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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男神之路-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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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廷信若有所思,傅然接着道:“虽然你画画比刚才馆内的任何一个孩子都出色,但是你的思想却还没有跟上你的画技,如果让你来参加这次比赛,可能你最多也只能得第三。”
是的,这个孩子的确是傅家近几十年来最有才华的孩子,他从小就没有合适的同龄同伴,或者说,一个像样的对手。作为一个年轻的艺术家,身处环境都是比他大了好几轮的画家,那对他的思想禁锢几乎是致命的。
这次亲自带他来看画,就是希望能让他从中获得一点启示。
“思想吗……”傅廷信喃喃。
官林运因公事当晚就飞回B市了,官鸿泽放假期间也不着急,说想趁天黑之前参观一下华夏美院,次日在S市逛一圈再回去。
崇山正打算亲自陪同,却接到一通电话,来电人是前不久联系过他的芮北年。
“崇老师,我拜托您看得画,不知道您得出结论没有?”芮北年一接通电话就着急道。
崇山一愣:“您已经寄给我了吗?我没有收到啊!”
芮北年惊道:“没收到?不会吧!我都已经寄出大半个月了!”
崇山一想,立即了悟:“啊!前两天绘画大赛,收发室每天都要收到几十甚至几百幅作品,我现在就过去问一下,看他们有没有混淆。”
芮北年紧张道:“那拜托你及时给我回电!”
崇山挂了电话,官鸿泽问:“怎么了?”
崇山无奈道:“官二少的一个朋友托我帮他看一幅画,对方非常着急。”
官鸿泽皱眉道:“小叔托你的?又是认识了什么狐朋狗友的,来找你的麻烦。”
崇山:“也不是麻烦,就举手之劳,而且我都答应人家了,看来今天没办法陪你逛学校了。”
官鸿泽道:“你要去收发室么?反正我也没事,我陪你去吧,顺路也是逛。”
崇山笑笑,领着官鸿泽边走边说,华夏美院坐落在S市曾经的法租界,学校里有不少教学楼都是典型的欧式风格,别有味道。
“明年八月就出国了?”崇山问。
官鸿泽:“已经是今年了。”
崇山噗哧一笑:“我都忘了,现在已经是千禧年了……舍得家里么?”
官鸿泽:“没有什么舍得不舍得,总归会回来。”
崇山:“你呀,还是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像十六岁的孩子。”
官鸿泽:“上周刚过了生日,已经十七了。”
崇山:“……”
两人聊着就到了收发室,一问却被告之,的确有一封寄给崇教授的信,大概A4大小的信封,但艺术学研究中心的信件今天刚有人来清了一次,全部都被拿到后勤部那儿去了,这个后勤部主任,就是处理废弃画作的王老师。
崇山又和官鸿泽折回展厅,王老师道:“你的信?没听说啊,小张就说收了一批迟到的画,我让他给处理了!”
崇山:“……”
官鸿泽问:“那些画在哪里?”
王老师说:“就在外头的走廊上堆着呢……哎呀这个小张,怎么办事这么粗心呢!崇老师你是丢了封什么信啊,重要么?”
崇山皱着眉头,也不知该怎么说,原听芮北年说这是复印件,而且这边的老师审查完后也没见是什么特别优秀的作品,按理说丢了也无妨,可毕竟对方礼貌相求,自己又有言在先,如此不谨慎实在有失信用。
王老师把他们带到走廊处,崇山见那一排密密麻麻堆到半腰高的画,头就大了:“鸿泽,要不你先回宾馆……”
官鸿泽却已沿着那些堆起的画作走了过去,一路走,一路扫视最上面的那一层,并随手翻动,因为大多数参赛者都会寄A2大小的作品,连A3的都较少,所以A4尺寸的信封应该很显眼,上午才收过来,也不太可能放在底层。
“这儿!”果然不出他所料,一个A4大小的牛皮袋就在这堆画的浅层面,信封上写着“华夏美院艺术学研究中心崇山收”,只是信封内空无一物,信封附近也没有见到任何对应大小的画纸!
“这是怎么回事?”王老师急着打小张的电话,小张闻讯赶来,紧张地解释:“我没拿,也没有丢,我看完后就放在这里了!”
“别着急,不是贵重物品,是一幅画,你还记得是什么样的画么?”崇山问。
因为A4的画纸少,小张也还有印象,便道:“是好几张复印纸,上面一堆奇怪的乱线。”
“有好几张吗……”官鸿泽沉吟,“看来不是丢失,是被人拿走了啊。”
崇山叹气道:“看来只能麻烦对方再寄一次了。”
“既然寄过来的也不是原件,你可以让他扫描给你。”官鸿泽提议道。
崇山听了一笑:“我居然没想到。”这个年代扫描仪的使用率还不高,但一般的照相店、复印店都配备,崇山给芮北年回了电话,再三道歉,并让芮北年把画作扫描给他。两人吃过晚饭一起去崇山的办公室看画,官鸿泽也有了兴趣,既然连复印件都会被人拿走,肯定是有点意思的东西。
扫描的文件被一张张下载下来,崇山对官鸿泽道:“你先看看。”
电子文件总归不如纸质文件清楚,给人感觉也没有纸质的直观,但好在画面并不细腻,还真如同那个小张所说的,只是一堆乱线,但这乱线却让官鸿泽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这并不是乱涂乱画而成的……他看了几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又一直被吸引着继续探索,这种心情真是前所未有。
他回头想问崇山,却见自己的老师也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神色凝重。
官鸿泽问:“老师,你觉这是什么?”
崇山:“虽然笔触有点稚嫩,但这应该是流风回雪线……”
官鸿泽:“流风回雪线?”
“你知道,线是构造艺术中最最基本的元素,”崇山道,“我们一般通过分析线来了解作品内在律动,所有人学习画画也都是从线开始入手,像是描图、速写、素描等等,但流风回雪线则是最复杂、最难驾驭的一种绘画方式。”
官鸿泽:“怎么说?”
崇山:“这要从咱们国家的国画说起,国画中有‘六法’,如‘气韵生动’、‘骨法用笔’、‘应物象形’等,其中的‘骨法用笔’就是一种描线法,大意是指笔力表现刚直的性格,此外还有‘笔断气连’、‘行云流水’等构成国画‘十八描’的描线手法,这些都是相当高超的工笔线描手段。我们中国书画不分家,有人说中国的书法也是描线,反之,国画也可以说是‘写’出来的,没有一定书法基础是画不好国画的。”
“……而流风回雪线,则是骨法用笔与十八描的结合,性格决定笔力起伏回转,笔力形成作画风格,就如‘流风回雪’本意,下笔如流风般自由飘渺,带起雪雾氤氲浑然天成!”
官鸿泽听了不由心神激荡,可眼前的这几幅画……
“这些也是流风回雪线吗?为什么我感觉不出你所描述的那种特殊美感?”官鸿泽问“没错,这正是矛盾的地方,这幅画上的线生涩僵硬,就像是一个新手所作,但他运线的意图和走向确实是流风回雪线,否则也不能吸引我们俩看那么久了。”
“……是不是有人模仿而画的呢?”
“模仿不了,如果谁都能模仿,这种画法就不会被捧得那么高了。何况我刚才不是说了‘骨法’吗,缺少了这一点,就只是‘十八描’。每一个人根据其性格,都能画出独一无二的流风回雪线。”
“这么说来,这个人很厉害?”官鸿泽指着屏幕。
“还不能定论,因为这只是线而已,要让线构成画面才算厉害。”
“等等,”官鸿泽道,“难怪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些画只是局部……”
崇山让官鸿泽一提点,瞬间领悟,他把几张画通通打印出来,铺在桌上开始排,很快,其中几张画就被拼了起来。
官鸿泽:“这是一张图被分成几部分发过来的吗?”
“不是,每一张都是单独画的,你仔细观察每一幅画的边缘就能看出来……咦,只有九张?”
“嗯,看起来全貌的一半都不到。”
“不过,基本上能推断出来,是一幅肖像画。”
铺在桌面上的九幅画堪堪能拼出半张脸,但由于眼睛部分的缺失,让人读不出人物的神态。
作者有话要说: 【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搜索一下“点线面”,能在百度图片看到类似叶禹凡画的画。“国画六法”和“十八描”百度也有,但不用搜“流风回雪线”了,这是“功夫”,类似“降龙十八掌”, 都是作者编出来的,别太认真,小说逻辑上没大错误就行。】————
看有读者说跳过了副CP,导致现在对出现的人物非常陌生,说明一下,这不是单纯讲述感情的故事,而是一个有关艺术家的故事(题目很大,但艺术家里很多gay你懂的),其中纠葛贯穿三代,人物线多达四五条,背景也不会局限在一个小城市,所以请读者不要简单站队或跳着阅读,每一章出现的人物都对下文情节发展有影响,不是随随便便的路人甲,跳读可能会导致看不懂,有“情节发展太慢”的想法是正常的,建议养一周看一次会好一点,但也希望大家能多多留评。开文后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才写这么复杂的网文,读者读着肯定也不轻松,但我想在自己尚有冲劲之时写些有实际意义的耽美小说,之后我会做一个人物关系表以供理解,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第26章:SHOTRAY
得出结论后,崇山立即给芮北年回了电话,“芮先生,你给我的画是不是不全,”
芮北年万分震惊,“您怎么知道,”
崇山,“因为这些画是相互有联系的,它们是一张肖像画的组成部分。”
每个玩过拼图游戏的人都知道,从一块碎片上是看不到图形的全貌的,难怪他们都看不懂,“还有呢,”芮北年急着问。
“画者很有才气,但你给我看的图还构不成作品,画面太过粗糙,用笔也很生涩,”崇山思索着道,“看似用中性笔画的草稿。”
不愧是知名美院的教授,芮北年在惊叹,“您能看出画手的年纪吗?”他又问。
崇山笑道:“这可没那么厉害,我们可以通过画手的笔力推测对方的画龄,或分析画手画画的意图与心态来推测对方的心理年龄,至于实际年龄,实在是不好说啊。”
芮北年:“也可以,您可以推断一下对方的画龄或者心理年龄么?”
“嗯……”崇山沉吟道,“这几张画给我的感觉很矛盾,我刚才也说了,绘者的意识老辣,是有一定画龄的画手,但他运笔生涩又像是新人。也可能是经常他看画,却很少亲自动手的缘故,这样的人不太可能是一个孩子……当然,这只是我的一己之见。”
芮北年觉得崇山说的每一句话都和自己先前的推断无比贴切,沉思间,他又听对方问道:“您那儿还有没有多余的部分?我想,如果能看到完整的图,或许可以得出更多的结论。”
“……你不是一个人?”芮北年有些紧张。
崇山道:“我的学生也在这里。”
芮北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只有这么多。”他知道一共有二十三幅图,但他手头上却是只有九张,没想到原来每一张都是有用的!芮北年越发对那个叫叶禹凡的孩子感到好奇,以及兴奋。
崇山闻言后遗憾道:“这样啊,太可惜了。”他把拼图的顺序告诉芮北年后,就挂了电话。官鸿泽问:“那个人姓芮?”他听崇山给他打电话时都叫他芮先生,不由猜道,“是不是叫芮北年?”
崇山:“是,你认识他?”
官鸿泽:“原来是他啊,这个人我知道。”
崇山笑问:“他怎么了?”
官鸿泽:“他是个心理学专家,还会催眠,小时候见过,一次跟我聊了几句就套出了我的想法,害我以为他有读心术,每次见他就背后发凉。”
崇山:“这种人真可怕。”
“是啊,我小叔在他面前根本没有秘密。”官鸿泽耸耸肩,仿佛在感慨官凤鸣的悲惨命运。
崇山看了看桌上的画,道:“心理学专家啊……”呵,这年头,真正有才华的艺术家,有几个是心理正常的呢?
之后数日,芮北年纠结万分,他犹豫着要不要问对方有关夏肖川的事,却又不能暴露太多,心中七上八下。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叶禹凡的身体里的确住着一个三十二岁的画家,因为是两个人,所以即高深,又幼稚,这就是完美的解释。
可是,有什么证据呢?除非取得有关“夏肖川”的身份证明,画作,资料等等……芮北年转念一想,其实就算向崇山咨询“夏肖川”这个人,也不会暴露叶禹凡的存在啊!他松动了。
隔日,崇山又收到了一封来自芮北年的邮件。
“夏肖川,生于1952年?”崇山凝眉深思,约是48岁年纪的画家?
他回复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业界有很大一部分画家都是自由创作者,还有的只公布笔名的画手,除非很有名气,否则其真名很少会为人所知,但我会帮你打听,若有什么消息再回复于你”
之后,崇山把“夏肖川”这三个字随手记在了贴身的记事本上,就把这件事暂放到了脑后。
他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年后有创意绘画大赛的颁奖典礼,还要代表官先生与郭哲恺、何月夕沟通,一想到到时候很有可能要见葛钦舟,他就头疼起来。
除了头疼,还有一些他不想承认的激动、胆怯、和紧张。
***
难得回国,傅廷信在国内兄姊的陪伴下看遍了影院所有档期电影,逛遍了附近的大街小巷,吃遍了这个城市的美食,还买了一箱子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除了画画。
其实对傅家这一辈的其它孩子来说,画画已经成了和吃饭睡觉一样的习惯,他们每天都会花数个小时坐在画板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一笔一笔地描线涂色。身在艺术世家的孩子不如外界所想的天赋异禀、风光无限,傅家但凡有成就的,无不是“纸上一幅画,笔下十年功”!
可傅廷信却是个例外。
他是特别的,他比任何人学习能力都强,比任何人都更有灵性,以至于当他到达一个自认为满意的高度后,比任何人都没有冲劲。
学完国画后,傅廷信就开始了迷茫地生活。他跟着姑姑做过陶艺,也跟着父亲设计做小型建筑,但他都觉得没有什么意思。
从几个月前起,他就不画画了。起初傅廷信的亲人得知后都万分焦急,怕他玩物丧志,尤其是傅闲,见儿子成天不务正业就恨不得打他一顿。
可家里老爷子放了话:“就让他玩。”这四个字极具重量,傅廷信听了简直欣喜若狂,好似得了免死金牌一般,所有人都对他放之任之,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但是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日子,他渐渐觉得无聊起来,他开始手痒,又想画画了。也许是叛逆因子作祟,傅廷信偏要压制住自己那股冲动,绝对不碰画笔。
画画的时候,傅廷信经常觉得寂寞,他想像同龄人那样去外面疯、去外面晃,像他们一样学习游玩,他不想坐在画室里,一坐一整天。
可是,当他尝试着跑出去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无法融入到那个世界。
他在国内见了很多同龄人,他们没有很好的品位,有些穿着搭配看起来甚至可笑,可他们一样生机勃勃,一样快乐无忧。
为什么呢?
他不懂别人,也不懂自己,他开始思考画画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天赋使然吗?还是作为傅家后代的使命?他所创作的大多数东西都是常人所不能理解的,难道他把自己的审美拔到绝对高度只是为了孤芳自赏吗?
不想,再画画了。
——傅廷信曾这样发誓。
直到那天,在走廊里的废画堆里,看到那几幅线条。
画是画家的语言,如果说,作家通过文字来交流,那么艺术家们无疑是通过艺术作品来交流的。
傅廷信无视了创意比赛候选作品里的所有画,却捡回了这几张复印纸,正是因为展厅里的一百幅画他都能秒懂,唯独在走廊上捡到的这几张纸让他觉得神秘。
这种神秘,并非作画者乱画一气,而是高深。
举个例子,如果钱钟书的《管锥编》让一个没有任何古文阅读功底的人去读,他会觉得对方写的是天书;让一个有中学古文阅读水平的人去读,他会觉得晦涩难懂却不明觉厉;而让一个古文专业的学者去读,他会觉得是学术巨著,想研究,想学习。
傅廷信现在就处于第二种和第三种之间,一想到对方可能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绘画大赛的参赛画手年龄限定在14…18岁),他就既不爽,又激动……有种找到同伴的感觉。
傅廷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重新拿出那几张已经被折得皱巴巴的纸。
画这几幅画的人是谁,是男的还是女的,TA知道自己没有得奖,会不会很失望?没关系,他们不懂你,我懂。我知道你很厉害……
他看着,摸着,眼中有一种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与对方交流的渴望。
“在看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傅廷信一跳,他回头一看,气急败坏道:“怎么不敲门!”来人是傅廷信的大伯,傅容国。
“敲了几下你都没听见,看什么那么专心?”傅容国凑了上去,见傅廷信是在看画,他笑了起来,宽容又促狭的表情让傅廷信面上一红。
“我就是随便看看!”少年的傲气激发出欲盖弥彰的狼狈,他一点也不想让家人知道自己现在还对画画有热情。
傅容国揉揉他的脑袋,宠溺道:“又不是什么大事,看看就看看么,你不想画画我们也不会强迫你,呵呵呵……”
“……”傅廷信觉得特别无力。
傅荣国拿了侄子手上的画纸,看了两眼,面色微变,瞬间又摇头道:“真像啊。”
傅廷信:“什么真像?”
“像一个人的画风,”傅容国面露赞赏之色,“这个是你画的?”
“不是我!”傅廷信摇摇头,愈加好奇:“像谁的画风啊?”
“你跟我来。”傅容国把侄子带到别墅的地下室,这里堆着很多傅家的藏画和书籍,他拉亮大灯,在一个巨大的画柜里翻找,半天才找出一幅用楠木画框封起来的画,画框因长年的立放,顶部积了点灰,傅容国拿白布轻轻抹去,招呼侄子道:“来看看这个。”
这是一幅用国画手法绘制的肖像画,画面同时使用了工笔与写意的双重技巧,把一个年约二三十岁的青年刻划的惟妙惟肖、神韵飞扬。
可以看出这画有一定的年份了,岁月的积淀给这画纸蒙上了一层旧黄,显出淡淡的复古美。
画中的男人安静地坐在藤椅上,穿着民国年间的中山服,一手托着个茶碗,一手执着杯盖,淡墨轻抹茶雾,让人仿佛闻到画中散发出来的普洱茶香。
男子没有在笑,可柔和的面部表情让人感觉出他愉快的心情,就像一块温润良玉,光华暗敛又似熠熠生辉。
傅容国之所以让傅廷信看这幅画,是因为男人衣服上的丝绸纹路是用深赭色的线条勾画,而这线条的画法竟与傅廷信手中那些草图上的乱线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衣服上的花纹是用极细的毛笔勾勒,粗细深浅、婉转曲折、回墨溅花,如藤蔓植物般有生命地自由延展,而复印纸上的线则有些生涩勉强。
“这是谁……”傅廷信愣愣地问,“……谁画的?”
他的目光移动着寻找画面上的印章或者名字,却见画框的右下角用刀刻着一排工整的英文字母:SHOTRAY。
作者有话要说:小科普:国画中的“工笔”和“写意”——
工笔:写实画法。
写意:与工笔相对,更注重神韵与意境,形简而意丰。
————
PS。文中涉及敏感话题,不详述,请大家自行脑补。
第27章:想打我吗
傅容国解释道,“这是三十年前一个十六岁的少年所画,画中的男人是他的父亲夏子钦。”
傅廷信呐呐道,“十六岁……”
“嗯,他叫夏骁川,Shotray是他的英文名,他出生书香名门,父亲夏子钦是知名画家、雕塑家,母亲宋月是音乐家,他本人十四岁就是业界公认的艺术天才,”傅容国看了侄子一眼,笑道,“比你厉害多了呢。”
不需要傅容国提醒,傅廷信已经感觉到了自己和那个人的差距,时代变迁,每一代人的审美情趣都会随之改变,但在傅廷信眼里,画面上的男子却是如此俊美。
傅廷信:“他也是画家吗?”
傅容国:“他还精通雕塑陶艺,还会弹钢琴、拉小提琴。”
傅廷信:“……”
傅容国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惜时运不济,天妒英才啊……”
傅廷信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了?”
“他的父母死于二十几年前的那场混乱,”傅容国摇摇头,往事太过沉重,他不欲多提,“夏骁川当年在海外学习,回国后就销声匿迹了,市面上再没见过他的作品,没过几年就听说他病亡了,但这些事只有极少的人知道,很多那个时期的人都以为他出国后没再回来。”
一阵难言的遗憾和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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