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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返男神之路-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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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听说父亲珍藏着夏骁川的画,官鸿泽莫名地激动起来,那些画如若公开,必定会让界内震惊!
  “但那个地方老爷不让任何人进去,唯一一把钥匙在他手里。”钟管家补充。
  “……”官鸿泽沮丧地垮下肩膀,他差点忘了自己和父亲大吵了一架,“不过,夏先生竟然愿意把画都交给父亲管理?”
  钟管家笑道:“夏先生尽管不爱老爷,却像是信任自己的亲人一样信任着他的。”
  官鸿泽不忘继续往下问:“后来呢?”
  钟管家的表情又凝重了:“柏小姐的事未遂太太的意,太太不敢再做什么大动作,因为老爷大抵知道那些流言与她有关,待她大不如从前。”
  而在事业上,官林运也开始独当一面,与老一派的做法不同,他开始把自己的理念带入泓韵,大大地提高了泓韵在业界的地位,老太爷也开始逐渐把家族事业交到官林运手上。
  一日,夏先生做完定期的身体检查,精神不错,官林运也很高兴,晚上回家时兴冲冲地与老钟畅想未来,他想再过两年,等鸿泽稍微大一些,就与方若瑶离婚,他还是无法正视这段没有爱情的婚姻,在家里总觉得不自在。
  而后不久,官林运又收到了柏长青的来信,柏二少的病情终于有了起色,信中称他缠绵病榻有五年之久,形容枯槁,待身体健康一些再回国。
  “这几年,他怕自己会随时丧命,徒惹挂念他的人哀伤,从不和任何人联系,现在,他终于看见了希望。”钟管家道。
  官鸿泽忙问:“父亲他见信后是什么想法?”
  钟管家:“很高兴。”
  官鸿泽不解:“为什么……”如果柏长青回来,夏骁川一定会回到他身边,到那时候,父亲估计连“演戏”的资格都没有了,爱上一个人,不应该是自私的吗?只希望他属于自己……父亲怎么还会高兴呢?
  “是的,”钟管家肯定道,“他希望夏先生健康快乐地活着,如果柏二少回来,夏先生的病情能够好转,老爷自然高兴。”
  官鸿泽心中有些触动,父亲和柏二叔对夏先生的爱已经超越他去感同身受的地步,但他能够想象,也许是那时候的社会体制约束,让男人与男人之间不能同男女一样有婚姻关系的牵绊与孕育后代的可能,因此,他们的爱进一步地上升到了精神高度,用更深更无私的情义把心绑在一起,聊以慰藉灵魂的不安。
  “但是,世事难料啊……”
  官鸿泽已能从钟管家的口气中推测悲剧的开始,他静静地听着。
  官鸿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钟管家:会,夏先生严格遵守着家族的约束不为所动,可在别人看来,便是他自命清高、不识抬举了。”
  官鸿泽:“嗯……”可见夏先生的性格并不适合在国内发展。
  钟管家:“为了缓和僵局,柏二少就出面代替夏先生前往了。”
  官鸿泽:“柏二少也会画画?”
  钟管家笑道:“当然,柏二少从小接受正统的西洋美术教育,听说在画画方面也是很厉害的,只是在夏先生面前,再出色的人也会沦为平庸。”
  官鸿泽一想也是,如果柏二少对艺术一窍不通,又如何能与夏先生产生共鸣,甚至成为情人呢。
  “当年那位穆小姐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柏二少教她就足够了,这一教就教了四年,直到柏二少生病出国。”
  而这几年,也足够让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花季少女了,穆槿义无反顾地爱上了这位给予她悉心教导的家庭教师。
  官鸿泽听得目瞪口呆:“柏二叔比她大了很多吧?”
  钟管家:“他们差了十四年。”
  官鸿泽:“……”
  钟管家苦笑:“但如果你当年见过柏二少,你也会知道,为什么穆小姐会爱上他。”
  官鸿泽:“……为什么?”
  钟管家:“你觉得柏小少爷长得怎么样?”
  官鸿泽:“柏沐?”与其说他帅,不如说是“美”,柏沐的五官精致得就像是巧夺天工的雕塑师亲手雕刻出来的。
  “沐少爷与柏二少长得很像,但气质上却远不及柏二少,而且柏二少不挑食。”因为这句玩笑话,沉闷的气氛缓和了很多,钟管家继续道:“当年城里几乎所有未出阁的小姐,都对柏二少有遐思。”
  官鸿泽:“这么夸张?”
  钟管家:“不夸张,柏二少不止生得好,还饱读诗书,才华横溢,也不恃才傲物。而且他留过洋,是一位极浪漫的人,”
  官鸿泽:“穆槿知道柏二少有情人了吗?”
  钟管家:“一开始不知道吧,男人和男人之间的爱情,谁敢大肆宣扬呢。柏二少出国养病时,穆小姐以为他是再度去游学,也痴心一片地等他回来,但后来,穆小姐因机缘巧合去了夏先生的画室,看到了那幅《背影》。”
  官鸿泽:“她猜到了?”
  钟管家摇头:“这倒还不至于,但是我想,穆小姐应该是嫉妒了,连我这个大老粗都能感受到那幅画里寄托的情思,何况聪慧伶俐的穆小姐。”
  官鸿泽:“她嫉妒夏骁川的才华?”
  “还嫉妒柏长青待夏骁川的不同,她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很好,”钟管家继续道,“之后,穆小姐做了一件错事,她偷走了夏先生的画,冠上自己的名字,发表在了巴黎艺术报上。”
  “……”官鸿泽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实在是太卑鄙了。
  “柏二少看到报纸后,一眼就认出了夏先生的笔迹,很快就回国了,他回国后得知了老爷结婚的消息,非常震惊,又听说了夏先生的病,导致误会更深,直接去质问老爷这些事。”
  “柏二叔为什么震惊父亲的婚姻?”
  “他以为老爷爱着夏先生,他走的时候,没想过自己可能会回来……他把夏先生,让给了老爷,所以老爷结婚,让他认为是老爷对他的欺骗。”
  “……”
  “夏先生听到了他们的争吵,他当时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受了这样的刺激,完全无法接受,而那天,太太不知怎么也去了那里,她还对夏先生动了手……”抽丝后终归是要让真相的茧曝露于空中,老钟愁眉深锁,“柏二少为保护夏先生,一时丧失理智,重伤了太太,太太……抢救不及。”
  这一段过往差不多牵动了四个家族与一方权贵的名声,导致了如今所有知情者都对夏骁川讳莫如深的状态。
  官鸿泽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可是他非但没有那种得知真相的舒畅感,反而还觉得深深的压抑……
  老钟还在那里絮絮低语——柏长青为他的冲动坐了牢,穆槿虽然理亏,却好歹有个强大的家族,她把一切责任推到了已逝的方若瑶身上,这才爆出“盗画”的蓄谋者,柏二少虽然冲动有过,但方若瑶也是咎由自取,几大家族拉扯对峙,好不容易将事情压下来私了,又有人把目光聚集到了这个引起事端的艺术家身上。
  而在一夕之间失了好友、失了妻子官林运,还要顶住各方的压力去保护一个精神失常的爱人……最终,又是柏长青站出来,他利用了穆槿对他的爱,用自己的自由换取了夏骁川的平安,然而深受打击的夏骁川仍是顶不住病痛折磨,在一年后去世。
  ……之后的故事,如同一段沉重的哀悼曲,官鸿泽听得浑浑噩噩。
  像是被一潭沼泽缚住了双脚,像是被一双大手捏住了心脏……他难过地呼吸着,拳头握紧又松开。
  
  第127章 拜访傅家
  
  对面的老钟还在一杯一杯地喝茶,淡了,换上新叶,凉了,续上热水,不急不缓,就像官鸿泽刚刚进来时看到的。
  这一晚老钟说的话,比官鸿泽印象中他十几年加起来说的话都要多,可他现在坐在那里,又恢复了沉默木纳的样子,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官鸿泽有些迷茫地问:“钟叔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他像是刚在大海上经受了一场暴风雨,风浪已退,心却依旧翻腾。
  老钟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少爷觉得,老爷是为什么不想让告诉你这些事,还阻止你去一探究竟呢?”
  官鸿泽很快明白了老钟的意思,是的,过去的真相若是换成官林运来说,肯定是另一番模样。就如钟管家所言,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这样的事,官林运怎能当故事一般心平气和地说出来呢?
  “少爷从小到大,一直很让人省心……”老钟幽幽道,“可是再怎么省心,在老爷眼里你始终是个没有经历过一丝风雨的孩子。”
  官鸿泽无话可说,与官林运的经历相比,自己的确是温室里的花朵。
  “当年的每一件事情,对老爷来说都是很大的打击,尤其是夏先生的离去,那之后他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笑过,以至于到现在,他可能都忘记了,开心的滋味。”
  官鸿泽沉默,他还以为父亲的不苟言笑是天生的。
  “但所有人都可以倒下,老爷不能,柏二少还有一个能为他撑起一切的大哥,老爷却无法逃避他的家族责任,当然,最重要的,是你。”
  官鸿泽苦笑,心里升起一丝委屈:“为什么?他根本不爱妈妈,他应该讨厌我才是。”
  钟管家了然一笑,仿佛知道他会这么说:“这就是老爷不想让你知道那些事的原因,鸿泽,你觉得,你有消化这一切的成熟,与包容过往的气度吗?”
  官鸿泽浑身一震,男人叫了他的名字,还严肃地问了这样一句话,让他意识到眼前的人不只是一个官家,还是一个与父亲一样,经历了数十年风雨的长辈。
  钟管家深深地叹了口气:“这十几年,老爷经常自责他与你母亲的结合,但每一次看到你,他总是会稍感欣慰,因为你很听话,也很出色,他努力为你树立着一个好榜样,希望你能健康快乐地长大。老爷做的比说的多,心里顾虑的比嘴上表达的多,他是个父亲,他也会像正常的父亲一样,担心儿子知道那些事后会对他失望;他亦担心你会受到伤害,毕竟你母亲的事他也要负起一定的责任……”
  官鸿泽心情复杂,他从没站在父亲的角度考虑这些,他以为他不说,是他霸道、独裁,他以为他瞒着自己那些真相,就必定是心怀不轨。
  “他今天很生气,可他并不是气你对那个孩子的在乎,而是气你不信任他,忤逆他,冲撞他,还不顾一切地挖掘他的伤痛……”
  钟管家的话针针见血,让官鸿泽心生内疚,他想起白天把父亲气得说不出话的样子——他本可以用更婉转的态度与父亲坐下来好好地聊一聊,他们是父子,这世界上没有人能超过父亲在儿子心中的地位,但他却在一次碰壁后就选择了自己行动,和所有年轻人一样,他迫不及待地想证明自己……他承认了,他幼稚。
  “所以你今天的表现,使老爷更不愿意让你知道过去的事了,你走后,老爷还特地嘱咐我,让我阻止你继续调查。”
  “那为什么你还……”官鸿泽不解地抬起头。
  “老爷的吩咐,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做到,但是,少爷是个执着的人,这个年纪的你又叛逆,阻止你实在是太难了,又不能让你继续调查,那怎么办呢?”钟管家像个老顽童似的自问自答道,“那只好,我亲自把那些事都告诉你了。”
  官鸿泽:“……”
  “我想,少爷应该能理解我的苦心,也不会太过偏执,”见官鸿泽微微点了下头,钟管家慢悠悠地执起茶杯,笑道:“听我啰嗦了那么多,是不是也能让我来听听少爷的故事,你在意的那位朋友,叫叶禹凡是吧?”
  ***
  S市,葛钦舟站在一座古朴的石库门前,叩响了乌漆色的门扉。
  落尽叶子的梧桐枝干稀稀疏疏地遮着院墙,很少有人知道,这里是堂堂艺术世家傅家的宅邸。
  保姆来应了门,用软糯的当地话与他打招呼,迎他进去。
  从里到外,从低调的外观到精巧的花园,门楣山花、福寿石雕,池水小道……各处细节都尽显百年书香的气息。
  “葛先生!”宅子的主人身穿一身闲适的家居服,亲自把他迎进茶厅。
  “傅院长客气了。”这样充满约束的地方,本让葛钦舟浑身不自在,却没想到这位家主毫无架子。
  两人在茶厅里喝了会儿茶,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早年葛钦舟被官家封杀的事就曾让他“名噪一时”,傅家是当初为数不多的向葛钦舟伸出援手的高位者之一。
  傅容国建立华夏美院不久,正缺老师,虽然待遇不高,好歹能给葛钦舟一个容身之处,不过那次的帮助没能得到实践,葛钦舟离开城市外出闯荡,走了一条三餐不继、前途不明的道路。
  当时也有不少人指责他高傲自负,但没人知道,他的“抗争”并不完全是因为官家,还有一个特殊的原因,就是崇山。
  比起官家的横行霸道,心上人的不认可与苛责更让葛钦舟难以接受。
  崇山骂他天真幼稚,看不清现实;他气崇山趋炎附势,不懂何谓艺术……
  爱情与自由,葛钦舟选择了后者,他拒绝了任何人的好意,负气离开;而骄傲的崇山也是为了证明他的错,转身顶替了官家曾许诺给他的位置,自此两人形同陌路。
  而今十几年过去了,他们都过了而立的岁月,接近不惑。
  时间似乎冲淡了一切,他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原谅的,等回想起来的时候,早已经原谅了;他以为无法忍受的,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接受了;他曾经不屑一顾的,随着漫漫岁月,变得弥足珍贵……
  人生,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葛钦舟从回忆中省过神来,听傅容国谈及两年前的那次绘画比赛。
  因为前几名的学生几乎全部出“轻舟画室”,让葛钦舟再次出现在大家的视野当中,可他还是与二十年前一样不屑名利,甘愿留在二流城市的一隅,开着小画室,当着名不见经传的自由画家。
  尽管也有向现实妥协,但他的才华与个性还是让曾经对他不屑的、同情的、羡慕的……各种的看法都转变成了尊重。
  而其中最甚的,估计要属傅容国,“一直很遗憾当年没能把你争取过来,前年也是,本来以为你过了这么多年总算想稳定下来,来华夏美院任教肯定比你那个轻舟画室要好,这几年,美院也越办越好了……”
  “傅院长,我当年不是嫌弃你办学不好才不来,而是……哎,你知道我这人是野惯了,受不了拘束,”葛钦舟直言道,“而且我也带不了笨学生,学生画得不好不要紧,要是没悟性,我会郁闷地想抽人,这个,大学里肯定是不允许的吧!”
  傅容国大笑:“理解,理解。”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葛钦舟道:“之前电话里也说了,这次唐突来拜访,主要是想来看看那幅夏子钦的肖像画。”
  傅家藏有夏氏作品是很私密的事,葛钦舟没有提起泄露给他此事的崇山,只说自己的学生与傅廷信是同学,傅容国就不好再隐瞒。
  傅家的储藏室,葛钦舟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画框上“SHOTRAY”的突起,心中一阵感慨,夏家总算还是有作品留在世上……
  葛钦舟不想失态,为分散注意力而随口问道:“听说令侄是个很有才华的孩子。”
  傅容国呵呵笑道:“咱们傅家小一辈的都比较平庸,唯独廷信出众,但他这孩子,却对画画不太上头……”
  葛钦舟:“他从小被你们填鸭填到大,有点迷失也是正常的,小孩子么,给他找个同龄的对手,刺激一下就行了。”
  这一点他极有经验,轻舟画室里的那些学生大都是按实力、性格等因素两两分组,孩子和孩子之间,有比较才会被激发,才会进步。何月夕和郭哲恺就是他目前培养得最成功的一对。
  “还真被你说对了,你知道年初A国皇家艺术学院举办的画展吧,有个叫萨菲尔的学生,听过么?”
  葛钦舟一怔:“听过。”
  傅容国:“这孩子受了那个萨菲尔的刺激,像变了个人似的。今年暑假专门回来,说是看出那个萨菲尔有深厚的中国画功底,扎扎实实地跟老爷子练了两个月的国画……假期完了回去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油画专业,把那个萨菲尔当目标直奔着去了!”
  “……”葛钦舟干笑一声,看来这个“有才华”的孩子要撞大山了,那个“萨菲尔”,可不是一般人。他转移话题:“傅老爷子身体还好吧?”
  傅容国:“还成,不过总归是年纪大了,身体状况不比以前。”
  葛钦舟点点头,又看了一会儿肖像画,才依依不舍地放回原处……他并没有要回这幅画的打算。
  之后傅容国又让他看了一些傅家的收藏品,好几样都是有市无价的宝贝,随便拿出一幅就够傅家上下吃喝几辈子的。
  但傅容国毫无戒备地晒家底,让葛钦舟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觉着有些怪异。
  看着看着,傅容国又忍不住问葛钦舟:“就真没再考虑考虑来华夏美院么?对待学生的事上,我可以给你搞特殊。”
  “……”葛钦舟无语,原来这“献殷勤”是有目的的,在这儿等着他呢!不过,人家一个大校长纡尊降贵地请他一小老百姓去当老师,算是很给面子很有诚意了!
  “等我再积累积累吧,去大学里当老师还是有些压力的,”葛钦舟打着哈哈,谦虚道,“不过,在绘画上,学校要开什么小讲座啊啥的,我还是可以去串串场的,别嫌弃我文化低就成。”
  傅容国见葛钦舟态度有所缓和,立刻眉开眼笑:“随时欢迎!”
  回茶厅时经过中庭,正巧碰上了出来散步的傅老爷子,葛钦舟恭敬地向这位老前辈问了好。
  傅然拄着拐杖站在那里,听儿子介绍葛钦舟的身份,“……葛钦舟?”他低声呢喃着,随口问了一句,“你老家是哪里的?”
  “福清。”葛钦舟的母亲去世后,他父亲就带他回了福清老家,所以他基本上算是在福清长大的。
  傅然摇了摇头,摆手让他们去了,刚走了两步,老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叫住了他:“你刚说,你姓什么?”
  葛钦舟有些奇怪:“姓葛。”
  傅然看向他:“你老家……哦不,你母亲家是哪里的?”
  葛钦舟怔了怔,说:“母族在苏州。”
  老人那一双混沌的眼睛忽然间亮了,他紧张地看着葛钦舟,颤声问:“你母亲,是不是姓夏,名叫夏子丹?”
  
  第128章夏子丹的假死
  
  葛钦舟很惊讶,因为夏家结局悲惨,他母亲又在在他懂事之前早逝,所以这段灰色的记忆葛钦舟几乎从来没有和别人提起过,也就是在几个月前告诉过崇山,但他相信崇山不会向外人多舌。
  见到葛钦舟的反应,傅然就已经知道自己猜对了,他看向傅容国道:“不知你们后面还有甚安排?我有话,想对小葛说。”
  “没什么事了,”傅容国问,“你们要去茶厅说吗?”
  傅然摇头,对葛钦舟招了招手:“你跟我来。”
  傅容国:“……”
  葛钦舟跟傅然来到后院东厢的书房,对于一个初来乍到的“客人”来说,进入这种隐秘的私人空间实在是有些逾越,但傅老爷子却不把他当外人。
  进屋后,傅然还小心翼翼地瞧了瞧外头,确认没有人跟来,才颤颤巍巍地关上门和窗。
  葛钦舟又想,兴许是傅家曾与夏家交好,傅然年纪这样大了,说不准当年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可是既然知道,自己十六年前受官家迫害之际,这老头咋不站出来,伸出援手的反而是他儿子傅容国,虽然父子可以一心,但傅容国打得却是“华夏美院”的名号,而非他是“夏子丹之子”的原因。
  葛钦舟坐下来,有些心焦地等着傅然开口,对方却是慢悠悠地烧水泡茶,足足一刻钟后才开口:“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故人之子,上一次见你母亲,已经是……”傅然掐指算了算,点头道,“二十一年前的事了。”
  葛钦舟一愕,以为老爷子糊涂记错了,他母亲离世快三十年了,傅然怎么可能在二十一年前见过她?
  傅然幽幽道:“你应该以为她早就去世了吧?我当年也这么以为,以为夏家人全在那一场大火中逝去了……直到她亲自来找我。”
  听到这句话,葛钦舟整个人都僵住了!
  ……
  “夏子丹当年是假死身亡,她骗过了不止身为她亲生儿子的你,还有夏家的所有人。”傅然无视葛钦舟的震惊,娓娓道来。
  原来傅家与夏家早年的确有所交往,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人人自危,所以当年夏家受害,傅家只能远观不敢明救,傅然说当年他父亲——即傅容国的爷爷——曾派家丁前往苏州欲暗中帮助夏家,但当时已身为家主的夏子钦婉言谢绝。几天后,一场自焚式的大火烧尽了夏家,谁都没料到看似温和如水的夏子钦内心却刚强冷硬至此……
  整整一夜,没有人听见宅内有哭声、叫声,唯有火烧木梁的“噼啪”作响,以及漫天火光与焦烟……如同一曲哀恸的挽歌。
  残垣、断壁;梁折,柱毁。曾经名扬天下的夏家藏画阁,在一夕之间燃烧殆尽。
  书画作品、琴棋曲谱,曾经的无价之宝全部付之一炬,随着花火灰飞烟灭。
  夏家人的遗骨被附近的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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