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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与现实交错-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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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非非被宠得很得意,公公婆婆夸奖会生养,从老家找了阿姨全天过来伺候她。出了月子双胞胎全托,不让她受累,就是平日里,让也多分担,能不出席的应酬不去,准点下班回家陪她。

鉴于她劳苦功高,为了弥补多多是男孩的遗憾,他全权负责带。出门前,让怀里兜着婴儿,见自己老婆打扮漂漂亮亮在穿衣镜前面照。

说好是和又又两口子喝茶,他鼓励她多出去玩玩,散散心。多多是听话婴儿,跟爸爸也亲,让比较安慰,带的方法也简单,父子一起睡大觉。

吻别,出门,招手上车,赶紧给司机报了幼儿园的地址。

想死她了,跑进幼儿园的大门眼眶就湿了。到班里,孩子们刚睡醒午觉吃水果,从窗边看见两兄弟挨着坐在小凳子上,拿勺子自己挑西瓜子,点点弄得快,弄完了给了哥哥一大块,豆豆推回去,一定要自己弄。

慢慢的吃,吃完了还把一大块给旁边的小朋友,主动举手帮老师收勺子。看着兄弟两个穿梭在一排排小桌椅间,认真地样子像是完成最艰巨的任务,眉眼间俨然有了他举手投足的架势,非非眼泪哗哗的。心里安慰,儿子是真长大了,懂事了。

抹眼泪,背后有只小手抓她头发,一回身,撞进他温柔的眼神里。

“不是和又又喝茶吗?”

赖过去接孩子,看着多多张手找她,靠他旁边不回话。上周陪他出差,双胞胎没接,到今天已经十天没见了。

“你也来了!”亲着多多香软的小手,腰上的大手把她揽过去。

“接回去吧,带你们出去……”

点头,高兴了,把多多又交回他手里,整了整头发去敲门。

小牛犊子一样冲过来,他们的点点豆豆。见了爸爸妈妈稀里哗啦的,好的也快,上车抱着她啃,把香香的面霜都吃干净了,再小心翼翼的摸弟弟。让开着车,牙根酸,有点不是滋味。儿子很少这么腻他,唉,人难免偏心。

“妈妈……想死你了……我想回家……”

“你们都不要我们了,只要弟弟……舅舅说你们还生……”

胡说,再不生了!他们自然都要,都是心坎的肉疙瘩。看着婴儿座里挥舞小手的多多,把点点豆豆一边一个搂过来。她心尖上的宝,怎么能不想不爱呢。

“妈妈也想点点豆豆……下个月不整托了……”

“哦耶……”兄弟两个欢呼。

也没商量就私自决定,抬头在后视镜里和他目光相遇,眨下眼百分之百首肯了。大家长虽然大,还是很宠她,小事一般都会依。

多多在护士护理下学习游泳,点点豆豆在儿童房另一边的软床上打仗,又疯又乐,小魔头劲头又回来了。

被他手一直霸着,索性放开了往后靠到怀里,一起坐在充气大滑梯旁边。暖暖的,他的呼吸擦过耳边,累归累,累过之后也觉得好,特别好。不约而同抬手和两个疯小子招手,望着多多套在小游泳圈里扑腾,真觉得生活好,哪哪都好。

“让……”拉扯他的袖子,扭头被啄了一口,好在没人注意。

“怎么呢?”又没喝蜜,瞧她笑得眼睛都找不到了。

满足的舒口气,偎在那吃吃笑出声。

“快说……”腰上痒,他眼睛比儿子们更黑亮,闪邪光,上次多多就这么来的。

“儿子比女儿好!”

“为什么?”他还是非常遗憾不是女儿,当初她哭惨了,要不也不会管老三叫多多。

“像你,都像你,我有三个小让。”都是三个孩子妈了,有时候还会说傻话,长不大似的。

“嗯……是比较像我。”模子明明也刻着她的影子,但无原则的苟同了,这是帮助产妇走出产后抑郁的好方法,私下里和秘书研究了很多方子,过来人都说光打不行,跟治水一样,管孩子围堵不如疏导。

他疏导了,陪着两个精力旺盛的打冰球,游泳,一次就知道当初她得累成什么样。父子三个慢慢改变了相处方式,他会奸计,他们其实又很崇拜,一两次就收买成功,冰球鞋,棒球帽,潜水镜,他惯孩子的时候,只能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钻国家空子真好!”

非非心思转着,说了句实在话,手里拨弄着他腕子上的手表,结婚周年礼物,一直没离过身,他到哪都带着。

游泳课还有二十分钟,课后说好了一起去吃他们喜欢的一家私房菜。别人家的孩子都爱吃快餐,比萨炸鸡薯条,这两个不是,口味偏好爸爸,爱吃海鲜。

“让……”

又产生新问题,回头他正在玩她耳垂上的小耳钉,被打断,皱了下眉。

“嗯?”

“你小时候淘气吗?”

考虑了一下,没告诉她实话,“还好吧,比你和你弟强,不信你可以问大哥,我挺乖的,特听话!”

非非转回去靠着琢磨,性子是有点像自己,可自己小时候也没疯成这样,爸爸妈妈说了,荀子墨子也还好。到底遗传谁了呢?

一想事儿就想吃指甲,半截被他逮住交握着放回去。嘟着嘴又看了眼时间,还得好一会儿。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个舒服的姿势依着,有点困了。

撒完慌,不动声色的搂着,远远的望着儿子。

拽过外套搭在她身上,手在软软的腰侧滑过,收紧。

他也有一个铁盒子,据说还放在老房子的阁楼里,那里,也藏着他儿时的秘密…………新故事《爱或不爱没关系》……记忆与现实交错“孔叔叔,我以后要学法语。”

“学法语干什么?”

“因为你会说法语,在法国工作啊……”

“诗诗,我也会说西班牙语!”

“嗯?那我也要学。”

“然后呢?”

“去你在的地方找你。”

“如果我在你去不了的地方怎么办?”

“那……我也要去,一定去,你等我!”

孔谦笑了,拍拍她的头。

那年亦诗只有十二岁,而他已经历了一次失败的婚姻,独自驻外工作好几年了。对一个小女孩儿的话,他从来没有当真过。

六年后,走出领事馆,孔谦愣住了。十八岁的亦诗抱着小小的长笛盒子站在雪地里,冻得通红的脸上挂着带泪的笑容。

记忆和现实,从此交错在一起……入关的安检排了很长的队,之字型。旅团的游客有些焦急,交谈间慢慢往前挪动。能听到很多种语言,其间,也有熟悉的中文。

不断从扶梯方向涌过来人潮,加剧入关审查的压力。欧洲旅客还好,亚非的旅客审查严格,机场工作人员特别用围档把人潮分流,面对不同的窗口。

移民官们面带微笑,耐心地为每一位旅客办理入关手续。一些孩子在等候区域嬉闹着,稽查的机场警务人员随处可见。

因为前不久苏格兰机场的意外,整个欧洲机场都处在惶恐中,无论出关入关,手续比以往繁杂。

不同语言一遍遍播放的入关说明,角落的柜台上簇拥着旅客填报关单,逐渐挡住了扶梯方向的视线。孔谦站在外交人员特许通道前,已经等了很长时间。

这是世界上最准时的机场,飞机早已经到达,可却迟迟看不见她的身影。一波一波的人潮,很多黑发的亚洲面孔。

正是比利时旅游最繁忙的季节,布鲁塞尔国际机场每天迎来数以万计的游客。刚从荷兰回来就看到她的邮件。这一年里联系她总是不回复。一个人去了日本,违抗了父亲的命令,也断绝了和那年轻人的婚约。

快一年没见了,她提出让他来接机感到很意外。以往她总执意一个人飞,偷偷跑到身边前绝不打招呼。固执起来的时候,任何人不能左右,就像她当初离开般绝然。

向扶梯方向又走了几步,停在通道旁,一个个寻找着,她留下的外衣带来了,怕不适应这里的天气。

高个子东方男人,推着满满一车行李,姗姗来迟的样子。走到柜台前熟练的找到单据,随后递给身边的女孩。她并不着急,不知道东张西望在找什么。

下飞机耽误了些时候,好在机上碰到了好心的本国友人伸出援手,方便了很多。否则自己一个人,能顺利走到海关估计都够呛。

摘掉帽子眼睛,一手把盘起的发放下。

“我去去马上回来,帮我看一下好吗,谢谢。”对着男人礼貌的笑笑,看到帅哥无奈的点头,心情跟着好起来。

从成田登机,开始彼此沉默,后来才聊起来。不觉讲了些自己的事情,这个陌生男人很绅士,也是个好听众,让她想起了小孔叔叔。他现在还在中东吗?很久没有联系了。

她不要叔叔,什么叔叔都不要,从十八岁就决定了。

又看了眼行李车,放心了才找到目标准备过去。

“祝你好运!”背后亲切的中文,给她鼓了鼓劲。

唇边挂着坚强的笑容,眼眶却微微湿润了,没顾得回头,只是小声说了谢谢。

远远就看到他了,不肯过去认。全副武装,带着帽子墨镜,他肯定认不出来了。快一年不见,不肯放过他的身影。站在最空旷的外交人员通道前,身形挺拔,虽然不复年轻,却有别人比不得的俊雅气质。

黑色西装笔挺,像是刚从某个会议上赶过来。一件女士外套搭在臂上,湖蓝的褶皱,熟悉的纹路,徘徊间眼里闪过焦急。

藏得再好也被她捕捉到了,他的情绪总是隐秘,即使对她也要掩藏。但绝对不会看错,已经那么了解,错不了!

不再克制自己,大步往他的方向跑,绕过一道道行李排成的障碍。

身前的巡逻警官目光惊异,没明白过来身侧突然一沉。下意识接住,一瞬间体会到柔软娇小的身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发间有薄荷的香。

身体已经认出拥抱的感觉,抚到腰侧的曲线,一下带进怀里。警官摇头笑了,很多投过来的目光。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会惹人注意。

“谦!”

亦诗有些哽咽,太想他了,这一年吃了很多苦,见到他潮涌般从眼眶里跑出来,再也隐忍不住。

“谦!”

以后再不叫他别的,只叫名字,这么多年不被允许,现在谁也别想再约束她。他不是叔叔,不是长辈,不是外人,不是朋友,只是她爱的人,这世上她唯一爱过的人。

泪水模糊,抬头都看不清他的脸。抓着西装的领口,看他低下头似乎在微笑,眼角很淡的纹路,岁月的痕迹,可他不老,一点都不老!

思念早已经超越了理智,胸口涨满酸痛的感觉,一年太长了!没想到她会从普通游客的通道过来,用跑的就奔进怀里。拥抱了很久,放开时,又像当年那样顺着她的长发,还是乌黑柔软,有一段可爱的自来卷。

他的小女孩又长大了,一年没见,又不一样了。比离开时圆润丰满,脸庞边的小酒窝很深,挂着眼泪笑,眼睛特别亮。

“顺利吗?”

点点头,又摇摇,擦着眼泪贴到他胸前,手还是不松开。

“拿着外交护照为什么不走指定通道?有事耽误吗?”

揽着她的肩,想接手行李,发现什么都没带。刚要问,对上她的笑脸,一推,就从他怀里溜掉,转身往入关审查的人流里跑。

想到一年前的不告而别,心里揪紧,追了过去。她身子娇小,淹没在高大的欧洲乘客里,三两下就看不到了。

“诗诗!”叫她好像根本没听到。环顾四周的陌生面孔,比等待还着急。

在亚洲旅客集中的队伍前看到她的背影,正在和一个高个子男人交谈。那男人年纪很轻,不知说了什么,微微笑起来,还俯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慢下步子,板起刚才放松的笑,那——是她的朋友吗?男的朋友?

和拔刀相助的男人道过谢,转身提起行李车上的大篮子,心里漾溢着满满的幸福期待。谦会高兴吗?还是会生气?顾不得想太多,反正决定已经做了,这个后果,根本不许后悔!

行李都堆在一旁,空出绝对的空间给篮子。提手周围缀着花边的饰物,选了最喜欢的淡蓝色。

提起来,沉甸甸的,走得费劲。没法挥手,简单告别,其他行李先扔在车上。刚要转身,已经撞进他怀里。

看她拿篮子,下意识去帮忙,正想问那男人是谁。一低头,手僵在半空,身子冻住,瞬间失去了全部思考判断。

抹掉眼角的湿气,想把篮子举得高些让他看清楚。

摇摇晃晃的两下,惊得孔谦一身冷汗,大手一挎,接了个满怀。

“我有外交护照,可他没有,谦,你要想办法!”

纤细的指尖轻轻抚触篮子里的小被子,带着怜爱,声音柔得如水。抬起头看他当场傻眼,说不出的快乐。

总算让他们见面了。

等着解释,目光又离不开婴儿,这辈子还没有这么突兀的瞬间。心脏勉强负荷,她酒窝里藏不住得逞的快乐。

吓他吧,四十岁的心脏!

“谦……你当爸爸了!”

使馆的专车停在机场门口等,老刘又往出口张望,好不容易盼到参赞推着行李车出来,脱了西装并不显眼,可肩上背的女士大挎包太鲜艳,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

开完会没跟着大队人马返回使馆,又特意跑到机场接人。不知什么大人物让他劳师动众,还特意绕道布鲁萨尔市中心的老街买了两大盒黑巧克力。

行李车上几个箱子被个大摇篮挤到一边。老刘提起来怕拿错了,想征求一下领导意见。孔谦没说话,自己抱起摇篮送到后备箱里,仔细的样子比在协议上签字还专注。交代了后面的行李,回身又往接机口走。

亦诗抱着孩子,比孔谦走的慢。带着宝宝出关的时候,一直跟在他旁边,像小妻子一样,对这样的状况很有认同感,昂首信步。通过外事检查,移民官特意看了眼孩子,听她说“真的是他的”,对孔谦笑了起来。

白色的小毯子裹得很严,露出的小拳头松开了,手好小,两个手指就盖住了掌心,软到不行。一路都不怎么闹,乖乖的,除了吃奶就是睡。

粉红的嘴角沾着口水,撅得很高,头侧到妈妈怀里,睫毛阖得很安然。出生到现在,眉眼越来越像他的轮廓,每次都看不够,心里爱得发紧。

他也一定很喜欢,至少看不出不开心。出了关好几次回头看他们,行李车差点撞到人。又不敢笑,只能跟紧了。可他还是走两步就停下,盯着他们母子的眼光像怕随时凭空消失,患得患失。

效果达到了,把他吓得不轻,半天连话都不说。

刚刚在等候区交接了篮子,直接被带到外交通道。找了人少的角落,确认没有把小东西吵醒,才就着篮子递回她手上,帮忙分担一半重量。

掏出电话一连拨给使馆和外交部,因为激动,口气都不太对。其实排队入境也没什么,可以等,但是他不让,果然把她给的人物任务落实起来。

“一一,叫什么?”

法语荷兰语的交涉停了,听到单独相处时才会用的昵称,说话口气很轻,直勾勾盯着手里的摇篮。

正欣赏宝宝的睡相,被问得一愣,“嗯?什么叫什么?”

“孩子……”说了才觉得不对,马上补充三个字,眼角的纹路跟着显露出来,声音更轻了,俯下身仔细端详小东西睡。“我儿子!”

“孔宝宝啊。”回答的理直气壮,孩子是他的,姓孔就对了。

微微挑了挑眉,她作怪任性的时候还是一样淘气,可现在俨然是小母亲了,宝宝是很亲,可实在没法报给使馆的同事。

“一一,正式的,护照上的名字,要报给使馆备案的!”

松开手,回包里翻护照。

不知道他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名字实在是大事,需要和他商量,一个人在日本没敢用别的字,怕他不喜欢,连孔小谦,孔子谦这样的昵称都没用。护照上也直接复制,等着当爸爸的做主再取正式名字。

看着眼前的护照,婴儿的面孔太可爱,可名字……“叫……孔谦谦?”

果然是他儿子,连名字都几乎一样。

报过去,使馆的同事笑,比利时外交部的人却被搞晕了,解释了半天,最后只好说成孔谦Junior,顺利注册,拿到了外交入境特许。

孔谦Junior,想起来就想笑,亏欠十几年的称呼,以后都要叫回来。

“你抱,我推行李。”

看她把孩子从摇篮里抱出来,围着忙前忙后,嘱咐了好几次小心,大手在一边张着作势保护,好像她抱不好一样。襁褓垂下了一角,赶紧掖到她臂弯里。

带宝宝的这些日子已经慢慢进步了,从什么不会到完全独自打理孩子的生活。现在有了他又不同,可以很放心,一起照顾。

出接机大厅他让先在人少的地方等,安顿好再回来接。没有听话,已经和小谦谦一起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下,看着孔爸爸不置可否的摇摇头,快步走回来。

肩上背的提包里都是宝宝的东西,挂在爸爸身上和妈妈的感觉完全不同,喜欢他这样的感觉,近的很真实。

“累吗?”

问话的眼神又飘到孩子脸上,贪婪的看不够。让他也体会一下折磨好了。

“回家了一一。”简单的几个字,听到温暖的不想走,就看着他眼角微微的笑意,短暂的重逢,他比过去一年里笑得还要多,人都年轻起来。

当初发誓过要让他快乐起来,现在终于做到了。

“好,回家。”视线越过他的肩滑到后面,老刘的侧脸还是没变,圆胖的双下巴,憨厚老实。又想到了大学四年,赖在他身边的日子。

一转眼,已经是父母了,有了他们的小谦谦。

心情愉快,往车边走,提醒背包的爸爸留出奶瓶。

主动开了车门,把孩子的大提包放进车里,手习惯的挡在车门顶,怕她又会撞到头。

藏青色的小杉,弯腰要跨进车里,露出腰线上一点点肌肤,白白的。心里东西太多,只想赶紧带她们回家,好好抱一下,从见面到现在,还没有抱过,碰也没碰一下,怕吵醒孩子。

可面前的身子一滞,回过身来,脸上表情古怪。

不知她想什么,总之手臂伸出去的时候,话赶到了一起。

“给你抱!”

“给我抱!”

“老刘,慢慢开!”

一听参赞的口气,老刘刚想踩点儿油门又收回了脚。车子已经过了交流道,在最慢速的一侧稳当当的前进。

高速公路已经慢慢延伸进市区,总是飞,对这样的景色已经习以为常,多是拿着文件读上一路,现在则不同,臂弯里软软的小身子,移不开目光。

手指在毯子的流苏上滑动,碰到她的,相视一笑。

睡着的眉眼很像多年前的亦诗,穿着黑色的蓬蓬裙,裹一件裘皮大衣,躺在他怀里,哭得太累,倦倦的闭着眼。

需要被保护,嘴角永远藏着读不懂的脆弱和坚强,六岁的亦诗失去了母亲,现在却长大了,他们有了孩子。看着她的笑,知道其中包含了太多争取、放弃和眼泪。

十二岁,她允诺了未来,原来一笑了之,可十八岁再见,心里被深深震撼,随着陷入其中。现在完全相信了,也得到了。千头万绪,除了幸福又多了一丝伤感。

“别紧张,不要那么用力。”

他的样子确实太紧张,初为人父,挂在眼角眉梢。即使在外交事务上纵横驰骋,现在看来,也只是个手足无措的大男人。

眉皱得好高,像是谈判僵持时审慎的思考,可又比以前生动很多,眼神深邃的写了疑问,都是关于宝宝吧。

在车外接过襁褓时,呼吸都不顺畅,手指相碰,感觉他在发抖。就像自己第一次从护士手里接过宝宝,也是慌乱的掉眼泪,除了远介和和子在身边祝福,就是孤单单一个人,亲吻着宝宝手腕上的配牌,上面除了名字,注明了母亲和父亲。

为那个名字,心心念念的过了二十年。

偷偷孕育的艰辛,没有他的参与。第一次让宝宝躺在怀里,只会把脸埋在香软的小肚皮上,掉着眼泪想他爸爸。

过去的一切,不堪回首,又总难以忘怀。

父子终于见面了。还有好多来不及告诉他,但是并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梳理着胎发,凑近就是沁人心脾的香,爱到骨子里。

他一定也是爱极了,越抱越用力。

“太高了,放松点。”

软软的婴儿,托得高了些,几乎端在肩上,都闻到毯子里的奶香。心坚强不起来,眼角有些酸。

太喜欢了,说不出来,听见亦诗在旁边说话没有回答。额角撞到的瘀痕疼,她的手压在上面轻缓的揉了揉。

躬身带孩子上车急了些,砰的一声,接着慌手慌脚的摆位置。不是司机在,她差点笑出声。

谦谦那么小,他的块头又大,强烈的反差。后排空间马上狭小起来。她抱着提包让了让,故意不帮忙,眨着眼睛偷笑。

毕竟头一次,之前除了她,他没接触过什么孩子。现在自己的儿子躺在怀里,看起来实在太脆弱,粉嫩的脸庞还没有他手掌大。身体僵着适应孩子的睡姿,浑身使力歪在座椅上。

她看不过去,一支手臂插过来,细长的小臂滑过手背,心里又受了震撼,抬眼看着她熟练的托起孩子的头部,在他臂弯里摆好位置。

“放松,宝宝会疼的。”调整好襁褓,不忘亲了亲露出毯子的小手。

也想像她那样亲一下,眼睛里写着询问。亦诗来不及回答,宝宝却动了动,打了哈欠,回应了爸爸的问题。

倒抽凉气,左右晃着僵硬的手臂,怕他醒了,又希望他醒醒,睁开眼看看自己,毕竟到现在还不认识。

愚蠢的念头,动作笨拙些,老刘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都笑了。

宝宝没有回应他的期盼,连眼皮都不眨,又在怀里睡熟了。婴儿都这么能睡吗?不知道,只是小小的一个哈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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