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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不僵-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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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顿了一下，复又开口，慢条斯理地吐出一句：“江应月是个傻逼。”
“卧槽你大爷的！你他妈才傻逼，你全家全小区都是傻逼！”瞬间炸毛的江应月张嘴就是一串流利的国骂，可见平时在唐祈那里没少做练习。
“那看来你耳朵没问题，非但如此，嘴也挺好用的。”
江应月：“……”怎么感觉这话听起来那么污呢？
“这年不年节不节的，喝哪门子酒？再说，你不用陪你家那位啊？”江应月诧异，前阵子刚滚上床，这么快就厌倦了？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沈白嗤笑一声，“哪里来的那位，你手里有资源吗？给我介绍介绍。”
“？？？”江应月更吃惊了，“我是漏看了多少集？你跟你那个顾什么的，分手了？”
“分手？呵。”沈白陡然冷下去的语调，让江应月禁不住汗毛竖起，“少抬举他了，玩玩而已，真当是情深意切地在谈恋爱？”
“你等等……”江应月毛骨悚然地阻止了他，战战兢兢道：“你摸摸你的额头烫不烫？你意识还正常吗哥们儿？”
“正常且十分清醒。”沈白斩钉截铁地回答他，随后道：“明晚你找个地方，最好是你们那号人常去的酒吧，让我也去开开眼长长见识。”
正跟人在酒桌上推杯换盏的唐祈，突然收到江应月的一条以长长的一串惊叹号开头的文字消息。
小月月：！！！！！！！！！！！！沈白那家伙失恋了！而且不正常！估计被伤得不轻！！
唐祈面无异色地冲迎上来敬酒的人含蓄微笑，呷了一口红酒，低下头飞快地按了一串字回复过去。
糖：我是现在开始笑吗？还是要先走流程？
小月月：！！！！你这个人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
糖：那家伙需要这玩意儿？
沈白驱车开在S城灯火通明的深夜街道上，却意外接到了唐祈的电话，对方那边背景声一片嘈杂，听声音像是在声色场所，他不悦地蹙起眉，不耐烦地问：“有事？”
唐祈轻笑，“听我家月月说，你失恋了？”
“如果你是把你每次约人打一炮就散的行为叫做失恋的话，那姑且可以这样说。”
“怨气都扑到我脸上来了啊，沈总，我猜是别人甩了你？”
“比不上你，一年统共365天，就能被江应月甩366次，你们俩怎么不去S洗衣机呢？还是双桶的。”
“沈总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没有你唐老板厚颜无耻。”
唐祈呵呵一笑，开始说正事：“对了，上次你问我那事，C城下个月一个儿童福利院揭牌，我打听到晚上还会有个慈善募捐晚宴，黄淮生会陪着夫人出席，你去吗？”
C城两个字，甫一出现，就仿佛利刃一样狠狠地刺进肉里，沈白深吸一口气，沉声说：“下个月没空，我会安排下属以我的名义去，到时候让她联系你。”
“啧，”唐祈调侃：“真没受伤？”
沈白注视前方红灯过后开始移动的车流，缓缓踩下油门，不带感情地说：“养的猫猫狗狗一声不吭跑了，情绪多少也会受点影响，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挂了唐祈的电话，沈白面无表情地盯着前方道路，沉静地开着车。
对，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不过是，他疯了一样驱车开到机场奔向安检口，最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开往C城的飞机拔地而起，带着他最后的念想飞上万里之外的高空。
不过是，他无数次地拨打那个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在一次又一次提示无法接通的机械播报声里，感受着浑身的血液一寸一寸地冰冻成霜。
不过是，不敢听到C城这个字眼，不敢路过一起吃过饭的街道，不敢想不敢回忆，强迫自己迅速忘掉，如同拉黑号码一样简单。
装作无情滥情，也好过沦为被绝情抛弃的可怜人。
怀着猎奇又忐忑的心态，江应月果真找了家自己常去的GAY吧，将地址发给了沈白。
先到的江应月靠在舞池边的一张高台酒桌旁，百无聊赖地晃着酒杯，不消一会儿，他眼睛一亮，朝门口方向挥了挥手。
沈白这家伙今天一看就是特地打扮过，质地优良的西装裤包裹着修长干练的双腿，衬衣扣子解开几颗，露出一片精悍挺阔的胸膛。上衣外套被他随意地搭在手上，头发还骚包地吹出了桀骜不驯的感觉，满身满脸都□□裸的写着：我就是凯子我今天就是要钓小0。
江应月一巴掌拍在他背上，痛心疾首地说：“我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唐祈。”
“那你真是太抬举他了。”沈白一边面色冷峻地环顾着四周环境，一边依然故我地嘲讽。
“乱瞟什么呢？你再看下去，方圆十里的小零闻着味儿就要簇拥过来了，这家酒吧可是出了名的无一可靠，满目飘零。”
“什么？”直男沈白显然没有get到江应月的梗。
“咳咳，没什么。”江应月把酒水单子推给他，问：“喝点什么？”
沈白扫了一眼，不忍直视地说：“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这种程度你都接受不了了？”江应月啧啧两声，“你还没见过更厉害的呢，什么向我开炮啦，同归于精啦……”他说着注意到沈白渐而铁青的脸色，从善如流地改口：“那不如就我这个吧，靡靡之水，怎么样？”
沈白：“一个遍地基佬的gay吧，酒的名字叫什么咪咪之水，这正常吗？”
江应月一口酒喷出来，“滚，是靡靡之音的靡靡，不是你想的那个好吗！”
直到沈白的靡靡之水被酒保端上来，江应月滔滔不绝的吐槽还没有停：“你说你这人这么污，为什么还会单身那么久？”说着他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跟那谁到底什么情况？”
“打一炮就散的情况，有什么好问的。”沈白拿起面前的酒品了一口，随即露出嫌弃的神色。
“哇，”江应月惊讶地差点把酒杯怼到他脸上，“你今晚是真的被唐祈附身了吗？”
“十分钟内你已经提了两次唐祈了，这么喜欢他还整天闹分手？小学生过家家吗你们？”
江应月被噎得哑口无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不再搭理沈白，目光飘忽地开始在灯影闪烁的周遭来回扫射。
“喂，”扫射了一会儿，江应月用胳膊推了推沈白，扬起下巴指向某个方向，哼笑一声说：“那边那个小白兔看见没？前几个月被我从唐祈床上揪下来过，还是大学生呢，这年头这些孩子们的三观都喂狗了吗？这么小就出来靠身体赚钱。”
沈白一言难尽地看了看不远处窝在阴影处的卡座里，正跟一个男人忘情亲吻的年轻男孩，转过来对江应月说：“这样的唐祈也吃得下去？你就不怕他得什么病把你给传染了？”
江应月嗤之以鼻：“那孙子小心着呢。那男孩说起来吧，也不是卖的，也是打着真爱的旗号，轻易不跟人上床，傍的也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完事之后车子票子少不了他的。”
“这跟卖的有什么区别？就因为对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就不叫卖了？”
江应月耸耸肩，“真要说，就当是高级一点的那啥吧，毕竟人还是打着真爱的旗号不是。”
沈白的大脑在听完这句话之后，嗡地炸开一声巨响，脑海中，自己铿锵有力的声音开始回放着——要我说，其实跟高级娼妓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也一样吗顾西恩？还是说你更高贵一点，毕竟完事之后，你可是决然离开分毫不求的。
沈白眯着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拥吻在一起的两个人，江应月见他这样，表情开始不可思议地问：“不是吧？你也看上那小白兔了？他虽然长得也不错，可跟你之前那谁不能比吧？你这降级降这么快，心里难道没有落差吗？”
“都是虚情假意逢场作戏，有什么区别。”沈白冷笑，看过去的眼神，却更像是透着那男孩在看另外一人。
江应月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移开目光往别处看，却突然余光注意到沈白脸色一变，他疑惑地看过来，就见沈白愣怔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轻声说了句有意思，下一刻直接迈开步子朝角落卡座里的那二人走过去。
江应月瞪大眼睛疑惑地跟过去，卡座上拥吻在一起的两人注意到有人走近，慌忙尴尬地分开，就在江应月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惊慌的时候，就听沈白饶有兴趣地对着另外一人道：“赵和伟？”
那人惊慌失措地从坐正身体，顺带伸手擦了下嘴，故作镇静地假笑着跟沈白打招呼：“你好，沈先生。”
沈白瞟了眼那男孩，讪然一笑：“哟，刚是不是正亲着呢？”
男孩困惑又带着些许委屈的眼神看了看沈白又看了看赵和伟，对方挪过身体将他挡在身后，颇有保护意味地仰头看着沈白道：“沈先生想做什么呢？”
沈白挑眉：“吴佳颖知道吗？”
赵和伟咽了咽口水，心知瞒不住，便实事求是地说：“她不知道。”然后，脸上表情突然变得漠然和厌弃，“那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她喜欢的人其实是你，不是吗？”
沈白连连摆手：“我跟她可没有关系。”
一旁吃瓜的江应月插话进来：“吴佳颖是谁？”
“他女朋友。”
“我女朋友。”
沈白和赵和伟异口同声地回答，江应月只呆愣了一秒钟，随即发出感叹：“哇，精彩。”
而被赵和伟挡在身后的男孩听着他们一来二去的讲话，脸色却始终平静如水，显然也是知道赵和伟有女朋友这一事实的。
赵和伟更是神色坦然地对沈白说：“那沈先生现在看到了，想要怎么做呢？”
沈白笑了笑：“我就过来跟熟人打个招呼，“他说：“我跟吴佳颖又不熟，犯不着管她的闲事。”
两人回到舞池旁的高台酒桌，江应月挤眉弄眼地追问：“那个吴佳颖，是不是就之前沈希跟我说的，你爸妈给你安排的对象？”
沈白没有回答他，反而是面色不虞地说：“你背着我跟我妹妹瞎聊什么？手机给我，我把她微信拉黑。”
“喂！”江应月跳脚：“你管得也太宽了吧？沈希的交友圈都要被你全部过滤一遍吗？”
“不用全部，就滤你一个。”
江应月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去死。”
两人正聊着，突然一道柔媚的声线响起，两个字拐了好几个弯地喊了一声帅哥，江应月抖落一身鸡皮疙瘩循声看去，只见一个身段妖娆浓妆艳丽，性别在男女之间摇摆不定的妖精擎着一杯酒施然然地走过来，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轻轻柔柔地放在沈白宽厚的肩头，直接来了个媚眼附加一个飞吻。
沈白那个大尾巴狼倒是泰然自若地看着他，淡淡地开口：“这位小……先生，有事吗？”
对方掩嘴一笑，“这位帅哥真会讲话，叫先生就行了，还小先生，不过我更喜欢你叫我，甜——心。”
忍无可忍的江应月终于上前一步伸手推开对方的爪子，挡在沈白前面，抬起下巴睨着对方，神色倨傲道：“你滚。”
“哟，带男朋友来的？”对方越过江应月看着沈白笑问。
沈白推开江应月，在那人惊讶的神色里，拿过他手里的酒喝了一口，然后递还给他，一双眼睛深深地看进那人眼眸里，缓缓地说：“不是。“
“卧槽。“江应月目瞪口呆，”沈白你他妈没问题吧？就算你要约炮，这么个娘们唧唧妖里妖气的，你也看得上？他哪一点比得上人家顾西恩了？“
“你少跟我提那个人！”回应江应月的是顷刻间就狂躁无比的沈白，仿佛暴龙被触犯了逆鳞。
那人若有所思地挑眉，下一刻身体就被沈白揽住，对方裹着男性荷尔蒙气息的须后水的味道直喷到脸上，操着低沉磁性的声音，附在自己耳边慢慢地说：“甜心，宝贝，心肝儿，你喜欢哪个，随你挑。“
还不等那人有反应，就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道巨大的冲撞之力狠狠地从沈白怀里推开，接着耳边响起一道颤抖且激动的声音，质问道：“沈先生，你这是在干什么？“
沈白回头，看清来人，愕然地开口：“方莳？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没有小顾，感冒了让他好好养病。
第46章 第 46 章
夜班飞机，机舱内较白天少了些许聒噪，乘客陆陆续续登机入座，空姐在过道来回走动，声音甜美地提醒着安全注意事项。陆川宁将背包丢进行李舱扣上，落座前弯腰伸头看了看舷窗外的机场跑道，外面夜色浓如墨，地面信号灯闪烁，仿佛黑暗里蛰伏的精灵。
他坐回椅子上舒了口气，扭头笑着对身旁人道：“说的不陪我，这不还是来了？”
顾西恩从手机上抬起视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不是说了下周么？”
陆川宁眉开眼笑地解释：“别人以为我是下周，我却偏偏早些到，猝不及防吓人一跳的感觉，岂不是很美妙？”
顾西恩没忍住问了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要去S城？”
“私事。”陆川宁依旧打着马虎眼，顾西恩见他没有要说下去的意思，便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看手机。
“哎，你不要这么冷淡嘛。”陆川宁架起胳膊搭在他肩头，另外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举到前面，“来来来，我们合个影，庆祝第一次共同旅行。”
顾西恩不耐烦地睨了他一眼，陆川宁趁机比了个V，抓住顾西恩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按下快门咔嚓一声，将二人的姿态定格成像。
他拿回手机，暗自赏析片刻，赞叹道：“果然颜值高的人是不需要美颜的，你看我们俩这随便一拍，是不是都可以拿去出道了？”
顾西恩丢给他一个淡漠的眼神，陆川宁却热情不减，越说越起劲。
“哎我都忘了，顾大土豪身价十几个亿，自然不屑于抛头露脸。”他调侃道：“那你包养我吧，把我捧红了，我给你赚钱，你在家数钱，男男搭配，干活不累。”
这个时候，空姐开始提醒大家收起小桌板关闭通讯设备，陆川宁慌忙低头，一边点开微信一边道：“先发个朋友圈再说。”
沈白看到意外竟会出现在这里的方莳，只惊愕了少顷，便微蹙起眉头，将先前玩世不恭的模样彻底收起，表情严肃地又问了一遍：“你怎么会在这里？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方莳咬着牙，脸上表情在几秒钟内从黯然神伤到不甘委屈再到凄切决绝，可谓是精彩纷呈，仿佛一个抓住丈夫在外偷吃，却只能忍气吞声试图挽留的妻子，把一旁的江应月都看呆了，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等待着剧情的发展。
“沈先生，”方莳嘴唇翕动，言辞凄凄切切，声调如泣如诉，表情张皇失措，缓缓地说：“对不起，我不该跟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知道，这里同样也不是沈先生这样身份的人该来的。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找朋友找家人，哪怕是找我，倾诉聊天，也不应该放任自己来这种地方发泄情绪。”
沈白的朋友江应月：“？？？？？”
沈白静静地容他说完，眼中晃过一丝意味深长的情绪，片刻后被他藏入眼底，嘴上却迟疑道：“不是，方莳，你到底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懂。”
“这还不简单。”江应月插话进来，眼神指着方莳，“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他现在决定追你，问你要不要跟他啪啪啪。”
沈白：“……”你可给我闭嘴吧，还他妈压上韵了。
方莳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这样露骨的解读，张皇无措地连连摇头：“不，沈先生，我没有那么想，我只是……只是”他说到这里，咬了咬下唇，眼中噙着泪水，“只是想……”
“想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顺便闺中秘事三三两两，哎呀，情情爱爱的事情，你不说我不说，也都心知肚明的嘛。”江应月靠在酒桌边沿，端起酒杯朝沈白抛了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沈白扭头看着他：“唐祈今天跟你分手了吗？”
江应月愣住：“啊？”
“没分赶紧分一个吧，过了十二点就是明天了。”
江应月咬牙切齿，沈白好整以暇地回过头，神色自若地对方莳说：“方莳，你跟踪我的事先不追究，这地方不是你该来的，你现在应该回学校，跟你的老师同学呆在一起。”
方莳却忽而笑了，他倔强的眼神定定地看着沈白的脸，慢慢地说：“沈先生，你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想找人约炮吗？那我可不可以，我比他们都干净，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沈白表情凝固一秒，随即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却笑着摇了摇头，问了他一个问题：“多久了？”
方莳微愣，沈白解释着又问了一遍：“喜欢我多久了？”
方莳缓缓低下头，脸颊上飞出两片红晕，喃喃道：“……第一眼见到沈先生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沈白缓缓道：“你之前不说，是因为我身边有人，现在突然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我已经跟人分手了，所以想试一试，对吗？”
方莳胆战心惊又怀着希冀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看到沈白笑了笑，对自己说：“对不起，方莳。我这个人很固执，固执到我爱的和我恨的，只能必须是同一个人，没办法分出两份来，因此，我无法回应你的喜欢。”
正盖着毯子歪头休息的顾西恩突然打了个喷嚏，身旁正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的陆川宁扭头，轻声问他：“受凉了？”说着将自己身上胡乱搭着的毯子也递给他，“把我的也盖上，别又感冒了。”
顾西恩摇了摇头，问他：“几点了？”
陆川宁看了看手表，“快了，还有十多分钟降落。”
顾西恩坐正身体，声音尚且迷糊地说了句：“不睡了。”
陆川宁见状，放下杂志，兴致高昂地说：“那我们聊天吧。”
顾西恩揉着太阳穴，他们的位置靠近飞机引擎，因此一路上轰隆声都不绝于耳，让本就有些身体不适的顾西恩烦躁感更甚，却还是耐着性子说：“聊什么？”
“就聊你跟你那位沈先生吧，之前不是还蜜里调油么？怎么突然说分手就分手了？是他劈腿？”
顾西恩的身体陡然僵住，在头顶阅读灯暖黄色光晕的映衬下，一张脸却还是瞬间就白了下去，他拿开身上的毯子，陆川宁听到被毯子挡在另外一边的声音，波澜不惊地说：“他很好，是我的问题。”
陆川宁更吃惊了，“不是吧，你不是特别喜欢他吗？说实话认识你这么多年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在你脸上看到过那样的表情，当时我就心说，你小子这次怕是真的栽了，结果才多久，也太让人费解了吧。”
“很稀奇么？”顾西恩将毯子收好放在腿上，淡淡地说：“你小时候喜欢吃糖，长大了就不喜欢了，我前天没答应陪你来，今天却跟你一起上了飞机，说变就变的东西，哪有什么道理可讲。”
陆川宁听他说完，了然地耸了耸肩，“好吧，你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他话锋一转，狐狸眼微微眯起，笑着说：“我小时候就不喜欢吃糖，长大了更不喜欢，这一点倒是始终都不变的。”
机舱响起提示音，空姐广播提醒飞机开始降落，顾西恩靠在椅背上，偏头看着舷窗外的地面。星盘罗布的地面灯光，照出一片广阔的璀璨霓虹，失重的感觉让大脑短暂放空，他闭上眼，感受着心脏在胸腔内持续剧烈的跳动，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害怕的。
等两人坐上机场出租，朝着陆川宁预订好的酒店前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点多。陆川宁打着哈欠，头一歪靠在顾西恩的肩膀上，看着车窗外的高楼林立在眼前簌簌后退，突然哼笑一声：“我当年走的时候，真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回来。”
顾西恩没有搭话，陆川宁也不在意，车子下了高架，经过一条梧桐树高耸两侧的街道，汇入了一片短暂的拥堵。
陆川宁摇下车窗，看了看街边景色，吹了个口哨扭头对顾西恩道：“这地方环境不错啊，闹中取静，就是附近没有酒店，不然就住这里了。”
顾西恩的目光越过陆川宁的肩膀，扫了一眼不远处的小区大门，垂眸淡淡道：“既然是闹中取静，自然不会把酒店建在这里。”
“你说得也对。”陆川宁摇上车窗，车辆缓缓朝前移动，不多时便开到路口，最后一个等待的红灯过去，车头掉转方向，拐了个弯朝远处驶去。
一辆黑色卡宴从后方均速开过来，到小区路口，车头掉转缓缓地拐了进去。
沈白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头划开手机，点开陈娜莉的头像将唐祈的手机号发给她，退出来后，看到朋友圈出现一个红点，便顺手点了进去。
下一刻，他表情陡然一变，脚下油门跟着一松，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屏幕，看着刷新出来的一条朋友圈配图消息。
——我家顾美人，有颜有钱，欲撩从速。
出租车司机提醒还有半个小时路程，陆川宁无聊地玩着手机，却突然卧槽一声，从后座弹跳坐起，脑袋咚的一下撞到车顶，他却顾不上喊疼，心虚地扭头看着疑惑的顾西恩，干巴巴地说：“那什么……我他妈忘记删好友了。”
顾西恩：“嗯？”
陆川宁颤颤巍巍地把手机举到他面前，顾西恩看过去，瞬间呼吸急促，表情僵硬。
就在陆川宁那条朋友圈下面，那密密麻麻一连串的点赞提示里，赫然显示着一个他异常熟悉的名字——沈白。
第47章 第 47 章
自那晚表白受挫之后，方莳似乎为了避嫌刻意请了假，一连三天都没有出现在公司，对此沈白倒也在心底暗自松了口气。因为虽然同样是被表白，可在沈白心里，方莳却不同于吴佳颖。
吴佳颖此人自不用说，被父母强行按头定亲，本人又极度惺惺作态，后来还敢欺负到老太太和顾西恩——呸，还敢欺负到老太太头上，简直大写的自取灭亡。
而方莳，一则是顾西恩朋友的——呸，是佟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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