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风知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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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正身子看着宋西宥，“宋教授。”
　　“还真是，我远看着就觉得眼熟。”宋西宥这个人精演技精湛，甩现在的什么小鲜肉好几百条街，奥斯卡都欠他的一座小金人。季北宸没有起疑，他对宋西宥说，“我来医院看个朋友。宋教授您也来医院看朋友吗？”季北宸的眼神飘忽不定，就像是再说我在撒谎，到底是年轻哪里比得过宋西宥这只老狐狸。
　　“不是。我太太怀着孩子有些不舒服。”他看看季北宸又继续说，“这里是产科，季先生的朋友是怀孕了吗？”
　　“呃……嗯。”季北宸的脸色有些不自然，双手不停揉搓着，他这些小动作宋西宥都看在眼里，心里不住嗤笑着，季北宸又说，“宋教授，我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他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跟宋西宥闲聊，向宋西宥点了个头示意就略过他想要离开了。
　　“季先生。”宋西宥又叫住了他，季北宸回过头去看他，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逃，宋西宥却好像不打算就这样放过他，“宋教授还有事吗？”他有些不耐烦了。但良好的家教不允许他失态，所以他还是满脸堆笑地看着宋西宥。
　　“季先生不觉得我们长得很像吗？”宋西宥淡淡地说着，就好像是在说些什么玩笑一样，季北宸登时惊讶得瞳孔缩小，他们其实一点儿都不像，因为宋西宥的脸型模样还是更像宋沧澜。但是他们俩的眉眼几乎一模一样。浅琥珀色的眼瞳本来就很少见，可他们俩的眼睛却都是浅琥珀色的。为什么以前他没有注意，是了，第一次见面时，宋西宥戴了眼镜。那宋西宥为什么要这么说？要是他不说，不会有人会注意他们俩的眉眼长得像不像。
　　“是吗？这……我……我先走了。”几乎是落荒而逃，季北宸心里乱成了一锅粥。
　　宋西宥嘴角微微斜挑，轻轻摇摇头，季北宸，呵呵，还是太年轻了。
　　路上耽误了好一会儿顾南风都等得有些着急了。见他去了这么久才回来，说，“怎么去了这么久？办手续的人很多吗？”
　　“没有，遇到了个熟人闲聊了几句。”宋西宥随意地答到。
　　“熟人谁啊？”顾南风觉得奇怪，自觉跟他再熟的人在他这里最多混个点头之交，他还会跟别人闲聊。
　　“季北宸，赵沥霖的朋友，我们都见过的。”
　　“哦！那个跟你dad长得很像的那个人。”顾南风揉揉腰说，“唉！你跟他不只是闲聊吧？你是不是欺负他了”宋西宥看他在揉腰连忙坐过来帮他揉着后腰说，“我怎么会欺负他我只喜欢欺负你……”他轻轻咬着他的耳垂，顾南风一巴掌把他呼开，宋西宥忙打着哈哈哄着自家媳妇儿，“好了好了，不闹了。回家吧。团团还在你姐那儿呢。我们先去接儿子。”
　　他们到了家已经下午了，团团在车上就睡着了，他把他放到自己小床上，他对顾南风说，“累了先睡一会儿吧。”
　　“嗯。”顾南风确实很累了。宋西宥扶着他慢慢地走到房间里，顾南风右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拉着宋西宥的手说，“记住，不要让我乱翻身。”
　　“嗯，睡吧，我守着你。”宋西宥紧紧握住他的手轻吻他的额头。
　　顾南风呢喃着，很快入睡了。
　　另一边。
　　文旸背着包在路边等着赵沥霖，这个家伙不知道哪根筋搭对了现在叫我出来讨论论文选题。
　　他看看表，这个家伙说好的三点，这丫的都三点半了连人影儿都看不到。
　　快四点的时候文旸终于看到了有人来了，不过来人不是赵沥霖，是季北宸。文旸看到他就不爽，说，“怎么是你，喂！是不是你让赵沥霖把我叫出来了！”
　　“不是这样，你不会来见我。”季北宸眼眸低垂说着，文旸难得智商上线一回。他厌恶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季北宸拉住了他的手臂，“文旸！我……我有话跟你说。”
　　“你跟我能有什么话说”文旸说着，“快给老子放手。”
　　“我怀孕了。”季北宸说了出来。
　　文旸愣了一下随即有恢复过来，“哟，你怀孕啦谁的？我的吗？”
　　“文旸！”季北宸愠怒到，文旸不想与他吵架。“嘁，你丫的怀孕了给老头子说去，跟我说干嘛？”
　　“你爸爸不想要他。他说他只有你一个孩子。他让我拿掉他。”季北宸就像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一般拽着文旸的胳膊不放不放　，“可是我不想失去他，我不要拿掉他。求求你帮我跟你爸爸说说，让我把他生下来吧。你去说的话你爸爸一定会答应的。”
　　“季北宸，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希望让你肚子里这块肉来到这世上”文旸看了一眼他平坦的小腹，嗤笑一声，甩开他的手说，“谁给你的自信让你觉得我会愿意让一个将来有可能跟我作对的人生出来”季北宸一下子噎住了他说，“我……我求求你，小旸，我求求你，我真的想要他。他不会威胁你文家唯一继承人的地位，他不会姓文，等他生下来我就把他送到我父母那儿去。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会跟你作对”季北宸一只手按在小腹说，“我已经失去过一个孩子了。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他，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他了。文旸，我求求你了，帮帮我……”两年前他刚跟文唐结婚的时候有过一个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当年他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就没有了。经此他的身体受了很大的伤害，这两年来他一直没有再怀上孩子。医生也说他可能都不会有孩子了。
　　说不动容是说不过去的。文旸跟他好歹算是一起长大，他还没有想过季北宸那样一个自命不凡的人会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他。文旸双手攥着拳头，“想留下他也可以，如果我要你跟我爸离婚你答应吗？”
　　“我……”季北宸松开了拽住他的手，“文旸，我爱他。”文旸的瞳孔缩了一下，季北宸继续说，“我是因为爱他才跟他结婚的。文旸我知道你会接受不了可是我没有办法，心是控制不了的，我真的爱上他了。”
　　“他……也爱你吗？”文旸手心都在出汗，不知道自己这是什么心态，居然冷不丁地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不知道……”如果爱他怎么会那么心狠地要他们孩子的命。
　　文旸眉头深锁，他从来没有考虑过季北宸的心里是怎么想的，自以为是季北宸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目的接近文唐，又或者是文唐看上他了把他骗到手的。没想到，原因居然是这样。他转身背对着他说，“你要生就生。”
　　“文旸……”
　　“我去跟老头儿说。”说完转身离开了。
　　文旸是个行动派当晚回了文家，靠在沙发上翘着个二郎腿等他老子回来。文唐一回家就看见自己的儿子，高兴坏了说，“儿子回来啦？怎么不跟爸说一声爸也好早点儿回来。”他挨着文旸坐在问，“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爸爸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也……”
　　“得了，您老什么时候还有这闲工夫想着关心我。”文旸轻笑一声，您老除了钱还过我什么，他也不看他，说，“季北宸怀孕了，你知道吧？”
　　文唐愣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他不会有孩子的。爸爸会处理好的。”文旸一听他爸的意思还真不想要孩子，登时就急了，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看着文唐眼里满是怒气，“你连你自己的孩子都不要，虎毒还不食子呐，你狠！”
　　文唐也被喝住了，文旸平复了一下说，“你从来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
　　“小旸，爸爸……”文唐都找不到为自己辩驳的语句，不错他确实不是个好父亲好丈夫。这么多年他也没有顾过家没有照顾过儿子。
　　“让他生下来吧。怎么着都是条人命，弄了他不觉得心里不舒坦吗？”文旸要说的话说完了，整了整外套转身要走，突然又转过身对文唐说，“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季北宸结婚。因为他长得好看”
　　“我……”
　　“你喜欢他吗？”
　　文唐的嗓子里好像塞了团棉花噎住了，文旸立马懂了，他嗤笑一声说，“我还真为季北宸不值。”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经过了这一次惊魂夜游顾南风算是彻底老实了。乖乖地听医生的话，乖乖地复查，乖乖地吃饭，乖乖地睡觉，还好复查的结果不错，脐带绕颈的情况好了些。孩子的体重也不错，让他放宽心。
　　孩子已经快八个月了。孕后期的各种反应都来了，以前顾南风只觉得腰酸，可这时候顾南风脚肿的鞋都穿不上，每天肚子里胀胀的，又不能揉，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抽筋起夜就更是常事了，孩子活泼了不少没日没夜地在他肚子里乱拱，好像要把几个月前没有动够的都补回来，搅得顾南风整夜整夜地睡不好。还好宋西宥心疼他，把学校里的大部分事都交给了赵沥霖，减少了工作量陪他。团团看到爹地这么难受还哭了好几回，边哭边说，妹妹不乖，不要妹妹了。宋西宥又来慢慢哄他。
　　“爹地还难受吗？”团团跪坐在他身边他这他身前好像有点儿大过头的孕肚，腹中孩子的阵阵动作看的很是明显有时候甚至能轻轻把肚皮顶起来一点。顾南风嘴角上扬摸着他的小脑袋说，“爹地不难受的，看，小妹妹在动呢。”两父子就围着他的肚子玩儿的开心。
　　“别玩儿了，过来吃饭了。”宋西宥在厨房里忙着叫着这两个小祖宗。顾南风听到宋西宥的声音牵着团团慢慢地走过去，“哇！今天有鱼丸嗳，好饿。啊唔！你干嘛打我？”顾南风看着自家男人拿着汤匙一下子敲在他头上。
　　“去洗手。”宋西宥摆着碗筷跟顾南风说。
　　“哦！”顾南风悻悻地收回手，一手撑着腰再慢腾腾地挪到卫生间去洗手。
　　“爹地，现在走的好慢呀！走路的样子还奇怪。”团团看着顾南风走路的样子说到，“好像水族馆里的企鹅。呵呵。”
　　宋西宥拉着团团说，“团团，爹地是为了小妹妹才会这样的。爹地怀团团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团团应该体谅你爹地。”他看着卫生间的方向对团团说，“爹地这么辛苦那团团去看看爹地，牵他过来吧。”
　　“嗯。”团团跳下了饭桌跑去卫生间，跑到半路顾南风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团团向他伸出手说，“爹地，团团牵你走，这样爹地就不会落在后面啦！”顾南风笑得很开心艰难地弯下腰说，“好，谢谢团团啦！”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了饭。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这个女儿什么时候生啊！连我都不知道了。


第47章　出世
　　战战兢兢地终于到了孩子的预产期前几天，顾南风现在的状态就是坐也不是躺也不是，浑身难受的要死，肚子活像一座小山压着他让他时常觉得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原本纤长的双腿现在肿的像馒头一样，这几天假性宫缩也来造访过他几次，因为孩子有脐带绕颈的情况，害怕出什么意外状况所以顾南风早几天就被宋西宥送到医院待产了。当然，人家宋太太是住VIP单人间的。
　　“哎哟哎哟！我的个老腰啊！疼疼疼，宋西宥，你丫的给我轻点儿！”宋西宥正给顾南风按摩腰部，他的肚子太大了，原本纤瘦的小腰怎么承受得了这样的重量，宋西宥于是每天帮他按摩腰部还有小腿让他能舒服点儿。他边按边抬头问。“这样怎么样？”
　　“嗯～在左边一点儿对就是这儿，啊～好舒服……嗯唔……”顾南风闭上眼睛享受独一无二的老公牌按摩，时不时嘴边便溢出一两句舒服的□□，可听到宋西宥耳朵里就变味道了：媳妇儿，干什么叫得那么色情。
　　顾南风背对着宋西宥半躺在床上，没有察觉宋西宥的想法，轻轻抚了一下肚子对里面的宝宝说，“唉呀！快点儿出来吧，爹地真的很想看看我们的闺女长什么样。”
　　“还不到日子这可急不得。”宋西宥担忧地说，顾南风这个样子，早产怕是会要出意外。
　　“唉！团团怎么样？在我哥那儿还习惯么”顾南风预产期快到了。宋西宥没心思管他这个小鬼头就想把他放到顾明岚那里去，可这几天顾明岚出差去了。只好暂时把他放到顾明成那去了。
　　“他好着呢，明成那儿有保姆护工都在，陆恒也常去照顾着没什么事。别担心。不会累到明成的。”宋西宥宽慰他说。
　　“嗯。”顾南风慢慢坐起来说，“成天这样躺着腰酸得很，你陪我出去转转吧。”
　　虽然已经是阳春三月，但也不能不防着倒春寒，宋西宥给他裹好了衣服，才放心带他出去。医院后面有一个小花园，修得很是漂亮靠近后山空气很清新适合病人修养。夏天还会有紫藤花顺着花架垂下来，微风轻轻抚过吹落的花瓣落在人头上、肩上，像梦境一般唯美。只是现在花期未到，花园里显得有些寥落。
　　“冷吗？”宋西宥搂着他的腰慢悠悠地在花园里散步，问他。“不冷，暖和着呢。”顾南风扶着腰笑了。
　　他们走的很慢，像两个老头子散步一样。时间仿佛也跟着他们的脚步变慢了。
　　顾南风走了一会儿便觉得累了。宋西宥扶他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啊唔……腿抽筋了……”顾南风痛呼一声，宋西宥赶忙跪在他身前帮他揉着小腿，宋西宥的手法很是娴熟了。揉了一会儿顾南风就觉得好多了，说，“好了，不疼了。你快起来跪着像什么样子？”宋西宥也是着急了竟不顾形象地双腿弯曲跪在他身前不过他对自己这个样子毫不在意，说。“我跪我自己老婆怎么了”
　　“不好不好，你快起来！”在顾南风心里宋西宥一直是一个像天神一样的存在，不会对任何人示弱，对自己也不行。
　　“阿唐，你看，医生说宝宝发育得很好。”
　　“嗯。这段时间你好好在家里安胎，没事少出门。”
　　“好。我一定会好好待着家里那儿也不去。”
　　“喂，有人来了，快起来呀！”顾南风有些着急了。
　　宋西宥没打算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立马站了起来，他一抬眼就看到了文唐和季北宸两人。
　　宋西宥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季先生，文董事长，好久不见呐。”
　　宋西宥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心情很是复杂。他把顾南风带回去哄睡了出来时看见他就站在病房门口等他。文唐把他带到这小花园里。
　　“文董事长有什么事就说吧。我很忙没时间陪你发呆。”他俩在花架前干站了十几分钟了。文唐见到宋西宥居然会心里毛毛的。所以人呐，真的不能做亏心事。二十年没见了，宋西宥变了很多，长得很像宋沧澜。
　　“小宥呐，你最近好吗？你……你爸爸还好吗？”想文唐一生做事心狠干脆，现在面对昔年好友的孩子心里却没了底气。他自问对自己做过事从未后悔过，只有那次他亲手送了自己最爱的人进了地狱。只有对着宋西宥才是满腔的愧悔。
　　愧悔是最廉价的。廉价到可以随意挂在嘴边。所以，他这不痛不痒的几句话对宋西宥这二十年的不幸来说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他死了。”宋西宥闭了闭眼眉头紧锁，“死了快五年了。”
　　文唐眼瞳猛地放大，声音微微颤抖着，“他……他……”
　　“我父亲死了，我爸他疯了，这一疯就是十几年，疯的累了就走了。”宋西宥的声音里隐隐含了怒气，“你大概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没的。你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吗？他每天都要吃很多镇静药物才能让他冷静下来，那些药的副作用很多，他整晚整晚的失眠，整个人像个木头一样，到后来他甚至吃不下饭吃不下药了，为了治疗医生就给他打针，他发起病来几个人都按不住针头常常断在他身体里面。他又多痛苦你知道吗？”
　　“他只有看到我才会安静下来。因为他——把我当成了父亲。”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他把注射器的针头扎进了自己的气管。一针扎下去死不透，就一直扎，医生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脖子都被扎得血肉模糊了。”
　　“知道当时我看到我爸的尸体的感受是什么这世上唯一一个与我血脉相连的人也离开我了，我终于是孑然一身了。”
　　“而你——你这个罪魁祸首在干什么？享受着文澜集团董事长的荣光，住在宽敞的别墅里，妻儿在侧享尽天伦，然后再想向我忏悔跟我说你其实过得不好吗？”宋西宥眉头紧蹙，他的声音冷得像一块寒冰。“你有什么资格？”
　　“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文澜的控股权对我们下手的，但当我看到季北宸那张脸——”宋西宥目光流转，危险地眯起来，“原来你还对我父亲有着那么龌龊的想法。”宋西宥懂了为什么季北宸会跟原璟这么像，为什么他会跟文唐在一起，这下就都说得通了。
　　“噢！对了，文董事长现在还不知道吧。当年你的一个手下为了勾引我爸，在他喝的咖啡里加了点儿料，却被不知情的秘书错端给了你。而那天晚上又有程家小姐的生日以及程氏的上市派对，后面发生的事不用我再说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文唐浑身都在发抖，他当年的事是绝对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的。
　　“我爸的记事本里写的。不然你以为我爸为什么要让那个人下课”
　　“小宥……小宥……是我的错……我……我也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你至少要给我个机会让我能够弥补……”文唐浑身都在颤抖，二十年来他没有一天睡过一个好觉，因为他的莽撞无知害死了他一生的挚爱，害得他的好友疯癫数年。
　　“是啊，二十年了。你过不去，我却过去了。我现在过得很好。文董事长，我没打算恨你，因为你不值。也没打算原谅你，因为你不配。”宋西宥眼里满是厌恶和不耐。
　　“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还有你身边那个男的。”他转过身去说，“恶心。”
　　宋西宥回去的时候，顾南风还在睡，他俯身在他额上轻吻了一下，却弄醒了他，顾南风揉揉眼睛，宋西宥说，“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他嘟囔着说，“宝宝闹我呢。”
　　“她也折腾不了几天了。预产期就这几天了。医生说你现在随时有可能生产。”他揉着他的头发说，“腰还难受吗？我给你揉揉。”
　　“你去找文董了吗？你跟他说了什么”顾南风偏过头去问他。宋西宥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都过去了。我不会跟一个不值得的人伤神。”
　　顾南风欣慰地笑了笑突然眉头一皱抓住他的手臂，额上冒起了一层细汗，眉头皱起断断续续地说，“小西……宝……宝宝……好像不太对……嗯额……疼……”宋西宥立刻去叫医生。
　　“不要……嗯……哈……你……你不要走……我怕……”不是像团团出生时那种循序渐进的疼是突然爆发出来的剧痛。他头上瞬间冒出了汗珠，顾南风很害怕不知道是不是宝宝不好了，他死死拽住他的袖口不让他走，宋西宥应着他把抱得更紧了，哆嗦着手去按床头的呼叫铃，顾南风在他怀里疼得浑身发抖，现在还只是阵痛离孩子出生还早，他让他躺下休息一会儿保存点体力，可阵痛好像一直没有过间隙他在床上蜷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肚腹，宋西宥轻轻吻着他汗津津地额头说，“宝贝儿别怕，我在这儿，我一直在这儿。”
　　顾南风艰难地点点头，突然他感觉下面流出来了什么液体弄得身下一片湿濡，他很害怕紧紧抓住宋西宥的手，都要哭出来了，“小西……小西……你看看我下面……是不是流血了……”宋西宥一惊连忙探看他的下身，鲜血混着清澈地羊水流了出来，竟然是羊水破了，怎么会这么快！
　　“没事，是羊水破了。孩子可能有点儿着急出来了。别怕，我们去找医生！”宋西宥托住他的腰一把把他抱起来去找医生。
　　这时护士带着医生来一看顾南风的样子恨不得上前呼宋西宥几巴掌说，“急产还抱着你老婆乱跑，快点儿放下躺好！”宋西宥一听连忙又把顾南风平放在床上，医生检查了一下顾南风的□□，“都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再晚点儿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没时间就在这儿生吧。”
　　“在这儿”宋西宥一脸懵逼，虽说是VIP病房但这里的消毒的标准达标吗还有急产是什么情况？
　　“听……嗯哈……听医生的……唔嗯……疼……”顾南风肚子疼得要命，紧紧掐着宋西宥的虎口，这个小家伙还真是要折腾死他。
　　“好好，乖，你别乱动。”宋西宥心疼地握住他抓着自己的手。
　　“孩子，跟着宫缩用长力，来——1，2，3——”医生指挥着顾南风用力。
　　“嗯啊——呃啊！”顾南风抬起腰跟着医生的指令用力，顾南风也不是第一次生孩子了，很快进入了状态。因为是急产孩子下来的很快，顾南风用了几次力后孩子就着冠了，可孩子的肩膀好像卡住了，懒懒地再不肯动。
　　“哈啊……嗯……孩子……孩子……啊……哈啊……她……怎么了……”顾南风咬着牙问到，唇瓣已经被咬得血迹斑斑了。满头大汗身上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脸色一阵阵发白他偏过头问宋西宥。
　　“别泄气，再用力。”医生拖着孩子的头，想找着一个好一点儿的角度把孩子带出来。
　　宋西宥紧紧抓着顾南风的手安慰他，“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