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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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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谱的最末,还画了两个小人儿,一个有着长长睫毛大眼睛,另一个就是个大头。这会儿,长睫毛的那个,正红着小脸蛋给那个大头亲亲脸颊。两人身边还画了几个爱心围绕着……是了,杜见悠说:我们在谈恋爱。
唐鹤轻轻抚摸着那个小红脸蛋,他那长长睫毛好似挠进他心里、落进他眼里,整得他整个人又酸又麻,眼睛刺痛得睁不开。
他轻轻地把那两页纸从墙上撕下来、摀进心窝,背靠着墙、缓缓地滑坐到地上。
他要仔细想想,他是怎么亲手葬送了自己的珍宝的。
苏菲在旁边看着溃败的唐鹤,不知道能怎么安慰。这把刀是他亲自捅进杜见悠心里的,拔不拔都伤。她只能蹲在他身边拍拍他:「想哭就哭出来吧!憋着不好…」
唐鹤慢慢地抬起头,一脸茫然失神:「见悠都没有哭,我有甚么资格哭?」他硬扯了下嘴角,站了起来,从厨房里抓了一条抹布,说:「妳先回去吧!我把这里整理一下。那些人把门口弄得那么脏,他看到要生气的…」说完,也不管苏菲同不同意就送她出门,而自己拿着抹布,认真的把门上、墙上的乱七八糟用力擦干净。。
苏菲看着平静的唐鹤。她很心慌。但她无计可施。只能让他自己静一静。
唐鹤是真的很平静。
他内心的雨骤风狂,都因为确定了他的爱人也爱他、还爱他、更爱他而风停雨歇了。他的伤在一瞬间被治愈。此刻,他觉得自己应当要精神奕奕容光焕发。这样才是一个在爱里养起来的形象。
是他的挚爱用他的骄傲、他的灵魂所喂养的。
他不去想他的挚爱在剔骨削肉喂养他之后,如今会是怎样的血肉模糊。
他的理智控制着他不能崩溃。
他现在只能好好想想,丢失的,要从哪里找回来?
他家?关东宝说他妈妈不要他了?不会的。
杜妈妈只是一时气话。那位温柔的女士,一定会好好听儿子解释的。
现在,兔兔一定好好的坐在他家里生我的气…
唐鹤立刻下楼开车,直冲杜家。
时间不早了,当柯叔满心疑惑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按门铃时,看门一看,傻住。
「叔叔您好,我是来找见悠的,能让我跟他见个面吗?」唐鹤心虚地站在门口,眼神却焦急的不断往里瞧。
「老柯?这么晚了,是谁啊?」杜母见迟迟没有人进来,从屋里喊了出来。
「那个…小唐啊…先进来再说…」柯叔终于回过神来,请唐鹤进门。
杜母一见进门的是唐鹤,一时也愣住了。听到唐鹤是来找小悠的,顿时心慌了起来。这一阵子,他们已经知道唐鹤是个叱咤商界的大总裁,如今儿子犯傻算计了人,现在正主亲自上门,怕是不能善了。
「小唐啊…阿姨实在很对不住你…是我没有把孩子教好,才害得你名誉受损…」杜妈妈越说越伤心,眼眶顿时红了…
甚么?杜妈妈怎么到现在还在骂见悠?难道兔兔还没解释清楚?
「不是的,阿姨,事情不是您们想的那样…是我…是我才该说对不起…」
「不不,小唐,我知道你是好人,我都问过小悠了,他亲口承认是他不对。我已经把他赶出去了…阿姨跟你道歉,孩子不懂事,您…高抬贵手…别跟他计较行吗?」杜母拉着唐鹤的手,几乎声泪俱下。她实在担心,唐鹤不知道会如何报复自家儿子,只能先求求他。
「……」唐鹤看着眼前苍白自责的杜母,想到关东宝说的在医院下跪被打的杜见悠。他痛得几乎无法自持。该跪的该被打的不是杜见悠,而是他。
是他把人家好好一个孩子弄得无家可归、身败名裂。
唐鹤现在不是甚么大总裁,他只是一个丢失爱人的傻子。
没多想,膝盖一弯他就要跪下。柯叔大惊,眼捷手快的一把架住他:「小唐,你这是干甚么?好好说话,我们客厅坐…」他把唐鹤推到沙发上坐好,杜母跟柯叔跟着也坐好。两人望着颓败的唐鹤小心翼翼的问:到底发生甚么事了?
「……」唐鹤还是说不出话来,鼻腔的酸气一直趋之不散,他深吸了几口气,几度斟酌用词:「我跟见悠不是杂志写的那样,不是甚么金主包养关系,我们是…恋人关系。」「见悠一直都是你们的好孩子,他从来没做甚么不该做的事,以前从来没有过甚么金主,在我这里更谈不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见悠不会那样的…」杜母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眼泪再度夺眶而出。「可是他为什么要开那样的记者会?还有你们吵架的录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不能对我们说实话?……」杜母一堆的为什么?她实在不能理解,她想起杜见悠在医院对着她下跪,她就又气又心疼,我都能接受你的性向了,还有甚么不能跟父母好好说的呢?
「当时,我们有点误会…是我…是我不好,一看到杂志乱写,就气坏了。没有经过思考就误会了他…我…我以为杂志事件是见悠设计的…」唐鹤很艰难的说下去:「我自乱阵脚,根本没法子处理后面的事,可是见悠却一肩替我扛下,他去开了那个乱七八糟的记者会,把所有矛头都指向自己,为的就是…保我周全…」唐鹤把脸深埋在掌心,他实在无颜面对他的家人。「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他…」他断断续续的忏悔:「是我太蠢…我还一直生他的气…一直到刚刚,我才看到完整记者会影片,我才知道见悠说的身败名裂是甚么意思,他用他自己的清白换我跟我的集团平安无事…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你们…」
杜母跟柯叔目瞪口呆,他们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柯叔抱着哭泣不止的杜母,心疼的叨念。
「叔叔、阿姨,你们知道见悠在哪里吗?他的手机关机了,我连络不到他…」唐鹤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忐忑的问了,他还抱着一点希望。
「上次见他,他跟天成在一块,我还叮嘱天成好好照顾他,可是后来听说天成把他开除了,啊…这傻孩子,现在会去哪儿?」柯叔跟杜母忽然着急起来,如果连赵天成都把他扫地出门,他还有甚么地方去吗?
赵天成。
苏菲说梦之初广告开除了杜见悠。
不可能。赵天成不可能背弃杜见悠。
他看过赵天成在看着杜见悠时眼神里的光。他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叔叔、阿姨,你们放心,我一定尽快找到他,我会想办法还他一个清白的。」说完,他迫不及待向柯叔杜母告辞。这次,直冲梦之初广告。
第40章 第 40 章
这个时间在往年通常是梦之初广告最忙的时候。快年底了,年节假期长,很多客户都要求广告要挤上这个档期,所以将要过年前这段黄金时间,常常忙的整个公司鸡飞狗跳人仰马翻。可是今年,广告业务从那场记者会后,就一个个解约了。新的客户即使面对梦之初公司愿意降价也谈不下来。今年的档期,与去年忙碌到像烧滚了锅的情形截然不同。这几天,梦之初广告里员工无事可做,赵天成干脆提早放年假,员工都走的七七八八了。往好处想,总算能有一年让大家回家过年。公司里只剩赵天成的办公室里还亮着灯。他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扶着头伤脑筋。
自从杜见悠离开之后,公司的业务很多都要重新签订。其实梦之初广告也不是只有杜见悠一个导演。不说别人,赵天成本人当初在学校,可也算是学得稳扎稳打,成绩不错的。只是杜见悠对执导工作比他更有兴趣,两人才会分工合作,一个负责广告拍摄,一个负责公司经营。后来公司越做越大,杜见悠接不了那么多业务,才另外招了几个拍摄导演进来。
现在杜见悠不在了,几个导演再加上赵天成,业务还承担得来。可困难点就在当时很多业务都是冲着这王牌导演的名气来的,他们都指名了杜见悠。眼下这人被开除了,这些合约都要重新签订。有的客户愿意转由其他导演拍摄,赵天成还得谢天谢地的降价以示谢主隆恩。麻烦的是直接要求解约的。毕竟这是梦之初广告违约在先,若对方执意解约,赵天成也无可奈何,还得赔上一笔违约金。
赵天成抱着头,看着刚刚又被解了的一份约,这是个合作很多年的老客户了,一直以为在这种关键时刻能得到对方支持,想不到对方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又是自个儿公司搞出来的事端,赵天成真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实在是很无奈。
一个公司发展到现在,要养的人、要养的家庭不算少。现在出了这事,业务量骤减不算,还连带地要赔出一大笔钱,如果一直持续这样下去,不知道公司还能撑多久。
正当赵天成唉声叹气的时候,门口闪进了一个人。
一个让赵天成觉得认识他真是倒了八辈子楣的人。
「你来做甚么?」赵天成一看见他就有气。
「我来找见悠…」唐鹤倒也不拐弯抹角。
「杜见悠跟我们梦之初广告没关系了,我已经将他开除。如果你想对付他,那么冤有头、债有主。请你不要牵连到我们。」赵天成不客气地表明立场。
「我…我怎么会要对付他,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那你快去啊!杵在我这里干嘛?」赵天成翻了个白眼,送客。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赵天成,你一定知道的是吧?柯叔说他跟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一点没有转圜余地。
「我知道之前的事是我鲁莽,我会好好跟见悠解释的…」
「我说了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他都消失多久了,你现在才想到来找?会不会太迟了?怎么,你公司都安顿好啦?又赚了几个亿?你知不知道你对他不闻不问的这段时间,要死的话这人都送上山头埋了干净长出新草了。要飞的话,这地球都能绕着飞好几圈了?我怎么知道他埋在哪儿?飞去哪儿?」
「你是说他出国了?」唐鹤心惊。掠过他口无遮拦的不祥比喻。
「我、不、知、道。」还是这四个字。
「赵天成,我知道你们现在对我一定很生气、很不谅解。可是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事。让我好好跟他说…」还没说完就被截断。
「对,那是你跟他之间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甚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们梦之初折了一个王牌导演、沦为整个广告业界,不,是整个社会的笑柄。现在只剩我一个人在收拾这个烂摊子。我比不得你唐总裁财大气粗,出事了有律师出面、有傻瓜背锅。你有钱有闲,你甚么事都能推的一乾二净,我们不能。我们小老百姓还要生活,我的员工还有家庭要顾。我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别再来搅和了,行不行?」赵天成气的红了眼眶。他把目前他们的困境,全部归咎于眼前这个男人。而唐鹤,无可反驳。
「杜见悠拍了你一张照片,害的你“差点”出事,现在已经割肉削骨的全还给你了,他证明了你的“清白无辜“,再不欠你甚么了,你放过他吧!」赵天成停顿了一下,越想越气,指着他的鼻子骂:「当初我就告诉过你,小杜是个很善良的人,要你好好待他。你是怎么答应我的?然后你又是怎么待他的?你怎么还敢站在这里,说要带他回家?他人都毁了,哪里来的家?」赵天成几乎骂的停不了口。
「我…我是真的爱他的…」唐鹤声如蚊吶。好像除了爱他,他也说不出其它的话
「你爱他?原来这就是传说中鳄鱼的眼泪了。你知道鳄鱼在吃掉猎物之前,都会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滴几滴眼泪?我真的不得不说,被你爱到的人真TM的倒霉。可不可以请你不要再爱他了,放他一条生路?」赵天成恶狠狠的恳求。
「不是,我已经都知道了,我的人查过了,那照片…是嫣俏偷出去的,偷拍也是她找人做的,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我只想见到见悠。让我亲自跟他解释、跟他道歉。你没有权利阻止我跟他见面…」唐鹤已经开始微愠。
「你现在才知道不是他做的?你还需要找人调查才能知道?」赵天成冷笑一声:「其实你知不知道是谁做的有甚么差别?在你的认知里,杜见悠就是会做这种脏事的人,你给他扣了这么大顶帽子,现在一声你知道了就一笔勾消?你说你爱他,我真不知道你爱他甚么?在你心里,他是那么无耻的一个人,我倒要问问你:你看不见他的真诚善良、你看不见他的善解人意,你到底爱他甚么?这样的人你是图他甚么?」唐鹤被赵天成噎的说不出话来。
「你当杜见悠好欺负是吧?他看似柔弱,你就真把他当成弱不经风的女人是吧?表面上以大男人自居,自以为是的送送吃的喝的送送花,搞一套追马子的手段就是对他好了?你有没有想过他跟你一样是个男人,平起平坐的男人?」赵天成又骂又吼的停不下嘴。
「……」唐鹤张口想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一个字。
「他在你出事的时候勇敢站出来、一肩担下。他在记者会上被万夫所指、嘲笑讥讽的时候,你躲在哪里?他在医院跟他妈妈下跪认错挨巴掌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为了你藏着躲着暗无天日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们到底谁有资格说他娘?说他娇气?你们谁都比不上他,他才是真爷儿们。你们都是他妈的狗臭屁。懦夫…」赵天成气的大吼。
懦夫……唐鹤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接受了赵天成的指控。
「一个活得那么自在开心、过得那么骄傲自信的一个人,现在没了。你上哪去找都没了。你说的对,我是没有权力阻止你跟他见面。同样的,我也没有能力让你跟他见面。我说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赵天成依旧不肯松口。
「不可能。我知道一定是你把他藏起来了。你喜欢他…所以你不肯让我跟他见面,你要拆散我们…」唐鹤隐忍已久的焦急与怒气,此时终于怒火攻心的冲口而出。他撕破了赵天成的伪装。
赵天成猛的被当面戳穿他对杜见悠的情感。这是一份他一直不愿承认、始终逃避的爱恋。他从来没想拥有他,一直以来,赵天成都只希望杜见悠能幸福。可是如今被唐鹤直接了当的揭穿,他忽然有了直接面对的勇气。
当初杜见悠看似幸福的与那个浑蛋谈恋爱时,赵天成是真心为他高兴并且祝福他的。但在他亲眼见过杜见悠的自我毁灭之后,这段隐忍不发的情感忽然喷发了出来。他实在心疼的紧。如果,当初他勇敢一点,现在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一切?如果站在杜见悠身边的人是他,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
对比起刚刚的激动,赵天成冷静了下来:「是,我是喜欢他。可是拆散你们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赵天成不否认自己的爱,比起唐鹤,他自觉更有资格爱他。
赵天成欺上前去,在他面前一字一句慎重的说:「你回去吧!杜见悠禁不住你这样的爱。你,配不上他。」
然后,赵天成在他身上闻到那股熟悉的气味。马的,那股熏的他家客房臭得要死的雪茄味。赵天成恶狠狠地瞪着他。
唐鹤颓然的跌坐在赵天成的沙发上,他双手抱头、不停的拉扯自己的头发。怎么办?眼前这个赵天成现在在气头上,是打定主意不肯透漏杜见悠的消息了。他的兔兔会在哪里?他不断回想过去,却越发挫败的发现,他并不了解他。朋友除了赵天成他一个都不知道。他一向就这样自私把杜见悠栓在自己身边,但是对他的用心却少得可怜。他时刻想着他,想跟他腻在一起。但是,他想的这些,都是让自己快乐的事。他有没有做过只是单纯让见悠开心的事?其中没有参杂同时也能取悦自己的事?一件也好?赶快想起来啊……
他的心一直下沉,他想不起来任何一件。
他问过杜见悠,他对这段感情、对他的要求是甚么?他只提了信任、诚实。这只是最最基本人跟人相处的基础,而他甚至做不到这最底限的要求。
唐鹤忽然感到害怕。现在才感到害怕。
经过这次事件,杜见悠会不会发现他唐鹤的一无是处?进而厌弃他离开他?
一口气没办法顺利进到胸腔,他感觉就要窒息。
不行,他还不能放弃。
正当唐鹤还想开口恳求赵天成几句,他的手机不识时务的响了。他抓起手机,看到是林晏来电,不耐烦地接听电话:「什么事?我现在很忙……你说什么?在哪里?我立刻过去…」唐鹤匆匆结束这通电话,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赵天成:「见悠受伤昏迷,现在在医院…」
「甚么…?」赵天成也惊恐地叫了出来。
第41章 第 41 章
林晏跟纪然踏进月色酒吧时,一眼就看见台上那个人。他们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之后,搁下两人之间的不痛快,默默地找了个离舞台近的位置落座。
台上那人已经有些摇头晃脑的微醺,正轻松地哼着歌,看起来心情平静。
酒吧里的人不多,一首歌告一段落。坐在旋转高脚椅上的杜见悠又转过椅子跟乐队说了几句话,乐队点点头,轻柔的前奏响起。杜见悠在前奏声中轻轻地说:「这首歌,献给每一个勇敢去爱的人……还有我自己…」后面那句小声地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风尘仆仆蹒跚情路自由时未识缚茧的苦
床头灯映照着你的晶晶泪珠清醒孤独
恹恹踯躅固执盲目我人在局外比你清楚
恋上他从此无幸福是因为他从来不知道满足
他要爱简单拿心来换一点也不许他隐瞒
走上这条漫漫长路每颗眼泪都要数
爱恨可想而知悬殊 每次心痛都记住
既然决定自己做主就别奢求有祝福
又何必频频回顾就算真到了伤心处
沉浮追逐坚信付出人不会什么都不贪图
看着你执着的勇气 谁都得服他怎能视若无睹.....”
舞台上一盏柔和的小灯,衬的演唱者整身发亮,而杜见悠的歌声也在发亮。纪然沉醉在坚定温柔的歌声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的眼眶微微发红,不知是想到了甚么。这样的神情总让林晏感到心慌。
林晏跟纪然认识也快一年了,可是这一年来,这两人的关系到底算甚么?两人工作都忙,聚少离多。见面时间总是阴错阳差,好不容易能见面的时候,又总是…肉搏激战…。他搞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只知道,纪然并不需要他。他总是来了又走。是他一直想赖着他。可是,虽是这样说,每次主动来找人的,也总是纪然,除了这一次。
这一次,是林晏主动找了他,在他消失了两个月之后,林晏主动拨了这通电话,把人约出来。他想,该是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处在这段关系里,林晏真的不知道,纪然对他是甚么想法?难道只是发泄情/欲的对象?
他不敢再想了,他只知道,纪然心里有人,每当他想起那人的时候,就会出现这种绝望的神情。他只能看着,无能为力。
就在林晏跟纪然入神于各自的心事时,舞台前方的一桌客人忽然爆出吵闹声,一个喝醉了的男客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对着台上大骂:「你就是那个恶心的杜见悠吧?死娘泡、是出来卖的吧?老子最讨厌你这种人渣,恶心。你他妈的还不给老子下来…」说完,一个厚重的大玻璃啤酒杯被砸向台上,狠狠的正中杜见悠的额头,玻璃杯碎了一地。杜见悠被杯子击的重心不稳,直直往后倒去,后脑也直接重击在地。然后,一动也不动的躺在舞台上。
所有人被这一幕吓的不能动弹。纪然第一时间回神,立刻弹跳起来,奔向那个肇事的酒客。那醉汉还想跑,被小纪警官一个擒拿术就简单拿下,压制在地上。他身边的朋友还想为那人开脱,纪然将那人的手抓到背后扣紧、单膝跪压在那人背上,他沉着声,亮出警徽、清楚的说:「我是警察。这个人是现行犯。他这是蓄意谋杀。现场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要帮他说甚么话?你们再不配合,通通当成妨碍公务一并带回。」说完立刻直接联络局里同事前来支持。刚刚闹哄哄的一群人,此刻通通噤声,只剩那个醉汉唧唧哼哼的趴在地上扭动挣扎。
同一时间林晏也飞奔到台上检视杜见悠的情况,他的额角汨汨的流血,后脑杓也一片湿滑。林晏小心的一寸寸移动手指、碰触头骨,大致确认杜见悠颅骨完整,初步判定应该没有颅骨破裂。只是现在呼吸微弱、人也昏过去了。这得进一步检查,才能确认大脑内部受到撞击的情况。他立刻拨了电话,医院里的救护车随即赶到。
林晏跟上了救护车准备随着杜见悠回到医院。而纪然则留在案发现场等待同仁支援。林晏要离开之前,看着纪然的背影,那人还是有些赌气的不看他。他唤了声:「小然…」然而却不知道该说些甚么。纪然叹了口气,闷闷地说:「这边结束我去医院找你…。」林晏欲言又止的点点头,跟着救护车走了。
到了医院进了急诊,关东宝看见林晏身上沾了血迹、推着担架床进来吓了一跳:「发生甚么事?谁受伤了?纪然?」他知道今晚林晏跟纪然出去了,但没想到林晏却推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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