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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真的喜欢你-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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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表情他没看清,今晚他真的大意了,犯了太过低级的错误,而且很有可能会亲手把少年送到最危险的局面上去,自己这段时间的隐忍也会跟着功亏一篑。
  好在他开车离开的时候没发现周围有其他人,就张杨一个。
  不幸中的万幸。
  张杨那孩子有点小聪明,也有点小把戏,虚荣心跟自尊心一样强,不难猜出他的心思。
  裴闻靳的眼里有意味不明的光芒在闪烁不定,透着深谙之色,又在瞬息间神不知鬼不觉的沉入眼底,他把半根烟扔到地上,皮鞋碾了碾,转过头看大宅的方向。
  看了很长时间,裴闻靳大力掐了掐眉心,回到车里以后,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董事长,明天上午十点的会议还照常进行?”
  “推到下午。”
  唐寅在那头说,“裴秘书,辛苦你把小远全须全尾的送回来,回去早点歇着吧。”
  第二次提起那四个字,全须全尾。
  这通电话是个试探。
  现在的情势似乎是出于种种因素考虑,局面很复杂,牵扯到的东西比较多,因此谁都没挑明,在那个临界点出现前只能试探,怀疑,今天你来一次,明天我来一次,有来有往。
  裴闻靳把手机放到一边,他长舒一口气,闭目休息了会儿就开车下山。
  。
  唐远醒来的时候是在房间里,自己的房间,他的第一反应是头疼。
  正当他脑子晕乎乎的时候,房门从外面打开了,伴随着熟悉的苍老声音,“少爷,您醒了啊,您等等,我去倒水。”
  管家很快就端着一杯水进了房间。
  唐远撑着床坐起来,觉得有点儿冷,他又缩回被窝里,“仲伯,几点了?”
  管家将掩了一小半的窗户关上,“凌晨三点多。”
  “我怎么这个点醒了啊。”唐远小声嘀咕完了问,“那什么,是舒然送我回来的吗?”
  “不是。”管家说,“是裴秘书。”
  “噗——”
  唐远嘴里的水喷了出去。
  还好他在最后关头把脑袋偏了几分,不然一口水全喷到床上,大半夜的还得换床单。
  唐远懵逼许久,“仲伯,我为什么一点儿印象都没有?”
  管家把地板清理干净,“少爷喝醉了。”
  “哦对,我喝醉了。”唐远继续懵逼,几秒后就蹭地一下从床上爬起来,“那我有没有说什么?”
  这回换管家懵逼了,“这个不太清楚。”
  唐远不肯罢休,他站在床上,情绪挺激动,加上醉酒带来的一系列症状,导致他的太阳穴突突乱跳,“怎么不清楚呢?不是仲伯你照顾我的?”
  管家语出惊人,“是先生。”
  唐远傻眼,“啊?”
  他打了个冷战就快速坐回床上,拽了被子包住自己,“那我爸呢?”
  管家说,“先生等少爷睡了以后就出去了。”
  去哪儿不知道,主子不会跟下人交代自己的行程。
  反正堂堂唐氏掌舵人不会睡大街。
  唐远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那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管家把手机拿给他,“少爷,现在先生怕是已经睡了。”
  “仲伯,别忽悠我了,我爸可是日理万机啊,现在他要么在忙,要么正准备忙,绝对不会是在睡觉。”
  唐远语气笃定的说完就把电话拨过去,那头传来的是个女人的声音,他一愣,方琳?不会吧?他爸这是……找回去了?
  没等唐远咂摸通透,手机就换到了他爸手里,吼他的声音有点喘,“找死呢?”
  唐远老早就应付现在这种情况了,前几次他还脸红心跳,说话结巴,不是瞎按手机,就是手足无措的磕到哪儿,后来就淡定了。
  他爸都不要脸,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爸,我刚醒。”
  唐寅吼道:“就这屁话?”
  唐远躺在被窝里,一手枕着脑袋,装可怜的说,“我头疼着呢。”
  唐寅骂,“活该!”
  唐远可怜巴巴的说,“不能说点儿好话吗?”
  “妈的,你成心想弄死你爸是吧?”
  唐远听着他爸的呼哧呼哧喘气声,看来没什么异常,他放松很多,“爸,别发火啊,我就是打过来问问,我没吐的到处都是吧?”
  唐寅深吸一口气,“你在外头吐干净了回来的。”
  唐远的心思百转千回,“那我耍酒疯没?”
  唐寅不给面子男的嘲笑,“耍了,又哭又笑的,像个二百五。”
  “挂了挂了挂了!”
  唐远面朝天花板,呼吸有点儿乱,他爸的话顶多只能信三成,可他不知道那三成是哪些部分。
  都这么晚了,那个男人肯定睡了。
  “少爷?”
  唐远走着神呢,冷不丁的听到声音,他吓一大跳,卧槽,仲伯竟然还在床边站着,幸好我没自言自语乱说什么,不然就死翘翘了。
  “仲伯,我睡了啊。”
  管家应声退出房间,反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唐远把床头灯关上,在黑暗中啃着食指关节,今天,不对,应该是昨天,昨天发生的事儿挺多。
  先是他爸写的信,然后是塞城湖别墅里的精灵,最后是他醉酒。
  这个十八岁生日估计会让他记一辈子。
  唐远就想不明白了,怎么会是那个男人送他回来的呢?
  当时舒然他们不都在酒吧里面吗?他完全可以跟他们三里面的其中一个回家睡一晚上,这事儿又不是没有过。
  再不济,家里的司机也可以来接他回去啊,他爸为什么要让那个男人去酒吧找他?
  唐远一下咬狠了,他嘶一声,抽了纸巾把食指关节那里渗出来的血丝擦掉,这一下就让他分了神,错过了脑子里一闪而过的亮光。
  没过一会,唐远就被瞌睡虫给拖跑了。
  早上唐远在床上打滚,从左滚到右,再从右滚到左,把自己滚昏了头,他就把枕头垫在下巴底下,趴在床上给那个男人打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就接通了,那边响着男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磁性,“喂?”
  这么一个字就让唐远的耳朵发烫,浑身发软,觉得自己没救了,他拿左脚蹭着右腿,“裴秘书,我没打扰到你睡觉吧?”
  裴闻靳掀开被子下床,“没有。”
  唐远用空着的那只手描摹着被单上的杨崽子图案,“我听仲伯说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谢谢啊。”
  裴闻靳说,“少爷客气了。”
  “听说我还吐了。”唐远问道,“那我是吐你身上了吗?”
  裴闻靳气不喘心不虚的扯淡,“不是,少爷吐地上了,自己衣服上弄到了一部分。”
  “……”
  唐远不是很满意,吐身上能加深记忆,那个男人以后穿当晚的衣服就会想起他,吐地上就没那个效果了,他继续问,“我回来的路上说酒话没?”
  裴闻靳的呼吸停顿一秒,“少爷一点印象都没有?”
  唐远没听出男人的不对劲,他不好意思的笑着说,“嗯啊,没呢,我喝断片儿了,什么都不记得。”
  那头没了声音。
  唐远拿开手机看看,还在通话中呢,他莫名的有些紧张,“裴秘书?”
  裴闻靳的语气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少爷喝多了很安静,没说酒话。”
  唐远噢了声,搞不清自己究竟是松口气,还是失望,一两分钟后他搞清楚了,是失望。
  没说酒话,全程很安静,那就是失去了百分之五十告白的几率。
  不是说,酒壮怂人胆嘛?
  唐远气恼的捶床,没喝酒的时候不争气,喝了酒还是不争气,唐远啊唐远,你敢不敢现在就对着电话那头的男人说“我喜欢你,不是过家家,是带颜色的那种喜欢”?
  敢不敢?
  不敢。
  唐远自我安慰,表白是件大事,还是面对着面比较好。
  尤其喜欢的人是个城府极深的家伙,不面对着面,那更难琢磨出对方是个什么心思。
  裴闻靳听到了响声,他心里有一个猜测,嘴唇动了动,嗓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诱哄,“少爷,在干什么?”
  唐远咬牙切齿的脱口而出,“捶床!”
  裴闻靳眉间的“川”慢慢展开,他笑了,很明朗的笑,很多年没这样笑过了,以至于他发觉以后,唇边的弧度都尴尬的僵了僵。
  唐远听得一清二楚,傻了。
  一整个上午,唐远都处于那个状态,他干什么都时不时乐呵一下,还从花瓶里拽了支花出来,对着垃圾篓一片一片掰,掰一片就咕哝一句,把佣人给吓的不轻。
  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孙儿,你这是怎么了?”
  唐远开始揪叶子,“没什么啊。”
  老太太说,“奶奶打电话把你爸叫回来。”
  “啊?”唐远连忙把老太太拉住,“千万别千万别,我爸忙着呢,还是不要打扰到他老人家了。”
  老太太把脸一板,“今儿周末,又不上班,有什么好忙的。”
  唐远嘿笑,“会友嘛。”
  老太太想起来个事儿,“你爸是一大早出去的,还是昨晚半夜下了山,一直就没回来?”
  “这没区别的撒。”唐远拍拍老太太枯瘦的手背,“奶奶,不说我爸了,再说他就要打喷嚏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老太太看孙子一眼,跟小孩子一样的撒娇,“奶奶不想吃苹果,想看你跳舞。”
  “好好好,跳舞。”
  唐远压压腿拉拉筋,把四肢的关节全部一一打开以后,他跳起了最近跟学姐排练的《初恋》,就跳他那部分,省掉了几个大幅度的动作,怕踢到茶几,再在身上哪儿添个什么伤。
  老太太是个很地道的观众,不吵不闹,也不四处走动,就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的看。
  她心想,孙子身体里有艺术家的血,全是因为过世的儿媳遗传给他的。
  可惜儿媳命薄,不然现在一定是孙子最好的老师。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舒然过来了。
  唐远让厨娘给张舒然做他爱吃的蛤蛎炖蛋,张舒然在一旁看着,脸上挂的是很温柔的笑容,像春天和煦的风,暖洋洋的。
  张舒然过来的时候还拎了不少东西,都是给老太太买的,他也跟唐远一样喊她奶奶,从小就是。
  老太太也没说“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这一类话,一个大院里的街坊四邻,知根知底的,关系好着呢,就不来那一套了,她满脸慈爱的摆摆手,“舒然啊,你跟小远上楼聊去吧,一会儿就该吃饭了。”
  “嗯好。”
  张舒然拉了下发呆的发小,“在想什么?”
  “想昨晚的事情。”唐远边往楼梯方向走,边问,“舒然,昨晚你们三什么时候回去的啊?”
  张舒然落后两步看他露在领口外面的一截漂亮脖颈,“你走后我就回去了。”
  唐远扭头,“那阿列跟小朝呢?”
  “阿列跟小朝各带了个女孩去酒店了。”张舒然说,“就在你家今年上半年才收购的那家‘香橙’。”
  唐远啧啧,“他俩真是好兄弟,齐头并进。”
  他用肩膀碰一下张舒然,“你怎么没跟他们一道啊?”
  张舒然说,“我不太喜欢在外面。”
  “了解。”唐远给了他一个暧昧的眼神,“确实还是家里有安全感。”
  张舒然忍俊不禁,“想什么呢,我就是觉得,只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完全可以diy,找人太麻烦了,容易给自己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唐远一个踉跄,好一个diy。
  人才,都是人才,他爸是,林大美人是,阿列是,小朝是,舒然也是,就他不是。
  唐远刚走到二楼,管家就追上来,叹口气说,“少爷,昨晚您的脏外套在裴秘书车上,我忘拿回来了。”
  他先是一愣,然后是一喜,好事儿啊。
  管家沉吟着说,“要不我明天去公司一趟?”
  唐远摇头,“不用不用,他洗干净了会给我打电话的。”
  一扭头见发小在看自己,唐远莫名的后背发凉,他面上眨着眼睛打趣儿,“舒然,你看我干嘛呢?”
  张舒然说,“你跟你爸的秘书什么时候走这么近了?”
  “有吗?”唐远说,“一直就这样啊。”
  他推着发小往楼上走,“走吧走吧,陪我打会儿电动,一个人打老没意思了。”
  张舒然若有所思的应声。
  上了三楼,张舒然问道,“小远,昨晚你还记得自己怎么离开酒吧的吗?”
  唐远推门进房间,“不记得了。”
  “是裴秘书背你出去的,我本来不放心的想跟过去看看,被小朝叫住了,”张舒然说,“等我出去的时候,你们已经走了。”
  唐远的脚步一顿,回头好奇的问,“舒然,我在酒吧里有说什么吗?”
  张舒然,“你说了。”
  唐远的心跳漏了一拍,他面上维持着好奇的表情,“说什么了?”
  张舒然看着他黑亮的眼睛,“你说你难受。”
  唐远舔了舔嘴角,“那我有说自己为什么难受吗?”
  “没有。”张舒然轻叹,“我问你了,你不说。”
  他的眼神里带着探究,语气倒是跟往常一样的温和,“小远,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唐远撇嘴,“还不是我爸,他给我写了封家书。”
  张舒然神色古怪,“家书?”
  “对啦,我爸手写的,看得我眼泪哗啦哗啦流。”
  “照这么说,你应该开心。”
  “开心是开心,可是我家就我一个,我爸对我的期望很高,在家书里面要求我十八岁以后怎么着怎么着,我压力大呗。”
  “这样啊……”
  “嗯嗯!”
  唐远在心里悄悄的道歉,舒然,对不起啊,等我都准备好了,我就跟你坦白,不撒谎了。
  下午有张舒然在,唐远的注意力就被分散了,到了晚上他就频频走神,把手机抓的滚烫,自己一个短信没发,一个电话没打,那个男人也没给他发一个短信,打一个电话。
  唐远试图去回想昨晚的所有事情,但是他回想了很多次,都停留在他站到沙发上,手拿着瓶酒,跟着楼下的歌声晃动身体的环节。
  之后就跟出故障了似的,全他妈的都是黑屏。
  唐远很难过,很愤怒,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他烦躁的抓抓头,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除了让自己遭罪,其他屁用没有。
  什么酒后吐真言,都是假的,假的!
  唐远怀揣着恼怒的情绪进入了梦乡,梦里全是小怪兽,长着那个男人的脸,他舍不得打一下,被吃的干干净净。
  第二天出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堪称惊悚。
  唐远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张杨找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果汁,就是他常买的那种。
  当那瓶果汁被放到唐远面前的时候,他的头皮都快炸了,用看神经病的目光看向张杨,哥们,几个意思啊?
  张杨总是抿着的嘴角向两侧划开,露出跟他的作风很不相符的闪眼笑容,“请你喝的。”
  “砰”
  一旁陈双喜手里的筷子掉在了餐盘里面,有几道视线投过来,他赶紧把头埋了下去,身子还在轻微颤抖。
  这窝囊样让看热闹的人顿时没了兴趣,转而继续看今年的校草跟唐家小少爷。
  唐远没在意周围人的关注,他眯眼打量张杨,手指指面前的果汁,“你请我喝?”
  “嗯。”张杨将果汁推到唐远面前,更是把挺得笔直的腰杆弯了下去,拉长声音笑着说,“唐少,谢了啊。”
  态度看起来很真诚,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唐远内心卧槽,面上不动声色,觉得这里面有名堂,他不疾不徐懒洋洋的说,“你莫名其妙的谢我干什么?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跟我道这个谢。”
  张杨直起腰看他,笑而不语。
  唐远瞧着张杨的背影,眼皮直跳,总有种不好的感觉,却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是过了一个周末而已,天就变了?
  陈双喜小声说,“唐少,他心情好像很好。”
  唐远心想,不是好像,是真的好,两只眼睛看得真真的。
  陈双喜看看那瓶果汁,音量更小了些,小心谨慎的问,“这瓶子里面没有放别的东西吧?”
  唐远说,“应该没有。”
  陈双喜呼一口气,“那就好。”
  唐远却说,“那才不好。”
  陈双喜不明所以。
  唐远胃口全无,他把餐盘往前一推,像是给陈双喜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的喃喃,“里面不放别的东西才更可怕。”
  那就表示张杨是真的请他喝果汁,为了感谢他。
  张杨那瓶果汁害唐远一下午都心神不宁,放学以后他就让陈双喜把自己的书带回宿舍,他往学校后门那里走,准备打车去公司。
  今晚公司加班,唐远已经从林萧那儿知道了消息,未免夜长梦多,他决定就在那个男人的办公室里表白。
  要是被拒绝了……
  那就再试一次,唐远刚跟自己说完,就在马路对面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车。
  这么巧,心有灵犀?
  唐远脑子还没转过来弯,身体已经先一步不受控制的朝那个方向走去,隔着段距离,他望见张杨从车里下来了。
  张杨趴在车窗那里,不知道他说了什么,那个男人下了车绕到他面前,抬手揉了下他的头发。
  他笑的像个热恋期的小姑娘。
  唐远被张杨那样子给刺激到了,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过去。


第32章 我的心上人有了相好的
  裴闻靳的余光里; 少年急冲冲的过马路; 都不往两边看,虽然是绿灯; 他的心跳还是骤然加快; 下意识的就抬脚朝那边走去。
  张杨此时的脸已经扭曲了起来; 身体也因为妒忌而颤抖,声音却很轻柔; 带着明显的哀求; “裴大哥。”
  裴闻靳充耳不闻,步子迈的很大。
  看着男人向来沉着平稳的高大身形出现了一丝慌乱; 因为那个唐远; 张杨的眼底涌出几分阴鸷; “裴大哥!”
  裴闻靳停了下来,不是因为张杨的威胁,而是少年已经毫发无损的站在他不远处。
  唐远傻不愣登的看着十几步距离的男人,眼前的一幕带给他极大的惊吓; 以至于他偏离了正常的思维跑道; 根本没有顾得上伤心难过; 满脑子都是困惑跟不敢置信。
  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
  之前唐远问过这个男人,问他跟张扬熟不熟,他说不熟,当时说的时候眼里都没什么温度,明显就是很冷漠。
  这段时间也没从他口中听过张杨的名字; 好吧,他谁都不提,几乎没什么深交的朋友。
  可是……
  怎么仅仅只是一个周末过去,不熟的两个人就这么亲密了?
  唐远捋不清扯不开,把自己绕进去了,忘了该做什么,说什么。
  他垂手站在那里,脑袋耷拉着,全然没了刚才穿过马路时的气势,像个木偶。
  张杨看唐远那样,当成是在状况外,他抬起头看身旁的男人,“裴大哥,你回公司吧,路上开车慢点。”
  裴闻靳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拔了根烟在烟盒上面点了点,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少年。
  张杨几乎就要以为男人会走向唐远,然而他却转身回了车里。
  车子很快就消失在街角,张杨吐出一口气,他脚步轻快的过去,“唐少。”
  唐远看着张杨清俊的脸,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你长得真没我好看。”
  张杨没有听清,“什么?”
  唐远不乐意重复。
  张杨瘦瘦高高的身子挺直,“唐少,我跟裴大哥在一起了。”
  唐远的神情呆愣。
  张杨嗤笑,“你是傻了,还是……”
  唐远听到自己仿佛从远处飘过来的声音,很虚,“他是男的。”
  “爱情不分性别。”张杨高傲又耀眼,“我喜欢的人刚好是个男的,仅此而已。”
  唐远的瞳孔蓦然一缩,这他妈是他的台词,早就准备好了的。
  面对无论谁的质疑,哪怕是全世界,他就这么说。
  现在呢?台词不是他的了,人也不是他的了。
  唐远又开始啃起了食指关节。
  张杨这会儿还没往别的地方想,只当唐远这样的天之骄子,无法接受自己的同学跟他的秘书走到了一起。
  而且两个还都是男的。
  这的确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接受。
  张杨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唐远,你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见裴大哥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唐远一下就把食指关节啃出了血,还是昨晚的同一个位置。
  我就操了,你喜欢的人跟我一样,连这个一见钟情的方式也跟我一样?
  要不要这么虐我?
  唐远也在看车流,木着一张脸,“张杨,你跟裴秘书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杨沉浸在回忆里面,“去年年初,二月份。”
  “那天是他第一次来我家,也是我第一次见他……”
  唐远后面的都没听,前半句话就够让他受的了,比他早一年零几个月。
  张杨在他前面认识的那个男人。
  站在喧闹嘈杂的街头,唐远的眼眶一阵阵发热,他赶紧把眼皮垂了下去。
  眼泪还是啪嗒啪嗒往下掉。
  唐远后知后觉应该仰头,他把头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满脸都是泪水。
  张杨所有的嘲讽都被突然出现的一个大胆念头吞没。
  察觉自己有处于劣势的迹象,他就本能的做出自我防护意识,后退一步跟唐远拉开距离。
  原来那个男人不是单相思,是双向的。
  张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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