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那些小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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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鲜花放在患者的身边，过了不久，患者渐渐的闭上了眼睛。患者并没有连接心电监护。这样远远的看着，林初远并不能判断此刻患者的情况。那群陪伴者们，站起身来，轮流亲吻患者的额头，又附在他耳边说话，握握他的手依次有序的离开了床边。
　　等他们离开了，医务人员才走过来，连接上心电图机。林初远此时才意识到患者已经去世了。不同于以往的经历，这个临终的患者并没有连接很多的管路和静脉输液装置，只有一个鼻导管给　氧，所以当他离开的时候，林初远以为患者只是睡着了。家属们也没有哭的昏天地暗，大家都神色平静的有序的离开。MR。J跟随着患者的家属一起出去了，远远的看着他在和家属说着话，直到家属对他鞠了一躬，谈话才结束。林初远和梁老师在一边看着，耐心的等待。
　　片刻之后，MR。J回来，主动热情的和他们打招呼、握手，并且邀请他们去自己的办公室。MR。J的办公室里堆着各式各样的颇具W国特色的小玩意儿，显得有些混乱，其中有黑色的小木雕犀牛、大象以及一些奇形怪状的木雕面具。还有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一些项链和串珠。林初远坐下，安静的听梁老师和MR。J聊天。从聊天中得知，刚才的那个患者是一名肿瘤晚期的患者，在征得家属同意后，他们实施了安宁疗护，不继续针对肿瘤本身采取治疗，不以治愈为目的转为促进患者的舒适，做好镇痛，增加患者家属的陪伴，鼓励家属和患者互相倾诉。让患者诉说自己的愿望，家属向患者告别。
　　MR。J说：“其实这个过程就像你去机场送你的亲友，只是你不知道天堂的飞机具体起飞的时间的，而你的亲人要在天堂呆很久。”他笑笑说：“人们总是把这件事情看的过于沉重，他们有时候不愿意告别，用尽手段和方式让人家误机。最后大家都不开心。”
　　很形象很新鲜的比喻。林初远笑笑，眼前的这个老师，把承重的事情说得那么轻松，让林初远很久以来的心结有一些松动。MR。J表示，让一个个家庭能够充分地尽量不留遗憾的和患者告别就是他的使命，他能为此而工作他很满足。林初远想到了小羽的事情，于是他请教MR。J：“老师，请问您有没有试过很努力，但是家属最后还是不满意的案例？”
　　“这样的案例比起刚才你们看的案例要多很多。在世界上很多民族的传统文化里，死亡都是不好的、伤心的事情，这很正常。”他递给林初远一本厚厚的册子，林初远站起来双手接了。“这些是我做过的案例，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家属都不能接受我的观点，他们觉得我是劝阻他们放弃治疗的魔鬼！”林初远翻开那本陈旧的本子，原来早在20年前，他已经开始尝试了这项工作。“慢慢的有一小部分的家庭能够接受我的观点，这其中的一小部分，才能达到今天你们看到的效果。”林初远很幸运，刚好遇到了这个低概率事件。“更多的时候我要面对的是家属的谩骂，哭泣，甚至是撕扯，我要和他们一起面对很多负面的东西。”他说的很轻松，就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语言间并没有透露出他多年来经历的这些沧桑。“开始选择走这条路的时候，都很困难，会怀疑自己，会停滞不前。但是你要坚信，你做的事情非常有意义，一两次的失败不能说明什么。尽管，如果要用今天这个案例来做成功标准的话，这个工作失败的概率远远比成功要多得多。我遇到过一个例子，当时在我工作结束的时候，家属颇有微词，很多年后他才来找我道谢，说当时沉浸于不舍家人离去的心情，忽略了我做的努力，其实我做的事情减轻了他们家属在失去亲人时候的痛苦。。。。。。”
　　“是啊！国内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很多家庭都把治愈疾病本身，看的比对患者的关怀要重要，忽略了患者心理的需求，和住院期间的心理体验。我们的工作有很大的阻碍，面临的困难也很多。。。。。。”梁老师说。“但是有时候看到自己做过的案例，又觉得这是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情，毕竟，每个人都要面临这样的告别。。。。。。。”
　　时间在三个人愉快的交谈中，匆匆的过去了。这次的拜访让林初远受益匪浅。他想多了解一些，但是又不忍心打扰老师的休息时间，只好依依不舍的，挥手告别。
　　那些追求自己梦想的人总是闪耀着耀眼的光辉。林初远很羡慕MR。J，他的不怕失败，坚定的初心，让林初远佩服和羡慕。他回头看看那个被一时失败就弄的垂头丧气的自己，自嘲似的笑了笑。现在的他，轻松了很多，他丢弃那些往日的包袱，看清了眼前的方向，看清了脚下的路。路还很长，但只要去走，就不会停在原地。
　　回到C市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做了很久的车，头昏脑涨的他选择步行回宿舍。他把梁老师送到公交站，然后自己朝宿舍走去。今天的这个夜晚，比往日都要明亮，也许是自己心里轻松了，脚步也跟着轻快起来。路边传来了一群当地人欢笑和歌舞的声音，林初远被欢快的歌声吸引得驻足观看。只见灌木从的边有一个小湖泊，一群人正在湖的另一边聚会。他们有老有小。有的在喝啤酒，有的在唱歌，小孩子们在追逐打闹。他似乎也被欢乐的气氛所感染，微笑着看着他们。湖面上闪烁着零碎的微光，这是晚上，哪来的光？难道是。。。。。。林初远这才抬头看了看，那片灿烂的星空。。。。。。C市没有高楼大厦，即便是在城市的边缘，还是能看到清晰的星光。斑驳的星光在天幕中上演着各自不同的精彩，仿佛在墨色的苍穹上，撒满了各色的宝石。林初远被眼前的美景震撼的呼吸一滞。他甚至忘记了还要尽快赶回宿舍，准备明天讲课的内容。他就这样仰望着，整个人仿佛已经凝结到星光一样永恒的时空里面。曾经一起看星空的那个人，如今你在哪里？会不会和我一样仰望着同一片星空，寄托着绵长无尽的思念？　　　　　　　　　　　　　　　　　　　　　　　　
作者有话要说：　　夜空中最亮的星请把我的思念带给他~~

　　☆、第　34　章

　　三十四章礼物
　　徐行之今天带着母亲去医院做康复。母亲恢复的很好，说话也基本和恢复到和以前一样的水平了。他和母亲走在医院的花园里的时候，遇见了卓越师兄。
　　“行之！”卓越师兄想看到了他，向他挥挥手。
　　“师兄，好久不见！”徐行之很感激卓越在母亲生病期间对母亲的照顾。
　　“伯母，您好！”卓越向徐妈妈打招呼。
　　“卓医生，你好！”徐妈妈微微一笑。
　　“哟！伯母恢复的挺好的呀！”卓越听到徐妈妈清晰的声音不禁感叹。
　　“多亏你了！师兄。”徐行之感谢道。
　　三个人一边寒暄，一边走到医院的花园里，找了个桌子坐下。
　　“最近研究些什么呢？”徐行之问
　　“还不是脑卒中的那些课题”，卓越本来掏出烟准备点燃，看见伯母在场又把打火机放到口袋里。“最近我对临终关怀挺感兴趣的，我去了几次我们医院合作的一个临终关怀机构，觉得这个工作挺有意思的。”
　　“哦？那你和我的一个朋友肯定聊得来。”徐行之想到了林初远。不知是不是林初远没在身边的原因，他总是会注意到林初远喜欢的东西，想像着他回来以后的事情。
　　“哦，那倒是很希望见见你这位朋友了。”卓越颇有兴趣的挑挑眉。
　　“嗯，等他回来吧！我一定让他和你聊一聊。”徐行之想林初远到时候肯定很开心。
　　“行之，我还有工作，先走了，伯母您多休息，注意复查。”卓越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工作了。
　　“好的，师兄，再联系！”徐行之说。
　　“再联系！”卓越挥挥手，转身走了。
　　母亲康复的很好，这让徐行之很欣慰，他把母亲送回家以后，他独自开车回家。路上他突然想起了林初远，然后就打电话给了陈瑛。
　　“瑛子，有空么？”徐行之只是太想念，靠自己记忆中的林初远已经不能够缓解这种想念。他想和林初远的朋友们谈论林初远，想看看别人眼中的他。这样会让空荡的心好受一些。
　　“有空，干啥？”陈瑛觉得有点奇怪。
　　“走，陪我逛街挑礼物去！”徐行之盘算着还有三个月林初远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一定要给他个礼物，让他终生难忘。
　　“我说你俩不愧是一对儿啊！脑回路都那么相似，回回买礼物就约我，我狗粮可是吃得够够的了！”陈瑛被气笑了。
　　“那你如果介意的话，要不，叫上魏若琳和孙鹏？？”徐行之说。
　　“算了吧，吃一个狗粮就够了，再叫上那一对儿，我这单身狗还要不要活了！”陈瑛说。
　　“你想买什么礼物？”陈瑛问他。
　　“不知道，还在想，大林子每次给我买的礼物都是你给出的主意？”徐行之问。
　　“也不是，他倒是问过我，我给了些意见，最后都是他自己拿的主意。”陈瑛回答。
　　“戒指，我想买戒指。”徐行之突然想到，于是就脱口而出。
　　“妈呀！你这是要求婚啊？”陈瑛笑道。
　　“嗯，就是，我想求婚，等他回来。”徐行之突然被陈瑛这个玩笑点醒，他现在觉得戒指真的是一个好礼物。
　　“。。。。。。出门吧，见面再说。”陈瑛只好回答。
　　两个人约在了T购物中心见面。“你真的要买戒指？”陈瑛还是不肯定这个人是一时的脑子发热，还是真的下定决心。
　　“嗯！你说大林子会喜欢么？”徐行之问。
　　“要是你送的话，估计送包纸巾，他也喜欢。”陈瑛回答。
　　“他有那么喜欢我么？”徐行之听到这个答案开心极了。
　　“有啊，他就是个实心眼的人，一旦喜欢谁，对谁好都是掏心掏肺的，恨不得把人家捧到天上去。”陈瑛说“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实如果你不表白，他打算一直暗恋你来着。”
　　“为什么喜欢不说呢？暗恋难道比在一起还幸福？”徐行之有些不解。
　　“他是个极其不自信的人，他不敢相信你也会喜欢他，他害怕一说出口连同事也没得做，况且他害怕，你们的恋情一旦被人发现会给你带去不好的影响。”陈瑛说：“当然，里面也有些考虑他母亲的因素，他不愿看到母亲不开心。哎。。。。。。他就是这样一个傻瓜，总之，他很在意别人快不快乐。”
　　“他为什么不自信？”徐行之觉得以林初远的条件，不应该是从小学校里女生追捧的对象么？
　　“他大概从青春期开始就意识到自己的性取向问题。当时没有人告诉他，这没有什么不对，他一度觉得自己很可耻。他不太敢和男生交流，他害怕、彷徨了很长时间。”陈瑛说：“不过长大以后就好多了，他能正视这个问题了，还有个原因就是因为。。。。。。刘逸山。”陈瑛有点犹豫，这时候提这个人是否有点不妥。
　　“是刘逸山主动追的大林子？”徐行之说
　　“你猜的不错，以他的性格，也就是被你气的昏了头才主动向你表白的。”陈瑛继续说：“认识刘逸山以后他开心了不少，自信了不少。。。。。但是，后面的你也知道了。”
　　徐行之在听到陈瑛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开始甜蜜的自我陶醉了，也就是说他是林初远主动承认喜欢的第一个人！他心里美滋滋的，陈瑛后面说了什么他都没听到。从小到大和徐行之表白的人都不少，可那些都比不上，这个来自林初远的独一无二的表白。
　　“哎，要不要进去看看？”两人走到首饰店门口，陈瑛提醒徐行之。
　　“哦，好！”徐行之这才回过神来。
　　理论知识讲授的部分已经结束了，接下来林初远要进行临床实践了。这几天他一直和当地医院的医护人员一起工作一起学习。林初远勤奋努力，热心助人在哪都是非常受欢迎的，很快他就成了ICU的男神。当地的人们，热情而大胆，每天都会收到各种各样的香蕉饭，花朵和木雕小工艺品。梁老师来看他时开玩笑的说：“你别回去了，在这些爱慕者里面挑一个娶了吧，然后跟着MR。J一起在W国做研究吧！”
　　“不行，不行，我已经有爱人了。”林初远连忙回答。
　　“恭喜啊？那啥时候结婚啊？”梁老师问。
　　“还没准备好结婚。”林初远只好支支吾吾的回答。
　　“你可得抓紧了啊！不小了，成家立业是正事。”梁老师又叮嘱道。
　　林初远只得傻傻的笑着，抓了抓头，这几天工作有些累，再加上饮食住宿的条件的确很有限，他感觉自己有些感冒了。下班以后他匆匆的回到宿舍，盖上被子就准备睡觉。
　　郭嘉见他一反常态，就问道：“林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初远就盖着被子也不回头：“嗯，可能有些感冒了！”
　　“你吃药了么？”郭嘉又问：“严重的话还是吃点药缓解下症状。”
　　“嗯。。。。。。”林初远也没回答，只是礼貌性的应了一声，他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马上就要睡着了。
　　郭嘉见他不想说话，也就没多问，安静的忙自己的事情。
　　林初远这一觉睡了很久很久，他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看见了各种表情的徐行之，有开心的不开心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徐行之穿着黑色的燕尾服，手里拿着捧花，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他，握着他的手给他戴上戒指，温柔的说：“无论健康疾病，无论顺境逆境，无论世人的眼光，你永远是我的爱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前方小刀片预警~~~~请备好卫生纸~~~

　　☆、第　35　章

　　第三十五章　　病毒
　　徐行之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点的时候了，他有一些心慌，和不太好的预感。
　　电话号码很陌生，他听到里面的人用带有口音的英语问他是否是徐行之先生。
　　他回答：“是，请问有什么事？”
　　电话那头说：“你是否认识林初远先生？”
　　他连忙回答：“认识，请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么？”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电话那头换了一个人，应该是一个中国人，她说：“徐行之，我是梁老师，林初远在W国的C市，现在身体上出了一点状况，他要求我们告诉你，并且请你不要惊动他的母亲，如果可以的话，你能来C市看看他么？”
　　“什么问题，他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打电话？”徐行之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先冷静，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能来么？”梁老师说。
　　“我马上定最近的航班过来。但是你要告诉我他怎么了？”徐行之尽量控制着自己颤抖的身体，努力让声音听上去不那么激动。
　　“我能告诉你，他暂时是安全的，其他的见面再说吧！你务必尽快过来！保重！”梁老师不忍再说下去，她挂断了电话。
　　徐行之马上订了机票，他顾不得现在已经是深夜这件事情，打电话向医院请了假。迅速的收拾了行李，来到机场。
　　一路上徐行之都在想，怎么了？“身体上出了一点状况”到底是什么状况？林初远到底会出什么事情，打架斗殴以林初远的性格肯定不会。是因为医疗纠纷被患者或者家属打伤了？生病了？生了什么病？他不敢往深了想，他害怕的要命。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不安的情绪中。这将近二十个小时的飞机，是徐行之人生中坐过的，最痛苦，最煎熬的一次。
　　当他快步赶到医院的时候，他看到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士在医院门口等他。“梁老师，您是梁老师吧！”他上前和梁老师握握手“林初远在哪里？”
　　“你是小徐？你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你先喝点水吧”梁素娟看着他胡子也没刮，头发也凌乱着，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有些涣散的眼神，被吓了一跳。
　　“我要见林初远，我要见他。”慌乱的徐行之已经顾不得应有的礼貌了。
　　“跟我来吧！”梁老师把他带到了ICU的隔离病房门口。透过玻璃，徐行之看到了林初远躺在床上带着无创呼吸机，巨大的面罩扣在他的脸上，几乎看不清他的五官。徐行之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他腿一软瞬间跪在了病房门口的地上，脑子里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根弦“啪”的断了。整个人，全身脱力，说不出一句话，也流不出眼泪。眼前看到的，比他在路上想到的任何一种设想还要坏。梁老师连忙去扶他，徐行之一米八几的个头，梁老师怎么也扶不起来。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徐行之在地上坐了很久，才挤出了这句话。
　　医务人员把他扶起来坐在了家属休息区。“小徐，你先平静一下，他之前照顾的一个患者，被确定是A病毒的感染者，我们发现后就迅速的找到林初远，进行了隔离和对症处理，当时他已经出现了病毒感染的早期症状。他知道后就立即让我们和你联系。”梁老师说着，落下了眼泪：“才几天时间，没想到病情进展的那么快。”
　　“我想见一下林初远的主管医生”徐行之凭借这心中最后一丝理智说出了这句话。
　　梁老师把他带到了DR。S的办公室，DR。S表示非常遗憾，他和徐行之交待了病情，然后告诉徐行之：“你也是医生，你应该知道，A病毒感染是什么概念。我们能做的事情很有限，希望你能理解。”这些熟悉的话语，似乎徐行之也曾经和患者家属说过，但此时，他是那个听这句话的人，他的心情很不一样，应该说毫无任何心情可言。
　　“我可以进去看他么？”他不能想象，自己从千里之外赶来，却不能靠近也不能触碰他朝思暮想的爱人。
　　“A病毒的感染性很强，徐医生，你应该明白。”DR。S说。
　　徐行之浑浑噩噩的回到病房门口，他看了一下林初远的心电监护，生命体征还算平稳。他靠着病房的窗沿滑了下去，瘫坐在地上。
　　“小徐，你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吃一点东西休息下吧！”梁老师看到他魂不附体的样子非常心疼。
　　“梁老师，你可不可以帮我买一点吃的东西，我想在这里吃，这里离他近一些。”徐行之几乎没什么力气说话了：“麻烦你了！”
　　梁老师带来了简单的盒饭，示意他起来坐在外面吃，徐行之坐在地上不肯动。
　　“吃完饭你去酒店休息一下吧，我已经帮你定好房间了”梁老师说。
　　“不用了，我要在这里陪着他。”徐行之说，他机械的扒着饭，把食物送到嘴里就胡乱的咽下。
　　“小徐，小林有东西要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去酒店休息一夜，我才能给你。”梁老师看他那么倔强，只好出此下策。
　　徐行之在梁老师的百般劝阻下，拖着行尸走肉般的身体回到了酒店。他的精神和身体都非常疲劳，与其说是睡了一觉，不如说是昏倒在酒店的床上躺了一夜。
　　第二天早晨醒过来他都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他不敢相信前几天还和自己打电话的爱人，现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命悬一线。他后悔，后悔之前和林初远冷战浪费了多少时间。后悔以前忙于工作没有好好的相处，他后悔林初远走的那天自己甚至没有去送他。有的时候我们想太多的以后，却不没有珍惜这眼前飞逝的时光。
　　徐行之拿到了林初远给自己留的笔记本。他打开笔记本，上面熟悉的字迹写着：
　　行之，不要为我伤心、伤身。生死有命，我走后，希望你能善待我母亲，保重身体，我只不过是你生命中的一件小事，请你忘记我，好好生活。　　　　　　　　　　　　　　　　　　　　　　　　
作者有话要说：　　我说我把自己写哭了~~~你们相信么~~~555555~~~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生死　
　　徐行之气愤至极，他的把笔记本扔到地上，大声的吼叫：“林初远！你竟然要我忘了你，怎么忘？如何忘？你忘了我们要一起去看极光了么？你忘了你想和我好好过一辈子了么？你TM的现在让我忘了你！”他大声的骂道，狠狠的踩了笔记本几脚，然后颓然倒地，抱头痛哭。
　　梁老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的站在他身边。这个时候让他大哭一次，也许不是坏事。周围的人都被这个暴跳如雷又失声痛哭的人吓到了，纷纷匆忙的避开。徐行之越哭声音越大，他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哭到声嘶力竭。一个清洁阿姨走过来，用扫帚把扔在地上的踩得脏兮兮的笔记本扫走，徐行之看见了迅速的起身冲过去，把笔记本抢回来，抱在怀里。他不理那个清洁阿姨诧异的眼神，起身就走。
　　也许是大哭了一场发泄了心头堆积的复杂的伤痛，徐行之觉得自己冷静了一些。他来到医院隔着玻璃看着林初远，他身上的管道更多了，旁边用的药物也更多了，徐行之虽然内心极度抗拒这种现实，但他也清楚那意味着什么。DR。S告诉了他，可能离林初远离开的时间没多久了。徐行之撑着几乎崩溃的身体，摇摇晃晃的从医生办公室走出了，他差点跪下来拉住医生的白大褂向他祈求帮助。他没有，他知道这样做没有用，只会给医生带来困扰。他像被滔天巨浪席卷的小舟，毫无力量去改变，被旋涡卷进去粉身碎骨的命运。
　　梁老师坐在外面等他，她陪他坐了很久。梁老师说：“小徐，你不要怪他，他也不愿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