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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有光-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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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去朱保平画室,也是坐公交,何景阳是这么着上的车——”黄晋拉着关唯站起来,把他环在自己臂弯里,推着往前走。
  “上了车是这样儿站的——”他把俩胳膊一圈,正好把关唯护在里面。
  何止公交车?从青中回云州,一路上何景阳都是这么护着自己的啊——关唯回想一下,没觉得特别奇怪,谁让他个头儿比自己高呢,身板儿比自己壮呢?只是经黄晋这么一比划,似乎确实有些太拿自己当小孩儿了。
  朱保平却若有所思地盯了一会儿,半调侃半奇怪地问:“你同学不会是……喜欢你吧?”
  关唯本就被黄晋的前情回放弄得尴尬紧张,忽然听到这么一句,觉得这次心不是要漏跳几拍,是真得不打算跳了,正慢慢鼓成一个大球,随时准备爆炸——“什么意思啊?”他呆呆地问。
  “嗐,就男的喜欢男的呗。以前不是和你们说过么,我们画室就有一对儿……”朱保平解释。
  “你说的那是同性恋吧?你们画室还有这种变态?”刘泉兴致勃勃。
  “啊。别那样说人家吧,人家两个自己挺好的,又不碍着我们什么事儿,再说人家专业课在画室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朱保平不满意刘泉说自己同学不好。
  “切,关唯,你那同学没这个癖好吧?”刘泉转向关唯。
  “他才不是呢!”关唯被“变态”二字吓了一跳,赶快给何景阳开脱。
  “你知道他不是?他家哪的啊,特地送你回云州?我对张艺丹都没这么上心。他有没摸过你啊什么的?”刘泉一边拆开一块巧克力,一边随口胡诌了一大串问题。
  “他真不是,他有喜欢的女生呢,叫赵清。”关唯心里开始乱了,感觉赵清作为盾牌好象也不是特别好使。
  “他自己告你的啊?兴许是个幌子呢?”刘泉掰了一块巧克力递给关唯,继续诌。
  “你别乱说了!他不是!他肯定不是!”想到何景阳被人误会,而自己其实才是那个该被怀疑的人,关唯终于端不住,方寸大乱,大声叫了起来。
  黄晋被关唯的反应吓了一大跳,“小唯~~我就是觉得奇怪,所以问问。在青中有人能待你这么周到,我们也高兴啊。要是你觉得冒犯了何景阳,我给你道歉。”
  “对对对,不过就算遇到种人也不用害怕,他们其实挺可怜的,喜欢个人也不敢说出来,估计就敢偷偷摸摸的。这也怪你妈,把你生这么好看……你放心,只要他不招惹你,我们肯定不会把他怎么地。”刘泉也赶快表态。
  “我也就顺嘴一说,不是当真的,我也挺喜欢他,真的,我还想他给我当模特呢!”朱保平抽自己一巴掌,为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懊悔不已。


第20章 坦白从宽
  “那你们说,要是那……什么……也想着男的,是不是也算变态?”关唯赌气地发问,但还是装出了一副“我就随便问问并不关心答案”的冷漠脸。
  “哪什么?啊!!打□□?我不知道,我反正没想过。”刘泉嘿嘿一笑。
  “咱别聊这个了。”朱保平瞅关唯状态有点儿奇怪,想岔开话题。
  “你们画室不是有么,你问问。”关唯瞥一眼朱保平。
  “应该算!不信就来说说你俩那种时候想得都是谁,快点儿,别装~”刘泉没有正确领会朱保平的精神,踊跃推进。
  “那……也算……同性恋吗……?”关唯闭着眼靠在黄晋身上,手抵着他的毛衫,能感觉到柔软暖和,但自己却是从外到里一片冰凉。
  刚才心里鼓起的大球这会儿正瘪下去,瘪成一堆破烂,想往心里最深最暗的角落里缩去。
  他恨不能从胸口伸手进去,把这堆破烂拉出来扔到远得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就能和他们一样,轻松愉快地说笑了吧?
  可是不行,那是他的心啊。里面裹着的东西,是藏了好几天不敢看的,不可示人亦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动一动,都怕得要命。
  没人接他这句话。朱保平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转头去看黄晋。黄晋正拿了湿毛巾擦抹毛衫上沾的不明液体,没注意到。
  刘泉撕开一袋话梅,开了个新话题:“哎,张艺丹你们都认识,感觉这人怎么样儿?”
  “什么怎么样儿,我就是不待见她,你还能不和人家好了?我就是待见,你还能让给我?”朱保平一边说一边继续盯关唯。
  “屁话,我可不会因为处对象影响咱们的感情,肯定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没意义,高考一完你俩还不定咋回事。”黄晋兴致缺缺,“啥时候打算男婚女嫁再来问。”
  “那……要是打□□想着男的,算怎么回事?”关唯鼓起勇气,不折不挠地又一次强行把话题拐到自己这儿。感觉扔了个□□,但不确定有没有拉保险,期待有个答案,又期待人家都没听懂。
  没有人接上一句话,这句总该听到了吧。
  “你喜欢就行,你就想着铁臂阿童木都由你,只要你能打起来。”黄晋十分草率地回答。
  刘泉挑起眉毛看着关唯一会儿,忽然一脸惊诧,大喊道:“我X,不是吧?他打□□想着你?太不要脸了~我TM抽死他!”
  黄晋闻言一怔,停下手里的活去看关唯。却发现朱保平神色诡异地看着自己,先是摇摇头,又把左右手拇指竖着并在一起,指指关唯,眉头一皱脑袋一歪,黄晋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TM胡说什么呢!”刘泉也看明白了,猛地推了一把,朱保平没防备,一下跌坐到茶几上,满桌的零食扑了一地。
  “你推我干什么?要是真的你还打他不成?”朱保平委屈地喊,刘泉可是有好几年没跟他动过手了。
  三个人都不说话,齐齐盯着关唯。
  “不是他,是我。我大概是有问题。”关唯闭了闭眼,他们在等他继续说,可是,他一个字也不想多说,真累啊!
  “什么问题你说说,兴许不是问题,是你想错了呢?”黄晋有点儿蒙,但还是想坚持理性一下。
  “没想错,折腾我好长时间了。”关唯心一横,“我好象就是喜欢他。”
  “是那个何什么吗……和喜欢我,喜欢他俩,不一样么?”刘泉不喊了,改成小声发问。
  “不一样……你,打□□想着张艺丹,我打□□,想着他。”
  “那也不一定就是,你又没啥经验,不知道该想啥……”
  “我知道,我也试过,想别的都没用。”关唯吃力地说完这句话,垂下眼皮不看他们。
  这下屋里三个人都再明白不过了,关唯喜欢上了一个男生,似乎是个铁板钉钉的事实,而现在,他还把这个事实摆在了他们面前。
  大过年的。
  要不要和他们说这件事,关唯没有犹豫过,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从小到大,他们都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兄长、亲人,无话不谈。连他们都要瞒着,无论这是个秘密还是个笑话,就只有他一个人独自承受了,这种可能令关唯觉得陌生而惶恐。
  可是如果告诉他们,怎么说出口?他们会是什么反应?如果也是象爸爸一样谈之色变避之不及呢?
  他也想过,等也许哪一天开始忽然就不再为此困扰了,到时候要轻松地当个笑话一样说给他们。
  然而不等他准备充足或事态发生改变,这个话题就这么突然地出现,并且聊到了这份儿上。
  避而不谈或一笑带过,于他而言,都无异于刻意隐瞒。
  而且,那个假想中的“也许”,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因为从分别到现在,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次不是念着他的名字体会着快感冲击。
  一边想着他一边厌恶着自己,却在每次电话铃声响起时,都默默期待是那个人打来的,约他返校。
  也许有些事,无论什么时候说都不是合适的时机,因为它本身就是个不合适,那就别挑日子了吧。
  连日来的惶惑与无助,以及这种情绪后面隐秘而羞耻的快乐,还有对这种快乐索求无度的自己,都让关唯觉得疲惫至极。
  他又想睡觉了,就靠在黄晋怀里,柔软的暖和的,就象在爸妈大屋里睡的那一觉,睡过去。
  哪怕过年也不用醒来了,一定很舒服吧。
  他不想装,也没精力装了。
  “变态吗?是变态吧?”关唯机械地问了一句,不期待有人会给他答案,自嘲地笑了笑。
  黄晋没想到自己无意中看在眼里的那一点细枝末节,竟然引出这么一个意外的结果。理性坚持不下去了,呼啦啦离他而去,只剩下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听凭关唯推开他站起来,一步一步晃向门口。
  “你去哪?”朱保平问。
  “我——”只说了一个字,就说不下去了。
  还是不行啊!关唯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对屋里这三个人的不舍。如果现在踏出去,是不是就是最后一次在一起了?真可惜啊,一直说要去拍张合影,一直也没去。
  一只手按在门把手上,另一只手去拿挂在门后面的外套,关唯感觉自己是个人形脚手架,没有血肉没有衣物,就这样袒露在空气中。四面八方的风从身体内外穿梭而过,除了冷,还是冷。
  原来等待别人给一个判决就是这种感觉啊!
  他的手止不住地发抖。快点儿,快点儿!快推开这扇该死的门啊!外面的世界虽然是冷的、黑的,可也是他一个人的,所有问题都可以先包起来放在心里最漆黑的角落,只要别人看不到,就有时间慢慢消解,不用急着给谁一个解释、交代,不用面对那些猜疑、诧异和不解,或者,还有厌恶、嫌弃。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几个人都是一震,仿佛齐齐被从噩梦中唤醒。
  “黄晋你拦着他!”朱保平迅速接起电话,“爸!过年好!对,都在,和我一起玩儿。不,我不去。不用,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行了爸,先这样儿,我这有比要不要跟那个女人走更重要的事儿等着处理。”——朱保平正要挂电话,转身看看关唯忽然心里一动。
  “爸!爸你没挂吧?嗯,我这个事儿吧比较棘手,听听你的意思。”另外三人都吓了一大跳,关唯脸色都白了,急着挣开刘泉要冲过来,但朱保平冲他摆摆手,继续说。
  “我有喜欢的人了。嗯,他也喜欢我。对,对我挺好的。您呆会儿再表示高兴。他吧……他……他……可能和你想得有点儿不一样。不不不,未婚先孕这种蠢事儿是我能干的吗?没!怀!上!手都没拉!就是彼此有好感!哎呀爸你先听我说一句!他是个男的!”
  电话那头静默了。
  过了好大一会儿,朱保平都急了:“爸您倒是说话呀,这可是长途!”电话那头“滋啦滋啦”响起来,朱保平跟小鸡啄米似的一直点头:“嗯,嗯,成,知道了。行。别别别,我不好意思去买,哎,知道了知道了。爸,你真好,我特别想你。”
  朱保平挂了电话,抬头看着三个人,俩手一摊:“我不是啊,我就为给咱们找个大人的意见听听”。
  “操,你爸知道你拿这个骗他,打不死你!”刘泉拿手指他。
  “没事儿,谁的命也要不了,小唯别傻站了,过来坐下和你细说。”朱保平搓搓紧张的有点儿僵硬的脸,冲关唯呲牙一笑。他爹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倒不怕他爹打死自己,他怕的是他爹给出的反应无济于事。
  还好,他爹没让他失望。
  “你爸怎么说的?”刘泉一边问一边往回拽关唯,可关唯握着门把手,看黄晋还是面无表情,说什么也不肯撒手。
  “急得挠肝儿抓肺的,听上去挺暴躁,如果当面说,估计得先抽我一皮带。让他急去吧,反正也够不着。不过还是说了两句有用的,一是现在年纪小,自己弄不明白是什么感情,就先放着,等过几年长大了再说;二是千万千万千万别为这个影响高考。估计这一吓,不等过完十五就回来了,哈哈!”朱保平苦中作了个乐。
  “那要过几年也淡不了呢?”
  “你先给自己心里一个能想明白的理由,熬过眼下。至于过几年的事儿,谁知道中间发生什么。”
  “那万一过几年小唯淡了,他还缠着呢?”
  “啧,你烦不烦啊?说了先熬过眼下!”朱保平不耐烦地喊。
  “不会的,他真有喜欢的女生,他还要和那个女生考到一个地方去。而且还不知道我喜欢他。”关唯低低地说。
  刘泉和朱保平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松口气。
  “那还好那还好,你别着急,兴许就是一时好感,过阵子就真淡了,你看我现在有了张艺丹,早就忘了去年给人写情书的那个女神了……不过小唯啊,你……你是举个例子呢,还是真打过啦?”刘泉后半句压低嗓子偷偷问关唯。
  “什么?”关唯脑子一片空白,忽然意识到刘泉问的是打□□,尴尬地扭头不看他,但还是不肯往回走。
  “黄晋!求你了!动一动啊!”朱保平急了,他看出来了,黄晋如果不表态,关唯今晚是说什么也不会主动留下。
  黄晋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上前几步把关唯的手从门把手上摘下来:“你吓着我了,我还没想明白。”
  关唯被刘泉拽回沙发上坐好,黄晋蹲在他跟前看着他,又想了一阵儿,才字斟句酌地说:“这种感情归根结底是不正常的,还好现在只是……那什么,你可千万别陷进去。要不跟你妈说下学期还回来吧,天□□夕相对,没事儿也得有事儿了。”
  “这怎么说?他这成绩提高得这么快,没个要命的理由他妈能让回来么?”朱保平表示怀疑。
  也是,“我喜欢上一个男同学了”——这个理由倒真是会要命,黄晋忽然也想打人。
  “我在改,我试过了——我也害怕,可我不想瞒着你们。”对这间屋子里的温暖失而复得的体验,让关唯全身的神经猛然绷紧之后又松懈下来,再想着曾经努力过的隐忍克制和惊慌失措,越发觉得委屈,忍了半天的眼泪脱了闸,哗哗地往下流。
  这么个哭法,打关唯上初中之后他们就再没见过。不过都知道这一哭,那就应该是没事儿了,他要憋着不哭,心里不定谋着什么,那才麻烦呢。
  黄晋满心感慨,又把关唯抱在怀里,象哄朱保平一样拍着他的背,心疼自己这件新毛衫——这一晚上又是鼻涕又是泪,哎!


第21章 我爱你们
  “天际一片云,生不了根,但我偏要与它接近……”电视里忽然传出的粤语男声,提醒他们《绝代双骄》又演完一集了,关唯情绪仍是低沉。
  黄晋摸着他的双手冰凉,拿毛毯把人裹住,一口一口灌他喝热水,一边听他断断续续讲何景阳对他怎么好,赵炳才对他怎么好,李杰对他怎么好,别的舍友对他怎么好——这种种好之间,难道真有一个区别吗?为什么偏偏是他而不是别人?还有那个梦,梦里,一棵棵白杨树的眼睛从背后看着自己,看得他心生寒意。
  如果没有他,自己是不是会喜欢上另一个男的,就象朱保平的画室同学那样儿——只是这个设想把关唯自己都吓得清醒了。
  而他所提出的这些疑问,远远超出了高二学生黄晋的知识储备,没有办法解答。
  气氛慢慢缓和起来,朱保平甚至听到半中间还插了一句:“哎,你这个梦很有感觉,我得画一个~~~”
  打从黄晋有记忆开始,关唯就跟着他和刘泉玩儿。虽然年纪一般大年级一般高,但黄晋心里关唯就是一个小弟弟。一是关唯长得过于粉嫩,二是黄晋从小就老气横秋。用关妈的话讲,比别人家孩子多怀了五年。
  从怎么弹玻璃球怎么滚铁环,到怎么包书皮怎么打小蜜蜂,再到带着他偷看录像带,刘泉甚至还带着他打过架——难道就是因为没有及时教他怎么找女朋友,他就找个男的回来?而且如果不是无意中聊到,他还不一定肯说,这要藏着掖着,得是多大的事啊!
  惊吓过后,黄晋大有一种“儿大不由娘”的惆怅,同时又有及时发现的庆幸。
  “你做得没错,是该让我们知道。”黄晋叹一口气,轻轻地说。
  心里却默默想着,万一,万一关唯陷进去,就是断不了,忘不了呢?或者断了忘了这个,又换了另一个呢?我们知道了没关系,别人呢?
  没人顾得上花无缺和小鱼儿与这江湖之间的爱恨情仇,也没人起身去换带,录像机寂寞地循环播着固定的那几集,刘泉和朱保平也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扯:
  “你说,人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人?”
  “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喜欢张艺丹?我还想知道我爸为啥喜欢一台相机胜过喜欢他老婆。”
  “这我知道,从你妈这儿看到的风景不如从相机里看到的丰富多彩。而且我也没多喜欢她,要是选择和谁一起玩儿,我肯定选你们。”刘泉边说边看一眼黄晋,生怕继“小唯喜欢男人而且还是别的男人”之后,“刘泉要和张艺丹玩儿”也能刺激到他。
  “你意思是说那个何景阳比咱们给小唯的都多?你看,我就说他妈不该把他下放,不定受的什么制,人家对他好一点儿,就沦陷了。”
  关唯自嘲地一笑,是吗?不是吧。他没觉得自己受制吃苦,但他似乎的确是沦陷了。
  “你见过是吧?他有我帅没?为啥我跟关唯这么多年感情,他倒先喜欢上他了?”刘泉不服。
  “没可比性。好比你就算喜欢女生,也不可能随便给你一个就动心啊。”
  “那……你说,小唯有没可能是喜欢比较阳刚点儿的女的?可惜一直没遇上,所以就找个男的寄托一下?”
  “你这意思,给你个象张艺丹的男的,你也能接受?”
  “你怎么老挤兑我啊?就你懂是吧!”刘泉恼了。
  “行了不挤兑你,我也不懂。要不改天借带子回来学习学习。”
  “精虫上脑了吧你?俩男的能干啥谁不知道啊?没胸没屁股的学习个屁?”
  “你才懂个屁。我爸刚还让我去买那东西呢!就我们画室那俩,听住宿舍的人说……”朱保平凑到刘泉耳朵边上低低地说,一边偷瞄关唯一眼。这人枕着黄晋的腿,躺在沙发上闭着眼,也不知道是醒着是睡了。
  刘泉听着听着,一口汽水喷了满桌,狂咳不停,还要挣扎着追问“真的啊?你问问清楚,要是俩男的在一起都那样儿,小唯可绝对不能……”
  黄晋反应过来他俩在说什么,虽然不明就里,但看刘泉模样也不是什么好话,瞪了一眼,警示他们闭嘴。
  年夜饭刚吃过,就有人来叫何景阳一起去炸“旺火”。
  束水镇的风俗,临街的院子,年前就在各家院门外面用最好的精煤块垒起一座宝塔形状的煤堆,塔肚子里塞着柴禾,年三十儿晚上点起来,整个镇子随处可见红彤彤的喜气。
  这帮半大小子连春晚都不看,一吃过饭就满镇晃悠着,兜里揣盒火柴,一只手拿根烟一只手拿一挂炮仗,路过谁家炸谁家。遇到还没点着的火堆,还要体贴地替人家点着了,好等呆会儿返回来燃得旺了再炸。
  好好的宝塔一炸就歪,但没人和他们较真儿,大过年图个热闹喜庆,再说这一帮子年轻人说笑吵闹着,也显着人气儿旺,如果有的人家的旺火堆直到年初一早上还没被人炸歪,那可就有点儿尴尬了。
  所以有人甚至守在门口,等他们过来了还要散点儿糖果点心。
  关唯在朱保平家哭得昏天黑地的时候,何景阳一边吸溜冻得红通通的鼻子,一边从小伙伴们手里搜罗一种硬糖。
  这种糖是透明的,红红绿绿好多种颜色,造型也别致,有小猫小狗小兔子,还有憨态可掬的孙悟空猪八戒,虽然线条简朴,但神态灵动,关唯肯定喜欢。
  这糖他们在镇上买年货没见过,有人说是年前的集会上外地人卖的,正好别人散给他们了。何景阳也不说自己干什么用,反正挨个逼着别人把手里的都给了自己,凑了十来个,小心翼翼地装好。
  “是给对象的吧?”有人揶揄他。
  “还是那个赵清吗?到底追上没?”何景阳当初一路追着赵清上了青中,在他们之间可不是秘密。
  “早不想了。青中可严了,找对象就撵回原高中了。你们也别给人家瞎传。”何景阳顿了一下,看着伙伴们不置可否的表情,又跟了一句:“我这水平也考不出去,再要追人家,就成笑话了。”
  众人这才露出一副“我就知道呵呵呵”的表情,继续欢快地炸“旺火”。
  四个人睡到第二天快到中午,才被关妈的电话吵醒。
  这件事说了出来,关唯的心思终于不那么压抑沉重,胸口的重石全都被摞起来摆到一旁,虽然仍是岌岌可危,但只要不伸手去碰,没人会知道有多危险。
  刘泉要跟爹妈回老家。朱保平打算疯狂地走亲戚,叔叔姑姑挨家窜,哭穷装可怜,他要在开学之前大肆收敛数目可观的压岁钱,好在高三集训时,去外地投奔个牛逼的画室。
  马上就要分开好长时间了,在关唯提议下大家去拍了张合影。
  从照相馆出来,几个人分手,黄晋认真地看着众人说:“这事我可能永远没办法接受,但不管以后怎么样,我一定站小唯这边儿。”
  “我也是,哪怕你忽然改了主意要喜欢我——”刘泉话没说完就招来朱保平一脚。
  “有一个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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