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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口有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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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啥要走?”何伟很费解,按照何明莉的说法,都是削尖了脑袋才进来的呀。
  “跟不上!”老师从鼻孔里哼出三个字来,昂首阔步正要出门,看见关唯紧绷着乌云密布的小脸儿,以为他被吓着了,起了恻隐之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们收学生也有原则,不是有关系给钱就要,基础都差不多。后来跟不上的,那都是自己不长进。”
  关唯忽然想起黄晋说过,对方调阅过他的中考分数和高一成绩,这才觉得能拿到青中的pass卡,似乎也是个能耐,心里多少舒服了一些,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
  所以何伟给他姐汇报的情况的确没错:大通铺就三个人。
  宿舍是个面南背北的长方形,窗户和门都向南,长长一溜木板儿从窗户下一直排到墙根。挨着最里面的墙角已经有了两副被褥,关唯远远地占了窗户下的位置。
  何伟着急:“小唯你不能这么傻知道不?窗户是亮堂,但为啥人家不占?第一,门一开就是你的铺,不安全!第二,冬天这窗户、这门,进出一个人刮一股子风,你想想!”
  关唯不乐意想——不,关唯想得是“又不认识!谁要和他们挨着?”
  床板对面靠墙摆着一溜八、九个小箱子,箱子盖只有前半扇能打开,后半截上面正好放杂物。能上锁,锁子得自己买。
  关唯虽然觉得大通铺挺出乎意外,可想想就三个人,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似的一溜光木板儿,也能接受。于是又挑了门的小箱子,把换洗衣服什么的放进去。又按小舅的叮嘱,把生活费塞进枕套里。
  宿舍门后边已经有人贴了一张手绘的课程表,暑假补课作息相对宽松些,下午前两节上课,后两节自习,吃过晚饭自由活动。
  关唯收拾停当看看时间,还能赶着上自习,就拿了两本习题集去了教室,打算先适应一下环境。
  青中名声在外不是吹的。之前郑老师领关唯从前门进来派座位,赶上物理老师在讲一道什么题,人人抬头认真听讲,竟然没有一个走神儿看关唯一眼。
  没有想象中的“来,请新同学给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关唯免了被人围观的环节,松了一口气,但也从心底小小吃了一惊。
  他的座位在倒数第二排,后面还空着一溜桌椅。同桌应该是个乡镇来的学生,穿着土气也不太卫生,但天生自带一张圆不隆冬的笑脸。
  别人都安静,就他压着嗓子用相当费解的普通话给关唯分析:这空桌椅是表示还要有人来,但也没几个,因为“该来得都来了”。
  关唯听着这说法怪别扭,可一屋子的人都保持着诡异的静谧,他也不好多说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新同桌看他不爱吭气,也没再叨扰,转过头去各忙各的。
  下课铃一响,新同桌并不受关唯刚才冷脸相待的影响,一边收拾书本一边欢快地问:“你叫什么啊?从哪来?住哪?”
  关唯笼统地答:“关唯,宿舍。”
  新同桌追问:“关唯你是从哪来的啊?来这么晚肯定只能进大通铺了。我也是,我叫赵炳才!”
  关唯:“云州。”
  赵炳才:“哟,省城啊?怪不得又好看又干净。”
  前面几个人听到,转过身来看关唯一眼,又各自忙去了。
  关唯尴尬地抿了抿嘴,不想搭话。
  赵炳才却一边拽着他往外跑,一边热情地说“走走走,回宿舍拿饭盆赶快去打饭。”
  关唯虽然习惯了和黄晋他们打打闹闹拉拉扯扯,却不太愿意和陌生人这么亲密,下意识地缩了缩胳膊。
  赵炳才回头惊奇地看他:“不饿吗?那你倒是快着点儿,不然吃啥都赶不上口热的!”
  关唯脑补了一下他这个“吃啥”,瞬间就没食欲了。但也不好意思说什么,紧走了两步跟上。
  一进宿舍门儿,关唯就傻眼了。
  他出门之前,楚河汉界上只有一溜儿光板儿,也看不出来总共能睡几个人。现在一目了然:因为从墙往外数,被褥已经从两套排到了七套,加他是八个。他旁边还空着一溜儿,目测还能睡一位。
  而现在这个空位上,挨挨挤挤摞着一堆旅行包、双肩包、蛇皮袋、麻袋……成了一座小山包。
  小山包的主人们正站成一排,听郑老师的谆谆教导:“咱们这儿条件就这样,没办法,想来的学生太多,安排不过来。冬天你们要……”
  话没说完,有一个大包没放稳,从包山顶上翻滚而下,砸到关唯铺上。
  大包一路风尘仆仆,砸下来的同时抖落一层土。
  关唯小脸儿一板,走过去打算把包拎起来挪一边——哎?拎不动。
  郑老师看着他,一屋子的人也都转过脸来,关唯有点儿尴尬和恼怒,冷脸站着不说话。
  赵炳才正打算搭把手,那排人里站出来一个:“对不住啊,我的包。”一边探过一只手来轻轻松松拎起包放到了地上。
  在赵炳才眼里,郑老师似乎完全没有存在感,他着急拿上自己的饭盆,一门心思要赶着吃口热的,走到门口捅了捅关唯。
  郑老师瞥他俩一眼,不慌不忙地继续:“冬天你们要还没走,可能会转进宿舍去——如果宿舍有人走了的话。好了,可以去打饭了”,说完终于迈着四方步走了。
  本来笔直的受训队伍立马乱作一团,人们纷纷拉过自己的包,往出倒腾行李。除了书本衣服什么的,竟然还有人带了干粮、咸菜,也是把关唯看呆了。
  关妈就给他打包带了行李、换洗衣服和课本,其它东西都是在学校小卖部买的,就这小舅还怕不周全,给他多留了点儿钱。
  “我不想吃饭,胃不舒服。”关唯轻声对赵炳才说,怕别人听见了注意到。
  其实他是忽然想起了生活费,想等人走空,看看枕套里的钱还在不。毕竟头一次自己保管这么多钱,有点儿紧张。
  赵炳才不以为意,转头笑嘻嘻地问其他人:“该去食堂了呀,有人吃饭没,一起去。”
  关唯惊讶,换作是他,就只好自己走了,断想不到招呼陌生人一起。
  不过他们俩,不久前也是陌生人呢,看来自己也得赶快适应和别人相处的新方式了。
  这让他想起刘泉和朱保平的闹腾劲儿,想起黄晋的四平八稳,又捎带想起了自己的家——忙乱了一天,似乎现在才终于意识到今晚回不去了,就得在这儿过夜了,和一群不知道从哪来叫什么但肯定和自己住一屋的新同学。
  关唯茫然乱想的这一阵功夫,人们都跟着赵炳才走了,屋里就剩他和刚刚伸手拎包的那个同学。
  “你好,我叫何景阳。你不舒服啊?”男生朝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来,关唯愣了一下,没适应这种礼数。
  何景阳伸出的手半中间拐了个弯,拍了拍关唯的肩膀,丝毫不觉尴尬,反倒让关唯不好意思了。
  “你也好,我叫关唯。我没事,就是不想吃饭。可能太累了今天。”
  “刚刚不好意思啊,弄脏你的床了,不过我的包是干净的,出门儿前我妈洗过,可能从别的地方蹭了点儿土。”何景阳快手快脚地拿个小扫帚去扫关唯床单上刚落上的土,又拿了块抹布,把俩人中间那溜空床板擦干净。“你怎么挑窗户底下?冬天冷着呢。要不要往我这边儿挪?”
  “不用,窗户下面亮堂。再说以后再来新同学,给人留个门口的也不太好。”关唯临场发挥,编了个自己都觉得过于高大上的理由。
  “你从哪来?我们五个一拨儿来的,都是XX镇。”何景阳笑着说,“你还想得挺多,没新同学了,今年掐尖儿我们学校最晚。那我和你作个伴儿。”说完就动手把自己的被褥挪到关唯旁边。
  关唯张张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看他忙乎。
  不过想想如果就他一人和别的七个同学隔开,确实也有点儿太引人注意了,不符合他低调的打算,也就默默接受了。
  收拾规整了,何景阳叉着腰站直,欣赏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对关唯说:“看着没?就咱俩的最整齐了。以后要和对面那帮乌七八糟的家伙划清界限,不能让他们越过一丝一毫来,寸土不让!”边说边抬起右手,做了个横劈的动作。
  关唯乐了,心情好了些:“你怎么也不去吃晚饭呀?”
  “我让人捎了,你没听到啊?哪个是你的暖壶?”
  “这个,可我没打水,空的呢。”
  “嗯,我去。”何景阳一手拎俩,带着四个壶走了。
  好象也没那么困难,这就算认识了至少两个同学了,而且都这么热情、开朗。
  关唯慢慢回想了一会儿,陡然意识到自己正在微笑,又吓了一跳,赶快冷下脸来,生怕被人撞见。
  等何景阳哼着小曲儿打水回来了,关唯才想起自己还没去摸枕套里的钱。不过也已经完全不担心了,这样的人们应该不是会动歪心思的。
  何景阳给关唯倒了杯热水让他暖暖胃,俩人闲聊起来。
  关唯这才弄清楚刚刚听到的“掐尖儿”是什么意思:新来的五个同学都是青城辖区束水镇高中的,但不同班也不同村。
  青中多年以来形成一个规矩:每年暑假都会去固定几家高中“掐尖儿”,主要就是招揽成绩优秀的高一学生转投青中。
  一开始有些高中不乐意,闹到县教育局也都不了了之。毕竟青中的师资力量和升学率远非束水镇能比,为了提升全市高考达线率,总有人要做出牺牲。
  而做为条件,青中要包这些学生的学费和住宿费,以及考上本科的第一年学费。对于成绩好但家里不富裕的学生,很有吸引力。当然了,能不能来还是要靠实力,所以也未必都是家里困难的学生。
  但有一点,这拨学生中间如果出了什么状况,高三之前可能随时被退回去,比如学习跟不上,或者严重违反校规——这种情况又极少见,但凡来的孩子,都是冲着自己的前程去的,不会轻易触线。
  也正因此,这帮学生的学籍都是到高考报名前才会由学校出面,统一调档,正式划入青中。
  听着残酷,但退回去的学生论成绩也是“尖儿”,还是从青中镀了金回来的“尖儿”,旧学校自然也不会拒绝。
  何景阳他们这批,是今年来得最晚的一拨,还有其他几家高中以及象关唯这种编制以外的,都会被编成一个班。
  以高二上半学期期末考试成绩为准,过了年全年级四个理科班重新大排班,到时候,能留下来的人虽然还没有青中学籍,但只要自己不作死,基本上也就摆脱了旁听生身份。
  选了文科的人就没这个顾虑,掐尖过来的会直接并入唯一的文科班,比如和何景阳一起来的周义和马立文。
  这也就意味着,在升入高三迎接高考之前,他们先要经历一拨优胜劣汰的残酷角逐。
  关唯听得叹为观止,一方面惭愧自己对青中的事情知之甚少,一方面感慨竞争激烈。
  何景阳笑笑:“就这点儿破事,年年有上一届的回去叨叨,代代相传,哪能不知道。每年都有好多人希望自己被掐上呢。”
  “那你学习挺牛呗?”关唯隐隐担忧,觉得自己是靠关系和钱进来的,莫名低人一等。
  “我不行,以前差太多了,后来醒悟过来,知道得好好学习了,才拼命追上来的。”何景阳使劲摇脑袋,惭愧程度很猛烈。
  “哦?怎么醒悟的?”关唯奇道,他觉得有必要借鉴一下。
  可何景阳摇完脑袋,垂下眼睛抿着嘴一笑,没回答。
  看来面对高考,不止自己,这一屋子的人也都一样被动,没有自主权。被选择或者被放弃。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是影响一生的巨变,但放到高考的大背景下,不过是达线率上波动的一个小点。
  只是……何景阳好象是个例外?关唯看看这位新同学,心里长了个小问号。


第4章 八个舍友
  人们从食堂回来,带回来一堆八卦和两份饭。
  赵炳才用自己的饭盒给关唯也打了一份,劝他哪怕少吃点儿,不然半夜饿了更伤胃,特地补了一句:“我洗干净饭盒才给你打的!”
  关唯和何景阳聊半天,心情也开朗了不少,自然高兴地道了谢,接过了饭。
  几个人把墙角立着的一个窄窄的条桌抬到地中间,给关唯和何景阳做饭桌。俩人拖了小马扎,一边一个坐下,头碰头吃着,听人们说闲话。
  首先传达的是饭菜价格。因为青中不包餐费,大家最关心这个。关唯以前也没吃过食堂,更不懂算计。只是听他们絮絮叨叨比较了一会儿,最终判定和束水镇消费差不多,还算公道时,不由替大家松了一口气。
  其次传达的是宿舍情况:青中男女生宿舍都是10个人一间,五支高低床按“ 凵”字形排在一个屋里。宿舍数量基本够用,但青中掐尖儿有个规律,如果上一年达线率高,这一年参与的“尖儿”就比较多,宿舍就不够用了,所以有一批来得晚的男生要住进大通铺。
  说到大通铺,它其实是一个很有历史地位的存在,是青中几经扩建之后,留存下来的唯一一间自建校起就有的老式学生宿舍。
  “它存在的意义首先是一个时代的象征,其次才是一间宿舍”——这个男生就是去了文科班的马立文,又瘦又高。他高屋建瓴地说完,众人纷纷觉得该对自己肃然起敬一下,但看看大通铺的环境,实在不能自欺欺人,只好作罢。
  最后传达的是漂亮女生指数。赵炳才是另外一所高中被掐过来的,早来了好几天,自认为比别人更有发言权。
  “咱们班有个可厉害的,叫蔡晓明,一说话就呛人!你们要离她远点儿!”赵炳才应该是被呛过,一脸气愤。
  “谁说脾气啊?说漂亮的!”
  “漂亮啊,我想想,刘畅算一个!”
  “就刚才在食堂里你非坐人家旁边那个?”马立文问。
  “嗯。”
  “哟,人家理你了吗?”周义调侃。
  “不用她理,我就是看她长得好看。不过关唯也好看,我以后能挨他坐了。”赵炳才扭头冲关唯一乐。
  几个人哄笑着看关唯,关唯脸一红,埋进饭盆里。
  “对了,有赵清的消息,你听不听?”马立文瞥何景阳一眼。
  “赵清是谁啊?”赵炳才疑惑地眨巴着大圆脸上的小眼睛。
  “赵清嘛——这你就得问何景阳了,是不是啊老何?”
  “也没啥不好意思说的,赵清是我偶像。我来青中有一半原因就是追着她来的。”何景阳大大方方地说。
  关唯心里刚刚长起来的那一个问号,瞬间变成了一排感叹号。
  “不对吧!是偶像还是对象啊!”几个男生挤眉弄眼地起哄。
  赵炳才一头雾水:“这人谁啊,这几天老师点名儿,我敢保证没听过这名字!”
  “嗯,没听过就对了,赵清比咱们高一届,正儿八经的束水镇第一!”马立文炫耀。
  “什么对象不对象的!让人家笑话呀。”何景阳瞥一眼众人,脸上飞起点儿红晕。
  “哟?害羞了?当初是谁一次又一次地堵着人家表白……呀!”周义开心地挑事儿,被何景阳一肘子压到背上,说不出话来。
  关唯被何景阳尴尬的神色逗乐了,心里一排感叹号拐了个弯,重新变成问号,带着震惊和诧异。
  对象?刘泉那么奔放,都没有跟他心目中的女神表白过,情书还是偷偷塞到人家书包里,现在都不知道人家看了没,撕了没——反正他也没敢落款。
  这灰不拉叽的一天,到最后了忽然露出点儿不一样的东西,带着些鲜活的亮色,让人觉得有意思。
  他几乎想把这件事情马上告诉刘泉,毕竟在他们的观念里,上高二就找对象多半不是正经学生。可何景阳,人家可是“尖儿”!那个女同学听上去就更厉害了!
  刘泉家没电话,他可以先给黄晋打,让他转达。可是万一是黄晋他娘接起了电话呢?算了,还是再等等吧。
  关唯这儿正皱着眉头乱想,何景阳从对面弹了他镚镂头一下:“吃饭还走神儿?走,去洗饭盆。”
  出门往右一拐,是大通铺的专用水房,只供凉水不供热水,热水得去公用水房或食堂打。
  关唯接了点儿水一边端着饭盆晃来晃去,想依靠水的冲力把盆壁的脏东西洗下去,一边问何景阳:“你们刚刚说的赵清,是不是学习挺好的?”
  何景阳想了想:“从初中到高中,她那照片就在我们学校光荣榜上稳居第一,从来没下去过。”
  “那挺厉害的!你俩挺惯吧?”
  “还成。她是我拼命考来青中的动力之一。其实来这儿上学我家人不乐意,他们觉得太苦,可我想着离她近点儿,动力更大!”
  “动力之一?所以这是你醒悟过来要好好学习的原因?”
  “应该……也算是吧。”
  “校规里第一条就说不让谈恋爱呢。”纯情少年关唯说出“谈恋爱”这三个字,脸热了一下。
  “你别听他们瞎扯,偶像,不是对象。光拿凉水洗不干净,以后记得先从壶里倒点儿热水,你没住过校吧?”何景阳从从自己饭盆里倒出一半热水来给关唯兑进去。
  “我就是觉得吧,她和我身边儿的那些人都不一样……哎,我也说不明白。再说就算有什么想法儿,也得等人家高考完呢。”何景阳招呼关唯往外走。
  关唯边走边问“那你以后要有学不懂的,就能问她了吧?”
  “不啊,她最讨厌别人粘着她了。”
  “那你得努力了,人家明年考上大学走了,你怎么也不能太差劲吧?”
  “那怕啥?最不济我和她考到一个地方去。你信不?”
  关唯本来想说“人家不是最讨厌别人粘着她么?”但听着何景阳声音里满得要溢出来的欢喜,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个“信”。
  俩人一路往回走,何景阳又说:“放心,我不会违反校规。我要有什么事情倒无所谓,大不了回束水镇。赵清可不行,她家太穷,必须从这儿考。”
  关唯郑重点头表示赞同,虽然他连赵清长啥样儿都还不知道。
  回了宿舍才想起来忘了问何景阳,赵清只是动力之一,那其他是什么?
  马立文和周义相跟上去学校里的小卖部买日用品了。
  另外两个同学坐在床上,问关唯云州有哪些好玩儿的地方。
  关唯平时也不太爱出去,和黄晋他们一般都是选一个地方宅着,或者在朱保平家打小蜜蜂魂斗罗。顶多去公园找老头儿们下几盘棋,还总是被杀个七零八落。
  人家问起来,他也说不出个好坏。只能诚挚地表示:如果有机会去了,一定带你们好好转转。
  俩人都眯着眼笑了起来。这是一对儿双胞胎,赵文和赵武。
  倒是何景阳家在束水镇上开了个汽修店,家里有个卡车,往返省城很频繁,他也常跟着去,所以多少了解一些。
  三个人看着何景阳支使赵炳才满屋转悠着,商量哪儿该钉个钉子哪儿该贴张报纸。看了一会儿,赵文“噗哧”一声乐了:“哎,看俩人这当爹又当妈的,不容易啊。”
  何景阳正卷着袖子往墙上钉木板,说再弄几个钉子上去,当个衣帽钩使。也不知他是什么作派,几颗小钉子噙在嘴角,听了这话也没法张嘴,扭头含怒带笑地指指赵文,冲着赵炳才一扬下巴,赵炳才立刻很狗腿地扑到赵文身上作势欲打,赵武便装出拉架的样子,三个人闹成一团。
  关唯不爱跟人亲近,生怕波及自己,躲得远远地看热闹。何景阳的这一笑一瞥恰好落在他眼里,只觉得十分洒脱利落,完全没有以前想象中那种“乡下学生”的局促劲儿,又想起他刚刚和自己握手,自己竟然没反应过来,真是太丢人了。
  忽然看到何景阳嘴角噙着的钉子,关唯问道:“哎,你们都抽烟不?”
  “我们不抽。老何偶尔抽一半根儿哇,不碍事。”赵武以为他担心烟味。
  “我也不抽,就是唆着个东西感觉容易进入思考的状态。”何景阳把钉子从嘴里拿出来,认真辩解。
  除了关唯,三个人都笑了。
  “不信是吧?跟你们,说不成个正经事儿!”何景阳指指他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李杰也不抽烟。”赵炳才告诉他们,挨着他铺位的同学叫李杰,和他一个高中,已经报过道了,家里有事临时回去了,“但是他喝酒。”
  大通铺跟青中宿舍区离得不算近,好处是有独立的厕所和冷水房,坏处是几个人离群索居,什么小道消息都得靠打听。
  此外,离门房很近,这算好处还是坏处,他们还不太明白。
  马立文和周义买个日用品的时间,就跑去文科男生宿舍区窜了门,并且象勤劳的小蚂蚁一样,搬运回来各种青中生活小常识:
  1、晨读管理松散。正式开课后只要求全部参加晨跑点名,但跑步前后的晨读则完全自主。所以有人呆在教室里,有人呆在宿舍里,还有人在学校里随便找个自己喜欢的犄角旮旯;
  2、要保证不被高三的压力压垮,必须要求学生保持好的体质,所以晨跑是必须的,点名也很严,不要想逃,积累够一定次数会被加倍罚跑——编制外的按违反校规处理;
  3、休大礼拜,每两周的一个周五下午和周六、日放假,学生可以回家,周日下午返校晚自习点名——对了,周末可以打球,平时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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