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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把你掰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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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天将半个鸡蛋吃得小心翼翼的,仿佛在品味这世上最美味的食物。吃到一半,突然对陈赞说:“诶,你说那个女的怎么没回来吃饭?”
  “谁?”陈赞头也不抬地问。
  “就是今天来的那个。”他们这个年纪,正是懂得男女有别的时候,又隐隐知道了些男女好感之事,所以谈论异性都有些闪闪躲躲的。
  
  陈赞明白过来:“你说沈小羽啊,她应该和她妈一起吃饭去了吧。”
  谈天吃到一半的鸡蛋黄挂在牙齿上,摇摇欲坠,煞是可笑,他咽下鸡蛋:“你认识她妈妈?”
  陈赞头也不抬:“林老师不就是她妈?”
  谈天的眼睛瞪圆了,这是秘辛啊。“小赞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吗?”
  
  陈赞也愣住了,对啊,林老师并没有说沈小羽是她女儿,自己会知道,那是因为上辈子知道。他想了一下:“我去上厕所的时候听见数学老师说的。”
  谈天不疑有他,只是对这个秘辛十分感兴趣,沈小羽居然是林老师的女儿,难怪普通话说得那么好。
  陈赞瞥了一眼谈天,没有再说什么。
  
  放学的时候一群小屁孩的话题不再是各种国家大事,而是新来的林老师和沈小羽。
  “沈小羽长得真好看,比英红还好看。”桂小泉吸溜着鼻涕说,英红是五年级的一个女生,她还是学校的大队长,以漂亮闻名。
  “就是,以后学校的大队长说不定就是沈小羽了。”张超高兴地说。
  
  谈天不以为意地撇撇嘴:“那可不一定,当大队长又不是只看样子,还要看学习成绩,说不定沈小羽的学习很差呢。小赞你说是吧?”
  陈赞有些意外地看着谈天,他记得以前谈天是十分拥护沈小羽的啊,如今怎么感觉有股敌意?他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别的不好说,沈小羽的学习成绩其实是一顶一的好,小学时如此,就算是后来上了中学,也是名列前茅的。
  张超不以为然:“反正星期六就是期中考试了,考了就知道了。”
  
  陈赞回到家中,迅速做完了作业,然后提着篮子去打猪草。家里养了两头猪,他们家过年和姐弟俩的学费,都指着这两头猪呢。
  出了村子,在一口水塘边上遇上正在锄草的老支书,这时候支书并不十分老,五十多岁的样子,不过一直都在村里做支书,威望比较高,所以大家都习惯叫他老支书,五十多岁时如此,到了七十多岁还是如此。
  
  “三伯好。”陈赞打招呼道,他们村叫陈家岙,以陈姓为主,村里姓陈的多半都是本家,老支书排行第三,大家都叫他三叔或三伯,辈分小的便叫三叔公、三爷爷之类的。
  “呀,小赞这孩子真懂事,居然还帮着你爸妈打猪草。”老支书这不是嘴上客套,而是实实在在意外了一把,一般村里帮家里做家事的,只有闺女,儿子多半都是“耍仔”,只会玩闹,极少有会做家务的、肯做家务的。
  
  陈赞羞涩地笑了一下,看见村里的刘二良迎面过来了,远远地就掏出了纸烟,一脸笑模样:“三叔,来抽支烟。”
  “哟,还是过滤嘴的,我尝尝鲜。”老支书接过烟,刘二良划了根火柴帮忙点上了。
  陈赞看那烟,其实就是普通的香烟,价钱也不过块把钱一包,后来这烟都不生产了,不过因为它包装好,有一截黄色的过滤嘴,才显得档次高。
  
  “这烟其实就是看着好看,味儿太淡,不如卷烟够味。”刘二良笑嘻嘻的,说的倒都是实话。但是就算是便宜的味道淡的烟,也显得有档次啊。
  老支书吸了一口,道:“二良你这是打哪儿去呢?”
  刘二良堆上笑脸道:“我这是专门来找您的,三叔。你看明晚上咱们村不是要承包沙洲、果园和后山吗,我是想跟三叔讨个口风,这沙洲有多少人要包?大概什么价码能承包到?”
  
  老支书嘿嘿笑道:“这沙洲可是块风水宝地啊,大家都看着呢,据我所知,有五六家都来问过了。”
  刘二良搓搓手,又递上一根烟:“三叔,都有谁来问过了?”
  老支书将烟夹在耳朵上,嘴上吧嗒着香烟:“利麻子来问过,陈刚生来问过,还有好几个呢。”
  刘二良又敬上一支烟:“三叔,你看大概要多少钱才能承包得来?”
  老支书摆摆手,示意不用了,刘二良殷勤地将这支烟夹在老支书的另一只耳朵上,夹着两支烟的老支书显得滑稽可笑。他说:“我估摸着,没有万儿八千的,拿不下来。”
  
  “这么多啊!”刘二良感慨道。
  老支书喷了扣烟:“不多了,假设这沙洲每年出两千车沙子,算每车沙最低十五块钱,那就是三万块啊,稳赚不赔的买卖。这要是有懂行的人,估计出个一万五都不亏呢。不过一个人可拿不下来。”
  “这倒是个理,我再想想去。三叔您可别跟别人说啊。”刘二良搓着手走了。
  
  陈赞低着头剔猪草,耳中却将这段对话听得分毫不漏。是了,从这一年起,村里的沙场、橘子园和后山的山林全都准备承包到户,但是落实了的只有沙场和橘子园。
  陈赞知道,沙场挖了三年沙,基本上被淘得差不多了,成了一个荒草丛生的野洲;橘子园挂了五年果,后来老树都陆续死了,新树没有补上,就都变成了荒园子。
  
  唯有后山的山林没人要,山上长了不少杉木、松树、楠竹和油茶,说起来全都是宝,却没有人敢要,因为没什么直接经济价值。这里几乎家家户户在东山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林子,谁也不缺树木竹子。
  后山坡上连成一片的油茶有上百亩之多,是八零年前后种的。油茶种上之后,就田产承包到户了,油茶当时太小,尚无挂果,村里也就没有分它,自然也就没人去打理,杂草灌木比油茶长得还茂盛,到了该挂果的年份却没有挂果,自然更是乏人问津了,而当时承包后山的要价还不低,所以就流拍了。
  
  很多年后,后山上失了一场大火,草木都烧光了。有个外地的水泥厂看中了连着后山雁子山,那雁子山是石灰岩构成的,买了去开发,建了座大型水泥厂,挖光了雁子山上的石灰岩,将后山的主山体也掏空了,后山在几场大雨后就坍塌了,整个青山被毁得满目苍夷。
  陈赞亲眼目睹了一场沧海桑田的变更,心里遗憾不已。这不仅是陈赞的遗憾,也是家乡的遗憾,陈赞希望能够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一下结局。
  
  其实油茶正处于挂果的最佳时机,如果承包下这座,将油茶林好好打理一番,应该就是一个会下金蛋的鸡。
  但是谁会承包呢?现在的油茶林,一亩地恐怕都产不了两斤茶油,一百多亩地,一年还产不了两百斤茶油,采油茶费时费力,太不合算了。而且现在的农村人都吃动物油,也没多少人看重这茶籽油。
  
  爸妈恐怕也不会愿意承包一座山的,毕竟一时间看不到产出,没有多少人会有耐性去等待的。这种投资,得需要有长远眼光的人才能做到,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考虑问题根本没那么长远,自己也是重生过才知道这后山的价值。
  到底要如何才能说动爸妈,让他们包下这座山呢?陈赞在心里盘算着。 



6、第六章 请叫我坛子
 
  晚上的时候,一家三口围坐在晕黄的灯光下吃饭。陈赞一面扒饭,一面转着大眼睛,寻思怎么说才怎么开口,才怎么有说服力。毕竟他太小了,父母是不可能听信一个孩子的话的。
  陈昌隆开口夸道:“小赞今天懂事了,还知道去打猪草了。”
  刘双双是个严母,并不夸孩子,她问陈赞:“作业做了没?”
  陈赞点点头:“做了。”
  “一会儿拿给你爸检查一下。”刘双双说。
  “哦。”陈赞不以为然,就小学四年纪的作业,还需要检查么,他比爸爸妈妈的学历都高得多。
  
  陈昌隆道:“做了就行了,明天拿去让老师检查。我今晚还有事,要去和昌盛商量一下。”陈昌盛是陈赞他二叔。
  刘双双看丈夫:“商量什么?”
  “老支书不是说沙洲和橘子园都要承包出去,我和昌盛商量一下是不是去承包一个果园。”陈昌隆说。
  
  陈赞咽下一口饭:“三伯不是说后山也要承包出去?”
  刘双双看了一眼儿子:“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打猪草的时候听见他和二良哥说的。”陈赞答。
  陈昌隆很快吃完饭,放下筷子:“后山没什么用处,不会有人要的。”
  刘双双问:“那我们准备包橘子园还是沙洲?”
  
  陈昌隆喝了口水:“橘子园吧,昌盛以前在队里种过橘子,他懂得照顾。”
  “那得多少钱啊?”刘双双问。
  “橘子园每年能出产最少五六万斤橘子,多的一年能有八九万斤,承包下来,至少也需要四五千一年。”陈昌隆算了个账,把刘双双吓了一跳。
  
  “要这么多钱,那能赚多少?”刘双双急忙问道,五千块几乎相当于这个家全部的积蓄了。
  陈昌隆分析说:“就算是橘子一毛钱一斤,产出九万斤的话,做得好,一年赚个三四千不成问题。”
  
  陈赞在一旁一边吃饭一边说:“那还得要橘子结得多,并且价格不会跌,而且还没有虫害。”
  这说的是实话,他记得有一年上中学的时候,橘子的价格降到三分钱一斤,还是零售价,人们将橘子存放在家里舍不得卖,结果最后一整筐一整筐的烂橘子往外倒,做了肥料,本钱都回不来。
  关键是橘子树还有寿命,一般的橘子树只能挂十几年果,过了挂果龄,树都老化了,只能砍下来做柴烧。村里的橘子园顶多还只能挂三五年果,以后就都没了。
  
  这句话把陈昌隆夫妇俩说得一愣。
  刘双双道:“小孩子家家,懂什么,吃你的饭。”转过头对丈夫说,“种橘子要冒风险,不如包沙洲吧。洲上的沙子那么多,肯定有赚不赔,我哥去年盖房子,买沙子都要十八块一车了呢。”
  
  陈赞暗暗吐了吐舌头,还是妈妈有远见,挖沙子是体力活,不是技术活,除了涨大水不能挖,别的时候都能挖,这个买卖不吃亏。只是他记得当年沙洲是给村里的豪强利麻子带头承包了,利麻子一分钱没出,最后还赚个大头,起码有七八千,这是空手套白狼的典范。
  
  陈昌隆道:“沙洲是不错,但是那么大个沙洲,至少也需要五六千块。”
  陈赞慢吞吞地说:“今天三伯跟二良哥说,至少要八千到一万,一万五都不会亏。”
  刘双双拿着筷子的手猛地一抖:“还是算了吧,要这么多钱呢,咱家所有的钱都不够啊。我看还是别承包了,今年卖了两头猪,明年再跟我娘家借点钱就能够盖房子了。”这个时候物价很便宜,一万块几乎都能盖四五间敞亮的红砖平房了。
  陈赞又补充了一句:“我听说利麻子也要包沙洲。”
  陈昌隆和刘双双都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赞小声地说:“爸,其实我觉得后山可以包下来。”
  陈昌隆颇有兴趣地看着儿子:“儿子你说说。”
  陈赞说:“山上有很多菌,以后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刘双双笑起来:“小孩子家家,懂什么,那东西又不值钱。”
  
  陈赞说:“谁说不值钱了?我老师说了,野生蘑菇在城里能卖大价钱呢。山上还有那么多竹子和茶树,还有那么多树,树啊、竹子啊、笋子啊和茶油都可以卖啊。”
  陈昌隆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小赞,你怎么知道这些?”
  陈赞低下头:“我老师说的啊。”
  
  陈昌隆锁上眉头,想了许久,点点头:“这些东西在我们山里是不值钱,但是到外面却能卖,前年我去省城,看到卖笋干的,三四块一斤呢。所以这个事也不是不可以做,只是要怎么做才好。”
  
  刘双双说:“别想得太美了,那茶树好多都没挂果呢,里面杂草比茶树都高,还有不少树都死掉了,一年能结几个茶子啊。”
  陈赞小声地说:“那是因为没有人管理,当然不行了。”油茶树四五年挂果,挂果后至少有四五十年的挂果龄,有的是前途。
  
  陈昌隆也附和儿子:“就是,将杂草除一除,施点肥,过两年就能挂果了。”
  刘双双皱起眉头:“只是这么大的后山,得多少钱才能包得下来。要是四五千的话,一年不可能赚得回本钱的。”
  陈昌隆点头:“这么宽的面积,没有几千块哪里拿得下来,而且头年肯定赚不回本来,我估计这后山没几个人会要。”
  
  陈赞知道承包的话,头两年是肯定回不来本的,但是若是承包下来,做长期规划,将那些杂草灌木都清理掉,在荒芜处种上油茶或者金银花,不出几年,产出绝对会有超值回报的。
  陈赞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下:“爸,你若是觉得承包了不值,你出个比底价稍微高点的价就好,高了咱们不要,低一点咱们也不会太吃亏。”
  
  陈昌隆和刘双双都有些异样地看着儿子:“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是底价?”
  陈赞摇摇头:“我听三伯在跟二良哥说什么底价啊,底价是什么啊?”
  陈昌隆笑着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你个小屁孩,底价是什么都不知道,你还叫你爹去承包后山。”
  
  陈赞有些着急:“爸,那咱家到底包不包啊?”
  刘双双催儿子吃饭:“你别管那么多,吃饭,我还等着收拾桌子呢。”
  陈赞嘟嘟囔囔:“包下来多好,以后山上的菌子就都是我的了。”
  陈昌隆和刘双双都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孩子想的就是简单,哪那么容易啊。就算是后山都承包下来了,菌子总不能不让人捡吧。
  
  第二天一早,陈赞就爬起来跑步。刘双双已经起来了,正在刷牙。
  陈赞向他妈伸手:“妈,给我两块钱。”
  刘双双含着牙刷瞪他,含糊地说:“要钱做什么?”
  陈赞向他妈呲了一下牙:“我也要刷牙。”
  
  刘双双把牙刷拿出来,笑着说:“呀,小孩家家的,也知道爱好了,等下,我给你拿钱。”说完便用水漱口,将手伸进口袋里,摸了两块钱出来,“牙刷只要一块五,剩下的别乱花了。”
  “谢谢妈。放心吧,我不乱花钱。”陈赞将钱揣兜里,蹬蹬蹬跑出门去了。
  
  谈天迎上来,打着哈欠:“早啊,小赞。我说了吧,我今天会跟你去跑步的。”
  陈赞有些意外,这家伙吃了什么药,居然不睡懒觉起来跑步。陈赞站住了,扭动了一下关节。
  谈天惊奇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呢,小赞?”
  “热身运动,活动一下筋骨,免得拉伤。”陈赞面无表情地说。
  
  谈天更加好奇了:“小赞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我姐教给我的。”乡村小学的体育课都是游戏课,老师也是主课老师兼任的,谁还会管这些个热身运动啊。
  谈天也学着他的样子动了动,不过以好奇好玩的成分居多。
  
  开跑之后,谈天撒开脚丫子就开始往前冲,两手大甩,跑得像只狗熊。陈赞不理他,按照自己的节奏不紧不慢地跑着。谈天甩下他一大截又倒回来:“小赞你怎么这么慢?”
  陈赞翻了个白眼说:“我又不跟你比赛,就是起来慢跑锻炼身体的。”
  “哦。”谈天放慢节奏,跟着陈赞一起跑,结果跑着跑着,又不自觉地加快了速度,将陈赞甩下了一大截。
  
  谈天只好又折回来陪他一起跑。陈赞说:“谈天你跑你的,有你自己的节奏就好,别管我。”
  谈天干脆停下来了:“小赞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陈赞莫名其妙:“没有啊,你怎么这么说。”他不想搭理他是真的。
  谈天有些委屈地说:“从我不小心弄得你摔下树之后,你一直都叫我的书名,都不叫我的小名了。”
  
  陈赞蓦地站住了,对啊,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一直都是亲昵地叫谈天为坛子的,后来他们各自上了不同的中学,两人相见不再有那么亲密无间的感觉,才改了各自的书名。这虽然是一种尊重,但也代表了疏离。
  谈天的脸黑黑的,因为运动的关系,脸上泛起红晕,黑里透着红,眼睛黑亮亮的,遗传了他妈妈的漂亮双眼皮,看起来其实一个怪精神的小孩。
  
  谈天比陈赞大一岁,陈赞忆起自己小时候,其实经常是跟在谈天屁股后头跑的,因为他会玩,各种新奇好玩的把戏他都学得很快,做弹弓、滚铁环、做陀螺、做滑板等,跟别人打架从没怕过,不管输赢,有点拼命三郎的架势。所以很多孩子都有点敬畏他,在一众小毛孩子中间,他算得上是只领头羊。
  自从自己重生之后,便想与谈天保持距离、疏远一点,便带上了重生前的态度,没想到谈天因为内疚,反而有点事事都恭维着他,像块牛皮糖一样黏了上来,两人的地位似乎有点反过来了。
  
  陈赞掩饰地笑了笑:“我跟你开玩笑呢。坛子,赶紧跑吧,不跑我一脚踢得你这个坛子滴溜溜转。”
  谈天终于如释重负地笑了,小虎牙都露了出来:“好,看谁先跑到山脚下。”
  村庄离后山有一里多路的距离,跑一个来回,就有一千多米的距离,作为一个孩子的锻炼距离,是不多不少,正好。
  
  跑回家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开始有说有笑了。陈赞在村口的小卖部买了把牙刷,谈天看着他买牙刷:“帮你爸爸买的?”
  陈赞摇摇头:“我自己买的。”
  “你也用这个?”谈天有些好奇,大人才要刷牙,小孩子刷什么牙啊。
  
  陈赞笑了起来,这个什么都匮乏的年代,小孩子是不注重这些的,不过后世的人讲究,很多小孩从三四岁乳牙刚长齐就开始刷牙了,从小就养成爱清洁的好习惯。“你的牙齿都换好了吧?正是需要刷牙的时候。现在不刷,等将来牙齿都黄了黑了,再刷就没有意义了。”
  “那我也问我妈妈要钱买牙刷去。”谈天也动了心,其实在谈天心中,刷牙其实就是学大人赶时髦,但是陈赞都刷牙了,自己怎么能够落后呢。



7、第七章 坛子的关心
 
  陈赞吃完早饭背着书包出来的时候,看见谈卫民一手叉着腰,像把茶壶一样站在大门口骂人:“你个鬼崽子,天天喊要钱,昨天要钱买本子买墨水,今天又要买么子牙刷,你牙长齐了没有?刷屁刷,老子活了三十多年了,牙没刷还不照样吃饭。滚,老子又不造钱,捡都捡不到一分钱,天天喊要钱,有本事自己挣去!”
  
  陈赞呲了一下牙,一辈子没刷牙,难怪这么老远就闻到口臭了。他心里默默为谈天哀悼了一下,摊上这么个爹,还真是难为他了。
  谈天背着书包,站在离家二十米远的地方,倔强地用袖子抹一把眼泪。
  陈赞走过去,看见他左脸上还有些红印子,可见是被他爸打的。陈赞拉他:“走吧,坛子,上学去。”
  
  谈天吸了一下鼻子:“我碗还没拿出来。”
  陈赞瞥见谈阳端着饭碗坐在侧门的门槛上吃饭,伸手招了招:“阳阳,过来。”
  谈阳端着比他脑袋还大的碗,吸溜着鼻涕过来了:“赞哥,什么事?”
  
  谈阳虎头虎脑的,长得一脸憨厚相,但是这孩子却精明得很。他妈走后,他爸不管他,谈天那时候已经做了混子,弄点钱给两个弟弟读书,后他出事走了,谈阳初中刚好毕业,没钱再读书,自己出去跟人学徒学艺,后来自己做了老板,日子过得很是红火。
  陈赞很喜欢谈阳,比起来,谈阳比谈天知恩图报多了,谈阳开公司时,让陈赞帮忙想了个公司名,以后每年都给陈赞送一份大礼。
  
  他对谈阳说:“阳阳,去帮你哥中午蒸饭的碗拿出来。”
  “哦,好。”谈阳悄悄溜到厨房,将他妈给他哥准备的装了米的碗端出来,“赞哥,给你。”
  陈赞笑起来:“谢谢阳阳,等下次赞哥给你买糖吃。”
  谈阳笑得露出了缺牙:“谢谢赞哥。”
  陈赞摸摸他的头:“快吃饭,吃了饭赶紧上学,别迟到了。”
  “嗯。”谈阳用力点头。
  
  陈赞拿着谈天的饭碗:“坛子,走,去上学。”
  谈天跑过来:“谢谢小赞。”
  陈赞将手里的碗递给谈天,谈天看了一下说:“糟了,没带菜。”
  陈赞说:“走吧。中午我分给你一点。”就谈家的咸萝卜,确实没什么好吃的。
  谈天吸溜了一下鼻子,笑起来:“你中午吃什么?”陈赞家的伙食要比谈天家好不少。
  
  “炒蘑菇。”
  谈天笑起来:“有小鸡没?”
  陈赞翻个白眼:“小鸡没有,你可以用你的小鸡鸡就蘑菇。”
  谈天哈哈笑起来:“小赞你好黄,居然耍流氓。”
  陈赞感慨一下,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这红印子都没消,眼泪鼻涕都没干呢,就笑得这么欢畅,小声地嘀咕一句:“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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