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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故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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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嘉异笑眯眯,谦虚地说:“前辈太客气了,我对前辈才是久仰大名,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合作上。这次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请前辈多多指教啊!”
笑容、语气,都甜。眼睛里满满盛着笑,目光直直地望过来,就像两束阳光照入水中,要穿透水面,落到深处……池早没头没脑地暗自品了品周嘉异这副模样,莫名有些不舒服,想尽快结束寒暄。
池早道:“在演戏这件事上,我才是后辈。你别这么客气,叫我的名字吧,我也好叫你的名字。”
周嘉异听了,笑容更灿烂,挤出一点小酒窝,称好。
开机仪式的吉时要到了,桌台都已经准备好。简东招呼主创们过去,池早转身往那边走。周嘉异起初后他一步,走了一会儿,忽然长腿迈一个大步,跨到他身边。
池早下意识扭头看了他一眼,他又递出漂亮的笑。
……嗯,是有点像。池早垂眸,想道。
第十章
暴雨不停,气流不稳,飞机已经在肯尼迪机场上空盘旋了半个多小时,时常有颠簸感。尚必宁起初还能安然补眠,飞机盘旋时间长了,旅客就都有些烦躁起来,机舱里总回荡着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尚必宁没办法再睡着。
沈悦看他醒了,问他要不要喝水。他摇摇头,起身取下自己随身的斜跨运动小包,刚拉开拉链,飞机就在气流中颠簸起来。他一个趔趄,险些没站稳。
沈悦扶了他一把,说:“没事儿吧?”
他长得太高,差点撞了头。再坐下来,机内广播就响起来,说准备可以降落了。他本来想取纸笔写点什么,也作罢。等飞机真正入港,已经过了午夜。
旅客久悬的心完全落地,相识的不相识的都互相道了好,机舱内一时有些热闹。沈悦给了尚必宁帽子口罩围巾三件套,等他把外形整理妥当,机内人也少了,才出去。
廊桥里有几个跟着他来纽约的站姐,见他出来,都举起相机开始拍,他习惯这样的场面。今天的女孩子里有跟了他多年的,虽然不交谈,但彼此的感觉已经非常熟悉,他会默契地给她们好的角度和姿态。
走出廊桥,空间宽广了些,他调整了一**上的小包。手指按到侧边的小袋子,动作突然停住,帽子下的眼睛变了眼神。
相隔数米距离的站姐看出端倪,都小声讨论起“怎么了”。
尚必宁拉开小袋子的拉链,心里一下子完全凉下去,转身就要往回走。
沈悦跟上他,问:“怎么了?”
尚必宁回答:“掉东西了。”
沈悦问:“什么东西?很重要吗?”
尚必宁抿着唇,没回答,只是加快步伐急着返回机舱。沈悦问不出来,只好跟在后面。他们回到头等舱口,有个女孩儿正从里面出来。也戴着帽子和口罩,脖子上挂了相机,典型的站姐打扮。
尚必宁和她对视了一下,心里有些预感。
眼神接触给了女孩儿勇气,她有些犹豫地稍稍拦在他面前,伸出手,摊开手掌。
她小声问:“宁宁,你在找这个吗?”
沈悦瞥过去,心里大惊。那是尚必宁和池早的定制情侣戒指,他们互相拿着刻有对方名字的那一枚。这种东西落在粉丝手里,锤得真是不能再实了。她只盼着眼前这位是个CP粉,能本着保护正主的心,认真保密。
尚必宁盯着戒指看了一会儿,眼神倒是算平静,大方接了过来。
尚必宁说:“谢谢。”
女孩儿怯怯的眼神中泛起某种汹涌的情绪,它原本是在水面之下的,尚必宁接过戒指的一刹那,它爆发出来——完了,这是个唯粉,八成还是个真情实感的女友粉。
沈悦见状,走近女孩儿,试着问:“你能对这件事保密吗?”
女孩儿的眼里已经闪动湿润,往后退了退,飞快地看了沈悦一眼之后,便定定盯住尚必宁。
粉丝在群体里,就像一粒细胞,可以疯狂呐喊,也可以不顾形象。但当她单独站在偶像面前,她就是个独立的人。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成年人,都不会允许自己在公众场合像个**。她在忍着属于粉丝的情绪,做个得体的成年人。
她像在万千问题中挑选了最重要的,目光严肃,一字一顿地问尚必宁:“我看到名字了……你会一直欺骗我们,还是会有一天告诉我们?”
沈悦抢言道:“不好意思,这件事我们可能得好好谈……”
尚必宁说:“那我也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沈悦的话被打断,尚必宁露在口罩之外的脸和眼神,都告诉她,最好还是不要插手。得,尚老板自有主张,她还是退下歇着吧。
女孩儿想了想,声音瓮瓮地说:“我们……只是不想被欺骗。”
尚必宁点点头,把戒指放回小包里,然后摘下口罩,表情认真。
尚必宁说:“麻烦你不要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给我一点时间,我希望我能不让你们失望,好吗?”
女孩儿听了,眼睛里的泪花被眼睫毛带出来一滴。她连忙抬手去抹,顺势低下了头。过了片刻,点点头,回了尚必宁一句“嗯”。尚必宁再次道了谢谢,重新戴上口罩,往外面走去。
沈悦跟在他身边,心情忐忑。
沈悦问:“真的不用留她联系方式?还是多谈谈吧,万一她拍了照呢?”
尚必宁说:“她没有时间拍照。谈不谈都一样,照事情会泄露来处理就行了,反正她们迟早都会知道的。”
沈悦品了品这话,回想他最近的决策和做法,若有所悟。
半夜落地,已经不可能直接去studio,先去了酒店。时差让人睡不着,尚必宁也没打算睡。他躺着刷了会儿社交平台,照惯例发了条ins,然后登陆小号刷了会儿微博,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放下了手机,去写歌词。
雨天和夜晚是他歌词诞生最多的情景。前半夜基本这样度过,后半夜稍微躺了一会儿,便精神抖擞地起来,开始工作了。
他在纽约合作的制作团队,已经共事六年,studio也有他的注资,他算是老板。早晨过去,团队成员几乎都到了。彼此招呼过后,就开始进入正题。
离《全世界》的全球上线还有三天,这是他过来第一件重要的事。在做音乐上,他对完美的追求近乎吹毛求疵。以往,在上线的前一个小时还做调整的情形,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团队都非常懂他,和他聊着天走过走廊,负责编曲的Harish随手指了一间房,说那是他这几天的住所,沙发啤酒都准备好了,需要香烟吗?要的话马上可以去买。
尚必宁扭头看了一眼,回应他的玩笑道:“No **oking。”
Harish做了个夸张的“拜托”的表情:“e on,you are a man!”
沈悦听了,一脸严肃地回:“No,he’s just a boy。”
Harish见惯了沈悦管孩子似的管尚必宁,认为她是个没趣的女人,不接她的话,揽着尚必宁的肩继续给他出些无伤大雅的坏主意。尚必宁嘻嘻笑笑地和他们聊天,一路到了制作室。沈悦看他进去了,然后打个手势,表示自己去忙了。
尚必宁说:“忙完了自己去逛逛吧。”
沈悦回:“嗯。”
等了一下,没听到尚必宁有别的吩咐,半诧异半狐疑,主动补问:“没别的交待了?”
尚必宁垂眸点点头,说:“没了,自己好好享受吧。”
沈悦说:“哦——”
意味深长地拖长了尾音,走了。
她真的要去给尚必宁准备在这里住三天以上要用的东西,Harish的玩笑不止是玩笑,至少专辑上线之前,尚必宁真的会足不出户地住在studio里。
准备日常用品已经熟门熟路,中午过后一点,沈悦就把东西送到studio里了。接着,就开启了自己的自由行程。她打算开怀逛一次——以往,她的逛都肩负着给池早买各品牌当季新品的重担,这次终于不用了。
尚必宁在studio里住着,有点什么想法了可能就会立刻动起来。大多时候,团队倒不算忙,还是常规工作状态,区别就是随时待命的状态令精神紧张了点。
专辑上线前这三天,尚必宁确实做过几首歌的细微调整,劳师动众了几次,总体上不算折腾。最后一天,沈悦回来了,负责和国内外各个音乐平台随时对接的工作,在时差中忙了个通宵。
专辑全球同一时间上线,不是尚必宁的第一次,但这个清晨,纽约工作室里的气氛却莫名地和以往有些许不同。
天边还是带着寂寥的青白色,尚必宁坐在二楼的露天阳台上,一动不动,视线望着远处的公园。明明是大好的日子,他周身的气压反而有些低。
沈悦看看手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按理说不会出现变故,但她的老板是尚必宁,她不敢给自己打包票。阳台上越安静,她越不踏实。
她走到门边,小声喊尚必宁:“宁宁。”
她当他是孩子的时候,才这么叫他。
尚必宁微微转过脸,目光还是望着公园,动了动嘴唇。声音很轻,沈悦还是听到了,他说的是“我紧张”。
喔唷,多稀奇。尚必宁出道以来,高产又精产,每次对自己作品的市场反应,都预见得七七八八,从第二年起就没见他紧张过。唉,这一回到底不一样。
沈悦走到他身边,把手机给他,说:“我帮你问过了,这个时间,他没有戏。”
尚必宁终于把目光收回来,低头看着眼前的手机。
他喃喃:“我和他说什么?”
沈悦说:“说什么都行。”
尚必宁说:“姐,我们很长时间都没有话说。”
这是小夫夫自己的事,沈悦无从置喙。听了这句似倾诉又似自言自语的话,没有搭腔。可心里有些同情,柔软,便轻轻叹口气,算是回应尚必宁。
尚必宁解了手机锁,没有打电话,只是登上微博。沈悦看过去,他在用小号胡乱刷。新专辑上线自然要发微博的,那已经放好定时了,他不用操这份心。事实上,只要他不改变主意,现在什么都不必操心。
尚必宁边刷边做些刻意的闲聊,问沈悦:“姐,你上一次谈恋爱,是为什么分的手?”
沈悦:“……”
还不是因为你太红,老娘太忙?沈悦在心里吐槽。可尚必宁问得还挺真诚,她没好直接怼,于是配合他的感伤,给了个感伤的答案。
她说:“渐行渐远,自然分开。”
闻言,尚必宁顿住了,抬起眼看着她。
好嘛,说了句放之四海皆可用的话,这家伙自我代入了!沈悦忙把自己的话掰开来,胡编乱造地细说了一番,力图把尚必宁的“感同身受”打碎。
好在尚必宁这个人不怎么和无关的人纠结,听听就过了,又垂头玩手机。
微博热搜永远热热闹闹,前排现在还没他什么事儿。他划到上升搜索里,想看看自己新歌的话题到什么位置了,一扫,却看到一挑颇为诡异的词条:周嘉异 尚必宁。
这是什么人作的什么妖?他有些好奇,点了进去。
词条广场刚刚控起来,内容不够统一但已经能看得出这个词条的方向——拿周嘉异和尚必宁对比,论谁跟池早更有CP感。九宫格配图里,三张尚必宁和池早在组合期间的图,六张周嘉异和池早近期新图。
才拍了一个星期戏,就凑出来六张图,还全是自拍合影。
六年真材实料的关系,堪堪挑出三张,还没一张是正主自己拍的。
尚必宁的声音冷冷的:“我和池早从来没有公开过自拍合影吗?”
沈悦还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回忆一番,如实回答:“没有。一开始是刻意避嫌,后来是习惯了,所以从来没有发过。”
第十一章
话音刚落,沈悦就听到一声“哼”,带着较劲儿的小情绪。她偏头看过去,尚必宁臭着一张脸,手机屏幕下拉,连续几条都是对比微博。这些沈悦已经看过了,很多文案还用了红白玫瑰梗,是够气人的。
沈悦说:“这条还没来得及跟你汇报,想你发了歌以后再说。”
尚必宁又冷哼,说:“等我发了歌,这条就要和我的歌一起登顶了。”
沈悦说:“当然是掐着时机来的,但看不出有什么实际危害。要查一查吗?”
尚必宁没作声,拇指点了屏幕右上角,切到大号去了。沈悦一看,暗叫不好。这位爷被刺激到了,要搅动风云。
沈悦警惕地问:“你要干嘛?”
尚必宁说:“修改一下等会儿要发的微博。”
沈悦说:“怎么改?要发合影?”
尚必宁抬头瞥了她一眼,说:“幼稚!”
沈悦:“……”
好,就看您有多成熟。沈悦不说话了,看着他修改那条定时微博。
原本的内容是几句提炼专辑中心思想的话,因为好几首歌都是有地点背景的,选取了他们一起走过的城市,所以配图是相关城市的照片。
尚必宁把那些图全删了,换上一张实体专辑的照片,上面清楚地写着专辑的全部卡司,包括从未曝光过的“作词 池早”。文案也删掉,改成一贯惜字如金的风格:我很期待 你呢
沈悦差点翻个大白眼。这可真成熟!
沈悦说:“你怎么赌起了这种气?以前比这更让人吃醋的事,也没见你有什么反应啊?”
尚必宁说:“以前有结婚证。”
哦,没证了知道有危机感了?
沈悦给足了尚必宁面子才没有放声嘲笑,可不笑出来心里又憋得不行。便拍拍他的肩膀,示意自己回去了,您自个儿赌气吧。尚必宁没搭理她,埋头沉浸于自己的醋缸。
沈悦刚回到室内,手机就响起提示音。低头一看,竟然是微博特别关注提醒——尚必宁把刚修改过的微博发出去了。
我的任性霸道总裁哟!她慌忙跑回阳台,双手叉腰站在尚必宁面前,怒问:“你这是搞哪一出?!”
尚必宁说:“掐点。”
沈悦皱眉看手机,脑内换算了一下国内时间,晚上六点零四分,比原定的七点半提早了一个小时二十六分钟。而六月四号,是他们当年出道的日子。
提早一点发微博没有太大影响,尚必宁修改的文案也合适。这么衡量了一下事态,沈悦没再说什么,只是实在没忍住,对他竖了歌中指,语气非常气愤。
她说:“你再搞这些没预警的东西,我就辞职!”
尚必宁现在撒气撒爽了,心情也好多了,回敬沈悦一个甜蜜蜜的深笑容。深得酒窝都出来,简直做作、虚伪、可恶!
尚必宁这顿高级闷骚的撒气,迅速刮起一阵妖风,等新歌上线,微博早就已经沸反盈天。热搜前排有一半都牵扯到他。其中与“尚必宁 池早”相关的,又占据半壁江山。
以《全世界》的卡司曝光为始,起底挖坟到当年比赛里的互动。一时间,关于他们关系好坏的讨论和新专辑本身的讨论几乎一样多,盛况空前,热闹得像是花钱买的热度。“周嘉异 尚必宁”的红白玫瑰说,被压得根本没进热搜前五十。
尚必宁开着小号逛了一圈,纽约的一天才刚刚开始,而他连日紧张工作的疲惫感渐渐袭来。打开微信,在消息栏的底部找到池早,点进去。
他们最后一条聊天记录,已经是两个月前。
这一刻,他好多话想说。心脏是满的,肚子是饿的,连眼睛都是热的。可是,说什么好呢?他千头万绪,指尖微微发颤。便放下手机,双手交握,左右手互相把彼此的五指关节都按了一遍。微微的痛感让人冷静些许。
最终,他只打了一句“晚安”,发出去。然后去睡了。
有照旧关怀的习惯,有耍性子的脾气,有撒网的心计,却难有等一句回复的勇敢。软肋在身,不过如此。
收到尚必宁的“晚安”时,池早已经度过了五味陈杂飞沙走石翻江倒海的两个小时。
他今天是夜戏,傍晚六点钟到现场开始化妆。漫改作品最求还原其神,而神比形难捕捉得多了,所以每次化妆都是一项精细、漫长的活。他坐下来,化妆师在准备,他百无聊赖翻翻微博。
一刷新,刷到尚必宁那条更新,点开大图——卧槽!
池早手一滑,手机掉到地上。舒筱筱连忙帮他捡起来,瞟了一眼微博,手一抖,手机差点再次遭难……舒筱筱失态,他就要冷静了。
他假装淡定地接回手机,任舒筱筱在旁边嘀咕“天呐天呐宁总宇宙顶级扛旗手”,他自岿然不动,默默往下翻。结果翻了几屏,还是忍不住切号。先是跑去热搜逛了一圈,再是去CP超话感受过年气氛。
之后两个小时里,他亲眼见证了热搜榜的风云变幻,每一个相关词条还都亲身去围观了一番,点赞截图加收藏,忙得不亦乐乎。明明内心早已随之跌宕翻涌,表面仍镇定自持。
舒筱筱对他竖起了大拇指:“早哥,你真是见过世面的人。”
池早轻笑一声,稳端逼王姿态。少话,冷酷。
直到“晚安”出现在蒙尘的对话框里。
池早看看那两个字,又看看对话框右边那个“1”的数字提示,愣愣地等了一会儿。然而那个数字始终没有再往上加,“晚安”就像个意外一样,跌落在那里,静静的。
他始终没舍得点进去,心里融化出一隅难以名状的柔软。
造型师最后在镜子里打量了他一次,说:“早哥,好了。”
好。池早退出微博,把手机交给舒筱筱,又躲到戏里去。
戏从天完全黑下来那一刻开始拍。室外场景,大场面,重要剧情,文戏武戏都有,大家一鼓作气干,一直折腾到深夜。中间短暂的休息不是在对戏,就是在调整动作戏的表现方式,没有一刻闲暇。等完全下了戏,一个个都累且饿。
这时,今晚本没有戏份的周嘉异带着成箱的烧烤和啤酒出现了。池早在简东的监视器里看完刚刚完成的一幕,往休息室走去,前脚进门,周嘉异后脚就来了。
池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兀自在椅子上坐下了,喊舒筱筱的名字。舒筱筱应声从外面啪嗒啪嗒地跑进来,见了周嘉异,招呼道:“嘉哥啊,今晚也睡不着呢?”
周嘉异笑笑,没回话,转到池早面前,脸上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周嘉异说:“早,出去吃点儿东西吧。”
舒筱筱说:“不行不行,烧烤油炸高甜三个月内决不能碰,何总昨晚警告过我!”
池早听了,抬眼朝舒筱筱望去。孺子可教也,脑袋瓜终于在该灵光的时候灵光了。舒筱筱收到眼神鼓舞,当即再接再励,一边开始收拾东西,一边叨叨“快别玩了,赶紧回酒店睡觉,宁总查岗好几回了”。
池早:“……”
这就过了。
听到尚必宁的名字,周嘉异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了。池早顺势说自己得回去了,谢谢好意,他也没多劝,面带遗憾,讪讪地说:“好吧,那我送你出去。”
池早没再拒绝。舒筱筱简单收拾了些东西,然后给司机打电话,三人从休息室往外走。周嘉异跟在池早身边,默默无语。早年池早在公司做小队长,调动队内氛围是职责,所以习惯了一到尴尬时刻就出手。眼下彼此无语,他却没有主动活跃的意思。
是对周嘉异心无好感的缘故。
《白虎》开机后这一个星期,周嘉异总喜欢黏着他。言行举措上倒是没什么过的,真就像开机当天说的那样,只是聊聊戏聊聊天。这若是换了几年前,池早恐怕就要反省自己是不是把人预设得太坏了。
然而时光和娱乐圈都是斩杀傻白甜的大铡刀,如今他纵使真发现自己把人想坏了,也不会再怪自己小人之心,毕竟小人真的比好人多。
何况,周嘉异明知自己身份敏感,还这样主动热络,额头上天生贴着高亮危险标志。不就是招人防备惹人警惕么?圈里混三年,都是老王八。池早早已体会过,做人知防人,助己助人。
三人走到车前,舒筱筱先钻进车里放东西,池早和周嘉异告别。周嘉异将兴致不高的情绪抖得很明显,望池早的眼神都恹恹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池早全当不察,说:“那我走了,明天见。”
周嘉异的恹恹里便挑出了一丝委屈,唇角一吊,神情介于撒娇和埋怨之间,说:“前辈,你是不是觉得我接近你居心不良?”
可算演到这一步了。池早暗叹,脸上做出惊讶的样子,回:“你说什么呢?我们这几天不是合作得很好吗?”
周嘉异说:“前辈,那个热搜不是我买的。”
池早一脸疑惑:“哪个?”
周嘉异看着他,眼神探究,仿佛在分辨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池早也在脑子里想,这小子说的是哪一个热搜,他今天围观的词条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晌,周嘉异拉起个勉强的笑容。
周嘉异说:“也许是我想多了,前辈可能真的没有看到。不过那个热搜有一点说得挺对的,我和宁总真的有点像,是吧?”
哦,那知道是哪个词条了。池早心里呵了一下,表情不变,如实回答:“有一点。”
周嘉异的笑容更勉强了。这个答案,显然明明在他的预料中,真听到了,却又像是深受打击似的,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他叹了口气,往后退一步,挥挥手,跟池早说再见。
池早便转身上了车。
周嘉异又跨步过来,单手撑住车门,盯着池早。
他问:“早,你觉得,我跟他到底有几分像?”
池早看着他,倏然间明白了——尚必宁已成周嘉异的心病。
当年那个选秀节目送出个开天辟地的尚必宁之后,很长时间里,娱乐圈里都盛行着某某某和尚必宁的比较。那两年间,但凡有一个点能和尚必宁放在一起讨论的人,都逃不过这一茬。而周嘉异这样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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