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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_云住-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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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根铁链,一端还好好的系在床脚,另一端则鲜血淋漓,保持着一个细细的缠在人脚腕上的形状,搁在床脚下面。
梁丘云出了宿舍门,他跑过走廊,飞快下了楼梯。
有那么一秒钟,梁丘云大脑中一片空白,他什么都没有想。
从三楼下到二楼,还没跑下一楼的时候,梁丘云的脚步忽然间原地停住了。
汤贞就躺在一楼下面的走廊上,身体蜷缩着,头下面有血,他是摔下去的,就这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
梁丘云无法想象夜里睡觉的时候,汤贞在他身边在做什么。
汤贞似乎总有无穷无尽的办法可想。他看似乖乖把药喝了,又会在神不知鬼不觉时把药吐出来。他看似被一根铁链牵制在原地动弹不得,又会在梁丘云熟睡后不发出一点声音,硬生生把那圈链子从他的脚腕上直接穿过脚踝脱下去。
汤贞难道感觉不到痛苦吗。梁丘云抱他上楼的时候,汤贞两只脚还在往下流血。像小时候他们听过一个童话故事,人鱼的双腿不能走路,走到哪里都是鲜血淋漓。
他给汤贞头上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和包扎。
他用那条铁链缠在汤贞的腰上,把汤贞和整张床再一次紧紧地缠在一起。
梁丘云不离开这间宿舍了,他拿了把椅子过来,就坐在汤贞床边盯着汤贞。第二天早晨,越来越多工作伙伴打电话来,梁丘云一个个接了,告诉他们他今天很不舒服,他想休息一天。
谁都知道梁丘云平日有多勤勉努力,这段时间以来,还顶着“搭档失踪”的巨大心理压力,每天长时间地投入到工作中。每个人都怕梁丘云会垮掉。
这一天的假请得非常容易。
到中午了,汤贞还没有醒。
他一双眼睛闭着,扫下来的睫毛尖纤毫不动。面色苍白如纸,嘴唇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好像昨天深夜里他摔下楼梯,被梁丘云找到的时候,就是这个濒死的模样。
梁丘云坐在那张椅子上,他心里浮上来的不安越来越多,那只手机被他攥在手心里。
郭小莉打来电话的时候,梁丘云正在宿舍楼里的走廊上闲逛。他把汤贞困在这里,而他为了困住汤贞,一样也没地方可去。
他把整栋楼最后剩下的两条公用电话线路也切断了。
然后从一楼往上,用工具挨个锁死走廊尽头的窗户。
郭小莉问他,阿贞呢?
“他睡觉呢。”梁丘云轻描淡写道。
郭小莉急道:“怎么每天都在睡觉?”
梁丘云说:“阿贞知道了外面都在传什么,他心情不好。”
这么多天了,梁丘云仍坚持为了汤贞的安全,郭小莉不要过来与他见面,梁丘云还强调:“这也是方曦和方老板的建议,那个杀人凶手现在还在北京流窜。”
所以无论什么事,郭小莉都只能指望梁丘云把电话转交给汤贞来接。
梁丘云第一次回答她,方曦和出车祸的事对阿贞打击很大,还有甘清的命案:“他现在不太愿意说话,郭姐,你要体谅一下。”
第二次,梁丘云说:“好吧,我帮你旁敲侧击地问问。”
第三次,梁丘云说:“郭姐,我今儿晚上挺忙的,所以没接你的电话,你不要着急。昨天我问了阿贞了,他说他没有印象……”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梁丘云手机里爆满了来自郭小莉的未接来电。郭小莉给梁丘云发的短信也逐渐从“阿云你人呢?你怎么总是不接电话?”变成了“阿云,我知道你现在每天都很忙,郭姐也为你高兴,但郭姐很着急……”
梁丘云这次大发慈悲接起郭小莉的电话,他说,汤贞已经什么都知道了,所有的内幕。
“他心情很不好,问我要了片安眠药,吃了就睡了。”
郭小莉听见“安眠药”三个字,也没当回事。他们做艺人的,哪有不吃安眠药的。
“那他和你说什么了吗?”郭小莉轻声问,好像听电话的人是汤贞一样。
“他……”梁丘云犹豫了一阵,“他说,他希望郭姐你不要太为他操心了……”
在郭小莉的沉默中,梁丘云为她绘声绘色“复述”了汤贞的话:“方老板出事了,对这一切,我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我只是担心郭姐,她一定很着急。我在云哥这里安然无事,郭姐却要独自在外面对这么多风风雨雨……”
梁丘云把电话挂掉了,连同郭小莉的哽咽声一起。他回到宿舍的时候,意外发现汤贞已经醒了。
汤贞在床上不停地挣扎,扭动,好像想从身上这缠满的锁链里脱身出来。可他双手双脚动不了,他被绑得太紧了。
汤贞呼吸困难似的,嘴唇张开了,像条原形毕露的鱼,正竭力汲取氧气。
梁丘云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他。
汤贞也许没看到梁丘云就站在他身边,又或者他根本什么都不在乎了。汤贞抿住嘴唇,咬紧了牙,继续在这些链条里挣扎,他的头上还包着纱布。再让他这么在床上动下去,恐怕伤口又要蹭破了。
梁丘云看他也不像把头摔坏了。
他从客厅拿了一个电视遥控器。
然后回到床边,在那把椅子上重新坐了下来。梁丘云右脚的皮鞋就蹬在汤贞的床边。梁丘云看着汤贞在床上继续徒劳地挣扎,他按开了卧室里那台电视机,画面一开,还是那天看《狼烟》宣传纪录片时调取的电影频道,梁丘云把玩手里的遥控器,开始换台——
“汤贞当时找人写新闻,说他去了谁谁谁的演唱会,就是我和陆鸥老师那场,有史以来,我们第一次二人同台的演唱会,”老牌流行歌手曲少川在电视上接受采访,对于往事,他付之一笑,“我和陆鸥两个人,出道打拼这么多年,当年都说我们两个人歌坛争霸,不夸张地说,如今汤贞的十个歌迷里,九个是从小听着我和陆鸥的歌长大的。那场演唱会,我们两个人是很有信心的,歌迷朋友一直支持着我们,虽然那个体育馆有十万个座位,但我们并不担心卖票的问题。主办方还是建议我们邀请汤贞来做嘉宾,说他是我们两个之后华语乐坛的接班人,我认为他这个说法夸张了,但我和陆鸥还是同意把汤贞请来,我们都希望这场演唱会能成为华语乐坛一次值得纪念的事件……”
“然后没想到演唱会结束以后,我们一看新闻上写着,‘曲少川、陆鸥黄金时代演唱会沦为汤贞主场’,”曲少川笑道,“当时我们就想啊,演唱会是我们筹钱开的,台下坐的是我和陆鸥老师的歌迷,怎么就变成他汤贞的主场了?”
“汤贞老师确实让我们很有压力……”亚星娱乐一位练习生在电话连线里回答主持人的采访提问,节目组为保护这名练习生的身份,他的声音被处理得非常尖细,“在公司里,他是所有前辈们的前辈,无论是我们,还是邵鸣老师他们,在汤贞老师面前全都是小辈……我们什么都要听他的。特别每到了公司参观日的时候,歌迷们都来了,我们所有的人就都要到 Mattias 的练习室去,在汤贞老师身边给他伴舞,这样所有的歌迷就会都围着那一间练习室,看上去就像所有的人都是被汤贞老师吸引来的。”
“进公司的时候就有前辈对我们说过,要有给汤贞老师当一辈子群众演员的觉悟,不然就不要到亚星娱乐来——”
……
梁丘云听着电视里的声音,他时不时换台,看看这个节目,看看那个节目,他发现汤贞在床上一开始还拼命挣扎着。
慢慢就安静下来了。
汤贞在床上侧躺着,眼里布满血丝,望向了那电视机的屏幕。
梁丘云又调了几个台,几乎所有的新闻节目都在讨论与汤贞有关的事,没有例外。
梁丘云发现,只要这么开着电视放汤贞的新闻,汤贞就会一直这么安安静静地盯着电视,好像一个小孩子,第一次见到电视机,便忘记了哭泣。
“他就是戏霸啊,我今天终于可以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今年年初曾与汤贞合作过一部情景喜剧的演员郝先生诉苦道,“我们那一部戏六十集,请了二十多个特邀演员,几乎都是我们熊导请来的大牌,就没有一个像汤贞那么能抢戏的!”
“你们知道他原先在剧本里有几句台词,我数了数,一共就七句!汤贞去了现场,别的不干,先改剧本!现编台词!逼着我们熊导,把那集本子几乎重写了一遍!最后开拍我拿过来一看,台词比我这个主演多了一倍!”
一棚的嘉宾都笑了,郝先生苦笑道:“我们熊飞宇导演,也没别的办法了,他和汤贞以前合作过那个,那个,《李太白西游记》,有交情在!所以只好,汤贞说什么就是什么了,”郝先生在镜头前还笑着摆手,“下星期我们这个剧就要播了,我提前和大家说一句,看到汤贞出场那一集大家别见怪!剧本都是他自己改的,和我们导演编剧老师都没关系!”
……
汤贞的头靠在床头,身上还缠着重重的铁链。梁丘云坐在他身边喝茶,手里翻一张最新的报纸。梁丘云告诉汤贞,郭姐打来电话,说小齐昨天离职了,小顾还在公司里。
汤贞一动不动,看着电视节目,根本听不见梁丘云说话似的。
报纸的头版头条越来越少出现“方曦和案”四个字,取而代之的,则是越来越多有关汤贞的新闻:打人,召妓,整容,吸毒……不一而足。
掀开今天的第二版,梁丘云意外看到了一则与方曦和、汤贞都无关的新闻:亚洲首富周世友在海南岛计划投资四十亿,开启兰庄东南亚度假产业链新的五年计划。
这个世界永远是天外有天。梁丘云注视着报纸上周世友的照片。
人再怎么努力向上攀爬,总有新的天笼罩在漫漫长梯的顶端。
汤贞躺在床上,眼睛睁大了。梁丘云放任电视机继续播放吵吵闹闹的电视节目,他从地上拾起那条铁链,在汤贞身上缠了一道,又缠一道,把汤贞牢牢捆扎在床上。
梁丘云低下头,在汤贞那失去了知觉一般的脸颊上又亲了一下。
他们谁都无法依靠,来了北京,在这个地方生存,就只能靠他们自己。梁丘云出了宿舍,把门锁好,穿好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他还是决定出门去工作,请一天假,对梁丘云来说相当于放在手边的薪水不要。
以后他不仅要养自己,要养父母。
他还要养汤贞。
他出了宿舍楼一楼的大门。为防止被外面人发现,他总是沿着墙根快步往楼后面的小厨房走去。
今天的天空格外阴沉,梁丘云后知后觉站在墙角,抬头去看。
好像要下雨了。
梁丘云过去从未觉得他身后这座宿舍楼是这么的渺小,在头顶密密沉沉的乌云面前,梁丘云好像也只能守护住他身后这么狭小的一寸空隙了。雷声响起来的时候,一阵风从梁丘云头发上吹过去,连天上那片积雨云也被吹得波澜起伏,竟对着山河大地,隐隐约约的,浮现出一张笑脸来。
那鹰似的鼻子,似笑非笑的嘴唇。
是方曦和的脸。
云层中不断发出轰隆隆的闷响,忽然间,伴随着一道闪电蜿蜒横天而过,一阵风逆着当头那风,直冲冲吹上去,把这满天的云都吹散了,把方曦和那张巨大的面孔撕扯开,撕扯得支离破碎。
天上不再有方曦和了。梁丘云定睛去看,去辨识那一片片破碎后的云物,他看到了许多似是而非的面孔,一个个仿佛见过,又好像每张脸都陌生。他就这么僵硬地直着脖子,一直仰着头。
直到一滴雨从云层中落了下来。
梁丘云的目光随之落到了自己脚下。
雨不断打下来,把梁丘云的头发打湿了。雨水越汇聚越多,在梁丘云脚下,在这片大地上不断蔓延。梁丘云低头看着,看着水中逐渐倒映出的那一张面孔,如此清晰,赫然正是他自己。
第118章 小周 32
出租屋里贴满了汤贞的画报,这里的住户,一位刚年满二十岁的年轻女孩,在电视机前烧炭自杀,被送去急救。新闻照片里,这女孩儿头顶纹了一个触目惊心的“贞”字。
“我们不能容忍的从来不是错误,而是谎言和欺骗。”汤贞的歌迷们在街头这样说。
“汤贞毁灭了我的信仰,”一个男性歌迷在亚星官网上留言道,“我会找到他,然后终结所有的骗局。”
“我希望汤贞他能知道,”一位姓汪的妈妈在电视上接受记者采访,“他有许多许多的歌迷,年纪还很小,像我的女儿,她还在上小学,她不是大人,还不能分辨善恶,不懂社会上的是非对错,你是这么多年轻人的偶像,你一定要有社会责任心——”
周子轲不明白。当初不认识汤贞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告诉他汤贞有多么好。
短短半年过去,还是一样的人,一样的媒体,又在穷尽一切口舌,讲汤贞有多糟。
他咬着嘴里的烟,安安静静看手里的英文报纸,周围没人说话,唯一变化的可能只有烟草火星的明灭:
“……这个曾经拥有广大歌迷与影迷群体的亚洲巨星,随着新城影业公司的破产,形象轰然垮塌。古老的东方无法接受偶像的真实面目,汤贞正在失去他的市场……”
朱塞从办公室门外进来,带了一队人。他今天早上头发梳得精精神神的,一见子轲他就笑:“子轲,走吧。”
周子轲的十八岁生日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朱塞一直想找他,这男孩却神出鬼没,不见踪影。朱塞让周子轲同他下楼去看一样礼物,然后再上来看蕙兰的遗嘱文件。周子轲把手里报纸放下。“不是就签个字吗。”周子轲问。
朱塞听了这话,眨了眨眼睛,笑道:“先跟叔叔下楼,好不好。”
一行人乘着电梯下楼,往嘉兰天地艺术剧院的地库走。周子轲似有心事,他在人堆里,面色阴着,也不言语。
电梯门开了,朱塞热情地走出去。早就有数十位来自法国莫尔塞姆的布加迪总部员工等在那里了。周子轲从电梯里低着头走出来,一看到这些人,就算是他也愣了。
一台通体全黑,已经揭掉了防尘保护膜的布加迪跑车就停在人群中央空出的车位里。朱塞走到车边上,如果他没记错,这台车不算税金,就花了四千七百万。
周子轲跟着人群走过来,他伸手抚摸了一下车顶,然后拉开车门,直接抬脚就坐进去。
朱塞往后退了一步,让出车道来。他看得出,子轲很喜欢。
毕竟才十八岁,这么年轻的男孩,多少该有点自己喜欢的东西才对。
旁边布加迪总部的工程师过来了,从一只金属箱子里取出两把车钥匙。周子轲直接发动了车,那发动机的轰鸣声够猛的,让朱塞忍不住脖子一缩,他们所有人站在原地,看着周子轲把车缓缓开出了车位,然后在地库里转了大半圈。
这第一次试驾结束得比朱塞想象中更快。因为周子轲坐在那车里愣了一会儿,推开车门就下来了。工程师们过去,以为有什么问题,可周子轲摇头,什么问题都没有。
当年布加迪的中国区总代理说,这车在城里开,就像牛刀杀鸡,性能太强大了:“你想象不到那种感受会有多舒服。”朱塞虽然确实想象不到,但作为成年礼物,这也许真的不错。
蕙兰是三年前给布加迪公司下的订单,三年后,七月二十三日当天,运送到北京来。周子轲名下的第一台车,在北京已经停了有段时间了。
周子轲接过了车钥匙,在手里捏着。这份来自已故母亲的礼物,他接受起来并没有朱塞想象中那么困难。乘电梯上楼的时候,朱塞问子轲有没有注意到车的内饰和涂装,还有那块雕刻有子轲名字的金属牌:“是蕙兰,当初和她几个设计师朋友一起决定的——”
“朱叔叔,”周子轲站在电梯里,他年纪最小,却比所有人个头都高,“我还有点事,这车在你这儿放一阵。”
朱塞问他:“什么事这么急?”
周子轲又变回了刚来时的那副神情。他没回答他。
朱塞本以为今天可以把蕙兰的遗嘱文件都处理完,可以放下这桩心事了,可周子轲出了电梯就走了。朱塞回到办公室就给吉叔打电话,吉叔告诉他,子轲订了机票,今天一早要去巴黎。
“去巴黎?”朱塞纳闷地重复了一遍。
“放暑假出去玩吧。”吉叔笑道。
朱塞办公室外间很吵闹,几个秘书过来,说又有几家媒体想约采访。
“我没有时间,”朱塞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对她们说,“把门关上。”
便又恢复了安静。
朱塞把手里蕙兰的遗嘱文件重新放进保险箱。他听都不用听,问都不用问,就知道这几家媒体多半又是为了汤贞的事来的。
出道五年,汤贞在嘉兰剧院演过近一百场的戏。他和嘉兰方面有没有什么过节,大的,小的,但凡是能勾起一点人们想象力的,记者们都疯一样地想知道。
“刘汶老师,你好。”朱塞接起桌上秘书切进来的电话,打来的是电影学院的导师刘汶。
朱塞本以为对方找他是想商量学院学生暑期来剧院实习的事情。
可等刘汶说完了,朱塞才后知后觉,苦笑道:“我是真的不清楚。”
电影学院导师刘汶,近来在电视上批判汤贞在电影学院念书期间与学院领导沆瀣一气,弄了个教职去做,课教得一塌糊涂,就在报纸上吹得好听,把学院风气当作儿戏。
“朱经理,您真不知道他人在哪儿?”刘汶问。
朱塞无奈道:“听说是……去法国了吧,”又敷衍道,“毕竟现在国内这么乱,出去清静清静也好。”
有人说,汤贞去了戒毒所,被亚星娱乐关起来强制戒毒去了。有人说,汤贞躺在太平间,他早被人下手做掉了,只是警方都在隐瞒。
也有人信誓旦旦,说自己在巴黎街头见到了汤贞,只是汤贞走得太快,一转眼就不见踪影。
“从汤贞现在这个下场就看得出来,方曦和是家财空空,彻底走上绝路喽!”
“就算汤贞真被方曦和送出国躲起来了,我看方老板的家里人也不会放过他。要不是因为汤贞,他方老板怎么会糊涂到今天这个份上——”
“当初就是因为汤贞,才挖的陈乐山的墙角,现在不仅公司叫人吞了,儿子还给送过去成了‘质子’了。再说了,他当初怎么敢在北京牵头做电影节这么大的事,谁给他的勇气啊?”
“我听说,方曦和连现在看病的钱都是他儿子四处去凑的了。就这还‘留一手’?”
……
无数消息,真真假假,从这个人的嘴里飘进另个人的耳朵,又从另个人的耳朵孔涌入了嘴里。到底是谁在街头巷尾一遍一遍地贴那些照片?警察只抓住了几个小混混,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而更多的人则是说几句话,工作生活之余,谈笑聊天而已。
“终于开始有人讨厌汤贞了。他太虚伪了。他总是和谁关系都好,所有人都爱他。”
“我早告诉你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完美的人,完美本身就意味着虚伪。”
有法国媒体在新城影业法国分部外蹲点,但那里早已人去楼空了。电影《罗兰》也面临停摆。《罗兰》的导演在采访中表示他多次打电话到北京,找汤贞,找方曦和,根本找不到人。
《狼烟》票房达到了史无前例的十六亿,一举打破了两年前由汤贞主演的贺岁电影《远大前程》的票房纪录。
中国电影史上的冠军再度被刷新。
郭小莉接到第四家赞助商打来的电话了,对方语气和缓,同郭小莉商量,能否中止与汤贞签订的个人代言合同,能更换成梁丘云就更好了,都是同个公司的。
郭小莉说:“你们这样让我的艺人怎么办——”
对方说:“梁丘云不是你的艺人吗。”
郭小莉愣了愣。
“请再等等,再给我们多一点时间,”郭小莉恳求道,“这么多年合作下来了,你们对阿贞的能力和人品应该——”
“方曦和的家产都查封了,”对方压低声音道,“你们家阿贞,以后能依靠谁?”
“汤贞是个好孩子,他也许没有得罪过人。可几年来,多少人被他的‘不得罪’而得罪?”
郭小莉一愣。
“名誉这个东西,太脆弱,”对方说,“尤其在中国,一个艺人,不能不靠他的名誉生存。”
“我们可以给你再拖几个月,这也是我们的极限了。我们也希望,小莉你和汤贞能度过这一关……”
魏萍和几个女同事一直在公司里笑,公关部那间办公室本来就挤。郭小莉进来的时候,魏萍身边的同事碰了碰她的手臂。
“小莉啊,”魏萍开口道,他们所有人都知道,郭小莉现在焦头烂额,已经好几天都在公司加班了,“我劝劝你,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和你们家阿贞都是聪明人,听两句也不会少块肉,就让他们说去吧。”
郭小莉翻看着公关部同事整理好给她的文件,她抬起头看了魏萍一眼。
“而且,萍姐也劝你一句,你们也要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魏萍道,“怎么别人就没这么多乌七八糟的新闻,就你和你们家汤贞撞上了,这个亏心事啊,真的不能做——”
“阿贞从来没做过这些事。”郭小莉说。
魏萍打量着郭小莉那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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