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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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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从容嗤笑一声,悠悠地说出这句话,慢条斯理地拿起桌上擦手的毛巾,轻轻地点在眼睛附近,只是这血,有些挡视线罢了。他丝毫不在意砸出的伤口,那血,犹如盛放的玫瑰,绽放在额头的角落,妖冶惑人,却携带致命的刺。
  “贺从容!”
  贺海峰怒吼,随后猛烈地咳嗽起来,他想趁手拿什么再去砸贺从容,匆匆被秘书拦住:
  “贺总,贺总,医生说了,您不能动气。”
  见贺海峰又要砸自己,贺从容把毛巾放下,既不退后也不往前,就站在那儿,等着什么:
  “来,爸,往这儿砸,狠狠地砸,让您解气。”
  “今天把我这个不孝子砸死,就不丢贺家的人了。”
  贺海峰听见他那一声“爸”,鼻头酸了。
  黎峥低头,看向照片,那是他跟贺从容在小区牵手的照片,两人并肩而行,拥抱、微笑,包括在超市面前买东西的样子,一张不落,全被贺海峰找的人拍了。
  他站在原地,全身僵硬,抬头时,发现贺海峰就算咳得快要晕过去,但仍旧灼灼地望着他:
  “黎峥,我要听你说。”
  “你要他说什么!”
  贺从容此刻如同斗士,黎峥却再也站不住了,他不听贺从容的话,踏上那沾满血迹的玻璃碎渣,来到贺从容的身边,把他护在身后,贺海峰看他这一动作,咳得更厉害了,手中拐杖用力地锤击地毯,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这一切跟从容无关。”
  “是我勾‘引他,让他跟我在一起,他什么都不知道。”
  “都是我的错。”
  贺从容疯了,他拽着黎峥的手,让他回头看自己,却见他动也不动,铁了心要把这件事担下来。
  贺海峰咳嗽,阴测测地望向黎峥:
  “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黎峥!”
  贺从容叫他,冲到他面前,两只手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向自己。
  黎峥知道,贺海峰无非是想把属于自己的这份财产转给贺从容,贺海峰从来没把自己当儿子,他只不过是母亲的附属品,贺海峰看重的是贺从容,再说,他跟贺海峰也没有感情基础,他深深地明白,贺海峰认为是他,把母亲害死的。
  如果不是他执意转学,母亲就不会操劳过度,患上重病。
  贺海峰恨他,而他,又何尝不恨自己。
  一个小时前——
  两人驱车前往贺宅,与其说来赴宴,更不如说来表明立场。停了车,贺从容刚准备开车门下车,黎峥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贺从容一愣,抬头看向他,一脸疑惑。
  “不论出了什么事,你一定不要跟他……起正面冲突。”
  “……好。”
  黎峥什么都知道,知道太多,看得太透,心早就死了。对这个空有挂名的“父亲”毫无眷恋,他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母亲。贺从容跟他自然不同,单从通知便能知晓,每次他收到的信息都是秘书发给他,而贺从容都是贺海峰直接打电话通知,不论贺从容的态度如何,黎峥也知道这场鸿门宴,他注定是牺牲品。
  事与愿违,贺从容答应他的话,没能做到。或许贺海峰早就料到了,贺从容的性格他不可能不清楚,再说,黎峥根本没想到,贺海峰已经知道他们俩之间的事,找人跟踪拍照不过是提供证据罢了。
  三人落座,一派父慈子孝,汹涌的湍流之下布满嶙峋的礁石,那是贺海峰布下的暗局,只等他们二人跳下阵来。
  而他们俩人是行驶在湍流之上的船舶,并不知这水流的迅猛与危险,白白卷入浪中,被冲撞得四分五裂。
  佣人端上一道道前菜,贺从容跟黎峥都没动,坐在那儿没有吃饭的意思。贺海峰倒吃得津津有味,他扫过两人的脸,擦了擦嘴,颤颤巍巍地拿起刀叉,看着盘里的牛排道:
  “菜不合胃口?”
  两人没说话,等了半晌,贺从容不冷不淡,毫无情绪地说道:
  “今天把我们俩喊来到底什么事。”
  贺海峰听见贺从容用“我们俩”这个词,忽然眸光一闪,很快又没入无边际的情绪中,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只想把遗产尽可能地偏向贺从容多一些,虽然他对贺从容的母亲没什么情感,但对这个儿子,他仍旧放在心头,至于黎峥……贺海峰眼皮都没抬一下,私生子这个名头,对于他而言也不光彩,他更不愿意把他打拼了一辈子的名下产业划给黎峥一半。
  占着血缘关系,顶着他亏欠他妈的名头就想分一杯羹,实在太天真。再说,在贺海峰看来,黎峥跟贺从容弄出这等丑事来,不过就是想套贺从容手里的财产,这个时候也不顾亲兄弟了,眼里只有利益。
  这点倒是像极了他这个老子。
  贺海峰酝酿许久,刚准备开口,黎峥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匆匆跑出去,只余贺从容跟贺海峰父子俩。贺海峰的原意只是把照片给贺从容看,让他知难而退,不再跟自己顶撞,谁知他这个脾气完全遗传了他妈,一点不拖泥带水,也不会投降,就是要跟贺海峰抗争到底。
  “财产我可以不要。”
  “但你休想让我跟黎峥分开。”
  “孽障!”
  贺从容站在那儿,贺海峰砸过来的玻璃杯重重地擦过他的额角,应声而裂,洒在地面,饭也不吃了,高脚杯里闪着晶莹光泽的红酒打落在地,染红了地毯,贺海峰指着贺从容,气已经喘不上来,为什么这孩子,就不懂自己的良苦用心。
  黎峥赶过来的时候,场面已经乱到让他不知道怎么进入。直到贺海峰把话抛给他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明白了。连他都明白的道理,怎么贺从容想不通?大概还是贺从容比他爱得更深,不想触碰事实的真相而已。
  贺从容在叫他,黎峥却听不见了,天地间一片寂静,他早就料想到这个结局,现在面对,也丝毫不惧。
  他缓缓推开贺从容,眼神直视贺海峰,先是单膝跪下,而后双膝同时跪在那被红酒濡湿的地毯上,手掌触碰至地面,整个人缓慢地弯下腰,连头颅都垂下,彻底地臣服与溃败。
  他知道贺海峰就算家大业大,却也不想分他一点财产,他呢,从头到尾也没在乎那么点钱,可在贺海峰眼里,他一定碍眼极了。
  私生子为了上位不惜毁掉亲哥哥,他不折手段,残酷冷血,这个时候撇清关系,做出承诺,对于贺从容而言,也是件好事。
  贺从容没有想到,黎峥居然会给贺海峰下跪,他当场愣在原地,额角的伤疤已经不流血了,心口却开始隐隐作痛,他握紧双拳,想冲上去,可是现下的情况,他就算拉黎峥起来,黎峥也不会跟他走。
  他看出来了,黎峥已经做出了决定,这个决定就是牺牲自己。
  他不允许,他不允许黎峥这么做。
  “对不起,爸。”
  这是黎峥头一次叫贺海峰“爸”,之前,他都是叫海峰叔叔、贺叔叔、叔叔之类的词,今天,他跪在亲生父亲的面前,叫了一声“爸”,然而这声“爸”并没有触动贺海峰,他别过脸,拄着拐杖,被秘书搀扶着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黎峥的面前,说道:
  “你有什么错。”
  “我勾‘引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弄出如此大逆不道、罔顾人伦的丑事,败坏了贺家的名声,这是其一。”
  “作为私生子,妄想争夺财产,这是其二。”
  “以上两条,足以让我被逐出贺家。”
  “我也没有……任何取得财产的资格。”
  说完这几句话,黎峥平静又绝望,他低头,只能看见贺海峰的拖鞋,手心冰冷,浑身发紧,终是把这些话说出来。
  这让他如释重负,可是贺从容……他想到贺从容,心口那只翱翔于天空的鸟,突然折断了翅膀,重重地坠入悬崖,手掌渐渐握紧,他做了决定,谁都无法改变。
  “起来。”
  “你跟我走。”
  黎峥抬头,贺从容蹲在他身侧,拽着他的胳膊,使劲往外拉。
  贺从容的眼睛,红了。
  刚才他跟贺海峰正面对峙也没有如此悲怆的神情,此时此刻却像被人戳中软肋,毫无反击之力。黎峥看见贺从容眼角滑过一道流星,不由自主伸手拭去他的泪,言语温柔,笑得灿烂:
  “不要哭。”
  边说,边拿开贺从容紧握他胳膊的手,跪在地上,丝毫没有起身的迹象,诀别般朝贺海峰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
  “爸,以后我便与贺家毫无关系。”
  “我黎峥发誓,我与贺从容,不会再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如若违背誓言,我便……”
  贺从容瞪大眼睛,看向孤注一掷的黎峥,为什么,每一次他做这种决定,都这么突然,为什么,每次他都单方面地与自己告别,贺从容站起身来,既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悲怆恸哭,他冷静得像一潭死水:
  “我不同意。”


第四十四章 
  费承接了许岚的电话,应了她的约,而且他要给她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女人戴着一副墨镜,坐在对面,深刻的法令纹已经能看出她上了年纪,费承跟席洲同时落座,席洲坐在那儿,只是看菜单,没说话。
  “你知道你儿子在什么地方吗?”
  费承点了根烟,一脸戏谑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儿子。”
  “让老家的男人接盘,结了婚,拿了钱,生完儿子就跑,你可真厉害啊许岚。”
  许岚惊诧地摘下了眼镜,那眼神,简直要生生在费承身上刺出一个洞来。费承慢条斯理地掸掉烟灰,拍了拍身侧席洲的肩,扬起下巴指着对面许岚:
  “这个女人,你认识吗?”
  席洲看了半晌,木讷地摇头。
  费承却笑了,开玩笑似地拿着烟指向许岚:
  “这是你妈。”
  “生下你就把你丢了的,妈。”
  费承起身,两只手撑在桌上,朝许岚吐烟,眼眸里是印入灵魂的狠厉与乖张: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判。”
  “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一条生路。”
  席洲显然还没从“亲生母亲”这四个字里反应过来,他与对面的许岚一对视,生怕漏了馅,只好把戏继续演下去,即便演技拙劣,也要让费承彻底信服。
  “费……费先生,你说的,当真?”
  “当真。”
  “真真切切的真。”
  费承没甩资料,他当时也不信,但他早晨从席洲的枕头上捡了头发,与许岚的DNA作对比,结果证明,他们两个人,就是母子。
  一份亲子鉴定扔在桌上,许岚的脸也铁青,装作意外的样子,把那份亲子鉴定扔得老远,对这个“亲生儿子”也没什么兴趣,她不退缩,径直抬眸望向笃定自在的费承,说道:
  “你究竟……什么意思?”
  “你儿子在我手里,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费承伸手揽住席洲的肩,把他往怀里一带,略显轻薄之意的唇滑过席洲的侧脸,费承挑衅地望向许岚,那覆灭的快感逐渐淹没他的理智:
  “许岚,你死也不会想不到。”
  “你儿子被我玩弄,像个母狗在我身下屈意承欢。”
  “求饶、讨好,那张肖似你的脸在我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知道,我有多爽。”
  费承说出这番话时,手下的躯体不停发抖,本来他应该痛快,怎么心中莫名涌上一股愧疚。
  许岚“砰”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推开桌子,冒着雨跑了出去,席洲拉开与费承的距离,站在原地,眼睛红得洇出血丝,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他如今也分不出自己在演戏还是真动了情。他看着费承,发现他丝毫没有挽留的意思,心底凉了一片。
  他竟然在心痛,一时都不知开口该说什么。本来他就带着不纯的动机靠近费承,许岚让他学汽修,也是知道费承喜欢车,摸到了罗尧恪跟楚文这层关系,如果他在这种情况下碰不到费承,许岚就打算把他调到费承所在的车厂,他从小在许岚的调教下学会如何讨好男人,不论什么性格、喜好,他都会装作男人喜欢的样子。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利。明明是这样赤裸的金钱关系,为什么会掺杂私人情感,他望向费承,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已经爱上了费承,没人像费承这样珍惜他,他迷恋费承的金钱、名利、权力,甚至是肉`体,许岚几次让他把费承的卡交出来,他都没有,他不想把这份心意糟践掉。
  他在等答案,等一个就算是敷衍的答案。
  可是费承,什么都没说。
  席洲推开餐厅的门,跑入雨中。徒留费承一个人站在原地,烟头掉在地上,服务生走上来小心地询问:
  “先生,需要结账吗?”
  费承木然地点头,想起那张年轻倔强的脸庞,一时晃了神。
  母子两人对站在雨中,距离饭店不远的街角,行人都在匆匆躲雨,唯独他们两个人站在街边,毫无遮挡。
  许岚冲上来狠狠甩了席洲的耳光,五根手指的红印瞬间浮现在左半张脸上,席洲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如同没有生命的傀儡。
  “废物!为什么还没取得费承的信任?”
  “我教你的,你都忘了?”
  “这下好了,让费承掌握先机,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泡汤了!”
  许岚恶狠狠地揪着席洲的领子,就剩啐一口唾沫在他的脸上:
  “你就像你那个窝囊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席洲忽然笑了,脸上的泪水被雨水冲淡,他握紧许岚的手腕,用力地拎到半空,原本怯懦生涩气质像张面具从他脸上脱落,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鲜活而又愤怒的年轻男人,许岚被他握得嗷嗷直叫,又踹又踢,席洲却如同钢板,怎么击打都是无用功,他嗤笑道:
  “你让我14岁跟男人上床,把我卖给那个满肚肥肠的台湾老男人,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四十五天,整整四十五天,我每天都活在炼狱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只有杀了他,才能解脱。”
  “你只要钱就够了,何必要我这个儿子?”
  “反正我不过是你手里一件有价值的筹码。”
  “有需要的时候,拿出来卖就行了。”
  “如果当年我没杀他,我不止要睡一个男人,我要睡无数个、能让你尝到甜头的男人。”
  说到这里,席洲的眼眶更红了,喉头哽咽,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手中的力道加重了起来:
  “你又让我跟费承睡。”
  “我去了,按照你的要求,我做到了。”
  “现在,你又怪我做得不够好。”
  “妈,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从小到大,只有我爸对我好,可是你不给钱做手术,让他活生生疼死在床上。”
  “你配做一个母亲吗?”
  许岚被席洲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么多年的压抑终于在此刻爆发,他松开了握紧许岚的手,许岚望着发红的手腕,冷酷绝情地说道:
  “你走吧,想去哪儿去哪儿。”
  “如果不是我把你从那个窝囊废身边带回来,你早饿死了!”
  最后两句话几乎吼了出来,席洲毫不留恋,朝相反的方向走出去,许岚怨毒地望着席洲的背影,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枪,也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她对着儿子的背影,扣动了扳机——
  “砰!”
  雷电在空中炸开,与枪声一起,淹没。
  席洲惊愕地站在原地,他转过身时,那枪居然诡异地堵在了许岚的胸口上,他抓着许岚的手,枪在他的手上。
  席洲受惊地松开许岚的手,许岚临死前还瞪大着双眼,重重地朝地上倒去,发出巨响,溅起水花。
  胸口的血被雨水冲刷得洇染在街边的石板路上,刚才那一声枪响被雷声掩盖,雨越下越大,席洲还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处理,他不敢相信,许岚居然满身是血地倒在自己面前。
  就当他愣神之际,一个男人冲了过来,夺走他手里的枪,直接塞进了裤腰里。席洲这才回过神来,看向那张英挺贵气的脸,费承蹲下‘身子抬起许岚的头,面无表情地望向他:
  “你想再蹲一次号子?”
  “搭把手,抬到我后备箱。”
  他跟费承两个人,一个人抬头,一个人抬脚,穿过狭窄黑暗的小巷,身上淋得湿透透。
  “不是我杀的,人不是我杀的……”
  他脑子里突然溢出14岁那年的场景,他穿着宽大的T恤,站在厨房中央,手里握着菜刀,锋利的刀锋不停滴下鲜血,光裸的两腿疯狂发颤,男人的肠子从高挺的肚子里露出,他一直盯着自己,伸出手就能触碰他的脚踝,席洲惊惧地朝后退了一步,男人想说话,不料只有鲜血从口中涌出。
  “哥……承哥……怎么办。”
  地上的血已经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席洲浑身淋湿,此时坐在车内,才发觉一丝冷意,他后背发凉,低头望着那双沾上鲜血的手,朝费承发出求救的信号。
  费承开着车,一脚油门蹿了出去,无暇分心去看席洲,他冲出来的那一刻,正好看见许岚的胸口中了一枪,疯狂地流血,席洲则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本来不该多管闲事……可是面对席洲,他居然动了恻隐之心。
  真该死,这种事,他为什么要管。
  出了人命,虽然死的是他这辈子最想杀的女人。
  身旁的席洲还在喋喋不休地说话,费承被他吵得脑子快要炸开。
  “不是我的杀的……费先生……你相信我,我妈……她……真的不是我杀的。”
  “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的枪,对着我,如果我没挡,死的就是我……”
  “她要杀我,她觉得我没用了,就该杀了,灭口,以免知道她太多秘密。”
  “哥,承哥,我怎么办……我杀了人,但又不是我杀的,可是,她要杀我,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我!”
  听着他一口一个费先生,一口一个哥,承哥地叫,费承更烦躁了,他把车飙到了180码,直上城外的高架,一边还要劝解旁边这个情绪不稳定的男孩:
  “冷静。”
  “你冷静一点。”
  席洲怎么可能冷静,他抱着头,几乎蜷缩成一团,脑海里都是红蓝两色的警灯,冰凉的手铐、破旧的囚服,被同为少年犯的男孩拳打脚踢,那些疼痛都真实存在于身体各处,他想起那些屈辱的回忆,黑暗的过往,他控制不了地颤抖,啜泣,哭得克制又悲伤。
  他又要回到那个地方,不要,他不要。
  车忽然停下来,很重的惯性,席洲的头磕在了仪表台上,痛得他低吼一声,还未坐直身子,他听见了身侧解开安全带发出的金属碰撞声。
  费承突然压了过来,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也不顾席洲哭得有多狼狈,霸道地吸‘吮着浅色的薄唇,引得灵蛇出洞,两人唇舌死死地缠紧,吻得汹涌狂躁,雨刮器不停扫过水,两人交颈而吻,费承的手不安分地游走,燃起席洲身上各处,起火,燃烧,爆炸。
  如一场急切的暴风雨,席卷了所有的理智与恐惧,又揉碎、摧毁了千千万万,两人一同破碎散落又重新黏合,此刻,席洲反被动为主动,握着费承的肩,不由自主加深了这个吻,他进,费承就退,两人互相博弈,彼此交缠。
  后面的喇叭按得通天响,费承还是依依不舍,两人头顶头,急促地喘息,交换鼻息,他伸出拇指擦过席洲晶莹的唇瓣:
  “别怕。”
  “我陪你去郊区埋尸。”


第四十五章 
  他们疯狂地做了。
  劫后余生的刺激感冲破了理智防线,费承成为了席洲的从犯,此刻开始,两人成为了知晓彼此秘密的唯一。
  席洲满脑子都是许岚血污的脸,她睁大眼睛,倒在雨水与泥土混合的坑中,他愣在原地,任由肆虐的雨拍在脸上,费承却扔给他一把铲子,两个人谁都没说话,低头挖坑,再次填上,老天爷下了一场暴雨,掩盖一切难以去除的痕迹。
  两人从车库上楼,刚出了电梯,甩上房门,便火热地拥在一处,牙齿碰到嘴唇,又急又猛,解开皮带时拉链夹到了肉,费承疼地嘶了一声,席洲又扑过来咬住他的唇,急促地追逐、索取,只有拥抱面前这个同样炙热的躯体才能消除体内的寒意。
  “哥,承哥,我好怕,我好怕……”
  两个人站在花洒下,席洲此刻又不自觉地后怕起来,滚烫的水溅落在他赤裸的身体上,带起一片殷红,他克制不住地颤抖,两手捂脸,肩膀不停耸动,费承扔掉身上最后一件,打开浴室的门,掰开席洲的手,望向他通红的双眼,手掌揩去他脸颊上的泪,边搓`揉,边抚慰,捧着他的脸又重重地吻了下去,发出响亮的吮‘吸,舌头探入口腔,席洲死死地搅紧他,两只手奋力地搂住他的腰,把他往怀里带,下面那处也起了反应,头顶的淋浴打湿两人的头发,他们冰冷又火热地抱在一处,费承感受到席洲的唇还在打颤,他轻轻地咬上去,碾磨、啄吻,舔得他抖得更厉害。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席洲慌乱地抖动着,脑海里又浮现当时的场景,他凭借直觉转过身来,发现许岚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他想都没想,凭借身体本能一把夺过了枪,他都不知道那发子弹如何射向了许岚的心脏,便看见她轰然倒下,擦枪走火是难免的事,可他将枪口对准了许岚,不偏不倚正好射杀了她。
  费承的手滑过他的腰,俯身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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