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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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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洲瞪大了眼睛,他突然读出了费承的意图,伸手要阻拦时,那锋利的刀尖却已滑向费承的喉咙,纵横一刀,干脆利落。
  喷涌而出的血液溅在席洲的脸上,他失声大叫:“不!!”
  费承倚靠在他怀里,激烈收缩的甬道在这一刻达到高`潮,死死地搅紧席洲,他双臂落了下来,手上握着满是鲜血的匕首,倒在床边,仍旧看着席洲,得意的模样像凯旋而归的将军,他张嘴,只能动动嘴唇,发不出任何声音,席洲俯下‘身,不敢低头看满是血的双手,他贴近费承的唇,听出那句话,脑中最后一根弦终于崩断:
  “死,我也不会跟你在一起。”
  “啊!”
  席洲崩溃大吼,费承喉头涌出的血不断喷涌,床上全是血,他赤裸的皮肤上布满淋漓鲜血,妖冶鬼魅得像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玫瑰,费承嘴角噙着笑,满意地闭上了眼。席洲这会儿才回过神来,两手捂住费承颈上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可这些动作早已成为徒劳。
  他失去了费承,当意识到这一事实时,席洲疯了。他不相信眼前的费承竟是用这种方式跟他告别,宁愿死,也不要跟他在一起吗?他一直依附费承,在这段关系里得到了许多,被给予太多,现在看,反而失去了太多,他已经失去了自我。
  等费承抽身离去时,他已经无法接受没有费承的自己,他无法离开费承。
  两人从陌生、熟识,到灵肉结合,他喜欢费承,费承也喜欢他,明明彼此相爱,为什么沦落到这样的结局。
  一开始,的确是他以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靠近费承,可是时间长了,他却爱上了费承,没有人对他这样好,这样无条件的信赖像勒住席洲的锁链,而锁链的尽头,他交由给费承掌控,心甘情愿。
  但费承竟然要放开他,要终止这段关系,于是他无法接受这种结局,只有监禁费承,才能达到两人永生的效果,可费承宁愿打碎自己,也不要跟他在一起,这种巨大的绝望吞没了席洲,他哭着,手指滑过被鲜血浇灌的肉`体,似乎还有温热的触感,他脑中不断循环费承对他说过的话——
  “那如果是我想XX你,你会杀我吗?”
  “不会。”
  “为什么?”
  “因为,费先生,对我好。”
  “衣服脱了。”
  “费先生,我还得回去上夜班。”
  “来得及,我送你。”
  “傻孩子。”
  “宝宝,过来。”
  “我不去了,我家小朋友会吃醋。”
  席洲身上止不住地发冷,不知道是对费承说还是对自己说:
  “别怕,别怕。”
  他俯下‘身,抱住席洲,夺走他手中的匕首,疯了似的又捅入费承颈脖动脉的伤口,热血又涌了出来,费承像复活了一样,身体下意识地弹跳起来,席洲用刀割下床单,将一条黑布附在费承的双眸上,那里又湿又热,眼泪混血,他把匕首拔出又伸入,血再次溅在他的脸上:
  “我马上就来陪你。”
  他越捅费承的颈动脉,费承就越挣动,后x便强烈收缩,夹得席洲立刻s了,可他没有把那根释放以后的x生器抽出来,就这么埋在他的身体里,仿佛要与他共生共死,手中的刀不断地插入、拔出,眼睛发红地低吼道:
  “我不允许你离开我。”
  “你要永远跟我在一起。”
  席洲陷入病态的癫狂中,他突然想起床头柜里的手枪,也算是他妈留给他的遗物,想到这里,席洲笑得愈加绝望。
  费承处于最后的抽搐中,血疯狂地往外涌动,席洲抱着他,扔掉了刀,把血跟唾液搅在一起,吻了下去,又咸又腥。
  席洲像寻常一样吻着费承的唇,这次混合着血,但那两瓣唇仍旧柔软温热,好像他只是睡着了。
  他抱着费承,又大哭起来,哭完又笑,喜怒不定,现在,他只能死死地搂着这尚存余温的尸体,失声恸哭。
  最后一发子弹。
  他放开费承,握着冰冷的手枪,扣下扳机,张开嘴,像曾经给无数男人做过口j一样,将手枪插入口腔。
  很冰,很冷,很硬。
  他的承哥是不是也很冷。
  哥,别怕,我来了。
  我会永远陪着你。
  “砰——”
  别墅内发出一声枪响,惊得树梢上的鸟儿朝四处飞去。
  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四处是血,把床单染作一团深黑,软掉的阴j滑出x口,浓米青顺着大腿内侧流了出来,满室y靡。


第五十六章 
  楚文跟贺从容站在费承的墓前,谁都没说话,遗体被运回国内,入土为安。
  天气不好,灰蒙蒙一片,滂沱大雨紧随而至,贺从容跟楚文一人一把黑伞,周围有不小的啜泣声,贺从容站在原地,浑身的力气都抽干了,短短时间内,他参加了两场葬礼,至亲与挚友前后与他道别,楚文不喜欢哭,眼睛也罕见地红了:
  “你他妈怎么就一去不回了。”
  听见楚文说完这句话,贺从容眨了眨眼睛,奋力把眼泪挤回眼眶,他们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推断出来,一定是那个小汽修工干的好事,楚文刚想问席洲的下落,得到的回应却是两人同时死在床上,现场相当混乱,警方破门而入时,床上、地上、墙上的血都凝固了,两个男人抱在一起,身上是干涸的米青斑,整个别墅都爬满了……楚文没有听下去,光是想象他就要吐了。
  “据XXX媒体报道,位于LA的XX的XXX别墅,据警方判断两名华人男子殉情,现场留下大量血迹跟不明痕迹,其中一名男子身上具有被金属道具伤害痕迹,生前经过相当激烈的打斗,至于作案动机还需警方进一步了解。”
  他们那天去LA接过被黑塑料袋装裹的遗体时,电视里正在播报关于费承的这条新闻。
  楚文跟贺从容坐在一处,一人端一杯热水,却没有喝。听到费承颈脖上一处伤口被捅十数次,同时倒抽了一口气。
  伤口之深难以想象,楚文握拳砸向身旁的桌面,他暗骂,眼圈止不住地发红:
  “妈的,这畜生。”
  “老贺,你想,费承得有多疼啊,十几刀,同一伤口。”
  “他那么爱惜身体的人……”
  “脖子……都他妈捅穿了吧。”
  楚文哽咽,喝了一口水,看着地面,又说:
  “费承对他多好你没看见,买衣服、买车、买表,这都算了,还给他买别墅、公寓。”
  “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这个小汽修工。”
  “到最后,还把他弄死了,畜生,这他妈就是个畜生。”
  贺从容的眼眶也红了,他跟费承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以贺从容对他的了解,他绝对干不出这种事,这一定是他杀,然而杀了他的人也自杀了,让他们这群朋友连给他报仇雪恨的机会都没有,他想到颈脖上一处伤口被捅十几刀,痛得手都颤了起来:
  “是啊,喜欢谁不好呢。”
  贺从容突然想到黎峥,他也不是一样吗,喜欢谁不好呢,偏要喜欢他。
  葬礼规模很小,只有朋友亲戚,费承妈妈没有到场,他爸哭得已经送到医院抢救,父母中年丧子,比他们这些朋友更悲痛,毕竟谁都没想到费承失联的结果是死亡。墓碑上的俊逸清贵的男人挑眉浅笑,他生动的样子仍在眼前,贺从容跟楚文两个人先后献花,站在墓碑前,静静凝望昔日好友,悬在眼眶边的泪水还是掉了下来。
  “费少,一路好走。”
  举行完最后的仪式,楚文喊住贺从容,他抹了把脸,不让任何人看出他哭过,贺从容也刚哭过,眼下泛红。两人红着眼对视,失去挚友如断一臂,费承那么神气的人,居然就这么走了,想到这里,两个人又难受起来。
  “老贺,你也要注意身体。”
  “好。”
  “你也是。”
  两个月后,楚文的婚宴如期而至,贺从容一人赴约,他这段时间养得不错,按时吃药,做了个检查没有什么大碍,也没有之前那么单薄,曾经的贺从容好像又回来了。
  他走进主会场,看见站在门口迎宾的一对璧人,勾起了唇角。
  “恭喜你们,新婚快乐。”
  “学长!”
  楚文的结婚对象正是贺从容的学妹,贺从容见到她,也点头。见两位新人也忙着接待其他客人,贺从容打过招呼后,在签到处放下红包就往里走去,找到自己的座位后,没想到身边坐着丁浩,当他抬头的时候,浑身一震。
  他怎么没想到,黎峥也会来。
  两人隔着一桌,黎峥坐在靠近婚台的旁边,贺从容这桌靠里,他想收回视线时,发现黎峥根本没看他,偶尔接过身旁罗尧恪的话回应,只动动嘴唇。黎峥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举手投足间有哪里不一样了,他坐在那儿低头看手机,丝毫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丁浩在跟他说话,他也适时地转移视线,不再看他。
  也对,楚文会喊罗尧恪,楚文心思没那么缜密,也不好驳罗尧恪的面子,但能为他考虑,把他们分在两桌已经非常体贴了。
  贺从容不怎么能喝酒,但他今晚喝了很多。他没有再去看黎峥,只是他一在现场,自己就魂不守舍,无法克制,只能强行忍住不去看他,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丁浩也没有劝阻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贺从容时常想,如果他能喜欢上谁就好了,不论男女,可是除了黎峥,他好像不会再有那样汹涌的情感。
  他想起黎峥雪夜站在uh广场门口等他,给他递上农训地采摘的草莓,蹲在街角给流浪猫喂食,寒夜中到公司给他送饭,为他盖上被子,生病难受时,他温柔炙热的拥抱……那些微小细节全部刻进了脑中,怎么样都忘不掉。
  如果他不是自己亲弟弟,在贺家出柜也吓不死人,顶多被骂一句“二椅子”。
  他知道自己喝多了,可仍旧在喝,楚文跟新娘来敬酒的时候,他脸很红,情绪也有点激动,揽住楚文的肩,附在他耳边低声道:
  “你一定要替我和费承继续这份幸运,好好幸福下去。”
  贺从容说完以后,把酒杯碰响,不顾楚文的惊愕,噙着笑意道:“祝福你们,早生贵子。”
  一群人聚了又散,贺从容坐下来,允自倒酒,一桌子都是熟人,大家喝起来不费功夫,贺从容今天罕见地给面子,一桌人玩得也愉快,本来就是喜事,得让他们这群朋友闹一闹,丁浩还准备跟他们去闹新人,贺从容摆手,他坐回椅子上,又倒了杯酒,缓缓咽下。
  他想起一年前,他跟黎峥还没有戳破关系的暧昧时期,费承撺的局,在XX会所,先唱歌又喝酒,包房四处是高级的清气,混合酒香,又冷又艳,他坐在沙发上拿着酒杯,刚准备去续酒,起身的时候“咚”地一声,什么东西掉在了地毯上,包房很大,嘈杂声也多,光线昏暗,他蹲下‘身,四处摸索时,忽然一道影子叠在他的身上,弯下‘身去捡,那只骨节分明的长手握住他的手机,双唇若有似无地贴过他的耳朵,比他先一步捡起手机,递给他,身上散发出与整个包房不同的味道,烟草的凄苦与橙花的余韵交缠,沉甸甸地交付在他掌心:
  “小心。”
  他抬首与那人对视,黎峥眼眉如刀,锋芒寒光如利剑出鞘,冷白灯光从他头顶折射而下,转瞬即逝,手指擦过掌心,贺从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那天大家都喝得很醉,他倚靠在沙发一隅,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在摸他的耳朵,手指滑至颈脖,细细地搓`揉,又热又柔,贺从容睁开眼睛——
  黎峥。
  他贴得极近,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贺从容下意识动了一下‘身子,黎峥没有任何轻薄的神情,平静的模样反而让贺从容有些局促,贺从容心跳如雷,或许他不睁开眼,黎峥就会吻上来。
  他没有笑,可贺从容却能感受到他的温柔。
  黎峥没有离开,稍微歪过脸,手没有收回,抚着他的后颈,似乎想把他从沙发上扶起,他身上的气息犹如毒药,羽毛般的清浅问候让贺从容难以抗拒:
  “我怕你喝多了出事。”
  “还好吗?”
  过往云烟顷刻消散,贺从容灌酒,丝毫没有察觉到远隔一桌的男人,正用深沉的视线凝望他。
  黎峥没走,罗尧恪喝多了,在跟他胡乱地说话,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他知道楚文的婚礼贺从容一定会来,他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要推掉,他想见贺从容,想见得发疯。
  他在梦中一遍遍描摹贺从容的面貌,始终不如见真人更好,黎峥梦见自己跟贺从容和好如初,两人拥抱、接吻、十指紧扣,他欣喜若狂,醒来以后,却发现只是一场梦而已。
  他睡不着,这几个月只能靠安眠药度日。
  黎峥清楚地知道,他根本放不下贺从容,即便贺从容骂他,让他滚,甚至……说他妈妈是小三,他也放不下他。
  一直以来,他就是如此卑微浅薄又深重地爱着贺从容。
  最近他削瘦了不少,站起来更是颤颤巍巍地歪七扭八,四处乱撞,他想冲过去搂住贺从容,可他知道,现在走过去,只会被贺从容重重地推开,他不是放不下脸的人,只是不想再给贺从容二次伤害,内心说服了半天,他仍旧不放心。
  看见贺从容,他脑子里所有规划都打乱了。
  “嗳!黎峥你上哪儿啊!我话还没说完!”
  身不由心,他已经冲了过去,保持一定距离,跟上贺从容虚浮的脚步,生怕他一个人出事。其实贺从容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会照料不好自己呢,是他多虑,也是他给自己一个追出去的理由。
  贺从容走两步就要倒,可他偏偏还得过马路,酒店对面才是泊车位,他的私家司机正在车内等他,他必须得过这条繁忙的马路,然而恰巧,这条马路没有斑马线,也没有红灯,全靠路人的眼色过。
  深夜,本就视线不佳,贺从容也没注意前后方的车,就要过马路,他刚塌下一步,身后突然有一只手拽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腕,往怀里重重一带,奔驰而过的SUV擦着贺从容的后背而过——
  贺从容不知道谁抱住了他,他从酒醉中突醒,惊魂未定地喘气,男人很快退开,不看贺从容,转过身去,朝酒店里面走,似乎不想让贺从容看见他。
  黎峥实在太天真了,贺从容怎么会不认识他的背影。
  但贺从容没有叫他,只是站在原地,怔怔地望向黎峥越来越远的背影,心口被狠狠地剜了一刀。


第五十七章 
  贺从容一定是魔怔了,他居然让司机特地从黎峥家小区门口绕了一圈。
  想也知道,他肯定没回家,远远地看,那扇窗黑洞洞一片,就像曾经贺从容跑到黎峥家楼下,望向他紧缩的家门一样。
  再一次,分别了。
  幸好他忍住了,黎峥也走了,这样,才不会错下去。
  关于收购企业的项目也提上了日程,贺从容准备好资料正往会议室走,现在整个企业上下所有部门的经理他都了若指掌,也不再有人把他当贺家的闲散少爷,贺从容的能力有目共睹,他是当之无愧的贺家继承人。
  刚走进会议室,贺从容眼前视线忽然模糊,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并没有用,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才稍微有些好转,他坐在他的位置上,两手放在桌上,没想到视线清晰一会儿,就又看不清,市场部的经理提出了一个方案,贺从容要反驳,他站起身时,蓦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他,又昏倒了吗。
  为什么,这副身体如此经不起锤炼。
  再次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跟消毒水味,贺从容已经不知道是自己第几次进医院了,楚文这段时间休婚假,出去度蜜月了,这次贺从容看见了他上次的主刀医生,他岁数稍微比贺从容略长,愁容满面地看着手中报告,一再叹气,说话时不由得加重了几分:
  “你明知道自己的情况,还要透支身体。”
  “像你这样的病人,我也不想治了。”
  “你看看肿瘤扩散到哪儿了。”
  报告扔到床上,贺从容坐在那儿,不知道该从哪儿看起,他抬头看向主刀医生,低声道:“对不起。”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身体是你的。”
  “如果你好好吃药,按时休息,就不会恶化这么快。”
  “送你来的秘书说你倒在会议上,我就知道你根本没听我的话。”
  “对不起。”
  贺从容只会说,也只能说这三个字,他这段时期的确没有听从医嘱,一个劲地投入到工作中,他要把贺氏所有事务都接过来,现在不过才过了两个月,他只接了1/3,如今情况恶化,他势必不能再继续玩命。
  “我建议你保守治疗,毕竟二次手术伤害更大。”
  “好,谢谢许主任。”
  “行吧,你好好休息,最近楚文休婚假,要是让他知道,他肯定骂得比我更凶。”
  “如果再不好好治疗,我告诉你,顶多再活三个月。”
  主刀医生走了,贺从容坐在床上发呆,这一刻,他大脑完全空白,家里的事情他还没有完全掌控,可是现下不能再连轴转,他需要休息,需要静一静。贺从容闭上双眼,叹了口气,他到现在,究竟在做什么。
  那头,黎峥有条不紊地做一个朝九晚五的公务员,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附近邻里的叔叔阿姨都问他为什么还不处个对象,老大不小了,他只摇头,说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黎峥满脑子都是贺从容,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治好病,他不在的日子有没有好好吃饭,站在阳台,黎峥抿了口指尖的烟,他多么希望此刻自己能陪在贺从容的身边,他想见贺从容,那种思念是深入骨髓的疼痛,只要一呼吸,就开始钝痛。
  如果为了忘记贺从容,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对贺从容的不忠,是对他人的不尊重,更何况,黎峥根本舍不得忘掉贺从容,那是他此生唯一热爱过的人,他怎么能让贺从容彻底从他的生命中消失,但他想起贺从容对他说的那些话,又无法说服自己。
  黎峥,你得有多贱才能上赶着让贺从容继续羞辱?
  他跟贺从容,浪费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彼此,碍于世俗的眼光再次分开,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黎峥愤恨,从小到大,他没有什么特别想得到的东西,然而贺从容,是他追逐的太阳,他那么耀眼,那么完美,让黎峥触不可及,他为了有朝一日跟贺从容站在一起,淬炼所有,锻造自我,重新打造了一个世俗意义上能“配得上”贺从容的自己,可他清楚地知道,这样的黎峥,内里还是那个自卑怯懦的小胖子。
  他转头走向房内,拉上了床帘,把烟蒂扔进烟灰缸中,沉默无言。
  就在他拉上窗帘的最后一秒,楼下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贺从容站在黎峥公寓的楼下,抬头望向那散发光源的阳台,内心涌动无数情绪,但所有的情绪都化作了迈向台阶的力量。
  “咚咚——”
  黎峥放下水杯,回应道:“来了,谁啊。”
  这么晚,到底谁会来敲他家的门?
  他没有想太多,直接拉开了房门,眼前的人却震惊到了他——
  贺从容穿着病号服,外面只罩了件羽绒服,脸被风吹得有些发红,凌乱的发丝更显他阳春白雪的气质,他勾起唇角,还没等黎峥反应,就冲了过去,用力地抱住了他:
  “我是混蛋。”
  “但你一定会原谅我。”
  “对不对。”
  ……
  黎峥还能说什么,他只能用更大的力气把贺从容搂入怀中,猛地嗅着他身上的气味,安心温暖,末了应道:
  “嗯。”
  黎峥拉开他,伸手抚上他被风吹冷的脸颊,低头俯视贺从容的双眸,灼灼如烈焰:
  “你从医院跑出来的?”
  “嗯。”
  “胡闹,我送你回去。”
  “好。”
  贺从容握住黎峥的手,头靠在他的肩上,两人甚至连任何解释都没有,彼此早已知晓对方的心意。贺从容仰头,正准备亲吻黎峥,没想到黎峥比他快一步,直接搂住他,与他唇舌相缠起来,两人都太渴望对方,他们知道,对方在阴暗之下不断绽放邪恶之花,他们本就是双生并蒂,此刻只为对方盛开,推翻世间所有规则,再次紧紧相拥。
  贺从容被黎峥拥在怀中的此刻,才觉自己活着,滚烫的热泪顺着黎峥的指缝落下,他控制不了自己,黎峥越无条件地包容他,他便越难受,他怎么能一次又一次伤害黎峥,然而黎峥次次都选择原谅,他无法原谅自己。
  细密火热的吻顺着他的唇上移,吻去他所有泪水,抚平所有伤痕,炙热的胸膛有力地包裹着他,贺从容知道,黎峥才是他的天神。
  “怎么哭了?”
  “对不起。”
  “没事。”
  “我知道你的苦衷。”
  “但以后有什么事,都跟我说好吗,我什么能接受。”
  “就算你,还要让我离开,也请跟我好好说,好吗?”
  黎峥想到贺从容让他离开的场景,心口一窒,那种场景他此生不想经历第二次。
  “好。”
  “走,我送你回医院。”
  红灯亮起,黎峥踩下刹车,贺从容却突然握住了他的右手。黎峥转头,看向贺从容,他直视正前方,像开玩笑似的说道:
  “如果我只能再活三个月,你会陪我走完最后的日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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