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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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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只能再活三个月,你会陪我走完最后的日子吗?”
闻言,黎峥一愣,他紧握贺从容冰冷的左手,说得极为缓慢:
“会。”
“可是,我会陪你走完这一辈子。”
黎峥送贺从容回病房,坐在病床上的贺从容低头就能看见黎峥的发顶,他蹲在自己面前,轻轻掀起他病服的裤脚,替他搓`揉他肿胀的脚踝,只是在路上说了句脚酸,黎峥就给他按摩,贺从容心头更酸。
此时,蹲在面前的男人抬首看向他,忧愁的神色布满整张脸,那双眼眸竟瞬间照亮贺从容。
“腿怎么青一块紫一块?”
眼眶一热,贺从容哑着嗓子,不敢说出真相,只是敷衍道:“不小心撞到桌角。”
“下次小心点。”
“嗯。”
贺从容没有告诉黎峥他的脑瘤再次复发,究竟还能活多久他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再也无法掩埋内心的情意,在人生的最后时刻,他只想好好跟黎峥走下去,虽然这件事对于黎峥来说,未免太过不公平。
他缓慢地躺下,望向黎峥,一言不发。
“睡吧,我在这儿陪着你。”
黎峥坐在床边,在被子下牵住了贺从容的手,突然,贺从容的眼角便落下泪来,黎峥还不知道什么情况,那头,贺从容却道:
“我好开心。”
“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黎峥看着贺从容又哭了,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他没有问出口,只是用力握紧贺从容,拭去他眼角的泪水,笑得温柔:
“那很好啊。”
“我希望你开心。”
贺从容抽开手,转身对着黎峥,不想放过任何与他相守的时刻,一句一顿:
“很久没有旅游了,你愿意陪我去吗?”
黎峥笑了,轻轻敲了一下贺从容的头,亲昵地捋过他额前的发丝说道:
“天涯海角我都陪你去。”
第二天,贺从容出院,黎峥来接他,这次他没有回公司,董事会的事务交出去了一半,他的身体状况不佳,需要静养。天气渐冷,他又感冒,咳嗽个不停,嘴唇泛白,宽大的围巾遮住了他一半脸。黎峥拎着贺从容的药,从走廊穿过来,走向他。贺从容的侧脸对着他,站在那儿依旧让人移不开眼,那是他的哥哥——今生唯一的恋人。
“走吧。”
贺从容朝他一笑,挽住他的胳膊,丝毫不畏惧周围人的目光,黎峥低头看见贺从容勾起的唇角,不知为何,难以言喻的心痛又浮出水面,为了贺从容,他愿意赴汤蹈火、铤而走险,就算是死,他也不会眨眼。他明明起过誓,如若有什么惩罚,他来担就是。
现在,贺从容笑得越灿烂,他就越难受,黎峥想起他那“三个月”的玩笑,怀着惴惴不安,贺从容从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如果是真的……他不敢继续往下想,贺从容的笑像昙花、烟火,稍纵即逝,他不知道如何才能留住这份璀璨,就像手心里的沙,一用力就流逝,可他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抱紧面前的贺从容。
“怎么了?”
贺从容抬头看他,黎峥一愣,佯装无事笑着应道:“没事。”
第五十八章
“你知道吗,有人说过,在雪地里一直走下去,就可以走到白头。”
“这种话你也信。”
黎峥取笑贺从容,贺从容的耳根一红,却仍旧跟他一起在雪中行走。黎峥牵着贺从容的手走在小樽的街道上,内心无比安定,北海道的冬天总是来得那么快,原本黎峥计划去温暖一点的地方,可贺从容偏偏要来小樽,他说想看看情书里的场景究竟是什么样。
此刻,两人位置颠倒,黎峥走在前面,每踩出一个脚印,贺从容就跟了上去,悠扬的雪飘在两人的头顶上,小樽运河飘起零点的浮玉,蜿蜒的径道用忽明忽灭的烛光点亮,幽黄温暖的光透出旖旎温暖的气氛。黎峥转头,看向贺从容的脸颊被冻得有点红,站住脚步,在他的面前,把围巾拢得更紧些,手指滑过他的皮肤,掀起一阵酥麻。
在空中悬停的雪美得让人小心地呼吸,贺从容抬眸望向他,笑起来:
“你的头顶白了。”
黎峥也笑,准备伸手掸开贺从容头顶的雪,却被他躲掉:
“不要动,我要跟你白头。”
下一秒,贺从容被黎峥拽入怀中,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边,动情至极:
“哥,你在怕什么。”
贺从容一怔,自从两人相识之后,黎峥从来没有喊过他“哥”,此刻这一声“哥”,倒是别有滋味,他插科打诨地拍了拍黎峥的后背,假装开玩笑:
“怕你从我手心溜走。”
“我还是那天那时的我,从来不曾改变。”
两人稍稍分开,黎峥的手指滑向贺从容的眼角,食指点着他的眼角,犹如鼓槌不轻不重地敲打在贺从容的心上,贺从容看着黎峥那张坚毅的面孔,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应景。
“我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
“我知道你很累。”
“但你还有我,不用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扛。”
星点的光芒逐渐照亮黎峥的面容,贺从容眼眶很涨,泪却流不出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变得如此脆弱,在黎峥面前暴露得如此彻底,他忘记要说什么,最后转而一笑,握紧面前人的手,仿佛拥有了全世界。就算再累,他也一个人扛过来了,但这一瞬间,黎峥已经帮他顶下了这一切,他只需要安心躲在他的背后就好。
两人继续往前走,贺从容看着黎峥的背影,视线从他落满白雪的双肩一直往下,最终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他一步一脚印走在黎峥为他铺好的路上,脑中又想起那年在uh广场,黎峥站在广场门口等他到晚上,那时,他是不是也用这样的视线望着自己。
远处,行人看见两个身高相仿的男人手牵手走在雪地,头顶落满银白之雪,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而已,后面男人踩着前面男人的脚印踽踽前行,时而拧眉,时而相视一笑,只是两手从未分开过。
贺从容的感冒似乎更严重了,他吃了药回酒店睡了一下午。到晚上,他想去滑雪场看看,黎峥拗不过他,只好给他戴上毛线帽子,陪他一起去。雪越下越大,照亮雪场的白灯把纷扬大雪照得更加肆虐,透白、纯净的雪盖住周边两排木屋,废弃铁轨穿过隧道,厚厚积雪掩埋原有的街道,贺从容站在他身侧,忽然凑近,贴近他的耳边说了几个字,黎峥一开始不愿意,可耐不住贺从容的“要挟”,他把两只手掩在嘴边,对着广袤无垠、空无一人的滑雪场吼道:
“嘿,你好吗!”
“我很好!”①
身侧的贺从容拼劲最后一丝气力叫出这句话,两人同时转头,对视,那里涌动的情意快要覆灭大雪,贺从容说完这句话,呛到了风,立刻剧烈地咳嗽起来,脸颊泛红,黎峥紧忙把他护在怀中,温柔地说道:
“回去吧。”
大雪皑皑的小镇趋于平静,深深浅浅的脚印落在人迹罕至的雪地上,天狗山是整个小樽的最高点,贺从容撑着病体跟黎峥登上顶峰,俯瞰整个小樽,远方的日出折射出耀眼的光芒,贺从容转头看向黎峥,露出了微笑,他转头,继续看向远方的景色,静静地呼吸着,白雾从口中逸出,时间好像过得很缓慢,他跟黎峥,如果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该多好,他率先把手拢在脸颊两侧,对着远处大吼道:
“你好吗,弟弟!”
身旁的人稍稍一愣,很快也回应道:
“哥哥,我很好!”
“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贺从容再次吼出,他喉咙干涩发紧,嘴唇苍白,竭尽气力再次吼出,却不愿去看身旁黎峥的脸,他怕自己忍不住,只好把这份情丝寄托在远方,虽然两人站在山顶互相喊话傻得像小学生,可贺从容却莫名感动起来,他想起情书里的情节,他很庆幸,自己没有错过最爱的人,没有像藤井树,此刻,他跟最爱的人站在天狗山山顶,彼此问候。
“好!你说!”
“你、一、定、要、幸、福!”
贺从容把手放下来,转脸伸手就搂住黎峥的肩,吻上他浅薄冷峻的唇,两人交换气息,远方的日出终于绽放出最美的光芒,黎峥抚着贺从容的脸颊,似乎怎么都看不够,拇指摩挲着他的下颌,轻轻地诉说着最深重的情意:
“贺从容,我喜欢你。”
“因为喜欢的人是你,我一定会幸福。”
他不敢看黎峥的眼睛,只好往他的手心里躲,吻着他的手心,任由黎峥的手指抚过他的脸,他痴迷地望着这个与自己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此时此刻,所有血缘伦理都不复存在,他想起学生时代,黎峥背着书包跑向远处,而后又转身看向自己,在夕阳下朝自己绽放比烈日更绚烂的笑容:
“我一定会努力不让他们欺负我!”
“谢谢你!”
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他都不会忘掉黎峥。
怎么可能忘记,黎峥的存在照亮了他灰暗无光的天空,从此再无孤寂。
“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记得忘记我。”
“然后投入新的生活。”
黎峥看着贺从容在他的手心露出笑容,心脏瞬间疼痛起来,呼吸吐出的白雾迷乱了眼前的视线,贺从容的唇穿过所有迷雾,落在他的脸颊上,似雪如霜,冰冷却温柔,他手指发颤,用力地攀附着自己的肩膀,黎峥甚至连呼吸都不敢了,他的手不敢用力拢住贺从容,生怕他只是一道幻影,下一秒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会,你不会离我而去。”
“你舍得吗?”
说出这两句话,黎峥发现自己的嗓子哑了,贺从容的脸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晰地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眼眉如雪,薄唇轻启,白雾又再次喷在脸上,这是他的贺从容,他捧在手心都不敢触碰的心上人,他们明明如此相爱,为什么老天爷如此残忍。
“我不舍得,我怎么会舍得呢。”
贺从容垂下眼眸,睫毛在眼下落下阴影,他的声音也在颤,黎峥再也忍不住,他狠狠地抱住贺从容,吻落在他的发顶,真实又虚幻的触感,贺从容在他的怀里也收紧了手,两副温热的躯体纠缠在一处,谁都没有说话,这一拥抱,仿佛用尽了两人全身的力气,恨不得把彼此揉入体内,再也不分离。
黎峥自从上了大学,工作多年,已经很少哭,现在他只是痛,那种痛从心底蔓延到全身,像无法摆脱的病毒。
贺从容也不是爱哭的人,只是一碰上黎峥,就是止不住流泪,好像这辈子的眼泪都为他所流,但今天,他没有哭,他奋力地抱紧黎峥,只希望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样,他似乎就能和黎峥厮守一辈子,躲到没有任何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安安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愿望太奢侈了,贺从容无奈地勾起唇角,他倚靠在黎峥的怀里,呓语般说道:
“我会在你身边。”
“永远。”
怅然若失的痛感在山顶上消失了,下山以后,两人默契至极,谁都没有再谈那些敏感的话题,去了山下一处日料店,点了两碗拉面,黎峥坐在贺从容身侧,看他跟老板游刃有余的对话,眼底的情意都快满了出来。
“两位从哪里来?”
“中国。”
“小哥哥的日语说得很好呢。”
“谢谢。”
“两位是朋友吗?”
“不是。”
“那这位帅哥是你的?”
“男朋友。”
“真是太可惜了,我很喜欢这位的长相。”
“是我喜欢的类型呢。”
贺从容得意地挑眉,宣誓主权,笑得幸福,老板也羡慕地微笑,递上两碗拉面说道:
“你们俩很般配哦。”
“谢谢。”
黎峥听不懂日语,转头问贺从容:“你跟老板说什么?”
“老板夸你很帅。”
“她说,比较喜欢你这类型。”
“但我告诉他,你是我的。”
黎峥也勾起唇角,给贺从容递上筷子,眼神却始终移不开他洋溢骄傲的脸庞,这样生动的贺从容他恨不得锁在眼眶里,不让他走离。
“可在我眼里,谁都比不上你。”
第五十九章
在北海道的第四天,贺从容的情况变得更糟糕。
那是一个明媚的清晨,他们整理好了行李,准备去下一处宾馆,黎峥先下楼退房,刚走到门口的贺从容,眼前忽然一阵晕眩,他撑在门边,头顶不断冒出冷汗,药他按时吃了,为什么又会再次复发?他想不通。
只是头痛得快要炸开,千万只蚂蚁在他颅内四处乱窜,刺裂的痛感如一把柴刀深深地凿在他的后颈,手指深深地嵌入墙内,那种深刻印在脑内深处的疼痛犹如不断绽放的骨花,挤破他残余的理智,而眼前只有不断放大的“痛”,贺从容两腿都在颤,他显然已经站不住,汗水一滴滴落在地板上,他双手掐着自己的颈脖,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呼吸困难,短短半分钟,汗水浸湿了整个后背,又冷又湿。
退完房,黎峥站在楼下等了许久,放心不下,还是跟前台打了个招呼直奔房间。
他打开门后,下一秒就冲了过去,贺从容紧抿下唇倚靠在墙边,一米八几的人居然缩成一团躲在门边,脸色惨白得像纸,他整个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等黎峥一靠近,他的手指冰冷地握住自己,不停发颤,他疼痛地浅哼着,甚至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黎峥想把贺从容从地上抱起来,贺从容却连忙摆手,指向包内的口袋,他需要止疼药。
忙前忙后,把药递上去,亲自喂贺从容喂水,又把他搂在怀里,黎峥难受得心又揪在一块,他不知道贺从容做过手术以后,身体状况仍旧不佳,如果不是他在贺从容身边,身处异国他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黎峥抚着贺从容的发,他脸颊冰凉,被汗水打湿的额头冒出热气,他呼出每口气都是白雾,吃完止疼药,贺从容脸色才稍微好看些,黎峥的心也落下大石,两人谁都没说话,享受此刻的静谧,只是黎峥自责没有好好照顾贺从容,才会让他出这种意外,如果他再迟来一步,不知道会出什么情况,他不敢想。
“没事。”
“老毛病。”
见贺从容反过来安慰自己,黎峥的心更痛。那张依旧苍白的脸展露出灿烂的笑容,手指抚过他的眉角,细致温柔,只是语气轻得像一片浮在半空的羽毛,随时会消散:
“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回应贺从容的是黎峥有力的拥抱,他顺从地倚靠在黎峥的肩上,手臂拢住男人的腰身,内心无比安定。
转辗至位于北海道东南面的城市——钏路,钏路既是道东最大的城市,也是著名的渔港,这里海产丰富,即便处于寒冬也能吃到新鲜美味的海鲜,黎峥陪贺从容逛和商市场,准备晚上回去给他做,他想吃什么就做什么,见贺从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他也笑了。
两人手牵手走在街道上偶尔说笑,黎峥却一直放心不下贺从容的身体状况,两人还要再在北海道呆上两天,不知道贺从容能不能撑得住。走到桥边,伫立在币舞桥上的女神雕像在桥面落下剪影,眺望海面满眼皆是浮于太平洋之上的碎金,美得让人心碎,长风乍起,冬日寒风刺骨,黎峥护住贺从容,让他走在里侧,海港港口停泊的渔船被低垂的红日勾勒出醉人的轮廓。
贺从容看着黎峥,那被落日映照的侧脸柔和三分,他目不斜视地看向远方,指向自己查到的烧烤店,告诉自己快到了,手心传来的温度炙热熨帖,他想起在山顶,黎峥问他舍得吗,他怎么可能舍得,他只想好好再看看眼前的男人,把他的眉眼全部都刻入灵魂。眼眶微微发热,稀疏平常的日子在贺从容看来也弥足珍贵,他不止第一次地想,为什么偏要在这个时候生病,还生这样的重病,在没遇到黎峥之前,他觉人生无趣,随时了断也无所谓,直至碰见黎峥,他才发现人生还有很多美好是他从未触及的领域,他看不够,听不够,吃不够,相守不够,他贪恋一切不属于自己的依恋,只是握着手走过街道而已,他就已经快要感动得落泪。
“怎么哭了?”
“吹到风了。”
真是烂借口,就算黎峥不聪明,也不可能感受不到,贺从容心想,自己的演技真差啊。
晚上,回到附近不远的酒店,黎峥刚关了门,贺从容就拥住了他,那吻滚烫霸道地占有他的双唇,他两手无处可放,贺从容把他重重地压在门上,用力地抵着他,黎峥喘着粗气,捧着贺从容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吗?”
回应他的是更激烈粗暴的动作,两人的衣服到处散乱,从门口吻到卧室,贺从容被黎峥压在身下,他呼吸急促,被温热的胸膛包裹,理智像一杯打翻的水,他挺起身主动抱住黎峥,黎峥也不再控制力度,紧紧地搂紧了贺从容,细密缠绵的吻落在他的颈上,他知道黎峥有所保留,怕折腾狠了,身体吃不消,可是贺从容毫不顾虑,甚至过分地勾缠黎峥的腰,主动献吻,解掉了他身上的所有衣物,光裸地与自己拥抱在一起。
他眼神细细勾勒在月光下的五官,那俊逸的双眸里有破碎的心疼,如同洒在海面的星辉,起起伏伏,涤荡所有尘嚣,他不忍看黎峥眼中的疼惜,以及那份被火热包裹的爱意,他们俩人又抱在一起,身体之间的吸引力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强烈,贺从容浑身颤抖,耳边听见黎峥的低吼,他手指在床边与黎峥交缠,滑入指缝,紧紧相握,猛烈的挺身与冲击让他逐渐迷失自我,他不断叫着“弟弟”,黎峥咬着他的耳垂轻轻地喊着“哥”,天地之间只剩他们兄弟两人而已,没有任何人阻隔的欢愉,他是他的天,他是他的地,天地相融,连成一片。
此时,他们两人真正成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黎峥喘着气吻住贺从容,激昂的水声在身下响起,贺从容迎合地扭动腰,在他面前犹如最妖冶的毒药,殷红的唇、眼角泛起的红晕、在他后背游走的手,柔软炙热地包裹他,两人不停叫着彼此的名字。黎峥的眼眶缓缓发热,滚烫的热泪滴在贺从容的眼角下,贺从容一怔,随即笑开了,伸手抚着他的眼角,仰脸吻住他的额角,手臂攀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搂住他,两人无话,彼此早已知晓心意,他们恐惧、喜悦,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只怕不能长相厮守,眼前的幸福如梦似幻,泡沫一般飘在两人面前,好像伸手触碰便会荡然无存。
贺从容仰头,梗着颈脖,似乎是到了,他低叹了一声,双唇轻贴黎峥的耳廓:
“我爱你。”
翌日,两人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醒来,贺从容躲在黎峥的怀中,动了动身子,黎峥下意识把他抱紧,生怕他离开。
黎峥率先睁开眼睛,他望向怀里的贺从容,抚着他光滑的后背,不想离手,只是内心的不安逐渐放大,昨晚经过情事,他生怕控制不住,影响贺从容的身体状况,他脆弱得随时破碎,黎峥小心呵护着贺从容,此时内心早已没有游玩的心思,他只想早点回国,守在贺从容身边,看好他的病。
他的贺从容还是如此好看,只是削瘦了几分,多了些病气,却衬出另一种气质,黎峥只想用尽全力保护贺从容,不想让他再受一点伤害,不想再看他一个人。
贺从容动了动身子,趁机亲了一口他的唇,俏皮地说道:
“早。”
黎峥笑,也回吻他,抱紧怀中的贺从容,缓缓地道:
“答应我,回国好好治病。”
黎峥第一次没有随贺从容的心意,只答应他再去看看美瑛的花田。
美瑛位于旭川和富良野之间,冬季,花田早已银装素裹,七彩花田只余茫茫雪色,天地间一片苍凉,圣洁的纯白洗净铅华,簌簌白雪平添宁静。美瑛算是北海道非常偏远的农村,交通不便,住在民宿里的黎峥跟贺从容大早就去雪原丘陵了,那里的每棵树都有名字,也有不同的故事。
美瑛青池,蓝白相映,美得不似凡间,澄澈纯蓝的水面映衬青黛枝干,水天一色,光秃的树枝仿佛悬浮在半空,树枝上凝满雪霜,两人驻足于此,久久没有回神,贺从容终于用上了单反,只是手冻得通红,拍完照,黎峥就握住了他的手,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身旁一同来看青池的游客都在合影,贺从容也想跟黎峥留一张合影,他拉着黎峥的手,拜托另一位当地的日本游客帮忙拍照。
黎峥不怎么拍照,笨拙地揽住贺从容的肩,扬起微笑,贺从容侧头朝镜头微笑,所有美好,定格在这一刻,他们身后是荒芜平静的雪原,两人站在一片银白中,登对至极。
接过相机,贺从容满意地看着照片,给黎峥看,黎峥看见自己一副蠢样摇了摇头,说自己果然不上相,贺从容却安慰他,说拍的很好,他也只好无奈地摇头表示同意。等游览完所有景点,两人拍了不少照片,也该回民宿休息,收拾东西了。
不知道贺从容是不是累了,才说了一会儿话,就枕着黎峥的双膝睡着了,屋内的暖气很足,晚上两人吃了前几天从和商市场买来的海鲜,委托店主帮他们加工了一下。黎峥从桌上拿过贺从容的单反,翻着里面的照片,每一张贺从容都在笑,自己也在笑,此时看着照片,他却没由来的难受起来,他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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