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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尽天下-乱世繁华-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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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只不过曾家被灭门后,为了减少经费开支,空着的曾府就成了南统军的指挥所。
而绝世双骄就在此地办公休憩,接待来自各地的朋友和贵宾。
而如今,
无双就坐在书房案桌前。
他的衣裳也很白,脸色很白。
那种白,是将中秋的月光捣碎,揉入飘逸的云,冰冷的霜,迷蒙的岚,仿佛被迷雾笼罩了般,淡尽星霜。
浓密的羽睫静静睁开,直勾勾盯住桌旁那叠来自平京的情报。
或许,这场仗不该赢得这么漂亮。
血海大战让方君乾的名声如日中天,终于还是引起了萧家的警惕关注。
这个昔日不是萧家同一等级的少年,如今终于有资格站在了萧家的对立面,成了萧家旗鼓相当的对手。
想及此,肖倾宇的感觉是复杂的。
欣慰,担忧,似乎还有点不知该如何自处的迷茫。
透过书房的玻璃窗,看见那人正坐在池塘边托着腮钓鱼,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那一幕印入无双明丽的眸中,水润的唇角不由弯起浅浅的弧度。
“公子!”小疯子风风火火跑进来,“公子,外面有个从平京来的人,说是萧家下人——公子,见是不见?”
无双远山眉轻蹙,淡淡颔首。
那人一进来便一稽到底:“公子安好。”
无双眉挑锋芒:“萧老爷子的人?”
信使低垂着头:“是。”
“说吧。”
“老爷子要我给公子带句话。”
信使若有所指地瞥了池塘边正闲极垂钓的方君乾一眼:“再聪明绝顶的人,如果被夺去最珍惜的东西,他也会崩溃。”
肖参谋长猛地睁开眼睛!
如薄冰般犀利刺骨的目光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无声嗤笑。
“如果有人想夺走肖某所珍惜的事物,肖倾宇就会让他失去一切。”
明明是和煦的春日,传信者却仿若置身冰窖雪窟之中,觉一股寒意正从脊椎升起,流窜到指尖,止不住得瑟瑟发抖。
肖倾宇说的很慢,很优雅,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也是天生的气度,不管情绪多么的差,处境多么艰难,公子无双仿佛永远都不会失去他的平静和风度。
他笑:“萧古左应该知道,肖某在本质上和他是同类人。”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遇神杀神,佛挡弑佛。
白衣男子看似优柔雅致,实则发起狠来,事情便会做得狠绝、断绝、烈绝!
(本人已经从绍兴旅游归来了。累死了,旅游果然是件体力活儿啊。不过两天半时间太短,我还来不及去大禹陵和柯岩风景区(怨念……),以后有机会补上吧。绍兴夜市不错,值得一
去。还有绍兴东湖风光秀丽,吼山的桃花很漂亮,可惜没有全部盛开,而且那天游客实在太多了。拍了很多照片,都放在空间相册了。谢谢皇妹的陪伴和依依的款待。玩也玩够了,又要开始学习码文了!)
第六十六章
园中有花,火红色的绛桃弥漫了远天,开的正艳。
花下有人,那是个比三月绛桃还要灼烈的邪魅男子。
看见自己后,男子朝这个方向潇洒挥手,灿烂笑道:“倾宇——”
春光霎时间璀璨了岁月。
无双望着他,黑亮的眼里盛满了温暖笑意。
男子快步走到他面前,阳光笑颜毫无预兆的一戚。他问:“倾宇,如果有一天要用方君乾的性命来换取萧家对倾宇的认可,你可愿意?”
于是心底抽痛,怅然若失。
薄薄的唇瓣不时翕动,无双拼命想出声,想答话,喉咙却宛如被人扼住,硬是发不出一个字。
如果要用方君乾的性命来换取萧家对倾宇的认可,你可愿意?
你可愿意……
可愿意……
愿意……
愿……
意……
无双心中焦急,无奈就是开不了口。
一声枪响!
血花飞溅。
时间停滞在这一秒。
血,铺天盖地的血,幕天席地的红。
腥红的血色将空气浸染成绯色,也模糊了无双的眼睛。
“倾宇……”
他最后一次柔声唤他。
然后,瞳孔渐渐涣散了下去。
他倒下的背后,是萧古左狰狞冷酷的脸。
肖倾宇猛地从床上挣起!
亵衣已被冷汗湿透,纤白的手指还在不可抑制地颤抖。
方君乾被惊醒了,爬起来,俊美的脸上犹带着五分迷糊睡意:“倾宇怎么了?做恶梦了?”
无双不答话,只静静看着他。
看着眼前这个介于男孩与男人之间的,活生生的方君乾。
往昔一双风清云淡笑傲群雄的眼眸此刻竟满是伤痛阴霾,还有,不自知的恐惧。
悄悄垂下头,终是低落了声音:“没事……”
在无双肩窝处蹭了蹭,方少帅嗅着无双柔软清香的发丝,漫声细语:“你呀,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凡事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出乎意料的是倾宇居然没有推开他,甚至没有往日的冷眼以对。
方君乾见他浓密轻柔的睫毛一颤,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流失了本来的淡定自若。
触手可及的是他邪魅英俊的容颜,感受到的是他热力十足的体温,他就在自己面前说着、笑着、无赖着、柔声安慰着。
“真好。”细碎的破音从肖倾宇唇中溢出。
停顿一下,再度吐出庆幸感动的呓语:“……真好。”
某人受宠若惊:倾宇今天怎么这么乖?
不过方小宝乐得大吃豆腐,巴不得他的倾宇每天都这么听话呢!
重新睡下,后怕地裹在锦被中,感受着身旁人传递过来的温暖气息。
肖倾宇忽然有种想落泪的冲动——
他还在,真好……
大争之世,风云突变。
1946年三月八日,平京大学生示威游行活动轰轰烈烈开展起来。
起因是三月五日夜晚,一个女大学生被三个美利坚大兵**,美兵态度嚣张拒不认罪,国统府不愿得罪美国政府,有意偏袒罪犯,这种行径激起极大民愤。
全国大学生义愤填膺,平京大学现任学生会主席张玉函迅速组织起学生游行示威活动。
然而当游行队伍行至北带桥时,奉命前来镇压学生活动的国统军二营与示威学生发生激烈冲突,游行队伍遭受血腥镇压。
五十三个学生当场死在部队枪下,两百多人受伤,酿成震惊中外的“北带桥惨案”。
《华夏日报》记者亲眼见到国统军暴行,捡回一条小命的他立即撰写了一篇洋洋洒洒文章大肆报道了“北带桥惨案”。
在文章后面,记者用一句话描述了当时的惨状——北带桥下清凌凌的河水,那天被血染成了红色。
无双心痛如绞:死伤的都是国家未来精英呀!
最可悲可叹可怜的是,这些精英没有死在敌人铁蹄下,竟是命丧在自家军队的枪炮下……
“张玉函……居然这么沉不住气。”
在无双印象中,身为学生会副主席的张玉函温文儒雅,沉着冷静,行事三思而后行。
所以自己才放心在离开平京前,把这关乎华夏国整个教育界的重担交付给他,可如今——
无双忽然意识到什么:“那个被**的女生是谁?”
睚眦军队长刘楚飞恭声回答:“消息是对外保密的,不过睚眦军暗探打听到那个女大学生好像是平京大学文艺部的部长倪晓晓!”
第六十七章
“少帅大概已经知道了,平京出了大事。”
方君乾点头承认:“本帅知道。”
纵然平日里与自己谈笑不羁称呼随意,兴之所至甚至连“方小宝”这种昵称也会脱口而出。
然而论及正事,无双一律是用“少帅”称呼自己的。
该说他太过公私分明吗?
方君乾疾步在原地转了一圈,沉声分析:“其实,平京那儿闹得越大对我们越有好处。”
段齐玉越是不得人心,越是闹得民怨沸腾,对方君乾就越是有利。
此消彼长——这个道理方君乾懂。
落霞熔金中,拓印出一坐一立两个绝世少年。
一个戎装英挺斗篷猩红,一个白袍清冷灵透出尘。
料峭的春寒清风吹入襟怀,刮得两人衣袂柔柔翻飞,泼洒出水墨淡雅,写意**。
方少帅望着坐在窗边的肖倾宇,夕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透明得让人心疼。
“肖某得去。”
方君乾一叹,怅然若失:他就知道他会这么回答……
肖倾宇转过头,淡淡道:“何况肖某还有其他要事必须亲往平京处理。”
“什么事?”
“南统军粮草衣物、兵戈武器、人脉关系、银钱账目,哪样不要处理呢?”
还有,萧家……
萧古左的威胁是无双心中一根刺。
肖倾宇握拳,眼神锐利冰冷如剑芒。
自己只有回平京才能震慑住萧家,不让他们轻举妄动。
“何况段齐玉的任期就快到了,这次总统选举断不能让段齐玉连任,肖某得回京早做布置。”
国统府大总统是可以连任的,总统选举每四年举办一次,段齐玉已连任两届,对这届竞选也摩拳擦掌势在必得。
“大总统选举啊……”方少帅悠悠一叹,“时间过得真快,本帅差点就忘了这事。”
“方少帅有意竞选这届的大总统吗?”
方君乾失笑:“我?”
无双公子的语气依旧淡淡:“对。方少帅今年满十八周岁,在法律上已经有了选举权。”
方少帅终于意识到肖倾宇不是在开玩笑,不由也随着他的思路考虑起来:“如果真要选举怕是很难成功。一、本帅年龄太小;二、资历太浅;三、时间太紧,准备不充分;四、阻力太大
。平京各种势力纠结,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本帅登上总统之位。”
无双神容有一种出世的隐遁:“肖某能解决的问题都不算问题。”
他容颜平静,却不知又会有多少天下大事从他手中而出。
“只要少帅想当,肖某就可以办到。”
风雷烈变,天翻地覆,这等悠然话语竟隐隐有铁马金戈之声。
方家独子的身份注定方君乾未来会步入政坛或投身军界,方君乾也早有这种觉悟。
只是,方君乾的天性桀骜让他下意识地排斥这种被铺排好的未来。
并不是说他不喜欢这些。只要是男人,多多少少都是喜欢权势这种东西的。
只不过依方君乾的性子,他喜欢什么东西,就要用自己的能力去抢、去夺、去取。而不是依靠家族的实力。
见他兴趣缺缺的模样,无双不由失笑:“就算这次竞选失利,但少帅积累了民望和经验,对将来也是极有好处的。”
听他说得百利而无一害的样子,方少帅也不由有点心动:“试试就试试吧,反正也没什么坏处。”
“嗯。”
无双柔声一应。
下一句话便把方君乾的好心情完全打碎:“我明天一早就走。”
方君乾失声:“这么快?!”
“既然都要走,早些晚些有什么区别吗?”
“我还以为……”少年有些黯然道,“起码可以喝到倾宇今年新采制的桃花茶。”
阳春三月将近,桃花也快开了。
肖倾宇会在每年的农历三月初三亲自摘选桃花,汲取深谷山泉,再配以多种药材,泡制成桃花香茶。
“算了。”方君乾展颜一笑,晦暗阴霾一扫而空。
暗忖:既然倾宇来不了,本帅去找他也是一样的。
初春的清晨还有点寒意。
冥冥早雾中,有两道身影相携而行。
白衣灵秀,斗篷火红,竟如画里神仙中人般遥遥而来。
见他那冻得苍脆的脸,方君乾不由分说便解下随身斗篷披在他单薄畏寒的身子上:“天冷,披上吧。”
这斗篷是从方家带出来的,斗篷边上镶着华贵的皮毛,一看就是价值不菲。
雪白的长袍裹在火红斗篷中,更衬的美人如玉,风华无双。
不厌其烦地叮嘱:“到了平京后记得打电话。
“记得按时吃饭,胃药也要按时服用,我会让小疯子看住你的。
“晚上睡觉要是觉得冷,别忘了搂一个热水袋。
”还有还有……“
听得小疯子连翻白眼,暗地里向无双抱怨:“方少帅好啰嗦呀!”
无双拍了拍他的小脑瓜,但笑不语。
心中明澈:其实,他只是关心则乱罢了。
忽然——
方少帅认真抬起头:“倾宇,我爸想收你做干儿子,你觉得呢?”
无双显然有些吃惊,痴痴看了他半响才回过神来。
展颜一笑,应道:“好啊。”
这一笑落入方君乾眼中,竟赛过远山含黛,春光明艳。
见他开心,方少帅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那好,我这就去跟爸说。”
说着,笑着,玩着,闹着。
方君乾一路谈笑风生滔滔不绝,
然而等肖倾宇真正钻进了车子,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
无双朝他清雅微笑:“我走了。”
沉默一下:“你,珍重……”
方君乾勉强挤出一丝笑意:“珍重。”
车窗缓缓摇上,隔断了彼此的凝视。
方君乾目送着那辆黑色轿车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中。
这一去,差点就成了永诀。
无双只觉自己一生都在争斗。
与人争斗,
与天争斗,
与命争斗。
回平都以后呢?是不是又要孤身一人面对尔虞我诈,算计厮杀?
无双忽然有点倦倦的。
他轻轻抚上肩头那火红的斗篷。
好像,好像一个极倦怠的人握住了至亲至爱之人的手。
“肖主席要回来了!”高校学生自治联盟欣喜不已。
“公子回来了。”无双的手下、好友欣喜若狂。
“肖参谋长要回来了!”军中热血男儿欢呼一片。
“肖倾宇……终究还是回京了。”自然还有冷漠敌视的声音。
肖倾宇回来了。
这个人的到来,令本就风起云涌的平京更为诡谲莫测、杀机四伏。
这个人的到来,搅得八方云动,天地翻覆!
第六十八章
“张玉函你记住,你欠下了五十三条人命!”这是无双见到张玉函后的第一句话。
沉沉的语调带着七情不动的愤怒:“思虑不周,贸然行事,有勇无谋——这次的过错,够你赎一辈子的罪。”
说完,无双径自走入医院。
文艺部副部长邱清韵坐在医院长椅上,偷偷抹着眼泪。
见他到来,邱清韵唰地站起来,吃惊哽咽道:“主席……您怎么来了?”
无双一声叹息:他怎么能不来?
无双朝她做个了噤声的手势,悄悄推开病房的房门。
倪晓晓正静静坐在床脚的阴影中,不言不动。
无双轻轻掩上门:“晓晓她怎么样了?”
闻言,邱清韵眼泪再度在眼睛里打转:“都怨我,晓晓都是为了救我才会被他们给……。那天太晚了,我们两个一起回家,路上遇到他们,他们喝得醉醺醺的,还不断对我们拉拉扯扯。部长拉着我跑,我没用,跑得慢,落在了后面。”
泪水像是决了堤,止也止不住:“部长原是可以走的,可她又折回来救我,结果被他们缠上。她叫我先走,等我叫人过来救她时,部长已经……”
她说不下去了。
这么不堪、残酷、痛苦的回忆,如果可以,邱清韵希望永远都不再提起。
掩面抽泣:“我不该一个人先走……我不该抛下她的……我不该……”
“晓晓醒来后,已经割了三次腕。要不是每一次都被我们及时发现,她早就……主席我好害怕!我现在都不敢离开一步!要是部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无双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太自责。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如果这句话出自他人之口,别人总会抱有三分怀疑,但如果这话是肖倾宇说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肖倾宇打开房门进入病房。
进去后一把拉开窗帘!
温暖的阳光洒进病房,金色光线在两人身上轻舞飞扬。
“老是呆在病房会把人憋坏的,天气这么好,陪肖某出去走走怎么样?”
倪晓晓呆呆抬起头,望着他。
“公子……”
一声轻唤,眼中忽然泪珠滑下。
无双的请求,很少有人可以拒绝。
无双陪倪晓晓在医院的花园里随意散步。
两人都没说什么话。
只是慢慢走着,
直到迟暮的余晖在一片暗沉里,渐渐遥远,悄悄逝去。
往昔热情活泼、能歌善舞的文艺部部长,娇艳可人而又火辣扎人。
倪晓晓,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
而今,圆润的脸瘦成了尖尖的下巴,一直低着头,一副怕见生人的模样。无神迷茫的大眼睛惊恐地打量着四周,充满小动物似的无助不安。
天有点凉,少女出来时穿着单薄,此刻不由冷得瑟瑟发抖。
却因为无双在侧,强咬着牙不出声。
肖倾宇毕竟细心,知道少女是吃不消这春寒料峭,于是停下脚步,将方君乾的斗篷解下放一边,却将自己雪白的外套披在倪晓晓的身上。
“天冷,穿上吧。”
翩翩然的君子风度。
倪晓晓有点纳闷地看着公子无双重新穿上斗篷。
为什么他宁愿脱下自己外套给她穿上,却不愿把这件斗篷留给自己?
况且,肖倾宇是从不穿这种华贵显眼的红色斗篷的……
不过倪晓晓很快就把自己的疑问忘掉了。
因为肖倾宇问了一句:“晓晓知道肖某当时为什么会离开平都吗?”
无双头一句话,就勾起了倪晓晓想听下去的**:
“为什么?”
肖倾宇闭上眼睛,一幕幕回忆着那个耻辱的一夜。
他讲给这个女孩子听。
他讲得很慢,每一字、每一句都仔细斟酌。
那原本已经愈合的伤疤再度揭开,血淋淋的痛。
“当时,段齐玉和萧家联手将肖某出卖。若不是少帅及时赶到,肖某怕早被仁裕给……”
一个男子,一个像肖倾宇那样傲骨铮铮的男子,要用多大的决心和勇气,才肯在一个异性面前坦诚那段阴暗的、屈辱的、羞耻的、近乎不堪回首的往事?
倪晓晓紧张地抓住肖倾宇的胳臂,瑟瑟发抖。
对这个少年当初的绝望、无助和悲愤,她感同身受:“公子……”
忽然觉得自己比肖倾宇幸运多了。
起码自己的亲人与朋友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着自己,可他……似乎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是肖倾宇坚持下来了。”
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
“晓晓,你有疼你爱你的父母,关心爱护你的朋友,热情友善的同学。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他们会有多么伤心难过?
“为什么你有勇气死,却没勇气活下去?
“还有玉函,他喜欢了你这么久——若不是太在乎你,以玉函的沉稳冷静,断断不会犯下这种错误。
“看得出,你也喜欢他对吗?”
那个斯斯文文总是微笑着的张玉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从不反驳的张玉函,在自己赶夜班时特意带宵夜给自己的张玉函,那个在自己人生最低谷时默默陪伴自己的张玉函……
倪晓晓只觉得极冷,冷得让她只想用双臂环抱自己。
“我已经……我配不上他了。”
娇躯颤抖如风中落叶,毫无血色的嘴唇哆嗦着:如此肮脏的身体,她还配得到幸福吗?
见她如此纠结痛苦,无双不由蹙眉:“你是在瞧不起自己,还是在瞧不起玉函?”
“既然选择了他,就应该相信自己的眼光。何况这件事不是你的错,如果玉函真因为此事嫌弃你,那你应该庆幸才对。早点认清事实总比将来悔之不及要好。肖某相信玉函是有担当的男子,他心胸开阔、体贴细心,不会在意你的过去。”
“真的吗?”倪晓晓猛地抬头。
“要不——我们来证实一下?”无双狡狯一笑,如烟花绽空。眼波流转,衬得眉眼愈发清逸。
退出病房,无双和张玉函一起走在医院的林荫道上。
“还是公子有办法,您一来,晓晓的脸色马上好多了。出事以后,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笑呢。”
“可是晓晓的父母似乎还无法接受。”无双叹了口气,“倪家虽不是名门望族,却也是清白人家,出了这种事,让晓晓在邻里乡亲中怎么抬起头来?
“有时,流言蜚语是能杀死人的。”
张玉函一下子白了脸。
无双沉默一会儿,猛下一计重药:“玉函,我决定明天就向晓晓父母提亲。”
“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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