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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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次揉揉他的脑袋，“以前还不乐意跟我讲话，现在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江寻急急忙忙打开他的手，还在上课呢，这是要干嘛呀！
　　动静太大，把老师招来了，老师站在黑板前用力咳了几声。
　　所有人都看向林次，林次翻了个白眼，“都看着我做什么，听课啊。”
　　江寻没敢再同他说话，认认真真听课。
　　林次坐了小半节课就忍不住了，趁老师背过去写黑板的时候一会捏捏他的脸，一会又弹一下他额头，甚至直接把手伸进他衣服里摸他光滑的背脊。
　　皮肤还挺好。
　　林次笑眯眯的得寸进尺，在他耳边轻轻说道，“还别说，你这副模样让我更想欺负你了。”
　　江寻红着脸，气势不足的瞪他。
　　“小哑巴，你这瞪我都快等上瘾了吧？”林次笑笑，低声在他耳边说，“其实我捏你也捏上瘾了。”
　　江寻鼓起勇气踩他一脚。
　　不知道是不是这一脚踩得太重，接下来的课程中林次没有再骚扰他。
　　接连几天，林次都没来上课，江寻心里想终于可以安安静静上学了。
　　再过两周就是期末考了，江寻认真记好笔记，想了想，又给林次抄了一份。
　　虽然他心里知道，林次一定不会看的。
　　林次后来果然没看那份笔记，江寻暗自决定以后都不要帮他记笔记了，可到下一次，他还是忍不住给林次抄一份。
　　如果我不帮他抄一份万一他来抢我的怎么办？
　　江寻这样进行自我暗示。
　　等下午林次打完球回来的时候，一本字写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摆在了林次的课桌上，封头写着林次的名字。
　　左右看了几眼都没发现江寻的踪影，林次把笔记塞进课桌抽屉里，逮着一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问：“看见我同桌了没？”
　　那人小鸡啄米般一个劲点头：“看见了看见了，林哥，我看见了，我刚从厕所出来就看见他进去了。”
　　林次满意的松开手，大摇大摆朝厕所走去。
　　不幸被逮的那位同学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转念就想江寻真可怜，被林次点名欺负，同情之余又有些庆幸，还好这个被欺负的倒霉蛋不是他。
　　江寻挑上厕所的时间也很有讲究，基本都是在人特别少的时候，为了避免和人接触，江寻摸索出了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
　　林次在这套行为准则之外，因为他无论怎么躲，林次就跟来催命似的出现在他面前。
　　江寻余光瞟见了厕所门口的人，心里一颤，眼睛不断搜索目光所及之处的可使用防卫工具。
　　“小哑巴，真巧，你也来撒尿呀。”林次吊儿郎当的走过来，一把逮住了想到逃走的江寻。
　　本来厕所就没几个人，被林次这么一闹，顿时都散了。
　　整个厕所里就剩下了他和林次两个人。
　　“你，你想干什么？”江寻吞了吞口水，虽然他知道林次不会揍他，可林次老是喜欢动手动脚，平时老喜欢掐他的脸，虽然力道不重，可每次都让江寻羞红脸。
　　这人真的很不要脸。
　　林次刚想说什么，上课铃就响了，林次笑眯眯的勾住他的脖子，“走吧，回教室了。”
　　一想到林次的种种威胁，江寻都没胆子挣脱了。
　　林次一上课就趴在桌子上睡觉，江寻瞅着他一头黄毛松口气，要是每天林次都能这么乖就好了。
　　下午林次伴随着提神醒目的下课铃醒过来，凑过去靠近他，“小哑巴，今天我送你回去。”
　　谁要你送啊！
　　林次可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把人撂上自行车。
　　江寻简直要委屈死了，这人怎么从来都不问他的意见！
　　林次熟门熟路找到江寻家，在转角处就把人放下来，日常掐掐小脸袋，“好了，回去吧。”
　　江寻努努嘴，干嘛老是掐脸啊，讨厌死了。


第6章　（06）上我那儿写作业去
　　从此以后林次每天都会多做一件事，就是送江寻回家。
　　江寻家离学校挺远的，又没有公交，只能走回去。
　　按照江寻的速度，大概得走四十分钟左右。
　　就算林次一开始抱的是好心，可也架不住江寻害怕呀。
　　林次就弄不明白了，问你究竟在怕什么，又不是没坐过。
　　江寻没开口。
　　林次又问了好几遍，江寻才磨磨唧唧说怕被别人看见了。
　　全校都知道林次有个小跟班，看起来弱不禁风，没什么存在感。
　　江寻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全班只能记住两个人，一个是班主任，一个是林次。
　　和江寻比起来，林次简直就是另一个极端。
　　林次的人缘特好，长得帅，为人也仗义，狐朋狗友能遍布整个海城。
　　只有江寻能透过现象看本质，知道这人多顽劣，惹起事来一点都不含糊。
　　别人见着外校来收保护费的混混都是赶紧走，就他还敢上去挑衅，人家痞，他更痞，没几句就跟人打起来了，拉都拉不住。
　　跟疯狗似的。
　　这点让江寻很头疼。
　　每件事情都有双面性，从此以后是没人来收林次的保护费了，可却吸引了一大堆喜欢他的女生。十五六岁的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不光是班里的、学校的，就连外校的女生见了他都跟蜂蜜见了花似的凑过来。
　　这点同样让江寻很头疼。
　　林次的死党各种羡慕嫉妒恨，感叹现在的女孩儿怎么都崇洋媚外，几根黄毛就把她们的少女心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江寻特怕那些喜欢林次的女孩儿，一个个洪水猛兽，他实在是应付不来。
　　商量了半天，最后林次说，那你在隔学校两条街的那个奶茶店等我，那里人少。
　　江寻还是不乐意。
　　林次就说，也行，要么在那儿要么就直接在学校，你选吧。
　　每次见他这副独断专行的样子江寻就气得满脸通红。
　　林次觉得能让江寻开口说话就是奇迹了，第一次跟他说话是因为闹得太过分了，第二次是因为他打架受了伤，同桌了也得有好几个月了，江寻开口的次数屈指可数。
　　林次琢磨着怎么撬开江寻的嘴，让他平时多说点话，整天闷声闷气的，不知道的人还真的以为他真的是个小哑巴。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就期末了。
　　最后一个周末，林次把江寻从家里接出来，江寻家在二环外，城市边角，附近都是一片独门独户的小院子。
　　江寻本来不乐意出来，关着门不理他，安安静静在院子里写作业，谁知道林次竟然从隔壁院墙里翻进来，吓得江寻差点把手里的2B铅笔摔在地上。
　　“你……怎么进来的。”
　　林次指了指那道两米高的围墙，“翻进来的。”
　　江寻离得老远，不知道林次又在发什么疯。
　　“上我那儿写作业去。”林次解释道。
　　江寻摇摇头，抱着作业本一脸坚定。
　　“别逼我动手啊，你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跟我动手吃亏的绝对是你。”
　　江寻这才不情不愿的答应。
　　“你等等……”江寻跑进屋，出来的时候才跟林次解释道，“我跟我妈妈说一下。”
　　“哟呵。”林次笑了，“还挺乖巧的。”
　　林次还想着跟江寻他妈打个招呼啥的，江寻一看势头不对就赶紧把林次拉走了。
　　林次的家是林次他妈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一栋独栋小别墅，林次觉得这估计是他妈花他爸钱给买的。
　　江寻趴在客厅的茶几上认认真真写作业，林次整个人都靠在江寻身上，啃了一半的苹果顺手就塞进江寻嘴里。
　　这人真的好讨厌，江寻只好任劳任怨的吃下林次塞到他嘴里的苹果。
　　江寻在林次的骚扰下写完作业，又想着帮他写一份。
　　“算了，别写了。”
　　江寻警惕的看着他，然后抱紧自己的作业本。
　　林次哭笑不得，“也不抢你的，要不要打游戏？”
　　难得见江寻喜欢个什么，林次当然懂得投其所好。
　　林次家里的游戏是那种两个人玩的单机游戏，一人一个游戏手柄，谁先打死对方算谁赢。
　　江寻有时候觉得，林次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好的。
　　比如在送他回家的时候。
　　或者带他去打游戏的时候。
　　有时候就特别烦，比如现在。
　　“你别离我这么近。”江寻推开林次，小声说。
　　“近吗？”林次茫然，“这个距离老子想捏下你的脸都得先挪一下再伸手。”
　　就是烦你老是动手动脚啊！
　　江寻躲开他的手，三招KO了林次。


第7章　（07）种坚果给僵尸
　　期末考试结束那天，林次作为学渣尤为坦荡，完全不关心成绩如何，自己不去跟人对答案，也不许江寻去，拉着江寻去小卖部买了一堆零食给江寻抱着。
　　江寻眉头皱得紧紧的，就怕林次也跟着去收保护费了。
　　林次像是猜到他想什么，说：“老子可不干那种违法乱纪的事。”
　　江寻撇嘴，乖乖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
　　“带你去个好地方。”
　　林次说的好地方其实就是吴遥远新开的网吧，比之前那个黑网吧正规，宽敞明亮，证件齐全。
　　林次带着他溜到二楼，吴遥远在二楼装了几台机子，平时就自己玩玩，或者是让像林次这种未成年玩的。
　　“你自己玩啊，我帮人打排位。”
　　江寻点点头，熟门熟路点开小游戏大全，玩起了植物大战僵尸。
　　江寻对游戏倒是不挑，就算是玩农场都起劲。林次有空就带他玩竞技游戏，林次没空的时候他也能自娱自乐找一些单机游戏来玩。
　　“林次。”江寻突然叫他，林次摘掉耳机，“你叫我？”
　　“这个游戏是种坚果给僵尸吃掉吗？”
　　林次：“……”
　　被江寻满怀着解答期待的望着，林次不负众望的点点头，“可能……吧。”
　　江寻又聚精会神的在铁桶僵尸的面前放一个坚果。
　　江寻这副认认真真的小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林次一个没忍住揉了揉他脑袋，“自己乖乖玩，哥搞完这局带你去吃宵夜。”
　　江寻这才回过神来，看向窗外，果然已经天黑了。
　　二十分钟后，林次拎起江寻的书包带子，“走走走，吃宵夜。”
　　网吧附近挺多烧烤摊子，隔两条街还有个夜市，聚集了海城大部分特色小吃。
　　林次叫了两份海鲜炒饭，罗宋汤，外加脆皮玉米。
　　江寻觉得这段时间林次都把他养胖了。
　　江寻吃东西很慢，细嚼慢咽，林次也不催他，自个儿三两下拔拉完，站到风口去抽烟。
　　海城靠海，海上贸易业繁荣，一个三线城市却隐隐有些超二线的趋势。
　　晚上的风有些大，海城的夜景也不错，霓虹把这座城市渲染得光鲜亮丽。
　　两人吃过饭，林次推着自行车，江寻啊呀一声，“林次，你送我回家吧。”
　　林次裂嘴笑，“平时还得威逼利诱，今天这么主动？”
　　江寻扭捏道，“太晚了……我要赶紧回去，不然妈妈会担心。”
　　“哦，原来不是因为我啊。”
　　林次突然还有点失望。
　　“有什么区别吗？”江寻想不明白，这结果不都是‘送他回家’吗？
　　“笨死了。”
　　江寻不高兴了，撇撇嘴，别人怎么说他他都觉得无所谓，可是林次就是不行。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上来。”林次把校服外套丢到江寻身上，长腿一迈蹬上自行车。
　　被校服套住脑袋的江寻有些脸热，不过还是乖乖把林次的衣服披在身上，像林次这样独断专行的人，他根本没办法拒绝。
　　江寻喜欢吃牛奶布丁，这是林次后来才发现的。
　　后来每次载他回家，林次都会给他买一个牛奶布丁。


第8章　（08）爱他就给他讲题
　　放寒假的时候，林次被接到亲生父亲家里过年，整个暑假都不在海城，江寻难得在做作业的时候还能想起林次，最后写完自己的还不忘把林次的那一份写上。
　　江寻没有手机，林次一个暑假都联系不到他，等到开学那天，林次好不容易找到个没人的机会逮着江寻揉了好一会。
　　江寻小声说，“你干嘛呀？”
　　“一个月了，想没想我？”林次突然伸手把江寻抱在怀里颠颠重量，“哟，胖了。”
　　江寻红着脸推开他，“你别离我这么近。”
　　林次可不管那么多，“小朋友，快老实交代，有没有想我。”
　　“没有！”江寻壮着胆子吼了他一句，不过在林次听起来这种音量也就跟平时差不多。
　　倒是有点恼羞成怒的撒娇了。
　　“我倒是挺想你的。”林次抱够了，终于舍得放开他，“小东西还挺无情。”
　　江寻没有理他，从书包里找出林次的作业本摔给他，红着脸跑开了。
　　林次看清楚里怀里的东西，顿时笑得前伏后倒。
　　一个月没见，这小东西似乎更可爱了。
　　初三下学期的学业其实不重，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复习和做试卷，江寻写字很工整，一笔一划，就算是个小数点，也会认认真真点好。
　　相比之下林次的字就霸道张扬得多，龙飞凤舞的，有时候写出来自己都不认识。
　　在江寻做试卷的时候，林次就喜欢盯着他看，乖乖巧巧的样子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你看着我干什么。”江寻细声细气的说，“快做题呀。”
　　林次把空白试卷往他桌子上一摊，“不会。”
　　不会你还不学！还跟个大爷似的整天乱晃！
　　“很简单的……”江寻拿着笔在他的试卷上勾出数词和关键字，然后偷偷从抽屉里翻出课本把画了重点的公式给他看，“就这样……”
　　林次心不在焉的嗯嗯我知道了应付他。
　　江寻有些着急，“就快中考了！”
　　林次点头，“我知道啊，你快赶紧学习吧，别管我了。”
　　“这怎么能行，你快看看呀。”江寻把笔塞到林次手里，“你就试一次，要还不会做再放弃，好吗？”
　　近乎是乞求的语气了，林次被磨得没了脾气，翻开试卷开始做题。
　　“妈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这泳池管理员他妈脑子有病吧，一边放水一边注水。”林次骂骂咧咧开始读题，江寻在一旁给他画重点，最后直接把课本摆到桌子上告诉他怎么做，就差没直接说答案了。
　　班主任在讲台上直瞪眼，这两个人也不懂收敛一下！
　　林次在生平第一次，完整得做完了整张试卷。
　　江寻高兴极了，“你，你看，你全都做完了。”
　　林次嗯嗯啊啊点头，心想老子真是牛逼透了。
　　江寻抿着嘴偷偷笑，“你好厉害呀。”
　　第一次被江寻夸的林次内心特别满足，在桌子底下握着他的手，“那你以后就天天给我讲题吧。”
　　“好。”江寻庄重的点头。
　　林次的手掌伸过去用力揉他脑袋。
　　江寻不知道林次到底听进去了多少，只是每天放学后把和林次玩游戏变成了给林次讲题。
　　林次抓了抓头发，“至于这么刻苦吗？”他之前说的天天让江寻给他讲题可都是随口一说的啊。
　　江寻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能在这么混下去了。”
　　见他一副一定要坚持的样子，林次算是泄了气，“好好好，听你的。”
　　皮的人一般都聪明，林次也不例外，让江寻吃惊的是林次英文好得令人发指。
　　“你，你怎么……”江寻张大嘴巴，想说你平时英文考试都是零分啊，又突然想起了林次的零分是因为交的白卷，于是就呐呐闭嘴。
　　“我妈是外国人。”林次说，“我十岁那年回国之后才学的中文。”
　　江寻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语文成绩那么差。”
　　林次：“……”
　　“怎么说话的。”林次不高兴了，“江寻小朋友，你最近似乎很放肆啊。”
　　江寻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过江寻说得没错，林次的中文水平也仅仅是停留在能说这上面，拼音勉强能认全，看个报纸都要跳着跳着看，因为有些字完全不认识。不知道是不是江寻的错觉，他总觉得林次之所以不写作业，其实是因为很多字都不会写。
　　“你以后要是有不认识的字，我教你。”
　　“那要是遇到你也不会的，怎么办？”
　　“那我就去学，学会了然后教你。”江寻认认真真说。
　　“行。”林次说，“我记下了。”
　　江寻摊开化学和物理的试卷，“还有两张今天的试卷就做完了。”
　　“操，还有啊？”林次被学术的光辉闪到了眼睛，“可以不做了吗？”
　　江寻难得坚持，“不行的，你，你……”
　　最后还是林次再次妥协，做就做吧。
　　十分钟后，江寻有些期待的问，“你听懂了吗？”
　　林次皱起眉头想了想，发现根本回忆不起江寻讲了些什么，只好茫然的看着他，反问道，“你觉得呢？”
　　翻了页新的草稿纸，江寻试探着说，“那我重新讲一遍。”
　　哦，林次打了个哈欠，右手抵着脑袋，昏昏沉沉的看着面前的试卷。
　　两张试卷终于写完了，林次的脑子和眼睛都在关注江寻，完全不知道自己都写了些什么玩意儿。
　　班主任觉得挺神奇的，你说这一问题少年，竟然还真的规规矩矩把试卷都写满了，那独一无二的字体想认不出来也很难，就算是抄的，那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林次自己也觉得挺神奇的，要放在平时肯定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他能乖乖地坐在教室写完试卷。
　　他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江寻身上，要是没有江寻的坚持和耐心，他恐怕早就掀桌子溜出去打游戏了。
　　放学后给江寻买了个牛奶布丁，载着他回家。
　　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磨合，江寻最大的进步就是不那么讨厌林次了，话多了，也有些开朗了。
　　至少在林次面前，他是这样的。
　　江寻坐在后座上，一边挖布丁吃一边笑。
　　就是不知道在那里傻笑个什么玩意儿。
　　“林次。”江寻吃完布丁，有些坏心眼的在林次的衬衫上擦手，“你高中准备去哪里念？”
　　“我随便啊。”林次说，“大概又是像初中一样被塞到哪个好点的学校混个文凭之类的吧。”
　　“那你以后想做什么呀？”
　　“不知道。”
　　江寻没有再说话，闭着眼睛享受风拂过脸庞的微妙感觉。
　　林次目不斜视，“抱紧点，不然等下被甩出去可别哭。”
　　“才不会呢！”江寻红着脸把他抱紧。


第9章　（09）初中毕业
　　拿到初中毕业证那天，江寻和林次最后离开教室，江寻拉了拉他衣角，“林次，我们毕业了。”
　　“嗯。”林次没有什么毕业情结，既不感动也不伤感，高兴就更谈不上了，和江寻满眼亮晶晶相比显然淡定得多。
　　“我收拾下东西。”
　　“还要收拾什么，之前不是都把课本全带回去了么？”
　　“上次是课本，还有些试卷笔记，也要带回去的。”
　　见林次皱着眉没说话，江寻赶紧收拾东西，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林次丢掉了一样。
　　远远的，江寻回头望了一眼最后一排他和林次的课桌，他的桌子很干净，林次的桌子更干净，连划痕都没有。
　　林次说，又不是傻逼，没事划桌子。
　　然后林次趴在桌子上睡觉，他安安静静写他和林次两个人的作业。
　　窗外斜阳密密匝匝透过梧桐叶打在课桌上，映出一片金黄。
　　“发什么愣，赶紧跟上来。”
　　林次已经走到楼梯口了，江寻应了一声，赶忙跑过去追他。
　　两人的脚步越走越远，直到那间小小的教室彻底的隐藏在了无数楼房之中。
　　林次特别没心没肺，搂着江寻打算往吴遥远的网吧跑。
　　江寻则是一直在想林次到底会上哪个高中，要是高中也能和林次在一起就好了。
　　脑子里刚蹦出这个念头，江寻就觉得不对了。
　　他明明是该讨厌林次的。
　　好像……其实……也不怎么讨厌的。
　　好像和林次在一起，他的社交障碍就变得不那么严重了一样。
　　明明他连和其他人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啊。
　　“今天不行……不行的。”江寻难得拒绝林次，或者拒绝和林次一起去打游戏。
　　“怎么了？”
　　“我和妈妈说好的，要早点回家……”江寻拉紧书包袋子，胀鼓鼓的装满了这学期的试卷笔记。
　　林次的所有东西都在中考前一天就一股脑全丢垃圾桶了，他实在不能理解江寻这种都已经考完了还把书本当宝的人。
　　“行，这回放过你。”林次也不墨迹，“上来，我带你回家。”
　　“林次……”江寻声音很小，后面句话林次没听清。
　　“声音大点，听不清。”
　　“我说，明天我陪你玩。”江寻照着他的后脑门大声吼了句。
　　“怎么今天就不行？”
　　“我答应了我妈妈，要早点回去吃饭的。”江寻有些不好意思，“明天，明天一定陪你。”
　　“记下了。”林次也不是小心眼的人，不过听江寻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
　　江寻抿起嘴，偷偷伸出两只手从背后抱住林次。
　　林次顿时乐得找不到北了。
　　这小孩，真是不能更可爱了。
　　自行车准时停在江寻家门口，江寻抱着比他身板还厚的书包站在门口说，“你，你也赶紧回家吧。”
　　“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