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为林-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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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行车准时停在江寻家门口，江寻抱着比他身板还厚的书包站在门口说，“你，你也赶紧回家吧。”
　　“行，你进去吧，我走了。”
　　自行车掉了个头，从江寻的视线里消失。
　　江寻推开门，热气腾腾的饭菜氤氲了妈妈的笑脸，“寻寻回来啦，快洗手吃饭。”
　　那天晚上，林次打了一晚上的游戏，小别墅里打打杀杀的特效音大得震耳欲聋。
　　林次一口干了手边的啤酒，朝角落里抛。
　　和地上的几个空易拉罐碰撞在一起发出的声音微不足道，被掩盖在更高的声音里。
　　客厅的沙发上乱七八糟扔着各个季节的衣服，夏天的冬天的，运动服休闲服，脏了的干净的，时间久了他自己也分不清了。
　　有的则是直接被丢在了地上，这里几件那里几件，从客厅到卧室。
　　虽然家政阿姨每次来都会洗得干干净净，然后整齐的叠在衣柜里。可每次来，看到的情况都是这样，无论洗多少次，林次都有本事全都弄出来乱丢一通。
　　冰箱里塞满了速冻食品和罐装啤酒，料理台上的灰尘堆积了厚厚一层。
　　林次有些庆幸家里只有他一个人，无论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人说他。
　　可又突然徒生了几分悲哀，原来，就只有他一个人啊。
　　这一刻，他无比羡慕江寻。


第10章　（10）黄毛是天生的
　　江寻最后毫无悬念进了市里重点高中，林次也毫无悬念被塞了进来。
　　开学那天江寻见到林次，他还是那副拽拽的样子，吊儿郎当和他打招呼，“小朋友，又见面了。”
　　江寻真想踹他一脚，明明前天才见过。
　　听这语气仿佛好几年没见过了。
　　江寻心底还有有些窃喜的，虽然和林次不在同一个班，能在同一个学校就挺不错了。
　　分宿舍的时候林次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硬是把他和江寻两个不同班的人分到了一个宿舍。
　　明明是标准的四人间，却只住了两个人，这就更奇怪了。
　　不过江寻倒是大大的松了口气，不用跟其他人打交道，和林次住一块就挺好。
　　林次拖着行李箱，看着床板数秒，开始考虑要不要打个电话给那个人的秘书。
　　江寻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我帮你铺床吧，是哪个箱子？”
　　林次把其中一个行李箱推到江寻面前，然后大喇喇躺在江寻刚铺好的床上休息。
　　江寻抽了抽嘴角，林大爷你可真自觉。
　　林次长得实在是太出众了，混血的颜值，一头不太明显的黄毛，高高的个子就跟电线杆子似的，就算是混在人群里第一眼也能看到他，在一撮小毛头里识辨度最高。
　　林次的头发有些偏亚麻黄，开学之前还特地让林先生走动了一趟，向学校说明他这是天生黄毛，不带染色的。
　　林次报了学校篮球队，这下好了，整个学校都知道了篮球队新来了个高一的混血，又高又帅。
　　很快学校论坛就开始疯传，偷拍了无数林次打篮球的照片，标题都统一命为高一新晋混血校草。
　　陆陆续续就有情书不断的飘进篮球队，飘进林次的课桌抽屉里，或者有勇气的直接当面给他。
　　可惜姑娘们都忽略了林次在感情方面迟钝发育的智商情商，一堆堆粉红信纸，林次从来都没有打开看过。
　　江寻不用问都知道，他肯定是很多字不认识，所以才不看的。
　　比如上回有个长发飘飘的好看学姐在路边亲手把情书强硬的塞到林次手里，红着脸跑开了。
　　为了显示出这封信的具体意义，好看的长发学姐还在信封显眼处写了一句极其富有诗意的‘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林次匆匆瞥了一眼，“这他妈写的什么玩意儿啊，花花绿绿的。”
　　然后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江寻在一旁瞪大眼睛，人家学姐都还没走远呢，你这样也太伤人了。
　　果然被学姐听到了，哭着跑开了。
　　江寻无语，“你看你又把人得罪了。”
　　林次摊手，“是她自己写得太复杂了，你也知道以我的文化水平看这么深奥的东西，根本就是浪费时间。”
　　“哪里复杂了……”江寻嘀咕，这简直不能更明显更露骨了。
　　林次突然站定，眼神直勾勾盯着他。
　　“我喜欢你你却不知道。”江寻被盯得发毛，不知道林次到底想干嘛，于是翻译了下那句话的意思，谁知道林次突然诚恳点头，“我知道啊。”
　　“那你干嘛还把信丢掉？”江寻以为他看懂那封情书想要表达的意思了。
　　林次觉得莫名其妙，“关信什么事？”
　　江寻简直想对他翻个白眼，林次这个大笨蛋。


第11章　（11）篮球赛
　　林次每次打完篮球之后喜欢撩起衣服擦脑门的汗，露出几块不太突兀的腹肌，湿透的背心勾勒出少年俊挺的身姿，荷尔蒙爆棚。
　　今天是林次他们所在的八中跟海城十七中打联谊赛，学校之间也讲究攀比炫耀，德智体美劳都拿出来比较。
　　而男女之间的加油方式也天差地别。
　　“七号赶紧的，把□□的十七中打回去！”
　　“七号加油，七号必胜。”
　　七号就是林次。
　　江寻觉得林次打篮球很帅，不管是运球还是投篮。林次就是有这个本事，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当然只有江寻知道，林次曾经打篮球的水平烂得要死，站到篮筐底下都不一定投得进去，后来被吴遥远嘲笑过几回，他就发了疯似的练篮球，这会儿水平在校队来说就已经是拔尖的了。
　　至少说和同样年龄的小毛孩相比，他还勉强算得上会玩。
　　上场前，林次拍了拍江寻的小脑袋，“赢给你看。”
　　幸好这会没人注意到这边，江寻赶紧把林次推开，“谦虚点。”
　　林次‘哦’了一声，老子已经很谦虚了。
　　有林次的体育馆一定会挤满人，座位上那些不顾形象给林次当拉拉队的，大多都是林次疯狂的迷妹。
　　江寻特别有先见之明，抱着保温杯蹲在角落，心底默默给林次加油打气。
　　保温杯里是江寻给林次准备的冰镇绿豆汤，清热降暑，揭开盖子还能看见没融化完的冰块渣子，一口下去从头凉到脚，什么暑气都没了。
　　球场上的林次很专注，特别帅。
　　江寻的眼神一直凝在7号身上，7号控球了，7号中篮了，7号又中篮了。
　　突然从林次的侧面闪出一个人影，林次朝旁边一躲避，突然撞到了人。
　　裁判吹响尖锐哨声，江寻的心一紧，7号犯规，罚黄牌一次，比赛暂停。
　　江寻赶紧小跑过去，给林次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才递过去。
　　“林次，你不要着急，我们学校的比分拉了很大一节，对面一时半会还追不上来。”
　　林次点点头，江寻自己煮的绿豆汤特别绵软，豆皮也弄干净了，一口喝下去冰凉清爽。
　　虽然江寻不会打篮球，但他也看得懂规则，对面就是利用规则阴了林次一把，既然撞人已成事实，林次自己倒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校队的人都来安慰林次。
　　“林次，你别有心理压力啊，这事不怪你，是对面太阴了。”
　　林次点点头，“我知道。”
　　江寻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不能有心理压力。
　　之后的比赛虽有惊却无险，八中以微弱的优势赢得胜利，一时间欢呼声响彻整个篮球场。
　　江寻旁边的几位学姐就差没给林次弄个横幅了，扯起嗓门吼了一整场比赛。
　　因为林次的关系，整个校篮球队都享受到了有妹子送水的福利，校队队长觉得把林次拉来篮球队这个决定特别的正确。
　　比赛结束后，林次没有跟大家一起去校门口美食一条街聚餐，拉着江寻去吴遥远的网吧打游戏，顺便委婉的告诉他：
　　“老子今天篮球比赛又赢了。”
　　吴遥远翻了个白眼，“小人得志。”
　　“是男人就用实力说话。”林次敲了敲键盘，“一局定输赢，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吴遥远坐到他对面，“丑话说在前面，等下输了可别怪哥哥手下不留情。”
　　林次嗤了声，“赶紧的。”
　　“等着，哥哥马上就来虐你了~”
　　“求你要点脸。”
　　吴遥远眨眨眼睛，“脸是什么，拿来能赢吗？”
　　江寻看他们两个拌嘴觉得还挺有意思，自个点开网页玩起了连连看。
　　如果说林次是条暴躁易怒逮谁都咬的疯狗，那吴遥远就是只骚炮的老狐狸，笑眯眯把所有人都能算计进去，不动声色就化解各种危机。
　　可这疯狗再小，那也有一半是外国产的，要不怎么都说混血智商高呢，林次也不是那种看见圈套也往里面跳的人。
　　江寻玩了七八次连连看，又掏出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试卷做了几张，这两人都还没分出胜负。
　　最后由于社会经验不足，被老狐狸坑了一把，老狐狸险胜。
　　“我说林弟弟，想赢你哥哥我，还是回去多读几年书吧。”吴遥远趁林次还没暴躁起来先一步下楼，留下林次一个人在那儿磨后槽牙。
　　“失误，绝对是失误，下把老子肯定能赢他。”
　　江寻配合的嗯嗯嗯，赶紧给林次塞一嘴糖安抚下，疯狗炸毛可不是好惹的。
　　被顺毛后的林次搂着江寻委屈，“他简直不是人。”
　　江寻继续嗯嗯嗯，给自己剥了颗奶糖。
　　“下回肯定赢。”
　　“你最厉害了。”
　　“那个老男人嘚瑟不了几回了。”
　　“嗯嗯嗯。”
　　林次顿时心满意足了。


第12章　（12）问题少年和学霸
　　林次保持了在初中的良好传统，升到高中还是个问题少年。
　　从江寻初中认识林次以来，林次没有一天是安分的，江寻简直要为他的成绩操碎心。
　　中考的时候林次不知道考了多少分，江寻也摸不准林次的知识水平究竟在哪儿，就怕林次高中三年也跟之前一样混日子。
　　林次也是心大，期中测评全校倒数第五也没能刺激起他半点斗志。
　　江寻急坏了，恨不得劈开自己的脑子取出知识点，然后在劈开林次的脑子，把知识点装进去。
　　而在外人眼里，江寻就是一巴结了林次的心机小男孩，学校就这么大点地方，任何风言风语都能以光速传播。
　　时间久了，传什么样的都有，全挑些难听的话挤兑江寻，像是料定了江寻不敢告诉林次一样。江寻的确没有告诉林次，可不代表他心里不在意，不难过。
　　有好几次林次都觉得江寻不对劲，问呢，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看他一个人低着脑袋抠校服。
　　门口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见江寻落了单，对视一眼，走了过去。
　　林次下去打球了，江寻在教室里看书，之前磨了林次好久，林次才答应带他到图书馆借来的。
　　没办法呀，他不敢同陌生人讲话，只能求林次了。
　　“哟，这不林次那小保姆嘛，他能放心你一个人在这儿？”
　　江寻不理他们。
　　“听说你爸跟人跑了，你妈还瘸了，是不是真的呀？”
　　这两人一唱一和的配合挺默契，可江寻就是不搭话。
　　“草，得意什么，不就是巴结上林次了么，还给你脸了。”那人一把抢过江寻的书，唰唰撕成好几半，江寻这下真生气了。
　　教室的光线突然一暗，门“嘭”的一声关上，三个人同时抬头，林次笑得让人浑身发寒，“玩儿什么呢，这么有意思。”
　　隔了这么远，江寻似乎都能感觉到林次身上的戾气。
　　“你想干什么……”
　　话还没说完，林次就一拳招呼了过去，江寻一急就忘记生气了，赶忙过去拉住林次，“你别打架。”
　　林次把他按在椅子上，揉了把他头发，“乖乖坐好。”
　　林次冷着眼，顺手抄起把椅子哐当就是一下，江寻被吓得抖了抖，就听见林次说，“一个一个来还是两个一起？”
　　江寻捂着眼睛心想，完了。
　　3班的班主任很头疼，林次这祖宗这才安分了几天，又开始惹事了。
　　打架斗殴，挑衅滋事，林次被处分，全校公开点名批评。
　　江寻红着眼睛，“都叫你不要打架了。”
　　林次挠挠头，江寻赶紧道，“你别动，别动。”
　　“哦。”林次乖乖坐直，让江寻给他的伤口上点药。
　　“以后那几个孙子再敢挤兑你，老子还揍他们。”
　　“知道了，林次你闭嘴。”
　　江寻说话软绵绵的，骂人也软绵绵的，但林次就吃这套，江寻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你以后不要打架了。”
　　林次点头，“好。”
　　江寻快被他这敷衍了事的态度气死了。
　　“万一他们报复回来怎么办？”
　　“敢，来一个揍一个。”
　　“都叫你以后不要打架了啊！”江寻气得敲他脑袋。
　　林次呲了下，“小朋友，你下手真狠。”
　　江寻懒得理他，找到创可贴给林次贴上。
　　江寻现在对林次的小别墅太熟了，哪里有药酒哪里有创口贴，他一清二楚。
　　林次的班主任崔萍觉得，像林次这样的人，以后不是地痞流氓，就是无业游民。
　　崔萍头疼得很，都不知道把这个祖宗怎么办才好。
　　江寻有些局促的站在崔萍面前，崔萍对这个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乖乖巧巧的成绩还挺好，很难想象他能跟林次那样的人玩到一块。
　　“你不用紧张，我是三班的班主任，我姓崔，你可以叫我崔老师。”
　　“崔老师。”江寻看起来紧张极了，两只手抠紧了校服。
　　“老师看你跟林次的关系也不错，你们想必是很好的朋友吧。”
　　江寻想，他和林次的关系，应该算是好朋友吧，于是点点头。
　　班主任于是说，“你看林次现在这样，将来肯定糟糕得一塌糊涂，你作为他的朋友，肯定不愿意看到他误入歧途吧。”
　　江寻又点点头，还是不清楚崔萍的意思。
　　“林次年纪还小，容易冲动，你平日可得多帮帮他。”
　　江寻瞬间懂了，班主任又说，“老师知道你是个帮助同学的好孩子，林次同学往后就交给你了哦。”
　　隔壁四班的班主任风风火火跑进办公室，对崔萍控诉，“你们班里那个黄毛又把我们班的人打了。”
　　崔萍扶额，这祖宗怎么就是不消停。
　　江寻也有些郁闷，脑子里已经脑补出了林次以各种原因站上台接受处分了。
　　四班的班主任一开口就停不下来，崔萍觉得头更疼了，跟江寻挥挥手，“这件事老师可跟你说好了哦，其他没别的了，你先回去吧。”
　　江寻如蒙大赦，赶紧跑回教室。
　　那个滔滔不绝的四班班主任看背影觉得挺眼熟，后知后觉才想起来是自己班上的学生。
　　不在同一个班，没有林次在旁边捣乱，江寻上课倒是清净不少，可一个人的时候，又觉得时间有些长，不知道该做什么。
　　相比初中，林次现在已经稳定多了，之前那种三天两头打架殴斗违纪的情况也略有好转。可班主任还是不满意，没办法，班里的分数和奖金挂钩的。
　　自从接管了林次他们这个新生班以来，崔萍每个月都要倒扣工资，这事放谁身上好受得了。
　　崔萍找到江寻，也不是没有道理，至少像林次那种问题少年，肯跟一个学霸来往，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江寻超级羡慕林次的好人缘，走到哪儿都有人跟他打招呼，林哥林哥的满天叫，仿佛全世界的温柔都靠近他了。
　　当然除了林次的那群狐朋狗友，江寻快烦死这群人了，恨不得林次把那几个人永久拉黑。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次会过来带着江寻一块去食堂，林次的几个死党会自动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林次在背后跟他们说了什么。
　　食堂东南角的那张桌子，快成了他江寻的专用桌了，还附带周围一群都自动退避，明明是很紧俏的位置，偏偏没人敢上前。
　　这实在是林次恶名远昭，江寻在心底暗自下决心，一定要把林次这爱惹事的毛病给纠正回来。
　　那时候的江寻还不知道，林次经历的那个悲惨的童年。


第13章　（13）冬日暖阳
　　心底最大的疑团解开了，知道林次不是故意不来找自己，这让江寻稍有慰藉。
　　江寻长久以来心底的思念一半化作委屈，一半化作怒意，打定主意不要那么快原谅林次。
　　“还有一个问题。”江寻靠在他怀里，“你当初为什么要走？”
　　林次有一下没一下的拨着他的头发，心想最后还是问到这个问题了。
　　“那段时间林先生因为工作关系，不容许我继续待在海城了，因为我的存在对当时的他来说是个威胁。”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也有我的苦衷。”林次叹了口气，“寻寻，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威胁到我的事情，就是你。”
　　江寻本来还想拿着架子好好冷落林次几天，听到他这么说，心尖儿都颤了。
　　这人肯定是故意的，知道他心软，所以总爱说这样的话来给他听。
　　“寻寻，对不起，离开你这么久。”
　　江寻身上的味道很温暖，像冬日暖阳，炽热的、温柔的、让人不自觉的收起锋芒。
　　江寻张了张嘴，什么都想说，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了，握着林次横在他腰身上的手，鼻头微酸。
　　林次抱紧怀里的人，“原谅我好不好？”
　　耳畔的声音低沉，带着成年男人的浑厚，江寻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是不原谅你，你是不是又要向当初那样一走了之？”
　　“怎么可能？”林次说，“我肯定会死皮赖脸留在你身边，赶都赶不走。”
　　江寻冷不丁扭过身子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这可是你说的。”
　　那天晚上除了亲吻什么都没做，江寻心底还有点遗憾。
　　林次睡觉特别不老实，翻个身就把江寻压得死死的，揽着江寻的肩膀，脸埋在江寻的脖颈里。
　　“喂……林次。”江寻差点反被林次勒死，“你松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林次照着他脖子就来了口，“闭嘴，睡觉。”
　　江寻委屈得想哭，勒得这么紧睡得着才怪。
　　林次可不管这么多，六年过去了，这小东西好像一点儿都没变。
　　“林次……”江寻有些可怜巴巴，“你轻一点，勒疼我了……”
　　“真的麻烦。”林次虽然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收了力道，虚抱着他。
　　六年不见，林次好像更高了，眉眼更加凌厉，额头上的疤已经淡到看不见了。
　　“是不是觉得我又帅了？”林次闭着眼睛，手臂又搭上了江寻的腰。
　　不要脸，江寻背过去不理他。
　　林次在背后啧啧两声。
　　第二天江寻是在林次怀里醒来的，江寻红着耳朵，软绵绵叫了声：“林次……”
　　“嗯？”林次有点低血糖，刚醒的时候有点头晕，抱着软乎乎的江寻不撒手。
　　“你松开一点，抱这么紧，我没办法起床。”
　　“那就不起了。”
　　林次说得理所当然，弄得江寻哑口无言。
　　“林次，你最近在干嘛呀。”江寻本来想问林次为什么不上班之类的，不过看他一脸‘吵醒老子现在非常不爽’的样子就换了种问法。
　　“什么在干嘛？”林次甩甩脑袋，眼神终于清明了。
　　江寻看了看他的脸色，“你要不要现在起床？”
　　林次看了他一眼，“没事做，不起。”
　　“不上班吗……”江寻声音特别小，就怕戳中了某人的怒点。
　　“无业游民。”林次说得坦坦荡荡，震得江寻不能自已。
　　其实江寻自己也没工作，运气好的时候能接到一两个订单，在游戏里帮人练级，勉强能养活自己。
　　“其实我也没工作。”江寻觉得林次大概是不开心了，赶紧把自己归纳到和他同一个阵营。
　　“哟，这是在安慰我？”
　　被说中心事的江寻支支吾吾，“没，没有啊，就是我，我自己也没工作。”
　　“说起来你大学不是去宁城念的吗？”林次有些纳闷，“学校不是每年都有面试单位来校招吗，你没去？”
　　江寻摇摇头，“早餐想吃什么？”
　　林次见他不想回答，也没追问，这小东西这几年过得肯定不好。不过他也不急，反正无论江寻心里藏着什么事，他都有本事从他嘴了撬出来。
　　“随便。”林次在吃这方面实在是太好养活了，给什么吃什么，一点都不挑。
　　“那我煮粥？”江寻费了好大劲才从林次怀里挣脱出来，林次点点头，“行，媳妇儿做什么我就吃什么。”
　　江寻耳根爆红，“你闭嘴啊！”


第14章　（14）睡一起
　　海城八中是全寄宿制高校，周一到周五规定学生必须住校。
　　从开学起，江寻就承包了每天早上给林次叠被子的重任，本来是两个人每周一次的大扫除，自从有回林次撂起扫把差点跟隔壁宿舍的人干起来之后，江寻连大扫除都一并承包了，任劳任怨的小模样特别招人疼。
　　学校不让用大功率电器，林次向来胆子大，也没当回事，反正校纪队的乖宝宝们也不敢惹他。
　　江寻在这点上没少说林次，做人要温和，不要暴躁，不要打架。
　　大家都是同学，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关系弄僵了不好。
　　林次满口答应，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
　　有时候晚上没事做的时候，江寻就给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