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翳翳-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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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惊觉自己这种背景的人,竟然也能喜欢上一个普通人。你知道里界的人就算喜欢上普通人,绝大多数是要隐藏里界的身份到死吗?我只知道我继母是个例外,我继母是表界的普通人,她很单纯善良,但不是笨蛋,我爸很自私,把她娶进吕家。从事她的生活不再平静、平凡,小时候我不懂她是为什麽要委屈自己忍受那些事物,可是她说她很乐意这样。」
齐槐丰无法打断陷入回忆的吕恒,他不忍心,而且也越听越难以自拔。从以前就是如此,他喜欢听吕恒说话,无论吕恒说什麽他都会不由自主听进去,哪怕是再老梗的笑话或故事,不尽然是说话内容吸引人,而是吕恒吸引着他。
吕恒说:「我们家族通常只跟里界的特定几个家族或某些背景的人联姻,一旦跟表界的人交往、结婚,就会慢慢疏远家族核心,甚至只过着表界的生活。不过那是分家的人才有的自由。继承者也是这样,先定下亲事,日後有喜欢的人再当情人。也许你会认为这种事很下流……以前我也被这样教育,有过几段交往关系,不过都不是深入的往来,而且全部无疾而终,因为没办法投入。後来看了一个作家的书才恍然大悟,恋爱并非去谈,而是去陷入。」
齐槐丰突然想歪了重点,插话道:「你是在炫耀自己有不少恋爱经验吗?」
「别这麽想。」吕恒握住他双手说:「你可以拒绝、无视我,就跟以前你说要分手时那样。可是我还是喜欢你,我追上来了,就在这里等你。」
「你是M?」齐槐丰沉下脸色,相当无奈疲惫。「不难受啊?」
「没办法,我只对你有感觉。我相信你对我不是毫无感觉,但你很擅长自欺欺人,很擅长逃避。」
齐槐丰盯住自己被另一双大手包覆起来的手,从耳朵红到脖子,压下满腔羞耻心榨出他的忧虑:「可是,历史总是会以惊人相似的情况重演。我觉得我们都很难再承受太多打击跟分离。」
「我没有要你成就历史。」吕恒低唤:「槐丰。我只要你面对自己跟我,就这样。」
齐槐丰挤不出话语,僵硬点头,他觉得心脏快受不住了,怦怦乱跳,胸口又酸又闷又疼,却又很感动,本来就难以整理的心情又被吕恒搅得乱七八糟。
「吕恒,我想回房间了。晚安。」他试图抽手,吕恒握得很牢,後者微笑应了声,冷不防凑上来亲他脸颊回应:「晚安,我的浣熊。」
那句晚安有够肉麻又欠打,冠上所有词更是白烂,齐槐丰内心出现矛盾,一边嫌弃又一边享受那种白烂肉麻的话语,即使跛脚也被逼得高速逃回房间了。
吕恒在看到对方走掉以後淡淡笑了下,他有把握追回齐槐丰。或许应该说,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有机会进到齐槐丰心里特别的地方。他尝过单恋的滋味,思念、等待、煎熬、隐忍、失望和受伤,但他并不认为那是损失或付出,这全部都只能证明他有多喜爱这个男人,喜欢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尽管不少人都说齐槐丰会是他的弱点,但他认定齐槐丰是他的脑回路,是他的核心,而且他乐意如此。别人的以为和眼光,从来不是他优先考量的事。
当晚齐槐丰以为有地震,吓得醒来,他感觉楼上有动静,虽然警报器没响,但他还是下床拉开窗帘查看情况。地震好像还没结束,他看到窗外夜空有个长物在飞腾,一个像长龙的物体。他立刻开门跑出房间,同时吕恒也开门出来跟他说:「别慌。是邱老搬东西回仓库。」
「邱先生?」齐槐丰睁大眼,下一秒往楼上跑。他要见识一下邱先生是怎麽五鬼搬运的,一跑上楼就看到所有窗子大开,邱复生站在一张毯子上飘进屋里,其他古董字画全都有秩序的往仓库入口的方向飘移。
「晚安啊,两位。」邱复生朝他们打招呼,吁气笑了,好像施展异能很累的样子。他发牢骚说:「老板很精打细算嘛。这样就不必请专人搬运,也省很多麻烦。虽然还真希望他照人间的规矩来,唉。」
吕恒走到齐槐丰身边与之并肩,接腔说:「可是没办法,有些东西不好处理。」
邱复生点头:「也是啦。受祝福的东西多摸几下还好,被诅咒的物品只要没安置好就会万劫不复啊。」
齐槐丰抓到关键字,疑问:「呃、你们是在讨论虚宝吗?」
「哈哈哈。不是游戏的东西啦,是凤生堂的宝物。」邱复生大笑道:「不过守护宿舍及这边的仓库是我的工作,而且那仓库其实没有那麽简单进去。放心吧,小齐。」
「被、被、被诅咒……」齐槐丰紧张咽下唾沫,反射性转头注视吕恒,随即安心下来。
「是啊。」吕恒看出齐槐丰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反应,不禁微微一笑,这个人还是全心信赖他的,就是别扭了点、胆怯了些,不过这也是他认为齐槐丰可爱的地方。
邱复生安抚房客说:「安心啦。不会有事的。每一件物品都按照预先设计的位置摆放,自成一个强而有力的结界,八门五卦一个不漏的精算好,所以彼此的力量也不会碰出不妙的火花。这可不是只有周老板挂保证,连幕後老板也这麽讲。」
邱复生的搬运工作还需要一点时间结束,吕恒跟齐槐丰先下楼休息,走廊间互道晚安,齐槐丰喊住他说:「吕恒,我有事想问……」
「仓库的事?不必担心,邱老也说没事了。」
齐槐丰看起来已经淡定了,他摇头说:「不是这件事,是另一件我一直在想的问题。刚才邱复生提到另一个幕後老板时不经意多看了你几眼,你其实就是凤生堂真正的老板吧?」
吕恒抿笑,上唇微翘,他回答:「我是凤生堂的顾问。」
「你的职称是顾问,实际的位置是幕後老板。」齐槐丰指着自己的唇瓣跟他提醒:「每次你想瞒混过关的时候就会翘上唇笑,想唬拢我啊,当我们才刚认识头一天吗?」
「唉。」吕恒拉开嘴角,笑得更加无辜,眼神飘到一旁。因为一切都如齐槐丰所料。
第12章 拾贰
如果每次分离都当做一个句号,齐槐丰好奇自己这篇文章有多少错,而他反覆检视也改不掉那些失误。
以前他会揪结很久,现在他看开了,过去是没什麽好抓着不放,坦然接受就好,这大概是他受到吕恒的影响吧。怕就只怕重蹈覆辙,却又不清楚未来会怎样发展。他还年轻,可是心态却不怎麽阳光健康,觉得自己其实都老大不了了,面对吕恒的时候却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被逗弄几下就小鹿乱撞,气氛一暧昧就脸红慌张。齐槐丰开始检讨过去那几年的自己,他不是没机会跟别人搞暧昧、发展感情,只是提不起劲,无法投入。对,就跟吕恒剖析自己的经验一样。
「唉。」齐槐丰暗叹,心想:「我有什麽好的,你到底有多自虐才追我。」
家具卖场内,齐槐丰无心物色目标,一双眼下意识就追逐吕恒颀长英挺的背影,脑中盘桓无解又杂乱的念头。
吕恒蓦地回头,对他灿然一笑说:「你是不是开始迷恋我的背影?一直用那种眼神看过来,我会很不好意思。」
齐槐丰抿嘴皱眉,走到他身边问:「看到满意的吗?」
「再看看。这张椅子你坐看看舒不舒服。」
齐槐丰瞟他说:「为什麽要我坐?」
「你喜欢的我才考虑啊。」
「咋。你无聊啊。」他已经懒得跟吕恒斗嘴瞎扯了。
吕恒笑得幸福洋溢,招手让齐槐丰试坐,在一旁介绍的店员都感受到莫名粉红闪亮的气场逼走自己,於是简短招呼道:「那,两位如果还有什麽想知道的,可以尽量向店员询问。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这区都欢迎试坐。有需要请随时让我们为您服务。」
女店员说完双颊微红走开,齐槐丰表情别扭瞪着吕恒说:「她看我们两个的样子怪怪的。」
「怎样怪怪的?我们有做什麽吗?」吕恒伸手轻轻掐椅子上那青年紧实的脸颊,笑得相当愉快。动作是亲昵的,眼神充满十足电力。
「气氛吧。她觉得我们是一对?」
「那很好啊,哪里怪了。我们的相处模式又没变,只除了比较亲密的那些事没做。」
齐槐丰闻言深呼吸瘫靠在椅背上,大口吐气说:「我什麽都还没想好,整个状态很乱,坦白跟你说,之前被生活追着跑,过了八年单身的日子,早就习惯一个人了。」齐槐丰以为寂寞是不会习惯的,应该说他已经习惯思念吕恒,没想到那个人突然冒出来,反而令人乱了方寸。
店里的音乐是轻柔的法语歌曲,温暖的女声好像在低喃情话,微黄的灯光更加烘托出舒服惬意的气氛。在吕恒深情注视和浅笑下,齐槐丰感到气氛很煽情,吕恒丝毫没有被打击,他说:「没关系,我等你再一次习惯我。」
齐槐丰困惑仰望他说:「可是我真的没心理准备。」
吕恒好笑道:「谁说谈恋爱还要心理准备?你以为这种事跟怀孕一样还能算日子吗?」
齐槐丰无语,他现在觉得人生充斥泛滥的删节号。
这天是休假,吕恒邀他逛街选购家具,然後跑去看展览,中午就在外头解决午餐。他们挑了间义式餐酒馆,吕恒帮他倒柠檬水,歉然一笑说:「抱歉,拉着你跑一整天。」
齐槐丰耸肩:「这又没什麽。反正有空。」
「你八年来都是这样过?」
「什麽意思?」
「没跟女孩子或男人出去约会?」
齐槐丰眯眼瞪他,撇嘴说:「你认为可能吗?」
「没有不可能的事啊。假使过去那些年你遇到想认真交往的对象,却又跟我重逢……」
「那样的话你就会死心?」
吕恒摇头,他浅浅微笑说:「我要死心了,你会很伤心。我怎麽舍得你伤心。」
「唉。」齐槐丰听得头皮发麻,他说:「你把话说得很软,但是态度却很强势。」
「大概是我的思念很暴力,必须以暴制暴才能压下来。」
「又来了。你不写小说都可惜,不对,当编剧吧。那些对白肉麻死我了。」
「故意的。要是我不开玩笑,摆出火力全开的攻略的姿态,你会逃走啊。」吕恒又笑了。他目光宠溺的注视对面的男子,他说:「现在我只求你尽量别离开我的视线。光这样我就很高兴了。」
齐槐丰喝了口水,傻眼吐槽道:「你这还不叫火力全开,那你火力全开是不是往我脸上贴符啊?」
「哦,你扮殭屍一定很可爱。那就变成浣熊小跳跳了。」吕恒不厌其烦为心爱的人取肉麻当有趣的绰号,齐槐丰满脸黑线瞪着他,他乐此不疲笑着。
忽地,齐槐丰想起什麽,他抿起浅笑反过来调侃:「你该不会已经在宿舍放针孔了吧?」
「针孔?不错的主意,不过我不需要那种东西。」
齐槐丰凛然瞪眼:「该不会有什麽法术能像针孔一样偷窥吧?」
「有也不能用,任何法术都很耗法力,人的躯壳一般很难蓄积那种纯粹的力量,必须借法,借了得还,你晓得吗?虽然吕家人的体质较为特异──」
「好啦,不要聊这个,你会没完没了的。」齐槐丰喊停,问他说:「下午你有别的事吗?」
「怎样?你想约我做什麽?」
「我们去看电影。最近有出电影很有意思,我等上映等很久了。」
吕恒笑得眉眼弯弯,答应说:「可以啊。今天一整天我都是你的。」
「你正常点讲话,我不想再接收到服务生的白眼。」齐槐丰表情抽了下,耳根悄悄红了。
他们去看了一场娱乐性十足的商业爽片,结束时开车离开影城经过夜市,吕恒说:「以前你挺喜欢逛夜市。」
「现在也喜欢啊。可是我脚不方便。」
「想吃什麽?我去给你买?」
「不用麻烦啦。」
吕恒伸手轻揉齐槐丰的耳垂,指腹搓呀搓的低吟:「一点都不麻烦。你不知道给你做这些事我会有多高兴……」
「臭、臭豆腐。」齐槐丰拉开骚扰耳朵的手,板着脸说:「帮我买臭豆腐。麻烦你了。」
「综合,蒜头辣椒都要,口味没变对吧?」
齐槐丰用力点头,然後头就一直压低,但仍藏不住已经泛红的耳朵脖子。吕恒找到车位停好车就去执行甜蜜任务,车门一关,齐槐丰立刻抬头深呼吸,又双手摀住脸低喊:「天啊我到底在干什麽啦!」
仅仅是被吕恒碰了耳朵,还有在车内的狭隘空间,气氛煽情得令他无法负荷,又无处可躲。他低骂:「吕恒你这尾电鳗。小心被烤来吃!」
最後臭豆腐是两个人在宿舍嗑掉的,从那晚吕恒如救世主般出现在齐槐丰的旧租屋处开始,吕恒的表现一直还算规矩,就是爱开玩笑或稍微吃点豆腐,但就如吕恒自己所讲,他们两个的相处基本上跟以前交往没有太大差别,这就成了齐槐丰最大的矛盾。
吃完臭豆腐,齐槐丰故意拿牙线在吕恒面前剔牙,吕恒根本不在意这种事,他又在吕恒面前抠脚,吕恒竟还关心他说:「你脚痒吗?还是脚酸不酸?我帮你弄热水泡脚?」
齐槐丰心虚得快哭出来,在吕恒圣光笼罩下完败。他挫败,垂头丧气道:「嗳,你到底喜欢我什麽,这我真的不懂啊。以前年纪轻不懂事,谈个小情小爱都觉得那就是全世界。现在我变得有点现实,看待一些事也变得不那麽天真浪漫,所以你这样对我,我有点不安啊。像我这样跛了一脚又没战斗力还老是扯後腿的男人,还有点小肚子,哪一点好啊?你是被过去影响还是因为同情?我虽然不怎样,可是也他妈的会挑剔,你要是敢同情我,我也是会不爽啊。」
「你的问题其实很简单,但是不好回答。」吕恒想了下回说:「就算我现在讲了,你恐怕也不能接受。等有天你心理能接受我了,就算我什麽都不讲你也会明白的。」
「你是指我练成他心通的那天吗?」齐槐丰黑着脸吐槽他。
齐槐丰虽然身为一个男人,但也渴望被关怀爱护,他知道吕恒向来心思细腻,能给他所想要的,但他希望在这段关系中是对等而互相交流的,并不想要一味接受对方的温暖及照顾。
「吕恒,我觉得心理不平衡。」
「唉。」吕恒凝望他的眼神难得有了一丝挫折。他说:「真希望你明白,不是非要变成另一个人才代表关系对等,或者是状态平衡。有时,只是两个人有一样的心情就能在一起了。」
齐槐丰似懂非懂的看向吕恒,吕恒把碗盘放在洗碗槽里,走来跟他说:「明天再洗盘子吧。你早点休息,夜深了。」
齐槐丰洗澡完摸了会儿电脑,到了睡觉时间,但他没有睡意,再阳台发现邱先生在一楼菜圃,於是下来跟邱先生闲聊。邱先生跟他聊起邱梓送他的种籽,讲得很兴起,然後发现他好像听得有点心不在焉,於是换话题说:「对了。之前吕恒常跟我提你的事情。」
齐槐丰眯眼,尴尬道:「他到底都跟你讲我什麽?」
「太多了,很难说清楚。不过感觉就像我刚才在跟你介绍我种的作物一样,比那个样子更热切、更投入、更专注吧。虽然之前你们分开了,可是每次听他谈到你,我都觉得你们根本没有分开过。我知道我一个局外人不方便多管闲事,但你让我讲几句吧。」邱复生朝他友善微笑,双手插腰望着星空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天生一对。但如果真的不行,请你们好聚好散吧。如果你真的不愿意接受吕恒,这虽然是你的自由,但请你务必做到让他死心。否则,你晓得他有多执着吧。」
齐槐丰仰视身旁高大男人的侧影和笑容,不知怎的感觉晚风微凉,背脊有点发冷。令他发冷的,是一种无以名状的恐惧,所有与吕恒相关的他都有点怯怕,因为他就是这样患得患失,他无法原谅伤吕恒心的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该怎麽办?那种眼睁睁的看对方伤心痛苦,自己却只是因为旁徨就在一旁观望的感觉,真的很渣啊。他认为吕恒值得更好的,可是他无法想像吕恒跟别人好。
「我。」齐槐丰吞咽口水,涩声问:「我到底该怎麽做,真的只是像以前那样跟他在一起,万一又错了怎麽办?我只剩自己一个,所以我怎样也就算了。可是我不敢拉他到局里一起赌。」
邱复生像是听腻他的说词,也不太喜欢他这种态度,抿嘴轻叹道:「小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傻。非要把简单的东西搞得那麽复杂。」
「嗯,我太钻牛角尖。抱歉。」
「算啦。就连你这样他也还是拼命说你可爱,我真不懂你有什麽好犹豫。不过有过阴影的人小心翼翼是难免的啦。别想太多。我也不觉得吕恒是包容你,他根本就接受你这样子了。啊,很晚了,我上楼去了。晚安。」
邱复生没想到自己临阵脱逃的话,反倒加强了齐槐丰的怨力,齐槐丰被他的话打击而想着:「连邱先生都受不了我,吕恒到底怎麽受得了我啊?」
每个人都会有恐惧,但不是每一种恐惧都需要克服。人本来就是这样,毫无恐惧的真的就是勇者吗?那样的话,勇者是人吗?
齐槐丰与自己对话,他不是不相信吕恒,而是不相信自己。不过他好像慢慢找到感觉去处理自己的问题,这也多亏了邱复生这局外人的提醒。
虽然高中那时,罗咸端给了他一个憧憬和一场美梦,但吕恒才是照亮他生命的人,是他所需要的光亮,而这需要随情愫滋长变成了想要,发自内容的想要吕恒。
凌晨四点,齐槐丰严重失眠,他带着浓重困意在床上低喃:「吕恒,不要难过。我会这样也是因为……」
因为爱着你啊。
「吕恒……」
他知道他完全能拒绝吕恒再次走进自己的人生,可以老死不相往来,他们谁少了谁都还是能够活得下去,日子照过。然而他也终於想明白了一件事。
有些人不管是否在身边都不影响生活,只是心里的感情跟思念会如影随形一辈子。与其孤独面对黯淡无光的未来,何不就这样在一起。
他喜欢吕恒,喜欢得不想再逃避。
* * *
自从吕恒担任凤生堂的顾问以後,周老板明显变得清闲不少,成天就想往附近某间中医诊所跑。凤生堂的大事或决策一律去问吕恒,因为他是顾问,亦是幕後老板,虽然後面的原因没有证实过,但是大家都从周歌岸的态度取得共识和默契。
吕恒英俊、能干、可靠,又风趣,是继风骚周老板和某驻店年轻监定师之後最受欢迎的镇店美男子,至於齐槐丰则直接被当作吉祥物看待。
吃饭时间,某店小姐说:「定期来打扫的清洁人员都说吕先生好帅好想倒贴他。我叫他别跟我抢啊。而且我近水楼台呢。」
另一个同事也抢话道:「拜托,说到倒贴吕先生我可是领第一号号码牌的。」
「不要这样闹,吕先生跟小齐都没讲话,你们吵什麽啊。」一位约聘的监定师喊完却说:「况且吕先生喜欢男的,吕先生考虑也是先考虑我这个魅力大叔啦。」
「什麽魅力大叔啊你个欧吉桑。」
大家欢乐的吵起来,齐槐丰坐在吕恒斜对面,挟菜时用余光偷瞅,吕恒只是淡淡的微笑带过,不随他们起哄。然後隔壁绑马尾的女同事倏地转头跟他说:「嗳,阿丰,你如果不要吕先生了记得通知我,我马上去抢。」
「你当他是什麽热门限定商品啊。」齐槐丰差点被饭菜噎住,同事们又开起玩笑,吵吵闹闹的,他盛了碗汤喝,小声嘀咕:「怎麽可能让给你们。他是我的啊。」
说完齐槐丰朝斜对面的吕恒偷觑,吕恒的眼神焦灼而且露骨的直盯住他,就好像是听到他刚才小小声的喃喃自语了。
「不会吧,耳朵这麽灵哦。」齐槐丰心里想着,低着头喝汤,害羞时的症状一一浮现。
下午的时候,Levi小姐来店里,一如既往找柜台两人闲聊几句,不久那个马尾女店员跑来跟齐槐丰说吕顾问找他,他就上楼到办公室去。一进去吕恒就请他先坐在一旁等,然後低头处理手边的事,等了十几分钟吕恒抬头跟他说:「嗯,你可以回柜台忙了。」
齐槐丰疑道:「你不是有事找我?」
「是啊。现在没事了。」
齐槐丰把自己被找上来的时机前後推敲了下,他说:「你该不会是又在吃醋吧。」
「听说那位叫Levi很喜欢你。我希望客人不要跟员工有太深的交集,当然私下我是不干涉,可是工作时间还是要避免搞暧昧。」
「吕先生,你这叫公器私用。」
「可以这麽说。」吕恒笑得挺无赖。
齐槐丰小声碎碎念:「我又不会跟Levi有什麽发展。」
吕恒说:「我知道你不会看中她,她未必对你也是认真的,不过,我就是忍不住会吃醋。要不然你稍微安抚我一下好了。」
「什麽啊?」齐槐丰见他走出办公桌到自己面前,伸手轻推他说:「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知道。你抱我一下就好了,一下下就能安抚我的心情。」
「吕恒。」齐槐丰双手被捉住手腕,他慌张道:「不要职场性骚扰啦。」嘴上这般警告,心里却只觉得吕恒在厚着脸皮撒娇,实在莫可奈何,最後还是松开双臂抱住吕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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