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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打老虎-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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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恋!”
他大喊她的名字。
他怕她一缕芳魂、会悄悄地灰飞烟灭。
一一他快失去她了,直到这时候,他才知道她在他的心目中,是多么的重要、是这般的不可或缺。
她在他呼唤中,居然徐徐的睁开了明眸,看了他一会,才“臆”了一声。
她发现他的伤势很严重。
“你受伤了…”
庄怀飞身负三创一一但伤他最重的,还是恋恋刺的那一刀。
“你为什么要杀我爹?”她问,问的很有些迟疑,“你不是要把那笔赃款带走,跟她双宿双栖,远走高飞的吗?”
“她”指的自然是离离。
仍在奋的中的离离。
“庄怀飞一下子都明白了。
明白过来了。
一一一为什么恋恋要刺他一刀。
一一那是因为恋恋以为他先“刺”了她一刀。
其实世上本来敌友都一样:他以为你先刺他一刀,他自然会刺回你一刀,你以为他先“阳”你一招,你也一定会“阴”回他一招。
一一一连相爱的人,也不例外。
所以爱极反变恨,爱得愈深,恨得愈重。
相爱的人,常因一些误会,而成了仇,互相伤害,至深至切,比敌人还要心狠手辣。
因为有爱的人恨得比较深,下手自然也会更狠。
——她以为他骗了她……她以为他心里只有她……
庄怀飞苦笑道:“我只是欠了她爹的钱,要还给她……你爹要夺,但我不能失信于人——”
他笑的时候,嘴角往下弯,很苦很涩。
很少人的笑容会这么孤苦的。
“我如果要拿钱跟她逃跑,早就走了,还在这里干什么?……”他不是为了解释什么,只感觉到他说清楚些,恋恋的痛楚仿佛也减轻了些,“你为什么要这样傻?”
“我……我爹……”
“死了。”
恋恋眼角流出了一行泪。
“你娘……?”
“也死了。”
这时候,离离已发定可危了,但突然间,一人熊背虎腰,狮鼻马脸,一身湿疵,抄大扑刀杀了进来,往杜老志猛砍狠攻。
这是呼年也——原来他给杜渐打落江中,却未死,因不熟水性,好不容易才游上岸来,水喝了个饱,命赔了一半,狼狈十分,也恨得咬牙切齿,如今赶了过来,踉社家兄弟拼死命。
离离一旦加上了呼年也,又勉强敌住了杜老志。
恋恋看了看战况,凄然间:“是我爹…杀了你娘?”
“我不知道。”庄怀飞也并不十分清楚谢梦山与粱失调及上风云之间的关系、只沉痛地道:“我只知道/不是你爹,娘是不会死……”
恋恋又流下了两行清泪。
“也许,一切都扯平了。”她充满了歉意;身体徽微抖哆着,用手轻触他腹中的刀柄,她的手更剧烈的抖动音,“那一刀,我不是为那女人而刺的,我是因为爹才杀…你一刀的……”
庄怀飞抓住她的手,沉重的道:“我明白。”
恋恋很珍惜的看着他,道:“我也快要死了……你却不能死。”
庄怀飞大声说道:“谁也别说死!谁也别轻言死”
他已泣不成声:“永远别说死一一”
“我不行了。你不要死……”恋恋无限依恋的说:“你还有大志未酬,你原要——”
只听“当”的一声,金光一闪,离离手上的剑,已给震飞。
血光飞映。
呼年也已着了一刀。
杜老志这时抖擞神威。
他的刀法大变。
刀略大异。
他现在不止用手上的两把刀,而是把身上的八把刀,不断更换、更动。更替着来用,使得刀招不住变易,令呼年也,离离无法应付,险象环生。
这一次,在悲痛中的庄怀飞似乎没有觉察。
恋恋却觉察了。
她忽尔竭力叫了一声:“姑姑。”
姑姑一直都在她身畔。
她是恋恋的“忠仆”,只要恋恋一声令下,她就拼了老命也要将庄怀飞打杀。
“你去帮那姑娘………”恋恋却是这样有气无力的吩咐道:“我们的事,不关她事………”
“姑姑”只好应声而去。
她施的是雁翎刀。
刀对刀,她居然一时敌住了杜老志。
她跟离离、呼年也三人联手,力战杜老志!
恋恋居然叫姑姑去帮离高。
她的用意很明显。
她明白庄怀飞的用心了。
她旨在说明:离离无涉于她和庄怀飞之间的感情……
这就够了!
她和庄怀飞依然是一对恋人,无人能替代,无人能破坏,无人能参与其中,这就足够了!
“可惜……”恋恋眷恋也倦俯的说,“我们却一直去不成太白山……”
外面的风,呼呼狂啸,仿佛是那高山上捎来的一个回应。
“只要我们想去、要去。”庄怀飞悲酸而坚定的说,“就一定能去。会去的。”
“只是,”恋恋恋恋风尘的说,“我等不到了,我……”
“不要说死,”庄怀飞苦苦地迫:“永远也别说……”
突然之间,“哇”地一声,“姑姑”庞大的身影,给一掌击飞。
“呼”的飞了个半天,小珍力图接着,但却她身躯压了下来,小珍“哎”的一声,但还是给压了个正着!
“姑姑”着了一掌,虽没气绝,但也半死不话,受伤甚重。
出手的是杜渐。
他已止了血。疗了伤、镇住了毒!
他一出手,就暗算了“姑姑”一掌。
——至于小珍勉力去接,只让人看出她完全不会武功,一点内力底子也没有!
他暂且不去管她。
“姑姑”一倒,局面更是败如山倒!
杜老志已在他兄长之后,一刀砍着了呼年也的右臂。
呼年也一痛,左手抚臂,于是左手立即又着了一刀!接着下来,脚,腰。肋、颈、脸。额都各中了刀:
死了。
战场里只剩下了离离:
一一、以她一人又焉是杜氏兄弟的敌手!
“你去帮她啊!”
恋恋这样吩咐。
同时也是要求。
庄怀飞把恋恋交给沙浪诗一一她已几乎吓坏了,她身旁沉默的保镖倒没有吓坏,只是吓傻了一一他保住沙浪诗的方法就是以他扭曲似的身抠,挡在沙浪诗的身前,这时候,挡住沙浪诗也形同护住了恋恋。
庄怀飞一起来,只觉双腿一阵痛苦,只觉一阵昏眩,几乎摔倒。
他不光是失血过多,而且,剑毒一直在蔓延,伤心又比伤身更伤。
他已千疮百孔。
他才站起来,还没站稳,刀已到。
杜老志的刀。
还有剑。
杜渐的半截剑锋。
一一他们决心要先放倒庄怀飞,可是他们又要留他活口,好迫出赃款,于是,每一刀,每一剑都往他手脚剁,刺,他们有意要把他四肢断尽,再逼他说出一切。
身受重伤,奇毒入体的庄怀飞;再也招架不了,手足又多了几道血泉。
离离拼死冲了过来,迎剑力敌杜氏兄弟。但没有用。她决不是任何一个人之敌,何况,双杜联手,威力更甚于二人原来的实力。
就在这时,突听一声虎吼。
铁手猛然而起。
——他本来至少还要“多一阵子”才能回得功力。
这是第五次“复功”。
他腾身,第一件事,便是拉起了小珍。
他抓住小珍的手,珍惜得似是最后一次。
然后他攻向杜老志。
杜老志这时己闻异响,返身,一刀,砍向铁手。
铁手挥手挡掉。
杜老志再一,二、三刀。
铁手不但不退,反而进攻,迟的是杜老志,将他迫退到杜渐身旁。
杜渐接庄怀飞,剑攻铁手:
“铁手,你最好别插手这件事,否则,我要你死在这里!”
“这事我管定了!”
他只说这一句。
其他一切,已不必多说。
他手上已经办了不少大案,也破了不少矩案一一他很清楚遇到这种人,且已干到这个地步了,再劝也是不会回头的,再说也是多余的了。
他见形势险恶,便祭起毕生功力,神功斗发,提早“片刻”恢复功力,虽然大耗元气,但他大伤元气也决在所不惜。
他要救离离。恋恋和庄怀飞!——不能让这屠杀继续下去。
“说什么四大名捕。铁手神捕,其实也不过是贪图这笔赃款之人!”
杜老志一面恶誉,一面出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刀!
一刀比一刀快。
一刀比一刀狠。
一刀比一刀凶。
快,凶、狠,八刀一过,忽听杜渐“啊”的一声,已给震开,铁手不知何时已妙手把他怀里的药瓶拿了过来,杜老志一见,情急,刀更急,更紧,这时,忽又多了一把银剑,与金剑合一,猛攻杜志,原来便是离离的丫环小去,与离离金银双剑,联手合拼杜老志。
——小去在江畔遇上杜渐的伏袭,因而与离离走失,现在才会合得上。
虽则日离与小去联剑也非社老志之敌,但的确能一时敌住杜志,好让铁手救人。
铁手扶起了庄怀飞。
庄怀飞已毒气攻心,低叱道:“你别管我!让我死!”
铁手骂了一句:“你自己说过:永远别说死!恋恋姑娘还活着,你怎能死!”
铁手一手先喂恋恋,服了五六位透明若冰的药九,然后再把庄怀飞剩余的药丸全塞人庄怀飞嘴里,真气源源不绝,输入庄怀飞体内。
庄怀飞听了,似乎精神一振,强吞药丸之余,还咕咬抗声,“你这样以内力强行冲破‘冰火’的禁制,很容易……
咕咯咕嗜……很容易使得……咕咯……最后一次散功,变得……咕……完全没有定期……你急了。”
杜渐这时又掩杀了上来,铁手虽认准了他刚才所队食的药瓶和药九,准确地拿到手,但再要重创杜渐,却已力有未逮。
杜渐回复一口气,又杀了上来。
幸好这时庄怀飞已吞下了药丸,铁手以一手拆解他的攻势,另一手仍按往往怀飞的膻中穴,以本身真气,灌注其身,燃点起庄怀飞生命的真元。
他在竭力应付!
杜渐毕竟是个可怕的敌手。
他听一传功于庄怀飞,一面得应付这每一根手指都是根杀伤力奇大的棍子之敌人,已是疲于应付了。
离离与小去也在勉力应付。
杜老志也是个卑鄙的刀客。
他奋起双刀,见一时攻取二妹未下,他便忽尔一刀。砍向铁手,离离急奋身挥剑,接过一刀,但为杜老志另一刀划了一下,血如泉涌,战斗力顿时大减。
铁手叱道:“快走!”
离离仍仗剑拦在铁手身前,应付杜老志。
铁手一面传功于庄怀飞,一面力敌杜渐,大声道:“别救我一一一马上走,不值得都丧在这里!”
“我不是救你,我在还情!”离离浴血苦战,从媚打出了狠:“你是追命三爷的师兄,我欠了他的情!”
铁手呆了一呆,欠情一一三师弟跟姑娘又是怎么一段幽情苦恋啊?
却在这时,他哇地吐了一口血。
受了重击。
重伤!
重创他的是唐天海。
一一他也正第五次回复了功力!
他一起来,就制定形势:不如助杜氏昆仲攻杀了庄怀飞、铁手再说!
除了杜渐,杜老志已稳占上凤之外,唐天海判定了一点:铁手不可能帮自己,甚至刚才已跟自己动了手,而庄怀飞与自己结仇已深,是以,他一出手便向铁手招呼;皆因杀了铁手,庄怀飞也活不了,一石二鸟,且在杜浙兄弟面前先立一功,到时大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赃物拿不全,取一半也好,哪怕三成也无妨!
所以他这次一出手便是重手。
他打出了“大块田!”——
这原是蜀中唐首雷的绝招!
这绝招很绝!
也狠毒!
最惨的是:
铁手恰好在这顷刻间又消失了功力。
“砰”!
“大块田”打在他的背部!
铁手立即倒了下去,就像一场正在老去、正在萎缩,正在枯谢的梦。
铁手轰然倒下。
他负伤了。
——受伤的同时,正好遇上“冰火”之毒第六次发作:
他散功了。
但他在倒下去的同时,已把内力一下子往庄怀飞逼了过去。
庄怀飞本已在复元中,受这一激,猛然翻起,这时,铁手刚倒了下去,唐天海劈面就乍见一条腿向自己飞了过来!
唐天海也是刚刚恢复活动能力,他刚发出“大块田”,打倒了铁手,正喜出望外,庄怀飞的腿就来了:
这是庄怀飞聚毕生功力的一腿!
他要避,也无从避起。
这一腿,就喘着了他。
且踢入了他的身体内。
整只脚,把他的身躯踢了一个大洞,而且脚还踩在他的内脏中,一时没有抽拔回来!
没有人能碎了五脏还能活着的。
命只有一条。
——多庞大的身躯也只有一条命。
唐天海也是。
庄怀飞一脚踢死了唐天海,也一时震住了杜渐、杜老志。然后他就蹲了下来。一手扶着恋恋,一手搭着她的脉门,为她过气保命,并且惨笑逍:“可惜我们只能轮流奋战,没办法并肩作战!”
他的话当然是对铁手说的。
其实,他既在回气,也在逼发“思乐冰”的药力,克压住“算死草”的毒力,并故意笑谈闲叙,以图延宕时间,回复战斗力。
外面的风狂吼不已白苑内的风却比外面更哀更伤。
更凄更怨。
欲泣欲诉。
铁手口溢鲜血;却在此时居然还笑得出来:“如果你的脚加上我的手,我看杜氏昆仲早逃上太白山去了。可惜我窝囊,却躺在这儿。”
庄怀飞道:“不是你窝羹,而是我入了邪道,误了你的正果。”
铁手道:“没有正不正果,我们都在取经的路上,江湖风险多。”
庄怀飞马上接道:“君子多珍重。”
“我现在才知道珍有多重!”铁手加了一句:“你可也要为国保重。”
这时呼呼风声,使他们忆想起当日并肩勇打“三周庄”的种种情境与期许。
“国?”庄怀飞苦涩得连嘴也例了,但他还是算作是笑:“我连家都没有了。也许,唯一庆幸的,遗憾的是,我们的拳和脚,还是来曾对上过。”
铁手正色道:“我的掌不打朋友。”
庄怀飞也肃容道,“我也是。”
他们只说到这一句。
因为杜渐和杜老志,已鼓其余勇,杀了上来,他们大概已看出铁手。庄怀飞皆己伤重,都到了强弩之未,此时不打落水狗,尚待何时?
庄怀飞摹地虎吼了一声:
“暴老跌,你再不出手,还等什么?”
暴老跌!
一一暴老跌不就是当年那位先庄怀飞与铁手进入“三周庄”“卧底”、呼应的怪脾气的捕头吗?
他不是已死在墙内吗?
怎么还活着?
一一一而且竟在这里?
庄怀飞这么一叫,杜老志就飞了出去。
他后头膊脖如同给老虎咬了一口。
一大口。
血肉模糊,而且血肉淋漓。
他倒了下去,临死还不知自己死于谁人之手。
他一向暗算人,而今他死于暗算。
最惊讶的还不是铁手。
也不是杜渐。
——尽管他俩,一个震讶,一个震怖。
最震动的是沙浪诗。
因为出手的正是她那常年“贴”在身边,高大而沉默寡言的“保镖”!
一一他就是暴老跌!
“你就是暴老跌?‘老虎狗’暴老跌?”杜渐乍丧其弟,第一件事不是伤心,而是惕悸;第一个行动不是报仇,而是打探敌人意图,“你不是已死了多年吗?”
“那是假死。”暴老跌一出手使得手,使他颇为自许地道:“我跟你一样,都贪图赃物,故跟‘三周庄’的“单手神棍’合作——周丙因为较有良知,一向广结善缘,故尔也给他两个兄弟孤立、排斥,眼看就要下手剔除他了,所以他与我暗中约定,明里唱戏,我假死,他溜走,并要求庄头儿放我们一马,‘东方世家’的俘虏能救便救,把‘三周庄’内的盗匪一个不留那也是为民除害都是好事。我要享用‘三周庄’那一大笔财富,最好的方法,便是让大家都以为我已死了。”
铁手不禁要问庄怀飞,“你一一早已得悉暴老跌没有死?”
庄怀飞道:“我一嗅,就嗅出来了——死人堆里就只有他一个活人,你忘了我的嗅觉是挺好的么?”
没有忘记。
——铁手忘不了‘三周庄’外的一战:
庄怀飞还借他的手,推倒了墙,墙内果然都是给虐杀的死者——庄怀飞就是这一嗅,就嗅出了藏尸处。
不过却“嗅”不出藏宝的地方。
“我本来也无意与他们合谋,但知道暴老跌干了几十年捕快,既辛苦又穷寒,乐意成全他;周丙也是‘三周’恶霸中最肯行善的一名,我也有意放过他。”庄怀飞动着嘴角。道:“直至后来在庄外,我们破了雷打不入的‘三周庄’.还好不容易铲平了荆州杀马的那伙兽兵,结果,给雷俞带兵暗算,几乎身死风雪中……你都还记得吧?”
记得,当然记得。
铁手不能忘记:那是他和庄怀飞首度并肩作战:他用他的手,他使他的脚……天造地设,合作无间,终于脱险,杀了雷俞。
那天的风,也是这般呼啸着。
只不过,下的是雪,不是雨……
“受了这等教训之后,我就觉得不能再苦下去,所以我就暗里找上了周神棍,”庄怀飞道,“我既放得了他,也一定追得上他。”
“我知道,你的嗅觉一向很好,”铁手道,“你嗅也嗅得出来。”
庄怀飞也不知是没察觉。还是不理会铁手的讽刺之意,只道:“我没敢找你分这笔赃,不光是我想贪多务得,而是知道你决不会答允——我不想伤害我们的友谊。”
“你说对了,我是不会答应的。”铁手追:“原来近年你生活得比较好,花的就是这笔不义之财。”
庄怀飞道:“反正,这笔赃款如非我们三人共享,就是上呈给皇帝大臣狗官权贵花用,那还不如我们自己享福。”
“说的对!”杜渐见势不对,改为奉迎的口吻:“我也是这样想:不享白不享,所以才有今天的行动……”
铁手打断了他的活:“不,你们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我们是两种人。”庄怀飞觉得应该跟铁手交待清楚:“不过,暴老跌今天出现在这里,我是事先不知道的……我刚才还防着他对我出手。”
“对,这点我也奇怪。”暴老跌也饶有兴味的看着庄怀飞:“我整个形貌,都有很大的不一样……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有看出来,”庄怀飞冷晒:“我是嗅出来的?”
“我一嗅。”庄怀飞的语音充满了讥俏,“就嗅出了一个充满奸诈、卑鄙。贪得无厌的小人那种味道。这味道很熟悉。”
“那当然就是我。”暴老厥居然受之不拒,当之无愧道:“我跟你是一样的人。”
“不一样的。”
“不一样。”
第一句是庄怀飞说的。
第二句是铁手说的。
“好,不一样就不一样,那又怎样?”暴老跌说:“‘三周庄’那一役之后不久,钱,我又花光了。”
铁手也冷冷地道:“而且,你也食髓知味。”
沙浪诗忍不住问:“那你潜入我们沙家又做什么来着?”
暴老跌陡地大笑起来。
他的笑声如干柴。
遇上烈火的干柴。
“我本来就像对待‘三周往’一样,潜入沙家,打探了些机密,我一向怀疑沙家跟朝廷帮派有勾结,若遇上时机。也不妨大捞一笔……”暴老跌笑的时候,喉头里似有塞着拳头大的一块浓痰,但他却不将之吐出,继续怪笑:“没想到,却正好给我遇上这案子——吴铁翼是”大老虎’,我炒这一笔好过煮十锅粥!”
沙浪诗又气又怕:“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原来就是一一一”
“我外号叫‘老虎狗’,”暴老跌得意洋洋的说,“我可以沉得住气,连神仙都当得了!”
“你不是老虎,”庄怀飞道,“你只是狗。”
“我平生行事很少后悔,”庄怀飞一字一句的道:“我却后悔那年放了你一把,上你拿了赃款,逍遥法外,你便开了个兴头,去作恶事。据我所查,有几件黑吃黑。黑吃白的家子,都是你干的好事!”
“就算我是狗,别忘了,我是你第一个放出来咬人的。”暴老跌一点也不以为件,指着杜老志:“而且我至少己替你咬死了一个贼。”
“你杀他是因为你也想谋夺那一笔吴铁翼的财富,”庄怀飞严峻地道:“你不是帮我。”
“你又猜对了,”暴老跌直认不讳,“那笔款子,我拿定了,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谁教你埋藏那么大的一笔赃款一一一又有谁能够不动心!”
他顿了顿,又故示大方的说,“念在你当年有意放我一条活路的份上,无且不妨让你活——不过,周丙事后也给了你好处,没少了你的一份,你少装清高,今天,只要你把太白山上的藏宝交出来,我就考虑也放你一条生路。”
庄怀飞先看看他一直扶着的奄奄一息的恋恋。
他看了恋恋一眼,眼里立即充满了悲伤的神色。
然后他望向铁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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