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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打老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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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前面有异物!”
    说有“异物”的是叶告,他是“铁剑”,排行第四,使
    “阴山铁柔剑”,擅点穴手法,因曾得追命指点,腿法高明,且吃苦耐劳卜有铁布衫横练功底,最能捱打挨揍。
    四人中,就他最不信世间有鬼。
    “那是人。”无情张望了一下,示意把轿舆抬近前去,
    “那是个人在烧东西。”
    只不过,如果是人,怎会是惨绿色的?
    要只是火,又怎会是幽绿色的?
    四人心中狐疑,但都只有跟在轿后畏缩前行。
    一一刀那总比留在后面的好。
    因为他们听到背后似乎有异响。
    那就像是有足的蟒蛇趴跨过粗糙沙砾的声音。
    他们不敢回头:
    宁可硬着头皮去面对那堆鬼火——
    以及那个绿惨惨的东西。
    轿子靠近了每人。
    火堆旁的人抬起头来,脸色绿得怖人,四人都大吃一惊:但毕竟仍是人。
    还好不是鬼。
    火熊熊,绿惨惨。
    绿火映在他绿衫绿裤与绿脸上,绿得更幽秘,在这荒山绝岭里,好像一只刚在胆汁上打过滚来的山魈一样。
    “你好。”
    无情一手拨开帘子,一面和他招呼。
    “你好。”
    那人仰着脸,脸长得像马,又薄又长又削,但轮廓其实相当清俊,只不过脸庞实在是绿得像一块孔雀石。
    “你在烧东西?”
    “我在烧东西。”
    无情端详了一下,说,“你在烧裙子?”
    不错,那的确是女人的裙子——他至少已烧了两件,裙子显然并不好烧,他手上还有一件,冒着绿火,灰烬如煽。四散而飘。
    “是的。”
    “谁的裙子?”
    “不是我的。”
    那人居然这样回答。
    他的牙齿也是绿色的。
    然后他反问:“你要去‘旖梦客栈’?”
    无情老实地回答:“是。”
    那人说:“我跟你一道去。”
    无情问:“你去做什么?”
    “跟你一样。”那人吱吱吱吱的笑了起来,但是一只吱牙
    鬼,“去杀吴铁翼。”
    众人为之动容。
    息:
    “破烂王”唐化正离蜀中而赴山西,直奔猛鬼庙,他才怀疑吴铁翼会赶来这儿与之会合。
    然后,他又收到另一个从追命捎来的讯息:
    有人看到朱杀家出现于古严关一带,那便使他益发相
    吴铁翼来了!
    这只“大老虎”就在疑神峰一带!
    无情神色不变,依然是悠闲的冷。
    ——还带点酷。
    他的语言也很冷酷:
    “你为什么要杀吴铁翼?”
    那人回答:“因为我恨他。”
    绿人“吱”的一声,像烧到了裙子里一些难以焚烧的物体,发出难闻的浓烟。
    连烟也是灰绿色的。
    无情很留意这股浓烟。
    但他总不忘问话。
    ——问话向来是他的专业。
    “为什么恨他?”
    “他害死了我的朋友。”
    “你要为朋友报仇?”
    “不替他报仇,那还是朋友?”
    “你朋友是谁?”
    “庄怀飞。”
    “陕西名捕‘扫兴打神腿’庄捕头?”
    “正是‘打神腿’庄怀飞。”
    无情微吁了一口气。
    庄怀飞,他记得。
    多年前,庄怀飞还替代一位杀手,前来杀他。
    他不明白庄怀飞何以要这样做:他可跟庄怀飞无仇无怨,庄怀飞要杀他,不是为了恨他,而是为了要帮人。
    结果,庄怀飞是功败垂成,失手了。
    但他却很欣赏这“杀手”事先扬声再动手的气概。
    一一一而且,一击不中即走,是高手行事风范。
    他无意要穷追猛打,赶尽杀绝。
    他是把追拿这杀手的案子,通过刑部,交予吏部的一位大员,他本意也不过是“姑且追查酌情处置”而已。
    当时,那位官场上的大员,正是“虎威通判”吴铁翼!
    当时,吴铁翼作好犯科,贿事蔡京,交结阉寺,结党营私的等等佞行,尚未揭发,平时他道貌岸然,处事严明果决,颇为人所称道,无情当然也未知此人心计深沉,一向假公济私。
    吴铁翼便故意以“放一马”的手段,来结纳庄怀飞。
    庄怀飞心怀感激,吴虎威趁机示恩,令庄怀飞对他铭感心中。以致后来在太白山之役中,吴铁翼巧施“明修太白。暗渡疑神”之计,庄怀飞却为他身死。
    无情当日姑念庄怀飞“有侠名而无大恶”,除狙击自己外并无大过,有意不严加追究,却成就了吴铁翼的私心,反而在送了庄怀飞的性命,对此,无情十分难辞其咎。
    是以,这次在“疑神峰”拦截吴虎威的行动,他要亲自出动。
    而今,这人竟提到了庄怀飞。
    一一一而且竟然还是庄怀飞的朋友:
    他要为庄怀飞报仇。
    一一一杀吴铁翼!
    疑惑就像夜里的荒山,就算不是草木皆兵,也遍地危机。
    “你怎么知道是吴铁翼害死庄怀飞的尸无情问,“庄怀飞死在太白山的时候,吴铁翼只找他女儿跟部将呼年也去冒充他渡渭水,把追兵吸引在大白武功一带,他本人却躲在山西疑神峰下。”
    “小庄当然不是他亲手杀的,而是间接由他害死的。”那人青着脸,连微仰着的下巴长满了的胡碴子,也是惨青色的,“如果小庄不救他,不维护他,便不会死了。”
    有道理。
    无情唇角己有一丝微笑:
    只要是来对付吴铁翼的,都是自己人——
    不是敌人便好。
    “你是……”
    “我姓聂。”
    那人笑,他的笑容也是青色的。
    “我是小庄的好友。我们曾一起在轩辕一失手下任事。我太嗜杀,又好声色,不合当捕役,故尔辞职不干,自由自在,我行我素,为所欲为,无拘无羁,但与他曾为同僚。又在喜参军事帐下共事时,他救过我一命,我对他自有一份情义,只可惜他到底放不下,不能像我一样,可以任性妄为,痛快自在!”这人的眼色也是惨绿色的,在月下更隐隐的以褂的泛着青金:“原先,他命死党‘千刀万里追’梁失调把他母亲先送来…西,便是托我保护她老人家,日后再接应他过来——”
    说到这里,他手上的裙子也完全烧着了,他等整件裙子布满了惨绿色的火焰后,他才松了手:
    火裙落人火堆里。
    一一一这是最后一件了。
    他手上再也没有了裙子。
    这时他才叹了一声,说了下去:“可惜,梁失调早已给谢梦山收买了。”
    仿佛,他的叹息也薄喷着绿雾。
    “我知道你,”无情的脸色,出奇的白,白得有点像月色,美得也有点像月色,教人怎么看也难以相信一个男儿怎么会比女儿家还美,而且还有隐隐淡淡的一股幽香,冷冷在
    目、在耳。在衣,“你是‘慑青’”。
    “对,我是‘慑青’。”那人宛然笑道:
    “我姓聂,名青,但江湖上人管叫我‘慑青。”
    此语一出,众皆为之震动。
    刚才只是动容,而今确是身心震撼。
    “慑青!”老鱼饱经世故,久历江湖,也不禁吃了一惊:
    “你是鬼王慑青广
    连“三剑一刀憧”也听说过聂青。
    一一一鬼王聂青。
    他们是从大人们讲故事的时候听说过的。
    ——据说但凡“鬼王”出现之处,群鬼必现!
    老鱼所知道的“慑青”,却来自江湖流言:
    鬼王聂青是一个极有名的人。
    ——有人索性叫他做“慑青鬼”,因为他全身发青。
    他极有名,是因为他武功极高,出手极辣,心肠极狠,性情极怪,行事极偏,杀人极多,脸色极青,常不分青红皂白,率性而为,故尔难分黑白正邪一号异人。
    更有传说他本来是一株植物,终于修成了精,吸收日月精华,出来到处害人;也有说他杀人后嗜剖腹取胆,久而全身发绿,他也因而练成惊世骇俗的慑青奇功。
    传言真假,不得而知,但看他样貌,的确比青竹蛇还青,只怕也真的比青竹蛇还毒!
    “他们喜欢叫我做鬼王,”慑青青治檐的诡笑道,“但我是人,不是鬼。”
    他一面说着,三剑一刀憧留意到:
    他的胡碴子一直在长着,须脚迅速变长,用肉眼已几乎可以察觉他胡子在长的速度。
    “我们还是在同一道上打老虎的人。”
    他笑得像是个惨绿少年。
    他的样子其实长得很好看、就是脸太青,也太长。
    “就算我们都是打老虎的,”无情道,“我们也不在同一道上。”
    “为什么?”
    “不为什么。”无情在看他的手,“总之,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老虎。”
    “我跟你们在一起,有你们的好处。”
    “好处?”
    “因为我认得吴铁翼,你们却不认得。”慑青逍,“在这种行动里,认得敌人,要比不认得占上风。”
    “你呢?”
    无情仍在看他的手指,只淡淡的问。
    “我?”
    慑青青着眼,不明白。
    “你又有什么好处?”
    “好处是,”慑青笑了,回答很但白,“我怕朱杀家和唐化。”
    铁剑叶告冷笑:“你怕朱杀家?”
    铜剑陈日月晒然:“你也怕唐化?”
    小孩子本来就好胜,一听聂青也有所俱,反而不大怕他了。
    “错。”聂青纠正,“我不是怕唐化,也不是怕朱杀家……”
    银剑何梵不服气:“可是,刚寸你明明说一一”
    “我是说怕朱杀家和破烂王两个人加起来联手。”聂青徐徐的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服饰。
    他的衣衫像流动着青色的孔液,在月下青得发亮,还有点刺眼。
    但他的确是人。
    不是鬼。
    一一一而且是个须发都“长”得很快。也很怪的人。
    “一对一,我谁也不怕;可是,朱唐联手,天下间,没有人可以不怕!”聂青有点客舍青青柳色新的笑了起来,笑的很懦雅,“所以,我们既然志同道合,何不合作,无情加我。便谁也不怕了。”
    大家明白了。
    “只不过谁也不怕?”可是无情却好像有点不明白,问他:“为什么你不说:天下无敌?”
    聂青倒怔了一怔:“你加我,天下无敌?”
    “你嫁给我,”无情脸上没有笑容;“敌人都吓跑光了一一一哪里还有敌人?”
    他还是一点笑容也没有。
    荒月满山,越照越荒凉。
    虽然多了一个人,但三剑一刀憧还是越走越心慌。
    一一可况,多了的那名“战友”,是青色的,连他的影子,也是绿色的。
    看多了,也教人心凉。
    相处,更令人心寒。
    路上,老鱼偷偷问无情:“你认为他真的是慑青?”
    无情道:“他不是聂青是谁?”
    老鱼哺哺自语道:“他总不会是吴铁翼。”
    小余忽然插嘴,“说不定他是王飞。…
    老鱼那张大嘴巴马上喷出了反对的话:“他是王飞?他全身都是青色的,他会是王飞?”
    “那王飞是什么颜色的?你说。”无情反问:“聂青是青色的,那么,照推论,冷血应该是红色的,白愁飞应该是白色的。王飞至少也该长一对翅膀才是。”
    小余笑道:“吴铁翼也该有一对翅膀,但应该是铁色的。”
    “你余大目有一双鱼眼,我老鱼有一张鱼口;”老鱼向来不认错,犟脾气,坚持到底,如今亦然:“一点也不错。”
    “那未,”小余就爱跟他闹着玩,“朱杀家呢?”
    “朱杀家?”老鱼沉吟片刻即道:“他应该骑着头猪,一路吆喝杀着他的家人前来。”
    话一说完,他就双眼发直。,张大了偌大的一张口。
    因为他真的看到一个古怪的人骑着一头离奇的动物。自后面赶了上来。
    他骑的虽然很像但绝对不是猪。
    如无意外,这怪人骑着的,竟然是一头:
    龙。
    ——一头脸貌很像猪但有啄有角有鳞且长着甲骨的长尾龙!
    龙是一种古怪的动物。
    人人都自认是“龙的传人”,仿佛很自豪,光宗耀祖似的,但“龙”到底是什么?
    谁也没真的见过。
    它像蛇,可是有鹿的角。它有一张马脸,但又有蛇的身子。它有狮子的威严,但却有一双鸡爪。它似鹿,但他的脸又长得像马。它如鹰,但鹰不像它长满了鳞。它既似牛也像麒麟,但决不是麒麟也不是牛;它又似虎又似龟鳖,但决不是龟鳖也不是虎。
    你说它好看,它其实非常丑陋,你认为它丑陋,但它又有好看之处。
    它有时能行雷闪电,呼风唤雨,有时能翻江汉海。惊天动地,有时却身在虚无风渺间,见首不见尾,世间到底有没有这种动物,都很存疑。
    它的脾气。性情?
    坏。
    凶暴。
    一一但又令人觉得它尊贵无比。
    龙到底是好还是坏?值得骄做还是令人畏惧?应该崇仰还是鄙夷?理应珍惜还是遗弃?
    它是暴食懒惰。残酷贪婪的象征,还是尊贵仁厚、德高慈悲的化身?
    你说呢?
    很难说。
    因为谁也没见过真的龙。
    可是三剑一刀憧而今却可以说。
    难看!
    因为他们现在真的看到一条龙。
    这条龙很难看!
    这头龙前脚幼细,缩于胸前,胸膛粗大,满身厚茧,嘴巴大如一窟洞穴,胡吼连声,后腿粗大,强壮有力,尾长而肥,且有鳍角,行走快速,动作颤顶,山摇地动,却长了一张。
    猪脸!
    一一一猪脸的龙!
    它就像马匹一样,鬃脖上缠着经绳,有一个人,额突鼻人,以口衔辔,一手抄着把凹凸多棱。状如竹节、沉重锋锐的塔铜,右手托着一口铜钵,头戴铁冠,全身戴披八卦太极图刺绣的宽袍,左腕戴三条蜜腊,右手戴四条水晶,颈串玛瑞碎藻链——他就骑在那头猪脸的龙上,自后头赶了上来。
    这人可不只是一个人来的。
    那头龙的尾巴后面,还附了一大堆的“小童”,每一个人的样子,都像羊:
    虽都像羊,但都是不一样的“羊”:有的瘦,有的胖;有的长着山羊胡子,有的尖耳如羊角,有的似羚羊,跳跃着前进;有的像绵羊,和驯的匍匐而行。
    大约有十六七个。
    前面的人,这样看来,倒像是“牧羊人”:
    骑着头肥龙的“牧羊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驾御着头猪头尤的领导着一群羊脸人的古怪道袍牧人。
    ——难怪刚才他们一直听闻背后有异响了,听来似人非人、似兽非兽的步履摩掌声,原来就是这一条长尾连鳍拖地走动和这一干似人像羊的小怪物疾奔的声响!
    三剑一刀憧看得怔怔发呆。
    一一这是什么怪物!
    足令大开眼界。
    但聂青却为之气结。
    ——气得几乎气绝。
    当真是脸都青了——更青得像草——如果像草,那么。就算不是在这荒原里唯一株草,至少也是这荒凉的月夜里唯一棵仍绿得这样劲的草。
    他的手在发抖,敕指那骑龙怪人,忿而叱道:“五裂神君,你也敢来踩这一路!?”
    怪人咬牙一勒,那头龙就辄然止步,张开血盆大口,翻着怪眼看着他们,模样就像一个鸡皮鹤发的醉翁。
    骑在它上面的道人却反吼道:“就你来得,我来不得!?”
    聂青道:“你来干啥!?”
    五裂神君道:“关你屁事!”
    言罢便待就此鞭龙而去,把聂青。无情等人置之不理。
    聂青怒喊:“若你来夺宝掠财,便关我事!”
    五裂神君马上停止推进,回首,只见他鼻子大得像具烟囱,占了脸的三分之一,鼻翼和鼻毛就像老树盘根。芳草妻妻,只听他鼻孔呼嘶呼嘶的喷了一回烟,斜包着一只怪眼,居然低声下气的问了一句:
    “财宝?”
    聂青马上改了口风:“你要是去杀人还是救人的,便与我们有关。”
    五裂神君用手扣了剂他乱发一般的须根,乱置一般的发脚,闷哼道:
    “杀谁?救谁?”
    聂青这才松了一口气:“你既不是去杀人救人的,又来冒这趟浑水干啥!?”
    怪道人给他引动了好奇心:“怎么?客栈里很热闹么?”
    聂青一句就吼了过去:“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你家里小猫小狗的广五裂神君吹须瞪眼,喷烟喷人的大骂道,“我再贪你厨房王八蛋锅里荷包蛋的!孙绩梦是我的老婆,旖梦客栈原来就是‘四分半坛’的地盘,而今三年期满,独孤一味那老崽子还有颜面霸占下去,我便一口咬掉他鸟蛋!”
    说罢,打龙而去。
    ——原来,猪龙的后面还跟了一只小马般大的小龙,模样儿像一条光头的乖巧的小虫,可爱好玩,也跟着大龙和怪人走,临行时还偏首望了望他们,很是好奇的样子。
    后面跟着的一大堆“人羊”,也匍匐着。蚊蜒的、乖乖地。虱蚤般的尾随去,片刻间走得一干二净,像一群羔羊。
    然而那难听的尾巴磨地声,依然害害传来,久久不休。
    无情仿佛仍在细听那种古怪而原始的声响,良久,才问:“他就是‘四分半坛’的五裂神君?”
    “是。他便是‘五裂神君’陈觅欢。”
    “你们是好朋友?”
    “是的。”
    这次到老鱼忍不住质疑:“好朋友怎会这样说话?”
    聂青眼色一青:“怎么说话?——哪儿不对头了?”
    老鱼索性明说:“你们讲话,就像在冲着对骂。”
    聂青道:“我们每次见面,就是这样对骂——非如此不显我们交情深厚。‘四分半坛’有‘三个半神君’,半个我交不上,另一个我不说,还有一个,跟我客客气气的,但其实是死敌。”
    无情忽然问:“你对他客客气气的是不是‘四白神君’詹解愁?”
    聂青望了无情一眼:“果然是名捕。”
    无情双眉又皱了起来。
    皱眉的他,气质很好。
    “孙崎梦是他的老婆?”
    “孙绩梦也是客栈的老板娘。”
    “老板是独孤一味?”
    “是,独孤一味曾跟五裂神君共娶一个老婆。”
    “什么!?”老鱼叫了起来:“共用一个老婆!?”
    “一人三年,三年合约一满,不管老婆地盘,都得换班。这叫一女二夫,又叫一栈两主。”
    “独孤一味就是当年的‘一味霸悍’独孤怕夜?他现在居然当了荒山野岭小客栈的老板?”
    “一点也不错。”
    “还有一个问题。”
    无情仍在看他的手指。
    “你问,”聂青说,“我答。”
    “你为什么要这么坦白诚实回答我的话?”
    无情问,他在看他的手指。
    “因为我想跟你做朋友。”:聂青轻而坚定的回答:“要交朋友首先得要坦诚。”
    无情在看他的指头:“为什么要交我这个朋友?”
    “这也要回答?”
    无情点头。
    “是不是要说实话?”
    无情颔首。
    “可能,我佩服你,才要交你这个朋友。”聂青吃吃地笑道:“可能,我想杀你,故要挣得你的信任。”
    无情也不惊讶,只淡淡的问:
    “你是哪一种?”
    聂青轻轻的笑:
    “你说呢?”
    无情没有说。
    他挥手,起轿,往前也向上走。
    一路上都是龙尾和羊足的痕迹。
    山高月大。
    峰近风劲。
    他们正翻越过一座红岩土岗。
    到了中途,那尤足和羊印,像走岔了路,往疑神峰顶一路迄通而上,且似奔走得极为急促。
    他们登上一块宛似凭空飞来的红色大岩上眺望:
    他们终于看到了市镇。
    那是一片废墟。
    他们终于见到了客栈。
    那好比是一处破窑。
    ——连客栈的酒旗,都像一面招魂幡。
    魂兮归来,它在召谁的魂?
    ——路人,来客还是召他自己的?
    ——如果“旖梦客栈”就在山谷,那么,五裂神君和他那一伙兄弟,却往山峰走,却是为了什么?
    他们终于找到了“崎梦客栈”,但却没有发现“野金镇”——“崎梦客栈”不是坐落在古山城“野金镇”中的吗?而今,偌大的一个野集山城,去了哪里?
    无情看了看聂青。
    他没有问什么。
    可是聂青已知道他要问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不明白。”聂青耸耸肩,摊摊手说:
    “我也没来过这里。”
    这里到底曾发生过什么变故?
    “野金镇”是这儿最后一座城镇,平时市集热闹,商贾云集,出产矿石钢铁,也有不少销金窝。买卖场所,而今,怎么都萧条荒凉,零星落索?
    只剩一轮冷月,照在残垣败墙上,仅远处破旧城垛处,还有三四顶营帐,给回魂似的急风,吹得七残八废,仅留了个营堡篷壳。
    这儿是边塞沤界,原有藩兵一旅镇守,约八至十二人,设正副各旅长一名,自畜牧、绪修,恐边防有事。
    而今,营帐还在,却空荡荡的,残破破的,军士一个不见。
    无情俯瞰,若有所思。
    他的眼神有说不出的漂亮,形容不出的好看,哪怕他在对敌问话的时候,这一点特色依然不改。
    聂青对这一点仿佛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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