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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一个gay朋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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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整个人都像块被捏到窒息的海绵。加上病房里的消毒水味,被暖气一烘,简直要命的晕眩。疲乏。困倦。饥饿。宋峤。爸妈。和在一起,无疑是多重折磨。
我想呕吐。
“裴裴?”宋峤唤我。我嗯了一声,内心越发复杂,站起身来说:“你慢慢吃,我出去一下。”
然后在他充满疑问的目光里疾步出了病房,然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到医院门口,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包烟,蹲在马路牙子上迎着风默默地抽。
很烦。
大概是怨恨,内疚,绝望,迷茫的综合体。这下宋峤也没法帮我。我不能告诉他我对他的逃避有一部分有源于隐秘的埋怨,当然,更多的是对自己的不容忍。我以为自己可以慢慢脱离,让我们的关系回到正轨,可事实证明,离开宋峤只能让我发现自己究竟有多喜欢他。
我甚至不敢保证,我是不是也有天生同性恋的潜质。对这个我用好几年远远见证的淫乱、冷漠、少有温情的世界,我一直心怀恐惧。
不敢说我是不是忽略了宋峤的性别而只爱着他这个个体,单想着人生里唯一一次强烈的感觉是源于同性,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潜意识里更偏爱男人,那么——
不管文艺作品里如何拔高爱的本质,那都证明我的确是个gay,至少是个偏向男人的双。
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电话那头老妈的声音很雀跃:“我们不愧是母子,刚准备给你打个电话呢。后天你过阳历生,满24了狗崽子,记得出去吃点好的。我看了看今年正月二十七,好像是二月二十三号——”
这才想起星期六就2。18了。
“妈——”我觉得嘴里烟味发苦,眼角发烫,忍不住用手捏了捏,才硬生生把那股冲动压回去。我妈总是能很快察觉我不对劲的情绪,我不想她为我担心。
“怎么了?”
“没什么。”我咽下那股苦味,搓搓鼻头,尽量让自己声音欢快点,“我就想打电话来看你记不记得我生日。”
“神经病。我自己儿子生日还能不记得?”她笑,“你们清明节放假吧,要不要回家?”
我深吸一口气,稳稳自己的情绪,道:“再说吧。”
“什么再说,到时候记得买票。”
“知道了。”我把抽得还剩一小截的烟头丢进了身旁的垃圾桶,站起身来,跺跺脚,说:“就这样啊,我先挂了,跟我爸说声我好想吃他做的红烧排骨。”
等不及我妈说拜拜,我就挂掉了电话。
看着暗下的手机屏幕,头顶黑得完全的天空,街道两旁闪起来的霓虹和中央黄金箭镞般的车灯,我重重垂下了头。
“裴裴你干嘛去了?”我走回宋峤病房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我双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烟盒子四四方方戳着我的右手手指。我努力冲他支起微笑,伸出左手指着门口说:“病房里有点闷,我出去透了透气。”
宋峤说:“裴裴,反正我吃完了,你先回去吧。”
他以为我想早点走。
我一屁股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说:“还早,我再陪陪你。”
第47章
宋峤办好出院手续之后给我发了条短信,意思是希望晚上我能去合租屋,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说好。然后逮着空闲的时候偷偷戳开百度,想搜搜除了粥他还能吃什么。
我决定做鸡蛋面条和清炒西兰花。
可当我下班打开房子的大门,却发现宋峤并不在家。给他打电话,关机。我猜想他是手机没电,可又莫名焦躁。
只能支着耳朵洗菜。双手沥着西兰花粗大的根茎,水凉凉地滤过指缝。
在我哆哆哆切菜的时候,听到了门响,放下菜刀就听见客厅传来他的声音:“裴裴你已经过来了吗?”
出来正对着他看向我的一双眼睛。他站在玄关处换鞋,双颊泛红,看来冷得不行,换上拖鞋还忍不住跺跺脚,手上的袋子也上下耸动着。
“我看门没反锁,”他走进来,把袋子放在那张单人沙发上,LOUIS VUITTON招摇的logo看得我额角一跳,他倒只盯着墙上的挂钟喃喃自语,“你今天下班好早。”
我怎么好说连着几天我都是片刻不磨蹭,第一个冲着打卡下班的?
“你去哪里了?”我把眼睛移向他。
“武广。”他把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取下来,搭在沙发的扶手上。我觉得那条围巾有点眼熟,和于敏清平安夜送我的那条好像,可宋峤平时没有戴围巾的习惯。正当我思索着,又看他重新拿起搁在沙发上的那个看着就觉得肉疼的包装袋往我怀里一塞,满脸期许:“打开看看。”
“这是什么?”我只是下意识地把袋子往怀里拢了拢,并没有把手探进去。
“是礼物。”他说,“你不是明天生日吗?”
我愣了愣。
“挑了快一天,累死我了。”他摊在沙发上,神情涣散,生无可恋,“公交地铁都不知道换乘了好几次。”
原来他说的有事是要去给我买礼物。要不是前一天因为心里憋闷给我妈打电话,我自己都要忘记这茬了。
但宋峤确实每年都记得给我送礼物的。
可我以前从没觉得异样,因为念书的时候宿舍里每个人的生日他也都记得送,并且坚持在宿舍和我们一起过,即使是他搬走的那两次。我不知道杜宇和陈潇云有没有在每年生日凌晨收到宋峤准点的祝福,但我有。即使是和宋峤合租后的第一个生日,他也卡着12点祝我生日快乐了,不过是跑到我房里当面对我说的。
虽然宋峤一向出手大方,但这次的礼物单看包装袋我都忍不住胆寒,生怕之后没法给他回礼。
打开来看,是钱包。
说实话,我不怎么想要。因为就冲我这社会阶层,拿出来别人只会觉得是A货,如果碰上没眼力的小偷,对我的犯罪欲望绝对平白高出几倍。况且我也觉得没必要,这简直是奢侈腐朽的资产阶级做派,不适合我这种抠抠搜搜糊口过日子的小公司职员,画风不搭,还会招人闲话。
我把钱包放回盒子再装回袋子往宋峤身上一扔,非常有骨气地说:“我不要。”
宋峤立马从沙发上挺直了身体,急吼吼地问:“怎么啦?”
“贵。”我简明扼要。
宋峤说:“你不还帮我垫了医疗费吗?”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扯到这上面去,而且我也没想过让他还啊。于是大手一挥:“那是两码事。”
“你不会要我钱的,我知道。”他突然泄了气似的,声音软了下来,“但我想送你这个,这样你会每天都记着我——”
我确定自己看起来肯定脸红得耳朵根子都要烧起来,所以我决定立马回厨房继续剁那朵硕大的西兰花。
“裴裴,我不是那个意思——”见我转身,宋峤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急切地要解释什么。他大概以为我会对他的话反感。
可我一点都不反感,还莫名地觉得,心里绕着糖丝,黏糊糊的。
妈的。
我应该甩开他的手对吗,要不然他肯定要发现了。可我当转脸看他时,却发现他一直低着头,声音又是做错了事乞求我原谅的低微:“我不是要给你压力,对不起,你别生气。”
这下是真不能甩开了,只能腆着脸伸出另一只胳膊摸摸他的脑袋安抚他说:“没生气,我只是要去做饭。”
他猛地抬头,双眼晶晶亮,不知是被我的动作还是轻柔的语气震惊了。其实我理解他,因为我自己也在下意识之后震惊了。
只好尴尬地把搁在他脑袋上的手握成拳头,大拇指摩挲着弯曲的食指关节,默默收回了身侧。
“那你收下吧,裴裴。”他说,“如果你嫌贵,可以满足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今晚留下来。”
“什么?”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我只是觉得不习惯,自从我们认识以来,你每个生日我都离你很近。我想在凌晨当面对你说生日快乐,然后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做大扫除然后再出门陪你过生日。如果你觉得不舒服——”他垂下眼睛,声音低沉,“你可以睡我的床,我睡沙发——”
我的床铺是空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尴尬的当口,我还抬眼看了看我卧室大开的房门,瞅了瞅里面那块光秃秃的床板。
这也是宋峤计划好的吗?比如说他知道每当他露出这副丧到死的模样,我就会忍不住点头说,好,好吧。
我也确实答应了。但内心一刻是崩溃的,仿佛地为了一个名牌钱包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虽然我真的不想要,虽然我的灵魂也已经被出卖过很多次。
“真的吗?”宋峤是真高兴,好不容易刚进门时被冻得发红的脸恢复了,现在又因为喜悦而红光满面。
我别开脸小声地嗯着,然后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疾步返回厨房。
“裴裴,我太开心了。”宋峤夹着碗里的鸡蛋小心咀嚼着,还是止不住的满脸愉悦,“我之前还以为以后再也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我想起我和他彼此僵持着的日子,然后又害他住了院,心中顿时又复杂起来,只好生硬地扭转了话题:“你新买的围巾挺好看的。”
“嗯?”他显然没反应过来。
“就你今天围的那条啊。”本来还想说和我那条很像,但还是咽了回去,因为我一次都没戴过。
“啊那个——”他埋头挑着碗里的面条,“我买很长时间了。”
“是么?没见你戴过啊。”宋峤也确实不是个爱戴围巾的人。
“我今天第一次戴,生病之后好像变得更怕冷了,今天出医院的时候冻得不行。”他顿了顿,然后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来那么早——”
这两者有必然联系吗?
我夹起一块西兰花眼睛却盯着他,他终于感觉到我的视线,回看着我,缓缓道:“我不想当着你面戴。”
“怎么了?”
“那围巾和那个女生送你的很像。”他说的是于敏清。确实,不仔细看,简直一模一样。他说:“其实我拿出来看的时候就很喜欢,问你哪买的想着和你买条一样的,一起围出去,但你说是人送的,后来有次上街看到了条差不多的就买下来了。我就是觉得和你用差不多的东西,挺好的。但又不敢在你面前戴,怕你不高兴。你不是不喜欢我提那个女生吗,还冲我发火——”
我想起来了,我当时被于敏清突如其来的表白弄得手足无措,宋峤还一直东问西问,所以我语气重了些甚至还回房间了,最后还是他大晚上地跑到楼下给我买养乐多,我才又回客厅。
唉。
我说:“宋峤,你真的太敏感了,明明屁大点事。”他说:“我只是希望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想你因为我生气讨厌我然后丢下我——”
他又把脸埋在碗里了,挑起一筷子面放进嘴里。
这我其实早就琢磨透了,但听他这么说出来还是心绪复杂难言。
只好夹了一筷子西兰花放在他碗里,努力让自己语气轻快起来:“晚上睡觉你不准用胳膊压着我脖子,你每次都这样,弄得我根本就睡不好。”
宋峤抬头看我,神情同我的心情一样复杂,“裴裴——”
这下换我把脸埋在碗里了,我说:“明天你想怎么给我过生日?”
“我们去做蛋糕吧!”他大声说,藏不住的雀跃,“我一直都很想去。”
所以说到底是他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当我还是答应了,虽然我知道最后忙的一定是自己。
这次是宋峤先洗完澡回床上躺着,他还一改裸睡的习惯穿上了睡衣,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在医院睡了几晚的缘故。当我吹干头发走进他卧室的时候,他赶紧一溜儿躺平装睡,以为我没看到他起先靠着床头直瞅我的样子。
不禁失笑。
但我的确是是第一次睡宋峤的床,每次都是他爬我的床。
卧室明显被迅速收拾过了,床头柜放着他的香水,房间里全是他平时身上的味道。那瓶香水一直是放他桌子上的。他居然还因为我要睡他的床在房里喷香水,简直迷幻。
难得对自己脏乱差的生活环境有了清晰的认知。
我钻进了他的被窝,瞬间觉得热气包围了自己,手脚都不再发冷。宋峤是个挺称职的暖床人,他往旁边挪了挪,我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立马变得僵硬无比。
我笑:“你干嘛那么紧张?又不是没和我一起睡过?”
“那不一样——”又是这句熟悉的话,可他每次都没跟我解释到底有什么不一样。但我也知道确实是不一样了,我知道宋峤喜欢我,我也知道自己喜欢他。
只是——
“晚安。”他像螳螂一样,一个翻身就背对着我,蜷缩成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这才十点半呢,不是说好了要十二点送生日祝福的吗?
骗子。
我翻着白眼关掉了床头灯。可一直该死地睡不着,想很多,每当到晚上,我总是容易想很多。想我和宋峤,想我和我爸妈,想了很久,一直到宋峤发出平缓的呼吸声,我才翻了个身对着他起伏的后背,想我们明天要做什么样的蛋糕,巧克力奶油,要放黄桃和草莓,挤裱花袋的事情还是我来,打发奶油就让他来吧,反正没什么技术含量。估计是我鼻子里的气息喷在宋峤背上让他有点不舒服,翻了个身,和我面对面。
我呼吸一滞。
宋峤倒是没什么异样,一副睡死过去的样子。
我二十四岁的前夕,一个晴朗的夜晚,有月亮,楼下彻夜亮起的路灯与月光交织着,透过窗帘使我面前宋峤的脸朦朦胧胧。我的心中像是涌起了很多很多很多温柔而饱满的情绪,像是那个端详他病中睡颜的正午,光线顺着窗楹爬上了他的脸,他细致如画的的五官看起来静谧又安稳。不过是夜,整个人还被包裹在他的气味里,他自身的露水下青草般的爽洁还有他喜欢的服帖又不浓烈的香水。
鬼使神差般地,内心柔软无比。
今晚月色真美,于是我慢慢凑过去啄了啄宋峤的嘴唇。轻轻又轻轻。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吓了个半死,正对着宋峤猛地张开的圆眼。
他估计也被我吓了个半死,额额额了半晌才磕磕巴巴开口:“那个,我定了十二点的闹钟——”
我也磕磕巴巴地应着:“哦,哦。”
“裴裴,生日快乐。”他说。
“谢谢。”
这下是我像螳螂一样翻过了身,觉得不如就地被凌迟。
第48章
有些事情真的没有缘由的。就好比我揣着一颗怎么咽都吞不回肚子的心,思忖着自己为什么会忍不住凑上去亲宋峤一口,却只能把一切归结于宋峤的熟睡,夜间的遐想,温柔的微光,美妙的气味,它们刺激着我的大脑,使其不断分泌出诱人的多巴胺。
他真好看,于是我亲了他。
我崩坏得更彻底了。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情感已经跨越了精神的维度,变得世俗而只能随着欲望和本能行事的时候,那估计就是迷恋更为确凿的证据了。
在此之前我从没想过会对宋峤产生性冲动。哪怕我一直知道他很好看。
我们第一天见面时候他跪在床铺上系着蚊帐,白皙瘦长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带子绑了个蝴蝶结。他洗澡完穿着他新买的白色浴袍靠在宿舍走廊的栏杆上微仰着脸静静抽烟,整个人都沐在清冽的月光之下散着淡香。他喝完酒就容易精神亢奋眼睛瞪得大大的,双颊绯红嘴里哼哼唧唧说个不停。他冬天总爱穿很长的花袜子裹住细瘦的脚踝,卷起裤脚蹬着运动鞋分外招摇。我们一起在小区玩烟花的那个晚上,我甚至觉得他比那些窜出来的耀眼火星还要持久耐看。
一个男人是不会这么细致观察另一个男人的对吗?可我已经不自知地观察他了很久。
我只能说,从我发现自己对宋峤真实的想法开始,这种情感在纠结反复矛盾犹疑无常中仍旧茁壮成长,有增无减。尤其是在宋峤小心细致的对待之下,我的喜欢在夜深人静他看不到的地方,无限膨胀,从我的五官四肢甚至头发丝里冒出来。
看看吧,以前我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看他,现在不仅想他,看他,居然还亲了他!
要命。
“裴裴——”我察觉到宋峤好像往我跟前挪了几寸,但也没敢凑近。他的气息喷在我的脖子上,我忍不住又往床沿挪了几寸。他说:“你是不是喜欢——”
“不是。”我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就含在嘴边的对我的判决。
他沉默了一小会了,然后敛声问:“那你是又把我当成别人了吗?”
我闻言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别人是谁。
“苏琳琳?”见我没回答,他小声补了句,“还是你那个初中同学?”
我想起了之前宋峤说他偷亲我结果我把他当成苏琳琳的事情。可我当时和苏琳琳真的分手有段时间了,六月初她摔我的电话,宋峤大四开学不久应该是九月底搬出的宿舍,估摸着算算都快四个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会突然冒出句宝贝别闹,大概是因为潜意识里觉得除了苏琳琳也不会有别人来亲我。
但我那时候喝得昏天暗地,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拉着宋峤要他陪睡——
结果害他挺受伤,都没等早上和我们告别,他就一个人摸着夜提行李去了他那个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名字的新男友家。
我只能苍白地反驳着:“没有。”
“那你为什么,偷亲我?”他似乎斟酌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直白地问出来了。
妈的。老子喜欢你,越看越觉得你长得好看,忍不住亲了,亲了就亲了,你他妈干嘛要问那么多,好奇你妹啊好奇。
可我能这么说吗,不能。
只能死盯着床下隐约可见见的地板接缝,用沉默回应着。
除了彼此的呼吸声,我只能感觉自己的心脏从嘴巴里跑出来挂在耳朵边,砰砰砰地吵个不停。
我与黑夜对峙着。不知过了多久。
“裴裴?”宋峤又唤了我一声,我紧闭着双眼,神经也绷得太阳穴突突跳,生怕他伸手过来把我扳得和他面对面被他质问,我全身像拉满的弓,用手指死死拽住胳膊下一小块床单,准备卯足了劲和他拗到底。
可他终究是没有伸手。我听他叹了口气,道:“你睡着了吗?好吧,那晚安。”
他大概是也翻过了身,因为床动了动,然后有夜寒钻进了被窝。
我们两个中间隔得比开始还要宽。一口气却还是提在嗓子眼。
他还是比我起得早。每到周末他总是起很早,有时候到我卧室里吵着让我下楼给他买早点,有时候他就一个人默默坐在客厅里等周末档电视剧直到我起床洗漱完毕问他早餐吃什么。
但我睡到自然醒时候客厅里并没有人,抬眼看挂钟,其实也不过八点半。
基本上八点半就是宋峤吃早餐的标准时间了。
我晃荡着脑袋还来不及去看宋峤跑哪儿去了,就听见厨房里一阵乒乒乓乓,然后是蛋碰到油锅迅速发出的滋滋滋声。于是探进厨房,就看到宋峤用锅盖挡着脸,挥着铲子说:“裴裴有油,你快点出去,小心蹦到你身上。”
不像是受凌晨的尴尬插曲影响的样子。这才终于安了心。
看着他对着区区煎蛋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一僵:“你在干嘛?”
“给你做早餐哪。”那个锅盖都藏不住他的一脸认真。
我笑:“过年你在家里学做饭也是这个鬼样子?”
他大概是听出了我笑里不明显的讥讽,瘪着嘴把锅盖从脸上拿开,小声反驳:“我蛋真的煎得很棒好吧。炒蛋也做得很漂亮。”
“OK。”我摆了摆手,示意他继续,然后来到卫生间洗漱。
其实吧,我觉得煎蛋其实真的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可是当宋峤从厨房里端着盘子,满脸期许地看着我的时候,我还是给他鼓鼓掌,示明他做得不错应该表扬。显然宋峤很受用,很是得意地拨开餐桌另一边的椅子坐下来,冲我眨眨眼说:“我做的火腿肠是不是也很精致?”
我看了看两张垒起的煎蛋上的那根明显只是过了过油的火腿肠说,嗯,简直艺术品。
宋峤喜滋滋地夹起了自己盘里的鸡蛋,咬了一口。
我抬眼看他,说:“我给你做点别的吃吧,这个煎蛋好油,你刚出院,估计肠胃负担不了这么油腻的东西。”
宋峤说:“裴裴,你太夸张了。”他还是将蛋两三口就全部地塞进了嘴巴,含糊不清地说,“我已经好啦。”
我说:“等会你不舒服别在我面前哼哼唧唧。”
他一脸促狭:“真的,我现在已经好到可以把你抱起来亲,就像韩剧里玄彬和宋慧乔的那种姿势。”
抱起来亲?妈的,他这话一定是在影射我偷亲他被发现的事情又给不出个合理解释只能装睡的事。
我手一滞,只想躲在角落里把他这句话反复一千遍然后揣摩出他这其中的深层含义。 从我生气那回之后,宋峤确实没再开过这种暧昧的玩笑。
那这一次呢——
是确认了还是在试探?或者只是单纯想看我被他脱口而出的话噎得脸红心热?
他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确是害怕他不知道又害怕他知道,倒是宁愿他知道了却假装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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