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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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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们经过一座厅堂时,只听北剑程中和洪亮的朗笑,透户而出。
  母子二人,不由被那笑声吸弓!得走了过去,站在厅外向里张望。
  这座花厅,是“梵净山庄”专为接待特殊贵宾用的。
  这时只见在厅上摆着一桌丰盛的酒筵,四位皓首老翁分坐了首席,其次就是那冒牌母子,北剑程中和与二位夫人,则在下首
  相陪。
  七位公子小姐,都没有席次,站在四周,负责上菜送酒。
  至于一干丫环们,都退在花厅外厢,听候呼唤。
  这种摒弃丫环下人不用,而以儿女们侍候之责的大礼,自“梵净山庄”立庄以来,这还是第一遭。
  由此可见北剑程中和夫妇对那四位皓首老翁和那冒牌母子是多么的敬重了。
  彩虹女许萍母子杂在外厢丫环群中,见此情形,不由相视一笑,满脸尽是鄙夷之色,都暗骂北剑程中和真会做作。
  北剑程中和朗朗笑声中,离座而起,双手捧着一杯酒,向上座的四位皓首老人恭敬地一照道:“四位老前辈为了琢育晚辈史贤弟遗孤,不惜纤尊降贵,放弃清修,前来舍下,高谊隆情,至为可感,晚辈谨以十二万分诚意,敬各位一杯,聊表寸心。”
  北剑程中和先干为敬,脖子一仰,干了杯中美酒。
  史宫剑眉一皱,轻声道:“妈,他还请了四个师父来培植那冒牌的人哩!”
  彩虹女许萍瞧了爱子一眼,恨恨声中,传音道:“不争气的人,有好师父又能怎样,业精于勤,你只要自己知道努力,把我给你的那本秘籍学好,不会没有出头的日子。”
  史莒忽然心中一动道:“那本秘籍是不是爸的??”
  彩虹女许萍点了点头,道:“妈过去怕你沉不住气,所以没有告诉你……”
  厅中四位皓首老人,已是接受了北剑程中和的敬意,各人干了杯中之酒,居中一位摆手示意北剑程中和坐下,道:“程大侠,老朽兄弟为人一生,敬的是义烈汉子,史大侠当今武林楷模,我们黄山四个老不死。能替你尽点心力,乃是义不容辞之事,哈!
  哈!老弟,你也不要把这些话老放在嘴上,兔叫老夫兄弟四人,过意不去。“一声哈哈,正好打断了彩虹女许萍的话头,可也惊得彩虹女许萍为之一震,扯了史宫一下,疾步而走。
  史莒念念于怀地道:“妈,黄山四老是什么人物?”
  彩虹女许萍忧心仲忡地道:“黄山四老乃是隐世已久的四位绝世高人,其功力到底有多高,简直无人得知,想不到竟被程贼请了出来,孩子,你要好好努力呵!”
  黄山四老乃是五十年前武林中的风云人物,他们原是两对亲兄弟结成的异姓手足,甘明是老大,李昆次之,甘亮第三,李和最小,最小李和,也足足有九十多岁,其他三人,年纪自然更高了。
  他们盟兄弟四人各有一身莫测的功力不说,而且各有专精,刀,剑,拳,掌,一时无两,在近世武林中,已是可望不可及的仙侠一流人物。
  真是天公不平,倒造化了冒名顶替的人,平空拜得了四位奇绝的师父。
  彩虹女许萍母子几个转折,来到一间其大无比的大厅之内。
  在这大厅中间,有一座青石砌成的坟墓。
  不,只能说是坟墓形的密室,因为正南方,还有两扇石门,门楣上更有北剑程中和用大力金钢指题书的四个大字:“灵明无间”
  写得龙飞风舞,人石三分,不仅写得好,所显功力也深厚得令人咋舌。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自隐伏“梵净山庄”以来,这是第一次进入这座大厅,这大厅空空荡荡的,自然使人觉得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二人相扶着,鼓起勇气,走到石门之前。
  只见那石门关得紧紧的,彩虹女许萍跨前一步,双掌向门上一贴,暗中运劲一吐,那石门竟是纹丝不动,莫想推动分毫。
  史莒剑眉一轩,晃身退了五步,道:“妈,我们全力施为,硬劈它几掌看看。”
  彩虹女许萍皱眉沉声道:“不行,那会惊动他们!”
  史莒道:“难道我们就空手而退不成?”
  彩虹女许萍道:“小不忍则乱大谋,空手而退,有何不可?”
  史莒道:“孩儿实在心有不甘。”
  彩虹女许萍似是也不太甘心,锁眉沉吟了片刻,道:“孩子你过来,我们再向左右推推看,但愿这次不要再失败。”
  史莒依言走回来,贴上双掌,两人合力先向左边推了一下,石门毫无动象,接着又转向右边推去。
  动了!那石门向右边移开了一寸。
  史莒大喜道:“妈,这次对了,我们用力。”接着大喝一声:“开!”
  母子二人一齐用力,向右边一推。
  门是推开了五寸,可是那石室之内,也同时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响声。
  敢情门上有机关,事先他们没有想到,他们的事机泄露了。
  彩虹女许萍长叹一声,一把抓住史莒的手臂,一声:“退!”
  点足飞身,出了大厅。
  他们的身子刚刚飞出大厅,便听一阵“砰!砰!砰!
  之声,那座大厅所有的门户,都自动地关上了。
  母子二人,不由暗叫了一声:“好险”只要稍一犹豫,便莫想脱出厅来了。
  史莒沉不住气,道:“妈,我们快走!”
  彩虹女许萍却摇头道:“现在不能走,闻警而来的人,马上就会到,要沉着,假装我们是闻声先赶来的,先蒙混片刻,再伺机脱身不迟。
  话声才落,已见无数人影,从四方八面,扑了过来。
  一条高大的人影,首先落到他们身前,厉声道:“是谁擅入禁地?”
  来人赫然竟是“梵净山庄”总揽大权的钟二爷九头太岁钟竞年。
  第 四 章  一错再错
  史莒这些年来,在七位极难侍奉的公子小姐折腾下,为了适者生存,人已训练得机警绝伦,凡事能随机应变,见话答话,口齿伶俐到了极点,当下,他神色泰然地,毫不犹豫地迅即答道:“启禀钟爷,小的也是闻警而来!”
  九头太岁钟竞年打量了彩虹女许萍一眼,许萍顺着他的眼光,一福道:“唉!也不知什么事,这样晚了,四小姐还叫莒儿来传小妇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浓眉微皱一挥手,道:“这里没有你们母子的事,四丫头既然找你,你就快去吧!”
  彩虹女许萍应了声:“是”带着史莒,在嚣乱的人声中,向后园走去。
  母子二人慌慌忙忙来到后国,史莒道:“妈,你等一下,我去弄两匹马来。”身形一晃,扑向马房。
  密室的警讯,也惊动了马房的马夫,他们没有资格过问庄中大事,由于好奇心的驱使,都站在马房外面,伸颈而望。
  一见史莒出现,大家一窝蜂地围上来,七言八语地道:“史爷,出了什么事?”
  “史哥儿,是哪里来的狂人,吃了熊心豹胆,敢来‘梵净山庄’生事?”
  史莒在公子小姐们面前,只不过是一个跑腿听差的小书童,可是在这批人眼中,身份就完全不同了,他是公子小姐的亲信,随便一句话,就可以砸了他们的饭碗,他虽然从来没有做过这种害人的事,但谁又不巴结他三分,那些年纪和他差不多大小的,就涎着脸称起他爷来了;那些年纪比他大得多的,也少不了称他一声“哥儿”。
  平时,史莒总是笑嘻嘻地和他们打成一片,可是这时,他没有时间,也没那种心情,寒着脸“哼!”了声:“快牵两匹上好脚力的‘待命马’给我!”
  以他的身份,在这种场合,不必多作解释,才有分量,才有气派。
  当然,大家心里也有数,他的话还不就等于公子小姐们的话,谁敢多问一句,同时,大家也知道他的脾气,要不是事情紧急,他也不会拉下脸来。
  真是一呼百诺,史宫的话刚出口,马房里便有人接口道:“来了!来了!大家让开!”
  一阵蹄声得得,两个马夫,牵来了两匹骏马。
  要知,“梵净山庄”领袖武林,为了应付突发事故,经常有十匹骏马,鞍不离体,随时待命。
  史哥儿出口要,马夫们不敢马虎,牵来了两匹脚程最好的。
  史宫笑了笑,道了声:“多谢!”翻身骑上一匹马,又道:“你们谁去传一声,四小姐要出去,叫他们先把右园侧门开好!”
  话说完,不待回答,双脚一夹,催动坐骑,冲出马场,来到彩虹女许萍藏身处,招呼彩虹女许萍上了马,就在园中放开马步,向右侧门冲去。
  四小姐的脾气,谁不知道,招惹不得,兴之所致,还不是高兴怎样就怎样,早就有人道知守门的把右侧门打开了。
  由于“梵净山东”没有发生过事故,大家的警惕性久已松懈,虽说这时有了警讯,大家也没有十分放在心上。
  何况,这是四小姐的吩咐,谁敢不遵。
  来到右侧门,史莒母子一声长啸,冲出了“梵净山庄”。
  等到那守门的人,看出另一位不是四小姐而觉不对时,已是拦阻不及,不仅拦阻不及,就是问话的机会都没有,转眼便不见了史莒母子二人的身影。
  警铃响起前不久。
  冒牌南刀史烈孤子史威,正喜心翻倒地行过了拜师大礼。
  北剑程中和宿愿得偿,其内心的快畅,更是胜过任何人,只听全厅之中,他的笑声最是洪亮!
  “哈!哈!哈哈!”
  “叮!叮!叮!”铃声传来,惊得他全身一露,他的笑声,陡的一收,几乎沉不住气,就要长身而起,赶去察看。
  密室之内,放的是什么东西,只有他心里有数,他焉得不急?
  就在这时候,坐在他右边的大夫人玉美人白倩如,忽然把一只手压到他的腿上,要他镇静,不可失礼,莫叫四位不世奇人看轻了“梵净山庄”。
  北剑程中和对这位大夫人平日最是敬服,当时只好捺住一颗跳动的心。
  可是,过不了片刻,他还是沉不住气,皱着眉梢,起身向黄山四老拱手道:“晚辈为四位准备了一点东西的,意欲告罪暂退,取来请四位老前辈过目。”匆匆出了花厅,向密室赶去。
  这时,九头太岁钟竞年已经按扭开好了大厅正门,吩咐其他之人守在厅外,自己正瞧着密室石门上那两双手印发怔。
  石门推开了五寸有奇,室内的铃声仍是响个不停。
  敢情,他也不便进入密室,又不知停止铃声之法,一时无所适从。
  北剑程中和身形在九头太岁身边一落,道:“钟贤弟,你发现是谁没有?”
  随声,双门如炬,投向石门上两双掌印,脸色陡的一凝,过前一步,伸手门内,摸了一摸,警铃之声顿止。
  接着,双掌贴在石门上,向右推过二尺,也不等九头太岁钟竞年答话,一斜身入了密室,再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只锦盒,脸色也平静了下来。
  他一面拉拢石门,一面庆幸地道:“还好,来人并未进入室内。”
  九头太岁钟竞年吁了一口气,道:“小弟觉得史宫母子二人,嫌疑非常重大。”
  北剑程中和脑中电闪般掠过彩虹女许萍在迎宾时那种不服的神情与那声难解的“咦”,点头道:“不错,正是他们母子二人。”
  九头太岁钟竞年听他如此语气,不禁讶然道:“庄主早就知道了?”
  北剑程中和摇头苦笑道:“我还是比她慢了一步。”一顿,道:“不知她逃走了没有?”
  九头太岁钟竟年“哦!”一声,道:“武林中平静太久,小弟的脑子一点也不灵光了。”
  敢情是想到刚才被骗过之事。
  北剑程中和朗朗一笑道:“贤弟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厅外有人大声禀道:“史宫母子,假传四小姐之命,骑了两匹快马,冲出右侧门,逃出庄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大吼出声道:“好小子,我要让你们逃出手去,便算不得九头大岁!”
  身形倒翻而起,向大厅之外射去。
  北剑程中和急急嘱咐道:“贤弟,我要活口!”
  “梵净山庄”飞骑四出,同时,也发出了北剑程中和的信行“英雄令”,务必缉捕许氏母子回庄问话。
  这件盗窃未遂案,在北剑程中和眼中看得非常严重,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可能牵涉到他盟弟史烈的任何大小事故,他不能丝毫放松。
  他有保护盟弟史烈遗孤的重托,他知道史烈人缘不好,仇家很多,万一保护他的独子不周,出了差池,他将如何和他的盟弟在泉下相见?
  所以,他不得不未雨绸缪,遇事留心。
  北剑程中和把遣缉这事作过适当安排之后,回到花厅外面,整了一下衣冠,换了几口气,将紧张的神经松弛下来,恢复了宁静平和的气度,笑哈哈地步入厅内,捧着那只锦盒,送到黄山四老面前,道:“这是晚辈替威侄准备的一本千年参王,请四位老前辈过目之后,就在今天成全了威侄可好?”
  黄山四老之首甘明,伸手接过锦盒。
  北剑程中以解释的口吻又道:“夜长梦多,这本千年参王给威侄服下了,便不怕外人垂涎生心了。”口气中,已点出了刚才警讯的缘由。
  二夫人闪电娘娘蓝纫秋双目棱芒似电,从北剑程中和脸上一掠而过,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实是责怪北剑程中和只知替人家作嫁,从不为自己儿女筹谋。
  更气是的,有这样好的东西存在家中,竟把他们母子母女瞒得死死的。
  北剑程中和故意避开闪电娘娘射来的目色,俯首凑向黄山四老之首甘明打开了锦盒,道:“老前辈,这只参王的年份够了么?”
  要知千年参王培元固本,脱筋换骨之功,平常人服了,可以延年益寿,强身健体,武林人物服了,如果同时有人为之道经活调理得宜,则有陡增一甲子功力的宏效。
  北剑程中和如此对南刀史烈的后人尽心尽意,真是难能可贵。
  甘明伸出二指,抬起那只千年参王,翻来复去地查验了半晌,哺哺自语道:“不错,不错,确是千年以上的珍品,倒是造化了威儿了。”随手传到二弟李昆手中,李昆品详了一会,又传给其他二老过目。
  千年参王再回到黄山四老之首甘明手中时,甘明作了明确的决定道:“程大侠说得是,夜长梦多,这种千年珍品,如果被人谋算了去,实在太可惜,就这样办,我们马上给威儿服下。”
  面色一正,吩咐史威道:“威儿,谢过程伯伯宏恩大德,你要知道,你服下这千年参王之后,明天一觉醒来,一身功力便不下于你程伯伯了。”
  史威举首向霓霞仙子黄妙妙望去,黄妙妙正色阻止他,道:“孩子,这份恩情太重了,我们不能领受,快谢过程伯伯的好心。”
  北剑程中和急得摇着双手道:“弟妹,你这样见外,不是骂我这做伯伯的不够心意么,想当年烈弟……”声音一哑,再也说不下去了。
  黄妙妙偷眼向闪电娘娘蓝纫秋窥去,口中却是仍在坚持道:“程伯伯,你给我们的太多了,你如果要坚持的话,我只有带着威儿回老家去了。”
  北剑程中和忽然凌空一指向黄妙炒点去,道:“弟妹,当年烈弟就是用这种手段对付小兄的,对不起,我也只有依样学步了。”
  也不知黄妙妙是躲不过?还是不躲?指风落处,她的穴道给点个正着。
  甘明一抬手道:“威儿过来,快把这千年参王吞下去!”
  第 五 章  各有苗头
  阴沉的月影,在梵净山区里显得那样的黯淡无光。
  两匹急驰如飞的怒马激起阵阵狂飚,打破了山中的宁寂,吓得那胆小的玉免儿一埋头,躲得不见了踪影。
  顿时,整个大地变得一片漆黑。
  该是天亮的时候了!
  衔尾疾奔的两匹马背上,俯伏着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子前母后,那是因为儿子经常外出,地形特别熟悉,作了开路先锋。
  两匹狂奔的骏马,一口气下来,便是二个时辰,尽管山地难行,也离开了“梵净山庄”
  百里之外了。
  马,已是精疲力竭,再也经不起急驰了。
  人,也是气喘吁吁,困乏不堪。
  初升的金芒朝阳,迎面射来。
  他们是向东而驰,奔向三湘。
  彩虹女许萍招呼了前面的爱子史莒一声,道:“孩子,这两匹马看来已是不行了。”
  史莒催马如故,就马背上回头,道:“这两匹可怜的马儿,大约还勉强可以支持十来里地。”
  彩虹女许萍道:“松桃离这里有多远?”
  史宫一愣道:“妈,你问松桃做什么?”
  彩虹女许萍道:“我在松桃有一点布置,可以暂时匿身缓一口气。”
  史莒一勒缰绳,把急奔的骏骑缓了下来,倏地彩虹女许萍的坐马不及收缓,从斜刺里窜到前面,奔行如故。
  史莒只好又一松缰绳赶了上去,口中急呼道:“妈!妈!松桃早过啦!再向前去就是干城了。”
  彩虹女许萍道:“知道了”反手一鞭,打在马臀上,马儿哑嘶一声,奔得更快了。
  史宫道:“妈,你不是要到松桃么?为什么还要向前驰?”
  彩虹女许萍道:“当然要到松桃去,但用不着这两匹牲口。”
  史宫迷惑地道:“我们什么时候回头?”
  彩虹女许萍道:“当这两匹牲口力尽倒毙之时,我们再绕道赶回松桃去。”
  史莒仍是不大了然地道:“妈,我们现在绕道回去。岂不更好么?”
  彩虹女许萍一笑,道:“孩子,你不懂这叫疑兵之计,当‘梵净山庄’追兵发现倒毙的马匹时,只道我们逃入三湘去了,怎会料到我们又回了松桃?”
  史宫一点就透,由衷地佩服到:“妈!你真有—手。”
  彩虹女许萍叹了一口气,道:“梵净山庄‘不是乌合之众,程贼手下更有不少奇才异能之士,凭你我母子二人,要不有力使力,有智用智,这个仇将来怎样报呵?何况,我们这次逃出’梵净山庄‘也不宜轻易多事杀戮,先失了人心,还是先避避他们的风头好。”
  史莒一凛道:“妈说的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孩儿不会忘记,遇事多动脑筋。”
  说话之间,史莒坐下骏马,忽然前蹄一失,向前裁了下去。
  史莒双腿一夹,右手一提缓绳,没能提起马头,他知道这匹马已是完了,当即一式‘惊鸿展体’跳离马背,落到地上。
  彩虹女许萍闻声勒缰,也下了坐骑,朝着那倒毙的马儿,挥泪一福道:“马儿,今天我们母子多谢你了。”
  史莒也向那马儿行了一个礼,母子二人转身拐入路边草丛之内,消失不见。
  另外那匹尚略有余力、未曾倒毙的马儿,挨到那死马的身边,低嘶哀鸣不已。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离开才不过半盏热茶的时间,一路上头卷起,八匹骏骑风驰电掣般疾冲而到,领头一人,赫然竟是那九头太岁钟竞年。
  九头大岁钟竞年发现路旁一死一伤两匹坐骑,哈哈一笑,道:“看来他们逃不远了。”
  当时,便吩咐四位骑士,继续循着大路追了下去,自己则带了另外三个骑士,在附近搜索起来。
  不久,又是一阵蹄声大作,四匹骏驹,带着一片喧笑之声奔至。
  怪不得这拨人马追起人来像是游春一般,嘻嘻哈哈,一点也没有追敌观念。
  原来,这拨人马最大的不过十六岁,为首带头之人不是别个,正是北剑程中和的四千金程雅珍和比她更小的三个弟弟程明、程前、程叔。
  他们虽然在天亮之后才从庄中出发,由于途中换过一次马,是以神速非凡,来得并不太慢。
  四小姐程雅珍以姐姐的身份,走在最前面,一眼瞧见路旁一死一伤的两匹马,一勒缰绳,止住奔马,就在马背上,一脸正经地道:“老五、老六、老七,现在我要考考你们的江湖经验了。”
  五公子程明哈哈笑道:“四姐,你别不怕害羞了,你凭什么考问我们,你也不想想,你真比我们知道得多么?”
  小姐程雅珍叱声道:“老五,你要看不起我这姐姐,你就滚回去,谁要你来的!”
  五公子程明攒转马头,道:“回去就回去,追了半天,人影都没有见到,谁高兴看你的脸色。”
  四小姐程雅珍冷笑道:“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怕没有那样容易。”
  五公子程明昂着头道:“你讲不讲理?”
  小姐程雅珍拨马挡着程明道:“我怎样不讲理?”
  五公子程明道:“刚才不是你叫我滚么?”
  四小姐程雅珍给五公子程明抓住话柄,恼羞成怒道:“我不讲理又怎样,哼!来的时候大家都讲好了,都得听我的话,你第一个就唱反调,还说我不讲理,要走容易,掌下见功夫!”
  五公子一见四姐生气了,他可不敢真的惹她,要说打不过她,回到家里也说不过她,马上挨揍不说,回去再挨妈的骂,那就太不划算了,好在大家受惯了她的挟制,也不算是丢人,当时语气就软了,道:“你明知我打不过你,你这不是欺侮人么?”
  四小姐程雅珍挑着眉儿道:“欺负你又怎样?”
  五公子程明的气已泄,苦脸一笑,道:“口服心不服!”
  四小姐程雅珍“噗味!”一笑道:“恶狗只服粗棍,第一个我先就要考你。”
  五公子程明没奈何地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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