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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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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顺一怔,半天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史莒瞧着李顺的背影,微微一笑,拍开了倚剑穴道。
  小童倚剑人一回醒,眼睛尚未睁开,便着急地嚷道:“玉燕姑娘,你饶了剑儿吧!”
  史莒笑道:“谁是王燕姑娘?大白天你在做什么梦?”
  小童倚剑一震,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一位公子,大惊之下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剑儿不是有意失礼,是……是……”念头一转,想起玉燕的厉害,哪敢再提她的名姓,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话题塞,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道红,接话不下去了。
  史莒笑着拍了他肩头一下,道:“昨天没有睡好,倦了是不是?”
  倚剑也乖巧得很,连忙道:“是,倒惹公子见笑了。”接着一躬身道:“小子名叫倚剑,公子可以叫我剑儿,您先坐坐,剑儿替您准备茶水去!”一溜烟跑出去了。
  史莒轻声吁了一口长气坐下来,检讨着刚才应何的得失,不由得一笑。道:“这丫头的胆子真也太大了,要不是我知己知彼,今天这头一关,就有笑话好看了。”
  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入门而止。
  接着,便听九头太岁钟竞年在门外敞声大笑道:“施公子,老朽一时分身不开,未能亲迎,罪甚!罪甚!”
  随着,人已话声进了庭院。
  果然,李顺毫不循私报与九头大岁钟竞年知道了。
  这一切,都在史莒意料之中,他成竹在胸,起座抱拳道:“秋姨原不欲晚辈替她丢人现眼,只怪四妹粗心大意,欲盖弥弯,结果还是惊动了老前辈,事非得已,还请老前辈见谅晚辈未曾超前问候之罪。”
  摊牌了,他是二夫人的亲戚。
  不信!你们尽可当面问二夫人,但别忘了,她是不愿我这穷亲戚替她丢人现眼的。
  俗话说:“皇帝老子也有三家穷亲戚!”瓜棚搭柳,扯来扯去,“亲戚”的帐难算得很,你们要是过去没有听说过,那也不足为怪,现在你们总该知道了。
  史莒说话的态度不但自然,似乎还隐含着三分不忿不服的抱怨,抱怨这位秋姨没把他当亲戚看待,接他到内院去。
  这是二夫人的隐私,隐私当然不愿人知道,除非你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高兴看白眼,否则这件事少管为妙。
  尤其这位二夫人,权倾内外脾气又怪,火了,谁的胡子都刮。
  再则,二夫人原就是主人,主人高兴怎样,还不就怎样。
  这一手,还真把老江湖的九头太岁钟竞年唬住了。
  这一手,也只有史莒看得准,要非熟知二夫人和九头太岁钟竟年的性格,谁也没有这大的胆。
  胆大心细,履险如夷!
  九头太岁钟竞年发出一串哈哈朗笑,道:“少侠请莫生气,老扶就是奉了令姨之命特来致歉的,她近日事忙,不克亲自接待少侠,请少侠多多见谅。”
  史莒也笑了,他是乐得笑了,但口中却毫不饶人地道:“小子无知,如有言语失当之处,也请老前辈包涵。”
  九头太岁钟竞年赔着笑了一阵,忽然眉头一皱,叫了一声:“李顺!”
  第五十八章  君子之交
  躲在门边的李顺一震,应声上前道:“总管有何吩咐?”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王燕要你把小平儿调来你办了没有?”
  李顺道:“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点头道:“很好!”语声一顿,接着吩咐道:“施少侠这里,除了小平儿之外尽量少叫别人来打扰,小平儿办不了的事,你就亲自替少侠办!”
  李顺道:“是!小的遵命!”
  九头太岁钟竞年抱拳向史莒一拱,含笑道:“少侠有什么事,不用客气,尽可吩咐李管事替你去办,你们多谈谈,老朽告罪少赔了。”
  匆匆告辞而去。
  李顺这时也心地释然,歉笑道:“小人无知冒犯,请公子勿罪?”
  史莒笑道:“我说的话如何!钟老儿又能把我怎样!”
  李顺苦笑道:“那是小人疑心生暗鬼,少侠不用取笑了。”
  史莒道:“你没有看错,可是钟老儿比你世故,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他上当了。”
  李顺一愕道:“你说什么?”
  史莒道:“本公子与贵庄二夫人攀不上亲戚关系!”
  李顺大震道:“你……你……为什么要说了出来!”身形上锁已是到了门口。
  史莒声音一变道:“二拐哥不要怕,小弟并无杀人灭口之意。”
  李顺一愣,疑讶道:“你!到底是谁?”史莒道:“小弟史莒!”
  李顺一下子呆住了,久久方又道:“你真是莒兄弟?”
  听他声音是有些像了,只是这像貌使人不能无疑。
  史莒揭下人皮面具一晃,道:“你再看看!”迅急又戴了回去。
  李顺身形微颤,激动地向史宫抢过来,急行了四步,忽然身形一缓,最后停了下来,冷冷地道:“莒兄弟你来做什么?”
  以他冷漠的态度看来,能叫上一声“莒兄弟”,算得是很念旧的了。
  史莒见他的反应如此不正常,剑眉一攒,暗忖道:奇怪!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冷冷热热地,矛盾得很。
  念动之间在答话时间上,未免显得犹豫,犹豫的态度,最使人猜忌,李顺更是冷笑出声道:“人性向上,水向低,你昔日逃出‘梵净山庄’之时,我不仅同情你,而且也很敬佩你,但今天,我不愿再有你这种朋友了。”
  史莒听出话里有因,不急不躁地一笑道:“二拐哥,你当年暗中维护之情,小弟无时无刻不在念中,所以,这次一入‘梵净山庄’来……”
  李顺摇手截口道:“我没有帮你什么忙,用不着你放在心上,更希望你不要无中生有,叫我在‘梵净山庄’见不得人!”
  这话等于是说:“你不要想借此利用我了。”
  史莒轻轻一叹道:“二拐哥,你这样误会我,不知从何说起。”
  李顺“哼!哼厂门笑道:”眼见为真之事,还能说是误会么?“
  史莒苦笑道:“你是说我刚才的行为……唉!……”话到口边,心念又转,觉得随机应变的隐衷,实在无从解说,于是,一叹而止。
  李顺又哼了一声,道:“你实话说了吧!”接着脸色更形疾厉地道:“最不该的是,你不该玩弄四小姐的感情。有失光明正大。甚于卑鄙无耻!”
  史莒剑眉一飞,双目之中光芒陡蹙,哈哈两声,充满了恼怒的意味。
  李顺以为史莒被他说中隐密,恼羞成怒,不由暗生警觉,晃身退了几步,提功运劲,预算随时抽身之计。
  史莒的功力,四年之前他就见过了,自知难以匹敌,他还想留下命来,戳穿史莒的阴谋。
  史莒睹状之下,知道自己一时失态,吓着了李顺,神威一敛,笑道:“二拐哥你这话不怕冤枉了我么?”
  李顺微怔道:“冤枉了你?”
  史莒道:“二拐哥,你也不想想,凭我这张面子孔,够玩弄四小姐的资格么?”
  李顺道:“你难道没有利用你的本来面目?”
  史莒道:“四小姐刁蛮难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能没有顾忌?”
  李顺双眉一蹙,道:“这个我就不懂了。”所谓“不懂”,其实他原来的看法已被史莒摇动了。
  史莒那张原面孔,在女孩子面前,当然极富吸引力,但他乃是“梵净山庄”的叛徒,用以对付四小姐说来确有不便。
  史莒轻轻一叹道:“说来也许你不信,小弟这次与四小姐合作,与其说是主动不如说是被动来得实在。”
  李顺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你一面之词,不过你可以说来听听。”
  要真不相信或没有准备相信的意图,何必听人家的胡说八道,李顺这时的心里显然有了矛盾。
  史莒笑了笑,暗中吁了一口气,道:“二拐哥,你知不知道四小姐很不满意‘梵净山庄’的现实?”
  李顺暗忖道:“我自己就是不满现实的人,四小姐的不满,自然有此可能。”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故意别扭地道:“她有什么不满意,‘梵净山庄’谁不让她三分?”
  史莒道:“不见得吧!”
  李顺道:“你离庄四五年,难道还会有我清楚?”
  史莒道:“这是四小姐亲口对我说的,自然错不了。”接着声音一提,道:“梵净山庄有了一位天之骄子史威,以四小姐的脾气,她要服了,她也不能算是四小姐了。”
  李顺眼帘低垂,落在自己脚尖上,他不能再强嘴了。
  史莒一句接着一句地道:“说老实话,四小姐正在外面物色捣乱的人,她选中了小弟,这就是我被请进来的实情,你信不信?”
  四小姐胆大妄为,莫说只捣乱,就是更大的事她也做得出来,如说不相信,那是违背良心。
  不过他却又有话说了:“‘梵净山庄’收容你十四五年,对你可说不薄,你离开‘梵净山庄’也就罢了,纵是四小姐错看了你,你也不该恩将仇报,来捣‘梵净山庄’的乱。”
  提起恩将仇报,史莒忍不住恼火地冷笑道:“二拐哥,你别忘了,小弟母子当初并非卖身为奴,家母在‘梵净山庄’为佣十四五年,全凭劳力换饭吃,可没沾程家一分一毫的光。”
  事实确是这样,史莒母子离开“梵净山庄”之后,他李顺就是被派往他们母子住所的人,当时便发现有二十两黄金,四十两白银,包得好好地放在桌上,这是他们份内的工资,都未带走,够光明磊落的了。
  提起往事,李顺不由想起史莒母子种种好处,由那好的印象,联想到眼前的史莒,只见他百般隐忍,似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当下心肠一软,深深一叹,道:“话虽是这样说,但十四五年相处之情,总应该还有吧!”
  史莒道:“照说,小弟与程家不但没有相处之情,而且恨重如山……”
  李顺急口道:“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
  史莒道:“二拐哥,小弟不是有意瞒你,你还是暂时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有害无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目前我不会向程家寻仇。”
  李顺一脸迷惑之色,对史莒的话将信将疑。
  史莒接道:“小弟报仇之时,必叫天下英雄有目共睹,程中和哑口无言,自认不冤不屈。”
  李顺瞧了史莒一眼,微微一叹,没有答话。
  史莒道:“二拐哥,你可是不相信小弟的话?”
  李顺淡谈一笑,道:“如说我完全不相信你的话,那是侮辱了你,如说我真相信了你的话,又未免大自欺了。”话声顿了一顿,又道:“你既然没有此时寻仇之意,那就更不该与四小姐同流了。”
  史莒道:“小弟不来,四小姐不会请别人么?”
  李顺道:“要是我就宁愿她另请别人,也不做那损人利己之事。”史莒道:“要是让她请了别人,这个祸就闯大了。”
  李顺讶然道:“这话怎样说?她能闯多大的祸?”
  史莒道:“四小姐的目的是想把史威轰出‘梵净山庄’去,手段也很简单,只叫他在加冠礼时丢一个大人,而无颜再待在‘梵净山庄’,但据我的看法,其影响之大足以导致南北武林的分裂,你说这个祸大不大?”
  李顺道:“你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史莒道:“她请了我等于没有人帮忙,到时候她只有干着急,睁眼看着时机错过,而无可奈何。”
  李顺忽然哈哈大笑道:“坐山观虎斗,岂不正遂了你的心愿,你这话只怕有些言不由衷。”
  史莒道:“实在说,我无惜于‘梵净山庄’与史威遭到不幸,也巴不得程中和因此大失人心,以达到我报仇的目的,可是目前浩劫将兴,由不得小弟只顾私仇,而忘大义。”
  李顺道:“目前江湖之上虽谈不上风平浪静,但并无可资危言江湖的巨奸大恶,浩劫将兴之语从何说起,你不要危言耸听了。”
  史莒只好将“紫府神君”将进犯中原之事告知李顺。
  李顺猛震道:“此事当真?”
  史莒道:“如有虚言天厌之!”
  正道武林之中,名誉重子生命,而誓言就是把全部名誉当作了担保,如今史莒发了重誓,李顺对史莒纵有猜忌之心,也不得不暂时相信他的话了。
  何况,李顺与史莒原就极为投契,只因四五年不见,初次见面又被他戏弄了一下,同时在忠心卫主的情形之下,自是颇有戒心。
  但现在把话说开来,李顺不但恢复了对史莒的信任,而且,肃然起敬,握住史莒双手,颤声道:“莒兄弟,我真惭愧,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表示我对你的歉意。”
  史莒笑道:“二拐哥盛情心领,暂时有四小姐掩护,不劳你费心了。”
  李顺道:“你可是还生我的气,我这个人虽固执,但极重是非是非当前,牺牲一切,在所不借,你不是不知道的。”
  史莒道:“小弟要不知道你的脾气,我就不会对你表明身份了,实在说,小弟这次的事你帮不上忙。”
  李顺笑道:“你要不表露身份,你以为我会死心么!”
  史莒也笑道:“我因怕你吃四小姐的亏,所以不得不向你表白身份。”
  李顺突然注目道:“你明知我会去找钟总管,你却不制止我,莫非………。莫非你是有意替我消除责任!”
  史莒道:“你把小弟接了进来,小弟总不能害你呀!”
  李顺朗爽笑道:“早知如此,我偏不去找钟总管,叫你伤伤脑筋”
  史莒也哈哈笑道:“小弟要不深知你的为人,我敢这样对你么?”
  这话虽是说笑之言,但却把他对李顺历久不变的信心表露无余。
  相对的,李顺却是听得不胜其惭愧地道:“莒兄弟,以后纵有任何变化,我也不会对你再生猜忌之心了。”
  两人四掌一合,友情洋溢的脸上笑开了花……
  史莒和李顺谈了一些闲话,但始终避开自己的事不和李顺深谈,他这样做,并不是看不起李顺,而是因为李顺此人容易激动,知道得多了,反易招祸,他实有不得不隐瞒的苦心。
  正当他们谈得高兴之际,史莒忽然道:“有人来了!”
  李顺一倾耳,听了半天,才听到一阵脚步之声由远而近,来到了门外。
  他惊佩地瞧了史莒一眼,退开了几步。
  一阵香风吹来,玉燕姑娘翩然而入。
  第五十九章  攻心为上
  玉燕姑娘一跟瞧见李顺,柳眉一扬,道:“二拐子,人贵识趣和通权达变,你在这里和施少使罗嗦什么?”
  李顺在一切事实了然于胸之后,已能心平气和,他向玉燕姑娘一笑,道:“玉燕姑娘,你先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来麻烦施公子的。”
  玉燕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史莒。
  史莒对着她的目光,一笑道:“李管事是本公子请他来的。”
  王燕姑娘脸色稍霁道:“公子对他还有什么吩咐?”
  史莒道:“没有了。”
  王燕姑娘转向李顺道:“你还要我请么?”
  李顺呵腰退步道:“是!是!公子放心,小的这就替你办事去。”三步两脚逃之夭夭了。
  玉燕姑娘瞧着李顺的背影,一撇嘴道:“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办吩咐婢子就是,最好少招惹这小子。”
  史莒道:“姑娘放心,谅他在我手中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玉燕道:“公子既是应邀而来,请以小姐之事为重,能不动声色最好,这样才不致被人注意,出奇得手。”
  史莒笑道:“姑娘怎样一下子变得小心了。”
  王燕站娘轻轻一叹,道:“现在我们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了。”
  史莒剑眉一轩,道:“姑娘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利的迹象?”
  王燕黛眉深锁地道:“我们小姐自己有了麻烦。”
  史莒道:“谁敢招惹你们小姐?”
  王燕姑娘忽然掩饰地一笑道:“当然没有人敢招惹她,是她自己在找自己的麻烦哩!”
  话声甫落,忽然扭头向门口厉喝道:“你又跑回来做什么?”
  门外走进来的李顺苦笑道:“玉燕姑娘你不能怪我……”
  门外一声朗笑接着道:“施公子侠驾光临,小弟茫然不知,有失迎近,不恭之至,特来请罪,尚望准予入见。”话声震得门面一阵颤动。
  玉燕姑娘与李顺都觉得压力大得出奇,耳鼓刺病,难以忍受,一当时,两人头上都见了汗水。“‘来人显然有意在卖弄功力,暗含示威。
  玉燕姑娘瞪了李顺一眼,咬牙道:“二拐子你等着瞧吧!”
  来人就在外面,情势上己不容李顺分辩,他向史莒摇头一叹,道:“外面史公子来看公子了!”
  史莒向他点头一笑,表示了他对他的信心坚定不移,人却移步向门口迎去。
  史莒移步之间,便决定了对付史威的态度,他在卑躬曲膝与倔傲粗暴之间,采取了后者作为掩饰。
  因为,卑躬屈膝之事,在他说来虽是从权表演性质,亦不屑为之,何况卑躬曲膝的阴影之下,虽易讨人寻欢,但也令人多疑,尤其面对这位大阴谋家颇有弄巧成拙之虑。
  只有倔傲粗暴,不但可以说明他不得闪电娘娘欢心的理由,而且,更可使人把他误认为缺少头脑的人,而疏忽了对他的注意。
  史莒脚步踏得重重的,迎着史威上下一打量,怒气冲冲地道:“迎接本公子!哼!少说那些漂亮话了,你们先想一想,把我安顿在这里,算是什么,大公子,你是高枝头上的凤凰,小乌鸦不敢高攀,你请回吧!”
  横身挡在门口,竟不让史威进屋。
  史威一征,脸上神色连变,忽然哈哈大笑道:“施兄,你可是对令姨有了误会?”
  史莒翘着鼻子道:“难道老子只有资格住在这里?”
  史威笑嘻嘻地道:“‘天’字号宾馆,乃是接待各大门派与前辈英雄之处,令姨把你接待在此,自无轻视之意。”
  史莒粗声道:“你为什么不住在这里?”
  史威一愣,接着‘啊!“了一声道:”兄台敢情是认为令姨未把你当作亲戚看待,接入内院?“
  史莒道:“难道不该?”
  史威脸上笑容更盛地道:“内院地方太小,你要体谅她的困难。”
  史莒哼声道:“我和你有什么不同,你只是我姨父盟弟的儿子,我也是我姨妈的内戚,身份一点不低于你,你可以大权在握,我却连内院都不能进去,天下哪有这个理!谁不知道,她根本就看不起我这穷亲戚。”
  史威见史莒横蛮不可理喻,暗忖道:“这家伙少受教育,言语粗鲁,这种亲戚也实在是丢人,怪不得蓝纫秋不愿堂堂正正地接待他。”当时疑念尽去,哈哈朗笑道:“兄台说得是,在下就去告知令姨,请她把兄台请到内院去住可好?”
  史莒赌气道:“我人穷志不短,她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她哩!
  要不是我父亲再三吩咐多多忍耐,我不指着她鼻子骂她一个狗血喷头才怪,现在再来请我,只怕已经请不动了。“
  史威呵腰道:“台端不要生气,台端不要生气,小弟就此告辞,替你把令姨请来,向你陪礼道歉!”言罢扭头就走。
  李顺晃身追上史威道:“公子,你真要去请二夫人?”他真有点担心。
  史威哈哈笑道:“你不怕挨骂,你去请吧!”他何等聪明,怎会去找这种麻烦与没趣。
  李顺一怔,道:“公子不去告与夫人知道?”
  史威拍拍李顺肩头道:“夫人并不以那位施公子为荣,有些事情你要学会察情观势,才不致招人讨嫌。”
  史威在“梵净山庄”对上对下无不和颜悦色,令人可敬可亲,这种亲切的小手法像魔术一样,确为他争取到了不少朋友。
  李顺原也被他那一拍,拍得心中大为舒畅,但听到了他那言论之后,又不由心中一凉,觉得他和史莒比起来毕竟不同,给人心里只有一种说不出的可怕。
  李顺皱了一下眉头,道:“这种客人叫小的如何接待是好?”
  史威道:“顺着他的性子,他要什么给什么,这是对付这种人的唯一法宝。”
  李顺连声诺诺,谢过史威的指教,跑回史莒屋中。
  这时,玉燕姑娘正在愁眉苦脸,急得不得了,连声责怪史莒不是发了神经,就是有意捣蛋,埋怨不已。
  李顺这一跑回来,便成了她泄忿的对象,只听她一声娇叱:“好小子,姑娘今天就收拾了你,看你找谁申冤去!”
  话声未落,人已猛的向李顺扑至。
  她真是恨死了李顺,掌上提足了十成真力。
  李顺惊讶道:“姑娘有话好说,这不能怪我!”
  话声中,晃身急让,却是不敢还手。
  真看不出这王燕姑娘手下竟比李顺高出不少,一闪便到了李顺面前,一声轻笑,道:
  “不能怪你,那该怪我们瞎了眼睛。”玉手一挥,已是印上了李顺的“背心穴”上,只见她银牙一咬,玉掌一登,发出了小天星掌力。
  就这千钧一发之际,王燕但觉玉腕一麻,掌力一泄,李顺已是冲前三尺,丝毫没有尚着。
  王燕柳眉一扬,晃身进步,左掌在举,要不杀了李顺,不但这口气咽不下去,而这误事的责任,她也无法向四小姐交待。
  所以,她狠心非下杀手不可。
  她掌力发出,只觉眼前人影一晃,“嘭!”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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