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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毒-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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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忧哼了一声,却不理他。殷然心念一转,再看向云容时,忽地有所了悟,忍不住低低地笑道:“我说怎么有股酸味,原来是有人打翻了醋坛子。”
“胡扯!”离忧口是心非,低咤一声,起身便欲离去。殷然急急伸手,一把拉住了她。因牵扯下原本靠在殷然肩头入睡的云容顺势倒下,殷然又急忙伸手揽住云容,将她的身子平躺地放好。云容丝毫未感觉到什么,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喃呢着唤了一声:“然哥哥”而后身子一翻反是睡得更沉了。
殷然拉着离忧不放手,道:“我把容儿当亲妹妹看,你莫想歪了。”
“你把人家当亲妹妹,人家可未必把你当亲哥哥。你没听见她睡梦里还呼唤着你么?然哥哥?哼,好生亲热呀。”
殷然脸色一正,以手指天,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殷然在此立誓,一辈子疼容儿,也会照顾容儿,但只是把容儿当做妹妹。而江离忧则是殷然唯一的小娘子,任其打任其骂,一辈子绝无怨言。”说罢,笑嘻嘻地望着离忧:“娘子这样可以了吗?”
“谁是你娘子,又胡扯!”虽是这般说着,嘴边的笑容却是难以掩盖。看见殷然揉着已经麻木的膝盖,心有不忍,道:“你还跪着干嘛?都半夜,你爹肯定睡下了,不到天亮是不会来了。”
“他知道我不会老老实实地认罚,所以每次罚跪时都会让下人隔一段时间站在窗口瞄一眼,一但看见我没跪好,明天就会加重处罚。”
“那你真的打算跪到天亮?”
殷然扭头看了看窗门处,见并无人影靠近,指了指墙角处的柜子道:“你去把那柜子下的第二个抽屉拉开,然而拿出里头的东西,我自有对策。”
第二卷江湖行 第五十章 青梅竹马
离忧点了点头,依言而行,但见抽屉里空空的只有一又黑靴子和两节又粗又短竹子。
殷然接过离忧拿来的东西后,将两节竹子各衬进靴子里,粗细刚好,像是穿着在脚上一样。殷然又警惕地看了眼窗门处后,改跪为坐,将那被竹节衬得十分饱满的靴子搁在身后,靴头朝下,跟朝上,最后再用袍摆一盖。从后面看去,像是跪着的人脚一般。而殷然正舒舒服服地坐着,揉着自己的膝盖。一脸的得意之色:“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若不想点办法,我这双腿早就废了。”
离忧笑道:“机灵鬼,真亏你想得出来。”
殷然笑了笑,又道:“饿肚时才知粮食多可贵,想睡觉时才知道床有多亲。夜半天凉,你也别陪我了,到客房睡觉去吧。把容儿也抱去,这样睡到天亮怕要着凉。”
“哼,让我去睡觉是假,心疼你的容妹妹是真。”离忧如此说着,但还是打横抱起了云容,临去前一脚扫过殷然的“假脚”。殷然慌忙摆好,脸上笑意大盛。
腿上的麻木感缓解后,殷然盘膝而坐,双掌朝天落在腿上,阖上眼睛进入了调息入定的状态。
第二日清晨饭桌上,殷然在两个下人的掺扶下一拐一拐地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满是痛苦之色。云容见状,急急地跑上来扶着他,一脸心疼地问:“然哥哥你怎么样?膝盖是不是很痛?容儿给你揉揉。”
殷然看了一眼端坐在饭桌前的殷飞,道:“不用揉,爹罚我是应该的,膝盖再痛我也得忍着,哪怕是膝盖骨碎了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离忧并未开口,只是强忍着笑,冲殷然孥了孥嘴,意思是:“你真会装。”
殷然眉头一挑,以眼回话:“多谢夸奖。”
殷风早就知道侄子的那些把戏,但他却并不拆穿,反是装作一副心疼的模样道:“动不动就罚跪一夜,大哥你瞧然儿都成什么样了。”
殷飞见儿子那副模样,面上虽不动声色,但心里还是有些心疼,一招手,道:“先吃饭,吃完饭就去练功。”
殷然一坐到桌前便手嘴并用,嘴里塞满了食物,含含糊糊地大嚷道:“家里的饭就是好吃,这包子的馅就是香,这粥稀惆正好,还有这咸菜,又脆又鲜……”任谁看到他这副吃像都会以为是三天没吃饱饭。直到殷飞抬起筷子狠狠地敲在他的脑袋上,殷然才停了口,一脸苦相地望着父亲。殷飞沉着脸,喝道:“吃饭就吃饭哪里来那么多废话?饿了一顿就成这副德行你可真有出息啊。”
离忧幸灾乐祸地笑着,心道:做戏做过头了吧?活该。
殷然耸了耸肩,拿起包子地掐了指甲盖大小的一块,然后慢慢地放进嘴巴里嚼一下顿三下,再嚼再顿。殷飞筷子啪的一声重重地摔在桌上,怒道:“成心想气你老子?不知道怎么吃饭是不是?”
殷风呵呵笑地打圆场,道:“大哥,吃饭你别动怒了。叫外人瞧见像什么样?”
云容也忙道:“是啊是啊,离姐姐是客人,叫客人看见多不好。殷伯伯您就别骂然哥哥了。”
殷飞转过头微笑着对离忧道:“江姑娘抱歉,我这儿子实在不像话。”
离忧倒也不在意,笑道:“殷然在外头闲散了那么久,殷伯伯自是要给他紧紧骨头。我不碍的,您继续训好了。”
殷然闻言却一个劲地冲离忧使眼色,那意思是质问她为何不讲义气。离忧却不理他,捧着碗粥慢悠悠地喝。
用过了饭殷然便直接被殷飞叫去后院检视武功。离忧本想跟去,却被云容拉着说要带她看看岛上的景色。到了岸边,云容指着清澈的水面欢快地叫道:“离姐姐离姐姐你快看!”
离忧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去,但见水面细波起伏,水下鱼儿摇动着尾巴,悠闲地畅游其中。
“然哥哥最淘气了,小的时候常带我到这儿来抓鱼,然后烤来吃。离姐姐你看……”云容一转身又指向身后的一棵老槐树:“我们每次都是在这棵树下架起柴枝烤鱼。烤鱼我也吃过很多次,可是只有然哥哥烤得最香。有几回我们刚把鱼烤熟殷伯伯就找来,然哥哥鱼一丢拉着我急急忙忙地躲到树上。那时我轻功还没练好,在树叉中站不稳,幸好有然哥哥搂着我,不然掉到殷伯伯面前可就出丑了。”
离忧笑道:“想不到殷然那臭小子小时候还有这么多有趣的事呢。”
云容点头而笑:“是呀,然哥哥小时候的事可多了。离姐姐我再带你到别处看看吧。”
边走边说,不一会儿又到了一片小山丘上。山丘并不高,但站在上头可以将整个岛上的景色一览无余。山坡上长满密密的青草,坐在坡顶远眺还能看见辰耀山巍峨的身影。
云容拉着离忧席地而坐,道:“这里是夕照坡,在夕照坡上看日落最美了。然哥哥练武学文累了,想睡觉又怕在房内被殷伯伯揪耳朵,就跑到这里睡觉。我最喜欢趁他睡着的时候用狗尾巴草挠他鼻子,然哥哥被我弄醒后就很生气的对我说:‘容儿你要是再使坏我就抓蛇来咬你。’可是后来我真的被毒蛇咬了,他又紧张的不得了。不顾自己安危替我吸毒,我没事了,他自己的嘴巴肿得像个猪嘴。伤口疼,我忍不住一个劲的哭,然哥哥背着我,一边走一边唱歌,夕阳照得我们暖洋洋的。其实他唱的歌一点都不好听,我后来跟他说他还不信……”
云容涛涛不绝地叙述着,离忧看到她的表情是那样的生动,清亮的眼眸带着深深的笑意,远远地投向远处,似乎又看到儿时的殷然和云容,他背着她走过青青的草地,夕阳在他们的背后扯出一个长长的剪影。
离忧抱着膝盖坐在草地上,不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她从来不知道青梅竹马的感情可以这样深。在回忆起来只有对方的身影,正如这座岛上每一个角角落落都有他们的身影一般。这一刻离忧甚至开始有些嫉妒云容,嫉妒她可以陪着他一起长大。而离忧此时只能作为一个旁听,静静地听着。她的嘴唇颤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抬目看到的却是云容沉浸在往事中那副甜美如幼童般的笑容,下一刻,本要出口的话又被她生生的咽下。只在心中暗叹:殷然呀殷然,这个单纯如纸的女孩终将成为你一生的债主。
第二卷江湖行 第五十一章 决意留下
回到殷宅已是大半天光景过去了,一走进前院便看到殷然搭拉个脑袋坐在石凳上,看见离忧与云容回来,蓦地一喜,弹身而起,笑盈盈迎上来,道:“你们到哪去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云容尚挽着离忧的胳膊,笑道:“我带离姐姐到四处看了看,你不是说离姐姐要在这岛上住一段时间吗?自然要先熟悉熟悉环境才是。”
殷然对离忧道:“我爹正等着见你,在大厅,你快去吧。”
“好。”离忧干脆地应了一声,抬脚正要走,殷然急忙“哎”了一声,回头看去,却见他挠了挠头,欲言又止的模样。离忧回头道:“你话就快说。”
殷然想了想,心中明明有话,却终是不知如何开口,只道了一句:“快去快回,我还等你切磋武功。”
“你等着,本姑娘一定打得你心服口服。”离忧展颜一笑,转身而去,远远地依然能听到云容婉如莺喉的声音飘进耳朵里:“然哥哥你外头都有什么好玩的事,快讲给我听听……”
走进大厅,殷飞正端坐在上首与坐在身旁殷风说着什么,二人皆是眉头微拧,神色沉重。看到离忧进来,殷飞眉头一舒,笑颜散出。离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殷家两兄弟行了一礼。殷风冷哼一声,别过了脸,显然对她余怒未消。
殷飞示意她坐下,询问道:“在此处住得可好?”此乃是寻常的客套,离忧自然也客套地回道:“庄内处处都很好,离忧也住得很好。有劳殷伯伯费心了。”
殷飞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你只管把夕照山庄当作自己的家,一切随意。殷伯伯事务多,很多时候不在庄内,你有何不适之处,但可和然儿说。他自会替你料理好。”
“多谢殷伯伯关照。”虽也是客气话,多半却是发自内心的。
一番台面话过后,殷飞便直接切入主题,“我听然儿说你此行乃是想学我殷家的落日神掌,为你师父方如珠报仇?”
一直未开口的殷风此时重重一声冷哼,“凭你那些点本还想找林霸天报仇,自不量力!”
离忧心道:你的本事也未必比我好多少,还敢来嘲笑我?但碍于殷飞在场,脾气不得不收敛,微微而笑,道:“风叔说得是。离忧目前的本事的确不足以与林霸天报仇,所以才想求殷伯伯传授落日神掌。我听闻落日神掌十分厉害,若能练到第九重必能一败林霸天。”
殷风道:“落日神掌的确厉害,但第九重可不是人人都能练到的。我殷家百年以来唯有曾祖和我父亲达到过那样的高度,他二位都是人中之龙,天赋异禀。丫头,你一个女娃娃家还是算了吧,报什么仇呀,还是趁着大好春guang赶紧给自己找个归宿,这才是女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事。”
离忧腾得一下从椅子上跳起,虽已极力地压制,但脸上依然愠色大现,“我与林霸天仇深似海,怎么能不报?婆婆与我有如母亲,试想一下,若是有人杀了你母亲,风叔你是不是可以不去理会,只管自已抱着娘子逍遥快活?”
殷风只以为她此话是在侮辱先母,好生气恼,正要发作,殷飞抬手止住。殷风只得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殷飞淡淡一笑道:“理虽不错,但落日神掌乃是我殷家家传的武学,非嫡系子孙不可轻授。”
离忧一听顿时脸色发白,千里迢迢到了夕照山庄就是为了能学落日神掌,使自己变得更厉害好找林霸天报仇。又怎么能甘心被殷飞一句话给挡了回去?脸上的失望之色一晃而过,不甘心地道:“规矩是人定的,即可定,难道就不能破么?”
殷飞摇了摇头,淡淡地道:“此乃先祖所定,若轻易破之则是对先祖的不敬。”
殷风却不似兄长那般沉稳,一拍桌子,瞪目喝道:“丫头你以为你是谁呀?凭什么为你破坏百年的规矩?再说,我夕照山庄的武学岂是你一句话,说学便学的?也就殷然那浑小子不懂事,私自带个外人进庄也就罢了,竟然还胡乱许你要求!哼,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离忧脸色陡然一变,咬了咬唇,拂袖便走。她不是那种会死皮赖脸之人,人家即已明言相拒,便再无留下之理。
殷飞瞪了弟弟一眼,急道:“等等。”
离忧脚步一顿,却未回头,“还等什么?我这就离开夕照山庄,不必你们下逐客令。天山之大,我总能找到比落日神掌更厉害的武功。”正要走,却见眼前一个影子晃过,殷飞不知使了个什么身法,已挡在她的身前,道:“也不是一定不能教你,只是要看你能否经得起考验。”
离忧蓦地一喜,道:“多谢殷伯伯。说吧,要考什么?无论什么考验我一定能通过。”
殷风急道:“大哥你怎么能答应她呢!”
殷飞却不理会弟弟的不满,只对离忧道:“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难事,只要你能在我夕照山庄呆满五年,以时间证明你习武之诚心。若是五年后,你一如今日这般决心满满,那么殷伯伯便破例教授你落日神掌。”
“什么,要等到五年后?”五年后方可学,而学成后至少又得十数年。如此便是近二十年的光景呀,人生短暂又有几个二十年。
看到离忧脸上的失望之色,殷飞笑道:“莫非是连这五年都等不得么?若是无此耐心殷伯伯也不勉强,去留随意。”
殷飞的脸上依然是那副淡而温和的笑,殷风也在笑,只不过那笑却满是嘲讽。离忧很想一甩袖,潇洒地离去。可是离开此地又能去哪里呢?她可以走,那殷然呢?想当初她可以决然地离开候府,那是因为候府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可是殷然不同,夕照山庄是自小溶在他血液里的骄傲,这里有他至爱的亲人。她又如何能要求他放弃一切与她一起走向未知之处?
“好,我答应。五年而已,我可以等。”一抬头,她的目光竟变得十分坚定。然后身子一转,红绫画下一个优雅的半弧后消失在门外的转角处。
“大哥,你怎能如此轻易的答应他?莫说是五年,就算是有人跪着哀求十年,二十年,殷家的规矩也不能破呀。”
“若是不答应她今日就会离开夕照山庄。”殷飞淡淡说着,却让殷风大为不解,冷哼道:“要走便走,我们为何要留她?”
殷飞看向弟弟时,脸眸中闪过一丝无奈:“风弟,你年纪不小了,为何行事说话欠考虑的性格还是多年不变。”缓缓地坐回椅上,他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盏轻泯了一口。见弟弟依然一副不解之态,又道:“听然儿说,她是出生于长安官宦之家。旁人的去留我自不在乎,但她却是无论如何都要留下的……”
不待他说完,殷风却是急不可耐地打断道:“官家小姐又怎么样?若是所有的官家子弟都来求艺,我们夕照山庄的落日神掌岂非皆要出授?”
殷飞冷眼瞥了弟弟一眼,道:“你知道她姓什么吗?她姓江。在长安为官,姓江者,不过三人。一位是翰林学士江泽,但此人年未过三旬,家中二个子女皆未过十岁。另一位是户部侍郎,年近六旬,只有三子,并无女儿。至于剩下的一个么……”
“是江霆?”殷风终是有所顿悟,满目震惊。闻名天下的逐鹿侯他又么会不知?却未想到他的女儿竟会来到夕照山庄。
殷飞神色一敛,“那件事必需成功。若是将来到了不得已之时,自少我们还有一颗可用之棋。”
殷风的脸亦是一正:“大哥,夕照山庄乃是江湖门派,何苦非要趟朝廷那趟浑水呢?”
殷飞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语气刚正:“我殷家虽非臣子,但受国恩久矣,即有用得到之处,必尽力而为。”
“大哥,你缓兵之计虽善,但五年之后,你真的打算将落日神掌教授给她么?”
殷飞淡淡地笑了:“五年,说长不长,倏忽间便已过去;说短却又不短,足可以改变许多事。一切都还未有定论。”
第三卷风云变 第一章 韶华无双
韶华如梭,落日坡的草已是二度枯荣。正是春guang明媚之时,澄静的辰耀湖泛着粼粼的波光。一缕幽扬的歌声飘飘荡荡地掠过水面,悦耳动听。
一艘画舫在歌声中荡开波浪缓缓地行驶。放歌的少女俏生生地坐在船头,一袭黄色衣裙随风轻摆,纤纤玉把弄着垂下的青丝。十七岁的年纪,似水葱般娇嫩。明眸如水,带着二分娇羞,三分欢喜,五分笑意,正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相纪相仿的一男一女。
男的躺在船板上,翘着二郎腿,枕着双臂,脸上盖着一溜长长的水草。仔细聆听,竟然还能听到细若蚊蝇的酣声从歌声的加夹间溜出。
女的兀自坐在一旁,一身白色的束腰罗裙,明明极为简洁的样式,配着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却是格外的清逸。臂弯处挂着一条色泽鲜艳的红绫,极为耀目,衬着白色的衣裙,远远看去好似茫茫雪地上落下的一条血痕。明明是那样的张扬,可是穿在那少女身上却又显得极为和谐。她正半闭着眼睛,微微晃着头,浓密的睫毛不经地抖动着,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意。似乎正陶醉在黄衣少女的歌声里,半露在袖外的一截玉指一下一下地扣动,随着歌声起伏而打着拍子。
一曲歌罢,黄衣少女欢欢快快地贴上来挽着白衣少女的胳膊,脆而欢快声音询问道:“离姐姐我唱得好听么?”
白衣少女嘻嘻一笑:“当然好听了。可惜我的琴没学好,否则就能与你的歌和上一曲了。”
黄衣少闻言一笑,转而看向依然躺在一旁并无任何表示的少年时,嘟起嘴显出一丝不快来:“你瞧然哥哥都睡着了,每次我唱歌他都是这样。”
白衣少女明眸一转,冲了黄衣少女眨了眨眼。而后俯身在船板上,手探入湖中,再伸手时,手上已多了一条细细的水草,一滴滴的水珠儿顺着绿色的草叶骨碌碌地滚下。
白衣少女脸上挂着一抹坏坏地笑,趴在那少年身边将水草的一头慢慢地伸入他的鼻孔中。少年在酣梦中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蓦地伸出一只手扣向白衣少女的手腕。白衣少女却是一惊急急闪开,水草又移到另一只手上,向少年的鼻孔戳去。少年另一只手也迅速地伸出一挡一抓,感觉到抓到了什么入手,拂开盖在眼上的草叶一看,却是一把水草被他抓在手。他翻身坐起,苦着脸道:“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昨晚上被爹罚跪了一夜,这会儿难得能睡会儿清静觉。凭白的又来惹我作什么?可怜我一场好梦又给搅黄了。”
这三人正是离忧、殷然、云容。夕照山庄生活虽是简单,却也是平和快乐。虽然在短时间内无法学到落日神掌,但离忧仍可以练习其他的功夫,比如陆峰所教的观音手。由浅入深,随着功力的深入则可令其发挥到更大的威力。虽是二年,但因她和殷然修习的勤奋,又时常切磋,二人的功力都有所提升。和他们相比,云容的武功要差得多。但她生性温婉,不喜打斗之事,对武功不怎么上心,倒是对厨房之事颇为欢喜。常常做点心送给殷然和离忧吃。而殷飞和殷风一年中大多数时日不在庄内,岛上无疑便是这三人的天下。在习武之外,三人玩作一团,少年时光纯真的感情最易培养。离忧和云容同是女孩常合作一伙捉弄殷然。这不昨日她二人趁着殷然不备之时,联手制住了他。殷然死硬着不肯服软,离忧作恶之心陡起,竟直接将他丢进湖里。殷然会水本也无碍,不想却被正回岛的殷飞看见,以为殷然贪玩,大怒之下又罚他跪了一夜。
此时听得殷然抱怨昨日之事,云容心中有愧,忙道:“然哥哥对不起,昨日都是云容不好才……”
“容儿用不着跟他说对不起。反正他也被殷伯伯罚惯了,多一回不多,少一回不少。”离忧一脸的无所谓。虽受了罚,但暗中有云容替他送饭,入了夜又以“假腿”作弊并未吃到什么苦。
“最毒妇人心,我今日算是见着了。罢罢罢,我还是回到梦里去吧。”殷然摇头大叹,他一脸的苦相,任谁看着都以为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都快到岸了你还睡什么睡!”离忧踹了踹他,笑道:“此处离岸不足十丈,咱们比比看谁先上岸。如此也好让你清醒清醒。”
殷然听闻也是来了劲,一跃而起,头一昂:“来就来,容儿你在船上替我们作判官。”
“别耽误时间了,开始!”离忧话音方落,足下一点,似一轻燕倏地飞出。
“离忧别耍赖!”殷然亟亟追上,随紧其后,速度丝毫不逊于她。
“离姐姐加油!然哥哥加油!”云容身在船头,大声喊着。若只有五六丈她还有把握跃过,但十丈的距离以她目前的轻功来看根本过不去。所以只有看的份。
“两个人加油?容儿你到底想让谁赢呀?”离忧方才的冲势一缓,身子往下降去,却在刚贴近水面之时,脚尖“嚓嚓”轻而迅速地连踩两下,涟漪浮如花朵般绽放。身子随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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