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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有毒-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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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姐姐。”云容已稳下下了情绪,在待女的掺扶下显得极为虚弱。脸上依然挂着两道莹莹泪痕,梨花带雨般我见犹怜。
“离姐姐你若真的对我哥哥没有那个意思,就趁早和他说清。免得,免得最后落得像我这般。”云容自嘲地笑笑,满含泪光的眼眸向殷然远去的背影望去,那一望似乎想将他的身影紧紧的溶入灵魂中。她多想,多想他能回过头来,哪怕只一眼,只看她一眼便已足够。似乎是感觉到背后那缕眷恋的凝视,殷然忽地回过头来,目光落在云容的身上,可是只有瞬间,那个满心期许的目光便从她身上移开,落到离忧身上,扬眉一笑。几许柔情,几多爱溺。云容身形一震,满心凄苦。
“即然他的心里从来不曾有我,我又何苦为再争?”眼泪再度滚落,润湿了她苍白的脸颊。若是苦情也能如这泪一般排潜而出,消落在风中该有多好?在侍女的掺扶下云容转身离去,那一抹绿色的柔弱身影在人群中显得格外萧索。看得离忧没得由来的心头一酸,在那抹绿影即融入人群中时她终于忍不喊道:“容儿,他心里还是你有的……”
前方的身影微微一顿,“他心里是有我,只不过是妹妹。”她的声音隔着很远飘来,带着丝丝苍凉。
此时再多安慰都是多余的吧。离忧转过头,看到云寒已站在三号台。目光隔着人群飘落在她的身上,冲她轻轻地笑。想到云容离去时所说的话,离忧在心中连连叹息。这两兄妹,偏偏一对痴情人。离忧晃了晃头,似乎要将所有堵在脑中的烦心事一股恼甩开。
三号台上,云寒的目光一直随着离忧的身形而动。他看着她那窈窕清丽的身影在熙攘的人缝中穿梭,其方向正是他所在的三号台。云寒的心头一喜,眉眼中是难掩的笑意。
“我是飞霞山庄路遥,请赐教。”
“铸剑山庄云寒,讨教。”微微颌首,侧目间看到那个心中所挂念的人已然到了台下,然而她的脚步并未停下,却是径直走过三号台,最后到了四号台下。四号台上的殷然侧过头,迎上她的目光,相视一笑。人山人海中,那两道目光交缠在一起,再也容不下别的。云寒的心“咯噔”一声,脸色刷的白了,手不由自主的握紧,指甲刺破掌心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云师弟,你怎么了?”
听到对手的声音云寒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拔剑道:“路师兄,开始吧。”他们是师兄妹,她自然会去看他的比赛。云寒在心中这样一想,所有的不快尽皆消失。
四号台上,殷然和莫北也已开始比试。殷然一袭石青阔袖长袍,脚蹬黑色圆头靴。双手负后,风姿超然。莫北则是一身浅蓝紧袖长袍,脚踩同色银丝鞋。手持一柄长剑,气度不凡。两人此时都收敛了平常嘻笑不羁的神色,面上凝上了一层冷然。一个是夕照山庄的少庄主,一个是千华派小君子剑。却同是样风度翩翩,台下一些随着众而来的年轻女弟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这二人都是这般出众。芳心蠢动,秋波频频传来。怎奈那台上的人眼中只对手,丝毫未注意到,不知不觉间已然倾倒一片芳心。
深知道对方实力不弱,这二人都打了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全力迎战。莫北一开始便使出了千华派的绝技御风剑。比之先前对阵嵩山的岳长风,他的剑来势更疾。离忧在台下看时,只觉得眼前一道道白光闪烁。殷然的绝技乃是掌法,所以并未使用兵器。此时面对莫北凌利的攻势,他左闪右避。莫北的剑虽是神出鬼没,然而每每将要触及到殷然时,却被他双掌轻巧的拂开。
“那莫北好像很厉害,殷施主这场仗到是有些悬。哎呀,怎么光躲不还手呀?再下去铁定要输。”慧清挠着光溜溜的脑袋一脸的担心之色。然而下一刻,只听“咚!”一声脆响,慧清抱着脑疼得哇哇直嚷,连闪几步,离离忧远远地,一脸的懊悔:方才只顾台上的比试,一不留神竟然和那魔女并肩站在了一起。
离忧斜瞪了慧清一眼,“再乱说话,敲破你的脑袋!哼,你知道个屁,当初阁隆那样厉害的角色,在我和殷然的联手下尚且狼狈而逃。更何况是这个莫北?”
慧清撇了撇嘴,并非对殷没有信心,只是对离忧极为不满。然而那一个小动作却根本未能躲过离忧的眼睛。身影一闪,再度站到了慧清身后,呵呵地笑着:“慧清,是不是对师叔很不满意?”
慧清心头一凛,暗道一声不好,正要躲开忽觉得双耳一阵剧痛,他立刻杀猪一般的嚎叫了起来。然而在众人声势浩大的叫好声中,他的那点声响倾间便被淹没。离忧揪着他的耳朵,微笑着道:“慧清,你若是对师叔不满,咱们大可撸起袖子打一架。不过你放心,我不使那些毒。要不就今晚吧,输的人跳到池塘里泡一天。如何呀?”
慧清一听,登时大惊。虽说她不使毒,看着好似让他一般。但慧清自知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哪里敢应战?此时,他仿佛已看到自己被丢到池塘里泡着的凄惨模样。慧清急嚷道:“小僧没有对你不满,小僧怎么敢对你不满?”
“那为何不叫我师叔?快叫师叔,现在就叫,不然扯烂你的耳朵。”
第三卷风云变 第十六章 云寒
慧清闭着嘴却是死活不喊。离忧手下再用劲一拧,笑道:“我就不信今天制不服你了。”
慧清疼得又一声大叫,心忖: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当为了这对耳朵。“师,师叔。”艰难地开口,脸上神色却似受了极大的委屈一般。
“这才乖。”离忧揉着慧清的光头,笑容烂若明霞。
“快看比试,正在激烈处。”慧清成功地将离忧的注意力转移,趁其分神之际脑袋一缩,从她的魔手下闪开又悄无声息地挪开步子,直到看不到她方才大舒了口气。心忖:日后看到这魔女千万要躲远些。否则真被逼得和她比武,下场必定凄惨。
而离忧此时已完全被台上的比斗吸引住,完全没有注意到慧清的动向。
台上,殷然堪堪挡开莫北一招倒刺剑,后退几步,双掌运起,手成拂手,一招“无畏印”带着一阵疾风向莫北袭去。莫北大吃一惊,他虽不认识这一招的是何来路,但观其架势已知其不是轻易能挡的。他足下一跺,横身飘开半丈,而剑同时护在身前。饶是如此,仍能感觉到四溢的掌风刮面而过。
台下,离忧的唇角噙起一丝微笑:“殷然,这才是你的实力。”
观影楼上一众人等见到殷然所使的那一招皆是圆目大睁。
“你,你们看清了么?那个,那个大悲印。”风纪的声音带着难掩的惊诧。
“什么?那是大悲印?陆峰的绝技大悲印?”
莫言脸色一片煞白,目不转瞬地盯着台上的打斗,气语满是惊疑:“夕照山庄的弟子,怎么会使大悲印?”
“二年前殷然在灵云寺机缘之下得陆峰传授大悲印,不光是他,还那夕照的一位女弟子,江离忧也有幸得其指点武功。”云啸适时的为众人解惑。一语即出,四座皆惊。只是一个殷然已让众人吃惊,此刻又听闻另一个江离忧亦曾得其指点,心中直叹这二人好运。陆峰久未在江湖上露面,旁人只以为他神龙见不见尾。事实上,江湖中人即便遇到陆峰,看到的也只是一个衣衫褴褛、醉生梦死的酒鬼,根本不会将他和“绝顶高手”四个字扯到一起。
又听风纪道:“听闻大悲印需得以上乘内功作辅方可练习。莫非殷然的内力已然达到那上乘的地步?”内力修为多是以时间来累计,似殷然那般年纪而达到那么深的内力着实另人不解。
云啸夫妇对视一眼,分明是心知肚明却并不多言。
莫北躲过殷然的一招无畏印,心中大为惊骇。然而他深知此时并非迟疑之时,“剑似流水,身如行云。”剑随着剑诀而动。他心中估量着殷然方才使出那力道十足的一招后,内力必定大副下降,行动也将会不如先前敏捷。趁此机会攻上,得手的机会便会大大增加。
台下,离忧冷眼旁观早已洞息莫北的心思,只是摇头冷笑。
面对莫北即快且急的来势,殷然面色纹丝不动。两腿一分,马步陡沉。双掌运起,提起内力,双臂向外霍霍划出个圆圈,并掌外推。阔大的袖子在掌风的带动下猎猎作响。莫北只觉得一股深厚的内力带着疾风扑面而来,再想收剑时已然不及,只能咬着牙挺剑而进,同时将内力提升到十成。然而当他的剑与殷然的掌相碰时,只觉向似飞鸟撞崖般难以憾动。
凭借着墨血舍利让内力徒然提升到近十陪,又历经两年的时间,殷然的落日神掌已然练至第六重。前一轮的比试中,因对手实力相差太远,他一直未能使出全力。此时所使出的落日神掌,根本不是莫北所能敌挡的。
莫北未料到殷然的内力竟然深厚至此,失策之下太过急进,反令自己陷入绝境。剑掌相撞,莫北被那股浑厚的掌力反弹飞起,“砰”一声闷响摔落在台上。剑虽未落,但握剑的手却是颤抖不停。
“我认输。”
台下先是一静,继而掌声雷动。这一场比斗的精彩大大超出了众人的预料。此时众人的目光无疑尽落在那一袭青衣飘飘的殷然身上。
见到儿子被弹飞的那一瞬间,莫言的心蓦地一沉。原本指望着儿子能在这一介英精会试中一举成名,不料只到第二轮便败下阵来。然而公平比斗,既然已败又有何话可说?
看到莫言面色不善,风纪拍着老友的肩宽慰道:“并非莫北不够优秀,实乃运气不佳,偏偏第二轮便遇上了殷然。殷飞的儿子,陆峰的弟子,只怕那小子的实力连我们这些前辈都不是轻易能应付的。”
安慰之言,并未能叫莫言好过一些,他仿若未闻,在心中大叹:莫非我千华派除了莫轻寒外,再无人了么?
殷然收了内力,将手掌伸向莫北,微笑道:“莫兄承让。”
“啪”莫北的手搭在他的掌中,借力一跃而起,方才的黯然神色一散而尽,扬眉一笑:“心服口服。不过你莫得意,终有一天我能赶上你。”
“好,拭目以待!”
“怎么样慧清,我就说殷然一定会赢,没说错吧。”离忧笑嘻嘻地说罢,却未得到回应后四下张望,未看到慧清的身影倒见云寒不知何时站在她的身旁。
“赢了么?”她客套地问了句。
云寒满面带笑:“赢了。”
离忧只“噢”了一声便不再出声。原本就和他无话可说,此际更不愿再去招惹他。面对离忧的冷漠,云寒却似乎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妥,反是凑近了一些,沉吟了片刻,小声地道:“离忧,晚上能到塘边的凉亭去吗?我有话想对你说。”
看到离忧侧过头,他慌慌地垂下头,似乎不敢目视她的眼神一般,脸上浮现一片若有若无的绯红。
“好,今晚子时,凉亭见。”
原本还心怀忐忑,在听到离忧爽快的应下后,登时喜出望外。“好,就子时,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他裂着嘴,笑得似个孩子一般。
是夜,离忧如约而至。夜色浓如墨,凉台内泛着橘色的暖光。随风摇曳的烛光中,一个高大健硕的身影扶栏而立。头束银冠,冠是用上好的银丝细细编制而成,冠前镶着一颗鹅卵大小的猫眼。身着宝蓝阔袖锦袍,领口袖口处皆有精细的纹饰。腰系同色带,正当中那二寸见方的羊脂白玉扣在烛光的映照下泛淡淡的光晕。如此盛装,只为已悦者。
云寒看到离忧蓦地一喜,待迎上前时又觉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说起。只是憨憨地一笑,手一指:“坐吧。我特意叫厨房准备了些小点心,咱们一起用。”
石桌上摆着五个描花小碟,精致的点心盛于其上。离忧心头一动,想起晚间大伙一同用饭时她胃口不佳只食了小半碗。那他竟然注意到,细心地替她准备了点心。然而他越是如此,她越觉得不能再和他纠缠下去。离忧并未落坐,更未用动桌上的点心,一句话切主题:“不坐了,我来此只是想问你一句话。”
“先坐下,有何话可慢慢道来。”云骞微笑着的眼眸过一丝尴尬。
离忧依然负手而立,丝毫没有要坐的意思,忽道:“云寒,你是不是喜欢我?”此话若是出自旁的女子必定是面带羞涩,但她问得直接,语气淡然无波,似乎在问“你吃饭了么?”那样随意。
云寒一愣,面色泛红,心跳加快。然而他未感觉到她语气中的冷漠,只想着她能看出,她注意到了,那么是不是代表……云寒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就……离忧,你,你呢?”虽是极力克制,但紧张的心情依然难以平复,以至于说话都断断续续。手下意识地揪着衣袍,好不容易说完,掌中已是一片潮湿。他凝目看向她,满心的期待。然而当他听到她那决然的话时,火热的心瞬间凝成了寒冰。
“我不喜欢你,所以你还是断了这个不可能的念想。反正你我相识也不过才几日,趁着情根尚浅,挥慧斩情丝应该不难。”
凝成寒冰的心骤然跌落,摔成了粉碎。揪着衣袍的衣忽地松开,微微颤抖,指尖一片凉直透骨髓。他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离忧,失望、伤心、痛苦纷杂在一起,紧接着一切的情绪又转为不甘。他忽地抓住她的玉手,执着地道:“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殷然么?难道我真的比不上他么?他只是比我早了一步,只早了一步。给我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我比殷然更适合你。”他的语中带着一丝乞求,让人不忍拒绝。
离忧却是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抽回了手。只是不忍再看他的眼光,她侧过身去。话已至此,既要绝情便索性更绝一些吧。
“你晚得不只是一步。我和殷然历经风雨方才到这一步,生死与共是我们誓言。此生,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更不可能给你机会。这世上的女子多的是,凭你铸剑山庄少庄主的身份还怕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么?”一席话说罢,离忧转身而去。
云寒一动未动,忧伤的目光呆呆地看着那抹清丽的身影一点一点地溶入深浓的夜色中。从始自终她都不曾回头看一眼,留给他的只那个绝决冷漠的背影。清柔的夜风缓缓拂来,石桌上的烛光微微颤动。蜡油滚滚而落,似是伤心人的眼泪。寂静的夜,只有那个颓然的身影伴着烛光相对两无言。
小径上正在大步而行的离忧忽地眉头一皱,沉声喝道:“什么人?出来!”
“哎呀,竟然被你发现了。”伴随着一个清朗而一贯戏谑的声音,殷然自一片树影后款款走出。
“你一直在跟踪我?那刚才凉亭的事你也肯定看见喽?”
“你偷听在先,眼下咱们算是扯平了。”
“殷然,手伸出来。”
“干嘛?”虽是有些疑惑,但殷然还是依言伸出了手。离忧抱着他的手,张口便咬了下去。殷然冷吸一口气,紧咬牙关一声不吭,望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怜。片刻后,感觉到离忧已松口,他方问道:“解过气,心里好过些了么?”
心中堵闷,一时冲动方才咬了他,此时看到他手背上的牙印已渗出丝丝血迹又心生悔意,低喃道:“疼不疼?真是个傻瓜也不知道躲。”
“我就愿意让你咬。”他拉过她手,又指了指自己的唇,坏笑道:“你若觉得还不够,大不了这里也让你咬。”
“想得美!”离忧抿嘴一笑,想甩开他的手,却被他顺手一带紧紧地圈在怀中。
“除了我之外,你不许再咬任何人。”殷然的声音在离忧的耳畔边响起,带着一股润热的气息,吹进耳中溶入了心坎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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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人送我花了,非常感谢,就是不知道是谁。
新年了,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第三卷风云变 第十七章 风云变(一)
浩瀚天穹之上,星斗璀璨。虽已是已过夜半,长安城,朝华宫依然灯火辉煌。清扬欢快的丝竹声悠悠地飘在皇宫的夜空之上,夹杂其中的还有阵阵的笑语声。
琼华殿,历来是皇家宴会的专用宫殿。此时,灯火通明的殿内洋溢在一片欢乐中。身姿曼妙的舞女踏着乐拍,盈盈起舞。水袖流转,撩人心波。明眸温润似水,间隙中偷视一眼那个龙座上年轻俊朗的皇帝。若是有幸能得到他的青睐,此生荣华不尽。然而,皇帝此时却只顾得和他的臣子们谈笑,丝毫未注意到舞女们频频送上的秋波。美丽的舞女们不禁暗自纳闷:向来无色不欢的陛下,为何今晚连正眼都不瞧她们一眼?
高高的九龙王座上,萧夜今晚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原本白皙的脸上虽已被酒劲染上一层淡淡的红,他却依然频频举怀,笑意盈盈地望着他此次特意请来的宾客。离萧夜最近的座前,坐着玄色官服者,胸前那金丝绣成的猛虎栩栩生威。正是逐鹿候江霆。虽是年过四旬,气度却丝毫不减当年。浓密的剑眉斜飞入鬓,为整张脸凭添了一份英气,明眸似星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却给人一股莫名的寒意。无论何时,江霆无疑是最大的亮点。宴上众人频频向他敬酒,更少不了恭维之话。
“南诏小国不安于室,又起乱事。侯爷一去,不过几日光景,立刻夹尾而逃……”
“候爷威名远播,小小一南昭若敢相抗,简直是自取死路……”
……
不久前,南诏再度进范大韶边境。然而当江霆带兵赶至时,南昭乱兵早已遁走。今晚正是萧夜为江霆特意而设的庆功宴。面对这位功高权重,又深得皇帝器重的侯爷,众人自然是卯足了劲,极尽赞美之言。相形之下,身为皇帝的萧夜不觉得间已受了些冷落。但他似乎不甚在意,反倒台不时地和着众人夸赞江霆几句。江霆只是淡淡微笑,神色如故。多年的宦海沉浮,早已让他能看透诸多世事。此刻口中满是称讼之词,谁知道肚中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口是心非,不过是官场上最粗俗亦是最好用的技量。
江霆举起描金的酒怀,淡淡地道:“此次能如此顺利,乃是托陛下洪福,本侯岂敢独占此功?本侯敬陛下一杯,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的唇角噙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口是心非么?他又岂能不会?
“臣等敬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亦跟着江霆一道应和。
萧夜举怀,一饮而尽,笑道:“侯爷数平南昭,功劳巨大,朕自不会忘,只是侯爷如今已位极人臣,朕实在不知该如何行赏了。”
“为国尽忠,乃本侯之本份,何敢奢望……”江霆话到一半,忽见他身子一晃。精致的酒杯自手中脱落,随着一声脆响,琼浆玉液倾洒一地,酒香盈鼻。江霆向来波澜不惊的面上此时满是惊诧。他一手掌着桌子,一手巨颤指着萧夜:“酒,酒中有,有毒……”下一瞬,随着他扑倒在桌上,那满桌的佳肴被扫落在地,“叮叮当当”中杯盘尽碎。
丝竹之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舞女们惊恐的叫声。在场的众人见状大为惊骇,可是看到高坐在龙座上的萧夜依然神色自若,缓缓地饮着酒。众人心中隐隐地已猜测到些许——功高震主,终是到不了可不除的地步。然而,如今是逐鹿候,下一个俨知不他们中的某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如是。
将底下众臣惶惶不安的神色尽收眼中,萧夜此时方才感觉到何为真正的王者。他缓缓地站起身,“啪啪啪”双掌在轻击。“砰!”殿门随之被撞开,几百个数手持利刃全副武装的士兵拥入殿内,将在场的所有人重重包围。而带头者乃是两兄弟,一个年过四旬,一手按剑一手提着个黑色包裹。一个年近三旬,紧随其后。若是殷然在此,必定一眼就认出这二人正是他的父亲殷飞和二叔殷风。此时这兄弟二人身披甲胄,赫然威风凛凛的将军之态。
径直走到萧夜的王座下,殷氏兄弟拱手一拜,甲胄簌簌作响,殷飞道:“启奏陛下,逐鹿候府已被包围,臣等在其府内搜出大量珠宝,经查皆为近些年所贪脏物。除此之外还搜到龙袍一件,九龙吐珠皇冠一顶。请陛下示下!”说着手中的包袱抖开,赫然露出明黄色华丽的龙袍与打造精致的皇冠。
“好!二位辛苦了。”萧夜走下王座赞许的拍了拍殷飞的肩,然后向底下神色慌乱的众臣高声喧布道:“逐鹿江霆身受国恩,却不思报国。椅仗权势横行无忌,如今竟私藏龙袍皇冠,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此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诸位爱卿不需惶恐,朕向来赏罚分明。想来此事乃是江霆一人所为,诸位应该是不知吧?”
周围尽是满面肃杀之气的士兵,以及泛着寒光的刀剑。萧夜此时虽笑颜如故,但谁都知道那份笑容之下所隐藏的杀气。大局已定,又能如何?然而若是屈服,那么日后手中所撑之权也必需要交出。原本以为只会图享乐难成大器的年轻皇帝,眼下的雷霆手段却是再也不敢令人小视。
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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