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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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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粉般的雨水覆在方启航的眼镜镜片上,遮住了那惊讶且欢喜的眼神。
“学弟,听说你又生病了?”周文涛站在清秀的苍白少年面前,亲昵地伸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都是因为缺乏锻炼,这样吧,以后你每天晚上跟我一块儿跑校道。”
方启航微微仰头,脸颊通红地点了点头。
“为了奖励你坚持跑步一百天,我要送你个礼物。本来打算送花的,但是花店里你喜欢的海芋卖光了,我就给你选了个差不多的。”
方启航哭笑不得地低头看着那只土豆,“你对差不多三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周文涛振振有词,“海洋海洋,海芋和洋芋就该是差不多。”
方启航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这是周文涛第一次见他如此不加掩饰地表达情绪。
“开关开关,希望我的关心,能让你开心。”
方启航的眼神倏尔变得温柔,“……我很开心。”
校园恋爱很美,但美中不足的是,周文涛始终对外界的眼光极为敏感,对于任何会暴露自己和方启航特殊关系的举动都无比抗拒。
偏偏方启航是个情感阈值极低的人,能与钟情之人相恋对于他而言已经天大的侥幸。加之成长环境极其孤独,他天性学不会索取,忍耐仿佛就是本能。每当周文涛给予一点点甜,他便恨不得倾尽所有来回报。因而对于恋人那些用以维持地下情的可笑约定,方启航也毫无怨言地一一遵守。加之他们的专业风马牛不相及,还隔了本硕三个年级,从学习到集体生活全无一丝交集的可能,因此两人交往了三年,竟从没被第三人看出过端倪来。
这段隐秘的爱恋犹如无边洪水之中的诺亚方舟,明明置身无边宇宙,却与世界切断了信号。
大四下学期,方启航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大企业的实习机会。在一次部门聚餐中,他结识了总裁助理林莉,并在席间得知林莉的妹妹和自己原是校友。
与此同时,他敏感地觉察到周文涛似乎正在刻意疏远自己。
在过去,即时聊天软件不像现在这么普及,除了偶尔的小旅馆亲密会晤,两人其余的联系方式就只有打电话和发邮件了。
比起没完没了地煲电话粥,方启航更热衷抒写,他以为周文涛也是一样。尽管每次邮件往来都是他说得多而对方说得少,但只要他发出一封信,无论早晚总会收到回复的。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周文涛却不再回复他的邮件。渐渐的,连他主动打过去的电话,也会聊不上几句就被挂断。到了最后,周文涛连在方启航的生日当天都推脱有工作要忙,别说礼物,连一句祝福都没有说出口。
在经受了长达两个月的冷暴力后,某个夜晚,当方启航漫步在他曾夜跑一百次的校道上时,在无声撞见周文涛和那个叫做林莎的女孩子在路灯下拥抱时,他才顿悟这突如其来的冷淡背后真正的原因。
时间如水,它不掺杂任何情绪,却能稀释一切情绪。
对于周文涛而言,无声结束一段禁忌之恋所带来的怅然若失,在分手后的第五年已变得毫无知觉。
这五年里,他也没有刻意去打听过方启航的消息,毕竟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方启航就像是一台已经停产的行动电话,过去只有一条接触不良时断时续的破旧数据线能够与之连接。而后来,这条线也被他故意弄丢了。
这五年里,周文涛与林莎分分合合,最终还是屈服于父母的敦促和期待,在即将踏入三十岁的时候决定与她订婚。这倒不是骗婚,他原本就是两种性别都可以的人。
如果那天没有看到那条新闻的话,周文涛将一直会沿着这条正常人的平坦大道往下走,工作供房、结婚生子,和林莎,或是别的什么女人。
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到呢,像这样难得瞩目的贪污大案,对于所有人而言都是茶余饭后的绝佳谈资。更何况,当中还包含着金钱、权力和鲜血这些令人心潮澎湃的元素。
如果死去的不是那个人的话,周文涛或许也会像很多别的人一样,在饭足酒酣之际感慨一句“这案子真有意思”。
能彻底击溃一个人的,往往不是关乎全人类的灾难,而是一个细微但具体的悲伤。
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见证过他的爱情的人,原来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永远消失了。
那件事发生以后,周文涛曾回过一趟宪大。
那一年的少年仿佛还坐在图书馆那个僻静的角落,并且永远坐在那里。
周文涛微微一笑,也许,他的小航会成为一只对人类怯而远之的幽灵,终日安静无害地在一排排的木质书架之间徘徊,一如当初。
但就在下一瞬间,他却猛然发现那人从前惯坐的那张书桌已被改成了面目全非的休憩茶座。最后一根稻草悠悠坠落,在周文涛心上砸出一片模糊狰狞的血肉。
他仓皇地逃出图书馆,跌跌撞撞走在校道上,任凭锋利的疼痛自脚心跃至脊椎。
他的灵魂缩成小而坚硬的一块,在生出了许多空隙的皮囊下来回撞击,每走一步都能听见身体里发出沉闷的细微声响。
阳光碎落在斑驳树影中,恍似曙光来临前消失在海浪间的一团泡沫。
…
在七年前被公开的方启航遗书中,内容确实由他本人所写,而问题的关键则出现在撰写的时间上——这是一封事先写好
原来,每一个成为伏建邦心腹的人选都会被要求先写下各个版本的遗言,这既是未雨绸缪,也是一种忠诚度测试。后来,当周文涛终于通过考验被纳入亲信阵营的时候,他也有过同样的体验。用文字亲手模拟自己的死亡方式,一笔一划勾勒出被无声无息抹杀的场景,胆战心惊地将性命交托以博取信任。
周文涛与权势滔天的黑帮力量虚与委蛇,苦心孤诣取得伏建邦的信任,最终目的不过是想查明方启航当年真正的死因。昔时年少,他为了遵循“正常”的人生轨迹而背离挚爱之人,而这些年,他又舍弃了作为普通人的人生,只为了替他的小航复仇。
周文涛一直在心底坚信方启航是被谋杀的,而凶手始终隐匿在暗处,逍遥于法外。既然如此,就让自己也在黑暗中沉沦吧,唯有掉落深渊的人才能伺机找到恶龙的洞穴。
只是,尽管伏建邦允许他参与的事情越来越深入,但关于当年的一切却犹如密闭的铁桶,任凭周文涛徒劳地旁敲侧击,却始终没办法接近事情的真相。但可以确定的是,林莉这个女人绝不无辜,以往每次周文涛不经意地提起方启航时,她都闪烁其词,眼底流露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尽管林莉如愿以偿地成为了伏太太,然而贵妇的生活却不如旁人想的那么光鲜亮丽。伏建邦与她貌合神离,就算有了名份,林莉却始终没有得到应有的爱惜与尊重。与此同时,经她引荐的周文涛却意外博得了伏建邦的青眼,原本心高气傲的林莉倒不得不反过来仰仗这个人。这也是在周文涛向妹妹悔婚以后,林莉却依然对他和颜悦色的缘故。
比起摧枯拉朽的伤害,旷日持久的精神折磨对人的损伤尤甚,这种渐生而延绵的心理痛觉会慢慢蚕食着人逃离困境的能力,就像花瓶内胎日渐扩散的裂纹,即使勉力维持外表的精致体面,终究免不了支离破碎的命运。
过去就有许多科学研究表明,漫长的情绪低落会改变免疫系统,令人体进入威胁模式,从而降低自我对病毒的抵抗力。但在周文涛看来,林莉身染沉疴的原因与她长期服用Dawn胶囊的习惯也有脱不开的关系。经他观察,这种胶囊可不像广告里所描述的那么温和无害,与其说是保健药物,倒不如说是隐形毒品,具有极强的成瘾性。况且,越是深入参与,他越是有所察觉,这整条制药生产线的构成都流露着诡异的气息。
几天前,林莉突然病发昏迷,被保姆发现后送院急救。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文涛正与伏建邦身边的一位老员工同行,说起林莉的病症,那位前辈感叹了一句巧合,“几年前那个小伙子好像也是得了这个病入院的。”
周文涛眯缝了一下眼睛,直觉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
…
这些年来,由于薛名远的名声及沈院长的看重,他在一众医护人员的眼中与权威无异。也有像卢凯这样略知内情的人对薛名远的能力有所怀疑,但他既不会在背后嚼舌根,也不会当面出言挑衅,因此在其他人眼里,薛名远依然是一个传奇般的存在。
诸神的山巅也不过是另一个修罗场,但享用过众生仰视的姿态后,他们便再也无法忍受被扯下神坛的恐惧。Prometheus作为轰动一时的新型技术,在临床中渐渐显露出诸多弊端。许多手术结果都不如预期,薛名远渐渐有些慌张,便专心到各地巡讲,参加会议,却再也不轻易上手术台。
费煞苦心偷来的种子,终究种不出参天大树。
薛名远很早就怀疑,沈司原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在私底下的动作,但每一次,在公开的重要场合,沈院长却又对他称赞有加。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由始至终伴随着他,并随着当年荣光的日渐远去而变得更加不可忽视。
他十分惶恐,如果此时再失去伏建邦的资助和信任,他身为一代名医的声望和尊严就会荡然无存。
林莉的手术结果从理论上来说应该是成功的,但不知为何,原本预计该在术后一小时恢复意识的病人却迟迟没有醒来,薛名远一整晚都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那天晚上九点多,病人情况恶化,他第一反应不是想办法进行急救,而是支开同行的冯宝仪,让她下楼拿药。果然,护士长前脚刚离开,林莉就停止了呼吸。独自留在病房里的薛名远彻底慌了神,他害怕自己因为救治不力而彻底失掉伏先生和沈院长的信任和器重。但他还是镇定地用电话通知冯宝仪,说病人已经恢复了稳定,让她可以先去休息。
没想到这时候,病房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撞破了他试图掩饰的一切。
薛名远一直不敢看轻这个总是显得过分沉默的青年,毕竟咬人的狗不叫,更何况像他这样世故的人精,自然看得出伏建邦对此人的信任和倚重。这也就不难想象,当周文涛提出制造一个双重的谋杀假象来为他掩饰时,薛名远会是何等的惊讶。
只有让伏建邦相信林莉并非死于医疗事故,才能洗脱薛名远身上失败者的烙印。与此同时,只有让伏建邦对外宣称林莉是术后身亡的,才能断绝尸检调查的可能。
这看似不可完成的一个目标,就要设置一个看似不可完成的场景来视线。
伏建邦最不愿让公众触碰的往事,莫过于七年前方启航所涉及的案件。伪造幽灵杀人事件,让那些带着恐惧的联想如同鱼饵洒落在湖面上,令陈年秘密浮出水面,这就是周文涛伪造这起幽灵杀人事件的初衷。
而薛名远无从选择,只能接受合作。
两人离开病房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半,这时距离22楼特别住院部的熄灯时间还有十分钟,距离护士长的下一次夜间巡查,只剩下大约一个半小时了
周文涛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种可以不被察觉地通过摄像监视器的办法——由铝制胶带、隔热塑料胶布、强化纤维的不织布以及聚乙烯发泡体等数层材料组成的套装,可以将人体散发的热能和红外线完全隔绝。作为物理专业的高材生,制作这样的工具对周文涛而言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在他车子的后车箱里早就已经备好了现成的材料。
显然,这不是周文涛第一次通过这种办法来迷惑摄像头,但对于薛名远而言,却是头一回做这种勾当。
薛名远接过一枝海芋,虽然不明白周文涛让他在林莉身上放下一朵花的用意何在,但看着那人阴沉的脸色,他也不敢开口多问,只弱弱的抗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去?”
“你也可以拒绝。”周文涛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事已至此,薛名远自然没有拒绝的立场。但他到底还是胆怯畏缩,在黑暗之中摸向病房花费了比预计还要多出许多的时间。
眼见马上就要到十一点半了,护士长从来都是一个极守时的人。
只是没想到,那个叫做容光的老头子会选择在同一天晚上自杀,一声枪响,把几乎所有值班的医生护士都招来了。混乱之中,倒成全了他来不及离开、出现在病房里的理由。
看见冯宝仪退出房间打电话,躲在床底下的薛名远虚弱地抹了一把脸,庆幸地笑了。
…
恨意是效果绝佳的镇痛药,而复仇的欲望则是无与伦比的兴奋剂,在这样迷幻高亢的心境之中,在各种强烈情绪交织的迷障里,人很容易丧失了对事物的理性判断。
如果不是乔可均出现,也许周文涛永远不会知道,让方启航自杀真正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那天在门外,他听到沈司原向伏建邦说起乔可均的来历,能被这样一只老奸巨猾的狐狸所忌惮,绝不可能是一般角色。
在一开始,周文涛也只想确定这位主治医生和方启航的死有多大关系,是否帮凶之一。伏建邦让他接近乔可均调查他的个人底细,他反倒冒充伏建邦的名义让乔可均参与调查林莉的案件。
却没想到,这人竟给自己带来了一直汲汲以求的真相。
“这只纸船是当年那位姓方的病人的遗物,被我意外保存了下来。前些时候我不小心将水洒在上面,这才映出了字迹来。”
七年了,那人的尸骨早已化作灰烬,这份隐秘的遗言才终于重见天日。轻飘飘的纸条上,承载着周文涛无法承受的真实之重。这么多年来,关于方启航的死,他预设过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猜到是这一种。
“那一天,林莉女士前来探病,我碰巧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爱、激情与灵感原本便是命运包裹在心理折磨之外的糖衣,分手五年来,方启航从未停止过在精神层面的自残,而林莉不过恰好在一个精巧而险恶的时机,为他递上了刀子罢了。
周文涛独自仰躺在海蓝色的床单上,恍若一艘静止的夜航船行驶在无边深海之中。
四下静若万钧,唯有记忆在神经末梢窸窣作响。
他展开手中皱巴巴的纸片,指尖微微颤抖,那一页曾经无比熟悉的字迹仿佛长出了蒺藜缠绕在他心尖。
「现在是凌晨四点,我醒了过来,窗外没有一丝光亮。我知道我再坚持一下的话,黑夜就要过去了,但我要等来的曙光又是什么呢……我决定,等到太阳升起的一刹,扑到它的怀里去看一看。
文涛,听说你要结婚了,本来该说恭喜的,但真可惜,你曾经那么害怕旁人知道我的存在,最终却还是没能逃过林莉的眼睛呢。
或许是我哪次酒后失言了吧,抱歉。
但请你不要担心,她没有任何证据的,况且我马上就要死去了。
我不是因为你而选择自杀的。
文涛,我真的不是要杀死自己,我只是想要毁灭那个一直折磨着我的人,他不是我,但他如蛆附骨地活在我的身体里,明明是个懦弱又卑微的家伙,却总是让我疼痛欲绝。
我再也不想忍受了。 」
落款:Noah。
这是曾经独属于两人之间隐昵的爱称。
天花板的灯光犹如悬在头顶的利刃,直直刺进他的眼睛,良久,周文涛颓然一笑,将手搭在眼睛上。
第27章 九、扑朔
人的内心像泥地里交缠的根茎,将简单的因果逻辑变得扑朔迷离。
后来,冯宝仪也说出了容光医生自杀的真正导火索。
那天早上,他的儿子到病房探病,容光怒斥儿子违背他的意愿,自作主张签署手术意见书。
儿子被骂得抬不起头,突然爆发般反击,“你以为自己现在还有什么用,不能上手术台了,你就什么都不是!我的公司已经亏得快倒闭了,你知道吗,你过问了吗?妈妈去世后你就再也没有关心过我了,而我却还得赡养你的下半辈子,你还不如快点死掉,没用的老家伙!”
乔可均对护士长的坦诚表达了感谢,又安慰她,“我只是想要了解事情的原委,案件的当事人不会知道你曾经所说的一切,请放心。”
“七年前……”冯宝仪轻笑一声,“被委员会单独审查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对我说的。”
乔可均眼神平静地看向她。
“看样子你已经知道了,”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冯宝仪眼眶微红,语气里却有种难得释然的平静。“那时候,作伪证说你违规用药的那个护士,就是我。”
这些年,谎言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心头,这也是她在发现了情况不对劲以后,却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指证薛名远的原因。她一直被深重的负罪感折磨着,生怕因为自己说出的话再次断送了一个医生的职业生涯。
“那件事不怪你,我知道你是被沈院长威胁的。”乔可均淡淡地解释道,“夏若岚无意中偷听到了你和他的对话。”
冯宝仪有些错愕,继而笑容里流露出几分苦涩。
如果说失恋就像一场火灾,那么暗恋就是火灾之中被关在铁屋子里的人。不甘、妒忌和怨恨犹如三味真火,能让最坚强的心脏扭曲变形。冯宝仪迄今依然无法说清,当年自己做下那样的事情,究竟有几分是出于被胁迫的无奈,又有几分是源于报复的快感。
时隔多年,一切已渐趋平静,而今旧事重提,除了一点唏嘘,倒也别无其他。
情劫之中,有人葬身火海,自然也有人逃出生天。
“那后来,你和夏小姐……”
“她去世了。”
…
“叮咚。”
厚厚的被子下有人慢吞吞地蠕动了一下。
“叮咚。”
被窝露出了一个口,温白凡探出头,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闹钟,才八点。
“叮咚叮咚。”
谁?是不是想打架?居然在周六早晨扰人清梦!
温白凡艰难从床上挺起身,挠了挠一头睡得乱七八糟的小卷毛,迷迷瞪瞪推开房门。
初春早晨的寒风从阳台倒灌了进来,冷得温白凡浑身打了个哆嗦,人倒是清醒了不少。
长外套随意披在身上,温白凡快步走过客厅,走到大门前,眯起眼睛往猫眼里一凑。
咦,没人?
温白凡小心翼翼打开门,视线往下,穿着卡其色小马甲的乔新抿着嘴站在原地,双手摩挲着裤缝,有些拘谨地跟他打招呼:“温叔叔,早上好。”
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从乔新肩膀上“嗖”地冒了出来,只见他的小外甥笑得眉眼弯弯,甜甜地问道,“舅舅,我可以带朋友来你家玩吗?”
温白凡记忆回笼,昨天表姐确实和他通过电话来着,说是他们小两口要带着姑姑姑父老两口到医院去进行每年的例行体检,让他帮忙看管小外甥。依稀记得她也说过,今天会有两个同学来找亮亮玩。
温白凡把目光投向在场的第三个小孩子,“小美女,你出院啦?”
“是呀,哥哥好久不见呀!”小美冲他招招手。
温白凡倚门而笑,伸手指了指两个小毛孩:“这俩一个叫我舅,一个叫我叔,你要坚持给自己涨辈分叫我哥哥的话,就成他们的阿姨了。”
小美果断改口:“叔叔好久不见。”
她说话的时候,头上扎着的双马尾一甩一甩,辫子上别着的草莓发卡在温白凡眼前一晃一晃,只听见她说道:“叔叔你刚起床的样子好性感哦。”
“噗。”乔新忍不住笑了一声。
温白凡伸手揪了一把他的脸蛋,让三个小孩进屋坐好,自己回到浴室迅速完成晨间洗漱。
猫咪窜了出来,三下两下爬上了温白凡的肩膀,整个猫挂在他身上,柔软的身子拉得好长,像一只毛茸茸的钟摆,在温白凡胸前荡来荡去。
“哇,喵喵!”小美开心地喊了一声,从温白凡手里接过毛团子,抱在怀里,摸了摸,看了看,没忍住,把脸一把埋进了暖烘烘的猫毛里。
猫大爷顿时竖起了后颈的毛,不耐烦地喵了一声,不过在温白凡讨好安抚的眼神下很给面子的没有伸爪也没有窜逃。
亮亮也兴奋得咕噜咕噜冒泡,小脸凑在猫咪鼻尖前喵来喵去。乔新倒是老实坐在一旁捧着水杯,一副想摸又不好意思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亮亮的盛情邀请下,伸手摸了摸猫脑袋上的一撮白毛。
厨房里,温白凡从冰箱拿出一桶自制的鲜乳酪,满满盛出三碗,又细细切了些冰鲜草莓拌在里头,洒了半勺葡萄干和杏仁片,最后轻抖勺子,撒下一层薄薄的巧克力饼干碎。
客厅里,三个小孩和一只猫,四个小脑袋围成一圈,都凑近了一本宠物图鉴在看。
“原来你是奶牛猫。”乔新已经跟猫咪熟稔起来,他摸了摸毛下巴,猫大爷低头舔了舔他的小胖手。
“所以它是舅舅的猫。”亮亮比划着温白凡的背影,“我妈妈说啊,凡凡身上总是有奶味,所以特别招小孩子喜欢。”
温白凡把甜品端出来,摆在三个小孩面前,乔新戏谑地看了他一眼,“凡凡。”
小美还在认真地翻着宠物图鉴,翻到了狗的部分,看到一只纯白色的萨摩耶,小声惊呼:“它在笑,好可爱。”
乔新认真介绍道:“他不是在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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