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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罪者-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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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的唐笑风用你是不是疯了的眼神拼命制止他,然而温白凡依然还是在笑,笑得眼眶泛起水光,笑声飞出了窗户,擦过树梢和树冠,划破了高楼的玻璃外墙倒映着的白色云朵,直直冲向九天苍穹。
  …
  再次醒来的时候,温白凡眼前漆黑一片,他被捆住了手脚,掌心传来清晰的痛楚。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潮湿腐烂的味道,他所处的木屋高处有一个小窗户,一勺月光幽幽地泼了进来,洒了一地。
  在微弱的光里,温白凡努力渐渐适应黑暗的环境。
  “睡得还挺香?”一道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不过我得提醒你,现在还剩下不到24个小时,如果还是不能把目标带回来的话,惩罚就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你闭嘴!”温白凡的语气里带着少年人的凶狠,生机勃勃却没什么杀伤力。“我说过,未经允许,我不准你进到我的脑子来。”
  他眯起了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又问道:“明……明叔,你在吗?”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刚才的那个声音,但语气明显平缓了很多:“我在,凡凡,你可以做好的,听话,马上就结束了。”
  温白凡悻悻应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那个人”,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赵明患了精神分裂症,才会用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对待自己。
  尽管赵明曾经对他说,你的出生,你存在的全部意义,都是为了那个伟大的人,但温白凡依然无法排解自己对他的憎恨与厌恶。
  那个人没有面孔,没有身份,却像无色无味的毒气一样流窜在他周围,除非他选择窒息而亡,否则永远不可能从他的无边笼罩之下逃离开去。
  当同龄人还在埋头写作业,或是躲在被窝里抱着发烫的电话与密友聊着小牢骚,少年温白凡却得像个亡命之徒一样流窜在黑夜笼罩着的山沟里,完成着一些让他伤痕累累,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意义的训练。
  有时候,温白凡觉得自己跟一条狗似的,主人一次次将塑料飞盘用力甩出去,他就得一次次用尽全力奔跑,在飞盘落地之前借助,叼回主人的脚边。
  去他的。他是人,不是什么叼飞盘的小狗。
  温白凡深深吐了一口气,将手上挣开的绳索丢到一边,一脚踹开了小木屋的锁头。
  先得想办法离开这里,任务必须完成,他可不想再接受那些所谓的惩罚。比方说被倒挂在半空一遍遍往冷水里上上下下当毛肚涮;比如被关进满是蜥蜴与昆虫的地牢里关一整晚——还不能打死,因为每死掉一只,他就得接受额外的更为严酷的惩罚。
  这些缺了八辈子大德的阴损招儿,全部都是“那个人”想出来的。
  温白凡拥有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他拥有强大的自愈因子,无论受了多重的伤都能自行恢复。
  只是,会恢复原状的伤口却不代表不会痛。更由于他有着异于常人的灵敏的五感,这就导致了每一次受伤的时候,他都得遭受加倍的折磨与痛楚。
  而那些残酷的训练,就是为了让温白凡学会与残酷共处。
  他想过要逃跑,可是,十几岁的小少年,独身一人又能够跑到哪里去呢?
  报警吗?
  可是这样一来,他杀了人的事情,也就瞒不住了。
  从他八岁那年开枪的那一刻起,也许是更早的时候,他就命运就被编写好了。
  还记得那一天夜里,赵明将八岁的他带到了光明塔的最高一层。
  在他脚下,漂浮着尘世里喧嚣的万家灯火。
  神说,要有光,于是建立起有秩序的世界,但在灯火之下,却掩藏着无穷无尽的黑暗和罪恶。
  “人类需要正义的执行者。”赵明将那黑枪再次放在了他的手心。
  温白凡迎着夜风在山间奔跑,寻找着那个让他解脱的目标。
  突然,他停住脚步,猛地一下想起来了——这是一场梦。
  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他纵身一跃,毫不犹豫地跳下了悬崖。
  崖下有一汪深潭,水面上铺着一轮泛着银光的圆月。
  温白凡一头扎进了月亮里。
  …
  弯月悬在天上,温白凡“嗖”的一下,像骑儿童滑梯一样滑了下来。
  昏暗的夜,集装箱码头,白刺刺的灯光,海风呼啸,空气里弥漫着腥咸的味道。
  这个地方在温白凡小时候的梦里出现过无数次,不过近几年,他倒是很少再梦见这个场景。
  温白凡深深叹了口气,抬起腿,走近一处高高垒起的集装箱。
  他知道,转过这个角,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鲜血,子弹,仇恨,此后二十年与恶龙缠斗的人生。
  温白凡顿住了脚步。
  出乎他意外的是,那个本应躺着他父亲尸体的地方,此时却空无一物。
  来早了?
  身后传来混乱的脚步声,温白凡迅速环视了一下四周,侧身躲进了阴影里。
  来人正是佘风吴和……温钺!
  两人在灯下争吵着什么,隐隐能听见佘风吴说道:“你偏要接他一起走……打草惊蛇……那个人已经在来的路上……”而温钺离得他更远,只模糊听见几个字眼,什么“儿子”、“阿镜”,再多的,却也听不真切了。
  温白凡心下狐疑,正想再靠近一点,突然从黑暗中伸出来一只手,拍了一下他瘦小的肩膀。“找到你了。”
  堕入意识的迷雾之前,温白凡听见有人在他耳边轻声道:“跟我走。”
  …
  迷迷糊糊之中,温白凡感到身体一轻,像是有人将他凌空抱起。似有若无的薄荷香气萦绕在鼻尖,他轻轻抽了一下鼻子。
  一双温暖的大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几下,让将醒未醒的温白凡重又堕回梦境之中。
  一些无所归属的碎片在脑海中漂浮,恍如沉沉的阴影里,从密不透风的层层枝叶间漏下的零星的光。
  也许是受到白天外界信息的干扰,也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产生了混乱的幻觉,也许是中午的时候,乔可均的催眠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副作用,总之,温白凡做了一个梦,而这个梦,和他过去的任何一段记忆都没有丝毫关系。
  这天的阳光像正在融化的黄油一样醇厚,梦境中出现了一棵树,树上沉沉缀满了果实,压弯了本应向天空生长的枝桠。树叶厚而苍翠,像一颗巨大的绿色水珠将要滴落下去。
  这画面太生动了,温白凡恍然看到摇曳的枝叶正缓缓从幻觉中探出头来。
  他被人从轿车上抱了下来,小脸煞白,熟悉的晕车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在眼前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伫立着一栋房顶尖尖的城堡。
  那人轻轻掰开了小男孩攥住他衣袖的手,把孩子举高了,放在门口一棵大树树干分岔的地方,顺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乖乖在这里等着,爸爸马上就出来。”
  小男孩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后,低头看了一眼,地面离得他好远。
  风声哗啦吹拂着树叶,小男孩突然觉到了害怕,要哭不哭地张了张嘴。
  一只七星瓢虫落到了他的鼻子上,小男孩顿时被吓成对眼,惨叫的声音跟个被踩到尾巴的奶猫似的。
  “喂,你怎么一个人在树上?”树下有人问道。
  小男孩不敢乱动,担心掉到树下去,也不敢伸手去抓虫子,张嘴说话又怕虫子钻进嘴里,只能发出“唔唔”的呼救声。
  周围的枝桠晃了晃,有人灵巧地爬了上树,坐在了小男孩身边。那少年歪着脑袋看了看他,伸手拿掉了小男孩鼻子上的可怕生物。
  危机解除。
  小男孩长长舒了一口气,扭头一看,只见隔壁坐着的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穿着帅气夹克衫的小哥哥。
  小男孩的鼻子像动物似的嗅了嗅,闻到了那个人身上散发着类似薄荷的草木香气。
  有人陪在身边,小男孩觉得呆在树上也没那么可怕的了,两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我在这里等我爸爸。”
  “哦。”
  “这里是什么地方呀?”
  “我家。”
  “哇,那边那辆车子也是你们家的吗,好酷!”
  “嗯。”
  小哥哥惜字如金,这天儿似乎也聊不起来。但小男孩不服输,又找了个话题:“我不喜欢虫子,你呢?”
  “猫。”少年想了想,“不喜欢猫。”
  小男孩一脸不可思议,惊呼:“猫那么可爱,你为什么会怕?”
  “不是怕。”少年抿了抿嘴,不耐烦地道,“它们太粘人。”
  “啊,猫会粘你吗?这也太厉害了吧!”小男孩崇拜地看着他,仿佛这是什么了不起的超能力,又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它们就从来都不粘我的。”
  阳光在树影下缓缓挪动,金色的光洒落在少年的发梢,小男孩觉得这个小哥哥连打喷嚏的样子也十分好看。
  只可惜的是,他至始至终都想不起来要问一问对方的姓名。
  …
  “他梦见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赵明端详了一通温白凡因醉酒而通红的脸,对乔可均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送他回去了。”
  “嗯。”
  乔可均正要转身离开,赵明突又想起什么,叫住了他,“对了,你爸是不是回来了?”
  乔可均没有回头,淡淡地道:“谁知道。”
  “你们父子俩还是老样子呢。”赵明微微一笑,“好吧,那你快回吧,要变天了,下雨了路不好走。”


第35章 八、酒后
  从黑暗中将醒过来,温白凡掀开被子,回了回神,确定自己这回不是在梦里了。他揉了揉额角,伸出手往床头灯处一探,却落了个空,反而碰到了一个毛茸茸的物件。
  即使酒精钝化了他的警觉性,身下被褥的气味与触感也令他莫名安心,然而一旦意识到这里不是他自己的家,温白凡还是迅速筑起防御和警惕之心。
  一个模糊的人影向他走近,温白凡不假思索地伸出手,准确地抓住了来人的手腕。
  手下微凉的皮肤让温白凡怔愣了一瞬,一股熟悉的温热气息迎面袭来,他猛地被反手扣住了腕,顺势往后一推。形势逆转,温白凡被锁在那人与床铺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对方没有继续动作,只从高处俯视着温白凡,缓缓开口:“清醒了吗?”
  “松开。”温白凡拧起眉毛,有些头疼,“我怎么在你家里?”
  “你醉了。”乔可均放松了手上的力度,直起身来,“我勉为其难收留你一晚。”
  温白凡撇撇嘴,小声嘀咕:“没看出来你是这么热心的人。”
  “这只能说明了你欠缺起码的判断力。”乔可均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他轻轻地打开房间里的一盏壁灯,桔黄色的光晕在静谧空气里仿佛捎带着几分清甜的香气。
  温白凡这才看清,方才自己摸到的那毛茸茸正是此刻大模厮样坐在床边的胖达君。他拍了拍它的脑袋,心情也随着灯光明亮了几分。“为什么不把我送回家啊?”
  “没找到你的钥匙。” 乔可均给温白凡递来一杯水,盯着他双手捧着咕噜咕噜喝下去。
  “是吗,可能落在办公室了……那就让我睡在酒吧就好了呀,以前都是这样的。”温白凡吧嗒了一下嘴里的味道,甜丝丝的,蜂蜜的味道。
  “你以前也经常喝醉吗?”
  “偶尔吧。”
  “没看出来你也是这么放纵的人。”
  “没看出来吧,我其实是很爱喝酒的啊,而且你一定不知道我的酒量其实还不错的。”温白凡挠了挠头,嘿嘿一笑,嘴里开始念叨,“有次我半夜口渴,矿泉水没有了,牛奶也没有了,我就直接倒了一碗别人送的梅子酒,一口气喝完才回去睡觉。结果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起来上班,我就被廖处长骂了个狗血淋头哈哈哈哈他居然说我前一天无故旷工……”
  “嗯,果然姓赵那老头没有骗我,你醒酒了以后很烦人。”乔可均抿了抿嘴,表情却看不出被困扰的样子,“颠三倒四嘀嘀咕咕,怪不得他要把你扔给我。”
  这时候,手机响了。
  温白凡还是一副脑筋迟钝的样子,呆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乔可均一边和他对视,一边接起了电话:“……没问题,他自己愿意就行,也没几个小孩有机会参加自己妈妈的婚礼。”
  婚礼?
  温白凡想起方才梦境中的小少年,隐约觉得那眉眼轮廓和乔新颇有相似之处,但神态又不尽相同。
  他朝着挂掉电话的乔可均眨了眨眼睛,问道:“你儿子呢?”
  “睡了啊。”乔可均努努嘴,示意他看向墙上的挂钟,“你以为现在几点啊?”
  温白凡笑着靠在床头,闭上了眼,两指揉了揉鼻梁之间:“今天见到的那位,是你太太,还是前妻?”
  “我没结过婚。”乔可均看着他。
  “哦。”温白凡昏沉沉的应了一声,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自顾自地又道,“那到时的婚礼记得提前通知我啊,我……我好存钱凑份子。”
  乔可均轻哼一声:“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听到这么毫不留情的回答,饶是温白凡脾气绝佳,也忍不住脸色一变。
  乔可均欣赏了一会儿他想发火又说不出话的样子,这才轻轻笑了一声:“你又不认识她,和她结婚的人你也不认识,跟你有什么关系啊。还凑份子,钱多了烧的吧。”
  …
  时针拨回到今天下午。
  温白凡离开后,乔可均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突然来访的母子二人。
  乔新趴在桌子上,拿起乔可均办公桌上的一只十三阶魔方,看似专心地拧了起来,但事实上他正竖起耳朵,认真听着自己名义上的父母生疏的对话。
  “怎么突然回国了,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吗?”乔可均问她。
  “居然会关心人了,真不像你呀,至于我为什么会回来……”夏若岚朝他眨了眨眼,保养得完美的指尖轻轻划过乔可均的手背,“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乔可均脸色一僵,然而这一次,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夏若岚倒先抽回手去,轻啧一声,笑道:“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老样子啊。”
  夏若岚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收起了挑逗的气息,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这几年,我用你们给的那笔钱在一个异国小镇开了一家甜品店,日子过得还不错。这次回来,我本来是想见一下我妹妹,如果她肯和我重归于好的话,我就邀请她去A国给我当伴娘。”
  “是啊,我要结婚了。”她看着乔可均,眼中有无数的时光和记忆穿梭而过,“对象是当地一个乡间诊所的小医生,也算是圆了我从前想要嫁给医生的愿望吧。刚到A国的时候,也全靠他,我才渐渐适应了当地的生活。”
  “恭喜你。”乔可均平静地祝福她。
  “我很感激乔先生当年所做的一切。”夏若岚微微一笑,“他说得没错,适当的遗忘是有益的。我不是太坚强的女人,在当时的境况下,这是我最好的路了。”
  嗜赌如命的生母,觊觎她身体的继父,惶恐不可终日的躲债生活,被迫到声色场所卖笑换钱,在沈司原的胁迫下充当奸细,代孕生子……这些经历对于一个当时只有二十出头的少女而言,这每一桩每一件都有可能成为将她卷入绝望的致命漩涡。
  与其在泥泞中纠缠,被往事捆绑至死,倒不如斩断一切重新开始。等到多年以后,当她重新凝视这一片灰暗的往事,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力量来面对。毕竟,每一种痛苦,对于已经摆脱了它的人而言,才有被谈论的可能。
  “乔先生查到了我的入境记录,在便利店和我匆匆见了一面,留下了联系方式。”夏若岚抿了抿唇,“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但他让我这次回去以后,短时间之内不要再回来了。于是我决定带小妹一起离开,她们公司正好需要一名外派人员到A国去。”
  “是么,我都很久没和他见过面了。”乔可均淡淡回了一句。
  夏若岚感叹道:“你们真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对父子了。”
  “温叔叔也是这样说的。”乔新冷不丁插了一句嘴,“他说我和爸爸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一对父子。原来还有比我们更奇怪的父子吗?”
  夏若岚忍不住笑了出来:“宝宝你真可爱。”
  乔新轻哼一声:“我都七岁啦,不要叫宝宝。”
  夏若岚若有所思地扫了乔可均一眼,又走到孩子身旁,蹲了下去,柔柔地对他说,“宝宝,爸爸妈妈分开你一定很不开心吧,来,妈妈问你,你想以后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吗?”
  乔可均脸色微微一僵,却还是按捺住没有打断她的话。
  乔新微微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膝盖,神情有些落寞:“我不知道,我从前都不认识你。”
  夏若岚心底泛起一股疼惜,正想说如果你愿意可以跟我一起到国外去我给你找了个相当帅气的继父,话到嘴边,却又听见乔新继续说道:“……所以我不知道你讲不讲卫生,刷完牙会不会收拾洗手台,泡澡的时候浴帘怎么摆,对狗毛过敏不过敏等等。对你的个人信息和生活习惯一无所知,因此我不确定能否和你生活在一起。”
  “比起和你一起生活,我更在意的是,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是不是我的错。”乔新微微抬起下巴,冷静理智的姿态完全不像一个七岁的小孩,“不过现在我大概已经有答案了,所以我不会觉得不开心。”
  夏若岚长叹一口气,毅然收回她刚才对于“最奇怪的父子”的评比结果。和儒雅睿智成熟有魅力的乔衡镜相比,眼前的这对父子才是毫无争议的奇怪第一名。
  …
  “代孕?”温白凡低声重复了一遍,脑袋在酒精的影响下有些迷糊,过了几秒钟,才猛地一下站了起来,“代孕?!”
  “嗯。”
  乔可均的表情十分平静,仿佛这不过是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的一桩小事,平静得让温白凡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大惊小怪。
  温白凡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坐了回去。过了片刻,他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代孕?”
  乔可均叹了口气:“你是不是脑子不太好?”
  “什么啊,惊讶很正常啊,话说这是非法的吧!”温白凡不解地道,“可是,如果真的那么想要孩子的话,凭你这样的条件,正正经经找个女人结婚生子不可以吗?”
  乔可均往他杯子里又添了一点水,“我需要的是一个生物学上的我的后代,而不是一个具备社会意义的家庭。于是我从选择合适的对象,制定合约并彼此遵守,尽管从某种程度上违背了现行法律,但起码严格遵循了契约精神。”
  温白凡抱着杯子,神色茫然地歪在床头。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但乔可均却领会到了这戛然沉默背后所表达的意思。
  对于乔新而言,这样的决定未免有些残酷。
  乔可均背靠墙壁坐下,曲起右腿,手臂搁在上面。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掌心,上面有一道微微隆起但几乎淡不可见的疤痕。
  那是在很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划伤了手,当时流了很多血,伤痕深得几乎看得见骨头。乔可均的第一反应不是消毒止血,他出神地盯着这些血肉和骨头的混合,幻想着它们在母胎之中从无到有的过程。
  这是他第一次审视自己的内在,骤然发觉自己对生命本身一无所知。
  书本里、电视里描述得那么美好的爱,亲情也好,爱情也好,它们在哪里呢?
  他看不见。
  他看见过电影海报上据说是他生母的人,她穿着好看的长裙,深情款款地爱过许多人。
  这些人里,唯独没有他。
  他是被母亲遗忘的孩子,在他出生之前就被抛弃了,而他的父亲放任他长成了一个别人眼里的怪胎。
  他看着那被称之为至亲的两个人,就像看着那个让他感觉一无所知的伤口。
  “出于一些比较传统的原因,我必须延续后代,尽管这种传承并没有给任何人带来幸福。”乔可均笑了笑,缓缓开口,“我不相信血缘所承诺的爱,比起亲缘,繁衍不过是健康的冷冻精子和足够的金钱就能做到的,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温白凡微微眯起眼睛,不知道此刻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的神志还不十分清晰,乔可均落寞的表情却让他无端更加恍惚,一阵陌生而吊诡的情绪犹如涨潮般漫上胸口。
  “你有喜欢过什么人吗?”温白凡突然问道。
  那一瞬间,乔可均的眼神突然变得温柔下来。
  意外的,他点了点头。
  “真的假的?”温白凡没由来的有些紧张,追问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是小时候认识的人。”乔可均垂下眼眸,缓缓的道,“他在我家住过一段时间。那一年我十一岁,他七岁。”
  “青梅竹马啊。”温白凡笑了笑,莫名的酸涩之意却如暗生的藤蔓缠住了他的心脏,让他突然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一定长得很好看。”
  “是挺可爱的。”乔可均沉浸在回忆里,嘴角微微上扬,“那时他看完一场少林寺的电影,还吵着闹着要把头发剃光。”
  温白凡纠结地脑补了一个秃头小女孩,顿觉有些惊悚,“这哪里可爱了?”
  “不可爱吗?”乔可均想了想,认真地说,“我觉得还不错的。他脑袋很圆,一般人的脑袋很少有这么圆的,剃光了以后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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