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山曦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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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膝盖撞到桌板，“嘭”的巨响！
　　“嘶，你干嘛呢！”周围正在休息的乘客抱怨两声，又接着倒头大睡。
　　南晏收回腿，按了按发疼的骨头，看着玻璃窗上自己颓丧的倒影，恼火的“啧”了声，又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可手指刚刚划过屏锁就自觉点开了微信。
　　“。。。。。。”他瞪着和伯青元的聊天界面，眨了眨眼，发现对话框上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
　　嘭！
　　另一条腿的膝盖又撞上了桌板。
　　“哎哟。。。敲锣呢。。。。。。有完没完！”对面那人翻了个白眼，又趴了回去。
　　“抱歉。”南晏低低回了声，把两条腿踩到座位下的垃圾桶上，两手捧着手机，眼巴巴看了十分钟。
　　然而，“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来回出现又消失，就是没有新消息过来。
　　“尊敬的各位乘客您好，本次列车即将抵达目的地——聚城，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眼看着车要进站了，南晏扯着头上的发丝，发了一串字过去。
　　9：44
　　＇反北＇：早安（笑脸）
　　＇雁归南＇：你吃早饭了吗（跳跳）
　　两条消息同时出现在对话框里，南晏心尖一烫，嘴角忍不住上提的同时，又觉得自己太傻了！
　　有些自暴自弃地把额头砸到屏幕上。
　　随着“呜呜呜”的震动声，脸面一片酥麻。
　　＇反北＇：正在吃，今天起晚了。
　　＇南晏＇：哦，我也刚起。
　　＇反北＇：刚起？你们今天不赶路程？
　　南晏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又没法撤回，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曼姐“对口供”，对了半天才敢回复。
　　＇雁归南＇：我高原反应挺严重，今天的计划又不紧，黑哥就让我多睡会儿。
　　＇反北＇：还不舒服？曼姐不是给你药了？你没喝（生气）
　　＇雁归南＇：。。。。。。你怎么知道曼姐给我药了（跳跳）
　　“。。。。。。”伯青元正准备去质问曼姐没把人给照顾好，转眼看见这句话，一巴掌拍自己头上了。
　　“嗷！”汤元站他旁边，吓一跳，“哥，你别想不开！不就是个阿北吗！我打不死他喵的！”
　　“我拍个头就是想不开了？”伯青元把汤元掐着他领子的手拉开。
　　“啊，电视上不都这样演的吗，像你们这种有内力的人自尽，就这样。。。。。。”汤元拿手比划比划，“先运气，然后猛地一拍！哇的吐血！”
　　他说着就往后倒，倒到一半又被人掐住肩膀带着站直了。
　　“你又在玩什么？”半只眼睛缠了纱布的板寸头同学手里拎着根钢棍，特别突兀的出现在了初中补课班门口。
　　“苏苏苏鸣，”汤元反过来问他，“你拿的什么？”
　　“课桌上卸下来的桌腿，明天再装回去就行，”苏鸣冲伯青元点了点头，“哥，我先送汤元回去。”
　　“好，”伯青元低头看着屏幕，想了想，放进了口袋里，弯腰把脚边的大背包挎上了肩，“小心点，应该没什么事，曲阳他们正在找阿北麻烦，他还不一定有空来。”
　　“明白。”苏鸣推了推汤元，人没动，“你又怎么了？”
　　“哥，你是不是要去看我爸？”汤元问了又得不到回答，夸张地叹气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怎么还让苏鸣送我，他都从良了，就别带他玩了嘛。”
　　“你说什么呢！脑子又抽巴了！”苏鸣一手按他后脑勺上，把他给拽走了。
　　汤元“哎呀哎呀”的一路叫唤，面上闹腾得厉害，眼眶却一直红着，苦大仇深地对苏鸣说：“我要是金子做的就好了，当初随便割两条腿拿去卖，我爸和我哥也至于这样。”
　　“金子？你他么是金刚石做的还差不多。”苏鸣想起小时候的事，握着钢棍的手绷出了两条青筋，“你好好的，就够给你哥省心了。”
　　“。。。。。。切。”汤元不甘心地哼了哼。
　　伯青元看着他俩走远了，这才背着包往反方向的“老家”走。
　　那栋旧房子已经很破了，他们早就该搬的，只是怕小叔出狱回来不习惯，所以一家子就守这儿了。
　　这些年风风雨雨那么多事，只要这间破屋还在，他们都挺过来了。
　　“青元啊，你又要出门了？”邻居家大爷正在给鸡喂米，“背这么大个包呢？”
　　“恩，”伯青元每次进小区就习惯先看看老头子在不在，以免错过对方什么话，小老头又该伤心了，“拿点东西就走。”
　　“还拿啊？背的东西太重，可走不远。”老头子拍了拍手上的糠，从包里拿出两根红绳搓成的手链，“这是我老婆子做的平安符，你带着。”
　　伯青元看着绳子犹豫了一下，然后珍重接过：“麻烦阿婆了。”
　　“哪儿的话！她可稀罕你和小圆圆了，”老头笑笑，记性有些跳跃地问，“诶，你回来做什么的？”
　　伯青元也不介意，又回了一遍：“来拿我小姨做的饭，我叔肯定馋了。”
　　“哦，哦！小汤啊小汤，哎，”老头苦着脸摆手，“你快去吧，跟他说声，我前些日子体检，血脂血压偏高，他要再不早些回来，我怕等不到了。”
　　“十八年才过了八年，”伯青元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你的话，我叔肯定会听的。”
　　。。。。。。
　　当南晏再回到自家楼下时，距离他离开，只过了九天。
　　可这九天却比小半辈子还长。
　　长到他多了许多期盼，哪怕再看见那些喷在门上的冷言恶语也无甚所谓了。
　　“牙牙？”邻居家的老太出门正好瞧见他，惊得手上的菜篮都丢了，“你回来了！你怎么把房子卖了！我昨天听人说的时候都没信！”
　　“文奶奶，你别哭，”南晏握住老人家的手，“只是暂时卖了。”
　　“你怎么舍得哟！你怎么舍得！你爷爷留给你的房子啊，我看着你在这里出生长大，还指望见着你在这里结婚的。。。。。。代你爷爷看一看啊。。。。。。”
　　“文奶奶，会的，会的。”南晏说着，手机响了也没急着接。
　　“啊哟，牙牙好像变了，”老太又不哭了，爬满皱纹老茧的手摸了摸他的脸，“好久没听你叫我‘文奶奶’了，自打出了那事后。。。。。。我的宝贝牙牙是不是回来了？”
　　“恩，”南晏像以前一样，嘴边笑出了两个梨涡，“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接电话吧！”文奶奶转身去拿菜篮。
　　南晏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您好，南晏先生是吗？我们是巫溪耳鼻喉医院。。。。。。对方已经接受了耳蜗捐助项目，手术更换的时间也定下了，不过钱。。。。。。”
　　“好的，非常感谢，谢谢你们。。。。。。”南晏看向三楼的雨棚，那上面还挂着他今年过年和爷爷一起做的小灯笼，“钱马上就转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榨干了体内的葡萄糖，糖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牙牙，你在跟谁打电话呢？”文奶奶近来耳朵不大行了，隐约间听见个“钱”字，赶忙道，“你要是缺什么东西就跟奶奶说，奶奶有，奶奶有的是。。。。。。”
　　“不缺的，文奶奶，”南晏握了握她的手，“我什么都不缺了。”
　　文奶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略显浑浊的眼里还蓄着水汽：“那，那你要去哪儿？可不可以跟奶奶说说，奶奶好去看你啊。”
　　南晏本想说“巫溪”，可算了算手里钱，又好像不够，只能大概道：“回一中读书。”
　　“一中啊。。。。。。”文奶奶皱眉想了片刻后，惊得瞪大了双眼，死死扣住南晏的手腕不放，“你回那地方干什么！那地方会吃人啊！别去别去，奶奶怕。。。。。。”
　　“没关系，我，”南晏看着门墙上喷着的“同性恋”三个字，挺想笑的，现在倒好，不用再说自己冤枉了，也省得以后麻烦，已经有人替他公开了，“我一点都不委屈，奶奶，有人疼我的，就。。。。。。什么都不怕了。”
　　。。。。。。
　　“哥！！！”汤元被苏鸣单手勒着肚子，满目狰狞地冲前方大吼。
　　伯青元一手提着保温桶，一手拽着挎包，什么也没听见，直到脑后的劲风挨近，他才反射性地向前俯身，同时抽出了包里连着刀的长棍！
　　嚓。
　　锋利的刀尖挥过，在躲闪不及的侧脸上留下一条血口。
　　下一刻。
　　火辣酸疼的麻痹感蔓延整个神经，加快了反应速度。
　　伯青元反手握着钢棍，挡住企图继续划上鼻梁的刀刃，“噹”的一声，弹开了。
　　“哥！！放开我！！！”汤元看着伯青元脸上淌下的血水，眼睛红了一片，“撒手！！”
　　“别闹了！我已经报｜警了！”苏鸣把人捞到身后，盯着围了他们半圈的小混混，衬衫领口被汗打湿了一半。
　　要不是汤元半路上放心不下又折回来，眼前的人可能就没了。
　　“北哥。”伯青元用拿着钢棍的手背抹过下巴上的血，吊在棍上小刀跟着晃动，叮当作响。
　　“青元啊，”一个带着对金耳环的中年人从监狱侧道的门口出来，圆润的脸上笑得特亲切，“你也来看小汤呢？”
　　他摇了摇头道：“听说小汤最近过得不好，我特意来瞧瞧。”
　　“。。。。。。只要你不在，他就很好。”伯青元扯动嘴角说话时，脸上的血流得更快了，就像一张恶鬼的面具。
　　“啧，你这几年说话越来越难听了，”阿北歪头冲他笑了笑，用手点着脖子道，“你不惜命，也考虑下你弟弟。。。。。。”
　　嘭——
　　钢棍狠狠敲上墙面，崩出蜘蛛丝一样的裂缝。
　　伯青元在所有人愣神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往汤元身边跑！
　　“干嘛呢你们！”阿北随手一挥，“打啊！”
　　“还，还打吗北哥？他们不说报｜警了？”围在四周的小混混举着刀，没敢动。
　　“怕个屁啊！”阿北满脸烦躁地扯了扯耳环，“出了事找个人顶着就行了，我最不缺的就是像他叔那样帮忙顶罪的人。”
　　“你闭嘴！！”汤元压着苏鸣的肩膀，探头朝外面嚎了一嗓子，嚎完又乖乖躲后面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还愣着干嘛！打啊！”阿北一脚踢在自家兄弟屁股上，把人踹到了伯青元身后。
　　那人眼看要得手了，胆子一壮，抄起钢棍就往下砸！
　　伯青元一半以上的注意力都在汤元那边，又什么都听不见，等钢棍落到头顶上了，才堪堪侧了下头，被狠狠一记砸在肩上！
　　随后骨肉闷响，整个身体都往下沉了沉。
　　“诶！这就对了！”北哥双手一拍，还没冒响呢，那边伯青元就顺势往下一蹲，向前扑起的同时，棍尖一扬，打在对方下巴上，又趁着对方后倒，换成连着的小刀，压着他的脖子，一刀刺进了臂里！
　　“啊啊啊啊！！”那人看着跟他面对面的伯青元，尖叫个不停，“不要杀我！！”
　　“叫个屁！谁他妈敢杀你啊！”阿北听着由远及近的警鸣声，恼火地捏着耳环，眼神快把伯青元给扒了，“我话还是那句话，老子让你来，是看得起你，十笔账还差一笔，最后这单生意你不接，咱就没完。”
　　伯青元死死盯着他，收回刀，后背抵着墙站直道：“当初是你先把我叔骗进牢里，想让我再跟着你干，没门。”
　　“一码归一码，”阿北看着往这边开来的车，招呼大家走人，“最后一笔，你把账给我追回来，就了事。”
　　“只要我爸还在里面关着！你就是在放屁！”汤元看着他们离开，急得要去追，却被苏鸣一巴掌拍懵了，“快看看你哥！”
　　伯青元一直盯着阿北他们走远，才卸力滑坐到地上，血迹从他的衣领漫到袖口，再到裤腰，被烈阳晒成了深红。
　　“哥。。。。。。”汤元蹲在他面前，低头小声道，“我们去医院。”
　　伯青元眯着眼，用头顶蹭了蹭身后的墙，这种无力感，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他知道，阿北那笔账肯定不好收，而他要是不去，叔在牢里就好过不了。
　　“哥？”汤元拉着他的手弯，想把人拖到背上。
　　伯青元挡了一下：“等等再去，我有点累。”
　　“。。。。。。”汤元掀了掀嘴皮，最后只能说“好”。
　　伯青元捏着衣服上的血，搓了搓，然后拿出手机，一解锁，还是上次的聊天界面。
　　17：56
　　＇反北＇：吃晚饭了吗（笑脸）
　　＇雁归南＇：正在吃压缩饼干，怎么了（跳跳）
　　“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伯青元编辑完消息，手指就停滞在半空，不再往下点了。
　　“啊！”汤元搁他跟前猛地一叫，身子往前栽过去，一巴掌拍他手上，稳住了身形。
　　“你做什么？”伯青元日常被弟弟给吓到了。
　　“我，腿蹲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汤元挠头笑笑。
　　伯青元警告性地看了他一眼，再低头去看手机的时候。。。。。。消息发出去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17：58
　　＇反北＇：没事。。。。。。就是太想你了。
　　反北撤回了一条消息。
　　“。。。。。。”南晏盯着屏幕，陡然加速的心跳刚打了个旋儿，又落回去了，“撤回是什么意思，想不想啊？”
　　他上下扒拉着屏幕，却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句话了。
　　“小帅哥？！”
　　理发店外，小叶提着一口袋的头发等人来收，却发现了站在快递店门口的南晏，当时声音就飚了个八度上去。
　　“你回来了？！你骗我！我还真以为你不回来了，伤心好久呢！”
　　南晏靠在刚寄回来的山地车上，闻声抬头，看见小叶的瞬间就露出了笑意：“是你啊。”
　　“呃啊，”小叶捂住心口，被对方温良轻柔的笑脸戳中心尖，啧声叹气，“怎么办，我要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恩？”南晏没听懂，只是顺便问了问，“你家店门口贴的那个租房信息还有用吗？”
　　“啊？”小叶回头看了眼，点头道，“有用啊，前两天刚贴的，你要租房吗？”
　　“恩。”南晏笑了笑，也没多说，直接走过去照着上面的电话拨了。
　　嘟嘟嘟。
　　三声忙音之后，电话接通了。
　　“歪？”小叶拿着手机，冲南晏咧嘴笑道，“你好，租房吗？”
　　南晏愣了下，也没挂电话：“是，有优惠吗？”
　　“有有有！当然有！当我男朋友，领取终生免费入住权！”小叶眼巴巴地看着他。
　　南晏原先还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准备一句话带过去，可眼神又骗不了人，笑着笑着就严肃了起来，特认真地说：“不行，我，有主的。”
　　“！！”小叶张着嘴，还没问什么，就见他耳根红了，心里倏地一酸，瘪嘴道，“哦，1500一个月，一室一厅一厕，带厨房。”
　　“。。。。。。”南晏眉头跳了跳，“你就一点优惠也不给了么？”
　　“给了啊，”小叶无辜地看着他，“这个地段，1500又不贵。。。。。。你缺钱？”
　　南晏嘴角抽了抽，低声道：“恩，很缺，你们店里要是还招人的话，我都想应聘一下。”
　　“我们店啊，因为有我在，生意都不好，倒是对面。。。。。。”小叶看着快递店里唆面的老板，抛了个小眼神过去，“老章，要人吗？”
　　老章叼着面，颇为嫌弃地躲开小媚眼说：“要，随时都要，800底薪，一个派件提成一块，摩托自备。”
　　“那。。。。。。”小叶看着南晏，“行吗？”
　　南晏算了算开学的日期和工资，边点头，边盘算着再去找份发传单的兼职，嘴上还不忘问：“房租还有得商量吗？”
　　小叶挺奇怪的看着他，仿佛眼前这人刚从贫民窟里钻出来一样，但碍于关系不熟，也不方便问，只能道：“700一个月，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行吗？”
　　“700？”南晏狐疑地看着他，“两室？”
　　“啊，”小叶把手里的口袋丢到桶里，低头拍手道，“两人合租，肯定更划算嘛。”
　　南晏“哦”了一声：“跟谁合租？”
　　“跟我呗！我爸带我妈出去旅游了，现在住的房子空了一间出来，你不久住吧？”小叶看着桶边，没敢看对方。
　　他的确很想接近南晏，因为对方就像一束光。
　　即使不能抱有其他想法，单单是靠拢了，就也熨帖暖和。
　　“是住不了多久，”南晏想了想，特别诚心地问了句，“你家到底有几套房啊。”
　　“不多呀，”小叶数了数手指头，“也就七八套吧。”
　　真地主啊。
　　南晏扫过墙上贴着的一片出租信息，这才留意到上面的电话号码和联系人都是一样的。
　　“逍先生？”
　　“恩啊，我是啊，我叫逍叶！”
　　“我叫南晏，曰安晏，”南晏停了一下，艰难道，“帮忙做家务，还能再优惠吗？”
　　“可以。。。。。。吧？”逍叶也说得挺费力。
　　南晏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换了个话问：“你收的房租钱每个月就不少了，为什么还来这里？”
　　“恩？房子是我爸妈的，房租钱也是他们的，”逍叶腼腆道，“而且我想出来多接触社会，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没必要躲着吧，把自己拿出来晒晒。”
　　南晏最近老是觉得，怎么身边的人都比他更强呢？
　　之前到底是哪根筋没搭对，那么早就想放弃了？
　　“那你要来我家住吗？”逍叶试探着问，“我很乖的，不能碰的绝对不碰。”
　　“啊，”南晏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有些不自在，但钱的方面根本没给他选择的余地，“那。。。。。。好。”
　　“好”字一落下，逍叶就擦了擦手，握着南晏手腕开心道：“你要先回去收拾东西吗？”
　　“不了，我就这点东西，”南晏看了眼身后的大口袋，收手道，“只要跟我男朋友报备一声就行了。”
　　“好，我去。。。。。。”逍叶蹦蹦哒哒地走了两步，然后猛地回头看着南晏，整张脸都凝固了。
　　“我不是同性恋，”南晏说了也觉得对方不会信，但还是声明一下，“可他是独一无二的。”
　　逍叶沉默了很久，才说：“我懂的。”
　　至于懂了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
　　回来后的第一天，就在兵荒马乱中结束了。
　　当晚，天气突如其来的变了脸。
　　南晏把卖房、找房、赚钱的事全部敲定后，躺在陌生的房间里，瞪着手机发呆。
　　他还能听见逍叶在客厅关窗的声音。
　　四处大风骤起，在绿林里吹开一片寂寥。
　　想家了。
　　这种感觉特别突然，却又没法阻止。
　　南晏猛地想到自己和爷爷生活过的地方就这么给了别人，变成了另一副样子，胸口闷得喘不过气。
　　没有家了。
　　更别提安全感。
　　从此以后，再无归处。
　　23：56
　　＇雁归南＇：你撤回了什么。
　　＇反北＇：你当没看见吧~
　　＇雁归南＇：。。。。。。你之前是不是说，什么事可以跟你讲的。
　　＇反北＇：是（卖萌）
　　＇雁归南＇：我，好，累，啊（哭哭）
　　南晏发完后，等了好一会儿对方都没回复，直到双眼快睁不开了，框里才跳了条消息出来。
　　＇反北＇：取消上次撤回。
　　＇反北＇：没事。。。。。。我就是太太太太太太想你了。
　　＇反北＇：抱抱~
　　＇反北＇：要举高高奖励吗
　　南晏想起之前在路边，他哭得打嗝，伯青元直接把他抱起来，给吓好了的事，把脸埋进枕头，哑着嗓子，嗡声说了个“要”字。
　　我也好想你。


第40章　第四十章
　　“。。。。。。从今天起，聚城大部分地区已发布橙色高温预警，请大家做好防暑工作。。。。。。”
　　客厅里的电视机正在播放天气预报。
　　南晏几乎一夜没睡，这会儿有些发懵，也没怎么留意，可当“巫溪”两个字传进耳朵时，他直接一咕噜坐了起来！
　　“巫溪地区局部多雨，温度有小范围的下降，请各位市民出行带伞。。。。。。”
　　巫溪要下雨？
　　南晏从枕头边掏出手机，看了眼日期，7月29号，耳蜗植入手术就定在今天。
　　8：07
　　＇雁归南＇：记得带伞（跳跳）
　　＇反北＇：好的~（捂脸）
　　伯青元秒回之后，猛地意识到哪里不对，他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向了窗外。
　　瓢泼大雨夹杂冷风，正跟着窗帘一起飞扬回转，噼里啪啦的打在玻璃窗上，留下模糊的珠点。
　　“这雨怎么这样啊！”汤元提着伞开门，一身狼狈的进屋道，“360度回旋发射！咻咻咻的！这伞就遮了个头！”
　　“能遮头就够了，免得脑子进水。”苏鸣跟着进门，都走到伯青元跟前了，对方还在看雨，竟然没有发现他们。
　　“哥？”汤元瞅着他脸上的纱布，不大放心的伸手过去，结果还没碰着个边，眼前就倏地一晃，紧跟着是苏鸣惊慌的吼声。
　　“别揍他！哥！汤元够呆了，别再揍傻了！”
　　伯青元被人揽着没有受伤的左肩，往后一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手里提溜着的是自家蠢弟弟，当即松了手，眼里还有些充愣。
　　“哥？你怎么了？”汤元一个翻身坐起，两手捧住他哥的脸，面对面问道。
　　“记得带伞，”伯青元牛头不对马嘴地回了一句，又皱了会儿眉才说，“没事。”
　　“。。。。。。”汤元颇为沉痛地看着他，学着电视里的播音腔说，“夏天来了。”
　　“？？？”伯青元不明所以。
　　汤元突然挤了挤眼睛，余光勾了下他屏幕上的对话框，接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