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念若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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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思远面红耳赤地捂着他的嘴推着他的脸把他推下去，“你就想。”
　　　　尹煦仰躺着抱着肚子有点疼的地方笑了，“我当然想，我都想得哭了。”
　　　　“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决定就行，不用在意我们怎么看，也不用因为尹煦是我和你尹老师的孩子就顾忌我们的看法，你在我们眼里和尹煦一样是我们的孩子。”尹煦的母亲一直担心尹煦这个不懂事的混蛋孩子伤了魏思远的心以后他们不能重归于好，现在看见他们打打闹闹的不由得笑得十分高兴，“对了，思远，新年快乐，祝你学业进步，快高长大。”
　　　　“妈你别乱说，还快高长大，不能再长了，不然就比我高了。”尹煦很着急地坐起来把脸挤到屏幕前插话，刚凑过来又被魏思远一拳揍下去。
　　　　“师母，不好意思……尹煦今晚有点喝多了。”
　　　　尹煦父亲笑眯眯地坐过来，往屏幕看的时候刚好看见尹煦被魏思远揍下去，笑眯眯地给他加油打气，“思远揍得好，以后他再惹你生气你就这样直接揍他，不用跟我们客气。”
　　　　“尹老师新年好。”
　　　　“新年好，你在那边还习惯吗？尹煦有没有照顾好你？”
　　　　魏思远怔了怔，倏然之间有一种错觉，这些年不过只是跌跌宕宕的大梦一场，醒来以后他还是那个被他一见钟情的人照顾过三个月就再也念念不忘的十五岁的孩子。
　　　　尹煦晚上本来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被魏思远揍了两下还都窝在腹部，顿时觉得胃部有点疼，躺着起不来了，脸色都白了几分。
　　　　魏思远和尹煦的父母聊天的时候瞥了他几眼看他似乎不太对劲，有点担心地伸手过来碰了碰他手臂挡着的痛处，于是尹煦趁着魏思远心疼他的契机索性躺在他的腿上了，抱着魏思远的胳膊，恍惚之间他也好像还是那年十六岁的那个情窦初开又口是心非的少年。
　　　　魏思远看自己说得差不多了，就把手机给尹煦，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去厨房，找到一包吃了一半的米线，然后又从冰箱里翻出本来打算用来火锅吃的肥牛片和青菜，给尹煦煮了一碗牛肉米线，然后就进了房间。
　　　　没过多久，尹煦挂了视频就过来饭桌旁吃牛肉米线，呼哧呼哧地吃完出了一身汗，把碗筷放进水池里撸起袖子想洗碗，但是又开始好奇魏思远在干什么，正犹豫的时候听见了魏思远在房间里喊他，“尹煦。”
　　　　尹煦走进他的房间，他弯着腰在翻衣柜，翻出几件自己穿起来偏宽松的衣服比对大小，然后把最大的那一件给尹煦，让他去洗澡。
　　　　尹煦舒舒服服地冲了个热水澡，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魏思远已经给他将要睡的沙发铺好了被子，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看他，然后皱起了眉头，“都已经是我最宽的衣服了怎么你穿起来还是很窄，你太胖了。”
　　　　“什么我胖？是你太瘦了。”尹煦低头看了一眼，这件衣服对于他而言算是正合适，不过他锻炼得很结实的身材被贴身地包裹着就显得特别明显，还有点很隐晦的性感，他稍微用点力绷了绷紧腹部，美好的纹路立即就在衣底下浮现了，他勾着唇角笑，抬眼去看魏思远，“你看这都是腹肌。”
　　　　魏思远很冷静地把脸别开了，“我不看。”
　　　　尹煦得寸进尺地笑着走过来，“你不看那你摸一下？”
　　　　魏思远绕过他进了房间顺手把门摔上了，他靠在门外敲了敲门和魏思远道晚安，然后自己躺在沙发上盖好了被子，被子里面全是魏思远那种甜甜的奶香味，他被这样温暖的气味包围着几乎立刻就困了，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尹煦猛地一下惊醒过来，从沙发上坐起来，没想起来自己在魏思远家睡沙发，还记着要去送魏思远上学，拿起茶几上的手机一看时间就慌了，现在这会儿都要迟到了。
　　　　魏思远早上起来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拜了年，然后收到了学校说大雪停课的邮件，出来看见尹煦还睡得很熟，就没吵醒他，自己在厨房里泡咖啡，然后切了点佐料拌到肉末里打算做馅来包饺子。
　　　　这时候听到尹煦从沙发上坐起来的声响，转头看了他一眼，“今天下雪停课了，你再睡会儿吧。”
　　　　尹煦已经很久没有过一觉睡醒就能看见魏思远的体验，朦朦胧胧地抱着被子坐了一会儿，自己都愣住了，然后就不愿意再睡了，从沙发下来拖鞋也不穿就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了魏思远，面料单薄的衣服几乎没有阻隔地过渡了他怀里的体温。
　　　　“你干什么？”魏思远被他吓得不敢动，两手举着僵住了。
　　　　“思远，我不要再住酒店了，你以后都让我在你家睡沙发好不好，我会乖的。”尹煦在他脸侧蹭来蹭去，不敢擅作主张地未经同意就吻他，但是又忍不住想和他亲近，他在魏思远耳边低低地求他，下巴上细细的胡茬磨在他的脸上，一米八六的大男人像个大孩子似的撒娇，说着就在魏思远身前点开了手机里柳怡的对话框，“我现在就给钱她们买机票回国，我一个人留在这里陪你，反正演奏会也结束了，我现在除了追你也没别的正事了。”
　　　　“滚。我要你陪了吗？”魏思远咬着嘴唇失笑了，被他的胡茬挠得脸痒痒的，“别荒废正业。”
　　　　“我不管。我正业是喜欢你，副业才是拉小提琴。”
　　　　
　　　　第29章　第29章
　　　　
　　　　尹煦如愿以偿地鸠占鹊巢了魏思远家的沙发以后，魏思远在家几乎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了，因为只要他往沙发旁边一站，尹煦就整个人躺平，然后很无赖幼稚地说：“现在沙发是我的，你不能坐这里了。”
　　　　魏思远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他，“那我以后坐哪？”
　　　　“坐我腿上。”尹煦很诚恳地回答他的问题。
　　　　“你滚下去。”魏思远脸色一冷，抬脚就把这个不要脸的人踹下沙发，然后被尹煦抓着小腿往下用力扯，一下失去平衡往前扑着跌下去，整个人摔在了尹煦身上，不过尹煦和他没分寸地闹的时候还是小心地用手护着他的脑袋和背部，免得他不小心磕到沙发前面的小茶几。
　　　　魏思远从尹煦的胸口抬起脸，尹煦对他笑了一下，好像让窗外白茫茫的世界开始冰消雪融的阳光，“要滚一起滚。”
　　　　蛋卷看他们在地板上抱成一团以为他们在玩什么游戏，从茶几底下钻过来，很着急地喵喵叫着想要加入。
　　　　魏思远睁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耳朵好像有点发烫，他听见厨房里烧开的水顶着锅盖噗噗作响，立即撑起身子若无其事一样地去厨房把火关小，然后把包好的饺子倒进去。
　　　　“思远。”尹煦把蛋卷抱到沙发上，然后从他身后走过来，停在他的身旁，低头研究了一下他的表情，脸色不差就等于心情挺好，他又喃喃低语了一遍他的名字，仿佛这个名字就粘在唇齿之间，“思远。”
　　　　“什么。”魏思远低头搅拌着锅里的饺子，淡淡地回应。
　　　　尹煦用一种说情话的语气来对魏思远说废话，“你什么时候才能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
　　　　魏思远反问他，“你每天都能见到我还要我的号码干什么？”
　　　　“那也不是什么时候都看得见，看不见的时候我还可以随时随地说想你啊。”尹煦发现自己只要站在碰得到魏思远的距离就没办法自己老实站着了，总想挨着他靠着他，四目相对，体温相触交缠，“还有，以后如果你有什么事情需要找我，就可以告诉我，然后无论我在哪里都想办法赶到你面前。”
　　　　魏思远还是低着头，脸上那种冷清淡然的表情瞬间融化了，突然出现了一种让尹煦陡然有点心疼的孤独的神情，仿佛透过那一个小表情就能够想象到他在人来人往的闹市街角或是寂静幽深的林荫大道中间总是孤孤单单的身影。
　　　　他从小就一个人独来独往，无法融入自己的家庭，弟弟也不被允许和他玩得太近，爷爷奶奶是疼爱他，但是毕竟年纪大了能力有限也有自己本来的生活，而且爷爷奶奶终究是祖辈不是至亲，就算对他再好也无法成为他的至亲。
　　　　他念初中的时候没有说得上话的朋友，无事可做的时候就经常闷在图书馆里看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剖析自己，给自己解决想不明白的问题，他有一次看到书上说一个人的安全感来源于幼年期和父母稳定持续的关系和足够的关怀和照顾，然后才能对周围的世界以及他人产生信任和期待。
　　　　可是他是个没有至亲的人爱的人，他极少感知得到他对别人的需要，也难以对周遭产生所谓的信任和期待。
　　　　充足的自由就意味着匮乏的归属感，所以即使他现在认识很多人，能和别人普普通通地交谈吃饭联络，也还是和谁都没有多大关系，一个人的时候就是一个人，谁也想不起来。
　　　　于是尹煦的话就好像轻轻地戳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不管是需要别人还是被需要都让他感觉得到了牵挂，有了一种无法解释清楚的联系感。
　　　　“思远，怎么了？”尹煦看见魏思远浓密乌黑的长睫毛乖巧地垂下来，捏了捏他纤细的手腕，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又被拒绝了，“不可以么……也没关系，以后再努力争取。”
　　　　魏思远咬了咬嘴唇，像是做不了决定，“要是我给你打很多电话你都不接怎么办。”
　　　　尹煦听见魏思远随口提起一件事情都是他以前做过的亏心事，惭愧得心脏咚咚直跳，慌慌忙忙地就搂着魏思远，“不会，只要是你打的我都接，不方便接也告诉你我在哪里，就算你在房间里给我打电话我也接，厕所里打也接。”
　　　　“……我干嘛在厕所给你打电话？”魏思远拧着眉毛眼神复杂地瞪他。
　　　　“指挥我给你送纸巾？在厕所待久了想我了？”尹煦自己先忍不住笑了，笑意是能感染的，所以魏思远也笑着转开了脸，似怒非怒地推他搂着自己的手。
　　　　两个人面对面地傻笑了一会儿，魏思远一把夺过他的手机，摁了一下，“解锁密码。”
　　　　“749826。”
　　　　“什么是749826。”
　　　　“Siyuan啊，你看英文字符那一栏。”尹煦低头看着魏思远在他的手机里输入了自己的号码，语气慵懒，“我才不用生日做密码这么老土。”
　　　　魏思远的手机随即在房间响起，他走进去拿起来存好了尹煦的号码，顺手回复了几条别人在微信上给他拜年的消息，“好了，我上课的时候你不要给我打电话，短信也不要发太多。”
　　　　锅里煮熟的饺子挤着浮在水面上了，魏思远关火把它们捞起来分放在两个碗里，热乎乎的冒着袅袅白烟。
　　　　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天色还很灰沉，下着鹅毛似的大雪，路面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绵绵雪花，现在太阳一出来温度立即就回升了，不一会儿外头的树枝上的积雪开始不断地往下掉，树梢上滴落着融水。
　　　　“我们吃饱了去走走吧。”尹煦对魏思远提议道，“待会儿和我一起去酒店收拾行李？”
　　　　魏思远吹了吹勺子上的饺子，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魏思远吃饭速度不快，跟尹煦比起来算是很慢，而且开始有了饱腹感之后更慢，所以尹煦已经吃完好久了他还是慢条斯理的在吃，抬头看见尹煦盯着他看，于心不忍地把碗里最后三个饺子舀到他的碗里，“还没饱？”
　　　　尹煦笑了，眼眸瞬间多了一层温暖又耀眼的光芒，魏思远对他稍微好一点，他就觉得空气里的尘埃都要变成粉红色的了，“我吃饱了。”他这么说着，却很小气地把碗挪开不让魏思远把饺子舀回去，“但是你给的我还吃得下。”
　　　　他们吃饱了稍微休息了一下，就换衣服准备出门了，尹煦还是昨天那套衣服，魏思远早上起来洗衣服的时候顺便给他丢进洗衣机里洗过干好了。
　　　　尹煦把自己中灰色格纹的围巾裹在魏思远的脖子上，想了想又把自己的毛呢外套和他那件略显稀疏单薄的毛线外套交换了，给他扣着扣子的时候语气有些不满，“你怎么连件像样的外套都没有？挣的钱都花到什么地方去了？”
　　　　“房租水电保险还有生活费，还要存起来一点以备不时之需。”魏思远说着，把手递给他戴手套，然后和他一起出了门，“去年看中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Nile说像一只巨型垃圾袋，还有卡其色的，但是穿了像行走的大便，所以就没买了，学校的暖气挺充足的，我也不是整天待在外面，我之前有一个男的学生是从小在这里长大的，下雪天都只穿两件。”
　　　　“别人什么都不穿也不关我的事，你穿那么少就不行。”尹煦顿了顿，拉着他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踏在被踩平的冰面上，语气泛酸，“你怎么还跟Nile去逛街呢，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魏思远故意气他，丢了四个毫无情绪的字，“你管不着。”
　　　　然后尹煦就被气到了，气焰低了下去，一点质问的气势都没有了，闷闷地回了一句，“她还是高中生。”
　　　　“我有一个学生，女孩子，十六岁的高中生，圣诞节去男朋友家过夜，家里人都觉得没什么。”魏思远想了想，又补充，“我十五岁的时候去你家过夜，也没什么。”
　　　　尹煦被他噎住了，一脸不服气地蹙眉，“……我可以，别人不行。等等，她还在你家过夜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魏思远很淡定地模棱两可地反驳，看尹煦气恼得眼睛直蹿火苗，忍不住笑了一下，很自然地往他身旁靠，手立刻就被握住了，“没有，过什么夜，我家就一张单人床，谁还会跟你这样宁愿睡沙发也不走的。”
　　　　尹煦听见魏思远这样似乎是在哄他的语气，很委屈地把脸凑过来和他碰碰额头，“思远，那个，客厅有点冷，我昨天半夜冻醒了。”
　　　　“那你回酒店住？”
　　　　“不是，你给我买个小暖炉，然后我给你买件厚一点的外套，你觉得怎么样，互相送新年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
　　　　前段时间在路上看到一件黑色羽绒，真是很像一只垃圾袋……决定用这个修辞换掉原本那个
　　　　第30章　第30章
　　　　
　　　　二月份的天气很是阴晴不定，中午时分下过一场小雨，到了午后却彻底放晴了，早上灰白得几乎要和雪地融成一片的天空此时云翳疏淡了，被大片清澈的蓝色填补了空隙，路面厚重的积雪很快就开始融化了，在地上深浅斑驳着。
　　　　魏思远坐在窗边的落地灯旁的一张双人沙发上看着外面的川流不息的车辆和行人，尹煦有些手忙脚乱地把行李箱摊放在床上自己动手收拾东西，绝口不提自己是否需要帮忙，免得魏思远逮着机会给他来一句“这么麻烦就别搬了”堵了后路。
　　　　一个人需不需要你其实简单明瞭得根本不用开口去问，只要他在任何可以留住你的关头作出远离你的第一反应，那就是不需要。
　　　　魏思远是不能逼迫的，他看似处于被动妥协的位置，实则完全主导着这段暂且还不算明朗的关系，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察觉到，他仅仅凭着直觉就足以游刃有余地指挥尹煦和他之间的距离，只要他往后退一步，尹煦就寸步难行。
　　　　所以尹煦宁愿不给魏思远任何这样的疑问，也不想在得到明确答案以后再勉强自己假装不知道。
　　　　他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加上暖气温度有点高，不一会儿额头就涔出了一点汗，他把外套搭在魏思远旁边的位置上，毛衣也脱了，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此时外套衣袋里的手机响了，魏思远连忙回过头来提醒他。
　　　　“你帮我看看是什么事。”尹煦说着往魏思远身边走过来，伸手摸了他热得泛出红色的脸一把，“你的脸怎么有点烫，把衣服脱下吧，别闷着了，会感冒的。”
　　　　“不用，我不热。”魏思远自从进了这个酒店房间以后就挑了个离尹煦最远的位置窝着，而且只要尹煦靠近他，他就想把自己团成一团缩着，现在被摸了脸一下，脖子和半张脸都缩进了围巾里了。
　　　　尹煦很好奇地近距离观察他，“我怎么觉得你现在很紧张？”
　　　　“没有。”魏思远矢口否认，但是闷得自己快窒息了，背脊也出汗，他和尹煦两个人待在酒店房间这种涵义暧昧的环境里，怎么可能会不紧张。
　　　　尹煦把手一伸过来魏思远就往旁边躲了一下表示拒绝，但还是被堵在沙发角解开了几外套的扣子，围巾也扯掉了，衬衣最上面的两个纽扣也被松开，他推了几下都没能推开，绷着脸不高兴，然后就打了个喷嚏。
　　　　“你看看你。”尹煦蹲在魏思远身前，脸上全是温和耐心的神色，他抬头仰视着魏思远，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膝盖以示安抚，“别乱动了，我没有要脱你衣服，再动要出汗了，你不热吗。”
　　　　魏思远没搭理他，把他手机里的消息念出来，“柳怡说买了机票了，在你结束了纽约爱乐那个演出之后再走，找你报销。”
　　　　“你告诉她我们就在这里，让她过来，我给她写支票。”尹煦说。
　　　　魏思远照着他的原话回复过去，二十秒不到，房间的门铃就响了，尹煦在翻自己的支票本，魏思远起身去开门，柳怡没有预料到魏思远跟尹煦待在一起，所以门开了的时候她明显地愣住了，然后才笑了一下，“魏先生。”
　　　　魏思远摆出一副很严肃的表情，“你叫我魏思远就行了，太正式了听着挺别扭的，柳小姐。”
　　　　柳怡笑出了声来，她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穿着一件衣服还大汗淋漓的尹煦，再看看给她开门的有点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魏思远，眼神来回飘了一圈就忽然意味深长了起来，笑容也有点揶揄，“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了，这么……燥热？”
　　　　魏思远的表情一下就懵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尹煦一眼，尹煦一脸坦然地调暖气，“室温太高了。思远过来，别让这个色眯眯的女人觊觎你的男色。”
　　　　魏思远转身回到房间里，站在尹煦所站的位置的另一边，伸手也够不到的距离。
　　　　尹煦扫了柳怡买机票的□□一眼，迅速地写好了支票签名给她，然后就很不客气地打发人家走了，柳怡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对魏思远勾了勾手，示意要他过来。
　　　　魏思远就把人送到了走廊里，无人经过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灯光昏暗，所以魏思远走远了一点距离，才低声询问，“有事吗？”
　　　　尹煦和柳怡说是上司下属的关系，其实相处起来更像朋友，因为他们性格太相似了，做事都是走极端的，要不就拖泥带水选择困难症犹豫不决，要不就大刀阔斧地做了决定以后不再留一点后退的余地，所以有些抉择实则意味着什么，柳怡完全能够领会尹煦的意思。
　　　　“我想和你说，其实尹煦已经解雇我们了，或者说我们和他的合同关系已经解除了，因为他已经找到你了，不再需要到处奔忙开演奏会，也没什么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了。”柳怡看到魏思远脸色变了变，对他解释道，“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说我在责怪你让我们丢了工作什么的，我们已经找好了下一份工作了，还是尹煦推荐我们过去的。”
　　　　魏思远沉默地听着柳怡的话，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又不太懂为什么对方要特意跟他说这样的事情，露出了疑惑的眼神。
　　　　“尹煦是认真想得到你的原谅的，他这次找你是已经为了和你在一起做好了所有准备的，不理解不支持的亲戚朋友都直接断了联系不再来往，而且演奏会的收入大部分都存起来以备以后和你一起生活。”柳怡琢磨了一下魏思远的表情，犹犹豫豫地往下说，“我不知道他以前在你面前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不在他身边之后，他过得不太好……经常失眠，偏头痛，肠胃也总是不舒服，可能是因为焦虑吧，每次看见新闻上出现留学生怎么怎么样的报道，他就几天几夜都睡不着，有一次疲劳过度在住处晕倒休克了，后来自己恢复意识醒过来才打电话让我和他去医院检查。”
　　　　魏思远低头盯着走廊上的地毯，脸上瞬间多了担忧的神色，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意外地冰冷，“我和他之间的问题终有一天会解决的，但是我没有打算在那之后和他在一起。”他尝试把理智从那种转瞬即逝的心疼感受里面离析出来，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保持平静，“我还能和他做朋友，或者在音乐会上合作，如果他真的需要我的照顾我也可以在他附近生活，但是我们不太可能成为情人。”
　　　　“为什么？”柳怡听到他这样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不打算原谅他？”
　　　　“不是原不原谅的问题，我这一年多以来抽离了我对他的感情，才终于在喜欢他那么久以来第一次设身处地站在他的位置替他想过，他以前为什么要那样做，那样对待我，然后突然明白了他以前面对我的感情表现出来种种顾虑。他是那种自然而然地想要和女孩子恋爱的男人，如果哪一天想要安定下来，就会和女人结婚，一个精神上契合家世背景也般配的漂亮的女人，还会有自己的孩子，而我对他的这种感情是会让他偏离这种预想的人生轨道的。我现在能够理解，谁都不愿意放弃安稳顺遂的生活去选择一种未知的偏见和波折。我和他很不一样，我是什么都没有的人，什么也不用放弃就能够喜欢他，我的父母连我都不接受，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