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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轴监理会-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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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煦毫不犹豫地说出心里话,“太危险了,我不想……”
  “你奶奶患有晚期胃癌,是吗?”
  温煦的眼睛立刻瞪起来,“你偷看我手机?”
  “你缺多少钱?”
  “你这是不道德的!”
  “三十万,还是五十万?”
  “把手机还给我。”
  “被我捡到,你真该烧高香。”
  温煦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了,傻乎乎地问:“什么意思?”
  男人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盒香烟,抽出一支咬在嘴边。他不急着回答温煦的提问,拿出打火机,火苗窜了出来,燎燃香烟。一阵白雾从男人吐出来,消散在空中。
  男人在烟雾中半眯着眼,对温煦说:“我很有钱,可以解决你目前的困境。”
  温煦的脑子转过弯了。
  “你的意思是……”温煦试着说:“你能借我钱,我要来这里伺候你?”
  “我要的是助理,不是奴才。”
  男人的态度不止恶劣,还非常的傲慢。但是,温煦选择认怂。
  “我缺七万,你能借我吗?”
  男人并没有因为温煦明智的选择流露半分欣喜,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将那块手表朝着温煦又推了推。答案再明显不过——接受我的雇佣,我可以给你钱。
  从周谷成出现到现在,温煦经历了几番大起大落,他应该做的或许是马上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回到自己的小窝里洗个澡,美美地睡上一觉。但是,温煦却伸出了手,将停止的手表握在了掌心。
  数年后,温煦常常回忆起这一幕,他玩笑似地调侃自己——那时候我一定是被你下了蛊。


第6章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几次重大的转折,每一个转折点上都有若干个选项。A、B、C、等等……
  你选择的或许是A,也或许是B,能够明确的只有选择,选项给你带来的后果则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才能知道。到那时,有人会说:当初我要是选A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也有人会说:幸好我当时选了B,真是机智啊!但也有一种人会说:我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呢?
  温煦做出了选择,他并没有想需要多久的时间才能知道选择的对不对,他在意的是那七万元钱。
  很可笑,也现实的要命。
  男人并没有顾及到温煦的心情,从椅子上站起来,顺手在桌旁拿了样东西,放进裤子口袋里。温煦没看清那是什么,貌似是一种运动手环。
  男人已经走到了门前,转回头看着温煦,似在催促他快些跟上。
  再一次跟着男人走在这栋公寓里,温煦的脑袋仍然无法拼凑出这里的容貌。
  太大,太宽敞,一眼望不到头似的,处处都是他没见过的摆设,温煦悄悄咋舌——他是真的很有钱啊。
  在公寓里转了几个弯,男人忽然说:“我叫花鑫,从现在开始就是你的老板了。”
  这是什么鬼名字!?
  花鑫戏谑地瞥了温煦一眼,“是三金‘鑫’,不是心肝‘心’,乱想什么呢?”
  被看穿了心思,温煦有些拘谨,很正式地打了招呼,“花老板。”
  “要么叫老板,要么叫先生。花老板这个称呼听起来很low。”
  事儿真多。
  温煦只好改了称呼:“老板。”
  随着温煦确定了对男人的称呼,后者的脚步慢了下来。
  称呼一旦确定下来,彼此间的陌生感好像也淡了不少。花鑫深深吸了口气,看似更加放松了。他说:“小温煦,我们来聊聊天。”
  温煦很想说——谁有心情跟你聊天!
  花鑫自顾自地说着:“如果让你单独调查915车祸,你会从什么地方着手?”
  温煦挠挠头,“你忽然这么问,我也没什么头绪。”
  “没关系,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温煦做事很认真,既然答应了就不会应付了事。将少的可怜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犹犹豫豫地说:“应该是从钱家叔侄开始吧。”
  如此的不确定却引来花鑫的注视,尽管他的眼神意义不明,温煦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
  “为什么要查他们?”
  “那个……我就是觉得巧合太多了。大半夜的,为什么要在那种小路上开车?我知道那地方,就是你说的出事现场,那一片住的基本都是没什么钱的人,还有点乱。钱毅很有钱吧,那么晚了,去那种地方应该是有事要办,急事或者是不好在白天办的事。”
  温煦啰啰嗦嗦说了很多,花鑫帮他总结了一下,“凌晨一点钱毅叔侄出现在小路上不合理,你是想说这个吗?”
  “对对对!”温煦连声应道。
  “啰嗦一点没关系,只要能明确表达你想说的意思,你老板还是很有耐性的。继续。”
  温煦也不知道自己说得对不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他那一辆车就够不合理的,再来一辆更不合理啊。那辆车也是好车吧?两辆上流社会的车大半夜的在社会底层的地盘上撞在一起了,这也就更不合理吧?”
  花鑫的脚步越走越慢,似乎听得有些入神。
  温煦又道:“我送了三年多的快递,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我都知道。那条路是北望路南十字拐西北巷。那里很窄,只能通过一辆车。一般情况下,在小路上开车不是应该更加小心吗?我看两辆车的车头都撞成那样了,当时的车速肯定都不慢,好像也是巧合?反正,我就觉得巧合太多了。”
  随着温煦的分析,花鑫的脚步停在一扇房门前,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门,随着房门打开,一阵微风吹拂而来,温煦莫名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什么地方?
  温煦睁大了眼睛,看着房间里奢华的摆设。青白色的花瓶、湖蓝色的窗帘,有着牡丹花和杜鹃图案的地毯。地毯的边缘挨着床脚。床,大到离谱。
  在他左手边,有一张小圆桌,桌面上放了一杯水,这杯水似乎刚刚倒出来,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等等,为什么是卧室!
  就算温煦再怎么迟钝,也知道如此豪华的卧室绝对不是分配给自己的房间。心里难免有点七上八下,暗暗地瞥了眼花鑫。
  “你那是什么眼神?”花鑫笑意不明地说。
  温煦讪笑着慢慢后退,“那个,我随便睡个沙发就行,我看外面那个沙发就不错。”
  “你还挺敏感的。”花鑫挑挑眉,转了半身,低下头凑近了看温煦,“你猜猜,我准备干什么?”
  “完全猜不到。”温煦使劲地摇着头。
  花鑫笑着,“用心点猜,猜对了有糖吃。”
  “我有蛀牙。”
  花鑫笑的肩膀微颤,一把抓住温煦的手臂把人扯进了屋子里:“你老板口味很高的,而且非常有节操。别乱动,站好!”
  在自诩有节操的老板身边站着,温煦半点安全感都没有。然而,下一秒,这种想法彻底被颠覆了。
  寒意铺天盖地而来,温煦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整个房间好像开始“缩水”了似的,压迫感让温煦紧张又惊讶,他不敢睁开眼睛,咬着牙忍耐着胸口的挤压感,寒意比方才更加严重,仿佛冷到骨子里。温煦的牙齿开始打颤,下意识地靠近了花鑫。因为,只有花鑫抓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才有些温度。这温度越发明显,温煦不得不靠近,摄取一些温暖。
  这种异常的情况只持续了数秒的时间,等温煦觉得脚踏实地,耳边听到微弱的虫鸣与远处的狗吠声。
  “到了。”花鑫简单地阐述事实。
  温煦怯怯地睁开一只眼睛,红砖绿门,被远处的路灯照应出青色的水泥地面,还有立在不远处的歪歪斜斜的牌子——北望路南十字拐巷。
  等等,车祸不就在是这里发生的吗。
  温煦来不及琢磨为什么眨眼的功夫就从奢华的卧室里到了北望路南,他看到了照片里的地方,窄小路,坑洼不平的路面。远处坏掉的路灯,黑暗中看不到尽头的小巷深处。
  “这里是……”
  花鑫竖起一根手指抵在嘴上,发出嘘声。他再一次抓住温煦,后退了几步,隐藏在一个更加狭窄的岔巷里。
  月光稀疏,坏掉的路灯加深了小巷的黑暗。两个人离的很近,温煦闻到了花鑫身上淡淡的清雅气息。然而,他却看不到花鑫的脸。
  “看到十一点方向的那条小巷了吗?”
  温煦瞄了几眼,低声说:“十一点……哪?”
  黑暗中,花鑫咂咂舌,说:“把环境看作是表盘,朝着十一点的方向看。”
  温煦是个聪明人,马上改口道:“看到了,怎么了?”
  “仔细看,里面有一辆车。”
  温煦真的很仔细看,影影绰绰的看到了一辆车的轮廓。然后呢?
  花鑫问他:“你不是说要调查钱家叔侄吗?出事前,叔侄俩在七槐街一家酒吧喝酒。”
  “七槐街?”
  “是的,走吧,过去看看。”
  这都是什么套路啊?先是让他看黑漆漆的巷子里有辆车,然后说要去酒吧,能不能有个准谱?
  虽然温煦满肚子狐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花鑫离开了十字拐巷。
  子时一刻,123公交车还没停运,开夜班车的司机打着哈欠把车停靠在车站前,车门打开,两个男人走了上来。司机的余光看到穿着白衬衫的男投了两元钱硬币,硬币掉在箱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温煦诧异地看着投币箱,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方才,花鑫好像没有投币吧,坐霸王车?
  温煦并不认为,花鑫这种土豪连两元钱都没有。
  公交车在七槐路停下,温煦下了车,看着公交驶向下一个车站。花鑫连声招呼都没打,吹着口哨朝着马路对面走去,温煦急忙跟上他。
  过了马路,再往前走十分钟,就到了七槐酒吧。花鑫并没有继续走,而是带着温煦停在一棵茂密的槐树后面。
  “不进去吗?”不进去怎么调查?温煦问道。
  花鑫转头,一脸坏笑地看着温煦:“进去干嘛?把妹啊,还是撩汉啊?”
  温煦瞠目结舌地看着花鑫,已经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表情应对了。
  算了,与其等不正经的老板说个明白,还不如用自己的眼睛去看。温煦明智的选择了沉默。眼睛紧盯着不远处的七槐酒吧。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一辆黑色的奥迪开了过来,停在门口比较嚣张的位置上。温煦看到车门打开后,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下了车,打开酒吧门,走进去。
  温煦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指着七槐酒吧,“你不是说,他不能走路了吗?走得比我还好啊。”
  花鑫没吭声,只示意他,继续看。
  这时候,温煦已经有点跟不上进展了,满脑子都是在想——花鑫到底什么意思?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酒吧门忽然被打开,钱毅拉着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出来,忽然将那个人推到槐树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温煦抻着脖子,蹙眉瞪眼!一副见了鬼的样子。下意识地问花鑫,“是我眼花了?”
  “你的视力很好。”花鑫淡定地说。
  温煦愣了三秒时间,忽然窜到花鑫身后,一只手紧紧抓着花鑫的衣服,一只手哆嗦着指着前方,声音紧绷的都有些发抖了,他颤巍巍地问:“你你你,你告诉我,钱文东是不是还有个双胞胎兄弟?”
  花鑫头也不回地摇了摇。
  温煦只觉得后脖子发凉,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了头顶,整个人都要炸毛了!
  “老板,那个是啥?诈尸?还是你糊弄我?”
  花鑫面对温煦的质问毫不在意,他的注意力好像都集中在钱家叔侄身上,这时候,钱毅好像说了什么,随后转身回到车里,钱文东跟着上了车。
  “走,跟上他们。”花鑫的声音压得很低,语速很快。
  温煦看着钱毅的车离开,整个人都愣在当场。花鑫不得不拉着他,飞快地走了起来。
  在七槐路的路口,花鑫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前,很严肃地警告温煦:“不要多话。”
  温煦知道,这是警告他,在车里不要问东问西的!
  花鑫并没有对计程车司机说出那句比较经典的话——跟上前面那辆车。他直接报了北望路南的地址,温煦如坐针毡,却又不能开口。
  车子在温煦觉得煎熬的过程中带他们回到了北望路南的那条小路尽头,花鑫对司机说:“稍等两分钟,我去里面搬点东西,马上回来。”言罢,对温煦说:“走吧,我一个人搬不动。”
  温煦愣愣地点了头,忙跟着他下车,司机还在后面喊着:“我要算计时费的啊。”
  花鑫回头笑了笑,“当然。”
  于是,温煦跟着花鑫走进了小路,直奔出事现场。温煦实在忍不住,就问道:“要搬什么东西?”
  “我只是不想支付车费。”
  “才二十几块钱,你要是没带钱我身上有啊。”
  不付车费这种事温煦从来没干过,太过分了!可是,没等他把钱拿出来,花鑫忽然抓住他,藏了起来。
  温煦被他扯了一个踉跄,站稳之后,终于耐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搞什么鬼?钱毅身边那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花鑫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促狭,反问道:“你看清楚了。”
  “别开玩笑!”温煦的脸色愠怒,“是你告诉我的,钱文东已经死了。那我看到的是谁?”
  花鑫转了转手里的打火机,悠然自得地说道:“你看到的钱文东不是鬼。”
  温煦惊讶道:“他没死?”
  “不,他的确死了。”
  温煦觉得自己快被老板玩坏了。
  花鑫挑挑眉,又说:“我说过,用理论很难让你明白事实,最简单有效的方法就是让你亲身经历一些事情。现在,需要你做的就是闭上嘴用心看。”说着,指着小路中央,“不要眨眼,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花鑫的声音像是施了魔法的咒语,蛊惑着温煦摒除脑子里的疑问,顺从地转了头,去看那条昏暗而又安静的小路。
  深夜里的小巷,并没有因为两个人而产生任何波澜。隐藏在黑暗中的温煦,有种无法言明的紧迫感,窥伺的感觉对他而言并不好,他很想低下头,闭上眼睛,但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与温煦的紧张相比,花鑫仍然是慵懒的,好像正在准备看一场无聊的广告片。
  小路的另一个入口传来了声音,汽车行驶的声音。温煦的眼睛突然瞪得更大,在他十一点方向的岔巷里,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绝好的引擎带来绝佳的声音,如一把巨斧悬在温煦的头上。
  不,这不可能!
  一朵云在夜空上漂浮着,挡住了月光,让本就昏暗的小路变得黑暗。温煦的呼吸急促起来,身体紧绷,眼睛在岔巷的出口盯得死死的。
  忽然,隐藏在岔巷里的车驶了出来。温煦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不就是另一辆被撞毁的车吗!
  就是说:车祸马上就要发生了。
  温煦忽然迈动脚步,冲出去阻止悲剧的发生。花鑫好像料到他会这么做,抓住他的手臂,捂住他的嘴!
  温煦指着前方,呜呜呜着。


第7章 
  花鑫在温煦的耳边低语:“这种场面可不多见,千万别眨眼。”
  奥迪标志已经进入温煦的视线,他知道即将发生什么,很想闭上眼睛,可是他做不到。
  那辆隐藏已久的车忽然加速,发动机的咆哮声就像野兽的低吼,两辆车仅在数秒内相撞。声音、画面、让温煦瞠目结舌。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屏住了呼吸,浑身紧绷的像个铁块儿。当车辆相撞后的浓烟腾起,温煦转过头,惊骇地瞪着花鑫。
  花鑫的手扣在温煦的脑袋上,让他的头转回去,说:“还没结束。”
  蓄意肇事车辆的车门打开,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了下来。这个人从头到脚都“包裹”非常严实。头盔、手套,还有厚厚的衣裤。这一身衣服,就算去北极都够用了。因为包裹的实在太严实,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
  可见,肇事者做了充分的准备,所以才只受了轻微的伤。
  这个人走到钱毅的车旁,弯腰朝里面看了看,随后又摇摇晃晃地朝着岔巷走过去。
  花鑫带着温煦,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途径车旁的时候,温煦看了眼钱毅。他知道,钱毅还没死,如果现在就打电话,他会不会获救?下半生也不用坐在轮椅了?钱文东呢?抢救及时的话,是不是也不用死了?
  温煦的脚步迟疑,花鑫对他摇摇头——你什么都不能做。
  该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小巷里传来了很多开门的声音。花鑫忽然推了温煦一把,让他尽快跟上。温煦这才缓过神来,跟着加快了脚步。
  一条小巷能有多长?他们很快就跟上了对方,如同之前一样,花鑫带着温煦躲了起来,他选择的角落很好,可以清楚地看到停下来的肇事者,又不被发现。
  温煦定睛看着对方,看到那人开始脱下衣服,一层、两层、三层。足足三层厚厚的衣裤!最后,只留下一条弹力运动短裤和一件紧身运动衫,这一刻,温煦在心里惊呼——女的!?
  当肇事者摘下头盔的瞬间,一头长长的乌黑的发如瀑布般垂顺下来。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人,容貌秀丽。
  这么年轻!
  花鑫看着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挑挑眉,嘴角噙着笑。
  温煦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看向花鑫。似在问——抓不抓?
  “老实呆着。”
  这时候,女人已经将脱下来的衣裤鞋子装进一个大背包里,背在肩上。她掀开很大一块帆布,露出里面早就准备好的登山车。
  就这么看着她走?
  这一刻,温煦的脑海中出现了方才那一幕。被卡在挡风玻璃上的钱文东,他的眼镜还睁着,浑身抽搐,血不断地从脖子的伤口里涌出来……
  突然,温煦使出全部的力气摆脱了花鑫,他朝着那个蓄意肇事的女人跑过去。
  不能就这么让她跑了!
  花鑫站在角落里,神色淡然地看着冲出去的温煦。似乎没打算把人抓回来。
  就在温煦跑出去三四步的功夫里,一股强大的吸力施压在他的身上。那股冷到骨子里的寒意再次来袭,温煦不得不闭上眼睛,承受着天旋地转一般眩晕感。
  这一次,没有花鑫的温暖,有的只是更加刺骨的寒冷与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温煦忽然觉得跌坐在地面上,才睁开双眼。
  房间里青白色的花瓶,湖蓝色的窗帘,大到离谱的卧床,他坐在杜鹃鸟的脑袋上,感受着极度渴望的温暖。
  床头柜上,有一杯水,缓缓地升腾起白色的气。
  他记得这杯水。在这个房间感到寒意的时候,这杯水就在冒热气,现在还是一样……
  温煦再也不想被耍着玩了,他转回身,面色严正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花鑫是从门外走进来的,他的脚步很稳,被质问的同时,脸上也不见有些许的变化。他只是坐在一把摇椅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老板,给我个解释!”温煦走到他面前,几乎是叫喊着。
  花鑫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温煦很倔强,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花鑫说:“坐下谈。”
  好吧,至少他愿意说了。温煦赌气一般坐在了地毯上,仰视着花鑫。
  摇椅无声地摇晃起来,花鑫半眯着眼睛,看上去惬意而又舒服:“我属于一个很古老的部门‘时间轴监理会’。你可以把时间轴看成是一个很庞大的系统,我们就是维护系统的人。当某件事发生了错误,时间轴会报告出一个错变点,像我这样的调查员,必须查清楚这个错误,纠正它,让时间轴恢复正常。使用的方法你也亲身经历过了。说到这里,花鑫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直视着温煦的眼睛,“我们,可以回到过去。”
  温煦:……
  “你好像又不能理解了。”花鑫无奈道:“所以说啊,一定要多读书。”
  “你能不能先不要在意我的文化水平,再说一遍关于时间什么会的问题。”
  花鑫哼笑了几声:“这段话每次都要背,真是烦死了。说点重要的吧。钱文东死亡的时候,时间轴报出错变点。我要查清事情真相,纠正错变点。明白吗?”
  温煦直言:“不是很明白。”
  花鑫揉了揉眉心,“你慢慢想,我去煮点咖啡。”说着,起了身,离开了房间。
  花鑫走得很慢,推开了一扇房门,里面的情况显然不像是会有咖啡机的样子。这里是他另外一间书房,坐下来,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个计时器。计时器在倒计时,上面还剩下十五分钟。
  回想起今天在总部很蛮横地跟副会长拍桌子喊“我要那个小子做助手!”的情景,还是没有半点后悔的心思。只是,副会长给了他五个小时的限制,如果五个小时之内温煦没有信任他并接受一切,那么,温煦即将被监理会囚禁起来,严加研究。如此一来,他要找助手的打算也付之东流了。
  几年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合适的,绝对不能放过。花鑫想着:温煦,你可要给我争点气啊。
  思及至此,花鑫打开电脑,屏幕上显示出温煦呆呆愣愣的傻样儿。
  花鑫监视着卧房里的温煦,看着他忽然抓耳挠腮地焦躁起来,看着他离开椅子,在卧房里踱步。花鑫能听到温煦自言自语的提问、回答、再提问再回答的话音。显然,温煦把自己难住了。
  不晓得温煦想到了什么难题,抱着脑袋坐在地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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