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与虎-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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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儿何愁大概明白了，摘了手套跑到贺新凉那边，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似的坐他大腿上。
　　何愁跟贺新春不是一并人，他不在乎什么男性自尊。只要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只要能让自己幸福，撒娇卖萌什么的，不就是一种必要的调情手段吗？
　　于是他亲了亲贺新凉的嘴角，说：“撇开这些，你就告诉我你想不想继续念书。”
　　贺新凉怕手上的油弄脏他，空着手尽量护着。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说：“想。”
　　何愁笑了，眯着眼去蹭他肩膀，说：“想读就读啊。”
　　“可是……”
　　“新凉。”何愁打断他的长篇大论，认真地说，“人生很短，人类很可悲。能够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少之又少。如果有想要做的事情，一定要做。这样百年之后，不会觉得遗憾。我不喜欢遗憾，我喜欢你，所以我追求你。如果我畏首畏尾，我们不会有今天的。”
　　贺新凉心里软乎得厉害，他扯下手套把怀里那人抱得紧紧的
　　“有句话你说错了。”
　　“什么？”
　　“如果你畏首畏尾，我们也会有今天。”贺新凉低头，爱怜地亲吻他的唇，“我会像棠哥一样，把你养在我家，让你好好被我疼被我爱，直到你心甘情愿地把心交出来。”
　　何愁笑着低头，不让他看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睛。
　　两人在一起三四年了，贺新凉还不了解他吗。当初贺新春发现他俩的事儿，没少甩脸色。这人明里跟他说不介意，背地里不知道偷偷哭过多少次。
　　以前贺新凉很讨厌男人哭，他觉得这是懦弱无能的表现。可看到何愁才知道，那只是宣泄情绪的一种方式。
　　尽情的哭过闹过，把狼狈的自己洗干净，再展现最亮眼的笑容到自己爱人面前。
　　这是何愁的处事原则。
　　“刚刚不是说想做的事情要做吗，还作不作数？”
　　“嗯，作数。”
　　“我想要你，之前的小玩具……陪我玩玩吧？”
　　“什、什么？你不是说都丢了吗？骗子！！”
　　把气急败坏的何愁紧紧搂在怀里，贺新凉打横抱起他往卧室走，笑着说：“想做的事情，一定要做，不留遗憾。好媳妇儿这可是你说的。”
　　何愁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也不使力挣扎。耳朵已经红了彻底，他被扔在床上，摔得五迷三道的。看到贺新凉拿出的几个小物件后，不断往床铺里面退缩着。
　　贺新凉握住他的脚腕往床边扯，恶劣地分开他的大腿。明明牛仔裤还穿着，何愁却像是被人扒光了一样。
　　“害怕？”
　　何愁抿着唇摇头，眼里已经带了水光。
　　“轻、轻点。”
　　“放心，你会爽得更爱我的。”
　　空气里都是情事的味道，何愁扶着腰起身。
　　他们房间内有个小冰箱，里面存放着啤酒和可乐。何愁拿起两瓶可乐出来，利落地用牙齿直接撬开上头的瓶盖儿。
　　冰镇可乐凉得两人打了个寒颤。
　　贺新凉跟他相视一笑，搂着他窄腰喝可乐，说：“再过一个月，我就二十三了。”
　　“对，二十三，得开始养身了。”
　　“这就是你往我可乐里放党参的理由？呸……这什么怪味儿……”
　　“好喝吧，棠哥特意找的，老山参，特补。”
　　“我看你找打。”
　　“诶别、别打那儿！疼着呢！”
　　“哎不疼不疼，拍拍就掉金豆豆了？宝贝儿张开腿给我看看，是不是刚刚玩坏了，那么大的……哎哟！你真拧啊！”
　　“叫你胡说！”
　　两人拿着可乐闹，外头夕阳已经落了一半，火烧云蔓延到地平线那头。
　　光亮照到两人身上，贺新凉一把踩住何愁的影子。
　　新想上次想的是这人属于自己，没成想竟然实现了。这次许个愿望让他一辈子不离开我，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第137章　番外——疯子
　　我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去世了。
　　这是我从家里亲戚口中得知的，她们喜欢嗑瓜子，喜欢在过年时来我家，一个个提着米面，走的时候拎的是我奶奶熏了小半个月的香肠腊肉。
　　二姑的儿子很壮，身上都是软肉，说起话来很有气势，像个小霸王。他缠着要我的小赛车，爸爸就递给了他。
　　我缩在爸爸身后，瞧见那小表弟对着我，露出了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欸小矮子，你今年初一了吧？”
　　我走在前面，雪下得很大，走路费劲得很。
　　表弟要吃小浣熊干脆面，我家没有。爸爸给了我五块钱，叫我带他去街头小卖部买。
　　听他问话，我没搭理这岔，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你应该叫我表哥。”
　　小表弟轻哼一声，晃悠着走在我后头。
　　小卖部的人很多，小孩子挤挤攘攘地在抽奖的地方，拿着硬币抠抽奖单。
　　这是骗钱的。
　　我爸爸告诉过我。
　　“欸小矮子，把钱给我，我不想吃干脆面了！我要玩那个！”
　　“那是。。。。。。”还有别人在，我不敢说得太大声，我拉了拉小表弟的衣服，轻声说，“那是骗钱的！”
　　“你有什么啊人家凭什么骗你啊？一块钱能抽中五十呢！万一抽中了，想吃多少干脆面吃不到！我还可以把三国贴纸集齐！”小表弟推开我，上前拿起抽奖卡就开始刮。
　　无奈之下，我只好付了钱，站在一旁等他弄完。
　　他连着刮了五张，说了句我没听过的方言，回头瞪了我一眼，说：“我要吃干脆面！”
　　“爸爸只给了我五块，都给你付抽奖的钱了。”
　　小表弟长得高壮，闻言又推了我一把，说：“谁说的！我今天就要吃干脆面，你要是不给我买，我就回家告诉舅舅你把钱花了不给我买吃的！”
　　他说话声音有些大，好几个大人已经磕着瓜子往这边看过来。
　　我抿着唇拉他，低声说：“我身上没钱。。。。。。要不我们现在回去拿？”
　　一回去，家里人就知道钱没花在买吃的上了。
　　小表弟眼睛滴溜溜地转，一把扯回自己的衣服，说：“回去了我妈才不会让我再跟你过来呢！谁不知道你是个丧门星克人的！算了。。。。。。我不吃了！”
　　“。。。。。。你说谁是丧门星？”
　　“说你呢，我妈可说了，你克死你妈妈之后又克了咱爷爷，现在还要克奶奶还有你爸爸！”
　　我耳朵里像是有个人拿着大鼓死命地捶打着，扑通扑通，吵得我心烦。等我回过神时，小表弟已经被我推到了地上，而我则攥着拳头，似乎是打算往他身上招呼。
　　丧门星。
　　我第一次听这个词。
　　“年纪小，嘴巴怎么这么脏呢？”
　　我别开头，强压着自己心中的火气，看向来人。
　　说话那人大冬天的也不嫌冷，脖颈处有一圈刺目地瘀痕，像是被人掐了似的。旁边有个拿着薯片的小胖子，还有个染了黄毛的男生。
　　那人眉眼冷峻，一双吊梢眼往上挑着，薄唇轻抿，头发染得黄不溜秋的，就这么邪邪地看着自己。
　　小表弟似乎觉得自己丢了面儿，梗着脖子看他，说：“要你管！”
　　说着小表弟就要拉着我回去，我站着不动，小表弟气急了对我又推又打的。
　　“啧。。。。。。”脖颈上一圈瘀痕的男生站起身来，扯着小表弟的后领，直接一脚踹进了雪里，随后往旁边啐了一口，说，“赶紧滚蛋！”
　　小表弟愤恨地看了我一眼，连忙往巷子口跑去。
　　一边跑一边嘴里嘟囔着丧门星的。
　　“你是楚师傅家的吧？”
　　我点点头，说：“你认识我爸？”
　　男生动了动脖子似乎有些不舒服，伸手碰了下脖颈处的瘀痕，说：“以前手表不走了，麻烦你爸修过一阵。”
　　我抿着唇，不说话了。
　　刚刚小表弟回去，不知道又会怎么编排我呢，这会儿回去我爸看在二姑面子上，也铁定少不了一顿打。
　　他们仨又说了几句，往街口走去。
　　黄头发那个男生走了几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来不来？”
　　我愣了一瞬，看着回家必经的巷子口，拍拍身上的雪跟了上去。
　　“带着这小子干嘛？”
　　“卖了。”
　　“卖了上网去？”
　　“上什么网啊，隔壁煎饼店做了纯牛肉的，吃吗，胖爷请你们！”
　　明明大年初一，大家都忙着在家里团聚，这几个却像是没家一样，大晚上的在外头闲逛。
　　胖子回头看我，上前一把挽住我的肩膀，说：“我叫张浩宇，高个儿的叫吴惧，我们都叫他吴哥，这小黄毛是杨棠，你叫他棠子就成。”
　　“我叫楚枫。”
　　“哪个风？”
　　“枫叶的枫。”
　　吴哥看我，似乎想到了我刚刚攥着拳头的样子，勾唇一笑，说：“小疯子的疯吧。”
　　“不是那个疯！是木字旁，枫叶的枫！”
　　“嗯嗯，小疯子，吃馅饼吗？牛肉的，你胖爷请客。”
　　两人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旁边的黄毛也是，别过头看街上一辆辆车，眉眼柔和不少。
　　我们找到一个工厂，施工队老早就不来了，因为整改，这烂尾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修上，就成了大家伙的秘密基地。
　　吴哥脖子上的瘀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圈文身。我问他那些字母是什么意思，他看了我一眼，说了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而后胖子才跟我说，吴哥其实也看不懂，去纹身店，跟店主说把瘀痕给遮了，没问那一圈是哪个国家的字。
　　胖子和吴越家里管得严，不常来。吴哥则是和道上一些人混在一起，怕把我们一起混坏了，也不带人过来。
　　经常来工厂的，除了我，就是杨棠了。
　　我和杨棠并不熟。
　　他很少说话，大多数时候都是坐在一边喝酒玩牌。
　　今天是周末，我提着一大袋子零食到了工厂，里面没人。
　　“吴哥？”
　　“他一会儿来。”
　　我吓了一跳，看向来人。
　　杨棠手上有些血，他却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把角落的啤酒开了一瓶，倚在窗口看。
　　“都跟你说了别去惹周四儿！你是不是听不懂？！”吴哥一边说一边拿酒精给杨棠的手臂消毒。
　　我这才看到，那人的手臂有一道长长的刀痕，割得不深，只是微微破皮，可也看得出当时情况多凶险了。
　　杨棠任由他包扎，等他弄完，才淡淡地说：“我总不能看着你被砍。”
　　吴哥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我被砍总比你伤着好！我可是答应过淑婶儿好好照顾你的！”
　　提到淑婶儿，杨棠的面具似乎破裂了。
　　他抿着唇不再说话，可气势已没刚刚那么冷冽了。
　　吴哥似乎还有事儿，看了眼手表，说：“疯子，好好看着你棠哥。”
　　“。。。。。。嗯。”
　　吴哥一走，气氛似乎又尴尬起来了。
　　杨棠躺在沙发垫子上，点起的烟把他脸衬得模糊不清。
　　他是俊秀的，甚至带着稚气。可每次装起大人来，也是他装得最像。
　　像是一个无底洞，里面的痛苦和空洞都在最底层。
　　想要探究，想要深入。
　　你只有跳进去才可以。
　　“这是你画的？”
　　我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的画。想了想，我还是坐在他的身旁，跟着他一起躺倒在沙发上。
　　“用矿泉水瓶画的，上头戳个针眼，里面挤满颜料，这么一划——”
　　我比划着，那人似乎笑了。我便不再说话，躺在他身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烟味。
　　自从那次称不上对话的对话后，杨棠似乎对我温柔了不少，比起吴越更甚。
　　我跟他不在一个班，他在班上最后一排，我也是。
　　所以经常老师讲课时，我会倚在后门听课，悄悄地分出心神看门外。
　　偶尔可以见到，杨棠靠着门，长腿搁在门外，似乎只要一下课，他就会立马跑出去一般。
　　吴哥说杨棠生下来血液里就带着傲，说他不会在这个烂泥潭呆多久。
　　没成想吴哥说对了。
　　杨棠父亲遇到一个家里有钱有势的富婆biao/子。
　　杨棠是这么形容的。
　　说这话时杨棠头发的颜色已经掉了很多，里面的黑发看着很刺眼。
　　平时插画打岔的胖子也不说话了，默不作声地和吴哥对视一眼。
　　这个时候不要惹他。
　　会被揍。
　　我不习惯这样的气氛，把自己盘子里的烤串递给他。
　　杨棠挑眉，问我：“嘛呢？”
　　我眨眨眼，说：“安慰你。”
　　吴惧胖子：“。。。。。。”
　　杨棠笑骂我一句，说：“打发叫花子呢？”
　　一旁的吴惧和胖子松了口气，说：“老板！这儿再来三十个掌中宝和肉串！”
　　我挑了盘子里自己不吃的东西，递给杨棠。杨棠也不说破，笑着吃了几串。
　　吃完饭回学校，路上遇到了吴哥的死对头。
　　周四儿。
　　“吴惧，老子不跟你扯。叫你身后那小biao/子出来。”
　　周四儿说着话，眼睛却紧盯着杨棠。
　　杨棠生得俊秀干净，即便是一副二世祖打扮，也有不少女孩儿倾心。他漫不经心地看了周四儿一眼，说：“哪来的狗乱吠？”
　　初二一整年，我已经见识过了杨棠打架不要钱不要命的架势，没等吴哥发话，就先一步挽住他的手臂。
　　生怕他下一秒就上去动手。
　　周四儿看到我的动作，轻哼一声，说：“行，不出来是吧。杨棠上次我三个兄弟怎么进局子的你心里头清楚。这帐总得要算一人头上的。”
　　说着就抄着棍子离开了。
　　吴哥皱着眉，回头看了杨棠一眼，说：“你什么时候跟你爸去S市？”
　　“小枫！爸爸的表带你找到了吗？”
　　我回过神来，胡乱回应了一声，随后抱着小盒子里的表带出去，说：“这几个行吗？”
　　爸爸点头，接过表带后，没急着修表，而是看了我一眼，说：“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我抿着唇摇头，突然想起那年初一的夜，二姑拉着小表弟骂骂咧咧地离开，连香肠腊肉都忘了拿。
　　“爸，你说我真的是丧门星，专门克人吗？”
　　我爸吓了一跳，随后回过神来面容冷硬，似乎很生气似的，说：“谁跟你说这些的！”
　　“没谁。。。。。。”
　　我爸好一会儿叹口气，说：“小枫。。。。。。你妈妈生你之前医生就说了这胎不好，可能保不住。。。。。。你猜怎么着，我跟你奶奶每天照顾着她，经常请有经验的老婆婆来看，你妈妈竟然保住你了。”
　　我托着腮帮子，听他说话。爸爸回忆着以前的事情，疲惫的眼里带着光亮。
　　“你妈妈跟我说，这是你和她有感应，你知道她疼爱你，所以才愿意在她肚子里成长下去。”
　　“你妈妈比任何人都要爱你，比任何人都期待着你的到来。”
　　我垂下头，胡乱抹了把脸，说：“我知道了。”
　　爸爸平日里很少说这些话，今天似乎也是被我语句里的词语激到了。他叹口气，拍拍我的肩膀，说：“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逃不过也避不开。人生很长，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这一段路。主角还是你自己，明白吗小枫？”
　　“嗯。”
　　半夜我被座机铃声吵醒，爬起来看了看。爸爸修了一晚上的表，似乎刚睡下，屋子里还有他的打呼声。
　　我接了电话，吴越的声音在那边颇显急促。
　　“喂？喂？小疯子吗？我是吴越！”
　　“嗯，怎么了？”
　　“棠哥出事儿了！”
　　我心里一惊，拿着电话说：“怎么回事！”
　　“周四儿你记得吧？我刚刚在网吧上网，听说他们找了不少人去棠哥楼下蹲他！”
　　“吴哥呢？你告诉吴哥没？”
　　“没。。。。。。我还没来得及说。”
　　“你。。。。。。你。。。。。。你这样吧，你先告诉他们，我去棠哥家找他！”
　　“你疯了！要是被周四儿抓到你怎么办？！”
　　“。。。。。。没事的，他们不会乱来的。”
　　刚过年，空气里都是鞭炮留下的硫磺味。
　　天已经蒙蒙亮了，我骑着自行车到杨棠的家里。
　　“棠哥！棠哥！”
　　屋子里不知道有没有人，这个时间还在睡觉吗？
　　我敲着门，里面没人答应。
　　还没叫醒杨棠，外头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回过头看，周四儿似乎喝了不少酒，走起路来歪歪扭扭。
　　他手上拿着铁棍一甩一甩的，上头还有不少锈斑。
　　那人看着我笑了，嘴角咧开，露出淡淡地恶意。
　　“我记得你，杨棠叫你疯子是吧？”
　　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已经不知道在何处了。
　　我控制不了身体，意识似乎也混沌着。
　　墓碑上刻着我的名字，上头摆了四五束花。
　　胖子蹲坐在地上不发一言，旁边的吴哥狠狠地揪着吴越的衣服，迫使他跪坐在墓碑前面。
　　“你明知道他心善放不下杨棠你为什么还要跟他说？”
　　“你们跟我说棠哥被他后妈绑去婚礼了。。。。。。我。。。。。。我以为他也知道。。。。。。”
　　“他知不知道有什么用？疯子多担心杨棠还用我说吗？”
　　吴哥似乎气得厉害，他一脚踹在吴越的胸膛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胖子拉住他，叹口气说：“让疯子安静待会儿吧。”
　　吴哥这才收回腿，默不作声地抽起了烟。
　　“棠子呢？”
　　“他后妈锁了他小半个月，葬礼都没赶得上。现在。。。。。。好像跟他爸去了S市。”
　　“。。。。。。他看起来怎么样？”
　　“没魂儿。周四儿宣判那天，抄起地上的板凳往人头上砸，差点被拘留。”
　　吴哥深吸了一口气，拍拍胖子，说：“走吧，咱们也去S市。多少照看点。”
　　“嗯。”
　　吴哥和胖子经常过来，胖子坐在墓碑前面，一说就是一下午，吴哥跟他不一样，端着酒喝几杯就走，像是忙着干别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神？鬼？或者只是个小怪物。
　　我似乎没有身体，意识也是时不时地断片儿。
　　杨棠一次都没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给我打扫墓地。
　　他个子很高，长得很是清秀。眉眼一弯，温柔得像是能盈出水来。
　　“我叫贺新春，加贝贺。是杨棠的爱人。”
　　杨棠的爱人？
　　是我理解的那个爱人？
　　卧槽，棠哥这路子有点野啊？
　　“他拉不下脸面过来，所以我来了。。。。。。”贺新春顿了一下，抿着唇，似乎在想什么，说，“你知道的吧，他那个人。一旦用心起来，无所不能。”
　　我肯定知道啊。
　　棠哥谈的隔壁校花被他宠上天了。
　　要不我说得让胖子时时刻刻看着棠哥谈恋爱呢。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坑了。
　　他说了一会儿，似乎也没明白自己跟一个墓碑扯半天干嘛。于是笑着拍了拍最后一点土，说：“你放心。我啊。。。。。。很享受杨棠的爱。但我不会把它当作理所当然。”
　　嗯嗯。
　　这样就不错了。
　　小娃子路子虽然野，但长得不错，性格也好。
　　这个嫂子，我认了。
　　贺新春站起身来，拿着已经脏了抹布，最后看了几眼，往那头走去。
　　杨棠站得很远，似乎在跟贺新春斗嘴，说着说着就直接扣着人的腰闹。
　　那人手里头拿着抹布不好还手，嘴上功夫却不停，字字句句说得杨棠耳朵都红了，也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我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无端地困。
　　我爸说过的，人生很长，有些人注定只能陪你走一段。
　　只是我没想到，在杨棠的生命里，我只陪他走了那么点路程。
　　还好，剩下的路，还有人陪他。
　　嗯。
　　真好呀。
　　他们俩这样，真好。


第138章　番外——除夕
　　安棠工作室占了写字楼一层，今年工作做得不错，赚了不少。财大气粗的杨棠年会上直接搞了个抽奖箱，最小奖项也是个小一万现金。
　　大家连吃带拿的，闹着回家过年了。
　　安洁带着于桐站在路口等杨棠取车，于桐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牛奶喝的，上了高中之后身高一天一个样，暑假回来时才到杨棠胸膛，这除夕一比，竟然和杨棠差不多高了。
　　路虎从地下停车场开出来，停在他俩面前。
　　安洁哆哆嗦嗦地上车，说：“这天也太冷了。”
　　于桐扯下围巾给他妈妈系上，说：“妈，今天负五度，别穿裙子了。”
　　“不穿裙子我怎么给你找新爸爸！”
　　于桐无奈，前面杨棠开了空调，摇着头听安洁讲之前遇到的沙雕直男。
　　除夕出门的人并不多，车子毫无阻碍地回到了家中的停车场。
　　杨棠从后备箱取下贺新春嘱咐的菜，一手提着菜，一手挽着于桐的肩膀，三人往家中走去。
　　没等杨棠敲门，门便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男人一米八七的大高个子，头发烫了纹理。他长相很正统，生了一双微笑唇，即便没有表情，脸看上去也是带着笑意的。一只瞳孔颜色较淡，像是琥珀一样，透过它像是可以看到人灵魂一般。
　　“棠哥。”贺新春瞧见人，脸色立马变了，眼睛弯成月牙，整张脸生动又俊美。
　　即便两人从高二便在一起，杨棠隔一段时间见他总觉得不一样。胖子们老觉得贺新春爱黏着他杨棠，时时刻刻打电话发短信，恨不得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