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与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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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衣机里。
　　这是他在家唯一会做的家务活。
　　手机震动了一会儿，杨棠没搭理，拿出微波炉里热着的三明治，吃完洗漱过后才翻手机看。
　　【吴呜呜人家超委屈的】：你跟胖子闹了？他说晚上来找我谈你的事儿。
　　吴·对待杨棠的事情一切以杨棠心情为主·惧。
　　杨棠叼着烟，拿着花洒浇花。想到昨天的事后，了然的勾唇一笑。
　　【约架找我，其余勿扰】：没闹，小事儿。我处了对象，男的。估摸着昨天被他瞧出来了。别管他了，当初你跟一男的在校门口接吻被我俩撞上，你没解释，最后还不是他自个儿想开了。
　　杨·发小情是什么他才不知道·棠。
　　【吴呜呜人家超委屈的】：我日，你动作有点快啊棠子。
　　【约架找我，其余勿扰】：你快你快，你最快。
　　【吴呜呜人家超委屈的】：哟哦你还不服，你还能口交我不成。jpg
　　杨棠微信没什么表情包，一旦看到这些人开始发表情就懒得理，随手把手机塞兜里。
　　贺新春种的花开了，不知道是什么品种，洋洋洒洒开了一阳台。
　　风吹过来味道像是蜜糖。
　　青年就这么坐在阳台上，烟还没灭，风把他烟灰吹断，落在宽大的毛衣上留下浅灰色痕迹。
　　咔嚓一声。
　　青年眼里瞬间带上了浓厚的冷意，抬眸看着隔壁拿着照相机的男人。
　　男生尴尬地摸了摸脸，说：“呃。。。。。。能给我一分钟自我介绍吗？”
　　贺新春中午放学也没等到杨棠，估摸着这人还没睡醒。于是随手拿上书包回家，路上遇到一对班上的小情侣，看到他之后立马脸红红的收回了手。
　　分班后，贺新春不怎么跟班上的人接触了。不过还是能混个脸熟。
　　老师知道他成绩好，就直接把班长的职位给他。
　　班长的职责只在上学时候，于是贺新春四处看着，从小情侣面前走过，连招呼都没打。
　　高中早恋还是很复杂的。
　　想到杨棠问他看到又怎么了。
　　贺新春忍不住嘴角的笑意，那人非常勇敢。
　　比任何人都勇敢。
　　恩。。。。。。？
　　这是什么情况。
　　沙发上坐着杨棠，翘着二郎腿。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位紧张到脚并拢，一脸忐忑的男人。
　　“棠哥？”
　　杨棠这才回神，说：“这么早就回来了？”
　　贺新春换上鞋，说：“下午消防检查，提前放学了。这位是？”
　　男生摸着脑袋尴尬地笑了下，说：“你好，我叫李青。住在隔壁，是学生。”
　　本来就顺口一问，没想到人家这么细致的回话了。于是贺新春也认真地回复说：“哦，我叫贺新春，三中高二学生。”
　　现场诡异的沉默了一阵，贺新春眨眨眼，说：“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杨棠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他，贺新春看了下，说：“哟，真好看。李青哥，一会儿能不能洗给我啊。”
　　杨棠：“？？？”
　　李青是摄影社的，今天刚交房过来通风。在阳台上偶然看到隔壁的杨棠，觉得构图光线都是绝了，干脆就拿着相机拍。
　　没想到声音太大，杨棠抬眸的瞬间，李青以为自己是拍的不是照片，而是入狱档案标识牌。
　　看贺新春找人洗照片去，杨棠也没了气，说：“你学这个的？”
　　李青揉揉脸，说：“恩，以前报班学过。”
　　“找时间给他也拍几张。”
　　贺新春一愣，指了指自己说：“我？”
　　“恩。”
　　“。。。。。。我又不上镜，拍我干啥。”
　　杨棠抿着唇笑，说：“留着纪念。”
　　主人家没生气，李青松了口气，跟杨棠约了拍贺新春的时间，随后抖了抖汗湿的后背溜回自己屋子。


第42章　
　　也不知道吴哥跟胖子聊了什么，当天晚上胖子就把贺新春拉进了他们【二外撸串约架群】。
　　【最强MVP你胖哥】：欢迎棠嫂！！！
　　【吴呜呜人家超委屈的】：欢迎棠嫂！！！
　　杨棠洗完澡出来看到微信群，皱着眉，跟一旁玩手机的贺新春说：“你要是不喜欢这样。。。。。。”
　　话音还没落，群里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处对象找我，约架勿扰】：谢谢，谢谢各位对我爱情的肯定。
　　【处对象找我，约架勿扰】：你过来，我有个觉想跟你睡一下。jpg
　　【最强MVP你胖哥】：。。。。。。
　　【吴呜呜人家超委屈的】：。。。。。。
　　杨棠的人，谁敢跟他睡觉。
　　于是微信群里一度沉默。
　　贺新春回完，擦着湿湿的头发看向杨棠，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忘了刺猬的刺了。
　　高二下学期，学校抓校风抓得很严。连带着贺新春这个挂名班长也每天穿校服上下学，不过杨棠喜欢看他穿着校服的样子。
　　经常是走到门口，明明马上要迟到了，还会被杨棠从后头按住亲吻。
　　这人估计脑子里在想些什么黄色废料吧。
　　贺新春想着，揉了揉通红的耳朵。
　　教导主任在台上讲话，抓了一对早恋的典型来说。
　　还就是贺新春班上的人，男生还好，脸厚皮厚的。女生直接被说哭了，垂着头抹眼泪。
　　年级大会结束后，贺新春走在最后，数清楚人数后跟在队伍后面回教室。
　　刚到教室，还没合上门就从后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风声。
　　贺新春顺着势往旁边一歪头，嘴角火辣辣的疼。
　　操？
　　男生被人拦着，指着贺新春说：“我说话直，您担待点。像你这样的，根本不配做班长。”
　　贺新春：“？？？”
　　飞来横锅。
　　杨棠早上难得的没翘课，年级大会结束之后就去食堂给贺新春买烧麦。
　　早上因为他闹着，那人还没吃得上早餐。
　　刚排上队，前头男生立马闪开站到了杨棠身后，说：“你先买吧，你先买。”
　　杨棠摸了摸自己脸，从兜里掏出饭卡说：“三个烧麦。”
　　自己还能刷脸的啊。
　　看到食堂阿姨拿着塑料袋装，杨棠忍不住说：“阿姨，装热一点的啊。”
　　食堂阿姨本来还不耐烦，回头一看是这么俊秀的娃子也就没了气，挑起最后一个蒸笼，里头蒸汽冲得四处都是。
　　烧麦热得烫手。
　　谢过后，杨棠把烧麦攥在手里，生怕冷掉。
　　排在他后头的男生如法炮制说：“阿姨要热一点的！”
　　阿姨瞥他一眼，说：“那边有微波炉，嫌冷自己热去。”
　　“。。。。。。”
　　这个看脸的世界。
　　他进贺新春的教室也算是老熟人了，直接从后门探头望。
　　贺新春的座位没人。
　　“同学，你好。贺新春去哪儿了你知道吗？”
　　被他喊住的女生吓了一跳，回头看是他，说：“刚、刚刚他跟班上一个男生打架了，老师叫他们去办公室。”
　　打架？
　　那只刺猬？
　　家被抄都没动过手，这会儿打什么架。
　　杨棠皱眉，冷着脸往办公室走去。
　　走到半道上就看到贺新春，那人嘴角有些血迹，正拿着手帕擦，疼得龇牙咧嘴的。
　　“谁打的？”
　　杨·茬架还不带上他他非常不高兴·棠。
　　贺新春原本心里头憋着火气，一看到杨棠就委屈上了，说：“我俩出去说吧，饿死我了。”
　　杨棠把热乎乎的烧麦递到贺新春手心，随后拉着人往天台走去。


第43章　
　　故事梗概很简单。
　　那一对早恋的小情侣最近就碰到过贺新春，结果今天一早就被教导主任抓出来当典型说，以为是贺新春告密。
　　男生脾气大，回来就一拳揍向贺新春。
　　贺新春打小就没动过手，被他这么一拳揍懵圈了。要不是班上同学拉着，估计他现在就不是嘴上这点伤了。
　　老师那边肯定站在他这儿，他自己也确实没做过。
　　可平白无故被人揍了一拳，心里还是很生气。
　　杨棠看他吃着烧麦，碰到嘴角的伤，疼得眯眼。一边心疼一边又数落说：“你男人打架没输过，你被揍成这样，是不是不太说得过去。”
　　贺新春懒得搭理他，手里捧着的烧麦温度不烫不冷，糯米和土豆卤肉的比例也刚刚好。
　　“谁当初说我这双手是拿来用笔杆子的，不是拿来揍人的？”
　　“你吃饭用脚拿筷子吗？我也没让你拿上笔杆子别的事儿都不做了啊？”
　　贺新春啃完最后一点仓鼠，手指往杨棠的脸上一怼，说：“死直男！”
　　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人家，刺猬委屈。
　　等人吃完，杨棠看贺新春心情还低落着，听到上课铃响起，说：“上午课别去了吧，我带你出去逛。”
　　贺新春瘪嘴看他，说：“我成绩下降你负责吗？”
　　杨棠看他这小模样，表面嫌弃，心里稀罕得很，伸手掐了下他说：“你考不上大学，棠哥养你。”
　　“呸呸呸！童言无忌！”
　　两人在校园保安的眼皮子底下，翻墙跑了出去。
　　贺新春穿着一身校服，中国的校服真的很丑。深蓝和白色交叉的运动服，虽然丑，穿在贺新春身上总是不同的。
　　杨棠的双重标准。
　　两人朝着商场那边走去，这个季节已经有些冷了。
　　秋风萧瑟得很，把两人吹进了商场里。
　　“你来试试这件。”杨棠直接把贺新春推进了试衣间，一边挑衣服一边丢进里头。
　　贺新春顶着一头新衣服，心里想骂人。
　　一个合格的男人，就是要听媳妇的话。
　　于是贺新春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换衣服。
　　“这个颜色不搭，我喜欢你穿灰色的。”于是杨棠开始按着自己喜好打扮贺新春。
　　别看棠哥平时冷眉冷眼，穿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可臭美了，两个衣柜，贺新春的空荡荡的，杨棠的衣柜赛得紧实，还得往贺新春那边放。
　　浅灰色毛衣开衫，里面搭着白色长T，卡其色的工装裤再加上马丁靴。
　　杨棠满意了，伸手摸了摸贺新春的锁骨，说：“这儿凉不凉？”
　　“不，还不到起风的天气呢。”
　　杨棠想想，冷了再带他来买围巾。于是掏钱包付钱。
　　导购员一早就想着过来给两人说话了，眼看着杨棠挑衣服看眼缘的模样，也就没上前，暗自猜测这两人是什么关系。
　　穿着校服那个个子很高，就是瘦了些。嘴角有个创口贴，原本乖巧的模样带了些痞气。眉眼干净，而且右眼好像带了美瞳，颜色浅淡。头发乖顺地搭着，任由另外那位折腾也不见一丝不耐烦。
　　付钱这个男生好像经常来商场这边，总归是个熟脸。每次球鞋都不一样，细节上都看得出家里有几个闲钱。长得也是高高壮壮的，一双下垂眼盯着人看，心里平白的紧张几分。
　　就像现在。
　　导购员感觉自己都撑不住笑了，直到打好小票递给那人，才松口气。
　　以为再按不出小票，下一秒就会被揍。
　　外头冷得很，杨棠把贺新春的爪子塞进自己衣服口袋，说：“中午想吃什么？”
　　贺新春也不嫌两人这么走着挤攘，看四周没什么人，悄咪咪地抓住杨棠热乎乎的手心，说：“没什么想吃的，要不回家烫火锅？”
　　“也行，煮个辣的，驱寒。”
　　贺新春瞥他一眼，说：“一人退一步，我做辣锅，但是你得吃完把姜汤给喝了。”
　　两人的饮食习惯可以说是高度不统一了。
　　贺新春喜欢吃健康的食物，不吃辣的，恨不得给杨棠的保温杯里都灌上板蓝根。
　　杨棠则喜欢各种各样刺激的食物，但是又极度挑食。尤其是葱姜蒜，看到就跟自己杀父仇人似的，恨不得去之而后快。
　　两人站在路中央对视，各自不愿意退步。
　　随后还是杨棠别开眼神，说：“就一碗。”


第44章　
　　火锅果然做了辣的，杨棠穿着一件薄背心还吃出一身汗，鼻尖都是小水珠。吃完后被贺新春哄着喝了一碗姜汤，恨不得花钱捐给世界各地，找个研究所研究一下，怎么让这个世界上的姜灭绝。
　　“新春，我出门遛弯。一会儿回来。”
　　贺新春刷着碗，闻言探头说：“多穿几件，别冻着了。”
　　杨棠随手拿了件风衣，闻言从衣柜里找了件无袖毛衣背心穿上，随后才出了家门。
　　打贺新春那个男生叫齐天，外号大圣。是年级排行榜万年老二，永远都顶着贺新春的第一名阴影。
　　送了自己女朋友回家后，齐天在自家楼下发现个高个男生站着像是在等他。
　　齐天眯着眼看，也没看出来是谁。
　　不过身形倒是跟他们班那班长差不多，就是壮实了些。
　　于是齐天壮了胆子，说：“班长，你不服吗还来这儿堵我？”
　　那人抬腿一脚踹上旁边的墙，声控灯应声而亮，照到男生的脸上。
　　“我来跟你说一声。贺新春昨天一直跟我在一起，到今天早上直接去了年级大会。没工夫管你早恋的事儿。”
　　齐天看到是杨棠心里就咯噔一声。
　　整个年级谁不知道，杨棠跟贺新春关系好，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人去哪儿都把贺新春捎上，跟他腿部挂件似的。
　　“呃。。。。。。可、可就他看到。。。。。。”
　　“学校最近在楼道走廊也装了监控摄像头，同步老师办公室，你不如想想自己在别地儿干了什么‘出格’事儿？”
　　齐天想了下，突然脸红。
　　杨棠可没管这少男怀春的模样，站稳朝着他走过去，摸着手指上的老茧，说：“说话直，让他担待点是吧。”
　　“棠、棠哥，我错了，我明天就跟班长道歉去。这就、就一误会！”
　　“恩。我打人疼，你忍着点。”
　　“。。。。。。”
　　一场风波就这么迅速的过去了。
　　寒假总是来得很快，期末考试才刚刚结束，教室里都是收书的声音，显然不想等待老师过来布置寒假作业。
　　贺新春的衣柜里全是新衣服，都是杨棠闲得无聊买来给他的，每件衣服的标签都细心的剪下，连同衣服的牌子都看不见。
　　杨棠的温柔总是在细枝末节处。
　　早上起床时贺新春觉得头有些疼，习惯性的翻出温度计量体温。
　　38。2。
　　贺新春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还是爬了起来。
　　“喂……今天吗？嗯我没事的……马上过来，老板再见。”
　　门口传来敲门声，贺新凉探头进来，说：“哥，怎么了？”
　　贺新春把温度计塞进抽屉里，说：“没事，哥今天还得去工作，不能陪你了。给你道歉，你一会儿无聊去找同学玩好不好？”
　　“哥你别说这种话，再说我生气了。”贺新凉说着，扑到床上，在暖和的被子上打滚，说，“好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不定呢。”
　　“棠哥不过来吗？”
　　贺新春失笑，戳了他额头一下，说：“你棠哥过年得在家里过啊。”
　　除夕夜的街道分外清冷，贺新春骑着自行车到了自己工作的糖果店外，进门就看见老板来回踱步，像是急得不行的样子。
　　“新春你可算来了！”
　　贺新春点点头，把围裙拿上迅速系好，说到：“老板娘没事吧？”
　　“没事儿，现在在屋子里躺着呢，哎……不知道怎么说她好，月子不好好坐非要给我送饭，摔了一跤可吓死我了！”老板数落着，口气却含着幸福的暖意。
　　贺新春笑笑，说：“那你赶紧回去吧，今天我锁门。”
　　“辛苦你了啊新春。”
　　“不辛苦，老板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第45章　
　　外头风声越来越大了，贺新春看了看时间，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他把店里的电器都关了，随后锁上大门，往外走去。
　　这会儿没有公车也没有地铁，他想着找到小黄车刷一下还能骑车回去。
　　贺新凉不知道有没有等急。
　　电话铃突然响起，贺新春拿起来一看，眯着眼接了起来。
　　“喂，棠哥！新年快乐！”
　　“傻样，新年还没到呢。”
　　贺新春笑着捂好脖子，说：“快了嘛……哥你吃年夜饭了吗？”
　　杨棠那边很吵，他停顿了一会儿走到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肯定啊，这都十一点半了，你呢？”
　　贺新春肚子还在咕噜咕噜的叫，他想了想说：“吃了，跟新凉一起的。”
　　“那就好。”
　　“哥，我好想你啊——”
　　“……”
　　小黄车还没骑到家，零点已经到了。
　　贺新春叹口气，把车停在原地，看天空中闪现的无数烟花。
　　一个接着一个。
　　空气里都是烟火气息，小孩儿成群结队的出来放烟花，街上三三两两的消防车巡逻，生怕这难得的快乐被火灾侵扰。
　　贺新春加速骑着小黄车，一路过来都没什么人了。风吹得他直冒眼泪，鼻子像是要冻掉了。
　　到小区楼下时，贺新春才停下车。
　　楼底下站着一个人，正抽着烟，烟头那儿忽明忽暗的。
　　“……棠哥？”
　　杨棠也冻得有些厉害，回过神后跺跺脚，看了他一眼说：“快点过来抱我。”
　　不是想我了吗。
　　等贺新春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人了。
　　他躺在床上打哈欠，突然瞪大眼。
　　昨天的记忆回到了脑子里。
　　他记得棠哥给他煮了饺子，火太大了，饺子变成面片汤。
　　他也记得吃了药非要棠哥抱着他睡。
　　他甚至记得棠哥笑他撒娇，喊他名字的声音。
　　贺新春捂着头，可是为什么有一段记忆是他好像没经历过的？？？？
　　懊悔之余，那人已经打开了门。
　　杨棠端着粥进来，见到的就是贺新春那一头跟炸了毛的刺猬似的样子。
　　两人对视一眼后，贺新春飞速钻进被子里，像一颗大元宵。
　　杨棠笑着把粥放到床头，拍拍那大元宵的头，说：“起来喝粥了，你弟弟亲手做的。”
　　“我还没饿！”
　　“不饿也露出脸给我看看，你干嘛呢学仓鼠藏食啊？”
　　“……你别管我了你出去。”
　　“害羞什么？不就是昨天帮你……”
　　话音没落那人立马翻身出来，手心精准的捂住杨棠的嘴，说：“不准说！！”
　　昨天贺新春烧得厉害，大半夜的出了一身汗，贪凉往杨棠身上挂。
　　蹭着蹭着两人都起了火，杨棠经验不少，稍微弄弄那人就缩到他怀里头。
　　他家小刺猬那活儿长得还可以，又直又挺，还惨兮兮的一直往外吐水儿。
　　估计今早上醒来想起了昨天的事儿。
　　杨棠依然是那副下垂眼的面瘫模样，可眼底却饱含笑意。他舔了下贺新春的手心，眼看着他耳朵慢慢的红透。
　　“喝粥吧，这事儿以后少不了。”
　　“……你别说！”


第46章　
　　杨棠待不了多久，初一要跟着他爸回他后妈那边。
　　也就是余家老宅。
　　余骞是跟他妈姓的，听说他妈一离婚就领着他去改名字。
　　杨强峰跟她在大年初三结的婚，也就是在那天……
　　“棠棠，快到了，一会儿记得叫姥姥。”
　　姥姥。
　　他只有一个姥姥，在临市。
　　有着一块玉米田和音调不稳的收音机。
　　“姥姥新年快乐！”
　　余骞乖巧地喊着，好像平时从他嘴里冒出的肮脏话是杨棠错觉。
　　余姥姥长得慈祥，头发已经花白了，跟杨棠他姥姥一般。她闻言拍了拍余骞的肩膀，从兜里拿出红包递给他。
　　一家三口说笑着进去，跟在最后的杨棠刚准备进门，就被余姥姥拉住，笑着看他说：“你叫什么名儿啊？”
　　“杨棠，海棠花的棠。”
　　“棠棠啊，你还没叫人呢。”
　　杨棠眉头一皱，憋了半天说：“姥……余姥姥。”
　　余姥姥也没在意前面那个姓氏，从兜里拿出红包递给他，说：“好小子，新年快乐。”
　　说完自己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进门，杨棠看着手里的红包，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余爷爷已经去世很久了，余姥姥一个人坐在上位，上桌后开饭，他们家家教很严，吃饭不能说话。
　　杨棠心里藏着事儿，味同嚼蜡。
　　“棠棠有没有什么忌口啊？”
　　突然被点到的杨棠看向余姥姥，一旁的余骞眉头已经开始皱起来了。
　　“没什么忌口。”
　　如果是贺新春在这儿估计会说，他不忌口，就是不吃香菜不吃葱不吃姜，盐糖适中，不要味精鸡精，任何有皮的都不吃，包括小龙虾，蔬菜吃白菜，但是不吃小白菜。。。。。。
　　余姥姥笑着点点头，说：“好，不忌口长身体。骞骞啊，给你弟弟盛些汤，今天的鸡汤鲜呢。”
　　余骞抿着唇没动弹，一旁的余慧用手肘戳了他一下，他才把汤盛了递给杨棠。
　　杨棠也吃不准余姥姥的意思，乖顺的接下，指尖还没碰到汤碗，那盛满滚烫鸡汤的碗就被整个泼下，把他手烫了个正着。
　　“啊，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余骞说。
　　“哥！新凉竟然交女朋友了！我看到他俩在约会！”
　　杨棠倚着床头，说：“早恋啊，那你可得看紧了。”
　　贺新春那头笑了下，开着免提在厨房切菜，那刀功刷刷刷的，听得杨棠好像又饿了不少。
　　“我不看他，他要是喜欢就由他去。”贺新春说着，把切好的姜片桂叶扔进肉里慢慢卤，说，“我自己也没以身作则呢。”
　　杨棠手背烫起了一串白泡，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