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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选第一名和第二名在谈恋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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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秦白这样的人，永远能笔直前进，不会迷茫，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得到，和软弱的自己不一样。
易为春说：“没关系，来日方长。”
好在来日方长。
偶像的保质期总是很短，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三五年。迷茫的少年挣脱茧，脱胎换骨成为天王巨星，很多时候只是幕后被撰写好的剧本。
然而人的一生总是很长的。
第126章 生日会
易为春走的那天医生家的牛下崽，走马都跑去名为帮忙实为凑热闹，秦白一个病号帮易为春把行李拉到公路边，大巴只有中午一班，他们怕错过，早上就过来等。
飞扬的尘土吹得两人都跟留守儿童似的。
秦白吸吸鼻子，特感性地扭头问易为春：“你小时候也是坐这趟车出去的吗？”
易为春跟看傻子一样看他，“我小时候没有大巴。”是跟着牛马和车队，像是古代的水手上了一艘驶向未知大陆的大船，怒涛千丈，目力所到之处只有茫茫的大雾，看不见彼岸，方向也由不得他。那时候觉得未来很可怕，可如今已经在眼前了。
大巴来了，放行李的侧面仓被各种蔬菜和农副产品塞得满满当当，易为春只好提着行李上车，“啊，对了。”秦白叫住他。
他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枚东西，放在他手心里，是被捂得热热乎乎的一把小银锁。“我借花献佛，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本命年过去了，一切都会好的。”
易为春握住了，“谢谢。”他说。“再见。”
秦白在大风沙中灰头土脸和他挥手，说：“再见。”
飞机是凌晨起飞的，他走了特殊通道，一到大点的城市就有些身不由己。易为春在飞机上看着自己离开地面，万家灯火的城市被云遮盖，他拉下了遮光板。
易为春失踪了一周，回来的时候大楼里一切照旧，上公演，出通告，打歌，木木扑过来撒娇，“易哥，你去哪儿了？”
其实他自己也忙，可能是临了上了公演才发现易为春不在的。总选第三被提携得理所应当，秦白剩下的外部资源多数给了木木。在林先生的棋盘上，秦白木木是能把蛋糕做大的同一类，易为春是分蛋糕时能稳住大局的另一类，秦白不在了，总要有另外一个人去为了MIXing在外冲锋陷阵。
易为春撸了一把他的头毛，“我回家一趟。”
木木眨眨眼，“哦。”他若有所思点点头，“你有没有给我带什么土特产啊？”
易为春愣了一下，“忘了。”
木木嘻嘻笑，“没关系，我过几天有个好东西要送给你。”
下周易为春生日会，入场票免费，限量三千张，已经是超量，小一点的咖位人家三五百张就够坐一场了。他之前被爆过合约准备到期，大家又被秦白那么一吓，生怕他也一个冷不丁就宣布退团了，秉着每一眼都是最后一眼，引来十几万人疯抢，公司光是禁黄牛就禁得焦头烂额。
虽说生日会应该是寿星最受优待的时刻，然而其实他做得最多的是彩排，和舞台导演沟通节目单，生日会往往就是成员的solo场，有心的成员会自己设计一些小节目给粉丝惊喜，就算他一向中规中矩，那时候上场出了岔子也没人补救，因此会多彩排几遍。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开心的聚会，到了易为春手上就是绕不过去的工作。其他成员有些过完生日会，私底下会自己和朋友再过一次，易为春没什么想法，对这种社交活动避之不及，每年都囫囵着过了。
到生日会前一天，他才有空回宿舍整理之前去G省的行李，衣服丢进脏衣篮，洗漱套装收起来，那个银锁就躺在行李箱的夹缝中，他拿着准备丢抽屉，想了想又放进了口袋里。
Miki给他检查造型的时候不小心掏了出来，“诶呀，这个是什么呀？”女孩子举起来看，“好可爱，好像小孩子的东西，粉丝送的？”
易为春笑了笑，“没，家里人送的。”
“哦哦。”Miki帮他好好放进了兜里，轻轻拍了拍，“我给你一个别针吧，不然跳着跳着怕搞没了。”
生日会上三千个人坐得满满当当，十三首歌，基本上每年都有一两首代表作，到后面简直就是大合唱。粉丝也知道易为春不喜欢这种SOLO场，别人大出风头众星拱月的好机会，他只会觉得不自在。易为春站在台上，听着山呼海啸的他的名字，鞠躬说谢谢。
易为春下了舞台，木木当天有通告没出席他的生日会，托人给他带话让他去地下停车场，易为春下去一看，写着生日快乐的粉色气球下面系着一样东西，是一串钥匙，他一扭头，边上停着一辆亮闪闪的粉色超跑，车门掀起来像是翅膀的那种，易为春当即冷汗都下来了。
那个没有头像的小号更新了一个小视频，是木叶吹出来的，木叶毕竟太原生态，很难吹出曲调，那个人偏要勉强，竟然也磕磕巴巴吹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第127章 总选
那一年他拿了总选第一，许光熙上台献花，一切走向正轨。秦白打电话来祝贺，这个人总是料事如神，卡在两个访谈节目录制中间，是那天晚上他唯一接到的贺电。易为春按着太阳穴听他说恭喜，回答：“我现在真的很想回去睡觉。”被秦白狠狠嘲笑了一番。
那时候他们已经好几个月不通音信了，他忙，秦白也忙。秦白在Q省，还是跟着项目组满世界跑，那里有很好看的湖泊，他经常po照片上来。有时候砸了几大包风干牦牛肉在收发室，知名不具，看得易为春眼睛发直。粉丝礼物通常会直接写公司地址，有专人保存管理，特别一点的会转交偶像本人或者给营销部发微博，可是再特别也不至于寄几只完完整整的牛腿过来啊，工作人员大呼小叫惊奇MIXing的影响力都扩大到边陲地区了，易为春那边愁得头发都快掉了。
第二年春节他们和蒋寒露的公司又合作了一次，蒋寒露开完会临走前塞了他一个红包，说是秦家两老给的压岁钱，两人在散会的时候聊了几句，才知道秦白已经回S市了，不过连蒋寒露都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总有事情在忙就是了。
后来又是总选，易为春选得差不多都麻木了，刷微博看见他在晒抢到了总选演唱会的票，还是席位很靠前的那种，吓得魂飞魄散。上台前看了好几遍手机，生怕哪里爆出什么前成员来看演唱会被粉丝发现之类的新闻。
不过他多虑了，当天晚上的大新闻不是秦白被粉丝抓包，也不是自己拿第一，而是自己宣布退团。
熟悉的光投射到易为春头上，刺得人睁不开眼睛，他举目望去，会场一片粉海。金色的亮片飞下来，一些年纪小的成员就伸手去捞。他披戴着掌声和欢呼，走到那个第一名的位置。
“谢谢。”易为春扶着麦克风说，下面又是一阵欢呼。
“MIXing十一年了，谢谢你们一直在这里。”
易为春笑了笑，“其实你们都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对不对？”
“不要啊小春，不要不要！”这次举办地是C市，他们的体育中心坐席挨得比别的地方近一些，易为春可以清晰看到很多人在摆手。一些他很熟悉的脸，那些每年都来看他，为他应援加油，付出着自己的心血和时间的向阳花们却只是忍着泪微笑着看着他。
他也同样微笑着看着他们。
十一年，一个人的一生中，十一年可以经历很多事情，读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也同样可以只经历一件事情。
某一天易为春一觉醒来，突然觉得到这里也可以了。
离别来临的时候，也可以不以眼泪结束的，人生还很长，天高地阔。
林秩从去年开始会出席自己旗下男团的演唱会，打破他一向闷声发大财的低调风格，各种媒体纷纷时不时就要插播他的镜头。易为春这么一发言，镜头立刻给到了林秩。
易为春拿着话筒，转身面向他，“林先生，对不起，我不是那个留到最后的人了。”
易为春笑了笑，“现在，我有更加想要的东西了。”
易为春感觉全身都在抖，好像此刻他是第一次上台，前途依旧是未知的，可他也不会再害怕了。
易为春心想，他在看吗？他会怎么想我？
镜头停留在林秩那里，掌控着整个娱乐帝国，左右着无数年轻人悲欢的男人风轻云淡坐在VIP席位上，微笑着遥遥对他竖了一个大拇指。他比合约期又更多撑了一年，理应获得属于林秩的一份感谢。
下面瞬间哭成一团，也有掌声陆陆续续响起来，和许光熙当年无异。
木木刷啦一声从第二名的席位上站了起来，少年吸吸鼻子，红着眼睛，挺直腰背站起来的时候隐隐有了能扛千钧的气魄。
以木木为首，台上那些易为春的后辈，渐渐成长着，渐渐组成MIXing新鲜的血液，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坚固的盾的男孩子们也纷纷起立。
“谢谢前辈！”木木大声喊道，对他端端正正鞠了一个躬。
齐刷刷的，数百号人随着木木的声音都一起向易为春致意。
易为春愣了一下，张张嘴，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他转过身，也对他们弯腰，“谢谢你们，MIXing就交给你们了。”
第128章 恋爱
易为春下了台，心想待会又是深夜访谈，直接觉得两眼一黑，有人穿过一场表演结束松懈下来在聊天的偶像和工作人员，穿过无数祝福的花篮和礼物，把一束向阳花捧到他面前，秦白说：“总选快乐。”
隔天梦娱开门营业，第一位贵客登门造访，是许光熙。许光熙摘下墨镜，在前台小姐热切的目光下一边喝着纸杯里的咖啡一边打电话，一会儿就自己上去了。林秩也是个不着家的人，人家男团还有大部分人没来上班，他早早就到岗。许光熙招摇过市，一路上了36层，直奔林先生的办公室，翘着腿窝在林先生的办公桌前管来倒茶的秘书小姐要坚果吃。
他一张天使面孔，让人无法拒绝。秘书小姐忍俊不禁，给他抓了一把糖。
林秩可不吃他这一套，“又想和我做生意？”
许光熙挑挑眉，双手撑着桌面把自己的滑轮椅子拉近，“不是生意，是白送。”他信誓旦旦地说。
林秩出来混第一天，就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许光熙的午餐就更不能吃了，没准里面给他下着什么耗子药呢。“送什么？”
许光熙推过去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有一张碟，“送你一首歌，小春的谢幕曲。”
林秩两根手指撑开信封瞥了一眼，皱皱眉，丢在桌面上。
许光熙开门见山地说：“版权在我工作室，这个你放心，真的是白送的。”
林秩笑了笑，“每天有几百首歌发到丁凯城邮箱求他赏识，有些甚至分文不要还能倒贴钱，你不知道吗？”
许光熙道：“林先生，林老板，这首歌交给我吧，我保证你稳赚不亏，可能过个五六年，出复刻都能让人抢破头，你信不信？”
那首歌最后交到易为春手上，网上已经把先行炒作的几秒前奏扒烂了，本来正主谢幕曲阵容就是粉丝攀比的项目之一，比作词作曲MV制作到底来了多少业界大咖砸了多少钱，这边百度百科都搜不出作者，便有人说看来秦白果真才是亲儿子，当年那个阵仗，前后脚退团，怎么差别那么大。
先行BGM版放出去两天，许光熙公然发微博为易为春的谢幕曲站台，说是自家工作室承包的，感谢梦娱的信任和支持。许光熙近年工作室做小众艺术类比较多，拿了几个含金量比较高的艺术类奖项，况且负责的还是MIXing永恒的晨星许光熙。风向一转，便又吹易为春是亲儿子来了。网上永远不缺热闹。
后来木木第一，乃至章钰第一的时候，这些往事就变成鸡毛蒜皮，被人们遗忘了。
易为春回宿舍取行李，他的东西其实不多，大件的都走货运了。本来他还发愁到底要放去哪里，秦白建议说可以先寄到他家。他不在家住，他爹妈本来就把他的房间当成易为春的周边陈列室在用了，真人的东西，岂不是周边中的周边。易为春听了，决定还是只寄点多年以来MIXing的周边过去吧。
到今天为止，MIXing第十一届总选新单宣传期算是过完了，剧场名单把他的名字撤下来了，大厅圆拱形的名字汇聚成的MIXing的LOGO里面他的名字还在，他仰头看了看，找了半天，发现原来也有秦白的名字，大概是秦白还在分团的时候设计的，两人并不挨在一块。
木木哭晕在床上闹脾气死活不肯下来送行，章钰下楼帮他拿行李到地下停车场，一辆黑色的私家车打着双闪，章钰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秦白拉下玻璃。
“白哥。”
秦白对他点点头，说：“辛苦了，改天让你易哥请你吃饭。”
“哦。”章钰手插在口袋里，看不出是情愿还是不情愿。
易为春也对他说谢谢，钻进了副驾驶室。
秦白把车开出去，突然笑了，说：“在这里被偷拍怎么办？”
易为春想了想，“也没怎么办，这个算私联么？”他们都不是MIXing的人了，被拍也没什么，后果自负，和MIXing无尤。
“怎么说，我觉得算恋爱禁止条例？”
“我们在恋爱吗？”易为春说。
秦白突然往左打方向盘，把车徐徐停在路边，扭头看向他。
“那么，易为春先生，你愿意现在和我谈一场恋爱吗”
第129章 总选第一名和第二名在谈恋爱
MIXing某个匿名论坛。
“第一次作为志愿者参加灵鸟音乐节，居然在后台遇见了小春，疯了。”
“PO主说的小春是ywc吗？”
“对，是ywc。”
“ywc本尊，就在我面前晃悠，好像在等人，我看见他挂着工牌，没看清楚是做什么的，不会真的去做幕后了吧呜呜呜我滴小春”
“哇真的好久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果然盐系就是退团后查无此人……”
“长篇repo来了，话痨预警。我现在躲在矿泉水箱后面发微博，从头说起就是，我报名做了灵鸟的志愿者，负责简单的物料搬运管理之类的，本来以为可以见明星，谁知道后勤部门毛都没见一根，气死。半个小时前，我们小组做完工作就放羊了，我在后台的大帐篷里瞎晃悠，就看见有个人掀帘子进来了，超级白，皮肤超级好，简直就是在发光的那种，主要是他就穿一身白T（这届灵鸟主办方发的staff制服，我们志愿者是黄的），牛仔裤跑鞋，我还懵了一下心想这个staff好帅，后来他晃到我面前拿水我才看清楚妈呀他是ywc！！！！我整个人脑子都瓦特了，怂怂地在旁边看他，感觉是不是在做梦。他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就坐在纸箱上发呆，跟没我这个大活人似的！！！紧张得快吐了！后来才鼓起勇气问他是不是ywc，我还以为他会否认，想骗我这种多年老粉，哼！谁知道他直接就点头说是，然后我问他在这里干什么，他还给我看他的工牌，但是我太紧张了眼睛都花了整个人都在抖没看清楚到底是做啥，就想说真人真的好帅好帅好帅，我要昏迷了。”
“你们要的后续来了。我打完上面那段话，又进来一个人，呵呵。”
“楼主别光呵呵啊，进来啥啊？？？？？”
“那人还给我发名片我可去他妈的吧。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搭着我春的肩膀直接把人带走了，我还追上去问可不可以合影，被我春婉拒了……目前心碎中。不过想想也是，人家都不是爱豆了凭什么要和你合影，诶，我自己角落舔伤口恨不相逢未嫁时吧”
“既然楼主不上图，我来做课代表。你们查一下灵鸟这届合作方里面的那些工作室，其中有家有点意思。”
“我查到了，他们工作室官网把职位表放角落了，真的很鸡贼。对个暗号，是专推原创歌手推得很猛的那家吗，最近那个L姓前驻唱歌手的东家”
“哇哦，我懂了。”
“我也懂了”
“去年不是有传退团的这两位的八卦吗，说有kiss什么的，我感觉是真的”
“是真的，我有视频，但是我不会放，其实没什么，锤不够硬，又不是偷拍，不过人家都转幕后了就别搞人家了吧”
“我靠有生之年我搞的西皮居然成真了”
夏天的风掠过来，凉丝丝的有草的味道，这次灵鸟选址选在一个牧场旁边，暮色四合全是星星。秦白把领带松了，袖口也挽起来，揽着易为春在草坪高地上看远处灯火通明的舞台。舞台下面错落着很多小帐篷，像是一朵一朵小蘑菇。
刚开始还觉得很新奇，前几年也有趁乱混进去狂欢什么的，现在只会没情趣地想着这个主办方还挺有钱的，不知道能薅下多少资源。终场嘉宾是他们工作室的艺人，原先是地下乐队的，最近才被挖出来，没想到还是章钰的师兄，创作歌手职业寿命是真的长。最终安可曲唱完了，乐队下了台，烟花咻咻地飞上天，气球也落下来了，于是年轻人们继续欢呼起来，把人抛起来，广阔而清凉的草坪上巨大的舞台，就好像从天而降的旋转木马。
“饿死了我，叫他们一起吃夜宵。”
易为春抱着胳膊说：“他们待会还有采访。”
秦白皱了皱鼻子，“怎么这么麻烦？”他摇摇头，说：“那我们自己去？”
“去哪儿？”
“我爸妈家楼下那家？喝海鲜粥？你不是喜欢吗？要么干脆上我家得了，我妈昨天还说熬了绿豆沙让你来。”
“大晚上的别折腾她老人家了，一会儿还得起来给你拿被子，就去喝粥吧？”易为春掏出手机回了几个工作信息，“我跟他们说一声。”
他话音未落，舞台大灯砰地熄灭了，人群又惊叫起来，摇晃着各种各样的荧光棒和灯牌，私下散开往大巴接送点走，远远看过去像一群迁徙的发光的绵羊。
他们在风中在黑暗中交换了一个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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