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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黎明中-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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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味那么大,熏都熏醒了。”
“噢,忘记关前车窗了。”陈既明抱歉笑笑,摁下车锁。
闻辰易捂了捂惺忪的双眼:“每次见你都在抽烟,怎么,烟瘾很大?”
陈既明带着他往火锅店方向边走边说:“算是,以前是工作时间变化大,夜里抽根烟可以提提神,后来抽多了就习惯要在嘴里含着什么了。”
闻辰易找了找,从包里摸出盒喉糖递给他:“我以前也有这毛病,后来医生不让抽了,吃这个会好点。”
“谢了,我试试。”陈既明接过喉糖,放了一粒在嘴里,“对了你刚才说医生……是怎么,身体不好?”
“……”
“看你现在没啥大毛病,医生说病好了也不能抽烟了?”
“嗯,算是。”可是病好不了,闻辰易心想。
二人并肩走进火锅店,冬日室内室外温差极大,火锅店装修亲切红红火火的,热气蒸腾着人也红润起来。
老板是陈既明的熟人,两人寒暄了一会儿,陈既明驾轻熟路地拿来菜单问闻辰易:“吃得惯辣吗?”
“还行。”闻辰易说。
陈既明看他不像很能吃辣的样子,勉强说:“要不……鸳鸯锅?”
“哎,红锅红锅。”闻辰易拿他没辙,“你知道你刚一说鸳鸯锅脸都皱起来了吗。”
“嘿我老家重庆的,鸳鸯锅这东西还真不太习惯。”
“那今天就满足你好好吃一顿辣吧。”闻辰易接过菜单,拿笔给他勾了标注五个椒的油碟和干碟,又给自己勾了个微辣的碟。
陈既明看着他的小动作,只觉有趣:“你对我‘太好’了。”
闻辰易不答只笑。
陈既明见他笑了,心里的担忧放下不少:“这家店的牛肉挺好,老板亲自调的料。”
“你跟老板很熟?”
“大学同学啊。”
“你不是警校的吗,老板这行转得有点远啊。”闻辰易从菜单里抬起头。
“他以前受过处分,进不了好单位了。那时候还很郁闷,不过现在看来也好,火锅店生意不错,他自己当老板比我们每天不定时出外勤轻松多了。”
“不会遗憾?听说你们警察大都有职业情结什么的。”闻辰易随口说。
“遗憾肯定是有,但他现在活得挺滋润,也不错,每个月都要攒局打麻将呢。”陈既明想到什么,顿了顿说,“辰易,你看,都过去了。”
闻辰易笑笑,摇着茶杯,并没有说什么。
滚烫的锅底端了上来,红油辣子翻腾着浓郁的香气,热气腾空,两人不紧不慢地烫菜喝酒,偶尔闲聊几句,气氛融洽。
“哦对了,上次你跟我说的那个事。”陈既明主动挑起话题,“我想过了,你肯定隐瞒了我一部分事情,但我想你说出来的话至少不是在骗我。”
陈既明向他举杯,似乎是第一次明着化干戈为玉帛,“我想算了,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不说也没什么。”
闻辰易侧着头面对这场意外和解,心里说不上什么感受。从一度厌烦提这事到现在平静说开,其实也没有过多久,强悍的外壳却在被逐步击退。
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呐,闻辰易想。
“当然,如果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我还是会查下去的。”陈既明径自闷了那口酒补充道。
闻辰易轻笑,觉得这人坦诚得像个呆傻的不倒翁。
他摇摇头,抬杯向他喝光的酒杯轻轻碰了一下,微笑着将酒喝下。
没有什么不愉快是一顿火锅不能解决的,在熟悉的环境里,熟悉的味道里,一整个白天的荒唐事像随着这种熟悉飘到上空,躺进不知名的角落。
人都在雾气之中,至少有一刻闻辰易希望,就这样吧,不要回到空荡荡的房间里。
一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回到家已经很晚了,陈母已经入睡。微波炉里放着待加热的饭菜,陈既明把它们放进冰箱里,回屋洗澡。
浴室水雾弥漫,冲刷身上的酒气,高高的花洒下,陈既明神色晦朔难辨,他并没有喝醉,甚至很清醒。他闭上眼睛将脸迎上水流,脑子里全是闻辰易的那个案子,职业习惯令他将案情记得非常明确,又非常难受:
“……受害人闻辰易于20xx年12月13日晚8时入院,12月18日向区人民法院提起自诉,经委托,由区公安局协助调查。经医师检查,受害人身上共十八处虐待痕迹,共造成两处重伤,十余处轻伤,均为钝器击打所致。……据受害人陈述,其父闻久长年好赌,负债累累,且脾性暴躁,有长年的虐待史,曾多次到派出所报案,都因证据不足不了了之……本月22日,本公安局侦查终结,确认受害人所受伤害系被告闻久所为,对被告过往的行为因年代久远无从考究,现其虐待行为有以下证据材料证明,遂将侦查结果报予你院。”
第21章
元旦前的最后一天,在大家节前无比忙碌的时候,闻辰易非常轻松地从龚凡那里请到假,驱车去了趟近郊。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他需要好好消化一下,这是他例行的心理诊疗,几年时间过去,医生都跳出医院开了私人诊所,他这个病人还在往复。
穿过枯桠一片的行道树,到达一处私人宅院。宅院是四合院的布局,墙根摆放着结了冷霜的花朵,抬头处还有一只鹦鹉透过竹笼悠闲跳跃着。
闻辰易刚踏入门,就闻到了茶香。
“来啦。”一位温柔的妇人替他摆好茶,“刚泡的茶,尝尝。”
闻辰易端起茶杯轻轻抿了口,不甚满意:“有点苦。”
“摘晚了,”妇人笑笑说,“露水太多,本来可以有点甘味,过了时候就变味了。”
“那为什么要买?”
“总想尝尝不同的滋味吧。”妇人的表情似乎有不一样的韵味。
闻辰易感觉她话里有话,暗笑这心理医生一贯的伎俩又来了,放下茶杯,不想陪她绕个大圈子讨论人生哲学,只道:“周医生,您最近如何,身体无恙吧?”
“你这个病患倒是关心起我来了。”被唤作医生的妇人态度和蔼,细细观察了下他说,“好,我很好,你最近却又瘦了些。”
“有吗。”闻辰易低下头微微打量自己。
“有,”周医生邀他坐在沙发上,“咱们还是老样子,谈谈近况吧。”
周医生的白大褂随意地搭在椅背上,屋内也没有白皑皑的医院味,只有她手里的记录簿看起来蛮专业的样子,很容易让人放低了防备。
“我可能不太好,这次来找您也是这个原因。”闻辰易声音淡淡的,开门见山,“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闻久回来了,文休景也回来了。”
周医生正在写日期的手一顿,这两个人她是十分熟悉的,她刚接手闻辰易就知道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闻辰易是个特别的病人,从来不会痛骂或哭诉遭受的痛苦,他更多的像一个旁观者,常常以平和冷静的口吻述说故事——他还美其名曰给心理医生提供客观的病患资料,但仔细辨别就能发现,他是在强迫自己反刍面对这些事情——唯独这两个人,每每提到就能感觉到他在拼命克制自己。
这是让他痛苦的根源,而距离上一次提到这两个名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他们,来打扰你的生活了吗?”
“其实也没有,”闻辰易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他们现在对我而言就像过客,我没有多少过往值得回想,所以……也没有多少愤怒或者悲伤。我已经跟他们说清过了,以后再也不来往。”
“只是……”闻辰易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落在水面的叹息。
“只是?”周医生没有打断他的话,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周医生,情况并没有好转,我又开始吃药了。”闻辰易轻轻晃着茶杯,茶水泛起波纹。
“我开始偶尔耳鸣,早上会头晕,没有力气,就像以前一样,没有安眠药很难入睡。”他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走在路上耳朵像隔着一层膜,有时候会弱化周围的声音。”
“周医生,你说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你想过轻生吗?”周医生温和地问。
“没有,”他思索了一下,“这倒是很奇怪,就像我上次问您的,生活明明是一滩死水了,我为什么还不想死呢?”
听到这,周医生心里的担忧放下了一些,不急不缓地,声音像打在柔软的棉絮上:“其实你看,死亡并不能解决什么,它只是无法逃避时的选择。你愿意在一滩死水中活着,已经有了足够的勇气,就这一点,你已经不是过去的你了。”
“是吗……”闻辰易习惯性地用逻辑去分析,“周医生,其实我想过很多抑郁症患者思考的生命终极问题,最后结论都是人生本来就没有意义,我不知道所谓希望是什么意思。您看,我还是没有积极乐观起来,怎么算是变好了呢。”
“辰易,不是每个人的性格都要乐观才算好。悲观的人有悲观的活法,没什么是错的。当你接受一个悲观的设定并以此为底线生活,其实内心已经在跟自己妥协。”周医生慢慢解释,“你在慢慢重塑自己,虽然听起来有点悲哀,但这对你是件好事。”
“至于你最近的生理状况,我想可能是你身体的应激反应。过去的人和事再现,使你的身体本能的防御。尝试用不同的事物来转移注意力,说不定会有改善。”
闻辰易似乎不能理解,却依旧轻轻点头,沉浸在思考中。
周医生试着让话题轻松点:“对了,最近有遇上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闻辰易想了想,开心,这种情绪他已经很生疏了。
“有遇上什么和平常不同的新鲜事吗?”周医生换了种问法。
不同,就是打破一贯的生活规律吧,闻辰易想。
这倒令他好像想起了一个人,每次出现都是出其不意。
这个人前几天刚陪他去了监狱,还吃了顿火锅,火锅味道不错。
“看来想到什么了?”
“嗯,想到一个人。”
“能聊聊吗?”
“就是一个警察,工作认识的。”闻辰易回忆说,“之前有个案子他跟我有矛盾,老死不相往来那种,结果最近莫名其妙多了些接触。他最近帮过我,陪我去接闻久出狱,我们也差不多和解了,一起吃了顿饭,哦之前他好像还管闲事打了几个混混,帮我录了份证据……”
“看来你们交集不少。”
闻辰易顿了顿,没想到自己随口就说了这么多,神情晃动一下说:“大概吧,机缘巧合熟络了些,不过他好像跟谁都自来熟。”
周医生难得听闻辰易说这些:“挺有趣的,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辰易想了想:“就是那种一根筋走到底的人,不撞南墙不回头。”
“有什么优点吗?”
“有时候觉得他挺聪明有时候又蠢得可怜,除了武力值大概没什么优点……”
“你这形容倒是挺损的,听你这么说,你们是朋友?”
“只是熟人吧,算不得朋友。”闻辰易说。
周医生眼角带笑,没有表示质疑,“那你和他呆一块儿的时候,会有不好的情绪出现吗?”
闻辰易回想一会儿,神色不明地摇摇头。
“他叫什么名字?”
“陈既明,耳东陈,天已亮的既明。”
周医生装作不在意地在本子上写下这个名字,又在名字下面划了两条横线。
接下来的时间周医生给闻辰易做了一个轻度催眠。闻辰易是一个防备心重的人,不能通过深度催眠调节他的心理,所以周医生能做的就是让他放松下来幻想一个相对舒服的梦境,梦醒后使他的脸上稍稍多点生气。
半个小时后,闻辰易从催眠后睁开双眼,恍惚之间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对着灯光的双眼慢慢有了聚焦,脑袋还是呆滞的放空。
诊疗结束,周医生又递给他一杯茶,似乎是悄悄换了一杯,喝了有一点回甘,闻辰易笑笑不揭穿她的把戏。
临行时,周医生给了一些医嘱,跟他告别:“下次,你和陈先生一起来吧。”
闻辰易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陈先生是谁,表情微妙了一些。
“我想见见。”周医生笑着说。
闻辰易神色复杂,假装漫不经心:“我问问吧,他还不知道我有这病。”
周医生笑着说好,不着急。
闻辰易出门时望了望天空,云层遮住了太阳只露出镶边的微光,不见晴日却已在天亮之中。他满意这样的天气,用手指轻巧地拨了拨鹦鹉的竹笼,随后钻入自己狭窄的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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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人与人有了秘密的交换,就算自然而然黏贴出一条不一样的关系线,美其名曰“熟络”。
陈既明电话打来的时候闻辰易还在睡梦中,能懒就懒,能睡就睡,才是闻辰易的作风。听到陈既明拉他一起去黄山,闻辰易拍掉手机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电话又一次打来。
“起床起床,今天中午就走了,明天早上看日出。”
闻辰易顶着一头起床气,窗帘拉得很严实,他以为天还没亮:“陈既明你有病吗,谁答应你爬山。”说完又要挂电话。
“别挂!”陈既明说,“我已经在你门口了,过来开门。”
“……”
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一幕。
巍峨的山脚,闻辰易吹着冷风,不理解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陈既明和他的警察同事们兴致勃勃讨论爬山的路线,丝毫没有人注意到后面这人糟透的表情。当他们决定一个方向准备开始徒步登山的时候,闻辰易死活不肯,陈既明拽着他不放手。
“神经病,要爬你自己爬,我要坐缆车。”在来的路上生无可恋的闻律师已经做过攻略,黄山至少要七个小时登顶,坐缆车不过再走一个多小时。
“年纪轻轻坐缆车丢不丢人,快走了都等着呢。”陈既明掐断他最后的希望。
“那是你同事我又不认识,你让他们先走,我去坐缆车。”闻辰易非常清楚自己的体力,坚决不与精力过剩的警察队伍为伍,“或者我先回去了,高山仰止,点到为止。”
陈既明被他逗笑:“闻律师你平时可没这么怂啊。”
“术业有专攻,人要学会扬长避短。”
“扬什么长避什么短,看你弱不禁风的,我都想把你扔部队里打磨打磨。”陈既明荣幸地收到闻辰易一记眼刀,然后用行动代替言语。
“喂喂喂——”
实践证明,智力的聪慧在很多情况下敌不过武力的蛮横,陈既明轻而易举地锁住他的肩膀,闻辰易就像一个被套牢的鹌鹑一样,动弹不得被押上了山。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的山大王押回来个小媳妇。
一个小时后,闻辰易无比自然地成了整支队伍尾端的那缕怨魂。前方几个小姑娘画着精致的妆容,目光凌厉走路带风,仿佛只是在公园里巡逻……闻辰易心不甘情不愿被拖出来,体力已经耗尽,顿时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冤苦,索性不管不顾,就着冰凉石阶坐了下来。
陈既明一直跟在他后头,终于给他时间休息:“看吧,是该加强锻炼了。”
闻辰易觉得他的声音阴魂不散,抓了一把头发,烦躁地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损?”
陈既明假装正直地笑了笑,也跟着坐下来。
对着山外看了许久,陈既明指向漫山遍野叫不出名字的松树:“看,多漂亮。”
夕阳有了一点苗头,轻轻染红某一处的山脉,顺着青绿沾雪的松柏连成一片,美不胜收。
人在疲惫状态下是很能体会到造化之无穷的,料闻辰易对登山没有兴趣,也多看了几眼这美得不真实的风景。浅浅的云雾在山间盘旋,悄悄拨散人心中的杂念。
陈既明转过头看闻辰易,他的发梢凌乱了些,面色苍白而细腻,脖颈处泛着几不可见的运动后的红润。他的目光黏在那里,感觉这样的闻辰易多了些生趣,一直以来淡漠的模样似乎被一些温和溶解,这是很难得见的表情,是他在繁忙都市里绝不会出现的表情。
陈既明晃过神,而后不自在地将目光移开。
休息够了,闻辰易站起来继续走,他的额前出了些薄汗,看起来完全不像能走到山顶的样子,两人到达第一处休息站,就已经离大部队很远。
陈既明想了想,心中妥协,还没等闻辰易坐下便说:“走吧。”
闻辰易顿时火大,声音有气无力却已经很怨念:“陈既明你上辈子肯定是个被讨伐的奴隶主。”
“我去买缆车票,不去吗?”
闻辰易垂死站起,不敢相信。
“不去?”
“去!”
在闻辰易的怀疑眼神中买了票,直到坐上缆车对方才放下戒心。见那人一上缆车就将身体以最大面积贴在座位上,陈既明笑道:“至于吗?”
“至于。”闻辰易闭眼假装自己是一具尸体,“你们这些体能健将是不会懂的,体育永远不及格的学生的痛。”
陈既明又笑了,觉得这人其实十分有趣,今天老是冒出些思维跳跃的句子,整个人会随之鲜活起来。他体会到一种微妙的不熟悉感,这种不熟悉让闻辰易不再是一个只为赚钱颠倒黑白的冷漠律师,而是一个能说会笑,会抱怨会妥协的生动可爱的人。
这其实是很矛盾的,一个律师,坚固的外壳,柔软的内心,固守一份无法说清好坏的事业,会让人想要更加了解这个人,探究其中的意义。
于是陈既明忽然想到说:“你为什么当律师?”
闻辰易没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却也不动声色:“不是说过了吗,因为闻久。”
“那只是气话吧,现在懂法的人不少,律师也不方便单单为自己辩护,你哪怕不学法,也可以将他告上法庭。”
“是啊,说得轻松。”但十几岁的孩子懂什么呢,闻辰易反问,“那你为什么当警察?逞强除恶?”
“一部分。”陈既明望着远山说,“我这人文化成绩不好,对书本也没多大兴趣,大学应征入伍,没什么远大理想就是喜欢部队,但后来家里逼着转业,就当了警察,久而久之也挺喜欢这份工作。”
“那也是很幸运了。”闻辰易抬眼说。
“对啊。我是比较相信每个人都有最适合做的事情,就像一个萝卜一个坑——话糙了点不要介意——只是我比较幸运找到了那个坑。相信你也是。”
两个成年男人的对话,经过岁月沉淀磨去细细的棱角,他们的语气就宛如他们的生活,宛如渔舟唱晚,夕阳之后有了更多坚定的东西,于山林之间处处回荡。
…………………………………………………………
第23章
晚上在山顶定了度假客栈,条件一般,一群人也热闹得很。闻、陈二人是最先到的,悠闲坐在客栈门口逗狗,后上来几个不知情的姑娘还夸奖他太谦虚其实是个登山好手。百年冰山脸的闻律师闻言竟有了几分尴尬,蹭一下鼻梁骨假装没听见。
陈既明拿来一把钥匙,晃在他眼前:“这里都是民宿,老式门锁没有备用钥匙,咱俩一个标间你先拿着钥匙。”
闻辰易皱了下眉头:“有单间吗,我不缺这个钱。”
陈既明尚未开口,前台姐姐就先一步说:“抱歉节假日房满了。”
闻辰易一脸难受盯了陈既明老半天,对方却丝毫不觉有什么大不了,最终叹气:“你打呼吗?”
“不打。”
闻辰易伸手接过了钥匙。
于是,凌晨时分,两人在房间内面面相觑。闻辰易揉了揉太阳穴,第一万次质问自己为什么要来,就算被强行拽来他也应该喊救命的。
他是个gay,生理心理都取向正常的gay,现在正跟一个同性独处一室,并且那人毫无自觉,仗着空调暖风,光着膀子就从浴室里出来了,身上还沾着热腾腾的水汽。
不得不感叹,陈既明身材太好,刀枪雨林实战出来的肌肉,跟健身房刻意练出来的白斩肉是截然不同的。古铜色的胴体像中世纪的雕像,一寸一寸都是岁月刻画的痕迹,很难不让人产生遐想,目光沿着那轮廓细致入微……闻辰易自然不例外。
但遐想只存留两秒,就被闻辰易自己捂脸打断。他将视线长长地垂在地上,然后衣服都没换钻被子强迫自己睡觉。
关灯。
耳畔是空调的杂音,和窗外猎猎的风雪声。
还有另外一个人的呼吸。
微弱而混乱的环境。
闻辰易以为自己会极不习惯,已经做好失眠整夜的准备,却意外地在下一秒坐上时空机,跌入浩瀚的梦境。
时间嘀嗒嘀嗒,梦里是漆黑一片,他伸手向外抓只抓到一把虚无。黑暗中有微弱的斑斓光影,越仔细辨认越模糊不清,他在这偌大的未知中寻找,直到听见一个声音。
声音自远方传来,拉他挣脱。
“辰易,辰易……”
闻辰易迅速睁开眼。
“谁?”
“我,”陈既明拍了拍他的被子,“快看,日出。”
闻辰易虚着眼转过头。
简陋的飘窗外,白昼已经降临,远山被镀上一层金色,山顶消失在明亮的云雾里,白雪静静铺积窗沿,仿佛不愿惊扰的美丽神祇。
“走吧,出去看看。”
两人简单收拾收拾出门。
这所客栈位置极佳,出门不到三百米就有好的观景点。换上厚羽绒服,踩着积雪,四寂无人走出去,与细雪踏上同一节奏。昨夜伸手不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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