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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城变-荒城篇-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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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修境干脆脱了袜子,在沙发上盘腿坐着,团成一只取暖的地鼠:“别找了,这儿没有。我全让人堆在仓库里去,省得您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
“想乱/性,喝罐啤酒就可以提枪上了,还用得着特地防我?”
“……”
林修境被戳了个正着,很尴尬,白凌没奚落继续他,仰着脸在橱柜上找酒。不得不说,混血儿就是有点种族优势,白凌的脸真是完美得没有死角,就连仰脸时的脖颈线条也很好看,“今天心情好,小修你也喝点,给你壮壮胆,待会想说什么;直接说。”
“!”老师竟然全都知道!
林修境脸色吓得煞白,白凌却若无其事地笑了笑,特地回仓库里去拿酒,倚在吧台边倒酒一边说:“听说某人现在出息了,不单学会藏酒,装无辜,还知道绑炸/弹救犯人,背地里侦查自己的上司,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伙同劫狱,追究起来是要坐牢的,宝贝。”
最后那句宝贝叫得不亲不腻,倒像父亲在教育自己调皮的孩子。
工作时间里,林修境习惯和白凌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这让他觉得安全,即使白凌喜欢在大家面前故作亲昵,他依然恪守本分,一般很少逾越。如今被识破,他干脆破罐破摔地顶撞回去:“您私自建监牢,滥用私/权虐待罪犯,罪名能比我轻到哪里去?”
“是啊,说不定还可以住一个监狱,寂寞时打个炮,望风时有个伴,对吧——”
白凌接了他的话,取下唇间的香烟,燥/热的气息喷到林修境脖子上,表情非常阴沉。他今年三十九岁,举手投足都散发出成年男人特有的成熟魅力,举止优雅大方,但脸庞年轻得减少七八岁,看起来不过而立之年,开玩笑的时候,表情会带着几分天真,但绝大多时候,白家的男人,绝对不是一个和风细雨的角色。
“我没有开玩笑。”他转到林修境眼前,坐在矮茶几上与他四目相对,一把撰住学者的下巴:“林大教授,几个月不见,胆儿都养肥了啊,居然敢在我眼皮底下玩火,嗯?”
“彼此彼此。您今天要把话挑开,可以。”
林修境眼里淬了冰似的,他的话憋了一箩筐,恨不得白凌主动提起来,自己好借坡下驴把话挑开,哪怕下场有可能是白凌的愤怒,或者以自己的生命做代价,他仍然要说:“你会杀我吗——老师?”
白凌顿时愕然,这一声老师像一句魔咒,愣是把他带回大学任教的青葱时光,心里的那块软肉被戳了一下:“……什么意思。”
林修境屏住呼吸,下意识捏了捏汗湿的手,像一名踏入死途的烈士般挺直脊背。“像除掉那些阻碍你复仇的人一样,你会杀了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 ①引用了《洗脑术》
☆、夹缝里的爱情
——「老师,你会杀了我吗?」
不管白凌如何对他,这是他唯一想确定的一点。如果白凌说会,他也就认了,接下去的谈话根本不必进行下去。但白凌反而不敢相信地反问,“我杀你?!天哪,所以刚才才那么反感我的亲热,原来你是怕我杀了你?”
“别再顾左右而言他!我也没有在怕!”
林修境看着他,动作大得差点打翻男人手中的高脚杯。“老师,今天我们把话摊开——从十年前你找我搭讪开始,到病毒泄露,建立实验室和猎人公会,每一步都是你苦心经营的,对不对?因为你要毁了南市,你要毁了你父亲任职时所创立的一切,是不是?!”
白凌费力抿着唇,要爆发却没有爆发的样子,他突然间站起来,没有直接应他的话,从橱柜里翻出一袋乐高积木,哗啦一声全堆在桌子上:“想从我嘴里套东西,也得付出点代价!——你陪我玩一局叠叠乐,赢的话我就告诉你。”
靠!都什么时候了还玩叠叠乐?!林修境整个人要抓狂,像好不容易鼓起的气球被针扎破,心烦气躁:“我没心情,你叫秦川陪你玩吧。”
“不是想摊牌嘛,就当赌博。”白凌把积木堆成方方正正的长方体,双手压在茶几上看他:“你抽五次,我抽一次,你每抽五次成功,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直到积木倒了为止,你得反过来答应我一个条件。”
“这赌博不成立,积木总有倒的时候,不管我抽多少次,最后都要答应你一个条件。”
白凌无所谓地吐出烟圈:“我有主动权,游戏规则我定。”
林修境被逼得没有办法:“万一你撒谎,我怎么判断真假?”
“不骗你。”白凌笑了一下,显得林修境的想法很幼稚:“以我对你多年的感情做担保。”
“……”
晕,这算哪门子担保!修境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知道白凌的脑回路怎么长的,还非得玩儿积木,真是没心没肺。不过——这是白凌给他的一次机会,同时是一场必须豁出去的赌博,如果赢了,他可以更靠近真相,如果输了,大抵要再当一次帮凶罢了。他不可能站在白凌身边背叛南市的人民,到迫不得已那时,他会选择跟白凌陪葬。
男人一手晃着酒杯,一边把玩着积木,嘴角甚至还挂着意味深长的微笑,像在逗自家蛮不讲理的宠物猫:“赌不赌?”
“……好。”
林修境暗地里揉搓着指头,这是他慌乱时经常出现的小动作,白凌看见了,没有戳破,先在倒数第二层抽出一根积木:“我先来。”
一开始很简单,叠成半米高的积木几乎没有晃动,林修境轻而易举地抽出第五根积木来:“我按时间前后开始问起。当年开学典礼你和我搭讪,故意让我去陪你们吃饭,再拉我下水,当时一切相遇都是计划里安排好的?”
“不是哦,是一见钟情啦。一开始,确实是看重你在science上发表的成果,想拉你入伙的,但没想到那么快就遇上了,哎呀,约都不带约的,心脏就小鹿乱撞了,你说,这不是注定的缘分是什么。”
“……”林修境一脸「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吃瘪表情。
“别不开心。”白凌笑说,“所有的偶然都是在必然里诞生,不要一不信任,就开始怀疑人生。现在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当时当刻自己所作出的最佳选择。就算回到十年前,你依然会对G项目感兴趣,对我感兴趣,哪怕我露出一点蛛丝马迹,或者有人举证,只要我勾勾手指,你就会乖乖跟着我转。要问为什么——因为小修就是一个单纯、理性、没有任何城府,只对无知领域怀有钻研精神的人啊。”
“简直歪理!你利用职权瞒天过海,我一个刚入学的学生,怎么可能怀疑项目的目的!”
男人用手背蹭蹭他冰凉的脸,眨眨眼:“所以一切都是注定的缘分,只属于我跟你的缘分。”
“靠,我没在开玩笑……”
还要不要脸了!这么随意就切换成深情款款的撩汉模式干嘛啊!
林修境别扭地推开他的手,不想跟他扯东扯西,又把话题带偏了,连忙抽出第六根积木:“你知道我去销毁场,故意先我一步偷走GKH病毒,拿到‘高塔’里做实验,等实验室查封的时候散播出去,苏池航和云谲就是第一代实验者?”
“嗯哼。”白凌无不遗憾地点头,“看来是瞒不住你了。”
林修境艰难地呼吸着:“你暗地里推动苏池航发展他的力量,另一方面,又在政/府部门提案建立实验室和猎人公会,两个部门由你统一带领,通过定时捕捉的方式控制吸血鬼的数量,无论是猎人,还是吸血鬼,全部都在你的操控范围之内。”
“Bingo~”
林修境抽取积木的手在不断发抖:“所以实验室存在的目的,我多年的努力,就是为了瞒住上头,为你的计划撑起一块遮羞布!”
白凌攥住林修境不受控制的手指,温柔地提醒他,“手别抖,不然很快就要输了,我可没耐心再玩第二盘。”
“回答我!”
“是。”
白凌云淡风轻的回答,在林修境听来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他劝服自己要冷静,可他不是圣人,积累很久的愤怒终于爆发出来,拳头里仿佛攥着滔滔怒火,狠狠地往白凌的脸砸去,力道根本没有收到控制,下手很重,男人被猝不及防地打到在地上。
“你竟然一直在利用我!”
林修境整个人都在发抖,攥紧双拳,他怀疑下一秒男人就会把他掐死,但白凌只是捂着自己的脸,眼里露出很难过很难过的表情,像是难过得心都摔碎成片。
“小修,别哭啊……”
白凌伸手拂去他眼角的泪,想说点什么,林修境摇摇头,躲开他的肢体接触,“继续吧——程爱学被咬是你策划好的,你让人告诉他女朋友出事,故意引诱他进城,激怒程心和程意,好让他们为了程爱学给中央战略局施加压力,把南市的地界完全划分出去,让南市彻底成为一座死城。对不对?”
除了担心他,男人对自己做的一切供认不讳:“是。”
“真厉害啊,整盘棋下的一点破绽都没有,不愧是当上少将的料!”
林修境遍体生凉,连四肢都感受着被戏弄的寒意,冷得牙齿都在一个劲地打颤:“我查过监控录像,暴/乱那天,你和云谲打架是在放水,特地把自己搞成重伤,好穿得上这身风光无限的制服——”
修境愤怒地指着他肩膀上的军功章和紫荆花:“想要权力,却不去承担其附属的责任,想要名利,却不去负担它相应的义务!太自私了,老师。我真不知道,您爬到现在这个位置,是多少人的生命堆积出来的。”
“小修……”
白凌想去握着他的肩膀,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不用在意我。这几天我想得很清楚,事情到了这地步,我不可能改变什么,只希望你把所有的计划告诉我——封锁南市之后呢?猎人公会怎么办,你不会甘心把心血毁于一旦的,说白了,你肯定有后着,究竟是什么?”
白凌以为他猜到真相肯定会溃不成军,但现在看来,林修境反倒分析得很冷静,这多少让他意外:“这就是我去京城开会的目的,上面给了公会的三千六百个名额,在本周六撤退后,三天内,立即会有正规军队封城。”
“封城?什么意思?剩下的市民呢,怎么安置?”
“名额是有限的,只够公会的人。”白凌对其他市民的命运避而不谈,摩挲着积木的边缘看他:“包括你和我。当然,除了猎人之外,还有十来个家属的名额可以申请……第二十六根,该你了”
叠叠乐摇摇欲坠,林修境迫不及待地抽出五根追问道:“病人不说,让剩下的市民困在城里,自己独善其身,消息传出去,不怕引起恐慌吗?”
“会。所以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白凌抬起漂亮的欧式双眼皮,淡淡地望向窗外:“知道真相的人只有三种。反对者,已经没有活着的意义;市里的人,很快会死,现在只剩下你了。”
林修境不死心地问,“没有挽回的余地?如果周六之前我拿出疫苗来,有没有可能翻盘?”
“没有。鉴于上次暴/乱的严重后果,上头非常重视,下调了大量的兵力来控制现场秩序。部队的人、武器、机械,甚至小范围导弹,已经准备就绪,一有暴/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嘭——几十块积木轰的一声分崩离析,全砸在地面和桌上。林修境在沙发上站起来,汗湿的手蹭了蹭裤缝:“我输了……”
是的,他输了,并且输得一塌糊涂。
白凌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已经把结局书写好,没有一丝翻转的机会。谁也没有料到,在众人不经意的时候,南市的外围,已经设置了严密的防线和触电拦网。直升机在这片土地上空盘旋,轻而易举,就可以把整座城市炸成废墟,军队在境外准备就绪,稍有内/乱的迹象,立刻灭口。
这里要完了——
这座城市要完了!
胸腔的某个地方被针刺了一下,痛得并不明显,却时刻提醒着他——白凌所做的一切,他都是参与者和见证人。他亲眼看见白凌是怎么利用长袖善舞的性格,在觥筹交错的场合宣讲他的信仰,让领导们对他寄予厚望,却在背后,背叛了这个口口声声要守卫的地方。
其实对于白凌的野心,他早该有所预感。十年前的促膝长谈,他知道了白凌那个权倾一时的父亲,和惨被虐待的母亲和手足。
只是没想到,这个男人以一种直接的、残忍的、近乎无赖的方式,把自己所受过罪,迁怒于每一个无辜的市民。自己则愚蠢地、盲目地相信着,只要陪伴他身边,照顾他,温暖他,就可以潜移默化地改变他,多少洗白他积攒已久的阴暗面。
、
现在想来,真是没脑爆了!
“小修!”
白凌握着林修境的双肩,强行让他转过来面对自己:“政/府考虑的是绝大部分人的利益,南市的病人人数达到警告数值,为了其他城市,也必须屠城。这是一块坏死的肉,中/央是没办法才选择这条路,难道一个正常人,会放任烂掉的右手,付出生命的代价吗?”
“这块死肉原来也是完好的啊!你之前受过罪,不代表有伤害别人的资格!不,老师,我没办法接受——”
林修境连连退了几步,“不可能走的……太不负责了……我不想在这跟你辩白是非,没用,酿成这种结局是你的错,也是我的错。我们应该留下来赎罪!”
“小修,这正是我要求你做的事,我赢了,你必须听我一回!”
林修境擦拭了下发痒的眼角,颓废地摇摇头。自从被病毒感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整座城市停止了发展,仿佛倒退了好几十年,但大家还是拼尽一切活下来,才有现在的车水马龙:“我能想象到,那些被留下的人的感受,就像你每天活得自由自在,突然有一天,被告知要打仗了,明天家将不家,国将不国……他们是无辜的,凭什么我们可以走,而他们却要被剩下?”
“世界上本没有公平的事,生死有命,我们管不了别人。”
白凌对他向来温柔,如今焦急起来,气势竟然阴暗得渗人,抓住他胳膊的手几乎要掐进修境的血肉里:“你必须和我在一起,小修,我必须带你一起走。”
林修境眼眶一红,像断了线的风筝,麻木地任对方把自己雇进怀里:“老师,我好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对你一见如故,没有做你的帮/凶,事情一定不会不可收拾,我——”
白凌捧起他的脸,截住他未说完的话,舌头霸道任性地把他的肺腑之言通通堵进喉咙里,林修境被吻得七荤八素,拼命挣脱他,男人力大无比,两根臂膀圈住他,往沙发里扔去,双手撑在他耳侧:“小修,你对我真心过吗?”
“走开!我不想说这些没用的——”
林修境的脑子乱成一团,白凌毁了他的信仰,把他推到行刑台,胡乱塞了把刀给他,甚至教他怎么一刀一划地割肉,让他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当了挨千刀的刽子手……他恨自己的愚蠢,更恨死白凌!
白凌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来,目光很认真,也很脆弱,战兢得如同一个寂寞的孩子,双手冷得像冰块,硌得让修境生疼。“跟我走吧,这里的一切已经结束了,只要不翻开,永远都不会有人提起。我答应你,封城之后,我们重新研究出药物,研究疫苗,再回来救他们!然后我们再去开始全新的生活,去黑龙江看雪,去京城的大学教书,去一处别人都不认识我们的地方结婚。”
白凌早想过会有众叛亲离的报应,这股怨恨,深埋在他的骨骼和血液里,甚至是他生来的义务和职责。他什么都不怕,哪怕被指控坐牢,被握住把柄,他也有手段可以处理掉。但林修境不是他的敌人,更不是他的所有物,这就是他唯一的软肋,是他在灰暗的日子里唯一的暖色。
“小修,我求你。”
白凌声线颤抖,汗湿的刘海凝成一缕一缕,看起来挺无助,一点都不像他,那双漂亮的蓝眸里承载着过于沉重的心意,让林修境避无可避:“我只想知道,你对我是真心的吗,如果你爱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像我爱你一样爱我,就跟我走,好不好?”
所有的告白都是残忍的,越深情,越加重林修境的负罪感,却一句一句戳到他心里深处。明明理智一直提醒自己,不能让他骗了。这家伙是个鼓吹家和大话精,说什么会想办法研制出新药来,又说什么要向上头施压,可事实上,他连翟星辰体内有抗体的事都想瞒着自己。
林修境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不,白凌随时都可能把他打晕,直接扛上直升机。
他之所以拉下脸哀求,只不过希望自己能识相一点,给他减少带来的麻烦。
“小修,你说话啊!”白凌从背后把他圈在怀里,反复啄着他的后颈和肩头:“你别这样,咱有话好好说,行么?喝点酒,宝贝,喝点酒会让你冷静一点。”
“不用了。”
林修境抬了抬眼睛,尝着口腔里的鲜血,面无表情地看向他:“有什么话需要好好说?说我对你是不是真心的?……当然,您完全不用担心,最后陪你去地狱的,一定会是我。”
是的,爱不爱,那又怎么样呢,重要吗?只要你爱我就够了。只要有机会救大家就够了。
这种陷在夹缝里的爱情,是不会得到饶恕的。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至少得弥补点什么,为他们的错犯下的罪。
白凌一把吻住他的嘴唇,压在沙发下连连啄着他的双唇,林修境闭着眼睛,承接了那个不合时宜的吻,睁开眼时,他的眸里竟是无法形容的决绝,快得几乎捕捉不到。
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撤退之日
不知不觉,全球气温降到历史新低,北半球顺利入了冬,紧接着,就是一年一度的春节了。气温下降是抑制吸血病发作的有利条件,只有这段时间,南市才得以迎来短暂又难得的和平,市民的心思全放在过年上,日子变得忙忙碌碌,熙熙攘攘。
腊月十九当晚,中央政/府发布了一条通知,霎时轰动全国。即从一月一号起,军工战略管理局属下的猎人公会,将暂时撤离GKH病毒隔离区,所有猎人全部调回,改由正规军第四十八营进驻。
对于当权者而言,政权交迭绝对不是个好事,但对留守多年的猎人来说,消息一出,整个公会立刻一片欢欣鼓舞。公会的特种部队大部分是从全国各地抽调过来的优秀军人,最久的来这六年,少的也有三四年,而最开始的第一批人,已经全部阵亡。
说实话,来南市服役的工资优厚,退伍后提拔的几率也非常高,但架不住危险系数大。士兵是和人作战,有时候甚至可以完全依赖高科技武器,连上场都不用上。他们却要和怪物硬碰硬,拿枪和吸血鬼死抗,当时的人血大战一爆发,短短四个小时,就折了几百个兄弟,如今能离开南市,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国家给特种部队的福利很好,也给他们做好了后续的安排。年级较大的,可以申请退伍,每年享有国家津贴,并分配工作;二十到二十五岁的,按照军事素养和资历贡献等,获得少校以上永久军衔,可以选择继续留在部队里,也可以接受国家安排工作。至于星辰和周鸣这种年龄小的,可以申请去世界名牌大学深造,享受本科四年的国家奖学金,学成后,可以获得少尉以上的永久军衔。
总之,这条法规本身就是对猎人部队的一种最高无上的嘉奖。
星辰接受了这样的政策安排。
可以去斯坦福的体育系读书,接受最专业化的培训,理应是所有篮球手的梦想,但他并没有因此开心多少,他和云谲之间,始终有个心结,没有解开,一辈子都不可以回到从前,他想着反正以后会回来,现在离开也挺好的,只是另一种开始的方式,就听从安排了。
撤离的准备工作做得差不多,今天中午已经送走第一批猎人。他正在宿舍帮周鸣收拾衣服,林修境就推门进来了,后面跟着一串大白褂的医生助手,“翟星辰同志,身体好些了吗?”
“这是?”
“你先躺床上去。”
林修境点点头,后面的工作人员从身后抬出一排机器,稍作组装,就成了检测病体的高端设备,让翟星辰躺在床上,拿着一根圆棍子从头照到尾,抽血验血,就差把他身上的衣服全剥了。林修境自己捣鼓完,心满意足地退后,让实习的小助理们挨个看样本,一边讲解,一边让他们排队去看星辰的舌头,摸他的牙齿,撑他的眼睛。
翟星辰哭笑不得,由着一行人上下其手:“临走前也不放过我啊。”
“当然了,你这个体质百年一遇,跑了就没了,还不知道上哪找去。别急啊,让我的学生多看两眼。”
林修境很专注,眼神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看着星辰的表情就像端详着一个恐龙的血红细胞。实习生们折腾了个把小时才打道回府,刚好周鸣推着轮椅回来,抻着两个胳膊让翟星辰把他抱到床上去,鞋也不会自个脱,坐在床沿晃着好的那条腿,等着星辰解鞋带。
林修境皱了皱眉,故意说:“政/府特地拨了医疗补助,你们可以请个护工,不用成天自己搬上搬下的。”
“以后看病还得大把用钱,我来抱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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