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合传奇-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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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三次，但看起来依然安然无恙。

　　所幸，可兰毕竟是可兰。天池之蛟和雪山巨鹞的后代在飞行上的天赋远非人鹰将军可比。几次交错之后，可兰就紧紧的咬住了人鹰的尾巴，无论人鹰如何飞升，下坠，在空中翻转，甚至尝试过最为困难的空中急停，都无法摆脱飞行技能更为纯熟的蛟鹞兽。

　　当第七发圣气弹击中人鹰将军的背脊的时候，人鹰终于撑不住了。此时他已经遍身鲜血淋漓，能够被圣气弹击中六次依然能灵活飞行显然是因为黑暗之心的原因。但第七颗圣气弹耗尽了他最后的一丝力气。他的速度明显的突然缓了下来，缓到了可以用蹒跚来形容的地步。子虞的心头掠过了一丝同情，但很快被失去战友的巨大悲伤所扫去。他将爱之剑向前一挥，一道剑气猛的长出，将人鹰凌空击穿。

　　对手的鲜血是强者庆祝的礼花，敌人的哀鸣是对胜者最好的赞歌。

　　城外的喊杀声似乎还能隐隐的听见，周围是一群虎视眈眈的蛮族和妖族的士兵，只是他们全部止步于萧寒气场之前。子虞骑着蛟鹞兽，悬停于绝地王宫门前的上空。他不再前进，只是听着蛟鹞兽翅膀扇动的声音，似乎在等待，似乎又在思索。

　　终于到了。子虞的心中默念着。

　　绝地宫顶门大开，落霞一般的红光喷涌而出。红光中，最先映入子虞眼帘的是刃羽鸟那庞大的身躯，然后便是在它背上的那个矫健威武的身影。

　　黄金的盔甲，猩红战袍，黝黑而闪亮的恨之剑。

　　那是蒙狻，拥有不可思议的强大力量的人类与山虎之子，在庞然的灼热气场中，在令人窒息的杀气，出现在子虞的面前。

　　“呵，子虞，你来了。”

　　“蒙狻……”

　　“你要的东西就在我的身后。你为了战争结束而战，我为了战争继续而战。整个六合的生灵都想知道谁会在这一战之后活下来。这是我们宿命的一战。来吧，让我们一起来给出这个谜团的答案吧！”

　　蒙狻的脸上洋溢着狂傲的笑，他似乎深深陶醉于这战斗的气氛当中，不能自已。一抹苦笑掠过子虞的脸庞，他握紧了手中的爱之剑，但是剑尖，却好似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两个曾经出生入死的战友，这两个从见第一面起就互相敬重的好对手，这两个搅得六合没有宁日的人物，在经历了各自的风风雨雨之后，他们终于再一次相见。六合大陆未来的命运则取决于在他们各自手中的剑。

　　光华四射，圣洁高贵的爱之剑。

　　紫光灼灼，狂暴桀骜的恨之剑。

　　他们都凝神屏息，他们都尽力鼓动着自己的气场，他们的战袍都在杀气中微微的翕动。

　　灼热气场和萧寒气场进行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冲突。原先环伺四周的妖族和蛮族的士兵在接触到膨胀开来的气场的一瞬间猛地鬼哭狼嚎，四下奔逃，忙不迭得避开这压迫人的力量。但还是有来不及避开的小卒们或是被灼热气场引得周身血液沸腾爆体而亡，或是被萧寒气场冻得血气不畅化成僵尸。

　　周围的空间仿佛都被扭曲，大地亦在一阴一阳两种气场的影响下裂开一条大壑。即便是在城外酣战的双方，也感觉到了这不寻常的变化，宛若猛烈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索思在指挥着军队做着最后的顽抗。

　　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先前预计的可以给子虞一个时辰的时间现在看起来有些言过其实。无论索思处在广袤战场的哪个地方，他所看到的都是联军士兵被绝地城魔军追杀的场景。他们甚至逃跑都无法做好——疾病咒文对他们的影响太大了，而本方仙术士们的精神力量已经消耗殆尽。索思已经看到太多的士兵，用手中的兵器抵挡一下一个魔族士兵的打击，然后兵器被打飞，然后木木然的被劈死。

　　联军之所以能到现在还没有溃散，完全是因为他们压倒性的数量优势，以及索思和他的啸锐军团的存在。

　　索思将将锐军团的白翼巨鹰战士分成了三十个小组，不停的往来穿梭于战场各处。在外围战场，从绝地城里散发出来的咒文对白翼巨鹰的影响微乎其微，这使得他们成为了联军在这个战场上唯一可观的杀伤力。即便是被黑暗之心赋予了无穷力量的绝地魔兵，面对白翼巨鹰也只能望之披靡。然而啸锐战士们也无法突进绝地城——愈是靠近绝地城，咒文的力量也就愈是强大，强大到白翼巨鹰所扇出的劲风都无法驱散。于是啸锐战士们就只能在外围战场四处救急。

　　“将军！”一名巨鹰战士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索思面前，“啸锐军团的战力，已经折损了近六成了。骑兵步兵已经接近崩溃。神族军团已经撤退了。战线已经缩小，敌方已经形成了对我军的合围之势，如果再不撤退，恐怕……”

　　索思一抬手，示意巨鹰战士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他望了望远处狼烟四起的绝地城，心中默默念道：子虞，你一定要成功……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

　　就在此时，索思惊讶的发现，绝地城上空一般变得如血一般的通红，一半却变得十分妖异的纯蓝。忽然间，城中央一股气浪卷着烟尘冲天而起，仿佛一道擎天的柱子，伴随着的是隆隆的如滚雷一般的响声，同时每城外鏖战的人都感到脚下的大地痉挛了一下。所有人都被这巨大的威力惊呆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众人惊愕之中，一件更让人惊恐的事情发生了——在巨石和烈焰下都巍然不动的绝地城墙，竟然如崩坏的大堤一样垮掉了，而从那里面汹涌而出的，是夹杂的尸体和石块的磅礴的烟尘巨浪，万马奔腾般，朝着刚才还在战场上拼杀的你死我活，而现在却呆若木鸡的妖族蛮族人族的士兵们席卷而来！

　　原本震天的喊杀声一瞬间变成了恐怖的惨叫。“全体仙术士使用地精圣护！”索思大声地发出命令。此时，联军的仙术士们才发现来自于敌人的寒冷和疾病的咒文已经消失了，赶忙转而召唤地精圣护。

　　在烟尘巨浪推进到联军主阵地之前，带有地精之力的土墙及时的出现在联军阵地前。强烈的冲击力让隔着地精圣护的联军士兵们都感觉到碎心裂肺的撼动，不少人当场吐血倒地。好在联军主阵地里绝地城距离较远，地精圣护勉强挡住了这股强大力量的袭击。所有的人——无论是人族、蛮族、还是妖族，都胆战心惊、小心翼翼地缓缓放下颜面的双手。尘土卷成的强烈气浪一度让他们怀疑世界末日地到来。在地精守护后面的联军部队还算好，他们不过是被强大的气浪冲了几个趔趄。而进攻方的蛮族，有的被气浪抛弃到空中，然后摔到地上变成肉饼；有的被推得撞上地精守护的法术柱石，活活挤死；有的则干脆直接被气浪撕裂散得一地血肉。整个战场一片狼藉，却偏偏寂静无声——所有有生命的东西，要么被吓傻了，要么就被杀了……索思抹了一下额头的冷汗，长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究竟是怎样的威力呢？”

　　“是萧寒气场中的爱之剑，和灼热气场中的恨之剑相击的时候产生力量。”一个声音从索思背后缓缓地传来。

　　“孙元老师……这么说子虞和蒙狻已经交上手了？他已经到了绝地皇宫？”

　　孙元点点头：“毁天灭地的力量……他们已经耗尽了，接下来就是意志，力量，技巧的对抗了。哎……子虞，愿苍天佑你！”

　　孙元说得没错。

　　当那从妖异蓝色气场中长出的金色光芒同从血色通红的气场中长出的紫色光芒相撞击时，爆发出了连两个执剑者都未曾预料到的惊人力量，以至于两个人都被从各自的坐骑上震了下来。那广大的力量几乎毁灭了绝地城地域的所有生灵，只有那绝地皇宫在黑暗之心力量的维护下依然挺立。当他们几乎同时开始呼唤坐骑的时候，却发现刃羽鸟和蛟鹞兽早已在空中展开殊死的搏杀。

　　蒙狻和子虞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衰竭。那惊天的一击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精神力量，使得他们的气场都萿缩到周身丈余的范围。但他们都还坚定地握着剑，他们的眼神还是那样充满斗志地望着对方。

　　“蒙狻，放手吧。”子虞说道，“让我去毁掉黑暗之心，我再来陪你一战。”

　　“不，子虞，决不！”蒙狻的眼中跳跃着狂热的火焰，“只有黑暗之心存在，你才会尽你的全力和我战斗。如果我让你毁了它，我甚至怀疑你会自戕在我的面前。”

　　子虞苦笑了一下：“蒙狻，你真是了解我。那好吧……”

　　爱之剑在空气中微微的颤抖，淡淡的金色剑气如涟漪般圈圈的荡开。恨之剑则骄傲的指向前方，若隐若现的紫色剑气悠然的萦绕在剑身之上。蒙狻的眼神和饥饿的人看到食物时候的眼神毫无至二，而此时子虞的眼中，却再也找不到一丝那与生俱来的忧郁，只有一种坚决，一种愤怒，还有一丝的同情。

　　这两个牵扯着整个六合大陆命运的人，就只能纯靠着自己的剑技和对方一决生死。没有任何精神力量的招数，没有滕王四斩，没有狂炎之剑。纯粹的剑法。也许这才是对一个剑客最好的褒奖。

　　就在同一瞬间，金光突现，暗芒暴长。如一暗一亮两道流星般在空中飞旋，相撞。一声声清脆的金属相击声提醒着他们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一切仿佛回到了十年前的豪侠团营地，篝火边两个初次见面的青年剑客用他们手中的剑向对方致以崇高的敬意。在火和冰的洗礼中，揭开了六合大陆战乱的序幕。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昔日的青年剑客如今在由他们的力量造成的废墟上，用他们剑书写各自的未来。

　　是永远坠于那永不见天日的鬼界，还是在人间继续生命的辉煌？

　　爱之剑和恨之剑的撞击声，是回答。

　　子虞柔美的剑法，就像跳跃不定的火苗，看似软弱，却蕴含着凶猛吞噬一切的力量。蒙狻刚劲的剑法，则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看似厚重，本质却是无处不入的水流。二人的剑法一阴一阳，却又都做到了阴阳融洽，在各自的气场中，都发挥到了极致的威力。当今精神力量耗尽，剑技相当后，高手之间的较量，就成了体力和意志力的比试了。

　　地面上散开的是金色的光圈，紫色的凝华。每一次金色和紫色的相击都会迸发出炫目的彩花。这似乎应当只出现的喜庆场面的现象此时却更添了悲壮。曾经彼此惺惺相惜的人却有一个必须死亡。他们各自的叱咤声，应和在金属的相击声中，蒙狻的声音能听出兴奋和绝望，而子虞的喊声中却包含着愤怒和凄凉。

　　也许，对这个世界，蒙狻的态度是赞美，而子虞的态度是控诉。

　　恨之剑携着山虎的力量重重的劈下，击在爱之剑之上。这力量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把爱之剑的主人击退了数步。

　　蒙狻得势不让，子虞失去平衡之间，他又举剑跃起重重劈下。

　　狠之剑上燃起了熊熊的紫色烈焰——蒙狻甚至用了刚刚恢复了一点点的精神力量，使出了狂焰斩的招式——置对手于死地。

　　子虞向后倒下——他唯有顺势倒下，也因为除此之外，他没有他法来避开或者低档蒙狻的这一击——然而他的动作却更像后翻。他的手撑到地上，双腿翻起，恨之剑只是削到了子虞的衣摆。

　　紧接着的便是子虞的反击。他以单臂代腿，一弯一撑，整个身体便腾起到空中。调整体资的同时，右手的爱之剑顺势往上撩起，一道剑气向蒙狻划去。

　　蒙狻惟有收招抵挡。嘭的一声，爱之剑的剑气撞击到恨之剑上，又激起周围一片尘土。

　　蒙狻的嘴角向上扬起，给出一个赞许的微笑：“子虞，你的剑技愈发的进步了。”

　　子虞站定，依然是平静的表情，应道：“那也是拜你所赐！”

　　此时的天上，同样进行着惨烈的战斗。蛟鹞兽已经现出了原形，乃是一条长着一对大翅的蛟龙。她发出震天的咆哮，同刃羽鸟殊死的搏斗着。

　　天池之蛟，娶妻巨鹞，产灵兽，名曰蛟鹞。

　　南山有鸟，羽锐如刀，破长空，名曰刃羽。

　　刃羽鸟的翅膀在空中挥动的时候，会刮出只有一流刀客才能劈出的刀风。他在空中上下的翻飞，一道接一道的刀风纵横交错如网一般，罩向可兰。可兰的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好几道口子，殷红的血已经染红了可兰的大半个身子。然而蛟鹞兽并未落下风，她的一对大翅毫发无伤，足以保证她凭借着熟练的飞行技巧在密集的刀风中穿梭，并用自己的利爪给对手造成了更大的伤害。

　　恨之剑一直在恢复蒙狻的精神力量，然而他总是一有精力便使用狂焰斩。于是他总是处在一种近乎衰竭的状态下。然而子虞没有这样。他一直在积攒着力量，仅仅依靠技巧闪躲和蒙狻周旋着。现在他第四次避开了蒙狻疯狂的进攻，他反击了。

　　空中一瞬间爆开爱之剑的光华，灿烂夺目。串串的剑花洒向了蒙狻。

　　长天。夺命的长天。

　　蒙狻抬头望着眩目的剑花，他知道在这绝世的剑招之下决无闪躲的余地。如果不想死，只有抗击。

　　于是蒙狻紧握恨之剑，迎着子虞的剑光跃起。

　　这个举动和熊将军几乎如出一辙，然而却有着本质的不同。

　　“狂焰斩！”

　　蒙狻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喊出这三个字，与此同时手中的恨之剑猛地爆出熊熊的火焰，向着朝自己袭来的那一团银光猛击而去！

　　这是蒙狻的绝唱。

　　乌云遮蔽的天空下，仿佛突然出现了一个太阳。在城外鏖战的双方，在那一瞬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蜇得睁不开眼。狂炎剑和长天相碰所产生的巨大气浪，使得半空中的子虞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般的被抛来抛去，他完全无法控制自己。危急时刻，他突然领悟了遁海决的最高奥义，籍着力量巨大的气浪，竟自然而然的将其施展开来，顺流而行，稳住身形后飘然落地。

　　遁海决，御流之术也。初者遁水而行，中者催沙走石，若得高深之处，则御风驾云，无所不能也。

　　子虞学会遁海决之后，一直只是中者的水平，也只是拜访龙皇之时一用。若非这一水族绝学，此时自己只怕会在地上摔成肉泥。

　　阴霾的天空下，两条身影静静的站立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然而周围大片的废墟，纷扬的尘土，昭示着曾经那惨烈的厮杀。

　　许久，一条身影迈开脚步，朝着依旧巍峨挺立的绝地王宫走去。

　　“子虞……”另一条身影突然开口说话。

　　子虞停下了脚步，等待。

　　此时的蒙狻已经威风不再。在长天的打击下他的双脚深深的陷在地里；全身鲜血迸流，从盔甲的缝隙间渗出来，淌下来；他的眼神也开始迷离。

　　然而他依然还活着，依然还直直的站在那里！

　　“子虞，到最后你还是没能在剑技上胜过我。你不如我。哪怕是我最后力量的狂炎剑，都能抵挡你的长天一击……”

　　子虞略一回头，幽幽地说：“然而你输了。无论是输在剑技，还是体力衰竭，结局就是你输了。这就是我的胜利。”

　　蒙狻的喉咙动了动，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就这样直愣愣的向前扑倒在地上。

　　扬起的尘土宣告了一位英雄的终结。

　　城外，短暂的寂静之后，摆脱了疾病和寒冷咒文影响的联军依靠着自己数量的优势开始了反击。而蛮族部队则仿佛失去了精神支柱一般，完全无心恋战。兵败如山倒，被联军合围砍杀——这一切，仿佛宣告了黑暗之心的彻底失败。

　　如坟场一般死寂的绝地皇宫大殿，灯火依旧辉煌。

　　亡灵士兵们如雕塑一般切裂两旁，大殿中央的王座上，悬浮着一块黑色的碎石，它的四周萦绕着散发着邪恶气息的紫色光辉。

　　脚步声渐渐地响起，回荡在空旷的大殿里。亡灵士兵们猛地挥舞起长枪，前赴后继的向来者攻击过去。然而这不能甚至只是延缓来者的步伐。每一个接近他的亡灵士兵都会在一团白光之下变成粉末，然后消失在空气中。

　　没有惨叫，没有鲜血，连尸臭味也没有。

　　只有剑划破空气的声音。

　　最后一个亡灵士兵化作了飞灰，他也已经站在了碎石的面前。

　　那沉闷的声音响起：“你来了，子虞。最后你还是来了。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你。”

　　“我只是来完成我的命运。”子虞幽幽的说道，此刻他全然不像是数十万大军的统帅，反倒像是一个从鬼界逃逸到阳界的幽灵。

　　爱之剑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圈，被子虞高高举起。

　　“等等。”

　　“什么？”

　　“当爱与恨最终融合，你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嗯。”

　　“那好。动手吧。”

　　爱之剑终于向着黑暗之心落下。

　　绝地皇宫外上空，刃羽鸟早已在主人倒下的时候逃遁。可兰久久的盘旋在空中等待着子虞归来。然而她看到的却是绝地皇宫的崩坏。强劲的气浪破开了绝地皇宫，这座巍峨的建筑就像海潮下的干沙堆就的一般倒塌了。

　　“子虞！”可兰惊叫，不顾一切的往飞扬起的尘堆碎石中冲去。飞掠而过的石块在她的身上跨开了一道道的伤口，然而她已然不顾，现在她的心中，只有子虞。哪怕最后是见到子虞的尸体，她也要和他死在一起。

　　漫天的飞尘和气浪之中，可兰看见了一团柔柔的白光，包含着亲切的气息。子虞！子虞！可兰心中默默地呼喊着，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了！终于，可兰欣喜地在白光中看到了子虞安详的笑脸。那一瞬间，飞沙走石的世界却变得比世外桃源还要美好。

　　“可兰！”，子虞开心的笑着，拥住了蛟鹞兽的脖子，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我完成了，可兰，我终于完成了……我们，可以去寻找新的兰花了！”

　　绝地城破了。然而一片瓦砾之间，联军再也没有看到过子虞。他们只找到了重伤的白翼巨鹰骑兵禹。万幸的是，他活了下来。

　　人们没有找到子虞的尸体，便以为他还活着。几乎整个六合大陆都在寻找这位英雄的下落，但是一无所获。后来桓因帝国一统六合后，皇帝朱胤诏告天下，说子虞在那一刻，领悟了天道，成为神族的一员了。

　　然而，众神之王玉皇也未能见到子虞，冥界之主阎神也没有见到子虞。他仿佛就此从三界消失了。

　　六合大陆又一次恢复了平静，获得了平衡。开始了新一轮的轮回。岁月流逝，这是经过了人们足以忘记那场浩劫的岁月之后的一天，将落的夕阳将它金色的余晖洒落在一片湖面上，泛起金光点点。岸边的柳条迎风轻轻的飘动。一个老人坐在湖边悠闲的垂钓，身边的鱼篓里，业已半满。

　　“爷爷！爷爷！”远处传来稚嫩的呼喊，一个头扎朝天辩的村童蹦跳着跑来，“爷爷，我要看仙人，仙人来了吗？”

　　“呵呵，乖孙。仙人来不来，爷爷怎么知道？不过也差不多了。每年这个时候，总能在这里看到他们的。”

　　“爷爷，我都等了七天了，仙人怎么还不来啊？他们会不会不理咱们了？”

　　老人慈祥的笑着，正要回答，村童却指着远处的湖心叫了起来：“来了！爷爷，他们来了！”

　　老人顺着村童的手望去，却见晚霞之间，一团柔和的白光缓缓地落到湖心，仔细观瞧，俨然是一个清俊的白衣少年，骑着肋生双翼的白马，在湖上空徜徉，甚至，能隐隐的听到他们的嬉笑声。

　　“爷爷，你听到他们在说话了吗？他们再说什么？”村童好奇地问。

　　老人笑着摇摇头：“傻孩子，仙人说什么，我们怎么会知道呢？也许，他们在讲述这个世界的故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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