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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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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小吏道:“使节说,同为汉人,同气连枝,皇帝怜真定公主在突厥多年,膝下无子,所以想接公主回去颐养天年。”
伽罗心头一动:“那他们有没有说送个新的过来?”
突厥小吏:“这、这倒没有!”
伽罗沉吟片刻,挥挥手:“行了,让他们过来拜见吧,正好赶上我的继任大礼。”
突厥小吏走后,伽罗左右就都议论纷纷,有说中原人不怀好意,别有用心,决不可见的,也有说可以让中原人过来感受突厥王威,吓吓他们,还有说可以等中原人来了之后,将他们的东西留下,人直接杀了。
伽罗听罢,却都不置可否,等众人议论声告一段落,他才道:“中原人,我自然不放在眼里,但是伏念跟萧豫结盟,未必针对中原,也有可能针对西突厥,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跟中原人结盟,趁机狠狠敲他们一笔财物。还有,既然当年中原人能把真定送来和亲,现在想必也能再送一个更年轻美貌的公主过来。这样的结盟,对我们来说,又有什么坏处呢?”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称道大汗英明,伽罗一想到昔日高傲凛然的真定公主届时不得不跪倒在他面前求饶的情景,不由面露冷笑。
若当日真定支持的是他,而非鲁吉那废物,又何至于又如今的下场?
……
贺湛他们为这次拜谒做足了准备,他自己还特地订做了一套正式的礼服,长袍大袖,玉冠束发,越发衬得身材挺拔,若是收敛了那一身杀气,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像礼部派出的使节。
一行人带着无数财物,浩浩荡荡进入王庭区域时,哪怕陈谦等人也算高大庄重,但贺湛的亮眼依旧为他赢得无数注目。
旁边的陈谦忍不住笑了一声。
贺湛看他一眼:“笑什么?”
陈谦小声道:“我笑统领这身打扮,不像出使,倒像迎亲。”
贺湛没好气:“迎谁,迎你吗?若不打扮得隆重一些,如何取信突厥人?他们又不是傻子。”
话虽如此,其实他也知道,陈谦开个玩笑,仅仅是为了缓解彼此紧张的心情。
因为从踏入这里开始,他们已经身处西突厥的中心,只能继续往前走,再也无法回头了。
贺湛捺下千思万绪,敛了面上残存的笑容,在突厥士兵的带领下,一步步朝王帐行去。
第41章
麂皮铺就的王座之上,伽罗意态悠闲,慵懒靠坐,两旁各有一名女奴; 端着瓜果烤肉小心翼翼喂到他嘴边; 贺湛与陈谦二人被引入账内,他也没有起身的意思; 只将女奴推开,眯起眼打量两人。
“你们朝廷; 怎么派来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莫不是瞧不起我西突厥?”伽罗的目光从陈谦那里移开,落在贺湛的脸上。
贺湛自知这张脸太嫩; 黏上胡子也装不了老成; 索性不加任何修饰。
他反笑道:“阁下言重了,我也听说,西突厥摩利可汗; 年近六旬,本该须发皆白才是,怎么却如此年轻?”
左右侍从呵斥道:“这是我们的新可汗,还不快快行礼!”
贺湛故作恍然:“原来如此,但我们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事?”
侍从待要训斥,却被伽罗阻止:“老可汗刚刚去世,还未来得及下葬,你们既然是中原朝廷所派,想必应该有你们皇帝的圣旨大印?”
贺湛的面容委实过于年轻,令他不由得起疑,贺湛却不慌不忙,令陈谦拿出旨意,又拱手道:“实不相瞒,我们汉人有句话,叫自古英雄出少年,既然西突厥有您这么一位年轻的新可汗,那么再有我这样的使节,也就不稀奇了。”
伽罗其实并不精通汉文,充其量只会说,不会看和写,他匆匆过目几眼,就丢给旁边认识汉文的大臣,见对方点点头,方哂笑一声:“你们汉人打仗不见得能耐,最厉害的就是耍嘴皮子,说吧,你们皇帝派你们过来,是想做什么?”
贺湛:“我们陛下遣我来此,主要为了两件事,一是真定公主离家去国数十载,陛下让我特地前来探望,若公主有意回归故乡,我们希望能接公主回去,颐养天年。”
自己刚刚对真定公主起了杀心,中原朝廷就派人过来,要不是刚才的圣旨确认无伪,伽罗真要以为他们是真定公主派来的了。
“你们汉人不是很喜欢赶尽杀绝,斩草除根吗,怎么突然对旧朝公主那么好?”
贺湛:“可汗此言差矣,真定公主和亲塞外,本就是为了我们中原百姓,哪怕改朝换代,我们陛下也同样以民为重,如此一来,真定公主同样对我朝有功,我们接她回去,乃是善始善终,知恩图报。”
伽罗冷笑:“你们汉人别的不会,讲起大道理来,却是一套一套,既然如此,走了老的,怎么也该拿一个小的来换,我若同意你们带走真定,也得等你们派一个新的公主前来和亲再说。”
贺湛故作为难:“可汗见谅,此番前来,陛下只让我等接真定公主,并未说明和亲之事,须得等我回去之后,禀明陛下,再作打算。”
伽罗仰头喝一口酒。不屑道:“你们汉人就是狡猾,等到回了中原,肯定无影无踪,难不成要我带着人入关去找你们皇帝,他才肯嫁一个公主过来吗?我告诉你,如果你们不舍得送公主,那么真定也不可能回去!”
贺湛叹气:“若我没有记错,真定公主如今也年纪不小了吧,可汗留着她,既不能娶为妻子,又浪费突厥粮食,于突厥有何益?”
帐内忽然哄笑起来,连带伽罗,以及他左右的突厥大臣,个个笑得前仰后合,笑得贺湛与陈谦莫名其妙。
伽罗哈哈大笑:“你难道不知道,年纪大的女人,才别有一番风味。再说了,”
他略略停顿,语气暧昧:“就算我不想玩了,也可以给别人玩啊!”
听不懂汉话的大臣经由旁人翻译,听懂了伽罗的话,又纷纷哄笑,他们看着贺湛陈谦二人的神色,俱是毫不掩饰的轻蔑鄙夷。
贺湛暗暗握紧了拳头,对方侮辱的不仅仅是真定公主,还是整个中原王朝,若非伽罗完全不将中原放在眼里,何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如果中原王朝足够强大,又何必让一位弱女子去和亲,靠区区一名女子,来维系国家和平?
真定公主的存在,实则是将所有汉家男儿钉在了耻辱柱上,他们平日瞧不起女子,关键时刻,却将女子推了出去,让女子去承担一切。
贺湛生平头一回感受到家国的强大,对于每一个子民来说是多么重要。
若说先前他只是一心为了将贺融他们救出重围的话,现在贺湛才真正觉得,自己此行也许还有更多的重任和意义。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他心里默默念了一遍,忍下那股激荡之气,复又露出笑容:“真定公主年老色衰,我中原王朝若诚心与您结盟,再让她留在此地,反是对大汗的不敬,您的要求,回去之后,我当如实禀报陛下,陛下若知大汗拳拳诚挚之心,也会仔细考虑一二的,再派遣一位公主前来和亲,并非不可能的事。”
陈谦原是担心贺湛年少气盛,容易让突厥人激起火气,听见他这么回答,方才放下,心下也有点惭愧,想道自己也是经过沙场磨炼的人,论定力居然还不如更年轻的贺湛。
伽罗听见贺湛这样说,就嗤笑道:“那就说好了,你让你们陛下派个真公主过来和亲,我可不要什么宫女和宗室女封的假公主!”
贺湛:“那是自然。”
伽罗似有意激起他的怒火,又道:“到时候,我也能尝尝,你们中原,到底是前朝公主的滋味更好,还是新公主的姿色更佳!”
众人又哄笑起来。
贺湛面色如常,好像听不懂他的话,竟然也跟着笑了起来。
伽罗觉得无趣,将咬了一半的瓜果丢回身旁女奴的金盘里,随手抓起她们胸前的衣料擦了擦手。
“你刚才说,此来有两件事,还有一件呢?”
贺湛道:“还有一件事,如今东突厥伏念可汗与我朝反贼萧豫结盟,想必大汗也听说了?”
伽罗:“不错。”
贺湛:“伏念对中原素来虎视眈眈,但我朝边关巩固,两年前他也曾联合西突厥与萧豫三方入侵中原,最后终未能如愿,有鉴于此,他势必会调转枪头,先壮大己方力量,所以西突厥一定会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伽罗冷笑:“他想吞并西突厥,我们就会坐以待毙吗?”
贺湛神情自若:“当然不会,大汗年轻有为,英明神武,我虽与大汗刚刚认识,也明白这一点,但是一个好汉三个帮,双拳也难敌四掌,既然他伏念能跟萧豫合谋,为何大汗不选择与我们中原合作呢?中原王朝地大物博,兵多将多,有我们这个后盾,他伏念必不敢轻举妄动。”
伽罗:“别说得那么好听,你们也只是为了减少一个敌人,让西突厥不去攻打中原而已。”
贺湛:“这是对双方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伽罗挑眉:“要结盟也可以,你们须每年向我们上贡财帛。”
贺湛:“既然结盟,中原资助些财帛也是情理之中,但上贡一词,恕我不敢苟同。”
伽罗哼笑:“别急,我还没说完,除此之外,你们每年还要向我们进献定数的男女奴隶,否则,就别怪我们突厥铁骑叩关自取了!”
贺湛目光炯炯直视他:“我看大汗并不是诚心诚意要结盟的。”
伽罗:“你们皇帝若不肯答应,这结盟一事,也不必再提!”
贺湛故作纠结半晌,再缓缓吐出一口气:“兹事体大,实在不是我区区一名使节能够做主的,还请可汗给我些时日,让我回去禀告,交由陛下决定。”
伽罗也知道催人上吊都要给人喘口气的道理:“可以,不日便是我的继任大典,你们既然来了,不妨留下来观礼。”
贺湛拱手:“多谢大汗,我们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既然现在不能马上将真定公主接回去,能否让我们也见一见公主,好知道公主是否安好。”
伽罗量他们也翻不了天,便爽快道:“来人,将他们带去见公主,另外给两名使节准备居住的地方。”
贺湛谢过他,与陈谦一道告退离开。
两人退下之后,一名突厥大臣对伽罗道:“大汗,这两人来意有些蹊跷,不可轻易放他们回去。”
伽罗挥挥手:“我知道,届时他们想禀告中原皇帝,就让他们写信传书好了,看在他们带来的财物份上,暂且对他们以礼相待,等我继任大典之后再议。”
“那真定公主,留还是不留?”
伽罗笑得意味深长:“先留着她,看能不能跟中原人多要些好处再说。”
……
贺湛二人离开王帐,跟在突厥侍从后面,前往真定公主的帐篷。
陈谦的拳头在长袖下握起,浑身紧绷,一言不发。
贺湛似有所觉,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收敛怒火。
陈谦松开手,缓缓吐出一口气。
突厥侍从扭头过来:“前面就是公主的帐篷,你们自己进去吧!”
贺湛已换上一脸灿烂和善的笑容:“多谢这位郎君,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侍从一低头,贺湛递了一枚金色小马过来,一节指头大小,却是精致无比,栩栩如生。
他也不客气,伸手就纳入怀中,态度好了一些:“快点去吧,大汗没有限制你们见面的时辰,你们可以用过午饭再走。”
贺湛与陈谦再三道谢,见对方走远,这才掀开布帘入内。
真定公主正背身而立,听见有人进来,下意识扭头。
鸿雁一怒:“谁让你们未经通传就进来的……”
她的话在贺湛听来已经成了耳旁风,后者目光扫了一圈,没去看真定公主,反倒直勾勾落在帐篷一角正坐着的人身上。
“三哥!”贺湛刻意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其中澎湃与激动。
第42章
三哥看上去还不错,没有想象中被严刑拷打的伤痕,也没有鼻青脸肿地迎接他,更没有什么形销骨立凄凉无比; 他微微坐直了身体; 一愣之后,对贺湛露出熟悉的笑容:“你来了。”
贺湛控制不住鼻头一酸; 他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明明在来之前已经想好自己如何英明神武出现在三哥面前; 让三哥喜出望外然后抱住他哇哇大哭,结果现实却是自己差点失控,还得三哥走过来抱住他; 拍拍他的后背; 温声道:“好了,我没事,大家都很好!”
毕竟是有真定公主等人在; 贺湛没好意思跟三哥抱太久,反是主动拉开距离:“我们收到胡商带去的礼物之后就立马启程,没想到还是让你们受苦了!”
“不晚,现在刚刚好,来早了,未必效果就更好。”贺融拉着贺湛向真定公主介绍:“这是我五弟贺湛,公主唤他五郎便是,这位是此行的近卫副统领陈谦,也是身经百战的好儿郎。”
又是一位皇孙!真定公主吃了一惊,仔细打量贺湛。
“龙章凤姿,少年英雄,贺家有子孙如此,也不怪我们丢了江山。”真定公主半是夸赞贺湛,半是难掩怅然。
哪怕当朝皇帝膝下子孙众多,枝叶繁茂,可生为皇孙,天之骄子,又有哪个愿意亲自冒险?而现在,现实来了一个贺融,紧接着又是一个贺湛,也不由得公主不生此感叹。
思及自己当年还在长安的时候,虽身处深宫之中,也知朝纲混乱,社稷将倾,她那些兄弟们,却还个个顾着争权夺利,抢着将皇位拨拢到自己怀里,哪里管什么家国天下,苍生福祉,最后还得派出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去和亲。
自然,真定公主远赴塞外,一开始也并不是为了多么高尚的理由,她只不过是想活下去,活得更好,活出尊严,所以一路跌爬滚打,挣扎至今,但她不能不承认,一个连皇孙都愿意派过来的皇帝,起码比她的父兄们,更有资格坐上那把皇帝的宝座。
贺湛不知真定公主内心波澜,他将方才自己与伽罗的对话简单复述一遍,末了道:“许多情况与我们原先设想的不一样,我只能随机应变,也不知有没有打乱三哥你的计划?”
贺融拍拍贺湛的肩膀:“先时我们在这里,一举一动都受到伽罗的监视,消息等闲传递不出去,不得不用了那等迂回曲折的法子,没想到你能猜出我的意思,已经殊为不易。”
贺湛蹙眉:“若我没有猜出你的意思,你们原本准备怎么办?”
贺融:“伽罗碍于老可汗的遗言,又要收拾忠于公主的旧部,一时半会还不会对我们动手,要动手,也会等继任可汗之后,我们原想着,你们如果来不了,我会在继任大典之前亮明身份,以公主失势为由,向伽罗提出合作,先保下公主性命,再图其它。”
贺湛苦笑:“三哥啊,往后你可别打这种哑谜了,这次得亏是我猜出来,要是猜不出来,直接带人回长安,那你怎么办?”
贺融:“那我们就只好在这里自生自灭,将来若我奉公主回京,那功劳你也别想沾了。”
真定公主看着他们斗嘴,不由微微一笑,想起早逝的妹妹襄阳公主,心底又是一阵黯然。
论口舌之利,贺融是贺湛的师父,目前来说,贺湛还是说不过他三哥的,所以立马鸣金收兵,举旗投降:“三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贺融却看向真定公主:“依公主看,伽罗的继任大典,何时举行?”
真定公主:“突厥人虽没有中原那么多繁文缛节,但伽罗好不容易当上大汗,以他的性情,必也要招摇得天下皆知,说不定还要通知萧豫和伏念等人,让他们派使者前来观礼,再算上西突厥各部落首领赶过来,这一来一回,怎么也要一个月出头。”
贺融颔首:“拖得越久,就对我们越有利。五郎,你继续当你的朝廷使节,而且还要找个机会,假作与公主大吵一架,被伽罗的人看见。”
贺湛一怔:“这样做的目的是?”
贺融:“让伽罗知道朝廷跟公主之间也是有利益冲突的,这样伽罗反而会放下戒心,对你们更为亲近,但你也不要与他打得太火热,若即若离,欲迎还拒,这里头的分寸,你自己把握好。”
薛潭心说这不就跟对女人一样吗,远之则怨,近之则不逊。
不过真定公主在场,他不好将这话说出头。
贺湛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自己也小心点,我看伽罗……”
他顿了顿,没将那一帮突厥人刚才在突厥里带着侮辱意味的调笑复述出来,只道:“我看他对公主多有不敬,恐怕这段时日你们需要委屈一下了。”
“放心吧。”即便贺湛没有明说,真定公主也能猜到七八分,她冷笑一声,“大丈夫能屈能伸,我虽不是大丈夫,可这装孙子做低伏小的胯下之辱,我也能忍!”
……
千里之遥的京城,贺嘉正一笔一划抄写《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心无旁骛,笔下平稳。
侍女捧着匣子入内,见状也不敢打扰,只将匣子放下,悄无声息侍立一旁。
待贺嘉抄完一段,停笔长出一口气,侍女方笑道:“娘子前几日还在抄佛经,怎么这会儿又抄起道经了?”
贺嘉也觉得这种行为有点滑稽,忍不住自辩道:“我是在为三哥五郎他们祈福,就怕佛家菩萨事情多没听见,索性把道家神仙也请上,满天神佛,总该有一个保佑他们的吧!”
侍女扑哧一笑:“娘子一片诚心,上天定会体察的。”
贺嘉:“但愿如此吧。”
她看见旁边的匣子:“这是什么?”
侍女:“是大娘子送过来的。”
贺嘉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香包香囊,绣的菡萏牡丹。
大嫂宋氏有一手好绣活,当年在房州时,全家人的鞋袜香包,大多出自宋氏之手,但他们来到京城之后,尤其是父亲得封鲁国公之后,宋氏渐渐的就没有再亲自动手了,贺嘉的针线还是宋氏教的,一眼就看出这些香囊不是宋氏绣的。
这也是正常,身份不同,做的事也就不同,除非是给父亲表孝心,否则贺嘉现在也很少动手了。
“大嫂有心了,我去向她道谢。”
贺嘉合上匣子,让侍女放好,又让人拿来大氅手炉,装扮妥当,这才出门。
都是一个府里住着,相距不远,几步路就到了,只是天气太冷,贺嘉一进门,就忍不住跺了跺脚。
宋氏亲自迎出来,拉着她的手往里带,笑道:“我正念叨你呢,你就来了。”
贺嘉笑道:“没打扰大嫂吧?大哥是不是还没回来。”
宋氏:“你大哥带着大郎出去了,现在还未回来,我本想着去看看庶母,你既是来了,要不要与我一起去?”
提起庶母袁氏,两人都有些相对无言。
袁氏早年便是贺泰侧妃,一家人流放房州,贺泰的其他妻妾俱都早逝,唯有袁氏与贺泰患难与共,当时贺嘉他们也还小,袁氏待他们都不错,也赢得了贺家众人的尊重。
贺泰回京封爵之后,大家嘴上没说,心里都觉得袁氏肯定也是要扶正的,谁知近日皇帝却忽然下旨,封贺泰为鲁王,又将前秦国公孤女裴氏,许为鲁王继妃。
裴氏乃秦国公裴舞阳之女,彼时萧豫自立为王,裴舞阳带兵平叛,在灵州与萧豫一站,却战死沙场,之后裴舞阳膝下无子,皇帝怜其忠烈,就没有将爵位收回,转由裴舞阳之弟继承,如今裴氏女也到了适婚年龄,可大家却没想到,皇帝会将她的婚事与贺泰扯在一起。
贺泰年过四旬,裴氏却不到双十,看在众人眼里,难免为裴氏抱屈,可从身份上来说,裴舞阳战败了,本是有罪在身,皇帝不治其罪,还为裴氏赐婚皇室,让她当了王妃,无疑已是一种加恩。
对贺家人而言,这却是实实在在的一桩意外,对袁氏,更是晴天霹雳的打击。
她本以为自己苦尽甘来,迟早有名正言顺的一日,却不料峰回路转,半路居然又杀出一个裴氏,生生断了她扶正的念想。
贺嘉等人尚且为袁氏感到委屈,袁氏本人的心情,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她因此大病一场,至今还缠绵病榻,没能下床,连贺家二郎贺秀娶妻也没能赶上。
宋氏与贺嘉相继叹了一声。
“事到如今,陛下已经下旨,不管心里怎么想,又能如何,只能劝慰她看开一些了。”
贺嘉忍不住道:“要是父亲早些与陛下说,陛下也不会赐婚了吧!”
人人心里都明白这一点,只是碍于孝道,不好直说。
宋氏提醒她:“木已成舟,等新王妃入了门,这番话还是不要提起的好。”
贺嘉点头:“我晓得,大嫂可要叫上二嫂,一道去探望?”
提起贺秀新婚不久的妻子,宋氏又是一阵心烦意乱。
贺秀的婚事也是皇帝定的,他娶的是英国公陆家的小娘子。
说来也巧,这位小陆氏,正是贺泰第二任王妃陆氏的侄女。
当年陆氏因嫡子贺虞落马伤逝之后郁郁寡欢,不久也跟着去了,后来贺泰被流放,跟陆家也就断了往来,如今因着贺秀与小陆氏的婚事,两家又重新走动起来,可谓亲上加亲。
相较于长子贺穆的妻子,小陆氏出身勋贵之家,身份上比起小门小户的宋氏,不知高出多少去,小陆氏自幼在那等环境下长大,自然也不可能像宋氏那样平易近人;而宋氏面对这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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