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麟趾-第6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他越是推辞,嘉祐帝就越是过意不去。
  先前李宽立下大功,嘉祐帝一直想找机会好好封赏他,奈何太子与安王拦着,李宽如今连南衙统领都丢了,手上更无兵力,先前嘉祐帝想拜他为相,张嵩等人也明里暗里地反对,让嘉祐帝很是恼火,如今太子一提出分立左右丞相的法子,嘉祐帝顿时觉得这真是一个好办法,既可以留个丞相之位给世家,让他们不再蹦跶,也能满足自己的愿望,真可谓两全其美。
  所以当李宽这番话说完,嘉祐帝立马就道:“衡国公当仁不让,就不必再推辞了,朕以为,张尚书在户部多年,功劳卓著,可为左相,而右相,非衡国公莫属!”
  太子皱起眉头。
  他原本想让吏部尚书刘衷为相,但经过贺融的分析,太子也很清楚,刘衷资历浅薄,又非世家出身,这个提名肯定是通不过的,所以他选择跟张嵩他们暂时合作,表示愿意推张嵩上相位,作为交换,太子想要提拔一批寒门出身的官员立身朝堂,张嵩他们也不会反对。
  但大家原先说好了的,就算丞相有主次之分,也该是张嵩为主,李宽为辅。
  结果现在皇帝这一打岔,事情出现了变故,两人的位置被调换了,变成李宽为主相,张嵩为副相。


第107章 
  “陛下!”太子按捺不住; 直起身体急急道。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但就在此时,太子与对面的刘衷眼神一接触,后者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因为没法说话; 刘衷只能投以焦急的眼色; 希望对方能够领悟。
  “太子,你要说什么?”嘉祐帝奇道。
  太子深吸了口气,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臣想说的是; 陛下英明; 衡国公与张尚书二人; 品行高尚,德才兼备,皆为国之柱石; 此番安排; 臣并无异议。”
  饶是李宽再镇定,也不由微微诧异; 侧首遥望太子。
  他还以为对方会为了主次之分据理力争; 最后非逼皇帝改变主意不可。
  是因为太子看到皇帝心意已定吗,还是因为张嵩不属于太也党; 所以太子不肯花费力气为其争取到底?李宽思忖道。
  嘉祐帝笑道:“朕还以为你想说什么,你说得不错,衡国公与张尚书,皆是朕的股肱之臣; 先前朕还有些为难,如今多亏你出了这个好主意,从今往后,左右二相,更可为朕分忧解难了。”
  李宽与张嵩忙谦逊推辞,说自己无德无能,不足担此重任云云,但此事既然嘉祐帝开口,其他人又没有异议,就已经算是定下来了。
  贺融从进来伊始,就没说过话,贺融一直在琢磨进来之前,太子对他说的话。
  太子说,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相信他。
  这句话显然不是对着立相这件事的,那么也就是说,今日朝堂上,还会有另外的变故?
  就在此时,贺融听见刘衷道:“陛下,臣有本奏。”
  嘉祐帝刚要打出来的呵欠只好又生生收了回去。
  “说。”
  刘衷:“自高祖皇帝以来,天家子嗣渐丰,这本是好事,高祖皇帝在时,爱惜诸王,不愿他们远离自己,因此赐食邑于诸王,令他们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但人心不平则鸣,不足则贪,素来如此,高祖末年,就发生了诸王兄弟阋墙之变故,到了先帝末年,又有齐王大逆不道,弑杀先帝的惨剧,归根结底,皆因几位陛下本着慈父之心,希望儿女和睦孝顺,却对人性贪婪有所疏忽,因此,为避重蹈覆辙,免除萧墙之祸,臣请求陛下,分封诸王,令其各往封地,以安天下臣民之心,以保江山社稷万年。”
  本朝诸王公主,只有食邑,享受封邑所出的食禄,却没有实际上的封地,像贺融、贺湛这样,他们可以被派驻某地长期任职,如其他朝廷官员一般,任期一到,或者皇帝旨意一下,他们也要回京述职。
  刘衷肯定不会自己无缘无故提出这个提议,如果提议被通过,先帝的儿子卫王也好,贺融他们这几兄弟也好,都要各自到封地上去,从今以后,若无王命,不得擅自离开封地,更不止何年何月才能回京。
  如果贺秀也要到封地去,哪怕李宽当了丞相,隔着千里之遥,两人也没法勾连到一起去,太子是想用这一招,来化解李宽任相带来的危机。
  贺融终于明白太子为何会对他说那句话了。
  其实太子原本也不必特意多嘱咐那么一句,就算没有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贺融也不会开口的。
  因为还有人比他更急。
  嘉祐帝面上没有意外之色,显然是先前太子已经和他通过气了。
  “此事,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张嵩一派没有意见,他们既非太子党,也非纪王党,无论最后谁当了皇帝,哪怕是改朝换代,只要皇帝还想让王朝长治久安,就不可能将世家抛到一边。
  而且正如刘衷所说,诸王分封,将他们全都分散在天南地北,降低诸王叛乱的风险,让他们想图谋不轨也没有那个能力,有利于社稷稳固,天下太平。其实早在先帝时,丙申逆案之后,丞相周瑛就已曾私下向先帝建言,让余下诸王都前往各自的封地,只是当时先帝没有听从,一拖就拖到后来齐王谋逆。
  见李宽面露沉吟之色,嘉祐帝温声道:“李相怎么看?”
  这正式的旨意还未下,一声李相就叫上了,太子心中腹诽道。
  李宽道:“身在外地,离京城千里之遥,诸王往后若想尽孝道,却有心无力,只因轻易不得离开封地回京,但前朝也有分封诸王之例,是以臣觉得此事,有利有弊,一时说不好,只是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嘉祐帝:“有话只管说。”
  李宽:“诸皇子前往封地,那……往后裴皇后所出嫡子,也得如是照办吗?”
  众人冷不防这一问,都愣住了。
  李宽见众人噤声,便继续说道:“太子名分已定,再无疑问,若不照办,未免对其他皇子不公,也显得陛下偏袒,若是照办,八殿下毕竟是皇后所出嫡子……”
  饶是贺融,也不得不说李宽这一招反击实在精彩!
  不仅精彩,而且对方反应之快,完全出乎意料。
  太子这个储君之位是怎么得来的,贺融再清楚不过。除了他占据长子名分,嘉祐帝因自己身份遭遇而感同身受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裴皇后不争!
  当初裴皇后深明大义,不但不争,反倒还主动出面,请立太子,如果她想争,不说太子现在还能不能安稳坐在朝堂上,起码彼此之间也有好一番龙争虎斗,她这一让,连太子也得承她一个天大的人情。
  但现在如果分封诸王,正如李宽所说,皇后嫡子,将来是遵从,还是不遵从?
  如果不遵从,其他皇子肯定觉得不公平,如果遵从了,那太子又要怎么对裴皇后交代?
  说我不仅抢了你儿子的太子之位,还把你儿子给扔到外地去,让你们母子以后不得相见?
  只怕就算是裴皇后再睿智大气,也得觉得太子是故意在给她的亲生儿子挖坑吧?
  太子脸色微变,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
  嘉祐帝微微皱眉,面露为难:“李相所说,也有道理,这样吧,此事暂且搁置,容后再议。”
  接下来,众人又议了几件事,有季凌呈报的陵寝工程,有薛潭禀报的试策进展,各方士子已陆续汇聚京师云云,但跟之前比起来,这些都已成了小事。
  从头到尾充当旁观者的贺融,本以为自己今日可以彻底当个哑巴了,谁知嘉祐帝宣布散朝,众人陆续离去,他走到宣政殿门口时,却被贺秀叫住。
  “三郎,慢走。”
  贺融转身:“二哥有事?”
  贺秀走过来,望着他:“分封诸王之事,是不是你给太子出的主意?”
  贺融摇头:“不是。”
  贺秀:“那设立二相呢?”
  贺融不答反问:“二哥问这些,做什么?”
  贺秀哂笑一声:“那就是了?”
  贺融沉吟片刻:“不瞒二哥,我的确曾向太子建言,设立二相,只因本朝丞相大权集于一人之身,周相卧病时,丞相差事无人可做,最后不得不分回六部,是以二相设立,理所当然。”
  贺秀看了他好一会儿,面露讽刺:“三郎,我一直以为,你跟大哥是不一样的,就算我对大哥有心结,起码你对我们两人的心,是不变的,但我没想到,你已悄无声息站到大哥那边,还对我满口冠冕堂皇。这些话,你哄哄五郎也就罢了,难道还想哄我?”
  贺融:“二哥,我知道,你现在在气头上,无论我说什么,你也不会信我,但我对你,对五郎,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我从来没有变过。”
  贺秀嘴角微扬:“大哥也说他从来没有变过,但事实上呢?你看看,裴皇后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但皇后嫡子挡了他的路,他想也不想就出手,什么时候轮到我?什么时候轮到你?”
  贺融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他觉得再无解释必要,便也不答贺秀,拱拱手,转身就走。
  昔日他受太子之托,去劝说贺秀,放下成见,放下仇恨,走出自己的路,当时他愿意去,是因为他知道,事情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今日他不愿多说,也是同样的道理。
  江水奔腾往前,绝无可能再掉头回流,正如他们兄弟之间,走到了分岔口上,一个想要往东,一个想要往西,谁也说服不了谁,最终,只能分道扬镳。
  贺融举步往前,明知身后贺秀在注视他,等他回头,却再也没有停过片刻。
  ……
  “他们兄弟角力,关我什么事,怎么就把我给扯进去?这真真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也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衡国公府内,来客愤愤然道。
  “殿下不必如此生气,往另外一方面想,这未尝不是好事,在京城,天子脚下,时时刻刻都被人注视一举一动,凡事都要战战兢兢,生怕惹上嫌疑,您不觉得累吗?去了封地,山高皇帝远,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
  李宽微微一笑,亲手从侍女那里接过茶盏,递给卫王。
  “话虽如此……”卫王忧虑重重,“难道就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第108章 
  “项庄舞剑; 意在沛公。太子想对沛公下手,坐在沛公边上的人,难免被波及。”李宽悠然道,“我看这件事; 陛下早晚会同意; 与其等到陛下下旨,您不如早些主动向陛下提出前往封地,以陛下的性情,必会觉得有所亏欠; 再给你一块不错的封地。”
  “再者; ”李宽喝了一口茶水; 好整以暇续道,“现在太子与纪王相争之势已成,您继续留在这里; 迟早会卷入旋涡; 身不由己,您想想; 连先帝末年; 齐王争位,您也能安然度过; 没道理最后却栽在侄子们的事情上吧?”
  卫王苦笑:“表哥,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在怨我,怨我当年思虑过多,不肯当机立断; 以至于今日……”
  李宽抬手,示意卫王不要再说下去。
  “往事已矣,殿下再说,只会徒增烦恼,于事无益,如今纪王头角峥嵘,不肯相让,太子咄咄相逼,意欲彻底消除隐患,早已不是当年先帝在时的光景了。此一时,彼一时,您须得明白这个道理。”
  卫王露出一丝不甘心,最终却也只能点点头。
  “我明白,说到底,是我之过,不过表哥如今拜相,权势更上一层,又与纪王亲上加亲,往后可算是煊赫逼人了。”
  李宽笑着摇摇头:“我如今手无兵权,连相权也被人分走一半,做什么事都有人在旁边盯着,你觉得我能做什么?再说纪王殿下也将去封地了,往后我想见女儿一面都难,这个右相,不做也罢。”
  “说得也是。”卫王又一次想起当年在太庙,如果自己能再果断狠决一点,看见李宽带着兵马来解围,就趁乱将鲁王给解决了,事后再对外宣称是齐王杀了鲁王,那么今日……
  他觉得李宽说得对极了,世事没有如果,他做错了一步,所以今日必须低下头,又要一步步给赶离京城。
  “我至今仍觉得,有些对不住表兄你,当初你费心为我筹划,我却没有珍惜那个机会,如今害得我俩只能在此相对嗟叹。”
  李宽摆摆手:“不必如此悲观,我说了,离开长安,未必就不好,京城风起云涌,二龙相争,难不成其他人就一点念想也没有?”
  卫王心头一动:“你是说,兴王……?”
  李宽含笑:“兴王立有军功,又与纪王同母,虽然排行靠后,但既然纪王也有念想,他为何不能有念想?兴王有功劳,安王更有功劳,他出使突厥,出征南夷,足智多谋,论功劳,陛下诸子之中,应以他为首,你道他会不会有念想?”
  卫王迟疑:“兴王也就罢了,但安王腿脚有疾,不可能吧?”
  李宽:“正因腿脚有疾,多少人轻视了他,疏忽了他,连带陛下也有爱重冷待之分,你觉得他心里会甘心吗?一个当时在所有人都不看好的情况下,为了杀出一条血路,就不惜以身犯险,远赴突厥的人,依你看来,他的内心,会是一潭死水,甘愿为他人作嫁衣吗?”
  卫王摇摇头:“换作是我,恐怕也很难无怨无悔。平定南夷,与杀退突厥人,同为战功,虽说现在兴王还未回来,但安王毕竟也是副帅,功劳不容置喙,但陛下给纪王赐婚,给纪王赐下别庄,增加封邑,却只给安王增加了百来封邑,两相对比,何其不公,同样是儿子,怎么陛下的心,就偏成了这样?”
  李宽道:“陛下倚仗安王为左右臂,却没忘记他当年间接害死自己的嫡子,也没忘记安王生母的罪名,因此心怀芥蒂,也是人之常情。”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我要是安王,心里也会不痛快!”卫王郁闷道,但他知道李宽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种话,转念一想,卫王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现在看起来,只是太子与纪王之争,但迟早有一天,安王与兴王也会加进来?”卫王恍然,“对了,还有裴皇后之子!堂堂皇后嫡子,却一出生就得屈居人下,我不信裴皇后真就那么超凡脱俗,连为儿子争一下也不!”
  李宽低头欣赏盏底随着茶水微微荡漾的花纹。
  “想通了这一点,您是不是觉得,离开长安这件事,看上去也不那么糟糕了?”
  卫王:“看来表哥早已目光如炬,预见到这些事了,难怪您如此淡然,敢情是准备坐山观虎斗。”
  “诶,这你可就说错了。”李宽摇头,“身为丞相,有躲不开的责任,想袖手旁观也不成,只是这几位皇子未来相争之局,却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只是在建议你,早日离开是非之地,逍遥自在。”
  卫王笑起来:“对对,您这么一疏导,我立马豁然开朗,郁闷之情一扫而空!不过将来也不知陛下会将我封到哪儿去,毕竟远离京城,鞭长莫及,若是长安有什么风吹草动,还得赖表兄给我通个声气了!”
  李宽颔首:“放心吧。”
  ……
  “散朝之后,大哥与我说,他只是想逼二哥主动离开长安,并无他意,但此事一出,必然会牵连其他兄弟,所以他会找机会向陛下进言,让我能继续留在长安。”
  当初刚到京城不久,杨钧就在京城开了一间胭脂铺子,生意还不错,后来此处就成了贺融、薛潭等人私下常聚的地方。
  虽然朝廷没有明令禁止官员与皇子私下往来,但薛潭他们毕竟是六部尚书,总往安王府跑,容易惹人注目,杨钧这间胭脂铺子大隐隐于市,闹中有静,又不必担心被人盯上,再合适不过。
  杨钧现在经常天南地北四处跑,生意越做越大,胭脂水粉已经不是他唯一在做的买卖,但这间铺子他偶尔也还会来,正因贺融常来,朋友长在,心有所系,即使岁月变迁,人事变幻,于杨钧而言,却是千金难换的宝地。
  “当时在朝议上,我就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薛潭摇摇头,“这分明是无妄之灾!好端端的,您还帮了太子一个忙,他竟这样报答您?若诸王分封的事定下来,连纪王都要前往封地,就算太子为您说话,您也留不下来,反倒还会让人觉得您恃功而骄,目无法纪。凭什么他与纪王打擂台,就得把您给牵连进去!”
  季凌轻咳一声:“殿下,我得给您提个醒儿,这件事,张嵩、范懿他们乐见其成,可能不会插手干涉。”
  他既是工部尚书,又与张嵩范懿他们一样,出身高门世族,总能多打听了解到一些。
  薛潭撇撇嘴:“他们肯定不会插手,这件事对他们又没有什么影响!”
  “其实这两天,我一直在想这件事。”
  贺融一开口,另外两人就安静下来。
  “太子与纪王之争已逐渐浮出水面,从前我还会去劝,但如今我已知道,劝也无用,不如省些力气。既然如此,留在京城,迟早需要面对二龙相争的局面,太子也一定会找我做帮手,对付李宽,对付纪王,与其这样,倒不如我提前远走,哪怕去一个相对贫瘠的封地,也好过在这里,左右为难。”
  薛潭留意贺融神色,但对方脸上并无愤懑,只是一派平静,平铺直叙陈述问题。
  季凌问道:“我听说,纪王殿下在宣政殿外将您给拦下来,误会您给太子出主意,想将他撵离京城?”
  贺融没有否认,淡淡道:“我如果继续留在京城,这样的误会,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桑林坐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他们说话,有些半懂不懂,却听得很认真。
  薛潭突然起身,拱手道:“殿下,我有话要说!”
  贺融:“不必说了,我知你想说什么。”
  薛潭却不管不顾道:“纪王殿下为何不满太子?表面上看,是因为他的妻儿死在宫变之中,埋怨迁怒太子,但实际上,却是因为当年在房州时,太子虽然是大哥,但经常上山打猎,撑起家中生计的,却是纪王与兴王二人。据说太子受封东宫之后,纪王曾在私底下说,论身份,皇后嫡子尚在,论功劳,长子做过的,我只比他多,不比他少。虽说此言真实与否尚不可考,但如今看来,种种蛛丝马迹表明,纪王并非一时心血来潮,跟太子过不去。但既然纪王可以争,为何您不可以争?真要论功劳,您在诸位皇子之中,又比谁差?”
  这番大不韪的话,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大惊失色,但眼下屋里在座的几人,贺融也好,季凌桑林也罢,却都没有露出半点惊诧意外的神色。
  贺融沉默良久,出声道:“今日这话,出了此地,我只当你没说。”
  薛潭却并不打算就此结束,他朗声道:“放眼天下,危机四伏,外有突厥、萧豫,内有土地兼并,世家林立,值此多事之秋,太子、纪王二人,不顾国计民生大事,却纠结于权谋争夺之小事,本末倒置,谈何贤良!”
  贺融抬眼,直视薛潭,似要望到他心底去。
  “鱼深,如果我现在竖起旗帜,与太子纪王相争,那我与他们,又有何区别?”
  薛潭哑然片刻,顿足道:“我只怕您真被放逐到封地上去,往后就连想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任人鱼肉,任凭宰割!”
  贺融笑了,忽如冰雪消融,柳叶化春。
  “若我只有这么点本事,又怎能让你们心甘情愿追随?而且,”他顿了顿,抬手一拂,宽大的袍袖从桌上信笺拂过。
  “我不想看到,五郎对他寄予厚望,尊敬有加的三哥失望。”


第109章 
  啪!薛潭狠狠一拍桌案; 把其他人吓了一跳。
  季凌投来嗔怪的目光,他却浑然未决,豪爽笑道:“好!这样的殿下,才是值得我们追随的殿下!往后不管太子和纪王争成什么样; 也不管您被分到什么鸟不拉屎的封地; 我都会坚定不移,站在您身后!”
  他起身拱手长揖,朝贺融郑重行礼。
  贺融与他们之间,以往很少谈及这样的话题; 即便有; 也都被贺融轻描淡写一语带过; 他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间接提及自己的志向。
  虽然依旧很隐晦; 但在场都是聪明人; 如何会听不明白?
  唯一一个不在聪明人之列的桑林,见薛潭说了这样一番话; 也跟着懵懵懂懂起身; 站在薛潭身后,向贺融行礼。
  薛潭斜眼看季凌:“敬冰; 俗话说,青史写人,古书写事,这史书里短短数行的春与秋; 可能就是你我的一生一世,你希望往后自己在书里多两行,还是少两行?”
  他话锋一转:“哎,不过你出身高门,毕竟与我不同,不管世道人心如何,世族就如那参天大树,半分也撼动不了,也难怪你左右摇摆,迟疑不定了!”
  季凌苦笑:“我说鱼深,你就别挤兑我了,我能坐在这里,就已是一心一意跟着殿下,只不过,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现在只能作我自己的主,还请殿下体谅。”
  薛潭哂笑:“敬冰,你堂堂工部尚书,在家里头,竟连说话的份儿都没有了,说出去岂能让人相信?看来还是我这寒门小户好,也用不着谁来作我的主!”
  季凌知道他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薛潭家里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薛沄,当时晚他几年试策取士,同样在朝为官。薛潭被先帝看中,点为鸿胪寺典客署丞,薛沄则去了翰林院,但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