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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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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
  如此说来,纪王的姻缘不咋的,但岳丈缘却始终吉星高照。
  陆庆听见范轩这么问,就摇摇头,一脸疑惑:“没听说啊……”
  就在此时,又有一名周家仆从跑进来。
  “郎君,安王在军营杀了好多人!”
  周恕腾地起身,下意识斥道:“说明白些!”
  仆从紧张道:“是邓判司让人赶紧过来给您报信的!据说安王要整顿军纪,整治那些亏空军饷的人,还拿了一本账册,每叫一个人名,就让人念他的罪状,如何贪污士兵的口粮,苛待下属,如何勾结商、商户贩卖军粮,违反了本朝律令第几条……有些严重的,直接就人头落地了,还有些当众挨军棍,这不,现在还没完呢,邓判司见势不妙,说是先给你们通个声气儿!”
  他一口气说完了,也没吞吞吐吐,周恕等人的脸色却是越听越白。
  陆庆感到一股寒意袭遍全身,喃喃道:“要钱就要钱,杀人做什么……”
  他这是联想到自己的下场了。
  周恕却没有其他人那样惊吓,他冷静吩咐儿子:“你立刻给京城那边写信,告知情况,必要时,请范老尚书为我们说说话!”
  范轩苦笑:“周兄,范老尚书嫉恶如仇,这种事情恐怕不会帮忙的!”
  周恕却冷笑一声:“我们倒了,周家范家必受影响,他也是陈留范家的人,就算他能大义灭亲,他的兄弟儿子能吗?那些人若一起向范懿施压,我就不信范懿不帮我们说话!”
  陆庆提振起精神,连声附和道:“正是这个理儿,我也写信去给陆家,安王这次打的可不止是咱们几个的脸,他明知道咱们背后是什么人,还非要对我们下手,这不明摆着醉翁之意不在酒吗!”
  周恕点点头:“不错,这种时候,我们更要团结一致,不能让人看了笑话,等京城那边给安王施压,我就不信他还能一意孤行!”
  见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义愤填膺,范轩忍不住弱弱道:“那十二万五千钱,咱们还交不交?”
  “不能交!”周致忿忿道,“爹,几位世叔,我们要是一开头就服软了,那安王肯定会步步进逼,他欲壑难填,我们可不能陪他玩儿!”
  范轩:“那要是……他逼我们交呢?”
  周致心里有些瞧不上范轩,心想你好歹也是灵州巨贾之一,背后又有陈留范氏,怎么就骨头这么软?
  “那就硬碰硬,谁怕谁!”
  陆庆摆摆手:“世侄,你还年轻,不要冲动,他毕竟是皇子,就算到时候我们有人撑腰,那也得我们先退一步,要不然难道让安王登门给我们致歉吗?如果出了这笔钱能息事宁人,那我倒是没意见。”
  周致不情不愿道:“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我们三家平摊,每家也得出个四万多呢!”
  陆庆心头冷笑一声,心说当日捞钱是你们周家捞得最狠,现在出了事,就说平摊了?
  他不阴不阳道:“世侄,安王说十二万五千,你就真拿十二万五千给他?要送钱上门也得讲究诚意,他既然把数目说出来了,最后要送,起码也得送十五万,而且当日转卖空饷这件事,是周家先提出来的,也是你们占了大头,按理说,这次就算出钱,也该是你们最多,何来平分之说啊?”
  周致一股恶气涌上心头,大声道:“陆世叔,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船要是被凿沉了,对谁都没好处!我们义兴周氏在世家里头也算头一份了,难道不该占多一点么?”
  陆庆:“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义兴周氏,无非是出了个周瑛,可现在周相已经去世,一代新人换旧人……”
  “都别说了!”
  周恕一声断喝,将他们的争执打断:“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争这些有的没的!当务之急,是赶紧给京城写信,有什么力气都使上,安王没有先对我们动手,无非也是忌惮我们背后的势力,想敲打我们,我们别自己先乱了阵脚……至于钱的事,等京城回信了再说!”
  他既然这样说了,其他人也没什么异议,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人的确也需要时间各自回去梳理梳理。
  出了周家大门,陆庆忍不住跟范轩吐槽:“他周家还真把自己当成世家之首了?什么玩意儿!我看安王这次最想整的人就是他!”
  范轩劝道:“算了,眼下还是大局为重的好,依我看,要不回头我们先私下去拜见安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总不能两眼一抹黑,跟着周家走吧?”
  陆庆斜睨他一眼:“你怕了?”
  范轩道:“你想想,安王这次杀了那么多人,肯定是来真的了,闹到最后,双方如果都得有个台阶下,那世家那边肯定会抛出挡箭牌来消安王的怒火,那谁会是那个替死鬼?”
  被他提醒,陆庆浑身一凛,脸色大变。
  为了在回去的路上单独说会儿话,范轩没有乘坐自家马车,而是与陆庆同坐一辆,此时马车行经闹市,忽然一个急停,外头马匹嘶鸣声传来,又有整齐急促的脚步声,两人相视一眼,心生不祥。
  陆庆掀开车帘子往外探看。
  林淼,也就是当年跟着贺融一道出使西突厥,后来在禁军中步步高升,这次又跟随贺融来到灵州的人——正领着一队士兵拦在马车外面,朝陆庆露齿一笑。
  “陆郎君,奉安王殿下之命,请你们到北城军营去作客。”
  陆庆懵了一下,色厉内荏道:“那要是我们不去呢?”
  林淼将剑慢慢抽了出来。
  “那就只好得罪了。”
  林淼自认为笑得还是很有亲和力的,他崇敬安王,就连笑容也刻意学了很久。
  但在陆庆看来,却是十足的阴森可恶。


第122章 
  人为刀俎; 我为鱼肉,陆庆他们虽然自认有后台靠山,用不着惧怕官府,但那是指余丰这样的官员; 面对安王; 尤其是有兵在手,磨刀霍霍的安王,他们还是打从内心有些发憷的。
  在周家的时候,众人气势冲天; 群情汹涌; 周恕的儿子周致; 打小就金玉满堂,在灵州地界那是横着走的人物,大有“天老大; 我老二”之势; 自然不把安王放在眼里,也没法正确估量这次事件的严重后果; 就连周恕; 似乎也被儿子影响了,以为远水真能救得了近火。
  相比之下; 陆庆和范轩更清醒一点,或者说,他们觉得京城那边不一定会为了他们,得罪安王; 所以当林淼拦在马车前面,抽剑出鞘时,两人瞬间怂了,灰溜溜跟着林淼去了校场。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范轩觉得今日的天气格外浑浊闷热,刚进校场,他已经闻到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范轩脚一软,顺手扯住陆庆的衣袖。
  陆庆看了他一眼,见他面色煞白,就压低声音,恨其不争道:“还没见到正主儿你就吓成这样,我们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你、你有没有,闻见,血味儿?”范轩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
  他们刚才在周家,可是明明白白听见仆人来报,说安王在校场杀了许多人的。
  被他这么一说,陆庆的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林淼大步流星,在前头带路,见他们俩磨磨蹭蹭,忍不住回头道:“两位郎君能不能走快些!”
  听着更像是阎王催命的声音了,范轩的脚直接在地上生根,不想走了。
  他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这、这位官差,能否告诉一声,安王殿下找我们,到底有何要事?”
  商人的本能他还没忘记,范轩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就要往林淼手里塞。
  谁知林淼却睬也不睬,一扬手,让左右直接上前架起范轩。
  “快点儿,殿下还等着呢!”
  范轩身不由己,这下不走也得走了,很快就没了人影。
  林淼又望向傻眼的陆庆,阴森森道:“你也走不动了?”
  “不不不!我走得动,走得动!”陆庆忙不迭往前小跑,朝范轩追去,还因为太急,差点踉跄摔倒。
  范、陆二人被带到贺融那儿的时候,后者已经杀了不少人了。
  沙地上几个头颅新鲜出炉,与脖颈相接的地方似乎还冒着热气,头颅的主人双眼圆睁,脸上永远停留在恐惧或惊愕的那一刻。
  血渗入沙子,蜿蜒成一条小溪,颜色渐渐变深,刺痛了范轩的眼睛,让他差点就要流泪了。
  别说范轩和陆庆,就连那些士兵,也大都吓傻了。
  没有人想到贺融当真一出手就如此狠辣。
  时隔半年,安王头一回来到军营,就用这样的手段,吓住和镇住了所有的人。
  但他也并非见人就杀,陆庆壮着胆子朝那几个人头落地的脑袋看了几眼,其中几人有些眼熟,都跟倒卖军饷脱不开干系。
  大多数底层士兵,平日里没有油水可捞,反而时不时被克扣,拖延发放军饷,见了这等场面,害怕震惊之余,却也有一丝出气的快意。
  安王不是在滥杀无辜,激起军中哗变,他是有备而来,蛰伏半年,为的就是今日——陆庆忽然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
  “两位来了啊。”
  安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俊朗清隽的面容却让范轩两股战战,如见修罗。
  “方才有人指证几位参与倒卖军饷,所以我让人传召两位过来对质一番,不过这儿还得再杀几个人,你们暂且等等,等我杀完再说。”
  这语气就像再说今天多吃一碗饭似的。
  范轩实在有点受不了了,忙颤声道:“殿、殿下,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请、请您高抬贵手……”
  从前不晓得,今天他陡然发现自己有点晕血。
  贺融站得久了,伤腿隐隐作痛,但他又不想坐下,就拄着竹杖一步步朝范轩走来,借此缓解身体上的疲惫。
  但范轩却无暇关注对方不良于行,他只觉得贺融就像过来夺他性命的魔头,忍不住想往后退,却不小心绊了一跤,往后坐倒在地。
  对方似乎有点惊讶,亲自伸手过来欲扶他,和颜悦色道:“怎么如此不小心?”
  那只手白皙修长,似乎怎么晒也晒不黑,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这么近距离一看,范轩几乎看见指甲在阳光照耀下发出的莹光。
  但他不敢接,忙不迭爬起来,强笑道:“不劳殿下,我自己能起来!”
  贺融笑了笑,收回手。
  “我杀的这些人,个个罪证确凿,无可辩驳,少了这些害群之马,士兵才能打仗,才能有护卫灵州,保你们平安,两位说是不是?”
  他的目光从范轩移到陆庆身上,后者忍不住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连声道:“是是是!”
  可陆庆没想到,下一刻,安王脸上的笑意忽然敛了个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厉。
  “既然知道,你们为何还将手伸向府库,伙同这些人倒卖军饷!是嫌自己命太长,还是觉得自己脖子比他们硬,觉得我砍不断?!”
  陆庆张了张口,强忍惧意,垂死挣扎:“无凭无据,殿下可不能冤枉良民……”
  “我早就听说,商人只要有钱赚,哪怕前面是个深坑,也会毫不犹豫地跳下去,看来两位也不例外,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贺融笑了一下,冷冰冰毫无感情,他作了个手势,旁边早就抱了一叠账簿,手酸得要命的张泽,立马走过来,将那些账簿全往陆庆脑袋上砸。
  “这是判司邓岫手里的账簿,里面清楚记载了这几年你们之间的往来,除了军饷,还有官仓存粮,全部被你们收下,又转手倒卖出去,所得利润,邓岫两成,刺史三成,你们三成,余下两成,一成给参与此事的大小官吏分赃,一成送往京城孝敬你们的本家。这买卖不错啊,无须本钱,空手套白狼,就能得到巨大收益。”
  陆庆深吸了一口气,没去翻那些账簿,反是道:“殿下容禀,我们实在是冤枉,盗卖军饷官粮,那是历任刺史和邓判司主谋,他们非要将粮食卖给我们,我们不知道这些粮食是从哪里来,也不可能不收啊!”
  张泽冷笑:“你真是二一推作五,把自己给推得一干二净,可惜邓判司已经把你们给卖了,朝廷自然会追究他们的责任,而你们,一个也逃不掉!”
  他平时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没事就跟薛潭凑在一块讨论灵州哪家乐坊的小娘子更漂亮——虽然薛潭家有母老虎,有贼心没贼胆,不过这种场合,张泽虎着脸吓人,乍看还真像那么回事,毕竟虎父无犬子,再怎么说,张泽的伯父也是曾经威名赫赫的武威侯张韬。
  没等陆庆反应过来,张泽又道:“现在殿下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愿意花钱消灾,把之前侵吞的钱财悉数吐出来,殿下也愿意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他盯着陆庆和范轩,阴恻恻道:“否则……”
  张泽没再说下去,直接对林淼道:“动手!”
  手起刀落,又是几个人头落地。
  范轩与陆庆被迫看了一回行刑的现场,猝不及防的血腥场面映入眼帘,范轩甚至觉得自己的脸也溅上几滴烫热的血。
  魂魄仿佛瞬间抽离躯体,范轩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嗓子被黏住一般,嘴巴也由不得自己控制了,这是惊吓过度的后果,他很明白,但手脚俱软,愣是反应不过来。
  身旁陆庆喘着粗气,喘气声大得连范轩都能听见。
  贺融见他们不说话,就淡淡一笑:“两位真是有骨气又讲义气,都到这地步了,还帮邓判司死扛到底,我佩服得很,不过既然你们不肯交钱,那就没办法了……”
  “交!我交!我交!别杀我!”
  范轩听见陆庆如是吼道,那声音活像后边有十八条狗在追。
  “我也交,求殿下开恩!”范轩生怕说晚了。
  贺融下巴微扬,张泽随即把两张字据拍在他们面前,又拿了印泥过来,抓起两人拇指一摁,字据上很快多了两个红彤彤的指印。
  范轩定睛一看,只见那字据上写的是十二万五千钱。
  他疑心安王弄错了,再看陆庆那张,也是一样的数目。
  “殿下,您,怕是弄错了吧,我们一共也才欠了十二万五千钱,怎么这……?”
  贺融冷冷道:“你们去钱庄借钱,也需要付利钱吧,难道挪用朝廷军粮,还想全身而退?”
  这是买命钱。范轩明白了,他全身被抽光了力气,瘫软在地上。
  范轩甚至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去的,回到家呆坐半天,直到听见妻儿在耳边哭喊,他才慢慢醒过神来。
  “夫君这是怎么了?我差点就让人去请神婆了!”范轩的妻子抹泪道。
  “别说请神婆了,现在请神都没用……”范轩恹恹道,有气无力地抬起手,“去,清点下家中财物,拿十二万五千钱出来。”
  范妻惊愕:“家中一时半会哪里拿得出这么多现钱?”
  范轩:“这是我给安王的买命钱,不给,命就没了。”
  范妻不知就里,兀自忿忿道:“这不是勒索么!他是皇子,也不能这么无法无天啊!要不您写信给京城……”
  范轩:“没有现钱就拿等价的粮食或金银抵数,不想我没命就别磨磨叽叽了!”
  最后他几乎是嘶吼出声:“快!”
  范妻吓了一跳,不敢再忤逆丈夫,忙不迭吩咐管家去准备。
  周家很快得知范轩与陆庆在校场稀里糊涂各交出十二万五千钱的事。
  周恕冷笑一声:“我果然没猜错,以安王的胃口,一个人四万,哪里满足得了他,逮住机会还不得从我们身上剐下一层皮来?”
  “爹,信已经送出去了,快马加鞭,不出三五日应该能抵达。”周致道。
  周恕嗯了一声。
  别看周致在外人面前张狂得很,私底下难免有些惴惴不安,忍不住问道:“陆家和范家都交了,就剩我们,不是更招眼吗?安王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吧?”
  周恕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他要是想对我们下手,当日就该像对范轩他们那样,把我也带到校场去了,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无非是顾忌我们身后的人。我们义兴周氏,历经三个朝代,出过五任丞相,六任尚书,可不是他贺融想动就能动的。”
  听父亲这一说,周致也放下心,还笑道:“安王真是想钱想疯了,陆庆和范轩也是真怂,被吓一吓,居然就从了。”
  周恕笑得云淡风轻。
  在周致看来,自己父亲那才是当家人的气度,甩开陆家范家好几条街,难怪三大家,是以他们周家为首。
  ……
  长安。
  内侍从紫宸殿内出来,对立在外头已经小半个时辰的太子露出一个苦笑。
  太子就知道,他皇帝老子气还没消。
  “童常侍,劳烦你跟陛下说一声,就说我真的有事奏报。”太子对童贤道。
  童贤苦笑:“小人已经说过了,可陛下他就是不松口,小人实在没法子,要不您明儿再来?”
  太子深吸了口气,再懒得说半句话,转身就走。
  时隔一个月,嫡皇子夭折的风波慢慢平息下去,但皇帝与太子之间的裂痕却似乎丝毫没有减弱。
  往常生气总不过三天的嘉祐帝,这回足足气了一个月,平日朝堂上议事,倒还公事公办,也没有驳回太子的建言,但私底下,太子想求见,却总吃到闭门羹。
  那天东宫议事,其中一人说了句话,暗示嫡皇子夭折,对东宫也算好事,结果好死不死被嘉祐帝听见,太子连忙诚惶诚恐地请罪,嘉祐帝想要治那人的罪,也被太子给保下来了,为此父子俩生了嫌隙,没有裴皇后居中调和,贺融贺湛等人又身在外地,太子只能一遍遍亲自去面圣,谁知嘉祐帝这一次气得有些狠了,非是不肯见他。
  太子其实也有点委屈。
  众人私底下说话没那么多顾忌,而且那人当时又没有直指嫡皇子,严格来说不能算大不敬,更何况也不是从他太子本人口中说出来的,嘉祐帝发作得实在让太子觉得有些冤了。
  他回到东宫,太子妃宋氏正好也从裴皇后处回来。
  “我没见到皇后,肃霜说皇后吃了药刚歇下,我也不好打扰,就回来了。”
  这几天,宋氏也没少往裴皇后那儿跑,想请皇后出面调和,不过一次都没见上。
  平心而论,裴皇后痛失爱子,能跟嘉祐帝说大事化小,不要追究,就已经是深明大义了,朝中上下,无不称颂皇后贤良的,她心里未尝没有怀疑,这种时候还要她站出来,实在有些为难人,所以宋氏也没敢多说,只能回来与丈夫说。
  “不过,我倒是听说,昨日纪王妃前去求见皇后,皇后见了她。”宋氏道。
  太子心头一动:“此事当真?”
  宋氏点点头:“昨日我问皇后宫外的值守内侍,他亲眼瞧见的,应该不假。”
  太子皱起眉,心里有了些不好的联想。
  难道裴皇后觉得嫡皇子的死与他有关,想与纪王联手?
  思及父亲最近对自己的态度,太子没法不这么想。
  “再让他们这么搅和下去,皇后说不得真要以为我是杀人凶手了!”太子实在气不过。
  “清者自清,裴皇后并非愚昧之人,她若是怀疑您,早在陛下面前告状了。”宋氏安慰道。
  偌大东宫,除了宫女之外,再没有别的女人了,在嘉祐帝和其他人眼里,太子也许还有许多不足,但在宋氏眼中,天底下没有比贺穆更好的丈夫了。
  夫妻二人在寝殿依偎而坐,一如当年在竹山县那间狭小的屋子里。
  太子摇摇头:“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你不明白这里头的门道,二郎背后站着李宽,我怎么都放不下心,可惜刘衷资历尚浅,没法拜相,否则我又何至于在朝堂上势单力孤!”
  宋氏尝试给他出主意:“那张相呢?张相品行正直,没有帮您说话吗?”
  太子自嘲一笑:“说倒是说了,可你指望他能卖力吗?世家高门,从不自降身份与皇子结党,他们自成一党,端着清高的架子,连皇族都得礼让三分,不能指望他。”
  宋氏还想说点什么,就见侍从入内,说是中舍人江越等人,想请太子移步议事。
  眼看太阳就要下山,这种时候来找,肯定是有事。
  太子拍拍宋氏的手臂,长腿一迈,旋即去了江越那边。
  江越给他带来了灵州的消息。
  因亏空军饷一事,安王一连杀了数十名人,其中包括军中小头目,灵州官吏,甚至还有一名司库。
  据说他还跟灵州商户伸手,要讨回倒卖军饷的钱,商户们人心惶惶,连夜派人上京告状,几个世家已经收到信了,英国公陆家那边也不例外。
  “三郎太狠了。”太子放下信笺,敲敲桌面,心生感叹。
  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就是数十颗脑袋人头落地。
  这其中不仅牵涉朝廷官员,还牵连了世族。
  可以想象,明日朝堂上将会有多么热闹,御案上弹劾贺融的奏疏又会堆出多高。
  一想到老爹愁眉苦脸的样子,太子心里生出一丝恶作剧般的幸灾乐祸,但随即又暗骂自己不孝。
  他忍不住会想,假如此事落在自己头上,自己会不会有一口气杀那么多人的魄力?
  不,这无关魄力,太子心道:三郎实在是太莽撞了,得罪了世家,难道还有好果子吃?
  “臣记得,安王手里有一把含光剑,乃先帝所赐。”江越道。
  太子道:“不错,不过严格来说,这把剑并没有先斩后奏的权限,虽说灵州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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