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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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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昀灰溜溜离开都督府,见对方连口饭都不留,也不想自讨没趣,直接就拐道去了刺史府拜见余丰,希望从对方口中挖出点什么。
  但余丰早就被贺融收服,也早就被贺融杀周恕吓破了胆,哪里敢应承他,听说对方是东宫派来的人,心思敏捷的余丰立马就往宫廷斗争上联想,还以为太子与安王不和,过来收集安王把柄的,当下便与李昀虚与委蛇,待对方一走,立马去了都督府,将李昀来找自己的事情一五一十禀告了贺融。
  李昀在回乐城转了一圈,最终一无所获,不得不打道回府,揉着一路被颠得发麻的屁股,再一次踏上归程,心里发愁回去要对太子如何交代。
  贺融却没有关心李昀的去留,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关注,每日最常做的事,就是派人到北城门外眺望,等候可能到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到来的人。
  这件事何其重要,以致于接连一个月内,安王殿下都有些神思不属,不说日日待在他身边的薛潭与桑林等人,就连高长宁也看出他的异状,特地派人送来亲手做的羹汤,谓之安神定气,请贺融服用。
  这一日清早,照例又是一盅瓦罐敖炖的浓汤摆上贺融案头,他看也不看一眼,就把汤盅往薛潭那边一推。
  “帮我喝了。”
  “可别!”薛潭连连摆手,“殿下,这些天我都帮您解决多少了?简直肥了一圈,我家那位还以为我成日在外头吃香喝辣,您就饶了我吧!高娘子的心意,我实在无福消受,您还是自个儿喝吧!”
  贺融蹙眉:“可我不喜欢枸杞。”
  灵州别的没有,枸杞特别多,上回贺融说要送一车让李昀带回去的话,也非全是玩笑。
  薛潭奇怪道:“您不是喜欢吃甜食么,枸杞甜丝丝,岂非正合意?”
  贺融抽了抽嘴角,挑剔道:“但它还有股药味,我又没生病,吃多了流鼻血。”
  薛潭好笑:“那您怎么不跟高娘子说?”
  贺融:“说了她又会变着花样给我送别的来,算了。”
  两人正说着闲话,却见桑林从外面一路跑来,声音从大老远就嚷嚷起来:“殿下,来了来了!他们来了!”
  贺融腾地起身。


第127章 
  回乐城的北城门不大; 从前朝至今,这里的主人换了一个又一个,朝代也几番更迭,唯独它还在这里; 即使加固翻新; 也能看出往昔岁月的痕迹,陈旧而无言,将几百年历史默默诉与过往行人,让有心人触摸它的繁华与沧桑。
  今日; 回乐城又一次迎来客人; 又或者说; 是久别重逢的旅人。
  对方一行人浩浩荡荡,从北门而入,为首之人是林淼; 另一人则头罩斗篷; 将面容遮去一半。
  但对贺融而言,对方的身形轮廓; 乃至气度容止都不陌生。
  因为在千里塞外; 他们曾经为了共同的利益而并肩作战过,甚至经历过常人难以想象的危急时刻。
  见贺融领着人亲自出迎; 林淼忙下马,又扶斗篷女子下了马走过来。
  “王庭一别,至今数载,公主别来无恙?”
  女子将斗篷摘下; 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比起几年前,真定公主似乎又多了几分沧桑,虽然风韵依旧,但眉心眼角,处处是这段时日波折重重的印证。
  “我别来无恙,你倒是一直有恙,这腿怕是要废一辈子了。”真定公主淡淡一笑。
  听见对方出言不逊,林淼愣了一下,一时拿不定是不是要替安王出头。
  却见安王非但没有不悦之色,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委屈公主了,还要被我这瘸子救!”
  旁人以为瘸腿是安王大忌,在他面前从来不敢提起半句,但安王自己提起来却全无顾忌,神色坦然。
  两人相视一笑,这回真定公主的笑容明显真诚了许多。
  林淼这才知道,敢情这是两位大人物之间独特的问候方式,幸而刚才自己没有插嘴。
  一行人重新上马,徐徐往城内走。
  “公主这是故地重游吧?”贺融问道。
  真定公主看着四周景色,神情感叹:“不错,当年和亲,我也是从这里出塞,一眨眼,就几十年了,这里依稀还是从前的样子,我却已经老了!”
  贺融悠悠道:“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
  真定公主先是一怔,而后自嘲道:“只怕廉颇老矣,有心无力了!”
  从城门骑马到都督府并不远,贺融早已让人为真定公主备好房间衣物。
  回到府中,贺融先将真定公主请上座,然后整理衣摆,郑重行了一礼。
  真定公主失笑:“安王殿下这是作甚?就算要行礼,也该是我向你行礼才是,若非你让林淼去驰援,只怕现在我也逃不出西突厥了。”
  伏念可汗的西侵计划去势汹汹,东、西突厥本来就有强弱之分,伏念看准了中原朝廷现在保守中立,不敢衅自己开,于是集结大军西进,开始了蓄谋已久的统一突厥进程。
  东突厥的铁骑很快突破阿尔泰山,穿过可汗浮图城,沿着古高昌一带,直逼西突厥王庭。
  西突厥的人口本来就不如东突厥多,这些年在真定公主的主政下,商路打开,前往波斯的商队都会选择从西突厥穿过,这对东突厥而言不啻一头待宰肥羊。
  凶狠的东突厥大军长驱直入,连连蚕食了西突厥大片区域,就在这时,早年被真定公主打压的部分突厥贵族似乎窥见机会,想要趁乱推翻真定公主,夺取大权,他们杀了鲁吉可汗,又自以为聪明地给伏念通风报信,谁知东突厥大军打入王庭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这几个自作聪明的西突厥内奸。
  真定公主不得不带着人节节败退,一直退到焉耆城,正当她准备在焉耆城背水一战时,林淼带着人赶到了。
  当时的真定公主,不是没想过逃回中原,但她很清楚,自己的求援信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音,必然是中原朝廷那边出了什么变故,不想接收她,所以就算她逃回去,边城守将也不会打开城门迎接她,说不定为了讨好东突厥,那些人还会将她拱手送到伏念面前。
  但林淼来了,他告诉真定公主,安王从来没有忘记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毁约,只是他没有办法说服朝廷派兵,所以特地让人过来帮助真定公主脱困,只要他们一行人进了灵州,哪怕是伏念可汗兵临城下,安王也绝对不会把真定公主抛出去的。
  真定公主相信了他,并且带着自己的余部从焉耆城撤退,跟着林淼,舍弃了离西突厥更近的甘州,从戈壁沙漠绕路,一路风尘,来到灵州。
  贺融摇摇头:“我很惭愧,当年答应你的事情没有做到,言而无信,有负于你。”
  真定公主的确有怨,但她知道这份怨气怎么也不能发泄到贺融头上,对方能在危急关头派人去救,已经是仁至义尽。
  “谁让你不是皇帝呢,那也没法子!”真定公主毫不客气地嘲笑,“当年你立下那么大一个功劳,我还以为你们的皇帝陛下怎么也该对你另眼相看,谁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你居然被踢到边城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听见她如此评价自己崇敬的人,林淼有些不满,脱口而出道:“殿下是主动请缨来此的!”
  真定公主哂笑:“若非在京城混不下去,谁又愿意跑到这种地方来?”
  贺融自在如常,不见愠色:“公主说得是,不过要不是我在灵州,现在即便想派人去救你,估计也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被他这样一说,真定公主也维持不了嘲讽的语气了,她长叹一声,不再言语。
  贺融道:“你们长途跋涉,想必困倦已极,先好好休息吧,其它事情,等醒了再说也不迟。”
  真定公主他们离开之后,薛潭后脚就来了。
  “粗略算了一下,真定公主这次带回来的人,只有两千左右,看来伏念把他们打得很惨!”
  贺融沉吟道:“突厥统一,看来近在眼前了。”
  连薛潭这样平日里嘻嘻哈哈放荡不羁,仿佛天下没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人,这次也难得收敛起笑容。
  “突厥统一之后必然比之前壮大数倍,伏念也会把目光放在中原,之前我们一直以为他会打中原,谁知对方却一声不吭就把西突厥给灭了,此人非但狼子野心,更是老谋深算,实在是……”
  “是一个可怕的对手。”贺融接下他的话。
  薛潭点点头:“殿下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贺融问:“那个李昀呢?”
  薛潭道:“殿下不答应他的提议,他占不到什么便宜,今日已经回去了。真定公主来灵州的事,朝廷那边很快也会知道的。”
  贺融道:“你先准备准备,过几日,等公主缓过来了,我就与她一道上京。”
  薛潭立马明白他的用意:“您怕长安有人以此做文章?”
  贺融淡淡道:“有些人跪久了,骨头早就弯曲,再也直不起来,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如果伏念以此为理由向中原兴师问罪,朝廷一定会有人怂恿陛下将公主交出去,所以我得先带公主回去过过明路,也让陛下心里有数。”
  换作以往,薛潭还真不担心,但这一次,连他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也觉得贺融选择在这个时候回京,并不是一件好事。
  薛潭苦笑:“您先得罪世家,后得罪太子的人,这一次回去,就算不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也会孤立无援,或者,让兴王殿下也回京述职,帮您与纪王缓和一下关系?”
  贺融不答反问:“鱼深,你跟了我许久,亲眼看着我从毫不被人重视的皇孙,走到今天,对我那几个兄弟也都很有了解,你觉得,我与太子和纪王之间,能彻底和好吗?”
  薛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不能,你们三人,走的是三条路。”
  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子自认为是长子,天经地义拥有一切,希望弟弟们都能听话,在他手底下乖乖的,他也愿意像从前那样兄友弟恭,爱护他们。可他却忘了,今非昔比,现在的弟弟们早不是当年一碗饭,一块肉就能满足的,身份不同,想要的也就更多,而太子却还只能给一碗饭,一块肉,他们当然不会满足,矛盾分歧也由此而生。
  并非皇后嫡子,也过过苦日子,娶的妻子还是平民百姓的太子,理所当然也将自己划拨到“寒门”,世家对他不冷不热,他索性另起炉灶,提拔寒门子弟,也拉拢了一批寒门出身的官员。
  纪王贺秀向往军功,曾请命外出,却受到太子的刻意打压,自此生出心结,认为太子贪慕权势,枉顾亲情,也想彻底摆脱太子的控制,所以他倒向了李宽。元配是勋贵,继室也是勋贵的纪王,成为勋贵一方势力的代表。
  而贺融,又走了一条完全与兄长们不同的道路。
  他既没有拉拢寒门,也没有跟勋贵结盟,更没有向世族低头,他身边有张泽这样的勋贵子弟,也有季凌这样世族出身的官员,更有薛潭、谭今等人,谁也没法给他贴上一个固定的标签,只能说他用人不拘一格。
  不过因为贺融现在并不在朝廷中枢,身边的心腹也都不在紧要的位置上,所以并不引人注目,也很少有人会把这位安王当成心腹大患来对付。大家只会觉得他行事出人意料,无法预测,时而张狂,时而谨慎。
  但这次先是杀周恕,而后又骂走李昀,在外人看来,安王无疑已经将自己放在了孤立的位置上。
  薛潭旁观者清,知道贺融不能不这么做,所以他也很清楚,贺融的路与众不同,也惊险万分。
  既然已经如此了,就没有必要再顾忌什么,如果一切真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那么那一天迟早都会到来,现在必须做好充足准备,贺融回京,也是其中的一步。
  “不管怎样,我会一直跟在您后面的。您可别走得太快,让我跟不上。”
  想通这一点,薛潭又恢复了轻松的神色,开玩笑道。
  贺融笑了一下:“好。”
  作者有话要说:
  贺融:本王好喜欢薛潭。
  贺湛:??
  季凌:???
  高长宁:????
  薛潭的老婆:?????


第五卷 海到无边天作岸

第128章 
  嘉祐五年; 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份。
  东突厥伏念可汗大举西侵,在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内,势如破竹,一马平川; 彻底完成对西突厥的吞并; 自此,东、西突厥合并,伏念也因此成为统一突厥的可汗,被尊为塔格大汗; 意思是高山一般令人敬仰。
  对突厥人而言或许是这样; 对中原人而言; 伏念就不是塔格大汗,而是棘手的敌人了。
  很多人这也才恍然,先前东突厥之所以悄无声息; 相安无事; 只是在为这一次吞并西突厥做准备。
  原本有西突厥牵制,东突厥固然是中原强敌; 也不至于强大到令人颤栗; 但现在,整个北方; 都已经笼罩在突厥人的铁蹄阴影之下。而西北重要的陇西右道,则一直被萧豫所占据。
  即使对军事毫无了解的嘉祐帝也知道,以突厥人的胃口,萧豫的凉国绝对满足不了他们的贪婪; 最有可能发生的是:娶了伏念妹妹的萧豫,与伏念结盟,一起对付中原王朝。
  这个认知让许多人的心一下子乱了起来,连嘉祐帝也一连数日,无心夜宿后宫,甚至辗转失眠,忧心忡忡,还特地将李宽范懿等人召入宫,在得到几个边境重镇都严阵以待时,这才稍稍放下一颗心。
  值此人心动摇的多事之秋,竟又传出安王派人去西突厥将真定公主救回来的消息。
  真定公主带残部两千余人入城,这么大动静,想要瞒是瞒不住的,贺融也没打算瞒,一封奏疏就呈上去了,还说自己想与真定公主进京陛见。
  弹劾他擅自行动,任性妄为的奏疏一下子又多了不少,嘉祐帝也暗暗恼怒这个儿子总爱添乱——真定公主并非本朝公主,又久居西突厥摄政之位,早已算是突厥人了,此番突厥内乱,中原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能坐视旁观,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但你居然把人给带回来,悄无声息的也就罢了,竟还一下子就这么多人,要是伏念以此为借口来要人,那朝廷是给,还是不给?
  若是给,那朝廷的颜面何存?
  不给,可能就让突厥多了一个发动战争的借口。
  安王被弹劾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债多不愁背,他早已淡定,被许多人暗地里骂,他反正也听不见,没所谓,又不会少块肉。
  但对嘉祐帝的想法,他还是不能不管的,所以在真定公主归来之后,他立马上疏一封,说想趁着回京述职的机会,带公主归朝拜见天子,公主久在异乡,思念故土,希望能重游长安。
  贺融的请求很快被准奏,嘉祐帝想着当面好好教训一下儿子,免得他以后总是自作主张,贺融则希望借此机会,光明正大让真定公主出现在众人面前。
  除此之外,嘉祐帝也将兴王和卫王一并召回述职,于公,针对突厥壮大这件事,他想听听贺湛他们的意见,于私,也让卫王回来共叙天伦之乐——他的长子一直都还被留在长安。
  接到旨意的隔日,贺融与真定公主就启程了。
  真定公主那两千余部留在灵州,编入府兵,这是真定公主主动提出来的,这些真正的突厥人善于马上作战,体力比寻常中原士兵也要好上一截,贺融自然乐意让这些人来提升灵州的防守力量。
  但他也特地嘱咐林淼,不得将突厥士兵与中原士兵分开对待,须得一视同仁,一旦发现军中恃强凌弱,聚众排斥突厥士兵的行为,也该明确制止并进行重罚,还须将突厥士兵分散到各营之中,以免双方结成阵营,挑衅滋事。
  薛潭留守灵州,他的妻儿都在这里,有他在,贺融再无后顾之忧,而张泽毕竟是武威侯家出来的子弟,张家人都在长安,于情于理,他都该回去看看。
  一行人没有特意赶路,但都骑马,脚程也不慢,很快就抵达距离长安不远的三原县郊外。
  天色已晚,赶不及进城,众人决定宿在官驿,明日直接赶向长安,不作停留。
  官驿的驿员提前得到消息,早已准备好院落屋子,打扫干净,烧上热水,以备贵人们使用。
  本朝官驿公私合用,也就是说民间百姓路过官驿,出钱也可以进去休息,方便一些士人商贾落脚,不过也有规定,一些院落只能有爵位品阶的官员才能入住,寻常百姓即使出得起钱,也不得其门而入。
  贺融他们下榻的这间三原官驿同样如此,因离长安很近,人进人出,临近黄昏,驿站前面有传信往来的,有挑着担子吆喝生果点心的,热闹非凡。
  鸿雁跟着真定公主数十年,这次也随同一路从西域逃回中原,又从灵州来到三原官驿,积压在骨子里的疲惫一下子就爆发出来,在路上就病倒了,真定公主与她情同姐妹,亲自担负起照料她的责任,对熟悉的故乡也无心细看了,扶着鸿雁匆匆进了院落。
  贺融将最大的那个屋子让给她们,公主谢过一声,也没有多谦让。
  驿员点头哈腰:“殿下,可要小人去寻个大夫过来?正好这两天住进了一个大夫,正要回乡探亲呢!”
  贺融道:“不必了,我们自己带了药,你送些热饭热汤上来,我们都饿了。”
  驿员这是头一回接待到贺融这种身份的贵人,诚惶诚恐,连手脚也无处安放,生怕招呼不周,唯唯诺诺应了一声,赶紧去忙活。
  热饭热汤很快送过来,众人舟车劳顿一整日,连话也吝于说了,只想吃完赶紧去休息。
  随从正想给贺融舀汤,张泽却眼尖地发现汤上还飘着个小虫子,不由露出嫌恶的表情,忙拦住随从,叫来驿员,准备把那盆汤换了。
  “你们这儿伙食就这么差?连殿下都坑?我们可还是给了你赏钱的呢!”张泽那久已不见的纨绔子弟脾气又上来了。
  驿员羞愧道:“殿下,我们这儿的食材全靠城里运过来,您派人来说的时候,食材已经用得差不多了,现在怕是没法换了,能否让小人明日一早再入城采买?”
  “罢了。”贺融摆摆手:“青柏。”
  “小人在。”随从应道。
  贺融:“你去门口帮我们买些点心果子来吧。”
  驿员忙道:“怎敢让殿下破费,我这就去买,殿下稍等!”
  青栢看了贺融一眼,见他点点头,就跟着驿员出去了。
  张泽啧啧嫌弃:“汤里有虫子就不说了,您瞧瞧这菜,叶子都蔫黄蔫黄的,敷衍咱们呢这是!”
  他舀起一勺汤,将那虫子一并舀出来,闻了闻,又往地上一泼。
  贺融道:“出门在外,将就些吧,你已在军中久经磨砺,怎么那纨绔习气又冒出来了?”
  张泽笑嘻嘻道:“都快到京城了,不让长安那些人知道咱们架子大,还以为我们在外头吃风喝雨,什么都能随便应付了,还不更得轻慢殿下?”
  贺融其实本来没什么胃口,闻言笑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张泽也不想喝汤,拿起筷子挑挑拣拣,夹了一块排骨,将将送入口中,转念一想,又拿着那块排骨走到院中,朝懒洋洋趴在房顶上的黄猫招呼。
  那猫也是与人厮混熟了,一见有肉,立马从屋顶上跳下来,毫不客气叼走,连喵也不喵一声,跑到树下愉快吃起。
  那排骨肥肉挺多,众人本就在马上颠得肠胃乏味,看见这肥肉更是倒胃口,任由张泽将一盘排骨端走喂猫,也没意见。
  黄猫边吃边用爪子洗脸,张泽又从屋里拿了一块香菇,递到它面前,黄猫投以鄙视一眼,继续低头吃骨头。
  真定公主安顿好鸿雁,来到厅堂,看见张泽蹲在外头逗猫,不由摇摇头。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贺融问:“鸿雁如何了,若是严重,我就拿令牌让人进城去找大夫。”
  真定公主道:“不用,应该是水土不服,我让人拿了灶心土过来,冲水让她服下了,还有一些药丸,明日应该能见效,若是不能,再找大夫。”
  说话声自厅堂飘来,隔着一扇门的外面,也不时有人路过的动静,将近夜晚,城门都关了,很多旅人来不及进城的,都会选择在这里落脚,官驿一下子热闹起来。
  黄猫早已习惯这些动静,兀自津津有味啃着肉,却忽然腿脚抽搐一下,停止进食的动静,像喝了酒似的,踉跄走了两步,直接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张泽脸色大变,想也不想掉头就冲进屋里,伸手直接打飞真定公主夹起来的一筷子青菜。
  贺融与真定公主二人被张泽这番动静惊了片刻,不约而同望向外头。
  黄猫静静躺在那里,已经没了声息。
  “立马让人将官驿围起来,谁也不许离开,把驿员和厨子仆从都召过来。”贺融沉声道。
  他尚算镇定,张泽却无论如何也镇定不下去,他颤着声问贺融:“殿下没吃进什么东西吧?”
  贺融拍拍他的肩膀:“刚才我一直在与公主说话,没来得及吃,快去吧。”
  真定公主的脸色难看了一瞬,但她毕竟是久经风雨的人,很快缓过来。
  “还未进长安,就有人来给你下马威了。”
  贺融连茶水也不喝,让人拿来他们路上装了水的水囊,水质是不如刚从井里打起来的,但起码不会夺命。
  “那不是挺热闹的?”
  真定公主见他还有闲心开玩笑,不由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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