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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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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湛扑哧一笑:“三哥,瞧你这话说的,跟小娘子问负心郎似的!”
  贺融翻了个白眼,专心喝茶,不理他了。
  贺湛忙顺毛:“行行,你不是小娘子,你是我三哥,我知道你为我好,把父亲该操的心也顺便帮我操了,但你其实也就虚长我两三岁而已,我并不想一辈子安安稳稳躲在岭南无所事事,像你上次派林淼前赴西突厥救人,我熟悉地形,也可以去……”
  贺融打断他:“你若有个万一,只怕今日我就不是在殿上被骂一顿这么简单了。”
  “三哥……”
  “突厥一统,下一步必然是中原,你想立功,以后有的是机会。”贺融凝视他,“你若离开岭南,太子不想让你留在长安,二哥肯定更希望你能站在他那边,当他的臂膀,你要如何做?”
  贺湛沉默片刻:“我与二哥,毕竟是同胞兄弟。”
  同胞所出,血缘比其他兄弟更加亲近,这是天性注定,无可改变。
  贺融似料到他会这么说,面色平静:“所以你想主动加入太子与纪王之间的博弈?”
  贺湛听着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但一时又想不到答案。
  “三哥,我说过,我更想与你并肩作战……”
  贺融摆摆手:“这个就暂时不要考虑了,朝廷不会再让一个皇子驻守边疆,你离开岭南,太子肯定会上奏陛下,将你封在中南或西南一带。”
  ……
  就在贺融与贺湛互叙旧情时,张泽也刚刚回到张家,与家人重逢。
  自从武威侯去世,长子又因甘州大捷一案中,为纪王杀民冒俘背锅而被夺爵,张家一落千丈,大不如前,虽说纪王私底下曾许诺张家,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帮他们起复,但张家人都明白,机会不是那么好找的,太子又在旁边盯着,短期之内是不太可能恢复原先的煊赫了。
  世事无常,武威侯张韬在时,张家盛极一时,他们虽是杜陵张氏的旁支,却比嫡系还要风光几分,但现在一切都改变了,张家大门成日紧闭,也就是张泽回来,才打开那么一下。
  兄弟几人分坐一案,张泽现在观察力比以前好了很多,这么粗略一扫,就发现府中仆役似乎比从前少了一些,一些边边角角也透着疏于打理的荒废,几位堂兄神色黯淡,郁郁寡欢,显然这段日子过得并不怎么样。
  在张泽观察兄长的时候,张家人同样也在端详这位久别的堂弟。
  张泽从小就十分混账,母亲早逝,被伯母抚养,虽说伯母待儿子与侄儿一视同仁,但对活泼外向的张泽,难免多了几分溺爱,也因此养成张泽无法无天的性子,成日招猫逗狗,走鸡撵鸭,就是不干正事,“名声”响彻京城,谁家有待嫁女儿的父母,提起来都色变的地步。
  好不容易娶了一房老婆,可张泽依旧不改风流好玩,成日流连青楼赌坊,哪里热闹往哪里凑,跟一帮纨绔子弟厮混在一块儿,浑然不似张家子弟的作风,就连张韬都觉得这个侄儿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
  谁知张家风云色变,几个儿子都栽在杀民冒俘一案中,唯独张泽去了一趟灵州回来,不说脱胎换骨,精气神也与之前截然不同,看上去很有些军人的精干气息了。
  张韬的长子,也是张泽的大堂兄看着眼前的小堂弟,欣慰道:“父亲若还在世,看见你这般出息,不知有多么高兴!”
  提起已故的武威侯,在场众人俱是一阵感伤,张泽也不例外,他以前混账归混账,对这位伯父一直敬重有加,当作亲生父亲一般。
  张泽道:“大哥,不如我去求安王,让他去跟陛下要人,这样你们就可以与我一道去灵州了!长安水浑,何苦待在这里不走?”
  张温想也不想就回绝道:“不必了,一事不烦二主,我们既然已经跟了纪王殿下,就不能朝三暮四,再跑去投靠安王,如此岂不成势利小人了?”
  张泽不住翻着白眼:“这算什么势利小人!杀民冒俘又不是你们的主意,充其量你们还不是帮纪王背了黑锅,现在他把锅甩给你们,也不管你们,难道你们还要维护他到底?”
  张温语重心长:“你怎么跟着安王殿下,还这么毛毛躁躁?纪王殿下其实也不容易,他现在不是不想用我们,这事才刚过没多久,太子又盯着他,他不好大张旗鼓为我们说话,要找个合适的机会才行。而且当时也是我们主动提出把这件事扛下的,不是纪王逼着我们扛,因为只有纪王还在,我们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否则大家都倒了,我们现在早不止赋闲在家这么简单了。”
  “大哥,其实我现在挺好的,灵州远离长安,没那么多糟心事,你们想要建功立业,也有的是机会!”张泽有点急了。
  张家三位兄长相视一笑,张温笑着拍拍张泽:“不必激动,我知道你为我们好,也为张家好,正因为你在安王殿下身边挺好,我们就放心了。张家,不能只押在一条船上,懂吗?”
  张泽心里咯噔一声,愣了半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131章 
  贺融回来述职; 自然还是要回去的,如今的长安于他而言,不过是小憩之所,而非长久之地; 他经营的根基在灵州; 过几日终归还要回到灵州去。
  那一日在殿上受到天子责骂之后,宫中并未再下达旨意对他进行处置,贺融也乐得清闲,一连在长安待了数日; 不是与贺湛出去逛书局听话本; 就是待在家里养花种草——当然; 听起来很风雅,但从文姜每天无奈地指挥下人将枯萎的花花草草往外头搬,就知道安王在莳花弄草上实在没什么天赋可言; 非但没有; 而且是那种明明养得不好还非要亲自动手祸害花草的。
  除了季凌,陈谦这些昔日跟过贺融的故人之外; 很少有人主动上安王府拜访; 世家自然不愿主动理会这个丝毫不讲游戏规则的皇子,太子那边也没有动静; 安王虽在京城,一时间却似乎隐了身形一般,无人问津。
  直到纪王生辰的前两日,贺湛过府来邀请贺融一道去为二哥庆生。
  “我已经让人备了礼物; 到时候送过去就好了,我若去了,所有人都玩得不痛快,岂不毁了二哥的生辰宴?”贺融一开始是拒绝的。
  “正是二哥让我来请你的。”贺湛揽住他的肩膀笑道,“二哥诚意拳拳,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勉为其难走一趟,好不好?”
  贺融笑了:“你的面子有这么大?”
  “当然有!”贺湛睁大眼睛,凑近对方,“难道不大吗?”
  结果当然是被贺融在额头上敲了一记。
  贺融对太子与纪王这两位兄长,如今颇有些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意思,不过对方让贺湛亲自出面来请,他也不好再推,到了纪王生辰那一日,他与贺湛联袂上门,为贺秀庆生。
  彼时纪王府里高朋满座,宾客济济,已经来了不少人,男女宾各自分坐,女宾那边由纪王妃李遂安招待,不过男宾这边,安王一来,原本热闹的场面竟有一刻的安静。
  片刻之后,众人似反应过来,纷纷假作若无其事,方才继续谈笑风生。
  贺湛没想到自家三哥的“威慑力”竟是如此之大,心头不由对这些人的趋炎附势冷笑一声。
  贺融倒是安之若素,与贺湛分头入座。
  趋炎附势的终归只是少数小人,大部分人,尤其是底蕴深厚的世家,哪怕暗地里给贺融下绊子,明面上也不会与他撕破脸,范家张家陆续有人主动上前与贺融见礼寒暄,态度客客气气,未曾有旁人想象中的不愉快发生。
  其实仔细一瞧就能发现,今日在场宾客,没有一个三品以上官员,李宽虽是纪王岳父,但他身为右相,也要避嫌,不会亲自来赴宴,如张嵩范懿等重臣同样如此,各家仅派了后辈过来代为祝贺,也就算尽了礼数,哪怕是太子生辰,也未必请得到几位老臣亲自过来。
  明白人不少,可偏生有那等不长眼的,觉得安王失了宠,孤家寡人,无人照拂,是以用调侃的口吻出言取笑:“不知三殿下在灵州待久了,重回长安,是何感受?”
  贺融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依稀认得对方姓周,是周家一个后辈。
  周恕毕竟是周家远房,但贺融杀了他,无疑是打了周家的脸,周家明面上什么也没说,但私底下咒骂贺融的比比皆是,这个小辈年轻气盛,难免更沉不住气。
  许多人一直有意无意关注贺融这边,见此动静,不由停下话头,氛围再一次出现凝滞。
  只听贺融悠悠道:“感受的确是有。灵州的枯枝败叶都被扫光,如今是焕然一新,至于长安……”
  他却没再说下去,反是对着那周家小辈露出一笑。
  不知怎的,那周家小辈居然从这个堪称灿烂的笑容里看出几分森森杀气,心头一寒,旋即想起周恕的死,自己原本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个安王……
  果真如传闻一般,油盐不进,铁石心肠。
  据说他在紫宸殿上,面对天子的诘问,当着六部九卿,硬是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说,有人觉得他愚蠢不识时务,也有人觉得他硬骨头。
  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周氏有点后悔自己方才被人一怂恿,就脱口而出,当了出头鸟。
  贺融看着他,慢慢道:“参天大树高耸入云,可枯枝与蛀虫同样更多,不过这些危害大树的东西,总有一日也要被扫荡干净。”
  周家小辈面露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人按住了,对方拱手道:“年轻人不懂事,让殿下见笑了。”
  贺湛心里有点好笑,他想起了当年在房州,听说三哥与大哥陪着当时还是庶人的陛下一道,赴房州刺史司马匀的中秋宴,席上也被人出言侮辱,三哥直接就泼了人一身酒水。
  现在仅仅是言语回敬,已经是极为斯文了。
  “三哥别生气。”贺熙拙于言辞,小声安慰道。
  贺融摸摸他的脑袋,心里付之一笑,这等区区小事,他不可能放在心上。
  贺秀离得远,但他也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不由皱起眉头,停下与别人交谈,起身朝这边走来,主动过来敬酒。
  贺融与贺湛自然得起身相迎。
  “二哥,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贺湛举起酒杯相敬。
  “祝二哥身体安康,万事遂意。”贺融也道。
  “二哥万事胜意!”七郎贺熙紧随其后。
  贺秀今日看起来心情不错,与他们碰杯,兄弟三人仰头喝尽。
  除了太子与贺僖之外,七郎贺熙也来了,这是近两年里几个兄弟人最齐的一次了,觥筹交错之间,难免平生感慨。
  贺秀拉着贺融的手臂,问他:“是不是方才有人让你不痛快了?”
  贺融摇头:“没有,都是寻常交谈罢了,今日是二哥生辰,我不会扫兴的。”
  贺秀道:“你是我弟弟,更是堂堂皇子,若有人敢对你不敬,就是对我们贺家不敬,你便是宽宏大量不追究,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这句话他故意提高了声调,说给周围的人听,表示不管安王如何,都轮不到外人来教训。
  那个主动挑衅的周家小辈脸色一白,忙低下头去,直到宴会结束,再也没有抬起来过。
  贺秀拍拍贺融的肩膀:“三郎,我们去长廊那边走走吧,那儿有新栽的绣球花。”
  贺融知道他有话要说,点点头,跟着去了。
  一簇簇的绣球儿开在廊下,粉白紫红,恰似女子鬓边五色缤纷的宝石。
  “花开得好。”贺融赞了一句,但他并不知道这些花是李遂安让人栽的。
  正如他曾对李遂安说过的,他们对彼此知之甚少,还未开始,就已结束。
  “是开得不错。”贺秀心不在焉附和道,话锋一转,“三郎,其实我没有怪过你。”
  饶是贺融心思再敏锐,也被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得一愣。
  “二哥指的是?”
  贺秀道:“你对灵州那些商户下手,其中也有陆家,我看在陆家的面子上,曾手书一封,帮他们向你求情,虽然后来你并未法外开恩,但我知道,你刚到那里,需要立威,他们贪得无厌,咎由自取,谁也怪不得。而且我知道,你没有像对付周恕那样对付陆家,已经是给我面子了。”
  贺融一笑:“多谢二哥体谅。”
  贺秀也笑:“是不是在你心里,我从来都是蛮不讲理的?”
  贺融:“自打二嫂去世之后,我只怕你伤心过度,一味钻了牛角尖,但如今见你开朗大度,总算放下心了。”
  贺秀哈哈笑道:“你也不必捧我,什么开朗大度,我不过是想明白了而已,几个兄弟里面,除了太子之外,你们几个一直都很不错,五郎与我同母,自然不必说了,当日我伤心欲绝,失了心智,与太子几番对上,也是你从中转圜,说起来,你去灵州,未尝没有夹在我与太子中间难做的原因吧?要不我去与陛下求个情,让你换个封地?”
  贺融摇头道:“多谢二哥的好意,我已经待惯了灵州,不想再挪地方了。”
  “虽然是前线,但也意味着时时有打仗的机会。”听贺秀这话,好像还有点儿羡慕的意思。
  贺融注意到了他的语气。“二哥想离京了?”
  贺秀自嘲一笑:“我倒是想,但时至今日,太子如何还会放过我?哪怕冲着李相还在朝堂上,他也不会放心的。”
  贺融沉默了。
  因为他知道贺秀说得对。
  之前贺秀在甘州大捷中立功,明明风光无限,却忽然闹出个杀民冒俘,最后不得不让张氏子弟背锅,不管此事背后有没有太子的手笔,贺秀肯定已经将这笔账算在太子头上。
  之后嫡皇子夭折,朝野闹得沸沸扬扬,矛头直指太子,太子未必没有怀疑过贺秀。
  所以太子派李昀到灵州来,让贺融给贺秀捏造罪名的时候,贺融就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贺融终于开口。
  贺秀道:“若你是劝我不要与太子相争,那就不必说了,我也曾想过自请驻守边城,是太子百般阻扰,让我去不成,如今他就是想让我去,我也不去了。”
  “你和太子的事,我插不了手了。我想提醒你的是,”贺融看着他,“不要与李宽走得太近。”
  贺秀面露讶异,旋即有些好笑:“他是我的岳父。”
  贺融点点头,神色坦荡:“我知道。”
  贺秀沉吟道:“三郎,我不知你与李相有何误会,若你愿意,我可以出面请李相与你私下相见,你们将误会解开。”
  贺融暗叹一声,心知自己这一句毫无证据的提醒,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就道:“不必了,李相一直以来,于公于私都无可挑剔,但他毕竟是丞相,而二哥你是皇子,你们俩是翁婿,又都身份贵重,太子忌惮也是正常,若你能与李相明面上保持一些距离,兴许太子也就不会那么针对你了。”
  贺秀失笑:“三郎,你何时变得这么天真了?太子现在对我的态度,根本不会因为我跟谁走得近而改变。
  贺融点点头:“是我失言了。”
  兄弟二人的交谈到此为止,贺秀毕竟是宴席主人,不能离席太久,两人重回宴席,贺融又喝了两杯,就起身告辞,贺湛还当他们吵架了,面露担忧,欲言又止,还是贺融按住他,让他散席再走。
  刚回到安王府,贺融就收到了薛潭寄来的信件。
  粗略扫了一眼,贺融微微皱眉,将信递给张泽。
  “家里还好吧?”他顺口问张泽。
  “我本想劝大哥他们与我一道投效于您,谁知却反被大哥教训了一顿。”张泽苦笑摇头,旋即盯住信上的内容,注意力全被吸引过去,无暇去说张家的事了。“突厥有异动?”
  薛潭在信上汇报灵州近来的情况,说自从上次杀了一批贪污惫懒者,林淼又将军中的老弱病残踢出去之后,练兵卓有成效,但毕竟时日尚短,很多人早已被突厥人历年来的凶名吓破了胆,若是再遇上,未必有必胜信心,又提到最近突厥与凉州均有兵马调动的蛛丝马迹,让贺融他们尽量早点回来,以防不测。
  萧豫虽然起兵反叛,立国称帝,但在中原,人们还是习惯性称其为凉州,而不是凉国。
  “殿下,咱们是不是早些回去?”张泽担心道。
  贺融点点头:“明日我就入宫陛见,请求早日回灵州。”
  回京这么多天,被骂了一顿之后,嘉祐帝再也没有召见过贺融,贺融也没有请求面圣,并非因为在与皇帝赌气,而是在等一个机会。
  现在这个机会终于到了。
  这一次,他带上真定公主,折子一递,嘉祐帝果然很快就召见他们。
  “朕不召见你,你是不是就索性耳根清净了?”嘉祐帝见了他,先是一声冷笑。
  贺融拱手道:“臣只是怕陛下还在生气,不敢贸然求见。”
  嘉祐帝看他心平气和的样子就来气:“朕看你这样,不像是诚惶诚恐啊!”
  自打贺融记事起,他就知道父亲的性情有时候跟小孩子似的,高兴来得快,生气也去得快,这倒不是当了皇帝之后才有的毛病,这么多年下来,他也已经学会如何跟对方相处了。
  “臣又哭不出来,要不给您笑一个?”
  “……”嘉祐帝真想踢他一脚,没好气道,“有话就说,朕没空与你耗着!”
  贺融道:“臣收到灵州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突厥人有些异动,所以臣想早日回去,亲自坐镇,也好安心。”
  嘉祐帝半信半疑:“突厥刚刚统一未久,他们就迫不及待想要对中原动兵,胆子也太大了吧?”
  贺融道:“正因我们都会这样认为,不知不觉放松了警惕,突厥人也深知这一点,灵州练兵未成,尚无法称得上固若金汤,恐怕随时成为突厥人的目标,尤其还有一个狼子野心的萧豫在旁边煽风点火,更不能掉以轻心,无论这个消息是否属实,臣还是想亲自回去看看。”
  嘉祐帝看了他片刻,忽然叹一口气。
  “你是不是觉得,朕一直对你不好?”
  真定公主还在偏殿候着,没有一道过来觐见,嘉祐帝挥退内侍,这里只余父子二人,大可打开天窗说亮话。
  人人都道他对贺融寡淡,实际上几个儿子之中,他的确也是有所偏爱,有所轻忽,但也不至于偏心偏到天边去,对这个儿子的作为一概视而不见。贺融杀周恕,整治商户,秣兵历马,嘉祐帝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肯定贺融做出来的成绩,只是觉得……
  “你太心急了。很多事情,你的目的,也许是好的,但一声不吭就动手,像杀周恕,你完全可以把他关进大牢里,不会出人命,也就不用与周家结下死仇。还有救真定公主一事,你也应该事先与朕说一声,而不是闷声不响就先斩后奏,把人给救回来,凭空给朝廷增添多少麻烦,这些你想过没有?”
  贺融皱眉道:“陛下,时不我与,臣只怕还做得太慢太少,如今内有世家,外有突厥,朝廷国库空虚,一旦遇上天灾,当即无赈可拨,若再内外交困,无异于雪上加霜,恐怕社稷危殆,因此当下治人治事,当用重典!”
  嘉祐帝不以为然:“言过其实了。”
  贺融抿了抿唇,不再在这个话题上打转,转而道:“陛下,灵州如今虽然从陆范周三家上拿了些钱财,可那些钱,不过是他们历年来亏欠府库的,眼看冬季将至,为将士添衣添被,都须钱财,臣想斗胆请求陛下拨些粮草军饷。”
  嘉祐帝皱眉:“你也知道现在国库空虚,还好意思开这个口?”
  贺融飞快接上:“若是无粮可拨,那就请陛下免了灵州十年的钱粮赋税吧?”
  嘉祐帝瞪他:“你讹上朕了是吧?十年?亏你说得出来,三年,再多没有。”
  贺融:“五年吧。”
  嘉祐帝气笑了:“你当集市买菜呢?三年,爱要不要。”
  “那就三年。”贺融妥协。
  三年也够了,他在心里估算。
  嘉祐帝道:“朕算是看明白了,今日你来请罪是假,想要让朕免了灵州赋税才是真的,你可真会挑时候,趁着朕对你消了气,好趁机多要一些。”
  贺融:“陛下英明。”
  嘉祐帝没好气:“滚,明天就走!回你的灵州去!”
  贺融拱手行礼,竟也真就退了出去,毫无回头的意思。
  嘉祐帝被他气得,差点就把茶杯掷出去。
  却见贺融忽然顿住脚步,复又转过身来。
  “父亲,您鬓边见白了,还请多保重龙体。”
  冷不防这一句,风一样卷入嘉祐帝心头,吹得他微微一酸,刚刚硬起的心肠蓦地又软下来。
  “你啊,哎!”父子四目相对,嘉祐帝百感交集,却也不知说什么好,半晌只能道,“朕知道,你一直是个好孩子,现在……先帝驾崩还没几年,朕不好贸然推翻他的决定,再过两年吧,朕给你母亲追封个昭仪之位。”
  贺融什么也没说,只默默行了一礼,就退出去。
  这一次,再未停留,也未回身。


第132章 
  真定公主在偏殿并未等待多久; 就得到了天子的召见。
  对这个身份复杂的女人,嘉祐帝的感觉也很复杂。
  一方面她是前朝遗脉,那些前朝的公主皇子,有在动乱中早早死去的; 也有是死在贺融的高祖父; 也就是本朝高祖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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