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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趾-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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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中一突,暗道不好,立马转头寻找副将,想让他集结士兵,就见外面传来大军杀至的动静。
  果然!
  “回防!有诈!”他嘶吼起来。
  “安王殿下有令,降者不杀!”嬴子瑜远远道,一声又一声,伴随着大军冲杀过来的声势,犹如海浪乘风,以不可挡之势拍打过来,将敌人彻底淹没。
  士气已溃,大势已去!
  这八个字忽然无比清晰明确地浮现在萧重心头。
  他意识到对方与他用了同样的法子,都是先派小股士兵从后方包抄,再伺机两面夹击。不同的是,贺融早他几日行动,自然也就比他更快实现,而他们这边,因为多了一个许侍郎,导致延迟了几日。
  这几日的工夫,就已经决定了成败。
  他苦笑一声,既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慨,又有种不甘不服。
  若不是义父,若不是许侍郎……
  罢了,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何用!
  不如一战!
  男人大丈夫,生当顶天立地,死当马革裹尸!
  他大喝一声,挽了个枪花,纵马朝嬴子瑜掠去。
  林淼早已盯上萧重,在对方策马奔向嬴子瑜时,他出其不意从旁边冒出,长刀砍向马背,迫使对方不得不回身与他纠缠,马匹受惊蹶起,萧重同样被掀翻下马,长枪扫向林淼腰际,林淼用刀身格挡,被震得虎口发麻,他非但不惧,反倒精神一震,哈哈大笑,生出一股将遇良才的兴奋感。
  “来得好!”
  林淼随手抄起不知被谁丢弃在地上的长枪,刺向萧重。
  萧重往后一仰,向下折腰,堪堪避开对方长枪,旋即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长枪一震,横扫对手。
  枪影飞舞,身形纵横,周遭成了两人单独的战场,两人眼中也只有彼此,再无他人。
  四周浓烟弥漫,火势未歇,敌我大战正酣,难分难解,两人未知打了多久,势均力敌,却渐渐有些力竭,林淼暗道这样下去不行,也不计较什么光明阴险了,口哨声一吹,两名突厥士兵听见了,齐齐发动,朝萧重扑过去。
  萧重纵然功夫过人,与林淼不相上下,但力战这么久,再加上两个身强力壮的突厥人,明显就落了下风,不多时便被解了武器,直接押在地上。
  “无耻!”他骂林淼。
  “三殿下,沙场之上只有胜负!”
  林淼也觉得自己颇似说书传奇中的那些阴险小人,就心血来潮狞笑一声,于是更像了。
  “萧重已被拿下!余者还不速速投降!安王有命,降者不杀!冥顽不灵者,一概杀无赦!”
  “杀无赦!”
  “杀无赦!”
  回荡在空旷夜色之中的声音,犹如涟漪,层层叠叠往四周泛开。


第149章 
  大势已去。
  一直躲在营帐后面阴影处的许侍郎见势不妙; 转身就想趁着混乱逃跑,没想到早就有人盯上他,骑着马奔来,长枪从后面飞掠而来; 直接一枪挑起他的后领; 将人凌空挑起,又扔在地上。
  “抓住他!”
  许侍郎摔得七荤八素,还没来得及挣扎,就已经被死死按住。
  他穿着文士衣裳; 在一干士兵武将中异常显眼; 也特别好认。
  “别杀我!别杀我!我只是监军; 不是主帅,杀了我也没用!”许侍郎惊慌失措,哪里还顾得上什么风仪气度。
  萧重闭上眼; 神情冷漠。
  在林淼的命令下; 很快有人去河边提了水桶来灭火。
  火势被扑灭之后,空中犹有缕缕轻烟; 将夜色搅得更加浑浊。
  天将破晓之际; 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贺融站在城楼上,抬眼望见远处那一线乳白; 掺杂了些许橘黄,很快扩散开来,染出绚丽的颜色,仿佛迎接即将破出云层的旭日。
  而在地平线上; 大批兵马缓缓行来,速度很慢,但与去时相比,回来时的人数多了许多。
  桑林站在他旁边,因为不能出战而有点小郁闷。
  贺融见状就道:“下回让你去。”
  桑林眼睛一亮:“真的?”
  贺融眨眨眼:“假的。”
  桑林笑容顿时僵住,哀怨瞅着贺融,泫然欲泣。
  贺融心情不错,还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逗你玩的,等林淼回来,你与他商量一下,看他身边有什么适合你的位置。”
  桑林自己却想明白了:“殿下身边需要人保护,我不能走,也不想走,刚刚就是……”
  就是看见大军浩浩荡荡凯旋,那样气震山河的场面,那样动人心魂的气魄,一时间热血沸腾,难以自已。
  驰骋沙场,建功立业,本就是每个男儿的梦想。
  城楼上人人喜动颜色,城中同样也欢欣鼓舞,陶暄将权力拱手相让之后,贺融一方面开放医署,让军医免费给帮忙守城而受伤的百姓看病,另一方面减免赋税,召集城中地主富户,许以虚衔,以此换取他们捐钱捐粮,又严格控制米价盐价,不允许出现趁火打劫的现象。
  萧氏攻打甘州,令百姓受惊不小,但很多人没想到混乱能如此之快平息,日常生活固然也受到一些干扰,可总比敌军入城之后抢掠一空,家徒四壁又或背井离乡来得幸运许多,大家将其归功于安王殿下救星般从天而降,为甘州免除一场兵灾,化险为夷,转危为安。甚至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因此在家中供奉起安王的长生牌位,代代相传,据说可以常保平安,并告之子孙后代。
  这些都是后话了,眼下贺融的目光在大军中扫过,很快就落在萧重身上。
  林淼与嬴子瑜敬他是条汉子,没有像许侍郎那样跪地求饶,自然也不会折辱他,除了五花大绑之外,还让他坐上马车,避免被下属注目而感到难堪,可谓考虑周到。
  算上伤员,战俘拢共还有八万左右,这一次如果不是林淼趁夜偷袭,先发制人,这场仗肯定不会那么快结束,贺融让林淼去安顿战俘,又让嬴子瑜带人前往甘州其他州县,拦截已经被萧重派出去,原本准备从甘州后方偷袭的萧氏兵马。
  萧重本人则被安置在一间空屋子里。
  等到四下无人时,他终于睁开眼睛打量周遭环境,却不由皱起眉头。
  不像牢房,倒像客房。
  “这里是刺史府。”
  房门推开,伴随着明亮的光线,一个男人背光而入,拄着竹杖。
  无须询问,萧重一眼就知道他的身份。
  如今天下,腿脚有疾,身份贵重者,唯有安王贺融。
  “三殿下看起来好似很惊讶,你以为我会将你投入大牢,百般折磨吗?”贺融问道。
  “我这个三殿下,只是左右为示尊敬随口称呼罢了,实际上我并非义父亲子,也没有资格继承萧氏,阁下应该很清楚,就不必再以此称呼来取笑我了。”萧重自嘲一笑。
  贺融从善如流:“那我就喊你的表字致远吧。”
  萧重沉默了,心想他们还没熟到那份上吧。
  但安王殿下看不懂他沉默的拒绝,或者是故意装作没看懂,对身旁的少年道:“桑林,将致远的枷锁解开。再拿一壶酒来,今日我们二人要把酒言欢。”
  双手没了束缚,的确轻松许多,没有人喜欢戴着枷锁,萧重活动手腕,瞥见少年警惕盯住他的神色,不由付之一笑:“就算你在,如果我想,也照样可以将你们安王立毙掌下。”
  桑林神色一凛,看对方的眼神更加不善。
  “你尽可试试!”
  “不要吓唬他。”贺融拦住桑林欲出手的动作,“我相信以致远的为人,不会干出这种事。”
  萧重挑眉:“没想到安王竟会相信敌人的人品。”
  贺融道:“我非是相信你的人品,而是相信你的脑子,就算你杀了我,也逃不出这里,何必白费力气?”
  萧重一噎,冷笑道:“但我可以为萧氏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然后呢?”
  “什么然后?”萧重皱眉。
  贺融缓缓道:“我死了,嬴子瑜和林淼他们不会放过你,你一死,萧氏还有谁能堪用?萧豫年事已高,不复当年狠厉,他猜疑你,又需要你冲锋陷阵,所以一方面在别人面前公开表示对你的爱重,甚至暗示要立你为储君,实际上却是在暗地里防备你,否则这次也不会派一个许侍郎过来碍手碍脚。你以为我死了,萧氏就能定鼎中原?二十年前的萧豫也许能,但那时候先帝还在,他也没机会,二十年后,垂垂老矣的他,更加没有这个天命!”
  萧重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冷冷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派人散布谣言,说我是义父的私生子,没有你这一招,义父也不会派许言过来。”
  贺融笑了一下,大大方方承认,甚至还道:“我不信以你的聪明,会想不通,我这一招,不过是火上添油,就算没有这点灯油,火种依然在那里,或早或晚,总会烧起来。而且帮你早日看清你义父的真面目,难道不好吗?”
  萧重面色淡淡,不为所动。
  “我知道安王惜才,想要将我劝降,不过不必白费力气了,义父待我恩重如山,我唯有一死以报,绝不会投降的。”
  贺融没有露出丝毫沮丧,他手中的竹杖一下一下,无意识地轻轻敲打地面,却更像是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好,有骨气,既然致远这么说,我也就不强求了。不过,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为萧氏卖命,冲锋陷阵,现在还肯舍生取义,萧氏却还疑你防你,你觉得这样做,有意义吗?萧氏起兵反叛,累凉州百姓陷入兵乱,此其罪一;与突厥人勾结,进犯中原,此其罪二!你身为汉家子弟,却跟突厥人狼狈为奸,里应外合,躏中原大好河山,助纣为虐,残害同根同源的百姓,来日九泉之下,你对得起你的列祖列宗吗!”
  话至后来,越发疾言厉色,如暴风骤雨一般。
  萧重神色变幻不定,显然内心并非不为所动,桑林见他握紧拳头,不由暗暗戒备,生怕对方恼羞成怒,突然发难。
  但最终,对方长长出了一口,所有情绪重新归于平静。
  “重,但求一死。”
  ……
  换作从前在宫廷,虽说时下对女子限制不算严苛,但堂堂一国皇后,也不可能随意出宫。
  不过如今身在襄州,情况有所不同,刺史府的守卫不可能比皇宫严密,闲杂人等进进出出,裴皇后稍加修饰,想要混出去并不难。
  帮她掩饰的侍女早已在屋内等候多时,见她回来,总算松一口气。
  “娘娘,陛下派人过来找您。”
  “何时的事?”
  裴皇后心事重重,正琢磨着要如何找机会跟嘉祐帝开口。
  直说肯定是不行的,不说眼下没有证据,如果她想坦陈,势必得供出李遂安,反倒害了那姑娘。退一万步说,就算嘉祐帝相信了,现在禁军也都掌握在李宽手里,对方想要下手,完全易如反掌,更何况还有李淑妃。
  “就在一炷香前,奴婢说您身体不适,午休未起,对方看着也没什么要事。”
  裴皇后点头:“知道了,我现在过去见陛下。”
  嘉祐帝找她,的确没有什么要事,只不过裴皇后有孕,例行派人过来询问皇后身体罢了。
  自打李淑妃诞下皇子之后,嘉祐帝对皇后生出嫡子的热情就下降许多,但也不至于不将裴皇后放在眼里,这对夫妻打从一开始就并非因为两情相悦结合的,如今对嘉祐帝而言,温柔多情的李淑妃,几乎寄托了他对女性的更多美好期待,若非逃难途中,帝妃二人,也算得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一段佳话了。
  不是没有人暗地里看笑话,也不是没有人为皇后打抱不平,只是裴皇后自己处之泰然,与从前别无二致,旁人反倒看不出她究竟受了多少影响。
  “我午休醒来,听说陛下找我,赶忙过来,不知陛下欲往何处去?”
  不过今日的裴皇后似乎有些不同,起码在嘉祐帝看来是如此。
  他原本打算去李淑妃那里,皇后却不期而至,往常皇后都会善解人意主动告辞,但今日,她看出嘉祐帝想要出门,还明知故问。
  “朕去淑妃那儿坐坐。”嘉祐帝轻咳一声,下意识揉揉额头。
  “陛下,近来时局多变,南下一路也颇为辛苦,还请陛下多加保重龙体才是。”裴皇后似看不懂他的暗示,柔声劝道。
  这话嘉祐帝在不同的人那里听了不少,本以为皇后是例外,没想到也未能免俗。
  嘉祐帝苦笑:“朕难道是日日春宵吗,不过是因为淑妃善于劝慰人罢了,皇后有孕在身,一路跋涉,才应该多休息,好啦,朕有分寸,不必担心。”
  说罢他抬腿欲走。
  “陛下!”裴皇后心头一突,几欲将内心秘密倾泻而出。
  嘉祐帝停步回望,开玩笑道:“皇后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裴皇后一滞,缓缓道:“陛下说笑了。”
  嘉祐帝笑道:“皇后素来贤良淑德,明理通达,朕最爱你这一点,但老实说,也怵这一点,不过皇后便是皇后,一国之母,岂能与他人同?你本该就是这样的,当年先帝为朕挑了这一门婚事,朕起初还有些不乐意,但后来自然知道,先帝的眼光无人能及。得你为后,是朕之幸。”
  “……陛下,我有些话,想与你说。”裴皇后蹙眉道,欲言又止,却并不为这番话感动。
  嘉祐帝心下有些失望,摆摆手道:“有什么话,明日再说也不迟,朕又有些头疼了,皇后若是闷得慌,就四处走走吧。”
  这一回他未再停留,直接往门外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内。
  “怎么办?”肃霜在旁边,小声道,满脸忧色。
  裴皇后闭了闭眼,复又睁开,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冷静。
  “你马上找到七郎和马宏,让他们到我这里来。”
  ……
  李淑妃已经习惯每日傍晚时分,嘉祐帝都会到她这里来。
  今天也不例外,她正逗着奶娘怀中的儿子,外头便传来皇帝驾到的动静。
  李淑妃款款起身相迎,裙角轻纱扬起,带起一片柔美飘逸的仙气。
  明明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娘,却与闺中少女无异,神色中犹带天真,这是嘉祐帝最爱她的地方。
  果不其然,看见面容恬淡温柔的李淑妃,嘉祐帝的心情一下子轻快起来,连隐隐作痛的脑袋,几乎也可以忽略不计。
  “陛下今日来迟了。”李淑妃开玩笑道,“待会儿是不是要多吃一块糕点自罚?”
  “自罚,该罚!”嘉祐帝挽住她的手,两人往内堂走去,乳母见状带着小皇子识趣告退。
  “朕问过李宽了,他说再过几日,等禁军休整完毕,便启程前往建康。”
  李淑妃低低惊呼:“这么快!”
  见嘉祐帝望着自己,她有些赧然,低下头,小声道:“陛下恕罪,妾这么说,兴许有些罪过,但老实说,在襄州这些日子,妾才真正有了与陛下神仙眷侣的感觉……”
  “朕明白。”嘉祐帝轻轻拍着她的手背,感叹道,“朕又何尝不是?”
  李淑妃黯然垂泪:“等陛下到了建康,必然又有接连不断的国事要烦心,妾实在是不忍心看见您如此劳累……”
  “好好的,怎么就哭了?”嘉祐帝失笑道,怜爱地将人揽入怀中。“大不了朕答应你,就算到了建康,朕也绝不会冷落你的,大不了平日将奏疏搬到你这里来批阅。”
  李淑妃依偎在皇帝怀中,闻言不知不觉露出笑容,正想再说两句软话,忽然感觉额头上落了水滴,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递到眼前。
  指缝间的猩红令她瞬间杏眼圆睁,脸色煞白。
  嘉祐帝迟迟没听见李淑妃的回应,忍不住低头,却见对方一脸惊恐看着自己。
  “怎么了?”
  啪嗒,啪嗒。
  一滴,两滴。
  嘉祐帝感觉鼻子发痒,有东西从鼻孔里流出,自然而然伸手去摸,毫不例外摸到满手血腥。
  李淑妃尖叫起来。
  凄厉而悲惨,那是一种恐惧到了极致的声音。
  嘉祐帝听得皱起眉头,感觉脑袋瞬间被这种声音穿透,一下子变得剧痛。
  在视线全黑的最后一刻,他看到李淑妃惊慌失措往后退,忙不迭避开自己伸出的手。
  而后,天地回归静谧。


第150章 
  李淑妃的尖叫引来了门外的侍女; 两人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入目就看见嘉祐帝倒在地上,边上一滩血的情景,下意识也想尖叫起来; 却被李淑妃一声断喝; 生生扼杀在喉咙里。
  “不许叫!”李淑妃难得的疾言厉色,只是原本的恐惧加上此时的色厉内荏,反倒显出几分狰狞来。
  两名侍女果真被吓住,不知所措回望她。
  李淑妃定了定神; 对其中一人道:“你马上去找李相; 让他立刻过来!”
  侍女领命而去; 另一名留下来的侍女看着倒在地上的嘉祐帝,想近前察看,又不敢; 怯生生道:“娘子; 现在怎么办?”
  李淑妃哪里知道怎么办,她握紧了秀拳靠在柱子上; 只觉全身力气悉数被抽光了一般; 若非身后这根柱子的支撑,她早就软倒在地上了。
  她不敢上前靠近嘉祐帝; 生怕对方忽然之间就睁开眼睛,说自己被她这个红颜祸水害死,又怕对方从此不再睁眼。
  李淑妃在李家时,便处处受到长姐李遂安的压制; 低人一头,入了宫之后,头顶又有裴皇后,依旧是低头一头,若非因着心底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念想,她也不会一时鬼迷心窍,听了父亲的话……
  嘉祐帝的年纪与她虽然殊不相配,但对方待自己是真心的好,抛开那些外在的身份与排场,有时候李淑妃甚至觉得,她与天子,才是一对真正的恩爱夫妻。
  她脑子里胡思乱想,实则什么也没想出个结果,最后忍不住悲从中来,低声抽泣。
  门外传来动静,李淑妃像受惊的兔子跳起,便见李宽推开房门入内。
  “父……”
  方才情绪大起大落,此时开口,声音浑不似平日那般婉转柔和。
  李宽抬手制止她的声音,将另一名侍女也叫进来,然后反手关上门,朝嘉祐帝走去,蹲下身,又是把脉,又是探看鼻息。
  “陛下还有气儿,不必担心,我这就让人去叫太医。”他镇定道。
  李淑妃睁大眼,想说不可能,她亲眼看着嘉祐帝倒下的,明明一动不动,又怎么可能还……
  但下一刻,李宽忽然抽出随身长剑,以所有人都未能来得及反应的速度,一把捂住侍女的口鼻,长剑递入对方身体,侍女闷哼一声,软软倒下。没等另一名侍女逃跑,他又如法炮制,从背后一剑穿心,令人死不瞑目。
  李淑妃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神情恍惚,脸色苍白若死人。
  李宽没理会她,而是走出门外,对亲兵下达命令:“你们马上去皇后与七皇子那里,将周围控制起来,闲杂人等不得进出,然后去将刘太医给我找来!”
  亲兵领命而去,他返身回屋,便见李淑妃还回不过神的模样,不由嫌弃道:“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杀害陛下的凶手吗!”
  李淑妃流泪道:“我、我没有杀害陛下,父亲,不是我做的……”
  李宽不动声色:“若不是你,陛下最近怎会频频头风发作,只有来你这里,吃你做的点心,闻你点的熏香,才会有所好转?”
  李淑妃娇躯一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可点心是李府厨子呈上来的,陛下偶然吃了一次之后说好吃,是我将那厨子要过来,给陛下接着做,熏香、熏香也是那个府里拿的,说是安神定惊的,陛下每回头疼,来我这儿之后都能睡个好觉,难道……您、您给陛下下毒?!”
  李宽神情不变,负手淡淡道:“你不是不想被人压着吗?陛下驾崩,国不可一日无君,更何况现在国事维艰,更应有人出来主持大局,自太子去世之后,陛下一直想立九皇子为储,连遗诏也拟好了,只因裴皇后有孕,方才暂不宣发,不过皇后听说陛下驾崩的消息之后,悲痛过度,不慎小产,重病不起,无力出面主持大局,而且很快就会一命归西。你身为新君生母,自然而然,也就是皇太后了。自此之后,王朝之上,无人再能压制你,也无人再比你尊贵。”
  李淑妃呆呆看着自己的父亲,朱唇微张,半句话都说不出来,仿佛头一日认识他。
  不成大器。李宽见状微微一哂。
  刘太医很快来到,他看见已经被抬到床榻上,一动不动的嘉祐帝,神色略略一变,但很快镇定下来,也没有像李淑妃那样惊慌失措,而是让药童在外头候着,自己背着药箱进来,坐在床边为天子把脉。
  触手冰凉,刘太医的手又是微微一抖,他深吸了口气,故作不知情,依旧硬着头皮把脉,过了好一会儿,方才才起身朝李宽拱手,悲痛道:“李相,陛下已经宾天了!”
  李宽看着他:“陛下因何宾天?病因为何?”
  刘太医低着头:“陛下原本就有头风旧疾,肝阳上亢,累迁积重,回天乏术,加上南迁之事一直心绪不宁,忽然发作……臣赶到的时候,陛下已经没气了。”
  李宽高深莫测道:“见了张相等人,你也应该知道如何说了?”
  刘太医忙道:“是,臣说的本来就是实话!老实说,陛下先前在长安时,经常于房事上不加节制,臣屡劝而不听,这些皆为病因。”
  李宽嗯了一声,让人出去请张嵩等人,不过也无须去请,士兵将刺史府围起来的这一番动静,他们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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