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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龙珠-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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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竟是在假寐,白头翁道:“久仰仙长大名,何期今日得能拜见。”
黄梁道人说:“你别罗嗦,老儿,现下便是吉日良辰,快替他两个完了婚,我自做我的黄梁梦,你也该去重振你的门威。”
那知他一言未了,忽听长笑之声入耳,那笑声入耳之时,似在老远,但笑声未落人已到了门口,出现一个身高八尺的人来,身穿一件宽大的黄袍,其声如洪钟,说道:
“你要想作黄梁梦,怕没那么容易呢?”
这人一现身,别说后辈周洛同庄蓉不识,便是黄奇和白头翁,亦是不知是何人?都是愕然!
黄梁道人却呵呵笑道:
“我自作我的黄梁梦,不问是与非,你要想教我淌那浑水,休想得够。”
那人笑道:
“你要想不管也不行,可知此事关系你这位娇婿么?你要不管,那我更可置身事外了。”
黄粱道人吹了一口胡子,那白髯登时飘起老高,颓然坐下,道:
“罢了,这都是我那孽徒惹来的麻烦。”
那人大踏步走进,黄奇虽不认这黄袍客,但见他和师傅笑谈,心中一动,巳猜料了几分,上前躬身施礼,道:“前辈光临,请坐。”
黄袍客迳往席上坐下,黄粱道人说道:“小子们, 还不过来见礼。”
黄奇道:“师傅,这位前辈贵姓啊?”
黄粱道人呸了一声,说道:“连天帝辛璜,你们也不识,还有脸问!”
黄奇忙不送行下礼去,白头翁心道:“当真见面胜似闻名。”也上前躬身施礼。
周洛万万料不到此人便是天帝辛璜。其喜可知,即趋前跪倒行礼,庄蓉恰自那边转过来,向他敛衽下拜,两人竟是不先不后。
天帝辛璜老气横秋,说道:
“小子们,给我起来啦,怎么未拜天地,率先向我跪拜起来,我这‘天帝’可不是那‘天帝人’别搅错了。”
黄梁道人笑道:“辛璜,人家可是新婚夫妇,这个头不能白受的。”
天帝辛璜呵呵一笑,道:“我还以为你这老道只会做梦,无嗔无争,原来胳膊也会向里弯,好教你得知,你这位娇客,我早有赏赐了。”
他此言一出,各各都好生奇怪。
黄粱道 人呵呵笑道:“你舍不得也罢了,这小子从未见过你,何来赏赐。”
那天帝辛璜道:“老道,你要不信,只管问这小子。”
周洛也是茫然。两跟望着他,瞬也不瞬,黄梁道人呸了一声,说道:“这还用问么?我说怎么着。”
那天帝呵呵笑道:“我且问你,大概我有些什么看家本领,也瞒你不过。”
黄梁道人说:“别的么,我老道瞧着也不过如此,唯有你那须弥遁形,实是奇妙得紧。”
要知黄梁道人的黄梁功,实是气功之造极,内家功夫。当世无能出其右。
天帝辛璜道:“着哇,你问问这小子,他所练的须弥遁形何来?”
周洛才知他是指的这神奇轻功,忙躬身说道:
“晚辈月前力敌华山二无常之时,多承令媛在临敌之际,授我须弥遁形,方能脱险,晚辈感恩不尽。”
他虽然这么说,心下却想:“这不是怪事么?他怎知道?”
黄梁道人正拿眼来望他,也才明白,那天帝辛璜已接口说道:
“老道,我可没骗你罢,这喜酒可不是白喝你的。”
却听黄粱道人呸了一声,说:
“原来是这么着,亏你还好意思说,那日他若不是救你那女儿,怎会力敌华山二无常。说什么传他须弥遁形,其实是救你的女儿是真,我老道才不领你的情呢!”
周洛闻言又是一怔,那日之事,不知道黄梁仙长怎会知晓?却听那天帝辛璜大笑呵呵道:“这要还不算数,杂毛,那你要怎么赏他呢?难道要我将女儿赏他?”
黄梁道人说:
“那又有何不可,今晚我且不逼你,他日再说啦。”随向黄奇道:
“小子,你还等甚么,白头翁男家主婚,我就算女家啦,来来来,辛璜,你便是客人,现今万事俱备。正是宜室宜家,娃娃们,拜堂啦!”
老道一推桌子,站了起来,堂前已烧红烛,那黄奇司仪,即为周洛庄蓉两人完婚。
周洛这时那不能说半个不字,不但有他师伯出头主婚,而且今晚得报大仇,可说全是庄蓉之助,此恩此德,山高水深,虽说那陶丹凤与辛梅两人,今后不知如何才能安排,现下也顾不得许多了。
这般武林中人,那会重那世俗礼教,两人拜天地祖先,拜过长辈,夫妻交拜,就送入洞房。
那飞天玉狐真个大事铺张,不但洞房拾掇得花团锦簇,酒筵更是丰美,洞房之中,自是说不尽旖旎风光,厅上四位武林奇人,亦是饭饱酒醉。
却说第二天早晨,两人起身,那黄梁道人同天帝辛璜都巳踪迹不见,便连白头翁和黄奇,亦不知去向。
周洛心中大急,道:“误了大事,这来怎好?”
庄蓉新婚,难免有些羞答答,说道:“误了甚事啊?”
周洛这才将他此来之故说出,道:
“我乃是为了要去天山,才路经此地,偏巧天帝辛璜来了,不但免了长途跋涉,而且救人如救火,正可早早赶到,不料他老人家却走了,这一来岂不糟透,以前天山虽远,还有地方可寻,现在不知他老人家去了何处?”
庄蓉扑哧一笑,说:
“瞧你,急成这个样儿,我还道什么人事呢?你瞧。”
说着,将一张纸递给他。周洛接过一看,原来是黄奇所留,说四人天没亮,已前往雪山去了。
周洛才要看那后面数句,庄蓉忽起伸手来夺,说:“别看啦,师叔老没正经。”
周洛一扬手,将纸高举过头,差点儿没被她夺去。她这一抢夺,周洛倒更要看个明白。
庄蓉脸蛋徒然绯红,脚儿一跺,转过身去,周洛看时,原来那后面几句写道:
“舂宵苦短,一刻千金,若然唤醒你们,岂不是一桩风流罪过,盼即随后前来。”
周洛也不禁面上一红,心道:“黄师叔真个风雅侠士,毫不拘小节。”同时心下大喜,他们前往雪山,还有何说,自是和那武学圣典有关了。
但忽心中一动,说:
“咦,倒像近两月来,我的一举一动,他们两位老人家知道得清清楚楚?”
庄蓉嫣然一笑,说道:
“不但清楚,黄师叔而且同时和你离开雪山,还陪你走了好几天呢!只是你丝毫不觉罢了。”
周洛啊了一声,大是惭愧,庄蓉忙接着说道:
“现下没功夫,待会到路上慢慢告诉你。”
周洛道:“好,那我们赶快上路。”
庄蓉携着他的手,说:“此间还有未了之事呢?你随我来。”
随带他到了后院,只见每间房内地上,都七横八顺躺得有人,各各衣履鲜明,周洛奇道:“这是些什么儿怎么睡在地上?”
庄蓉抿嘴一笑,说:
这些都是西羌之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昨儿来作宾客。师叔和我都给他们点了睡穴。”
周洛心道:
“不错,黄师叔昨天吩咐飞天玉狐,原命他要风光,那飞天玉狐确是当即命那十来个人快马加鞭请人,我说昵,怎么昨晚—个人也没见。原来都着了道儿?”随道:“这般人何罪,打发他们回去罢了,何必如此,虽说点的是睡穴,时候久了,也会受伤的。”
庄蓉唷了一声,说:
“瞧不出你还是菩萨心肠,你也不想想,飞天玉狐结识的人,那会有好人,非寇即霸,这还是师叔有好生之德,不愿伤他们,只是将他们的武功散了,教他们从此不能为恶。
说着,逐个为他们拍开了穴道,周洛也帮助动手,待那些人醒转,庄蓉又申斥了几句,这才和周洛上路。走出不远,忽且一条个溪上边,躺着一具死尸,老远便认出是樊荣。
周洛黯然,一声浩叹,道:
“他虽罪有应得,但算是我的师兄,怎忍心让他露尸荒野,你等等,我将她埋了再走。”
庄蓉见夫婿仁厚,心中甚喜,那有不允许,待到尸首之前,却见不远处有一堆新土,土堆前插着一把宝剑。
周洛心中一动,昨晚他师伯白头翁将樊荣带走之时,他师妹丁蕙兰即随后追出,后来白头翁返来,丁蕙兰却不知去向,那时他不便询问,现下一见这堆黄土,即想到他师妹头上,纵身面前,伸手拔起剑来一看,果然是他师妹丁蕙兰平日所用之剑,乃是缅铁精英所铸,虽非切金断玉的宝刀,但也非凡器。
周洛确知这黄土堆中,便是师妹芳魂,想到三年来他和丁蕙兰耳鬓厮磨,从两小无猜,到情心互许,数不清多少个花前月下,不由心中一酸,流下泪来。
那白头翁既然将她葬于此间,自也不会是他所杀,且她又有何罪,显然是她失身于杀父仇人,再又一见周洛,必是羞愤自尽的。他再回身一看,那樊荣乃是被利剑所杀,他师伯白头翁从来不用兵刃的,可见杀这樊荣,亦是丁蕙兰所为。
周洛在丁蕙兰坟前再拜,然后掘土掩埋了樊荣的尸体,这才和庄蓉上路,奔雪山而去。
路上,那庄蓉才说出自与他在蓝田分手后之事。
原来周洛和辛梅在华山被困之时,那黄奇一直隐身在侧,其实周洛在潼关酒楼上和他相遇之后,黄奇并未曾离开他,不过周洛未发觉罢了。
那黄奇早瞧出辛梅是假装废了武功,是以周洛力敌二无常之时,并不出手相助。
这些事庄蓉还不过只听黄奇说过两句,尚不十分清楚,那晚他带此庄蓉,即刻上路,奔西羌而来,将庄蓉交给了黄粱道人,即刻赶往雪山。那黄奇身在暗处,当日周洛下冰窟,以及出冰窟后的情形,他都瞧得明明白白,只是后面的情形,他却一点不知,但周洛和辛梅在雪地上的谈话,他却听得真切,那时李梅也曾似没有人,不过来曾寻他来罢了,是以周洛北来,黄奇陪他走了几日,见他所走的方向不差,这才赶到前头,将所见所闻,禀知黄粱道人,暗里做了安排。
那日黄奇返回西羌之时,恰巧无名叟来访黄粱道人,那无名叟便道:“既然如此,这事可慢不得,我便走一趟天山,将辛璜找来。”立即象一股风般去了。
庄蓉说到此处,才嫣然一笑,道:“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们等了你好些日子,才等到你前来,其实说明白了,一点不稀奇。”
周洛道:“这也罢了,只有一事不明,黄师叔轻功再好,也比我快不到那里去,怎么他却早到那么些日?”
庄蓉小声地一笑,睨着他一撇嘴,道:“傻蛋,黄师叔乃是熟路,沿途之上,并无耽搁,再加日夜兼程,自比你快上好几倍。”
说着,忽他脸蛋一红,道:“前日我觉得心焦,忍不住问他,黄师叔道:你一路之上要猎食,未晚先要找宿处,再加时时把路走岔,那里快得了。”
周洛道:“不错,若然晚间行走,我是不会差了方向,有几次是阴天,那风又下定,当真我走差了好几次,直到晚间见到天上的星辰,才知错了,真的走了好多日冤枉路。”
庄蓉笑道:“有这几日,黄师叔那还不赶到前头,将一切布置得妥当。”
周洛忽然又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天山相隔何止数千里,天帝怎会在数日间即赶了来,而且又知辛梅传了我的须弥遁形。”
庄蓉道:“此则我不知了,想来必是那无名叟在半途遇到了天帝,不然也不会来的这么快的,你没瞧昨夜我们都没猜出是他么?”
说着,似有些醒悟,道:“至于辛梅传你的须弥遁形,我倒知晓一些,你们入华山之时,听黄师叔说,无名叟那时也在潼关左近,想来那日他也入了华山,不过你们未发现罢了。”
周洛暗想:“也只有这般解释,也希望如此才好。”
皆因周洛最担心的,最怕辛梅暗中跟随在他身后,将一切禀明了她的爹爹。那辛梅一直是神出鬼没,古怪刁钻,自昨夜起,他便一直悬心,若然辛梅知他已婚了庄蓉,不知会有何后果?
庄蓉那知他的心事,一路之上,只觉周洛心神恍忽,越近雪山,陡然间有些风吹草动,亦令他心惊。
那庄蓉还以为他怕了雪山派的人,心想:“他往常不是这般胆小的啊?”想来想去,忽地对周洛生出万缕柔情,忖道:
“他必是关心我,现下距雪山巳近,怕我被人暗算,这些日来他都神不守舍,我还道他不喜欢我,原来他是恁般多情的夫婿。”当即嫣然一笑,道:
“你以为我这般不济么,当日在天目山中,我还能力敌桑家那两个丫头,今日我又练成了离门剑,岂会怕了他们,你放心吧!”
周洛生怕她看出了他的心事,忙道:“虽说如此,我们还以小心为是,而且你不知雪山派那网儿有多厉害古怪,非是一般武功剑术能破的。”
庄蓉一撇嘴,说道:“我才不信呢,再说,我师叔和天帝辛磺都打前面回来了,难道妙化夫人还强得过他们去?”
周洛道:“你说的虽是,但仍以小心为是,咦,你瞧,那不是雪山么?不觉间,我们巳到了。”
庄蓉抬头一看,只见远处雪岭绵延,皑皑雪峰,高耸入云。
此时已是申时光景,估计还有数十里路之遥,便道:
“那我们快赶一程,天黑前赶到才好,不然怕找不着几位老人家了。”
周洛心想:
“雪山派那位老前辈,显然与天帝辛璜大有渊源,不然他也不会火急赶来,若然巳早到达,只怕早入山去了,那还会还在山下等我们。”
当下与庄蓉脚下加劲,数十里地,何消半个时辰,早巳到了山下,虽是天色巳暗了下来,但四处皆是皑皑白雪,景物仍可见,周洛带着她向他与辛梅所搭茅屋之处寻去,那日辛梅从茅屋中逃出,那茅屋本巳倒塌,想来早被冰雪掩埋,半点痕迹也没有了,他之寻来,乃是不自觉的,当其他是怕见辛梅么,还是时时刻刻不能忘怀,想念她。
若然他当真怕见她,怎又寻来?啊,这雪坡熟悉得很,这不是疏落落的林子么?咦!这树桩断痕犹新,他记得,是他折断了这树,用来搭盖那茅屋的,一根,两根……
他抚摸着刀口些犹新的树桩,眼前浮观出了当日的情景……辛梅坐在雪地上,她假装武功散了,那时他可不知道,被那小妞儿闹得紧腾腾的,是以看来辛梅那么安详。那时,他心里想,当真是这般想的,现下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要是永远恁地安详,那多好呀,我保护着她,陪伴她,她安详地坐在一边,看我替她做活儿。”
那时,曾有一个念头从心中掠过:她失了武功,才更加温柔可爱,那又何必定要回复武功,何必去取那上天梯。
他手摸着树桩,不由轻轻叹了口气,他目光移动起来。移向雪坡,那日,辛梅就是坐在那坡之上的,那皑皑的白雪,衬托出她莹肌生晕,冻得红红的脸儿,更加艳丽如花……
他目光在雪坡上移动,忽地一怔:只见那雪坡之上,正有个女子在缓缓移动脚步!
莫非是他花了眼么,是他想念辛梅之故,眼前出现了幻像么?
但那不是幻像,而且真真实实是个女子,那女子而且向他一招手!
周洛揉了揉眼睛,再凝视一看,心下惭愧陡生,那女子哪是辛梅,原来是庄蓉,不知何时已转到那雪坡之上,他竟也不觉。
只见庄蓉向他招手之后,又向山阴之处一指!那山阴之处,正是他前些时搭茅屋所在。
周洛就知那山阴之处有人,心中一动,纵身到了山坡之上,看时,他登时惊得呆了!原来他先前所搭茅屋之处,茅屋依然存在,而且有灯光漏出,显然是谁将倒塌的茅屋,又撑架起来,在内居住,莫非……莫非当真是辛梅?
周洛向上一指,低声在庄蓉耳边说道:“你去山顶眺望,我去探来。”
庄蓉点头道:“小心!”即奔上山去。他看庄蓉去得远了,这才向那茅屋走去,将脚步放轻,不让雪地上发生丝毫音响。同时留心看那茅屋,只见房顶和四周,都被雪厚厚地掩盖了,显然不是在三五日中搭成的,若非有微弱的灯光露出,几乎难于发现。
周洛走近茅屋,忽听屋中有话声传来,但那声音不大,夜风劲疾,未曾听清,只是却听出是个女子的声音,但巳令他心神一震,本来他巳疑心是辛梅回来重建了茅屋,而里面又是个女子的声音,这不是她还有谁?
那知他再走近两步,屋中又有话声传出,只听有人幽幽叹了口气,说道:
“多谢你,妹妹,不用了。”
这声音微弱得很,似乎像是病重一样,他虽巳近在咫尺,也听不出是谁来,这么说,屋中至少有两人了?
随又听一人叹道:
“你养伤要紧,别担心你哥哥和九公,他两个现下虽然被困,但不会送命,待你伤好了,我们才能救他们。”
周洛浑身一震,先前说话那人,自是陶丹风了,她她……受伤了,但另—个是谁?
这虽是雪山之下,但地势仍然甚高,雪夜风劲,那话听来断断续续,是以听来仍不真切。
他实在想知另—个女子是谁,但得知陶丹凤受了伤,陶六如与多九公又巳被困,心下如何不急,正要转过面前,忽听陶丹凤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怕不行了,妹妹,多谢你这些日来照顾我,今生我是不能报答你了,唉!你不是说他就快返来么,怎么到今天还未见回转?”
他!这是指谁,是指我么,周洛不由停下步来.便听另—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唉,此去天山,万里迢迢,一时是返不回来的,至少还得—个月左右才行。”
陶丹凤又幽幽一声长叹,道:“那么,我是见不到他了,我……”
忽听另一个女子连呼了两声“姊姊!”这次声音大得多,是辛梅,竟是辛梅!
周洛那还能再忍耐,纵身到了茅屋门口,他才要发掌推门,显然屋中巳听出风声有异,那茅屋的门巳霍她打开了,随着,灯火瀑射而出,寒光一闪,一只长剑巳当胸向他刺到!
周洛疾退半步,早看清是辛梅,急叫道:“小梅,是我!”
“是你!”开门的果是辛梅,手中剑垂了下来,一愕之下,又惊又喜!
周洛急道:“小梅,陶姑娘怎么了?”
却见她眼圈一红,道:“你还不去看她。”
周洛心中虽急,却大感诧异!这辛梅往日与陶丹凤如向水火,又是个泼辣辣的姑娘,怎生变了个人似的?
他心中虽是疑惑,但这疑问只是闪电般从他心头掠过,忙奔进屋去,只见陶丹凤躺在地上,那地上仍厚厚地铺着兽皮,地身上亦厚厚地盖着兽皮,只头露在外面。
这会是陶丹凤么,陶丹凤莹肌似雪,脸泛桃花,而躺在兽皮中之人,却面色惨绿,面颊瘦消,目光涣散,周洛到了面前,不由一怔!
她待要撑起身来,那知只是两臂微微动了一下,即张着嘴喘气,辛梅早奔过来按住她说:“姊姊,你别动啊!”
周洛待她叫了声周大哥,才知果是陶丹凤,急道:“陶姑娘,你……”
陶丹凤嘴边有一丝苦笑,但显然找到了周洛,甚是欢喜,只是,适才她那一声周大哥,像已是尽了极大的力才叫出,这时又太激动了,是以说不出话来。
辛梅眼圈仍是红红的,说道:
“你别问她了,我告诉你啦,姊姊为了我,中了冰蚕寒毒,你快瞧瞧,还有救么?”
周洛一听,才明白辛梅为何象变了个人似的。对陶丹凤姊姊叫不住口,她性情虽然刁辣些儿,岂有不知好歹的。同时,他也松了口气,忙道:“你们别急,那上天梯的内功,正能躯除寒毒。”
辛梅跳了起来,喜道:“当真么?”
周洛道:“如何不真,那日我正桃花坞,即中了桑氏姊妹的冷蚕,陶姑娘便是亲眼所见,不消半个时辰,我即能化解了那奇寒之毒。”
辛梅喜道:“那你快动手,姊姊,他说的果真么?”
陶丹凤在周洛来到的这瞬间,精神也振作了许多,微微点了点头,说:
“妹妹,我不是说,他只要返来,就没事了么,如何不真。”
周洛却大是踌躇,心想:
“我这要替她驱除体内寒毒,自是又要亲及肌肤,这这……”
那日在冰窟之中,他虽与陶丹凤裸体相对,相处了一日,但现下他已是有妇之夫,怎不踌躇。
辛梅跺脚道:“你还等什么?”
周洛叹了一口气,道:“你把灯火熄了,去至外面眺望。”
他自西羌回来,一路之上,一直担心,不知今后如何对待陶丹凤和辛梅才好,他怕遇到两人,那知才到雪山之下,不但一齐遇到了,而且陶丹凤偏又中了冰蚕,现下非替她驱除那寒毒不可,这不是造化弄人么?但现今救人要紧,他也顾不得许多了。
却听辛梅说道:“你是怕妙化夫人那贼婆么,放心,她要能下雪山半步,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住到现在了。”
当真这事奇怪得很,辛梅那是妙化夫人的敌手,何况陶丹凤身中冰蚕,她俩不远走高飞倒在此结庐而居。
但现下顾不得询问,道:“你照我吩咐去做就是,别问。”
他反手一掌,将灯火熄灭,辛梅呆得一呆,巳明白过来,低头走出茅屋,忽听风声飒然,一人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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