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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毛飞翔-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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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毛看那阔缝，黑黝黝的也不知道有多深。贝蒂害怕地躲在他怀里，翎毛抱紧她，对雷泽问道：“这是哪里？”
雷泽黑着脸不回答，贝蒂抱着翎毛的脖颈，小声说：“我爸爸给我讲故事的时候曾经说过：他跟林在山上，有一个秘密基地。他们在星际窃盗时弄来的好东西，全都藏在这里。”
八音和阿图也慢慢地从上面攀援了下来，听见了他们的说话。八音瞄了阿图一眼，插嘴说：“就算林椎真的把什么东西留在了这里，他当初不过是个四方流窜的星际小偷，能有什么让你们军团瞧得上的好东西？”
阿图张开嘴，象是听见了什么非常好笑的话一样，嗬嗬哈哈地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星际小偷，不过是个星际小偷？什么星际小偷能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就成为我们军团的高阶军官？”他额头上生着的两颗乌黑光亮的小眼珠子本来一直是四下乱转，警惕地观察周围情况的，此时已经聚在了头顶上，死死地瞪着翎毛：“世界上没有哪架轻型巡航飞船能够装载捕捉反物质的约束空间臂，你们的飞船又是怎样在黑洞视界的吸引力下，得到反物质能源，用堙灭能产生的强大动力，逃离黑洞的？”
翎毛面对着他探寻的目光，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阿图说：“当然，很少有人知道。十年前我们队长就有那样敏锐的战略眼光，他跟范？阿克曾在库米扬星的一次星际摩擦中，冒险劫持了一艘运输战舰。当时他混进货运舱，炸毁了备用动力反应堆……在普通的飞船上，这不过是一桩普通的飞行事故，但是偏偏那艘被队长选定的飞船，上面安装了当时第三基地的一个实验室研制出来的：试验型的超小形空间约束仪。
“队长搞出的小爆炸，毁坏了货运舱里的一部分设备，放出了空间约束仪里储存的三个微型约束空间。谁也不知道队长是怎么操作的，将那约束空间控制在弹药舱等关键部位，把大型发动机内的反物质能源约束在了里面，硬是把那三个空间弄成了堙灭能炸弹！他用约束臂只弹出了其中一颗，跟随着运输舰的护卫舰队就统统的灰飞烟灭了。运输舰里的军队在这样强大的威胁下，只好乖乖地投降。
“照队长自己的说法：全是那台空间约束仪的功劳。但是军团长跟队长他们签定了高昂的雇佣合同，得到了那艘运输舰和那台空间约束仪的时候，却发现全无用处——那台空间约束仪只是试验性质的，所约束的空间过于微小，一旦放了出来，很快就会实效，象队长那样搞出强大的，能够毁灭舰队的堙灭能炸弹更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我们军团的军械实验室研究了很久，一直不能成功，后来有人认为，可能只是队长当时的运气好而己……但是这次彻青宵号脱离黑洞的强大动能，明明就是那种堙灭能才能创造的奇迹！……队长虽然一直掩盖的很好，但是我们军团的情报人员早就知道他和范？阿克已经搞到了那种超小形空间约束仪的全部资料。有情报显示，他们俩也曾经在这里进行过数次的真空空间约束实验，这回他在巡航飞船的动力系统中使用的，很可能就是这种微形的堙灭能空间！”
第85章
阿图讲到这儿，突然又露出狰狞的口器来，狐疑地对翎毛威胁说：“你是队长的飞行助手，怎么可能不知道？”
翎毛迎着他的威胁，回答说：“我不是。”
八音知道他不会说谎，这种说法只能撩拨起阿图的更大疑心，连忙打圆场说：“这里太危险了，咱们先进去吧。”
他们存身的岩石被阿图庞大的身躯占了一大半，确实已经被挤得水泄不通。雷泽附下身子，带头钻进了那条石缝。他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里来了，一进去就找着了里面的控制开关，那看上去就象是普通岩石一样的石缝顿时滑动起来，露出了一个宽阔的洞穴，连巨大的阿图也能够钻进去了。
“队长他们的掩体伪装做得可真好啊。”阿图赞赏地说，向翎毛和八音挥了挥枪管，示意他们进洞。
无论林椎和范？阿克在洞体掩蔽上下了多少工夫，他们也依旧看得出来，这里原本就是个天然的洞穴。洞内暗暗的，几乎全凭外间的天然光照明，洞壁上既无撑持支架，也无加固合金，林椎的散漫与范？阿克的功利在洞内空间的利用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沉重的机械臂，古怪精巧的发射器和一些不知名的矿石，合金小心地堆在洞穴高处，各种能源线圈却在地上乱丢乱扔，跟他们在洞内安装的电脑，以及看上去就很危险的武器系统的配置线搅合在一起，搞得进洞的人无处下脚。贝蒂不小心踩着了一团线圈，下面的碎石顿时滑动起来，一下子把她的小脚卡在了岩石中，吓得她又哭了起来。
八音连忙跪下去哄她，翎毛蹲下身，小心地为她松动脚踝，帮她把脚拔了出来。他撩起一点儿贝蒂的小裙子，捧着她的脚，说：“流血了……”
阿图根本不屑于理睬他，只是对沉默地在洞中搜寻的雷泽喝问道：“找到主控电脑了吗？”
雷泽打开了几处岩壁间嵌着的电脑显示屏，在虚拟键盘上鼓捣了半天，有些烦燥地说：“这些电脑……不象是联合电脑，等会儿如果需要向林椎一一索问加密数据，那可就复杂得多了。”
“没关系，反正队长话多。”阿图乐观的说。
翎毛正在帮八音为贝蒂包扎脚踝，听见阿图的说法，咬牙忍了又忍，还是悄悄地抿了抿嘴唇。八音感觉到了他的笑意，抬起头又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突然又从他的神情中领悟到了某些暗示，会意地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阿图在洞穴深处上上下下地察看，拖起一张纳米伪装网来，又研究了一会儿岩石下面的不知名枪械，对雷泽说：“喂，这洞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了吗？”
雷泽正在鼓捣一台电脑，听见阿图询问，头也不抬地回答说：“不，下面还有一个深洞。但是那里的门要林椎或者范？阿克的体表密码指令才能打得开。”
“队长他们自己研制的空间约束仪可能就藏在里面。”阿图很有把握地说，用枪托在石壁上敲了几下：“门在哪里？我们直接炸开得了。”
“……他们不会这么容易就让人闯进去的。”雷泽语气阴冷地说，“里面肯定安装了集束武器系统和自毁装置。”
阿图咧着大嘴，走过来一钳子拧住翎毛的胳膊，将他一把拖了起来。
“那有什么啊，用这个飞人作护盾就行了。”他恶毒地狞笑，“就是他害死了我的兄弟特鲁多，队长居然还会跟他搞到了一起。我还真想看看：队长看见他的床伴被自己安装的武器系统打烂的尸体之后，会露出怎样的可爱表情呢，嘿嘿，嗬嗬，哈哈哈哈哈——”
翎毛脑袋里血往上涌，他并不是没听过雇佣军里那些吓唬人的浑话，也明白在这样狭窄的，毫无安全死角的山洞里，阿图绝不会那样胡来。但是他依旧无法忍受阿图语气中对林椎透出的那股恶意，他转过头，怒气冲冲地瞪着阿图，结结巴巴说：“不……不要碰我！”想了想，又补了一句：“队……队长肯定会把你关到货运舱里去的！”
“……”阿图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次空间折叠里吃的苦头，一时语塞。他晃动着大脑袋，想着林椎以往那些令人心寒胆颤的狠毒手段，又恶毒又胆怯地瞟了翎毛一眼，终于不敢把事情做的太绝。只是钳着翎毛的肩膀，对还在鼓捣电脑的雷泽问道：“喂，还没有联系上你的接应人吗？”
“联系他干嘛？”被雷泽打开的几台电脑内，同时传出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阿图和雷泽大惊失色，闪电般地举枪警戒，四下张望。雷泽刚刚还在鼓捣的那台电脑的全息射孔变幻起来，显示屏上方出现了一副全息图像，一副立体星际军棋正舰艇飘扬地陈列在三维棋盘内，一只修长而骨节分明的食指从上方伸下来，在里面灵巧的拨动着，两三步之后，红方的一颗战列舰棋子就陷入了危险之中，被两艘蓝方护卫舰棋子逼进了行星要塞的射程之内。
“嗯，现在我要决定的是：哪一艘作弃子？”林椎的声音煞有介事地说，好似真的在玩游戏一样。雷泽愤怒地东张西望，突然扣动了手中的枪支，一道等离子光线骤然划过洞边，将洞顶的一颗发射器打得四分五裂。洞中立刻震了一震，簌簌掉下一片沙石。
“你疯了吗，雷泽！”阿图低吼道，一把把翎毛拖到自己的身边，恶狠狠地对着那副全息图像说：“队长……”
林椎的手指还在两艘护卫舰中来回点动，轻松地问道：“噢，你比雷泽先决定了吗？”
阿图吼道：“我不是来跟你玩的，队长！”
林椎在电脑的另一端高高兴兴地说：“抱歉啊，你就是来让我玩的。”他作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我从很久以前就告诉过你们：雇佣军团当兵卖命，不过是让别人摆弄来摆弄去的棋子罢了。不过世事难料，时事变迁，按老子现在的身份，已经从棋子变成了下棋的人。而你这只甲壳虫，甲壳虫啊……”
阿图听着自家队长久违的喊外号方式，张开脸甲上的一条缝隙，呼呼地喘着气，一时也说不清是怀念，还是愤怒。但是他显然默认了林椎所说的“已经从棋子变成了下棋的人”，闷声闷气地说：“所以，队长，我们是来跟你谈判的……我并没有伤害你的人。”他把翎毛推到自己前面，捣了一下他的背脊，低声说：“说话！”
“他说什么啊，弃子又不是他。”林椎好整以暇地说，“来，现在在这个山洞里。有一名自由联盟的特工，一个‘水蟒公爵’的叛徒，一个第二基地的通缉犯，还有一名自由间谍……嗯，还有一个我的飞人。”他手指轻点，按在一艘细长的，闪着淡蓝色图标的护卫舰的舰桥上，问，“你们说，咱们应该先抛弃谁？”
八音惊疑地看了一眼翎毛，阿图和雷泽则被林椎的“一个”“一个”搞得头晕脑胀，狐疑地东张西望，目光撞在一起，又立刻分了开去。阿图瓮声瓮气地说：“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椎哼笑了一声，回答说：“这你都听不出来？白痴。”他的手指离开了那幅全息光图，冷冷地说，“凭我现在手头上的情报，刚刚所说到的每一个人，都能让我把他们卖个好价钱。至于卖给谁嘛……”他推开棋盘，一下子调整了全息摄像，满脸笑容地出现在了全息光图内。在洞中众人吃惊的目光中，突然和蔼可亲地对八音怀里什么也不明白的贝蒂说道：“啊，贝蒂小妞儿，我忘了告诉你。刚才我已经向你的家人宣布了你老爹的遗产分配问题。你爷爷，你妈妈，你哥哥都没有什么异议。”他故弄玄虚地放低了声音，温柔地说，“别哭了，你妈妈为你作了很好的安排呢。”
阿图咬着牙，狠狠地看着林椎，突然又扫了一眼雷泽。雷泽沉默着，瞪着林椎，深沉的，布满皱纹的眼框中，象是有火焰在燃烧一样。突然说：“你以为挑拨离间，就能够把你的秘密掩盖过去……”
“没有，绝对没有。”林椎愉快地说，“你瞧，弃子已经开始害怕了——”
阿图和雷泽陡然转身，手中的枪同时往洞外开火，等离子光波一刹那间就把洞外天空中出现的穿梭机的机罩包围了。但是雷泽还没有把扳机扣到底，脸色突然就变了，嘴唇突然颤抖着吐出一个音节：“琳……琳达……”
“她做自由间谍很多年了，军团的情报部门早就掌握她了。”林椎冷酷无情的声音在洞中回响，平静地说，“如果不是范偶尔心肠软——”
雷泽一反身子，一枪把那个正在说风凉话的全息图像打得光华四溅，吼道：“你……你……”
但是他们的紧张与疯狂已经给翎毛提供了机会，在阿图嚎叫着往洞外扫光一记能源梭的时候，一直缩在他身边躲避碎石的翎毛见雷泽动作，陡然飞起一脚，踹在他的腰间，立刻又反身扑向阿图。而把贝蒂护在洞内躲避的八音早已经自后飞扑上来，把手里握着的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在雷泽武装头盔的护目镜上。
阿图正在乱枪扫射，哪里想得到身边已经被铐住的人质会骤然发难，他的身体转动又不够灵活，一下就被翎毛用带铐的双手箍住了持枪的右臂。他怒吼一声，右臂间的体内电脑立刻开启了翎毛手铐内的电磁程序，但是翎毛却毫无痛苦触电的反应，还在狠命地控制他的枪支。阿图大怒，举起左手的大钳子，劈头盖脸地就向翎毛脑袋上砸了下来！
翎毛听到那凌厉风声，立刻往他的腋下一偏头，想要闪过他的攻击。但是这个动作已经是多余的了，一道光束划过洞中，阿图的大钳子在空气中凝了一刻，齐肩而断。
“干得真漂亮啊，小鸟儿。”林椎在洞口说，举着一支激光手枪，自洞壁间轻快地翻身挑了下来。看着已经保持不住身体平衡，痛得翻倒在地，惨叫不己的阿图，说，“给我省了不少麻烦。”
第86章
翎毛还抱着阿图那个持枪的钳子，傻呼呼地抬起头来看他，又望了一眼洞外穿梭机坠毁的白烟，愣磕磕地问：“队……队长，贝蒂的妈妈……”
“嗯。”林椎轻描淡写地说，把枪收了起来，走到已经被八音夺枪控制住的雷泽的身边。半跪下去，随手劈掉了他的武装头盔，伸手就拧住了雷泽瘦瘦的下颌。
“哎，我等着设这个圈套已经等了很久了。要不是范心肠太软。我早就弄死你了。不过现在也不错。”他露出一个可怕的笑容来，看着雷泽那张淤痕遍布，毫无血色的脸，引诱式地说，“怎么样，亲手打死了深爱自己，宁可冒被丈夫发现的危险，也要去做胚胎基因手术，为你生下孩子的女人，感觉还不错吧？”
翎毛骤然转头，在早已吓呆了的贝蒂细微的抽噎声中，睁大了绿色的眼眸，震惊地望着林椎。
雷泽目光呆滞地看着林椎，又看着身边的满地狼籍，目光定定地看了缩在八音身后寻求庇护的贝蒂一刻，终于又转回了林椎身上：
“你……”
“我什么？你要说我手里的空间约束仪？你也不用脑子想了想，这么重要的情报，轮得到你们两个杂种来跟老子谈判？”林椎冷冷地说，反手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一记耳光，雷泽的脑袋被他打得偏到一边，又面对住了贝蒂，“你还没看出来？你们这条情报通道已经被‘水蟒军团’给卖了！”
雷泽又拧过头来，他被八音和林椎打得满口是血，但是褐色的眼珠子里却闪出了一道疯狂的凶光，方才因为担心误伤贝蒂而被八音夺去枪支时露出的那一瞬间的犹豫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翎毛担心地从地上爬起来，立刻又觉得自己压制着的阿图颤动了一下。林椎头也不回，反手一拳就磕在阿图坚硬的脑袋上，阿图剧痛地惨叫了一声。林椎指节上坚硬又锋利的太空合金拳套已经把他的脑部甲壳砸得变形开裂，天鹅座伴星人脆弱柔软的灰白色肉体立刻显露了出来。翎毛一惊，陡然看见一支黑色的肢足带着血丝，从甲壳中伸了出来。
“那……那个。”他呆呆地看着昏死过去的阿图和从他头上爬出来的节肢小兽，哑声说，“马杜夫……寄生兽……”
“我说过了嘛，这里有一个自由联盟的特工，一个‘水蟒公爵’的叛徒。”林椎说，又狠狠地抽了雷泽一下，“只有这个蠢货才以为我说的叛徒是指他。他也不想想，如果阿图不是心里有鬼的话，转过头就该怀疑他了——”他得意洋洋地向翎毛挤了挤眼睛，“小鸟儿，两难推理是很有用的搅局方式，记住了？”
八音走过来，拔弄了一下阿图的脑子里那只带血蠕动的马杜夫寄生兽，向林椎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他效忠了烈火的？”
林椎淡淡地说：“马杜夫战役之后，特鲁多战死的样子就让我有些疑心了。不是非常了解天鹅座伴星人的神经分布情况的，一般不会先攻击他们的钳子。”他看了一眼被自己打碎的那只阿图的钳子，向翎毛解释说，“天鹅座伴星人的上臂神经分布极其密集，因此才能灵活地挥动他们的大钳子。因此要让他们活着而又丧失战斗力的话，攻击上臂其实是最有效的。”他又砸了一下阿图的脑袋，“他虽然被烈火控制住了，但是估计也是不想让自己的兄弟战死的……但是特鲁多那个一根筋的家伙，宁死也不肯放弃自己的职责……”
雷泽沙哑地开口，说：“所以你就沿着这点疑心追查下去，发现了他的秘密，跟夏洛克做了交易？”
林椎看看贝蒂，缓缓地说：“嗯，有这么个除掉觑视范遗产的杂种的机会，我干嘛不好好地利用一下呢？”
半跪在地上的雷泽陡然暴吼一声，戴着武装尾甲的尾巴陡然间便横扫过来。一直半跪着的林椎右臂在地上一撑，闪电般地纵跳起来。人在半空，已经飞脚踢了出去。但是雷泽也疯狂蹦了起来，上面两手交错，一把便挥开了他的这一踢，中间的两只手则狠狠地向外抓去，一把就拧住了林椎的脚踝。但是林椎早有预料，被他倒拎起来的那一刻，乘势低头扑入他的怀中，在他的肚子上狂殴狠揍。雷泽被他打得翻倒在地，但是他毫不罢休，忍痛狠狠地把林椎往外一甩，往岩壁上砸去！
翎毛惊叫道：“队长！”
林椎被扔到岩间，立刻纵身跳了起来，一抹嘴边的血沫子，又扑了过去，跟雷泽你来我往地打在一处。八音急得跺脚，但是却不敢开枪，怕误伤林椎。翎毛跳起身来，想要扑上去帮忙。林椎吼道：“看着贝蒂，让她看她爹是怎么不管她了的！”
雷泽怒吼道：“你让我怎么管她，你……范？阿克……”
他是六肢节种族，近身格斗时攻势密集的可怕。但是林椎抗打击能力却高得惊人，挨他拳脚硬是不退；且冷静缜密，对付肢节种族专攻关节要害，雷泽被几记猛拳打中臂骨关节，骨裂声一处接着一处，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终于撑持不住，被林椎掀翻在地，立刻又被一膝盖顶在胸膛之上，压在岩石地面上动弹不得。
“说啊，范？阿克怎么了？”林椎阴冷地喝问，一拳砸在雷泽脸上，“他妨碍过你和琳达偷情吗？他没帮你这个没种的穷光蛋养老婆孩子吗？你在猎户星座的侦察伏击失手，成了第二基地的通缉犯的时候，如果没有他，你知道你在夏洛克手里死了几次了？”他越说越气，咬着牙对雷泽左右开弓，“你这个笨蛋，懦夫，没本事没人心的混蛋玩意儿！”
雷泽被他煸得脑袋偏过来，偏过去，打得几乎双眼翻白。翎毛扑通一声在林椎身边跪下，一把抱住了林椎的一只胳膊，哀求说：“队长……你要打死他了……”
林椎喘着气，狠狠地往雷泽脸上呸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抓住翎毛的手腕，说：“过来！”
他把雷泽抽搐着的一只带血的手指塞进翎毛的手铐中，咔的一声为翎毛解开了手上的禁锢，又伸手为翎毛解开翅膀上的束缚。当他从翎毛的翅关节处抽出一条沾着血污，和贝蒂的裙边一个颜色的碎布片时，虽然还是气得眼睛冒火，却也赞许地瞧了翎毛一眼。
“贝蒂的血，让雷泽的基因序列密钥紊乱了，是不是？”
翎毛低着头，小声说：“你教过我的……”他瞟了一眼无力地瘫倒在地上的雷泽，有些犹豫地问：“队长，你真的……要杀了他吗？贝蒂……贝蒂就成了孤儿了……”
林椎扫他一眼，似笑非笑，说：“我跟你姐姐已经完全掐断了他们这条情报通道，这混帐玩意儿是情报链末端的最后一个。要是这回留了他活命，将来……”他扫了一眼洞外，冷淡地说，“而且，我让他打死了他心爱的女人。你觉得要是有机会的话，他会放过我吗？”
翎毛看着正在从死去的阿图的脑子里掏出寄生兽的姐姐，沉默着。半晌，突然又低头看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认命的雷泽，哑声问道：“你……你跟琳达……以前为什么不肯带贝蒂走？”
雷泽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悲哀而真诚的瞧着他的翎毛，又转头望着洞外已经被夕阳染红的，如血一般的天空。许久许久，一滴眼泪润湿了他带血的眼眶。
“我……没有用啊……”
第87章
他转头看着贝蒂，痛苦地喃喃说：“我真的不是不想要你……可是琳达跟范结婚那么多年，已经过惯了好日子，我养不起她。而且，我们的家乡……养育你爸爸的，贫乏，战乱，穷苦的故乡……”
他倏地拧过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哑声说：“在阿克队长身边，你从来都是过着公主一样的生活……我一辈子也还不清这份良心债了。让我下地狱……去见琳达吧……”
林椎冷笑着，从战术腰带中重又拨出那支激光枪，枪管一指，狠狠磕在了雷泽肿起来的嘴唇上。雇佣兵再是刚强，在这样的重击之下也痛得咧开了嘴，立刻就被那支枪管戳开了嘴。这下谁都知道林椎要干什么了，八音不忍心地扭过头去，翎毛牙齿微微打战，犹豫而痛苦地又叫唤了一声：“队长……”
“干嘛？”林椎冷冷地问。
翎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当然明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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