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梦的边陲-第74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还是你细致，小名叫好好。”朱咖克摸着儿子的脸蛋说。
　　伊索纳疑惑的看了他一阵，忽然叹了口气，“你有心了。”
　　朱咖克笑着摇头，目光中满是对孩子疼惜，“我只是忘不了他那时候救我的时候说的话，他把手表给我，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在他心中，未能救他的弟弟，始终是个遗憾。”
　　伊莫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他成家了吗？”
　　朱咖克淡然一笑，将孩子交给露易丝，看向伊莫拉，“怎么可能，他还是那样，等着那个人。”
　　伊莫拉扯了下嘴角，最终却还是没有笑出来，很多时候，她在忙碌的焦头烂额的时候，庆幸的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701，忘记了那个可爱的人鱼少年，但是当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的时候，内心深处竟然不可抑制的再次出现了那种久违的渴望。
　　朱咖克想了想，转过身去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再次走过来说道，“正好，明天是贺贺的生日，他邀请我们一起去他家里吃饭，赏个脸吧？”
　　伊索纳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们？”
　　朱咖克哈哈大笑，“都是一家人，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别忘了，当初贺贺迷失自己的时候，可是你们俩把他拉回来的。”
　　伊莫拉低下头揩了下眼睛，转身笑道，“就是，我们是最终小队啊！”
　　此时，爆炸般的欢呼声在广场中央响起，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向广场中间的建筑看去。
　　红布已经被撤下来了，露出了里面高大雄伟的雕像。
　　那是宿命的旅行祝贺贺的寒光贼形象，金银贴面，在日光下熠熠生辉。他左手拿着冰雪寒霜，右手执焦灼火炎，摆出了一个隐匿冲锋的姿势，眉目英挺，正直帅气。
　　在他的身后，是一头气势磅礴的紫金龙皇雕像，张着满口獠牙的巨口，喷出一片火海。
　　“该死，谁雕的这是，明明比本人丑太多了。”朱咖克皱着眉说道。
　　“贺贺的五官要精致的多了，不过紫金龙皇确实看起来很霸气。”伊索纳说。
　　“贺贺……”伊莫拉一看这场面，眼泪又开始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现在已经不叫言翊了，他决定以后都叫祝贺贺了。”露易丝说，“你们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言翊。”朱咖克说。
　　研究所的专用飞艇上。
　　朱咖克给伊莫拉和伊索纳分别端来一杯咖啡，随后坐到驾驶舱去调整路线，伊索纳喝了口咖啡，“露易丝不去吗？”
　　朱咖克打量着显示屏上的数据，回答，“好好生病了，她要在家看一下。”
　　伊莫拉问，“严重吗？”
　　朱咖克说，“不严重，只是有点积食了吧……那孩子总是吃不够，什么都往嘴里塞，也不知道上辈子是不是饿死的。”
　　伊莫拉嗔道，“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孩子的，小孩子贪嘴很正常。”
　　伊索纳将自己硕大的身体塞在椅子里，挤得满满当当，朱咖克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指着驾驶舱大一点的椅子说，“你来这边坐吧。”
　　伊索纳只好磨磨蹭蹭的过去坐下，“谢谢。”
　　朱咖克瞥了他一眼，笑了起来，“不用客气了，我还是我，一点没变过。”
　　伊莫拉说，“不，你成熟了，事实上，我们都长大了。”
　　朱咖克说，“可能那场战争之后很多人一夜之间都变了不少吧，其实在我看来，后期的恢复更难，活着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难。”
　　伊莫拉又抿了口咖啡，不自然的说，“没想到贺贺住的这么远。”
　　朱咖克说，“他住在高原上，之前斯克里格……哦，那个人给他留下的FB基地里，我现在一般很少提起这个名字。”
　　伊莫拉点点头，“找不到吗？”
　　朱咖克摇头，长叹口气，“杳无音信，我跟他说过很多次，该向前看了，斯克里格最后给他的留言里说的很清楚了，他让他去过自己的人生。斯克里格肯定和辛达尔，以及整个宿命的旅行一起湮灭在浩瀚的网络浪潮中了，他不肯听，像大海捞针一样找了五年，一个傻乎乎的体育生，生被逼成了一个黑客高手，你说好笑不好笑。”
　　朱咖克说完干巴巴的笑了几声，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便闭了嘴。
　　伊莫拉惆怅的盯着自己的杯子，半晌才说，“他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他不是常说，爱拼才会赢吗？他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伊索纳突然问，“小克，倒计时的时候，贺贺在游戏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咖克沉思了片刻，随手调度了下飞艇，终于起身坐到他们身边。
　　*
　　“斯克里格，求求你，让我见你一面，让我见你一次好吗？否则，我不走，我不会走的！”
　　祝贺贺大声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朝着周围跑了一圈，一个人也没有，连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世界频道静止在最后一个再见上，是告白气球发出来的。
　　大屏幕上的倒计时还在继续，20；19；18；17……
　　祝贺贺抓狂的大声嘶喊着斯克里格的名字，几乎要喊破自己的嗓子。
　　他感觉到现实有人正在晃他的身体，隐约听到了朱咖克的声音，他再说什么机器人打进来了，他们必须尽快撤退……
　　但是……但是……
　　祝贺贺不甘心就这么走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人用锥子凿穿了，一下又一下，痛的撕心裂肺。你真的就这么狠心的吗？你真的不打算再见我一次吗？哪怕只是最后一次，哪怕我们根本不在一条路上，可是我还是爱你的啊，你真的只是利用我吗？
　　倒计时：10；9；8……
　　祝贺贺已经绝望了，他现在只后悔一件事，应该把床底下的海报都打印出来才对的，这样以后还能看……
　　他正伤心欲绝的想着，手指已经伸向了退出游戏的界面。
　　6；5……
　　真的没希望了，这就是永别了吧？没想到，永别会是这么残忍的事。
　　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团黑雾，雾气逐渐幻化为人形，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祝贺贺的心猛的一跳，是他，是斯克里格！
　　没等祝贺贺反应过来，他想好好质问一番，问他怎么想的，怎么这么恨心，为什么不早点来！
　　现在可好了，只剩下三秒！
　　祝贺贺还在愤怒之中，想要推搡，却发现这巨大的黑暗席卷而来，竟然无力抵抗。
　　斯克里格紧紧的抱住了他，按着他的头，霸道且强势的封住了他的唇。
　　“斯克里格！”祝贺贺含糊不清的喊出来几个字，就又被斯克里格重新覆盖住双唇，不能自己。他黑曜石般的眼眸在黑暗中竟然也闪烁出灼灼的暗火，眼中暗潮翻涌，却又浮着一层复杂的雾气。
　　“我爱你，我爱你。我和你说了那么多次我爱你，可为什么，你还是不信？”斯克里格将祝贺贺紧紧按在怀里，分别在即，却只想把他留在身边，永远也不分开。
　　祝贺贺感觉到后脖颈处有热热的水滴下来，滴在他的脖子上，这水滴竟然烫的出奇，一路烫进了心底，像是一把刻刀，直接将这滚烫的触感，刻入灵魂。
　　倒计时3；2……
　　“不！”祝贺贺的眼前开始出现下线前的白光，是斯克里格强制让他下线，他不要下线，他只要在这呆着，和他在一起，哪里也不想去，就算要死他也要和他最爱的人死在一起才不枉此生！否则，就算活下来了，又有什么意思？
　　他慌张的伸出手，想要抓住斯克里格的手，却在碰触到的那一刻，一切化为了虚无。
　　倒计时：1。
　　*
　　朱咖克说完之后，大概有半个小时，无一人说话，伊莫拉和伊索纳都陷入了沉思。
　　他们都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情况之下的绝望，祝贺贺从来承受的都比他们多，他们也知道，祝贺贺对待斯克里格是怎么样的一种感情，让他在生离死别面前，生生与最爱的人从此相隔两个世界，永远都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这不得不说，太令人绝望。
　　“斯克里格现在其实还存在的是嘛？”伊莫拉突然开口问道。
　　“对。”朱咖克淡淡的说。
　　“那就是说，还有机会找到他。”伊索纳说。
　　“你知道那有多难吗？”朱咖克粲然一笑。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伊莫拉说，“我愿意帮他一起。”
　　“这都不是海底捞针的能比喻的了，就是海里面，找一颗特别的沙子，或者，在浩瀚宇宙中，找一粒尘埃。”朱咖克摇头，“不是我悲观，只是，现在看来，劝他放弃，比帮他一起找来的更要有用。”
　　正说着，飞艇下降停靠地面。
　　伊莫拉刚下飞艇就被不远处活生生的紫金龙皇吓到了，要不是奥妮早就接到了朱咖克的通知，说有两个朋友一起过来，恐怕它的龙焰就要再次降临了。
　　“HI，奥妮。”朱咖克朝奥妮打了个招呼，奥妮倒是不见外，懒洋洋的打了个鼻息，憨憨的再次窝成一团睡觉去了。
　　“那就是紫金龙皇吗？”伊莫拉惊讶的合不拢嘴，“天呐，它看上去比雕像大的多，也霸气的多啊！”
　　“它为什么没有消失？”伊索纳说，“这不科学啊，按理说所有智能造物都会陷入永远的沉睡的啊……”
　　“我也不知道，可能因为它和祝贺贺都是斯克里格造出来的吧？”朱咖克耸耸肩，领着他们往山坳处的隐蔽门走，“毕竟，贺贺还活的好好的呢，不是么？”
　　他们在门口等了一分钟，隐蔽门开了，出来迎接的正是祝贺贺。
　　伊莫拉一看见祝贺贺就扑了上去，抱着他的脖子就不撒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又蹦又跳，还是伊索纳好不容易才把她给拉下来，解放了祝贺贺的脖子。
　　五年后的祝贺贺样子没太大变化，只是褪去了青涩的味道，看上去成熟稳重了不少，头发长长了，个子长高了，身体看着壮了一些，不再像过去那么羸弱的感觉。
　　“你们来了，快进，我给你们准备了好吃的。”祝贺贺高兴的迎接老朋友进门。
　　“快点吧，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生日蛋糕，怎么样够意思吧？”朱咖克变魔术一样从背后拿出一大个蛋糕盒子。
　　四人鱼贯而入，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一进这条走廊，伊莫拉的嘴就没有合上过。
　　走廊两边的墙上挂满了照片，各式各样的照片，有现实的，有游戏中的形象，甚至还有画出来的形象，密布于整片墙壁，从天花板到地面，一直延伸到尽头的房间，这条通道看上去有一百来米，类似于地下基地。
　　想必这里就是之前FB的基地了，那……上面的这些人？是在战争中死去的那些战士吗？就是传闻中，斯克里格留给祝贺贺的十万人？虽说大多数人都从游戏里出来之后，就跟着天然呆走了，那死去的人，就永远留在了这里。
　　祝贺贺和他们走在一起，看伊莫拉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些照片，解释道，“这都是死去的战士们，他们的坟墓就在山上，这里我想做个展示厅，让FB的后人以后回来了还能看到他们。”
　　伊莫拉点点头，却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祝贺贺一边走一边指着墙上的照片介绍，哪些是对他很友善的朋友，哪些是做饭很好吃的小伙子，还有更多的人他根本都不认识，却也能如数家珍的报出他们每个人的名字。
　　走到中间的时候，祝贺贺突然停下了脚步，指着正中间的四个稍微大一点的相框说，“这是星灿，远听不如近闻，安斯艾尔，还有一路离歌。”
　　朱咖克心猛的提了起来，几乎他每次过来，祝贺贺都要在这四个人的相框前驻足很久，要不是朱咖克来了，他常常能站在这里看上一天。
　　星灿没有照片留下，他的形象是祝贺贺画出来的，虽然画技一般，而且祝贺贺也只见过星灿一面，但他还是尽力去画了。
　　“贺贺，他们也希望你能过的好。”朱咖克强忍酸意，回避着目光，让自己不去看星灿，其实他后来想过很多次，星灿其实从来就不想让他死。
　　“他们是我亏欠的人。”祝贺贺笑了一下，可眼中却没有任何笑意，“我们所有人都欠他们的。”
　　伊莫拉和伊索纳自然知道他们的死因，而且，这个事已经上报给政府，他们每个人都被追封一等功，可是如果他们都活着当然更好。
　　“最终小队，向我们的朋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伊索纳突然说道。
　　他们四个人一齐对着整面墙壁鞠躬，对着他们昔日的朋友，没有人忘记过他们，只是祝贺贺把自己封闭在这里，他故意不想自己忘记。
　　星灿。
　　安斯艾尔。
　　远听不如近闻。
　　一路离歌。
　　晚餐开始了，祝贺贺的手艺明显提升，给朋友们做了整整一桌的美味佳肴，也不知道这荒郊野岭的他上哪找的这么多新鲜的食材。
　　朱咖克买的大蛋糕放在桌子上，点了蜡烛，等着祝贺贺一起吹。
　　“快吹啊，贺贺。”伊莫拉说。
　　“生日快乐！”伊索纳说。
　　“25岁咯！”朱咖克咂咂嘴，“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回首发现，我们还很年轻啊！未来还有无限种可能，贺贺，我们还有很多机会！”
　　“谢谢！”
　　在烛光的照射下，祝贺贺和朋友们一起吹灭了蜡烛，开始用餐。
　　几轮推杯换盏下来，几人都有些微醺了，伊莫拉注意到祝贺贺的左手戴着一块黑屏的手表，看上去已经很久不运作了。
　　祝贺贺发现她在看自己的手表，放下筷子随意摸了下手表，伊莫拉问道，“这是？”
　　祝贺贺点头，“这是宿命的游戏手表，只是很久不亮了，虽然我每天都充电，但是它好像已经坏了。”
　　朱咖克喝的舌头都大了，含糊不清的说，“他就当个装饰品戴着，贺贺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什么都放不下。”
　　祝贺贺哈哈一笑，“这也算是个纪念品呢，戴着也挺好看的，你们喝鸡汤啊，我熬了挺长时间呢！”
　　伊索纳吃了口鸡肉，“不错，好吃。”
　　伊莫拉问道，“这里现在就你一个人吗？”
　　祝贺贺说，“是啊，他们都出去了，这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不过这也好，我在这挺清净的。”
　　朱咖克说，“你不出去真是太可惜了，现在你家建设的特别好，世纪广场上还立了你的雕像呢！酷毙了！”
　　祝贺贺不好意思的挠头，“太夸张了，我又没做什么。”
　　伊莫拉摇头，“一点都不夸张，我们都是因为你才能活下来。”
　　祝贺贺更加不好意思了，一边吃饭一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摆了摆手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伟大，力所能及而已，就像天然呆说的那样，你们比我有用的多。我可听说了，小伊现在可是战舰指挥官了呢！还有大伊，年纪轻轻已经是少将了吧？啧啧，真是年轻有为，还是你们厉害，这个世界更需要你们这样的人。”
　　朱咖克不耐烦的挥舞着筷子，顺手扶了扶自己的即时翻译器，“别互相吹捧了好吗？谁不知道谁啊？我真应该好好学习下语言，这个翻译器戴着夹着耳朵疼。”
　　祝贺贺和他们相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伊索纳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祝贺贺，说，“生日礼物。”
　　祝贺贺接过照片，看了一眼，呼吸顿时加快，他难以置信的看着伊索纳，“这不是我们当初在嘁哩喀喳镇拍的太空模拟照？”
　　朱咖克探过来脑袋问道，“劲爆，这个生日礼物厉害了，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伊索纳讪讪的笑，“早就打印出来了，在很久之前，我一直压在家里的玻璃下面，上次回家找到的。”
　　伊莫拉称赞，“这可是一份珍贵的回忆呢！”
　　祝贺贺连连点头，爱不释手的拿着照片，左看右看，笑的开心极了，笑完了又担忧的看着对方，“你把照片给我了，你呢？”
　　伊索纳拍拍他，“放心吧，我早已经复制了很多份了。”
　　朱咖克侧着身子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酒精上脑，眼圈突然红了。
　　照片里是他们五个人，最青涩嚣张的模样，伊莫拉娇小可人的被拥在中间，在她的身后是祝贺贺，中规中矩的站着，笑的一脸僵硬。
　　在他的左边是高大的伊索纳，憨憨的比着剪刀手。
　　右边是刚刚斗嘴完的两个人，朱咖克一脸得意洋洋的望着镜头，顺便伸出一只手比着星灿的后脑勺，而星灿不耐烦的给他一个白眼，抱着手臂倔强的看着另一个方向。
　　那就是曾经的他们，那时候多好啊。
　　701学院，阔日泽的四季，他们一起上学、打游戏，肆意挥霍着每一天属于自己的青春。
　　祝贺贺摸着照片，由衷的说，“谢谢，谢谢你，这真的很珍贵。”
　　朱咖克揉了揉他的头，说，“哈哈，你看那时候我多帅啊！虽然现在也很帅，不过那时候更帅啊，你看哥的皮肤，是不是比游戏里白的多。”
　　伊莫拉捂着嘴，笑的前俯后仰。
　　伊索纳摇头苦笑，“你们这群人，还和以前一个样子。”
　　吃完饭后，他们又操起了老本行，在大厅里打起了斗地主，嘻嘻哈哈一直玩到半夜才依依不舍的回房休息。
　　这个基地房间很多，祝贺贺给他们随便收拾几间出来就足够他们睡下的了。
　　等到伊莫拉和伊索纳回房休息，祝贺贺才回到厨房开始收拾碗筷。
　　他洗到第三个盘子的时候，朱咖克走了进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灌了两口说道，“不是有洗碗机么？”
　　祝贺贺将盘子擦干净放进碗柜，回头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还是喜欢自己洗，倒是你，还没有喝够么？”
　　朱咖克倚在碗柜旁边，“一不小心酒就醒了，现在想醉是越来越难了。”
　　“都已经是孩子爹了，还这么不着调。”祝贺贺接着洗盘子。
　　“生日快乐，贺贺。”朱咖克颇有深意的说。
　　“谢谢，我今天真的很开心，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
　　“你总是给自己压力，其实，你可以让自己轻松下来的。”
　　“我知道。”祝贺贺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小克，我只是不想。”
　　“为什么不想？”朱咖克说，“我已经告诉过你无数次，他不会回来了，就算！他就算回来了，宿命也没有了，你要怎么和他在一起？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不能一直沉迷于过去的回忆中，就像当初很多人离开WOW，把它当做自己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回忆，但人还是要回归到生活中的不是么？”
　　“可是……”祝贺贺苦笑，“可是这么久以来，斯克里格就是我的生活啊，想他，怀念他，每天晚上做梦梦到他，这就是我的生活啊。”
　　“你可以不用这样的。”
　　“我必须这样。小克。”祝贺贺突然转过身，定定的看着他。
　　朱咖克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酒顿时彻底醒了，他突然意识到，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有很多事，不是别人说几句就能改变的，关键，还是他自己的想法。
　　但是朱咖克作为祝贺贺最好的朋友，他实在是没办法看着祝贺贺这么下去，他还那么年轻，却把自己封闭在这样一个冷冰冰的坟墓中，他根本无法想象一个人是怎么在这么压抑的地方生活五年的。
　　甚至，他很担心如果哪天祝贺贺出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那至少可以出去吧？这里真的太远了，我想离你近一点，这样还能随时随地找你玩，好好也很想你。”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距离还是问题吗？我可以每天和好好全息视频见面，但是我觉得这里很好，他们需要我。”
　　“他们已经死了！”朱咖克终于忍无可忍，他现在感觉祝贺贺简直没救了，简直就像个无可救药的白痴，“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他们都死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你想找斯克里格，可你找的到吗？你找到还是找不到的结果你都想过吗？你想想你这个样子下去，你能活几年？你这是把自己往死路上逼！”
　　祝贺贺的背影僵了一下，他洗完了所有碗，安静的听着朱咖克在他的背后呼哧呼哧的生闷气。
　　等他的呼吸声小了一点之后，祝贺贺擦干净手，再次看向他，缓缓说道，“你以为我没想过要出去么？可是每次我这么想的时候，他在游戏里滴在我脖子上眼泪的位置就开始发烫，烫的我辗转反侧，用冰块去冰都不管用，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小克，我出不来了。”
　　“你生病了。”朱咖克忧伤的看着他。
　　“谢谢你。”祝贺贺说，“明天回去替我向露易丝问好，我还有个小玩意要送给好好，他一定会喜欢的。”
　　“你送他的东西，他都很喜欢。”朱咖克放下酒瓶，出门回屋睡觉。
　　祝贺贺将厨房收拾干净，看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但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音响给自己放了一首轻缓的音乐，然后打开电脑，打算再去网上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一些别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今天晚上他的注意力总是不能集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基地里多了几个人的关系。
　　祝贺贺伸出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打算起身去冲杯咖啡。
　　这时候，音响里的音乐突然变了。
　　像是海边的潮汐声，接着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