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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主教的人生目标-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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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尔斯面不改色地从门口穿过,德林微垂着头紧跟其后。侍者的面色微微一变,伸出手臂来试图阻挡。德林没有打算在这边打起来,既然只要跟紧的话——
少年的脚步倏忽一变,极快地向前冲了几步,侧身贴着门框入了院子。侍者微微一惊,刚想出声呵斥,便见西尔斯倏忽转过身来,将少年半环进怀里。
传言与秘闻同时在侍者的心中闪过,他几乎没有迟疑地迅速将身后的木门紧闭。再转身时,便见那个向来一副冷心冷肺模样的西尔斯御上,非常温柔地为少年拂下肩头的一片枯叶,那双眼中仿佛蕴藏了一片暖春的日光,似乎能融化积雪。而后抬眸,冲他露出冷漠的一瞥来。
那一瞬间,侍者明白了这位大人的来意。同一时刻,屋内传来一阵脆物落地米分碎的锐利声响。
西尔斯对德林露出安抚的一笑来,牵着少年的手径直往屋里去了。
两人进的屋子不算宽敞,不过算是办公点罢了。空中弥漫着烟草的气味,光线昏暗。此刻,屋里散了一地琉璃碎片,其原型大概是一个花瓶。
家主穿着一身严肃的黑色正装,冷漠的盯着两人看。
“跪下。”他说。
第64章
“跪下。”他说。
德林身上的每一根线条都在这句呵斥之下绷紧,那个男人的身上有一股令人畏惧的气息,仿佛食物链高端生物对低下者天生的压制。只不过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语,却仿佛是一枚蝴蝶刀,被用力掷出转瞬抵达眼前。
少年摁住了刀柄,以此让自己感到几分安全感。他转过头,看见西尔斯露在面具之外的半张脸上,挂着冷硬的嘲讽气息。
“您大概没有理由让一位神使这么做。”西尔斯的声线平静,面上甚至依旧挂着一直被平民所称赞的那种温和笑容,却暗藏刀锋:“坎钠布兰家主。或许您还并没有看清我是谁吧?”
坎钠冷漠地看着他,而后把目光移到了德林的身上:“我当然不敢让你这么做。你的侍卫——呵,也有这样大的颜面吗?”
德林对于战火的迁移并不感到意外。事实上他甚至认为,这位坎钠布兰大人最开始的目的就是自己。这让他有些恐惧,更加攥紧了刀柄,却唯独没有动摇——这来自于信任。
“要让您失望了。”西尔斯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枚徽章——深紫色的晶石被雕刻成三瓣永生罗兰的模样,徽章的底座是一块雕有浮纹的白色银,整体看起来仿佛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这是一种特殊的徽章,它属于平民。
但大多数的“三徽”是以金为底座——这并不代表着其更为尊贵——这种银座在切弥耶教廷的历史上很罕见,因为他是“切弥耶庇护之下的异教徒”的标志。
这种荣耀虽然没有实权,却能让佩戴者拥有与西尔斯一样的“被尊重”。
坎钠的眼眯了起来,他冷冷地注视着西尔斯,身子后仰:“果然是你的作风。”心中却不免对德林更加警惕。
能获得这枚徽章的人,应拥有对切弥耶教廷的重大贡献。可这个少年太过纤细,仿佛狂风之中一棵半人高的幼苗,让人无法相信他能拥有这样的底蕴。西尔斯是不会在这种方面上说谎的。
——那么,他的特殊,又在哪里?
德林在坎钠的注视下沉默地垂着眸子,他对局势的把握一塌糊涂。贸然出声或者做出一个细小的动作,都有可能打乱西尔斯的节奏。
这种冷肃的镇静落在了坎钠的眼里,更落在了西尔斯眼中。神使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慢慢的走上前将德林挡在身后。他的目光很冷,与坎钠撞在一起:“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就像我知道你们的打算——别以为我会顺从你们的意见娶一个傀儡似的女人回来糟蹋。”
“那你想怎么样?”坎钠的声音里沾上了怒火:“将你和你这位可爱的侍卫的关系公开出去?让后被千千万万个游吟诗人传唱到世界各地?——西尔斯布兰!你记住你的姓——以及你自出生之时就必然背负的使命!”
“可是——”西尔斯的声音徒然拔高,一举盖过坎钠后又不动声色地放低了音量,“这与我爱上什么人有何关联?”他的目光里带着冰与刀刃:“与你,又有何干系?”
与你有何干系?
仿佛被一把刀避至角落,坎钠紧紧地捏住座椅边缘,极度压抑的声线之中带着难以察觉的颤音:“我是你父亲。”
“你是缇斯那个虚假人物的父亲。”西尔斯收敛了笑容,轻轻地说了一句,“对我而言,你却不过是一个家主。这不是你在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上的那一日就定下的么?”
“这是您定下的规矩。”
房间之中立刻被死寂所占据。德林感到微冷,甚至看清了西尔斯后背那刻意挺直的线条。这对父子站在房间的两端,站在阴暗分割线的两头,冷硬得如同两具雕像。
窗外的光线在地面上推移出一块地砖的宽度后,坎钠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有点哑,却依旧坚硬、不容置疑:“我不会同意的。”
“我会让你同意。”西尔斯咬紧了那个让字,却仿佛在念逼迫这个词。他转过身,目光柔和下来,轻轻的拍了拍德林的肩膀。
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沉默在黑暗之中的房间里,被徒然遗留下来的坎钠用右手遮住双眼,半晌挪开了。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红色,甚至嗓音也如旧平静。他对着黑暗,冷淡地挥挥手:“找机会杀掉那个孩子。”
十八在阴影之中恐惧地屏住呼吸。
……
西尔斯对于这场对弈并不想表现出来的那样漫不经心。回小院的路上,神使沉默地搂着德林,将头埋在少年的颈窝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两人回到卧室里,西尔斯也依旧有些魂不守舍,一双眼不是盯着德林,便是冲着黑暗发呆。
德林看着西尔斯坐在床沿,轻轻抿了抿唇。他弯了弯手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绒布窗帘被少年拉上,让黑暗将这个房间笼罩。德林回头望了眼无所察觉的西尔斯,悄悄掩上门,用神力点燃了房间角落的一支凝神香。那股清淡的气息飘荡在此间,渐渐放松了西尔斯的神经。
“御上。”
西尔斯倏忽回过神来,却见德林正站在他身前,黑暗之中少年的神情看不清晰。他想挤出一丝笑容,德林却先他一步,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了那张面具。
微凉的指尖擦过西尔斯的鬓角,而后微微瑟缩了一下。
西尔斯察觉到了几分不对,他凭着直觉将双手搭在少年的腰间,目光瞥见少年耳尖的一片米分色。
德林忍着不安用这种别扭的姿势坐在了西尔斯的大腿上,垂着眸子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扭捏了片刻,德林感受着耳侧略有些灼人的呼吸,打定了注意。
少年的一双手轻轻环住神使的脖子,手臂微微用劲——
他们的唇贴在一起。
第65章
第二日的晨光到临的有些迟——总之这个在西尔斯看来十分美好的早晨如期而至,神辉般的光芒透过绒布窗帘的缝隙透进紧闭的房间之内。屋子里流动着暖气,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气……那种奇异的,不大寻常的香。
今天西尔斯的心情非常好。他将德林挣扎着伸出被窝的□□手臂捉回了被窝之中捂好,而后眯着眼思索今日的行程。也并没有什么大事,他原本打算去找彬霍讨论点事,再去找教父商讨水域之境的问题——但这些都不是必要的了,下午就足够完成。这个早上,他打算空出来陪德林。
关于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德林慢慢地醒了过来,呆呆地看着视野之中那些家具的轮廓。嗓子有点难受,甚至眼睛也有些肿。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被酸痛感侵袭,还有就是——与他贴在一起的那具发热的身体——是西尔斯没有错。
德林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烧红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小心翼翼地挪着被子,把自己滚成一个团子。
西尔斯装作没有看懂少年的局促尴尬或者其他的什么,慢悠悠地凑过去把捂得严严实实的人型抱进怀里,“早上好。”
“咳。”被团中钻出一个脑袋,德林假装镇静地闷闷回应:“早。”
“不舒服?生病了?”西尔斯笑道。
德林的尴尬症快要犯了。他沉默地摇摇头,而后小声道:“御上的心情还好吗。”
西尔斯微微一怔,有些恼火地把少年的头发给揉乱了。德林无辜地捉着被子,心想御上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少年还算有尊严地把神使缓缓推开了,而后忍着难受起来穿衣服。
西尔斯盯着少年光洁的后背看了半晌,脸色一点点好看起来。他转过身子也套上了还算严肃的白色常服,而后走到德林身边,环住少年的腰并为其扣好口子。德林摸了摸锁骨处,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东西会露出来。
“御上今天有事要做吗。”
西尔斯装作思索的模样,“下午有事。”
德林一愣——大概是没想到这几日忙碌到见不着人影的西尔斯会突然闲暇下来。他犹豫了一下,“那早晨……”
“陪你。”西尔斯挠了挠少年的下巴,率先往屋外走,“我打算教你处理一些事情,然后由你接管我手下的一些东西——教廷之外越来越不安定了,依照教父的意思,我需要出去担下一些功劳。”
侍者在两人离去后进了里屋清扫,而西尔斯已经领着德林来到餐桌前,并体贴地替少年拉开椅子,温柔地吻了下少年的侧脸,“那个时候,我需要你和方杜在蒙重替我打理。”
德林抿紧唇想要说些什么,却又闭紧了自己的嘴。他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在他对面坐下的西尔斯,用不大愉悦的语调“嗯”了一声。
西尔斯却愣了愣,“……我还以为你会想跟我一起去。”
“想是想。”德林下意识飞快地接了一句,而后有些难为情似的顿住了。他低着头用银叉把半熟的荷包蛋戳破,低低道,“但你肯定有自己的安排。”
德林的声音里带着委屈:“我不想拖累你。”
被宣布留守=能力不够,德林成功用诡异的思维方式把话题带歪了。这次西尔斯是真的诧异了起来,脸上挂上了无奈的笑:“不,德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需要在我离开时,有人把握住蒙重的局面,而且必须让我完全信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我不会。”
“所以我要教你。”西尔斯将自己盘中的一块火腿放进德林的盘子之中,“从今天开始。”
德林盯了那片火腿半晌,才慢吞吞地插起来,咬了一口,“我下午可能也有些事……我要去奎娜那边一趟。”
……
一队马车从城区内慢慢地开过,马车的车身上系了风铃,带了一路的叮当声。龙纹草被雕刻在马车车厢的外壁之上——毫无疑问,这是来自奥斯韦德的客人。
森·安德烈是奥斯韦德教座之下安德烈家族的新任家主。作为一个维旧派——他对古森教皇有着一种天性似的厌恶。冒险精神使得安德烈家族在森的手下逐渐壮大,相对的,古森也越来越觉得他像一个为某件事而欲图谋/反的愚忠旧臣。
安德烈家族一直在被打压着,为了女儿的安全,他不得不把奎娜丢到这里来。如今奥斯韦德的局势尚且稳定,他便亲自过来,打算把奎娜接回来了。
哦,对,还有乔治那个混小子。森想着。
关于自己闺女与乔治的那些事他当然知晓,并且还算支持——比起把女儿交给新派的那群伪信徒,忠实的乔治显然可爱的多。也因此,他对那个少年的傻气还算包容。
怀着这些不大严肃的想法,森进入了奎娜暂时安定的小院。还未来得及下车,就见一身火红色长裙的闺女领着乔治,风风火火地上了车。
“啪”,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砸在马车车厢底座上,让森的内心不由跟着一惊。
森目光诡异:“怎么回事?
“爸,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奎娜淡定的坐在他对面,开始整理衣裙——也就在此时她看起来像个像话的淑女。乔治在她身侧坐定,扯着嗓子往外喊了一声:“去商联。”
马车犹犹豫豫地开了起来。
奎娜的目标在商联的一间独立的交易室内。报上名号后,少女一手挽住父亲的手臂,腰背挺直步伐优雅,s却轻声用不太优雅的说话方式道:“我的一个朋友——啊,他长得挺像咱们奥斯韦德大人的后人的——要见你。”身后还跟着守卫姿态的乔治。
说着,侍者为他们敞开门,垂着头退了出去。
奎娜往里边一钻,刚想放声说话就被噎了回去。屋内布满了蜡烛,摇曳的烛光看起来就像一片跳动的光海,但这都不是让奎娜感到惊吓的原因。
——屋内有两个人。两个不算熟悉的人。
西尔斯御上穿着衣摆绣着红纹的白袍,戴着标志性的金色面具,坐在桌的一端。他的对面,一个少年面覆白色面具,黑色长袍及地,在昏暗的房间之内泛出冷冷的五彩光芒。
发觉到三人的到来,西尔斯微微侧过头,与呆滞的人们淡淡地问了一声好。而后站了起来,对对面的少年说:“那么林德大人,我先告辞了。”
白面人抬起头,狭长眼眶之中淡漠的黑色眼瞳扫过西尔斯的方向。他非常镇静地颔首,用切米耶人的语言回应:“下次再见。”
神使离开了房间。
奎娜颤抖着的手指紧紧攥住裙边,目光恍惚地落在那双漆黑的眼瞳里。林德将手中从未动过的茶水稳稳地放下,推远,挥手将桌面的水渍以神力除尽。
安佳卡之刃被摆在桌面之上,在烛海中沉默地注视着三人。
“森·安德烈。”艰涩古老的奥斯韦德语被他吐出,仿佛带着某股神秘的魔力,“旧约安在?”
在奎娜惊诧的目光下,她的父亲深深地弯下自己的腰,“奥斯韦德庇护,旧约安在。”
林德的目光移向奎娜与乔治——在两人心头闪现过“这是德林”的念头时,一簇金色的火焰从林德的眼中燃起。那一瞬间,仿佛神灵降至的威严笼罩着这间交易室,烛光皆灭。
黑暗之中唯有地狱花的纹路依旧狰狞地扭动着。在寂静之中,乔治与奎娜也弯下腰行礼,轻声念道:“奥斯韦德庇护。”
*
“林德大人。”森轻声道,“我们一直在寻找您。失去神意聆听者的教廷已经是一团糟。我们寻找不到追回的方向——现在,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黑暗之中,林德站起来,走到他们的身侧:“我需要你们的帮助。”这个少年完全没有往日里“德林”的模样——不如说他是半个奥斯韦德分神更为贴切。他将手指轻轻地搭在森的肩上,“我需要一位新的教皇。”
“我已经找到了取回龙心的方式,但林安依旧被关押在龙巢之地——审判仅代表执行,夺回神权,我们需要她的干涉。”
森听懂了他的意思:“您拥有龙巢的通行么?”
“就在海里。等到退潮,去龙纹草最为茂盛的禁地海区。就被埋在那里。”林德回应,“不要太快,不要惊动。在蒙重留下线人……在我夺回龙心之后,西尔斯御上会通知你们。”
“那之后呢?”奎娜忍不住出声。
林德瞥了她一眼:“遵循神旨,以安佳卡为引,夺回龙巢。”
第66章
——夺回龙巢。
待三人离开之后,少年呆呆地坐了许久,而后在一片黑暗之中摘下了面具。他抖了抖衣袍,将周围的蜡烛重新点燃。
在奎娜他们看来,德林方才也许是传达着神的旨意——但事实上,在黑暗降临的那一刻时,他也如同那三人一样,是安静伫立的信徒。“林德”说的那四个字还在脑海之中无限地翻涌着,德林不得不用两手摁住太阳穴,轻轻地揉了揉。
已经走到了可以夺回神权的地步了吗?德林有些迷惑,自己似乎没干什么事情……这种迷惑随着思维的涌动越发深刻,德林不得不放弃思考,走到房间的一角,摸出一套常服来。算一算时间,西尔斯的事情应该也处理的差不多了,德林将这一身黑色的袍子换下,小心翼翼地叠好,将面具盖在其上,一同放进了包裹里。
德林重新将外衣套好,安佳卡之刃归位,而后抱着这一叠东西回到桌前,翻起一本黑皮书。
“旧教廷分歧处理案例……”书上用漂亮的花体字抄写着各种各样的案例方式,笔触从稚嫩到锐利,是西尔斯这几年来自己做的笔记。德林撑着下巴细细地看着,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的杯沿。
西尔斯来时正巧看见德林沉思的模样,也许是因为有些累的缘故,少年的脸贴在手臂上,眼神空茫茫地盯着笔记看。眼见神使到来,德林也不过是移了移眼神,无辜地抬起头,“看不懂……”
西尔斯叹着气走过去:“怎么没精神?”
“难受。”德林挺直了背,把笔记盖上,“今天还顺利吗。”
西尔斯嗯了一声,“教父的意思,不要管他们,这样至少水域之境会在我们的视野之内。以及西卡斯勒的到来肯定会在短期内就给蒙重的格局带来颠覆,我们不能容忍她在那里待的太久……也就是说,我们需要趁事情还未失控之前,就将她斩杀——”
德林微微愣了一下,而后很快便反应过来:西卡斯勒如今完全可以代表奥斯韦德教廷的意志,她的支持会给三脉带来很大的帮助。同样的,古森也需要来自三脉的帮助,只要两方一搭上线,那么无论是布兰一脉还是奥斯韦德维旧派,都会在这股合力冲击之下受到重创——甚至被毁灭。
斩杀……
咀嚼着这个词,德林轻轻捏住了手指:“我……”但这句话才起了一个头,西尔斯倏忽变了脸色,用力地将德林勒紧。
“……关于执行这个的人选,我们到时候再定。”西尔斯闭了闭眼,心中的恐慌一阵阵地向上翻涌——是的,斩杀西卡斯勒按理来说是属于德林的宿命,但每当想起前世的最后,西尔斯都会生出一种无法掌控的空虚感。没有人知道这段历史是否会被改变,德林的生或死,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亦或者,死亡才是宿命偏向的选择。
德林无法理解西尔斯的不安,只是犹豫了一下,暂且略过了这个话题:“那么,南境?”
“……由我去。”西尔斯看着少年闪躲的目光,叹了一口气,“教父的意思是,如果能够拿下这次的功名,我距离转正就不远了,并且还可以正式组建自己的一支神圣军,有通行调令——这样事情就会简单很多。斩杀西卡斯勒的行动有了更大的保障,而成功之后,我可能因罪名暂且被囚禁,教父会负责帮我们拖延时间,还有家族——那群混蛋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你回教处理完后事之后,将通告发来,我就可以从‘罪人’晋升为‘善人’,依靠这个阶梯,走到家族最初定的那个位置就足够了。”
关于德林的决定,西尔斯在争取少年的同意之后径直与教父讲开了。阿勒忒克教皇陛下的意思是:既然利益相关,早晚出手的风险差别也不大,不如就撑着最佳时机,直接将事情给办完。
布兰一对三处于弱势,维旧派只剩残党更处于弱势。他们都没有退路,更是一样被逼至了崖边,如此联手雷霆一击,却是是看起来最简单粗暴且有意义的手段。
德林沉默了一下:“如果我不成功呢?”
“那我们就一起死。”西尔斯淡淡道。
房内寂静了有一会儿,而后德林轻轻握了握西尔斯的手。两人同一时间默认了这条处理方式,之后很快把这些抛到脑后。前方得战场是什么模样的,现在还看不清晰,那便无需再理了。
西尔斯与德林并肩往外走,说道:“今晚去看歌剧。”
“叫什么?”
西尔斯思索了半晌,“我忘了……大概是个爱情剧吧?”
……
老人坐在镜子前,手指轻轻敲打着轮椅的扶手,而他的身后,少年给他梳着头发,依旧在喋喋不休的念叨着:“您怎么老想着亲自去呢?……哥哥果然没有说错,老人家就是劝不得。”
“我只是想去看看新时代青年!”老人振振有词。
背景音是房间之外的歌剧乐声,扮演者面上涂着浓妆,头顶着大概需要花两个多小时来塑造的发型,一身紧束上衣加上被裙撑撑起的百褶裙。她做着夸张的动作,动作却不减优雅与奇异的动感美。
老人闭上眼跟着那些诉说爱意的歌声打着拍子,似乎陶醉,又似乎昏昏欲睡。
有人推着门走了进来——是那位齿轮的使者。男人一手松着领口,一面抱怨:“哎呀,我这个伪贵族已经被外边的那群家伙嘲笑了千百次了。——主人您到底好了没有。”
老人慢悠悠地睁开眼,面色也不像前几日般难看了,“好了,那两个孩子没走吧?”
“没呢。”男人走过来按住轮椅的背倚,下意识想去掏烟又住了手,抱怨着将老人往外推,“你们的品味我可欣赏不起来。”
两人穿过安静的走廊,伴着歌声来到了西尔斯与德林的房间之外——两人正并肩倒在沙发上小声交谈,侍者敲门时一并愣了愣。
“什么事。”德林开口问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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