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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桃花源-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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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逼着我俯首称臣为他效命。你母妃拒我请婚,贪慕虚荣嫁于你父君。他们都欠我……都欠我!”
  他将自己掌心的血肉融粘至陶桃的手腕,死死纠缠不放开,满口喷着肮脏的血沫:“你倒嚣张,卸我一双胳膊,逼得我走投无路!今日,我非要你们都为我陪葬!”
  敖冽在妖界蛰伏数日,布下秘术的结界,要将妖界所有生灵都拉入荒芜之地等死。
  陶桃的皮肉被他的邪术焦灼,滋生腐朽,糜烂之际,他将两指更深入了熬冽的元神中:“我父君杀你一族是因为你们心术不正,残害苍生!我母妃拒你,是因与我父君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若说他们有罪,便是当年留下你这不知恩报的祸根!”
  陶桃眯起眼,声色孤冷:“我杀你,那是你罪无可恕,应当死!”
  熬冽的元神终于碎成粉屑,风聚集在一出,灌满了他的耳间。
  凤凰藤蔓已显虚弱之态,荒芜之地的漩涡越来越大,碾碎了不少紫蝶。
  婆娑殿的小妖们凌乱仓逃,呼救声弥漫了天际。
  荒芜之地现世,必然要吞入一个生灵才可顺利关闭。
  这是一场比破魔兽还大的灾难,且无人能阻。熬冽断了气,却死死抓着陶桃的手臂,身后的乌云呈旋转的风与他的咒相连,猛然将他这枚死灵吸入。陶桃想着断自一臂,却听到他的子民凄凉的呼喊。凤凰藤蔓为结界,内里的人出不去,外头的人也进不来。
  而外有破魔兽作乱,内有荒芜之地的地狱之门。
  他的子民,因他受难,生死两难。
  今朝,不论是谁做那个生灵,都比不得他陶桃适合。
  冰冷的风袭过麻木的两颊,划出一道伤口,血腥味单薄,入风,引来大门内无数冤魂呐喊。它们想要出来,想要回归阳世。
  只有他能阻止,只有他适合当这个生灵。
  陶桃怔愣,却很快想通了。他的眼中闪过千万不舍,几近落泪。可最终,他还是持着熬冽的尸身纵身跃入荒芜之地,用自己替当了那生灵,施以妖术从内闭合了荒芜之地的大门。
  “王——”
  渠高阻挡不及,连连赶去,那龙卷风一般的大门已凭空消失在妖界暗晦的天色中。
  唯有那飘零的落叶,随着逐渐平稳的风,阒然落下。


第40章 
  夜北的通风报信来晚一步,等他见到云渊时,陶桃已陷身荒芜之地。
  妖界更是一片狼藉,婆娑殿周遭躺满了尸体与伤者。渠高满面是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唯见指尖轻抖。小妖们颤颤巍巍地搬动着伤者,地面皆是血迹,浓厚的铁腥味令人作呕,充斥着悲寂。
  灵栩的乳娘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已经没救了。一名小妖想为她疗伤,却发现她的五脏六腑都被污秽渗入。蝴蝶精的修为很浅,维持人形后与凡人无异,遭此一劫,纵是大罗神仙来也救不了。
  妖也有亲者友者,顷刻间,婆娑殿哀嚎四起。
  丫头带着槐彦与陵泽来迟了,入眼的只剩这副凄惨景象。
  “王在何处?”槐彦上前扶住欲要倒地的渠高,施以妖法为他愈合伤口。渠高满喉都哽着血,没有保护好陶桃他已是生不如死,眼下正神魄游离,伤心欲绝。听闻槐彦此问,愣是一口老血呕出心头。
  幸而身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妖侍提醒,他们才晓得陶桃被关入了荒芜之地。
  陵泽眉梢一动,心有所思。
  陶桃曾用自己的妖血加固凤凰藤蔓,如今他一入荒芜之地,藤蔓失了主人,气息则弱。结界在破魔兽又一波的袭击之下,有破碎的迹象。槐彦同几位妖界的降临一同施法固守结界,而后则与陵泽带了渠高同丫头一起回婆娑河。
  渠高伤势颇重,不宜继续留在婆娑殿,此处污秽甚大,需几天才可干净。
  再者,夜北还在婆娑河,他那元神若要回天界,还得从槐彦胸内那块命盘中回。
  陵泽心知荒芜之地的入口从古至今便只有折云扇可寻到,先前夜北放出槐彦仅是凑巧开了荒芜之地的一道缝隙,外头生灵进不去,里头的死灵倒能趁机逃出来。
  槐彦便是那个幸运儿,一出来,还得了夜北的命盘做心,化作幼儿才凑巧活了下来。
  此次,熬冽用了秘术开启入口,只入不出,是为吞人邪术。若不及时救出陶桃,恐他妖力再强也在里头熬不过三日。陵泽已失了上仙身份,也没了尾巴,修为不及从前。他若上天界,即使躲得开天雷,也躲不开藏宝阁门前的那一道护门雷。
  护门雷不劈天界仙人,众所周知。
  只要有人可以帮他去藏宝阁取出折云扇,陵泽便能用曾前陶桃赠与的妖血,打开回到过去的时光之路,寻得荒芜之地的入口。
  事不宜迟,唯有夜北可以帮他们。
  妖界结界几度受损已是大难,内里婆娑河中,灵栩竟是没了声响。
  他靠着陶桃的妖灵生长,此刻陶桃被困于荒芜之地,便是生生将这纽带阻断了。没过一个时辰,灵栩的面色开始发白,一动不动地瑟缩在云渊怀里。溯玖将他的心脉暂且封印,放在婆娑河灵气最集中的一带,希望能留下他的命。
  云渊矗在婆娑河的入口处,久等陶桃归来。
  形单影只,刹那孤薄。
  夜北几次想开口安慰他,都道不出话来。他今次前来,本想好了一肚子劝云渊回头的道理。此情此景,却是什么都难言于口。好像多说一句,他便同拆人姻缘的恶人无异。夜北叹息,也怪自己没有早到一步。
  其实看到灵栩那样子,谁的心里都猜的有七八分,只都不敢确认。
  直到槐彦他们回来,再见到浑身是血的渠高,云渊的一颗心算是彻底跌入了谷底。蓦地,他双膝跪地,眸中失尽了光彩,面色翩然惨淡,似是苍白。
  莲辰即刻封住了他的几条经脉,恐他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咽过去了。
  凡人的躯体脆弱,云渊若再死一次,谁都没办法。
  “云渊,你吃这个,可续命。”夜北从袖中取出一瓶药丸,慌慌张张地要给云渊灌下去。乌黑的药丸抵到他唇口,是被云渊生硬拒绝的。
  陵泽上前唤住夜北,拿出一道令牌。夜北是认得的,这是天界藏宝阁的令牌,也是藏宝阁的钥匙。他不曾想天帝竟然还给了陵泽如此的宝贝,不禁心生疑惑,不得已的在陵泽的注视下接过了令牌:“这,这是?”
  “星君,我如今已不是天界之人,藏宝阁门前的护门雷只认天界中人,我是受不住的。倘若你愿意去藏宝阁帮我取出折云扇。此恩此德,整个妖界都没齿难忘。自然,天帝估摸着还不知道我剜仙骨之事,星君可化为我的样子前去,何事都由我担罪。”
  天帝给的令牌只能是陵泽还未脱离上仙身份之时用,逾期不候。陵泽这一段委托,实属无奈之举。毕竟偷盗折云扇是大罪,夜北若是拒绝,也是无可厚非。
  陵泽顺手取过夜北手中的药瓶子,捏着云渊的嘴硬是塞了进去,“把药都吃下去,你可不能死。瑾儿也没死,只是被关入了荒芜之地中。三界中,唯有折云扇和我袖中的这瓶妖王之血可开启入口。此事不可耽搁,他在内不过三日便会化作死灵,那就麻烦了。”
  死灵虽可找,但出来后必然要入轮回。
  地府黄泉归天界所管,天帝安的什么心,谁人不知。
  夜北木讷,握着令牌还未应答,便看到云渊朝着他跪下了。
  “云渊!你这是做什么?!”
  “夜北。”云渊虚弱道,“我自小同你一起长大,未曾待你好过。我性情淡漠,唯有你这一个朋友。你帮我多回,我一直欠你,这便是我心知肚明的。今日若你再帮我这一遭,此恩此德,我云渊必用一生来报答。”说完,云渊眼角落下几滴泪来,情真意切。
  夜北从未见云渊这般示弱,即便是他骨生肉那四百多年来,也瞧不见他喊一声疼,落一滴泪。
  可他竟为了陶桃,还给自己跪下了。
  这一跪,仿佛折了夜北的天。
  他从小就把云渊当做典范,素来敬佩且引以为傲。云渊又是那种打断骨头都不会屈服的执拗性子,便连天帝都将他无可奈何。
  可现下……他为了一份情,一朵小桃花,就给自己跪下了。他是天界上仙,三界尊者,膝下不止有黄金,还有数万追崇,是人之信仰啊。
  夜北心中刺痛,干涩道:“那我若说,你要同我回北冥山,千年不面世呢?”
  “好。”
  “千年不见小桃花,你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
  “云渊,你知道为何天帝要你去北冥山吗?”夜北别过身,唇齿微颤,“北冥山……北冥山……”
  他说不顺口,一旁的莲辰便帮他答了。
  “北冥山虽有灵气,却是灭情灭性之处。许多有俗世情缘的仙,为了撇弃凡尘,曾前都会去北冥山修炼百年。出来后,性情皆冷,无情无欲。纵有千丝万缕的情爱,也会泯灭。他们尚且只呆了一百年,你若一千年,结果可想而知。”
  云渊顿愣,惊慌的模样像极了一个凡尘之人:“那月老那的红线呢?”
  “红线不会断。可久而久之,对方便会伤心欲绝,红线又叫什么红线呢?”莲辰哀叹,抚了云渊的额间,“孩子,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可陶桃等不了,不出三日,他会化作死灵。”云渊闭上眼,泪水浸湿了他的脸颊。他从不喜在人前哭,唯有的几次落泪,也只在陶桃面前。
  夜北看的气闷,一颗心如针绵刺,悄无声息地作难。
  云渊再睁开眼时,做了决定:“夜北,劳烦你了。”
  “你应了?”夜北手中的令牌搁的他掌心生疼。
  “是。”云渊的眼眸已失了光,无风无影,同个死人一样,仿佛今生今世他再不会活了。
  云渊活到至今,傲骨风霜,为了一朵小桃花费尽了心力,倾尽了所有。明知是局,他们却都付了一腔真情在内。他是位居上仙之位的云渊,是天界战功赫赫的上位者,也是众仙茶余饭后倾慕谈论的对象。
  夜北自小仰慕云渊,云渊是他的榜样,也是他的挚友。
  今日却落得如此地步……
  夜北忍不住哽咽骂出口,他是头一回骂云渊,骂的舒坦,骂的爽快。
  “云渊啊云渊,你且真是作孽!真是无用!真真是不上道的痴情种!好好的上位者你不做,偏偏自甘堕落!你冥顽不灵,救你回头又有何用,我可不是天帝那霸道人……”他甩了衣袖,入了槐彦心中的命盘,留下一句,“我不要你随我去北冥山,唬你的!你这蠢货连这都信!你们这些傻子且都等着我回来!”
  他终于醒悟,他的挚友云渊上仙已不复存在了。
  如今剩下的,只是凡者云渊而已。
  丫头怯怯地抓了抓脑袋:“你们天界的人好会骂人哦?”
  “……”
  考虑到云渊身子不宜进荒芜之地,陵泽打算等夜北回来后,一人前去找陶桃。槐彦说什么都不同意,他担心陵泽便非要跟着同去。而陵泽怕槐彦一入荒芜之地就想起之前受的苦,说什么都不同意,找了无数个借口婉拒了槐彦。
  最大的那个借口,也不算借口。
  便是凤凰藤蔓虚弱,破魔兽再来个几回就能破了它。到时候妖界生灵涂炭,渠高和几位妖臣又都受了伤,妖界没有可以做主的人,怕是会乱成一团。
  需槐彦过去做主。
  槐彦心里有不甘,知道是陵泽有意遣开他,顾自自责道:“我这妖力也制不住破魔兽,再过几个时辰,它怕是就要闯进来了。除了婆娑河,妖界所有地方都要遭殃。”
  “那是否可以先将妖界内的众人迁徙到婆娑河?”丫头试探性地朝闷声不吭的溯玖瞧了眼,然后躲到了莲辰身后。
  莲辰拍拍他的脑袋:“那你岂不会累死?”他勾起嘴角,“我随你们出去。”
  “辰儿。”溯玖终于出声。
  “不打紧的,我去试试能不能封印它。”莲辰安抚溯玖,已做好了同他们前去的准备。
  溯玖语气不大好:“你忘了,我们说好避世的。三界诸事,不去插手。”
  “可你先前悄悄地将凤凰藤蔓交由瑾儿的时候,便是已经插手了。”莲辰温声,面露委婉,“云渊是玉衡的孩子,玉衡待我有恩,我未曾报过。如今我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溯玖起身,握住莲辰的手腕,生硬着语气压着怒火:“那也不许你去。”
  丫头被溯玖的怒气吓得退后几步,被槐彦护在身后。
  溯玖的眸中清晰,他指着云渊道:“他能封印破魔兽,是因为他是玉衡的骨血。破魔兽生于混沌,唯有天地初开时的古人才可封印与斩杀。你是后头修仙的莲花,算什么古人?你的术法待破魔兽毫无用处,你是要去送死吗?”
  莲辰被拂了面子,晦涩地垂着眼帘抿起了唇。
  溯玖叹息,瞧不得他那沮丧的模样:“我去还不行吗?”
  “可你的身子不能出婆娑河的……”莲辰否道。
  溯玖曾入魔道,被他拉回之际九死一生,在婆娑河休养了万年才眼见好转。
  “歇息了万年,不打紧了。不怕。”溯玖摇摇头,对莲辰他素来温柔,也好说话。
  倒是云渊,注意到了一点:“破魔兽可斩杀?”
  “天帝说它只可封印你们就信?”溯玖嗤笑,“破魔兽是创世的天神留下的古兽,天帝舍不得杀,所以派了你去封印它。若天帝出手,他的血是仙骨同生,便能杀了破魔兽。”
  “仙血封印,骨血斩杀。云渊,你的血现在对破魔兽来说,是毒药啊。”
  可这毒药,需地入破魔兽的心脏方可。它皮糙肉厚,接近不得,除了溯玖,没人能帮他们靠近破魔兽。
  云渊怔然,又听溯玖幽幽然一句:“我助你们剥开破魔兽的心,只需你一滴新鲜的血,就可以杀了它。”
  溯玖勾起嘴角:“让天帝也知道,我妖界之人是否好欺负。”
  魔君溯玖,年少时性情阴鸷,并非善类,后得莲辰相伴才悟了俗世因果,步入善世。
  他杀意已定,若笃定是谁要死,谁便活不得。


第41章 
  溯玖出婆娑河,是千载难逢的情景。妖界前一刻还是死气沉沉的模样,后一刻便士气如虹。更是有些不知好歹的小妖私语,说是想让溯玖回来重做妖王,说陶桃为了一个上仙将妖界逼至如此地步实在是罪大恶极。
  他们说陶桃的万般不是,将诸多憎恶都压在了陶桃身上。
  可他们却忘了,当初熬冽将妖界折磨得水深火热之时,是陶桃历身亡命劫与情劫,剜骨重生,几经生死,才回来救了他们。
  云渊坐在丫头的背上,沉着脸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他们当初也骂过我惨无人道,杀人如麻,不配当妖王。”溯玖瞥见,淡淡一句,“云渊,集中精神,莫管这些。破魔兽可是寻着你的气息来的。”
  话罢,他在云渊身上下了一个结界,使凤凰藤蔓外的瘴气侵不到他。莲辰护在云渊身侧,手握长弓,对溯玖万分担心道:“你且小心。”
  溯玖满肚子坏心肠,便是喜欢莲辰这副担忧他的样子,心里畅快了不少。他腾云而起,纵身跃入潮水中,起掌便将波涛汹涌的水劈成了两半,开出了一条道路来。
  破魔兽的嚎叫刺耳,他是嗅到了云渊的味道,变得越发的暴躁。
  乌云密布在浩瀚的海水之上,雷霆之声响烈,直直朝溯玖击去。刺眼的白光晃如刀剑侧锋,霹雳而下。将黑夜包裹,白昼从此沉沦。
  疾驰的闪电划过耳畔,卷云没落于海,阴沉的气息充满嘶吼,夹杂着丝丝血腥味。
  溯玖的衣袍灌满了猎猎狂风,他握着手中的剑,纹丝不动地站在破魔兽身前。那是桀骜的身影,现身便是杀戮,是溯玖隐藏在身体内的魔性。一朝成魔,终身可灭世。溯玖的眸子殷红,思绪却是无比清晰。
  万年过去,他已可控制体内的力量,苍白的亮光照亮了溯玖冷情的面容。他勾起嘴角,是以轻蔑,是以邪魅。
  天空漂浮着血色的水珠,应是破魔兽的血。它因疼痛怒吼,震碎了方圆几千里的大地,缝隙渗入海水,无一生物活留。
  “孽畜,今日就送你下地狱!”
  陶桃惊醒。
  就在方才,他梦到云渊深处破魔兽的围困中,溯玖在前与破魔兽厮杀。他浑身冷汗,不知自己怎会梦见这些。
  难不成是他的妖术在荒芜之地慢慢削弱,才导致自己出现了梦魇与幻想。
  陶桃抹去额角的细汗,掌心的伤处在这里难以愈合。短短一日,他的伤口已经从渗血至溃烂,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浮肿的手失了触感。陶桃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在腐朽,五感渐渐失去灵性,此处果然不是生灵可待的地方。
  他刚进来时,找过出口,也施过法。
  但无用。
  周围全是一些孤魂野鬼,大抵都是进来受千年苦罚的。陶桃想,他也许很快也会变成他们那样,没有自己的思绪与灵魂。每日备受煎熬,一千年后随着轮回入世。
  那么,一千年后他入轮回了,云渊会来寻他吗?
  会的。
  淮大哥一定会的。
  他们已经成了亲,是绑在一处的。区区一千年,他不会有思维,便不会想起云渊。若不想起,陶桃觉得自己还是忍受的住的。只是到那时他也许会忘了云渊,这是个大问题。还有他那刚出生的小太子,没了他的妖灵不知现下如何了。
  溯玖是他的老祖宗,应是会想办法留下这条血脉。陶桃责怪自己几次三番叨唠与麻烦溯玖,心想,唯有下辈子才能还这些恩情了。怀着满心愧疚,他靠在一块大石头上出神。随手一摸自己的墨发,才发现掉落不少。
  身体枯竭,肉`体腐烂。
  他不出三日便会化为淤泥,失去五感六灵,只剩下空虚的魂魄在此受千年苦罚。
  陶桃怨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当初不够狠绝,没有杀透了熬冽,留下如此祸根。天帝作梗,也是因为他毁了云渊一生修为,拖着云渊入了俗世。这是他自食恶果,也算报应。但这些恶果,换来云渊的那腔满腹真情,陶桃觉得值得了。
  不管一千年也好,两千年也好,陶桃笃定云渊是会等他的。
  今遭他是为了他的子民死去,也不冤了。
  陶桃苦笑,念着云渊的面容不肯忘却。恍惚间暮霭沉沉,轻易地就闭上了眼睛。
  而苦撑着陪同溯玖对战破魔兽的云渊已口吐鲜血,他身上的结界虚无,快消散了。但溯玖还在同破魔兽纠缠,想要靠近破魔兽剥开他的心口并不容易。纵使天帝都一时半会做不到,这可是天神留下的魔兽。
  它只听令于天神,天神死后,破魔兽便失了心智,徒留暴躁。
  溯玖咳了一口带着血的唾沫,携雷霆之势重伤了破魔兽,他的墨发零乱,散如天际,遮掩了破魔兽的目光。
  “天神怎会弄出你这么个老畜生来,和那老鹌鹑真是一路货色。”溯玖瞧着泛滥的海水,挥手将凤凰藤蔓的结界加强了些。可惜他不是落血开启凤凰藤蔓之人,所以这样的加强也只能暂解燃眉之急。
  莲辰用自己的修为渡着云渊,焦急地望向溯玖。
  弥天盖世的景象,足以遮挡视线。
  莲辰咬牙,溯玖说的没错。此番情景,若是自己上前,怕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被破魔兽击败。溯玖虽有魔君修为,但他毕竟不入魔道,即使再凶狠也保留着人性。一时半会,溯玖无法制服破魔兽。
  时间越长,莲辰越怕云渊撑不住,想暂且带他回婆娑河,又担心下一刻溯玖就剥开了破魔兽的心。
  他们若走,很可能会错失斩杀它的最好时机。
  莲辰左右为难,云渊却用匕首划开了自己的掌心,取出袖中的白瓶子积满了血:“试试用我的血,撒进它的眼睛里头……”
  “我不能留下你一个人在这。”
  “我不打紧,陶桃没回来,我如何也不会死的。叔父,你快去快回即可。”云渊将瓶子推给他,催促道。
  莲辰也不犹豫了,立刻便前往溯玖身边。
  云渊失了莲辰的庇护,连连呕出两口浊血,他捂着心口匍匐在地上,痛苦不堪。仿佛这烈风骤然要夺去他的性命,拖延不得。他瑟缩在溯玖给他造的结界中,不断地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身体无法听从他的指挥,只觉得冷,似是置身千层的寒冰地狱中。
  而天界中,站在天御殿大殿中的天帝,打开了天镜,望着镜内云渊所处的景象,不屑地挑眉。
  在他眼中,他们都甚是不自量力。
  天地万物都在他的手中操控,云渊却如此执迷不悔,宁可死也要同这些下作的东西勾结在一处。天帝心知破魔兽的潮水不够凶猛,握紧了手中金色的弓箭。举起,用术法幻化出一只光芒无限的长箭,等待射出的机会。
  此箭会穿越天镜,去往妖界,在凤凰藤蔓最虚弱的时刻刺穿它。
  待结界破碎,破魔兽一举淹没妖界,纵使溯玖再能耐,也是回天无力。云渊执迷不悔,天帝不要了。
  天帝给过云渊无数次机会,为他聚魂,为他斩断情缘,可他不懂恩报。今日,天帝要弃了云渊。
  死亡的恐惧逐渐降临,在这三界都可感知的地方。
  云渊感觉到了。
  可他不想死。
  千分万分的不想死。
  他想:陶桃还未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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