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捞尸笔记(金万藏)-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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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僵尸还是鬼?这掌印这么多,门后面不会有几千个会跑会跳的僵尸吧?”我担心道。
“不知道。”唐紫月也没辙了。
我走到这一步了,实在不愿意放弃,不管前面是否真的有鬼。于是,我拿起钥匙,想再碰碰运气,可第二扇钢门竟然没有钥匙孔,也没有锁,什么都没有。我不相信地找了找,依旧无果,任我们再聪明,也没想到门后还有门。几经查找,确定没有方法再打开第二扇门,我和唐紫月才放弃。天知道,第二扇门后面会不会还有第三扇门,如此循环下去,就算孙悟空来了都要累死。
“等等,先别走,你不是把钥匙都带来了?都拿出来吧。”唐紫月看我要走,忙叫住我。
“你胆子还真大,居然巴不得留下?你不想报警,叫警察来查一查,这些血迹是谁的?”我苦笑。
唐紫月接过钥匙,对我答道:“如果有人遇害,他留下掌印前就呼救了,何况这些门关了好多年了,警察会相信有人在后面吗?”
“算你有理,其实我也不想报警,毕竟老头子不知道我们溜到这里来了,要是报警了,他对我们的美好印象就要破灭了。”我不忍心地说。
唐紫月接过那把钥匙,和两截断开的钥匙,她就将断开的钥匙先拼起来。与此同时,唐紫月又告诉我,在阿加莎的小说《阳光下的罪恶》中,大侦探波洛说过一句话:那有点像你玩的拼图,夫人,我要把所有的碎片凑起来,就像一幅镶嵌画——很多的颜色,很多的式样——而每一片奇形怪状的小碎片,都一定要拼在它该在的地方。
“你看,这些钥匙,你之前没有对比和拼凑过吗?”唐紫月引用完阿加莎作品的话了,然后把手掌挪到我眼前。
“这……”我吞吐道,“两把钥匙不一样?这么说,完整的钥匙不是重新配的?断开的钥匙能打开第二扇门吗?不对啊,第二扇门没有钥匙孔,万能钥匙也不可能打开它的。”
“既然这两截钥匙被藏得很隐秘,那它们可能有不可替换的作用。有时间了,你去找人配一把新的钥匙。要配这样的钥匙,难度很大,你得耐心点。”唐紫月对我说,并把钥匙还回我手中。
“这倒难不倒我,只不过钥匙配好了,却找不到门,这实在说不过去。”我说完后,不由自主地瞄向那些血掌印,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先回去休息吧,等有空再说,你明天要回渡场,我还要去准备学校的晚会呢。”
这一晚,我十分反常,躺回床上就睡着了,还睡得特别香。第二天,狂风依旧大作,没有消停的意思。我和唐紫月拜别了白发老头,在路边等了一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拦到一辆黑车赶回镇上。这时,雨点越来越密集,黑车的雨刷都没有用了,车窗一片模糊,仿佛开到迷雾里。
几经周折,我才抱着贾瞎子的骨灰回到渡场,而其他人已经去检测彝江的水位了,只有韩嫂一个人在渡场里。我放好了骨灰罐,连雨衣都没脱,马上就想去找岳鸣飞说一说昨晚的事。一转身,我却见他和胡队长、苗姐、何邝从外面走了回来,碍于人多口杂,我没敢吱声。
“来吃饭啦!”此时,韩嫂在厨房那边喊了一声,催我们快点过去。
“何邝,你也来吧,现在水太大了,你撑船到对岸不安全。”苗姐说了一句,不等人客气地推搪,她转身就走去厨房。
“也好,我来尝尝韩嫂的手艺。”何邝笑道。
我们个个穿着一样的黑雨衣,踩着泥泞的草地,走到厨房后就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昨晚闻到了鲤鱼汤的味道,一直念念不忘,本想问韩嫂晚上能不能煮鱼汤,可她却在厨房里忙着刷锅洗碗。我心事重重,吃了一碗饭就饱了,接着转身拿上雨衣,想要先去外面配钥匙。
这时的我仍没有想到,今晚一过,真相就会浮出水面,最神秘的人也要被揭穿身份——那将是我们谁都想不到的人。
第十八章 最古老的水下精灵
暴雨是个讨厌鬼,镇上的人见了就躲,街上关门停业的店铺比比皆是。我穿着雨衣来找配钥匙的店铺,一连找了四五家,都已经不做生意了。我顶着风雨,绕来绕去,可除了银行、移动手机营业厅等还在营业,其他几乎都店门紧闭了。
“该死的暴雨,又要来了,上游是不是已经发洪水了?彝江水位上涨得好快埃”我站在江边的一条街上,心想,“师院的晚会要办的话,只能在室内办了,如果在室外的话,那他们就等着被大水冲到越南去吧。”
“黄丁意?”
我正满大街地乱走,这时一个女人就在后面叫住我,那声音很耳熟,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是谁。等我转过身来,只见一把桃色小伞下站着一个娇小的女人,她就是移动营业厅的小姑娘,前段时间曾帮我和岳鸣飞做了手机定位。我好久没见到小姑娘了,于是就为上次的事跟她道谢,说了一通讨人欢心的好话。
哪知道,小姑娘却红着眼睛,气哼哼地答:“谢什么?我都和岳鸣飞没关系了,他要找其他女人就由他去找好了。以后你要找我帮忙,我会帮你的,但如果和他有关,我就不帮了。”
“你们吵架了?”我边问边想,岳鸣飞怎么还在和女朋友吵架,这么好的小姑娘上哪儿找去。
“我前几天去渡场找他,结果在他房间里发现其他女人的东西,你叫我怎么办?”小姑娘努力地抓住桃色小伞,风吹得太大,弱小的她几乎都要被刮离地面了。
我对男女之事向来不擅长,勉强地讲了一些安慰的话,再也掰不出什么内容了。小姑娘强忍泪水,故作坚强,然后从身上的小包掏出一封信,叫我拿给岳鸣飞。这是分手信,看后心情决不会愉悦,它就像是一颗炸弹,谁传谁倒霉。小姑娘原本打算从邮局寄过去,可如今遇上我,她就干脆把我当成了“分手信使”。有的话,小姑娘在电话里讲不出,发短信的话,字数又有限制,所以选择了最原始的方式来发泄。
小姑娘料定我会不答应,递完信就跑进雨中,就像被风刮走的一样,追都追不上。渡场位置偏僻,邮递员很久才来一次,我想了想就决定帮小姑娘一次,算是还上回的人情。岳鸣飞也真是的,那么体贴的一个姑娘都不珍惜,反而和其他女人好上了。老天赐他一张英俊的面孔,他就拿去勾三搭四了。
我长叹一声,把信塞进口袋里,继续去找配钥匙的店铺。彝江这边的街道已经被我找遍了,这一次就打算从桥上走去对岸,到那边碰碰运气。江水持续暴涨,我从桥上经过时,甚至感觉到摇摇晃晃的。根据以往的经验,彝山镇今年的洪水强度会超过往年,这座大桥肯定会被漫过。
所幸,我在对岸的一条小巷找了配钥匙的老店,老师傅手艺高超,他帮我把两截断钥匙粘上,转眼就配出了一把完整的钥匙。同时,老师傅望了望天,雨越来越大了,他就叫我赶紧回去,不然封桥后就回不去了。果不其然,等我穿着雨衣,一路小跑过去时,镇政府的人就在封桥了。
这洪水来势汹汹,远超以往,我问了镇政府的人才知道,原来上游的一座水库溃堤了,难怪江水那么猛,还夹带了许多垃圾和杂碎。渡场的人也倾巢而出,沿江检查,就怕洪水会漫到市区里来。
我回到渡场时,没有一个人在漆黑的屋里,连韩嫂都不在。苗姐估计找不到我,正骂得凶呢,再一看我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了。我在屋里找充电器,想联系其他人,问问他们在哪儿检查洪水的情况,可插座的指示灯灭了,灯泡也亮不起来。我怄气地想,怎么这么倒霉,洪水来了就算了,居然还停电了。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都快晚上了,胡队长找你找半天了。”
一个男声从门外传来,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岳鸣飞。接着,我就将昨晚和唐紫月在火葬厂的经历,以及配钥匙的经过告诉岳鸣飞。哪知道,岳鸣飞一开始听得很入神,可当我讲到小姑娘时,他就气呼呼地问我,小姑娘到底跟我说了些什么。我已经照实说了一遍,岳鸣飞却不信,还气得牙痒痒的。我今天过得很不顺,懒得争吵,本想把小姑娘的信交过去,苗姐就打了一个电话给岳鸣飞。
过了一会儿,岳鸣飞挂了电话,对我说:“出事了,水已经漫到师院里,有两个学生被电死了。苗姐叫我们去帮忙。”
“怎么会这样?”我惊问。
“那些学生在给晚会挂彩灯,水漫进礼堂,漏电了。现在学校的一楼全部被淹了,要用船才能进出了。”岳鸣飞答道。
我心想,果真出事了,晚会还没举行就歇菜了。随即,我和岳鸣飞拿上东西,跑出去就松开了渡场的一根船缰,想要从破堤的地方把船驶入学校。没想到,等我们爬上了一艘小船后,更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我打亮手电,在黑暗的江面上扫了扫,眼睛就瞪大了。岳鸣飞也不禁地嘀咕,这些人搞什么名堂,出了这么大的事,竟然没人发现——江面上,好多渔船脱缰了,在汹涌的江面上随波乱漂。上游还有几艘比较大的渔船,此刻正朝着大桥冲来。如果渔船撞上大桥,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你先去学校找苗姐和胡队长,把他们叫来,我去稳住那些船。”我说完就想跳进水里。
“水这么急,天又黑了,你游过去,说不定反被船撞死。那桥这么旧了,垮就垮吧。再说了,你又不是刘翔,来不及的。”岳鸣飞边说边撑船杆。
“刘翔是跑步的,又不是游泳的,亏你以前还是游泳冠军。”我挤兑了一句话,不再啰唆,当即就跳入水里,试图游过去把渔船控制住。
岳鸣飞也想跳下来,可我们两个不是超人,没法及时阻止这么多脱缰的渔船,只能把附近的渔民都找来才行。迫于无奈,岳鸣飞就掉头把船驶入学校,着急地去找人来帮忙。等我回头时,岸上一片漆黑,可能由于漏电事故,江边的电力设施都被电厂拉闸停电了。这一带的设施大部分都是80年代留下的,被水浸泡后,不会自动跳闸,以前就发生过洪水袭来,电死路人的惨剧。
岳鸣飞离开后,我挥臂向前游着,风雨中什么都看不到,游了三四米又被往下冲了十多米。几个回合过后,我非但没够着渔船,还被水面上的泡沫、野草、枯叶打到脸上,最可气的是,还有用过的卫生巾跟避孕套。好在一艘渔船顺着水流冲下来,我抓住机会,顺势爬了上去。
彝江的渔船有三类,分别为机动、风帆、手动,我爬上去的渔船是小型机动渔船,本以为能开着渔船快点赶到上游,控制其他的渔船,可船上的马达被礁石撞坏了,根本开动不起来。除了几只还能用的手电,船上什么都没有,真的是要什么没什么,东西早被船家转移了。上游的渔船好似脱缰的野马,眼看就要撞上大桥了,这时我就看见有许多人跳进江里,朝那些渔船游去。
“太好了,岳鸣飞应该把情况告诉胡队长和苗姐他们了。”我松了一口气。
可是,我所在的渔船坏了,船上也没船桨或船杆,我无法控制船身,只能任由渔船继续往下漂流。我冒雨站在船头,拿起船里的手电不停地晃着,希望有人来救我,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上游的船上,根本没人看过来。我琢磨着,如果再漂下去,那就要漂到水库了,还是自己游回岸上好了。
就在这时候,漆黑的江面上出现了一团团红光,仿佛水下燃起了大火。站在船头的我停住动作,趴下来睁大了双眼,心说这不是前段时间在水库见过的江心鬼火吗?前两次,我只见过一团红光,这一次居然有这么多团,它们到底是水怪还是外星人?迟疑间,水涨船高,渔船越漂越快。当我再从船头上站起来,两岸已经看不到任何的灯光或人类建筑了,只有嶙峋的河崖与浓密的树林。那些红光随着渔船一起游下来,离渔船时近时远,可江水太浑浊了,始终看不清楚它们的真面目。
不知不觉,渔船被水推到彝山水库附近,我怕船体会撞到水坝,于是捞起水面上的一块木板,拼命地划起来。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不可能把这艘渔船划回去,最多只能改变渔船漂移的方向。在水库的前方,有几条支流,水并不是都汇到水库里去的。那些支流只有一支比较大,勉强能容纳船身通过,其他支流都很狭窄,一头猪游过去也会被夹死。我咬紧牙关,忙了半小时之久,这才将渔船扭转方向,朝那条支流游去。
可惜,红光没有随着渔船一起流进支流里,我怕错过机会,以后再难得见那些江底红光,当下便抓住渔船的缰绳,扑通一声,跳到了水下。江水不及往日清澈,我在水下睁开眼睛,除了浊液,什么都看不见。幸而红光非常多,把漆黑的水下照得通亮,适应了水下的环境后,我终于窥见了红光的真身。
“太美了!”我心里喊道。
在暗涌的江下,散布着大量的桃花水母,犹如一朵朵桃花,又像一把把掉入水中的水晶降落伞,时而浮上,时而浮下,异常美丽。桃花水母形似桃花,是彝山镇特有的一种水下生物,极其罕见,只在桃花盛开的季节才会频繁出现。水母,乍一听,似乎都存在于海洋中,但很多人不知道,在西南深山的淡水深潭里,还生活着一种比大熊猫还要珍贵的淡水水母。
桃花水母通体透明,就如一把透明的小伞,在水中一开一合,有的有毒,有的没有毒;有的能发光,有的不会发光,究竟桃花水母有多少种类,这还是个未解之谜。近年来,桃花水母在彝山镇屡有发现,有学者做过研究,确定它们至少有6亿年的生存历史,可谓是最古老的水下精灵,其中两类还被列入《中国物种红色名录》,定性为濒危物种。
“原来江心下的鬼火是桃花水母,这些玩意儿可珍贵了,没想到彝江里有那么多。如果我把它们都捉住,那不就发财了?”我憋住气,心想,“话说回来,桃花水母对环境要求很高,数量也非常少,它们今晚出现在这里,实在太蹊跷了。不知道这些桃花水母和渡场的怪事有没有联系?”
我一口气全部用尽了,正准备浮上水面换气,这时桃花水母就全部潜到了深水之下。那些红光消失前,我惊恐地朝水里再看了一眼,紧接着就吓得呛了呛,吸进了一股股冰凉的江水。
食人鱼!
我全身一震,如果我是孕妇,羊水肯定都要吓破了。食人鱼是水下阎王,人见人怕,鬼见鬼愁。那条食人鱼凶神恶煞地从对面窜出来,我本以为它势单力薄,仅有一条,可我在水下眨了眨眼,后面又袭来一大片黑压压的食人鱼,关公在场都会红脸变白脸。
我喝了几口江水,慌忙地顺着缰绳爬回船上,心想食人鱼嘴巴再厉害,它们也不可能把船吞了。却不曾想,这条支流下面藏了许多礁石,渔船漂了一会儿,便撞得差点翻了。猛地,船身摇晃,我没能站稳,差点又摔进水里。我握紧手电,不安地望着水面,这时竟发现江水逆流了。水流不再流进来,而是从支流回流出去,水面上有许多枯叶和泡沫,这些东西都给我做了参照物。
幸亏支流并不大,河岸就在眼前,我勉强能够从船上跳回岸上了。渔船已经倾斜,即将沉到水下,我抬腿一跳,转眼就回到了杂草横生的岸上。不过,岸边的石头很多,雨水淋过后,滑得跟泥鳅一样。我一踩上去,差点向后一仰,亏得有个人拉住了我,否则就要跌回水里了。
“唐紫月?岳鸣飞?你们俩怎么在这里?”我稳住身子后,惊愕地问。
岳鸣飞严肃地说:“你人不见了,我们会丢下你不管吗?我看见你爬上一艘船,被冲到下游去了,所以等胡队长他们把船控制住了,我马上就和唐老师来找你。”
“你没事吧?”唐紫月穿着一件紫色的雨衣,在夜雨中散发着一种神秘的美。
我抹掉脸上的雨水,笑答:“没事,只不过当了一回鲁滨孙……对了,水里有食人鱼,没想到被我撞上,刚才差点被它们吃了,还有桃花水母……”
我话没说完,唐紫月就拿起手电往水面上照了照,接着就问:“你确定有食人鱼吗?”
“天啊,水面上的东西也太吓人吧,这是……是……”岳鸣飞跟着望去,忽然大声道,“黄丁意,你快看,这个人是不是那天我们捞上岸的洪克?!”
我一头雾水,赶紧转过身,波光粼粼的水面上见不到食人鱼或桃花水母,只见一具肿大扭曲的尸体从支流里漂出来,还有许多白蛆和腐肉围绕着尸体,在风雨飘摇的夜里,尸体的臭气竟然比车站公厕还浓,可想而知那尸体有多臭。
尸体是不是洪克,我记不清楚了,毕竟只见过一面。当时,我们在水库捞起洪克,胡嘉桁和张大户说要埋尸,等我们取了铲子回来,岸边草地上的尸体就不见了,草皮也被铲走了。如今,尸体重新漂回水面上,除了那身舟桥部队的老兵服,它又变了一个样子,面部和肚子水肿得仿佛会随时爆炸一样。
“尸体是从这条河的尽头流出来的,那边是荔枝洞,难道洞里面有古怪?”岳鸣飞望着远处的山野,若有所思地说。
荔枝洞是白龙山下的一个水蚀洞,洞壁如同荔枝的果皮,故得此名。要进荔枝洞,只能坐船进去,或者游进去,从没人到过尽头。我望着洪克的尸体,点了点头,答道:“水逆流了,尸体从荔枝洞里流出来,这说明洞里肯定有问题。不过当务之急,我们还是先回渡场,看看那边的情况好了。”
“你跟他说吧。”唐紫月朝岳鸣飞使了个眼色,似乎有难言之隐。
我还没问怎么回事,岳鸣飞就掏出手机,递到我手上,然后说:“你看通话记录,刚才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号码是谁的,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叫我们到荔枝洞找他,他有话要说,还强调必须今晚去见他。对了,他也说了,想知道谁是李小爱,那就马上去洞里一趟。”
我低头一看,亮起的手机屏幕有一组熟悉的手机号码,通话时间是半小时前。只看了一眼,我整个人就僵住了,怎么都不敢相信屏幕上显示的一切。那号码不是别人的,正是唐二爷的。自从金乐乐摔下河崖,我以为手机随着她掉进水底了,没想到手机还有人在用。
岳鸣飞见我不说话,他就告诉我,刚才唐二爷打了一通电话过来,叫我们去找他,他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说。岳鸣飞比我还震惊,之前我们只是间接地接触到唐二爷,这一次却是直接听到他的声音。大家亲自把唐二爷送去火化,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他为什么能活过来,会不会是唐山泉在冒充呢?
“我不可能听错,真的是唐二爷。”岳鸣飞保证,然后叹道,“唉,要不是你手机没电了,唐二爷也不会打给我的。”
“就算唐二爷不在荔枝洞里,我们现在看见尸体漂出来,也要进去一趟的,不是吗?”唐紫月劝道。
我正犹豫,却听到水面上哗啦哗啦地吵闹起来,再望过去,妈呀,一群食人鱼从水下跳起来,争着啃掉了洪克的尸体。我们三个人纷纷退后,不敢靠近,一具肥大的尸体很快就被吃个精光。说起来,洪克的尸体距离被我们第一次发现已经很久了,应该腐烂成泥巴了才对。可是,唐紫月却冷静地告诉我,尸体在水中才是最不容易腐烂的,洪克的尸体腐烂肿大到这样的程度,其实是正常的。
接下来,唐紫月又提醒:“这里有艘船,我们可以划进洞里,水开始顺流了。”
果然,水流顺了以后,歪倒的船身就被冲得直立起来,开始向荔枝洞那边慢慢漂去。我顶着大雨,浑身冷得打战,可岳鸣飞听得一清二楚,我很想问唐二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心一横就跟着他们跳上了“贼”船。风雨中,我们穿过了一拨拨亚热带的丛林,支流来了一个急转弯后,然后就看见白龙山下有个老虎大嘴一样的洞口,水流正不断地涌进去。
“那里就是荔枝洞了,船上还有几只手电,你们都拿上,免得出状况。”我向站在船舱里的人叮嘱。
唐紫月朝我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她的手机,并问岳鸣飞:“你手机还有信号吗?”
“放心,还有,信号满格呢。”岳鸣飞答道。
“那就好。万一手机没信号了,我们就往回撤,这样要是遇到危险了,起码还能报警。”唐紫月谨慎地说。
不料,这话刚说完,渔船碰到了礁石,我们彼此相撞,大家手上的手机就滑落到船舱外,跟着一起掉进了水里。岳鸣飞站直后,马上质问唐紫月,为什么要撞他,还把他的手机打掉了。唐紫月一脸抱歉,说她没站稳,她也没想到渔船会在这时候撞到礁石。幸好,渔船没有漏水,估计只是擦到了礁石,它还能在水面上漂着。
我不想唐紫月内疚,便把话说开:“有没有手机不要紧,反正秦望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我们,跟他报警有个屁用。再说了,唐二爷肯定不会害我们的,你们别把他当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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